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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却不这么认为,他沉声道:“水泠这孩子心思太过深沉,而安宁却咋呼的紧,将安宁嫁给水泠,一则能中和水泠阴沉的性子,二则也能让沈妃那边的情形由暗转明。”

皇后轻叹一声道:“话虽如此,可是我总觉得委屈着水泠,水泠这孩子从小就不爱说话,稍大一些就更加孤僻,她是沈妃的儿子,我也不好说什么,可是他也是你的儿子呀。”

皇上摇摇头道:“心儿,就是因此泠儿的性子太阴沉,我才想将安宁嫁给他。老东平王于国有大功,安宁是他唯一的血脉,让安宁做王妃,也算对老东平王有个交待了。再者说安宁若是总纠缠着沏儿,岂不是更麻烦?”

皇后听了这话点点头道:“你是皇上,又是水泠的父亲,这事你做主就是了,只怕沈淑妃不会答应的。”

皇上面色一沉道:“这事还轮不到她来做主,她若安份也就罢了,若是不安份,我正好贬了她。”

皇后听了这话,便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同皇上逗弄了一会儿小皇子,便安寝了。

次日早朝过后,皇上摆驾延庆宫,喜得沈淑妃精心打扮,跪在宫门口迎驾。皇上大步走了过去,沉声道:“起来吧,跟朕到里面说话。”

沈淑妃忙小步快走跟了上去,进了正殿后,皇上便在主位坐了,沈淑妃站在下首,并不敢坐下,皇上淡淡道:“你坐下吧。”

沈淑妃斜签着坐下,她偷偷的观察皇上的脸色,却什么都没看出来。皇上饮了茶后淡淡说道:“水泠今年满十六了吧?”

沈淑妃忙道:“回皇上的话,泠儿已经十六了。”

皇上点了点头道:“你前几日人太子提亲倒提醒了朕,水泠也该成婚了。”

沈淑妃摸不请皇上到底是何用意,只得陪笑道:“太子殿下尚未大婚,泠儿是做弟弟的,怎么能先成亲呢。皇上,臣妾只是想先给泠儿房里放个人,日后等太子殿下大婚之后才给他娶正妃的,并没有僭越之意,请皇上明察。”

皇上只是沉声说道:“倒也不必如此,沏儿牛心左性,不能因为他耽误了弟弟,那日听朕亲耳听到你极力称赞安宁郡主,可见你很是中意安宁郡主的。朕后来想了想,既然皇后不喜安宁郡主,而淑妃你又喜欢,朕何不将安宁赐婚于水泠,这样一来岂不是两全岂美。”沈淑妃一听此话顿时大惊道:“不行!”

皇上面一沉眉一挑,淡淡声音里充满了威严,“怎么,你今日却又不喜欢安宁郡主了么?还是…”

沈淑妃慌忙跪倒在地,以头触地道:“臣妾一直都很喜欢安宁郡主,就是因喜欢,臣妾才会为她提亲,请皇上明察。”

皇上仍是淡淡道:“你既然喜欢,为何又不愿她嫁给水泠?”

沈淑妃心中苦涩难当,她跪在地上艰难的说道:“皇上,臣妾…愿意安宁郡主嫁与泠儿做正妃。”

皇上点头道:“这样便好,朕即刻下诏,你可以为开始为水泠准备婚事了。朕回头让钦天监选几个好日子,你挑一个吧。”

沈淑妃只得藏下满心的不乐意给皇上磕头谢恩,皇上叫起之后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就连一句话都不与沈淑妃多说。沈淑妃颓然歪坐在地上,半晌不知如何是好。过了好一阵子沈淑妃才回过神来,她立刻起身去给东平王妃发秘信,可是她的秘信还没有发出,小路子已经带着赐婚的诏书到了东平王府。

东平王急忙命人摆下香案,又请出王妃,叫来司马素馨和他那六个庶出的儿子,一家大小跪倒在中堂上,恭恭敬敬听小路子宣旨。圣旨之上先是将司马素馨狠狠的夸赞了一番,司马素馨开心的以为这就是要封自己做太子妃了,正沉浸在美梦之中,便是东平王和东平王妃听了,也以为是要选司马素馨为太子妃,两个都喜欢的很,可是当听到:“安宁郡主德容皆备,赐婚于简郡王水泠”之时,东平王妃和司马素馨两个人同时炸了锅…

第107章水泠安宁齐拒婚水沏水溶同探玉

“我不嫁!”司马素馨立刻站起来大声叫道,她的脸涨的通红,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路公公,那架势看着好似要将路公公活撕了。东平王赶紧抓住司马素馨喝道:“馨儿不得无礼。”

司马素馨拼命挣扎着叫道:“娘,我不嫁给简郡王,你帮我!”

东平王妃定定的看着小路子,沉声道:“路公公,太子殿下既向长兄又是储君,他尚未娶亲,简郡王如何能越过他去,莫不是颁错了圣旨,原是将小女赐婚于太子殿下的。”

路公公拂尘一甩,不悦的大声道:“这道赐婚诏书是皇上亲口所说,执笔太监所写,已经入内库存档,如何还能错的。王爷,王妃,郡主,还不领旨谢恩?”

司马素馨一听到这话,疯了一般的挣脱出来,一头撞入路公公,口中还大叫道:“死太监滚开,我不嫁…”

路公公神情深沉,一双眼睛明显透出怒意,司马长知道路公公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人,他若是在皇上耳边说上几句,自己这个东平王爷也没好果子吃,他抡圆了巴掌抽向司马素馨,将司马素馨打倒在地,司马素馨捂着脸惊诧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看着那个十几年来没动过自己一手指头的父亲,突然“哇”地一声放声大哭了起来。

东平王妃一见司马长动手打了自己的宝由女儿,竟不顾体面的一头撞向司马长的胸腹,将司马长撞得连连后退几步才稳住了身形,东平王妃又合身扑了上去,对着司马长又撕又挠又咬的,司马长也不敢还手,只是挡,可是东平王妃越战越勇,司马长没法子,被逼应战,两夫妻就这么当着来宣旨的路公公,当着儿女们和下人们扭打了起来。

路公公也不理他们,只是对司马长的大儿子司马信雄说道:“司马大公子,你接下圣旨吧,咱家还赶着回头复命。”

听了这道圣旨,司马信雄心中大快,忙向圣旨磕了个头道:“臣司马雄带父王母妃接旨。”说着他高举起双手,路公公便将圣旨放到了司马雄的手中。司马信雄起身,带着几个弟弟恭恭敬敬的送路公公,司马素馨跳起来大叫道:“不许接旨!”说着就要去抢圣旨,司马信雄平日里没少受司马素馨的气,早就憋了满腹的怨忿。只见他伸臂向外一格便挡住了司马素馨,沉声喝道:“郡主,毁坏圣旨可是诛连九族的大罪。”司马信雄是武将,他运足了力气,司马素馨便被他震得倒退几步跌在丫环的身上,司马素馨顿时跳着脚的又哭又叫道反了反了,司马信雄,你这贱奴才也敢对我对手,来人呀,把他捆起来关到柴房去…”

路公公在门外听到东平王府的大厅里乱做一团,不由笑着摇了摇头,径自回宫去了。平日东平王妃只是在房里看司马长气受,出了房门还是尽量给足他面子的,可是这一回东平王妃如同发疯了一般,司马长忍无可忍,一记响亮的耳光抽下,便将东平王妃打翻在地,司马长大怒道:“司马玉凤,你太放肆了!我是东平王爷,这家里的事我做主,皇上既然有旨,司马素馨就必须得嫁,从今天开始,你安安分分的给她准备嫁妆,若再生事,我绝不饶你!”

东平王妃惊得眼睛几乎要暴了出来,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面前这个暴怒的男人真的是自己嫁了几十年的丈夫么?司马长说完这番话,顿觉心情畅快,受了几十年的鸟气,这回总算是发了出来。他大喝道:“信雄,将圣旨供上;礼雄,送王妃回房休息;义雄,将你妹妹送回房,她若听话便罢了,若再胡闹你只管将门锁上,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是,儿子遵命,请父亲放心。”司马长的三个庶出儿子大声吼着回应父亲,震得东平王妃和司马素馨耳鼓嗡嗡直响,都有些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老二司马礼雄走到东平王妃的面前,躬身道:“请母妃回房。”东平王妃这才反应过来,大骂道:“司马长,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司马长怒道:“礼雄,你母妃病糊涂了,还不扶她回去。”

司马礼雄大声应着,直接抓住东平王妃的胳膊,强行将她扭送回房,司马长的六个儿子个个膀大腰圆,都是从小练就的功夫,休说是扭送一个弱质女子,便是扭送个彪形大汉也不在话下。司马素馨扑到司马礼雄身边抓着他的胳膊便咬,司马礼雄一运内劲,生把司马素馨弹了出去,老三司马义雄一把抓住司马素馨,冷声说道:“郡主妹妹请回房。”说着他便扣住司马素馨的肩膀,将她硬生生推了出去。

满厅的奴仆们个个都吓得目瞪口呆,他们心里都悄悄说道:“东平王府要变天了!”

司马长余怒未消,怒冲冲的走到椅前坐了下来,他见那些仆役们都站着厅前,沉声道:“你们都下去,管好自己的舌头。”众仆役吓得忙跪下磕了头,才忙忙的退了出去。

厅上只剩下司马长的几个儿子,六儿子司马乐雄走上前,低低说道:“父亲,今日虽说是痛快了,可是到底有些不妥。”

司马长看看自己的儿子,半晌方叹了口气道:“孩子们,父亲对不住你们和你们的母亲,我知道王妃一直欺负你们的母亲,更是把你们看成眼中钉肉中刺,馨儿一直仗着她嫡女的身份欺负你们,我都知道的,父亲没用,没保护好你们。”

司马信雄将圣旨贡好,走到司马长身边道:“父亲,您言重了,我们兄弟从来没有怨过您,从小您就让我们习武,您的苦心我们都懂。”

司马长点了点头,站起来拍拍大儿子的肩道:“我最欣慰的事情就是你们兄弟六个虽然不是一母所出,可是亲如同胞兄弟,好孩子,以后我们父子再不用象过去那样忍受她们母女的恶劣脾气。这此年,已经受的太多了。从现在开始,再不用忍着她们。父亲虽然不能让你们继承东平王的爵位,可是我会把你们送到军中,只要你们肯上进,都会有份好前程的。”司马信雄带着五个弟弟跪下道:“父亲,您的苦心儿子明白,我们不稀罕这东平王之位,只要我们忠心事君勤于王事,异日因功封王,也未必没有可能。”

司马长点头道:“说的好,信雄,那怕我们明日都被赶出东平王府,也没什么好怕的,你们六个都已学成武功,我没有牵挂了。”司马长知道东平王妃的脾气禀性,她刚才是被突然发作的自己吓着了,只要她回过神来,只怕会立刻写下奏书,让皇上收回东平王的爵位。

老五司马诚雄叫道:“最好是将我们撵出去,父亲,有我们兄弟六个,您什么都不用担心,真出去了我们还自由自在。”

东平王妃和司马素馨被关在房中,母女两个都是又砸又摔,把房间砸得惨不忍睹,可是司马长却并不理会,自去了姨娘的房间歇着了。他一夜好睡,东平王妃却是难以入睡,发完脾气之后她冷静了下来,正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解除司马素馨与简郡王水泠的婚事。

路公公回到皇宫将东平王府里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说给皇上听,皇上听到东平王大振夫纲,不由笑道:“难为他忍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发了一回狠,若早如此,东平王府里也不会这样没有规矩。”路公公在一旁直摇头,皇上看了笑问道:“小路子,你又怎么了?”路公公停止摇头回道:“皇上,老奴看那安宁郡主实在不象话,她根本没有资格做皇家的媳妇。”

皇上淡淡道:“淑妃喜欢她,将她夸成仙女一般,朕岂能不遂了淑妃的心愿。”

小路子忙跪下道:“奴才多嘴了,请皇上责罚。”

皇上笑道:“你起来吧,你这人就是这样,心里有什么也藏不住,朕早就习惯了,恕你无罪。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小路子站了起来轻声道:“奴才看安宁郡主的意思,只怕很难安安分分的嫁给简郡王。若是出了什么事,岂不是丢了皇家的体面。”

皇上冷声道:“不会的,便是用绳子绑着,东平王也会将安宁送上花轿。至于成婚以后,那就要看水泠的本事了,若他连个女人都降服不了,就不配做朕的儿子。”听出皇上的言外之意,小路子心头一颤,既而又庆幸自己选择站在太子一边,选对了方向。他想起刚才在宫门前看到简郡王的车子,便垂首道:“启禀皇上,刚才老奴回宫之时看到简郡王的车子在宫外,简郡王大概是入宫了。”

皇上点点头道:“嗯,朕知道了。水泠性子一向阴沉,这回若是因为这婚事激出些什么,倒也是好事。他若是来求见,不用拦着。朕很想知道他是怎么看待这门婚事的。”

简郡王水泠接了赐婚诏书之后立刻更衣入宫,他并没有直接去见皇上,而是去了延庆宫见沈淑妃。“母妃,我不娶安宁郡主。”水泠大步走进延庆宫,连礼也不行便直截了当的说道。

沈淑妃挥退所有的下人,来到儿子身子贪婪的看着他,柔声道:“泠儿,皇上已经颁下旨意,你不能不娶安宁郡主。”

水泠冷冷的看了沈淑妃一眼,用如寒冰一般的声音说道:“母妃,皇兄尚未娶亲,如何竟先给我赐婚。”

沈淑妃刚要开口解释,水泠又道:“我要知道实情,若有一字虚言,母妃便不用说了。”沈淑妃见亲生儿子对自己这般冷淡,眼泪不由落了下来,正滴在水泠的衣袖上,水泠将袖子一甩,转身坐到椅子上,用那双细长的双眼逼视着自己的亲娘。

沈淑妃哭道:“泠儿,我是你的亲娘呀,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水泠冷声道:“休说那些无用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

沈淑妃用帕子拭了泪,坐到水泠旁边的椅子上低声说道:“先时,东平王妃托我为安宁郡主向太子求亲,被皇上皇后拒绝了。”

水泠冰冷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他们不要的就塞给我?”

沈淑妃低头道:“我提亲之时夸了安宁郡主几句,皇上就认定母妃喜爱安宁郡主,又因你到了成亲的年纪,所以就下了赐婚诏书。”

水泠那双细长的眼睛蓦的一睁,冷冷道:“不对,太子未成亲,父皇怎么会想到我的婚事?母妃,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沈淑妃实在受不了儿子那审视怀疑的目光,低声道:“我原想将秀仪给你,指望她早些生个儿子,所以就求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又说给皇上,这才…”

沈淑妃话未说完,便听“当啷”一声,她抬头一看,见水泠眼冒怒火,将手中的茶盏狠狠的摔到地上。沈淑妃惊叫道:“冷儿,你怎么了?”

水泠咬牙气道:“我已经躲到宫外去了,你就不能安份一些,不要这样惹事生非?安宁郡主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比我还清楚,满朝上下谁不知道她安宁郡主骄横跋扈,我若是娶了这种女子,还能有太平日子过么?还要我早些生儿子,母妃,你在想些什么?难道我有了儿子便能改变现在的一切么?”

沈淑妃急忙说道:“母妃也不想要她做儿媳妇的,可是皇上捏着母妃的话不放,母妃也没有办法呀,再说皇上既下了圣旨,母妃又有什么本事去改变呢?泠儿,你就听话吧,安宁郡主出身高贵,也不会委屈了你的。再说你如果有了儿子,那就是皇上的长孙,到时皇上一定对会你另眼相看的。”

水泠冷冷道:“就算是秀仪为我生下儿子,也不是嫡长子,一个庶出的长孙地位有多尴尬多不堪,母妃比我清楚。我不要秀信,也决不娶安宁郡主,母妃,你最好想办法取消这门婚事,否则…”

沈淑妃心头大惊,她抓着水泠急急叫道:“泠儿,你要做什么?”

水泠将沈淑妃的手推开,冷声道:“我能做什么,最多不去迎娶,丢尽皇家脸面罢了。”沈淑妃忙哀求道:“泠儿,好孩子,你不能这样呀,触怒了你父皇可怎么办?”

水泠根本不为所动,站起来说道:“好了,我该说的已经告诉你了,你看着办。”说完水泠拔腿便走,沈淑妃急忙拖出水泠哭道:“泠儿,你是不是有看上的姑娘了,你知道母妃,母妃一定给你想办法。”

水泠停下脚步,在沈淑妃耳边低低说了一句话,吓得沈淑妃面如死灰,再也没有力气拉住水泠,只能眼睁睁看着水泠走开了。想到水泠临走之时说的那句话,沈淑妃便不住的颤抖,水泠在她耳旁说的是:“我不会立妃,我只要太子的女人,我一定要毁了每一个太子妃的清白,他们立一个,我就抢一个!我的儿子,只有太子妃才有资格生!”

直到天色变暗,皇上也没见到水泠来见自己,他命路公公一打听,才知道水泠早就出宫回简郡王府了,皇上听了路公公的回禀,脸色不善,沉声道:“水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竟然如此无礼,小路子,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路公公只得说道:“安宁郡主以骄纵出名,想来简郡王也是知道的,老奴想简郡王许是不太愿意这门亲事…”

皇上哼了一声,沉声道:“朕的旨意岂能违背,你去告诉沈淑妃,就说朕已经择定了日子,正月初十便给水泠完婚。”

沈淑妃一听正月初十便要给水泠举行婚礼,便急忙找到皇上说道:“皇上,还有不到二十日就到正月初十了,根本准备不过来的,臣妾请皇上将日子往后挪一挪。”

皇上摇头道:“这是钦天监选定的吉日,朕也觉得很合适,有什么准备不过来的,也不用你自己打点,一切都有礼部操办,你哥哥是礼尚书,他的外甥成亲,做舅舅的岂有不用心用力的。有什么可担心的。”

沈淑妃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不能将水泠有意抗婚的事情说出来,皇上扫了她一眼,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可是沈淑妃不明说,皇上便故意不问,只让她跪安退下了。

皇上下旨诏告天下,简郡王水泠同安宁郡主司安素馨的婚事传得天下皆知,此时任是谁也不能阻拦这场婚礼的举行了。沈淑妃和东平王妃两人见了面,谁都不能说看不上对方的孩子,两人各怀鬼胎,说着些虚与委蛇的话,做着不情愿做的事情。

水沏知道皇上将安宁郡主赐与弟弟水泠为妻之时,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叹息起来,水溶见水沏叹息,便打趣他道:“堂兄,你是不是舍不得安宁郡主呀?”

水沏摇摇头道:“安宁郡主骄纵蛮横,她若是做了简郡王妃,泠弟可有苦头吃了。”

水溶不以为然道:“这可说不定,也许是那个冰块给安宁郡主苦头吃呢。”

水沏瞪了水溶一眼道:“他也是你的堂弟,休要这样说他。”

水溶白了水沏一眼道:“堂兄,并不是我离间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只是你当他是兄弟,他却未必这样想。我手下的密探告诉我,简郡王府可不是一般的地方,他们费尽了心思,都打不进去。”

水沏虽然顾念兄弟之情,可他是一国储君,遇到事情是必须多想一些的。听了水溶的话,水沏点点头道:“也许这就是父皇让安宁郡主嫁进简郡王府的原因吧。”

水溶想了想便笑道:“我们说这个做什么,安宁郡主再不会纠缠于你,这可值得好好庆祝。堂兄,今日正值休沐,我们不如到林府去拜会林兄,自他回来后,咱们三个还没有好好畅谈一番呢。”

水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水沏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不过既然已经说好了公平竞争,水沏也不在意水溶的小小心思,便笑道:“好呀,我们就到林府去,正好与林兄商量事情。”水沏水溶为了不引人注意,特意换了便装,也不骑马,只步行着去林府。他们两人都是龙凤之姿,便是穿着再普通,那通身的气度也会告诉旁人他的身份不凡。水沏英武挺拔,水溶俊美阳光,这一路不知吸引了多少少女爱慕的目光,水溶是习惯被人看的,水沏却不习惯被女子盯着,他低声道:“溶弟,你想的是什么馊主意,不论坐车还是骑马可都比这么走着强,实在是太招摇了。”

水溶竖起手指摇了摇,得意的低笑道:“堂兄,只是被些姑娘们看看,又不会有什么损失。我们若是坐车骑马,目标便极明显。可是谁能想到我们两个会安步当车呢,他们决想不到的。刚才我们俩个可是从角门上溜出来的,根本没有人看见,这样才安全呢。

水沏哼了一声低低道:“歪理!”

也不知是水溶想的办法管用还是今天水沏水溶的运气好,反正他们走到林府的时候,的确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林府的门子已经认识水沏水溶两位了,见他们过府,忙先将他们二位贵客迎了进来,林义不在家,林成快步迎了出来,水溶自林成回来后还没见过他,一看到林成又黑又瘦,水溶便大步上前拉着林成的手道:“林兄,你辛苦了!”

林成笑笑道:“倒也没怎么辛苦,就是时间紧,赶路赶得急。殿下,世子,请到花厅用茶吧。”

水沏水溶说是来看林成,可心思却都在黛玉身上,水沏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黛玉,心中不由有些失望。水溶便直接问道:“林兄,玉儿没在家么?”

林成对水沏水溶二人的心事一清二楚,他便笑道:“世子,你是来看林成还是来…”水溶玉面微红,厚着脸皮说道:“都看都看。”

林成淡淡笑道:“妹妹素来不喜见外客,若是没有什么事,便不要请她出来吧。”

水溶没想到林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抬眼看着林成,见林成眼中含着几分打捉弄的笑意,他方才知道自己让林成小涮了一把。

林成请水沏水溶入座,命人上茶,只见一个身材瘦小肤色微微发黄的青衣小厮端着茶盘上来,给水沏水溶林成一一献茶。林成见这小厮看着面生可是举手投足又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林成心中暗自觉得奇怪,便定睛细瞧,他见那小厮轻轻眨了眨眼睛,林成便会意的一笑,只坐在一旁看水沏水溶两个的反应。

水沏起初并没有在意这个小厮,可是当这小厮走到水沏面前上茶的时候,一缕极淡的幽香飘到水沏的鼻中,水沏心头一震,这股幽香他再熟悉不过的,正是黛玉身上独有的香气,每当和黛玉在一起的时候,这股幽香总是让他心旷神怡。他抬起头年着眼前的小厮,目光里多了几分探寻的意味。青衣小厮镇定自苦,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水沏看着看着不由皱起了眉头,一个小厮身上怎么会有玉儿的香气?上下打量着那个小厮,见他身材瘦小,和黛玉一般高矮,只是他面上皮肤微微发黄,眉毛比黛玉的粗黑一些,鼻子比黛玉的略高一点,嘴巴稍稍大了些,可是脸型却与黛玉的一样,还有那双眼睛,更是象极了黛玉,连神韵都产差半分。水沏脑中灵光忽现,他便伸出手抓住青衣小厮的衣袖笑道:“你叫什么,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林成忙打圆场笑道:“他叫青石,许是才调到这里当差,殿下没见过也是正常。”

水沏笑道:“哦,原来是青石,林兄,我一看到青石便觉得喜欢,太子宫的书房里正缺这么个灵秀的小厮,可否请林兄割爱?”听了这话,林成闷笑不语,而青石却用那双清凌凌的眼睛白了水沏一眼,直接将手抽了回来,水沏心中大乐,只是却不笑在面上,憋得好生辛苦。

水溶不知就里,直叫道:“堂兄,那有你这样的,太子宫从来不缺人的,你还要青石做什么?你还…”水溶边叫边看向青石,忽然“咦”了一声,皱着眉说道:“这青石我怎么看着很面熟呢,好象在哪里见过似的,不对呀,我分明没有见过他的。”

小厮青石听了水溶的话,便走到水溶的面前粗着嗓子说道:“世子爷,您真的没有见到青石么?”

水溶盯着青石看了一阵子,摇摇头道:“没有。”

青石扑昧一笑,她扬手揭下自己的头巾,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甩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轻轻的飘落在她的肩头。“溶师兄,你看我是谁?”这一回连说话的声音也变了过来,分明就是黛玉那软糯甜美的柔柔吴音。水溶惊得跳了起来,他歪下头仔细看了一回,才惊叹道:“天呀,你竟然是玉儿?”

林成此时才笑道:“还是殿下慧眼如炬,世子爷,你甘拜下风吧。”

黛玉转身看向水沏,轻轻踩脚道:“沏哥哥,妄我把你当成老实人,原来你竟是蔫坏蔫坏的,看穿就看穿好了,竟然还做弄我,我一定要向姨妈告状的。”

水溶跳脚大叫道:“堂兄,你太没义气了,自己看穿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害我出丑。”

水沏忙起身长揖到地,笑着说道:“玉儿你可千万别去告状,回头母后要罚我,你还不是要帮我求情的。”

黛玉轻啐了一声,林成笑道:“妹妹,殿下不过是开个小小玩笑,咱们林家人向来大人有大量,别理会就是了。”

黛玉点点头道:“哥哥说的极是,我们大人有大量,才不敢他们一般见识别。”

水溶跳到黛玉身边,盯着黛玉细看,黛玉微黄的皮肤下透出一些红晕,她轻嗔道:“溶师兄,你做什么呀?”

水溶忙道:“看你呀!”

水沏黛玉林成听了这话同时脸色一沉,黛玉一甩袖子转便走,水沏则大步走上前扳着水溶的肩膀,沉声道:“溶弟,你说什么?”

水溶急忙解释道:“我看玉JL的易容很是精巧,一时好奇想看个究竟,我没有别的意思。”黛玉听了这话才停下脚步回身说道:“这是松云帮我弄的,溶师兄若是有兴趣,去找松云讨教就行了。”

水沏松开扳着水溶肩头的手,对黛玉笑道玉儿,你可是想让我们品评你易容的效果?”黛玉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过了年我们就要动身了,黛玉得趁这阵子好好练习一下,省得到时候露出马脚。”

水溶忙道:“玉儿,你易容的很受好呀,你不说我绝对认不出来。”

水沏点点头又摇头道易容术虽然很完美,可是玉儿,你知道我是怎么认出是你的么?”黛玉不解的看向水沏,水沏笑道:“你身上一直有股女儿香,只凭这一点,我就知道你是玉儿,不是什么小厮青石。

黛玉心里服气可口上却不服,只强说道:“青石为黛,有什么错的呢?”

水沏纵容的一笑道:“是,青石就是黛玉,不过是一个名字的两种叫法罢了。这样好了,你扮成男装,就是我们的青石小弟,若着女装,便是玉儿。”

林成走上前笑道:“玉儿,你的眼神太过清纯明净,刚才我就是从你的眼神中看出你是玉儿的。”

黛玉双眉微蹙道:“这可如何是好,眼神是没有办法改的。”

林成水沏水溶都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大家想了一会子,只能说道:“玉儿,你若是扮成男子,便要少与人对视,最好常常双目半垂,让人看不到你清亮明净的眼神。”

黛玉听到这样的答案,不禁哭笑不得,这算是什么法子,难道只要扮了男装,还不能正眼瞧人不成。

看到黛玉眼中的不赞同,林成笑道:“妹妹换了男装,只不过是个小男孩儿,小孩子的眼光本来就纯净明亮,也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问题,只要玉儿自己注意些也就是了,可是有一条玉儿却要倍加注意才行。

黛玉忙问道:“哥哥,您说的是什么?”

林成笑道:“玉儿,你身着女装,走起路自然是弱柳扶风,可是若一个男子这样走路,便不合适的,那怕是小男孩也不行的。男子走路,讲究的挺胸抬头目视前方,脚下步子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手臂摆动起来,可是幅度却也不能太大,不如这样吧,你细细看看殿下和世子是怎么走的,用心学一学。”

黛玉点头道:“哥哥说的是,刚才换了这身男装,我也觉得走路很别扭。沏哥哥,溶师兄,请你们给黛玉做个示范吧。”

水沏点头道:“好啊,溶弟,我们给玉儿走一个。”

水沏和水溶从里向外走,黛玉在后面瞧着,不禁轻笑了起来,黛玉不笑还好,她这一笑可把水沏水溶笑毛了,两个人顿时觉得手不是手脚不是脚,别扭的不得了。两人一起回头看着黛玉道:“玉儿,你笑什么?”

黛玉掩口轻笑道:“平时倒不曾注意,今天细细看了一回,男子走路果然与女子不同的,我只是觉得有趣。”

水沏水溶黑了脸,两人齐声道:“林兄,请你来给玉儿做示范。”

林成忍着笑道:“不必了不必了,殿下和世子走的就很好,玉儿,你要用心学呀。”黛玉点头道:“哥哥说的对,沏哥哥,溶师兄,你们快走呀,玉儿还要跟你们学习呢。”黛玉口中虽如此说,可眼中的促狭却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她果然是个小性儿,刚才被水沏捉弄了,这会儿黛玉是一定要找补回来的。

林成在一旁看到黛玉开心的样子,觉得自己也开心起来,他温暖的眼神洒落在水沏水溶黛玉的身上,可是忽又犯起愁来,水沏水溶都是极优秀的男子,黛玉到底要选哪一个才好呢?水沏水溶走了两个来回之后便对黛玉说道:“玉儿,该你走了,你一边走我们一边指点你。”

黛玉俏声笑道:“我才不要做那个邯郸学步的寿陵少年呢。沏哥哥是太子,走起路来龙形虎步脚下生威,这个我学不来,溶师兄走的虽然轻灵一些,可是他那种飘逸我若是学了,只怕是四不象的,所以我也不学。”

林成水沏水溶听了齐声问道:“那你要学谁走路?”

黛玉扬声道:“学爹爹!小的时候爹爹常带我出去玩的,爹爹是怎么走路的我记得很清楚,我现在就走给你们看。”黛玉说完便站到中堂,她挺直腰身,打平双肩,双眼注视着前方,嘴角还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淡淡微笑,黛玉不急不慢的迈步向前,她迈出的每一步距离都差不多远,腰身也不会如绵柳一般轻摇,看得林成水沏水溶都发了呆。黛玉走到门口又走了回来,却看到三张呆呆的面孔,黛玉奇道:“哥哥,沏哥哥,溶师兄,你们三人怎么了?”“义父(先生)!”那三人不约而同的叫了起来,林成冲到黛玉面前,激动的说道:“妹妹,你刚才的姿态气势都和义父一模一样!”

黛玉看向水沏水溶,他们两个也点头道:“真的,象极了先生。”

黛玉轻轻点头,问道:“哥哥,沏哥哥,溶师兄,玉儿这样走,不会再让人心中生疑了吧?”

林成水沏水溶连连点头,黛玉淡淡说道:“这样便好。”

见黛玉忽然心情低落,大家都知道她又在思念自己的爹娘,水溶忙说道:“玉儿,此次出使你可不是小厮,青衣小帽可对付不了的。我们秋狩的时候猎了不少好皮子,不如拿来给你多做几件皮袍,也好抵御北疆的寒冷。”

水沏听了水溶的话,也忙说道:“对对对,玉儿,你跟我们一起进宫吧,让宫里的裁缝给你用心做。”

林成笑道:“妹妹从来不穿针线上的人做的衣裳,她的衣裳都是婶婶和我娘还有那几个丫头亲手做的。婶婶自听说妹妹要去北疆,已经张罗着为她做衣裳了,今儿就是带人去选皮子的。大概也快回来了。”黛玉如今还是林家的姑娘呢,那里就要外人给做衣服了,林成听了水沏水溶的话,心中不由闷闷的想。

黛玉收拾自己的心情,展颜浅笑道:“刚才让玉儿扰了局,沏哥哥,溶师兄,你们不是来找哥哥么,那就请到哥哥的倚兰斋去吧,玉儿就不陪三位兄长了。”黛玉说完便走了出去,她走的时候着意控制着自己,看上去果然与平时不一样,少了几分柔弱,多了些俊秀。

林成引着水沏水溶到了倚兰斋,林成直接说道:“听说皇上赐婚简郡王和安宁郡主,不知殿下是如何看待的?”

水沏淡然笑道:“做为兄长,我希望泠弟能娶到合他心意的姑娘,安宁郡主一向骄横,绝非良配。可是做为储君,我明白父皇的深意。泠弟与安宁郡主成亲,对平衡朝廷各方的力量有益。”

水溶点头道:“堂兄说的极是,不过这种有益却不是他们乐见的,只怕这会儿两边都在想法子退了这门亲事。”

林成笑道:“不愧是太子殿下和北静王世子,一眼便看到实质所在。我此番出京赈灾,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循着这些线索一路找来,所有的线索都断在了简郡王府外,殿下,臣要提醒您,简郡王绝不简单。”

听了林成的话,水沏并没有言语,只是缓缓点了点头。水溶急忙追问道:“林兄,是什么丝索,真的都断了么,就没有一点可以继续查下去的?”

林成摇了摇头,水沏沉声道:“泠弟一向深居简出,便是有什么宴会,他也会称病不去,他如此行事,便将自己深深藏了起来,让人无法了解他。其实他想错了,如果他有治国之才,我愿意将太子之位让出,这储君之位我并不稀罕。可是以他现在的性情,为了天下百姓,我却一步都不能让。”水溶重重点头道:“堂兄,我支持你。再不稀罕那个位子,也不能把天下丢给那个冰块,若给他,还不把天下人都冻死了!”

第108章欲掳黛玉死士夜袭提审贾母对质公堂

“王爷,这是太子殿下本月的行踪。”一个相貌极其普通的男子将一份厚厚的册子交给神情阴沉的水泠,水泠此时身着一袭黑色长袍,再配上那惨白的面色和阴冷的目光,简直如死灵一般。他翻开册子看了几页,冷冷道:“很好,继续监视他。”

那男子低头称是,便退了出去。水冷拿着册子坐到桌旁,细细的看了起来。只看了一小半,水泠便用手敲着桌子自言自语道:“很好,他终于有喜欢的姑娘了,林黛玉,看来是个很不一般的人,我倒要见识见识…”看过所有的记录,水泠便将册子丢入火盆之中,直到看着最后一片纸化为灰烬,水泠才起身离开书房。经过长长的回廊走进后院的鸽舍,水泠提笔在一张窄窄的纸条上写下几行字,等字迹淡化消失不见后才从鸽笼里抓出一只灰黑色的信鸽,将纸条卷起来封入鸽腿上的铜管后便将鸽子放飞。

信鸽落在京城西北角的一所民宅里,一个矮胖的男子取出信回房,用药水将密信浸湿,水泠写的那一行字便显露出来,那上面写着“掳绛仙县主至南城别庄,限三日内完成。”夜色渐深,两条黑影悄无声息的潜至林府附近,林府的围墙并不高,这两个黑衣人轻轻一纵便跃过围墙,跳进了林家后院的围墙。两个黑衣人落地无声,两人对视一眼,便一人向左一人向右去寻找黛玉的住处。

黑衣人一跳进院子,林义房中床头上悬着的一排银铃中有一只便响了起来。林义原本正睡着,可他一听到铃声便立刻翻身跃起跳下床奔到墙边,猛的击向墙上挂着的九宫图右下角那一格。

两个黑衣人刚走出十来步,便见林府侍卫如神兵天降,将他们两个团团围住。两个黑衣人大惊,他们缓缓后退,背靠背站在一处,两人同时大叫一声,挥舞手中长刀冲向林府的侍卫。这两个黑衣人身手了得,而且他们完全不防守,只是一味进攻。只见他们刀刀劈向林府侍卫的要害,不过十数招,包围他们的侍卫已经被打伤了大半。

打斗声惊动了更多的侍卫,连林成也被惊动了,他手提长剑赶到后院,见林府侍卫吃紧,林成清啸一声冲进战圈,只见他手腕一压一挑,手中长剑便将其中一名黑衣人的长刀挑开,解了林府侍卫之围。林成边打边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夜袭林府做甚?”

两个黑衣人一言不发,舍了林府侍卫合力攻向林成,林成面对两人的夹击丝毫不惧,只见他出剑如疾风,其势如蛟龙,一带银光在浅浅的月色下分外耀眼,只见他剑尖疾点,眨眼间便刺出十数朵剑花,每点剑花上都泛着一丝血红。黑衣人应声倒地,林成背手收剑,沉声喝道:“绑起来!”

两个黑衣人身上十几处要穴都被林成刺中,此时的他们一丝还手之力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府侍卫拿着绳索来捆自己。两个黑衣人眼中闪过深重的惊恐,他们两个一横心,将牙关一错,一丝黑色的血便从他们的唇角流了下来,两人头一歪腿一伸,便彻底死了。林成不由失声惊道:“竟是死士!”

林义此时也赶了过来,他看到林府侍卫有一大半都挂了彩,大惊道:“是什么人,竟这般厉害?快去请大夫,将受伤之人抬下去治伤。”

林成回头看了看众侍卫,走到受伤最重的侍卫身边,先点了他的穴位止血,然后急忙叫道:“快去我房里取药箱,他的伤太重,现在不能移动。”

“二老爷,公子,姑娘命我来看看出了什么事?”兰心从黛玉院中飞奔而来,急急喊道。林义挥手止住兰心沉稳的说道:“有两个毛贼要来偷东西,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回去告诉玉儿不要担心。”

兰心不是竹影,她眼尖心细,已经看到侍卫们大半受了伤,地上还躺着两个黑衣人,这两个黑衣人面色青黑,明显是中毒而死。林成回头看到兰心疑惑的眼神,便起身道:“还没查清真相,何必让妹妹担心,你只这么回就是了。”

兰心点点头,轻声道:“是,兰心明白。兰心先回去安抚姑娘,再来帮公子为侍卫们治伤。”

黛玉听了兰心的回报,披衣下床,眉头轻蹙的说道:“我们林府的侍卫都是一以挡十的好手,怎么会被两个毛贼伤了那么多人,兰心,你没说实话。”

兰心没法子,只得将自己看到的说了一遍,黛玉轻轻摇头道:“毛贼求财是为了生存,他们怎么可能不要命的,这两个黑衣人定然是死士。你们快帮我更衣,我要去见叔叔和哥哥。”这几个丫头都知道黛玉的脾气,只得将薰笼上烘着的衣裳拿过来服侍黛玉穿好,雪雁怕黛玉冷,忙又来拿大毛披风给黛玉披上。

兰心竹影青梅松云将黛玉围在中间,护着黛玉走出房门,黛玉摇头轻声道:“不用这么紧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