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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成初步处理了所有侍卫的伤口,此时大夫也请来了,林成知道侍卫们的伤虽然凶险,可是却不会有生命之危,便放心将侍卫们交给大夫照顾。自己则去找林义。

刚走出侍卫的房间,林成便看到兰心竹影青梅松云护着黛玉走了过来。林成忙迎上前说道:“妹妹,你怎么过来了,夜里寒气重,小心着凉。”

黛玉轻声道:“哥哥,我没事的,侍卫们的伤势如何?要紧么?”

林成忙说道:“还好,只是受了伤,命都保住了。妹妹,这里的事情有我,你不用担心,快回房去吧。”

黛玉摇头道:“不,家里出了事,黛玉不能不问的,哥哥,让黛玉了解实情,也可以帮着分析一下。”

林成知道黛玉的性子,再劝也是无用,便点头道:“那好吧,我正要去见叔叔,我们一起去吧。”

林义见黛玉同林成一起走了进来,摇头道:“玉儿,这大半夜的你来做什么?快回去睡觉吧。”

林成无奈的说道:“叔叔,玉儿的性子您也知道,便是让她回去她也不能安心的。还是将事实真相告诉她吧。”

林义叹口气道:“其实事实很简单,就是有人从后院墙潜入我们林府,这两个人身手极高,打伤了不少侍卫,成儿擒住他们,他们便服毒自尽了。”

黛玉皱眉道:“是死士,我们林家并未与什么人结下深仇,如何会有死士来袭,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林成忙说道:“可能是冲着我来的,我奉旨放赈,得罪了不少人,这两个死士可能就是他们派来杀我泄愤的。”

黛玉听林成如此说,便问道:“哥哥,因为赈灾之事你到底得罪了那些人?都到了必杀你而后快的地步么?”

林成在脑子里细细的过了一遍,也觉得说不太通,他这一路放赈,看到不少贪官污吏,虽然是上了折子参奏,不过那些参奏的折子都是密折专奏,只呈给皇上一个人的,除了皇上,再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而且皇上还没有惩处那些人,所以这些人现在就派死士来杀自己,是说不通的。

林义也将自己生意上的事情想了一遍,沉声道:“我们林家做生意向来以宽厚仁和为原则,从来没有和任何人结怨,所以…”

黛玉轻声道:“所以也不会是冲着叔叔来的。那么这两个死士的目的只可能是我。”林成忙摇头道:“玉儿,这怎么可能呢?你是最善良的,更加不会得罪人,怎么可能是冲着你来的。”

黛玉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若是在以前,黛玉确实没有敌人,可是现在却有人针对黛玉。”

林成想起水溶说过东平王妃曾经为难过黛玉,便沉声道:“是东平王妃?”

黛玉还是轻轻摇了摇头,蹙眉道:“想不通呀,若只是因为几句口角,也用不着派死士来吧?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

林义林成沉吟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黛玉也皱着眉头苦思冥想,房中一片寂静,好一阵子林义才说道:“阿成玉儿,不要想了,不早了都去休息吧,明天把死士的尸首将到刑部,报官查办就是了。”

林成点头道:“叔叔说的是,现在这两个死士死了,他们的主子很快就会知道的,若是他不死心必然还会派人来,叔叔,当务之急是要加强府里的防卫才是。”

林义点头道:“好,明天我就多调些人手回来。阿成,玉儿,你们不用担心,我能保护好你们的安全。”

林成笑道:“叔叔,您只要多加派人手保护玉儿妹妹就行了,侄儿功夫不差,足以保护自己的。”

林义笑道:“你说的也是,满府的侍卫没谁能比得过你的。”

黛玉摇头道:“叔叔不必如此,我身边有兰心青梅松云,她们四个的身手了得,足以保护我。叔叔,您身边并没有得力的护卫,依玉儿看要加强您向边的防护力量才最重要。”林义只是笑道:“好了,我心里有数的,你们快回房休息吧。有今夜这一番闹腾,明儿的事情可少不了。”

在林府外接应那两名死士的人见林府乱起,便知道死士露了行迹,他立刻赶马离开林府附近,回到了京城西北角的那所民宅。矮胖男子一听说失了手,立刻骂道:“没用的东西,连个手无寸铁的姑娘都掳不来,要你们还有什么用?自已去刑房领罚。”这人吓得浑身哆嗦,可是却不敢求饶,只磕了头退了下去,真的去刑房受罚了。

矮胖男子想了想,回到房中写了密信,让信鸽捎回简郡王府。水泠收到密信勃然大怒,立既传令处死今夜所有执行任务的手下。矮胖男子收到回信,只是摇了摇头,便叫进一个手拿烟袋的老仆人,对他说道:“主子生气了,送今夜执行任务的人上路吧!”

老仆人面无表情的答应下来,弯着腰向刑房走去,不过数息时间,他便走了出来,而刑房里便多了两具尸体。

矮胖男子看着那老仆说道:“老高,这回的任务不好办。”

老高眼皮都没抬,只是淡淡道:“有什么不好办的,回头让阿大阿四阿九去那里监视着,一有时机便下手,只不过抓个小姑娘,有他们三个足够了。”

矮胖男子忙道:“看今晚的情形,只怕有他们三个也不够。”

老高冷哼一声道:“那小姑娘就不出门么?在外面动手,总比到人家的地盘上有把握。林家出了新科状元和县主,还能没有防卫?你们太托大了。”矮胖男子老老实实的听着老高数落,等他说完了才道:“那好,一切听你老高的,不过主子可急着要那小姑娘,三日之内就得把人完好无损的送到南城别庄。”老高在桌子上磕了磕烟袋锅里的烟灰,点点头道:“知道了。”说完他便弯着腰走了出去。

有死士夜袭林府,皇上很快便得到密报,他立刻下旨命暗卫密查此事,皇后更是紧张,一得到消息便急令冯公公到林府接黛玉入宫,冯公公一身武功高深莫测,有他保护黛玉进宫,皇后才能稍稍安心些。冯公公走后,皇后担忧的问道:“皇上,您看死士是冲着林府何人来的?”

皇上沉着脸说道:“是冲着玉儿的,我们对玉儿的疼爱将玉儿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早该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的。”

皇后皱眉道:“皇上,你说的是东平王府做下此事?”

皇上摇摇头道:“应该不是,东平王妃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想办法让朕的赐婚诏书成为一纸空文,现在去刺杀玉儿,对此事毫无帮助,东平王妃不可能蠢到这种程度。”

皇后急道:“那是谁?谁要害玉儿?”

皇上神情凝重的说道:“一直以来朕都觉得有一股极为隐密的力量在朕左右,可是朕却察不出这些人是谁的势力,朕的直觉告诉朕,此次林府的死士便是那支势力派出的。”

皇后心里虽然惊骇,可是面上却毫无异色,她点了点头,沉声道:“天哥,什么样的惊涛骇浪我们都闯过来了,这一回也是一样。”

皇上点头道:“心儿,你说的对极了,若是能借此次将那股势力一网打尽,倒是一件好事。”

水沏正在宫中睡觉,忽然有小太监来报信,水沏听到有死士夜袭林府,立刻赶到坤宁宫请求连夜出宫。皇后拦住水沏道:“冯公公已经去接玉儿的,沏儿,你就在这里等着。”

冯公公的身手水沏很清楚,他和水溶两个合力都打不过冯公公,因此水沏才放下心来,长长出了口气。便同皇上讨论起死士夜袭林府的事情来了。

冯公公赶到林府之时,天还没有亮,他一见到林义便道明来意,林义正想着将黛玉送到什么安全的地方去,便急忙说道:“这可太好了,我正愁没有一个十足安全的地方安置玉儿,多谢冯公公,这就请玉JL出来。”

黛玉一向浅眠,府里折腾了半夜,她更是睡不着了,只靠在枕上苦思冥想着,忽然竹影跑进来叫道:“姑娘,上回救了咱们的冯公公来接您进宫了。”

黛玉点了点头,自从知道有死士后,黛玉便清楚皇后一定会派人来接自己的。而且自己入了宫,也好看清那伙死士到底是针对谁来的。换了进宫的衣裳,黛玉带着兰心竹影青梅松云来到前厅,对冯公公躬身额首道:“劳公公半夜来接,黛玉十分过意不去,冯公公辛苦了。”冯公公打着千儿笑道:“林县主千万别这么说,能来接您是老奴的荣幸,皇上和娘娘都很担心林县主的安危,请您随老奴去宫里住几日吧。”

黛玉点头道:“好,请公公稍笔片刻,黛玉说几句话就走。”冯公公笑着退到门外候着,黛玉对林义林成说道:“叔叔,哥哥,请备上我常坐的那辆车,跟在宫里的马车后面,将我们林家的灯笼点起来挂到车旁,让那些有心人看到我林黛玉进宫去了。”

林成摇头道:“妹妹,何必如此?”

黛玉浅浅道:“若非如此,又怎么辨得出死士是冲着谁来的。”

林义知道黛玉一但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他忙说道:“玉儿,你略等一下。”说完林义转身进入内室,没过多久便拿着一件轻薄的长袖护甲走出来,他将护甲交给黛玉身边的兰心,又郑重的吩咐道:“伺候玉儿穿上,再罩上外衣,谁都看不出来的,这护甲刀枪不入,总能多几分安全保证。”

黛玉正要推辞,林义又说道:“玉儿,休要推辞,你不会武功,身子又弱,很需要这件护甲。”

黛玉只得应下来,到里面将护甲穿好,竹影摸着那银白色薄如蝉翼的护甲,好奇道:“真是刀枪不入么?”

黛玉笑道:“你不信便试试吧。”

竹影真的拔出匕首去划护甲,果然是刀过无痕,竹影惊叹道:“真的是刀枪不入呀!”兰心白了竹影一眼道:“亏你还是练武功的人,连天蝉甲都不知道了?”

竹影瞪大眼睛惊问道:“这就是天蝉甲?”

兰心点点头道传说天蝉甲是由异种火蚕吐出的火蚕丝织成,火蚕丝是天下至韧之物,织成的火缎是透明的,可以随着身上穿的衣服自动变幻颜色,姑娘中衣是白色,所以现在看上去就是银白色的,因火缎薄如蝉翼,所以这护甲也叫天蝉甲。”

竹影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黛玉摸着身上的天蝉甲轻声说道:“据说火蚕极难养活,只是积累织一件护甲所需火蚕丝,便要攒上三十年,火蚕丝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因此只能用特殊织法织成整件护甲,所谓天衣无缝也不过如此。这件护甲实在太珍贵了。”

竹影惊得咂舌道:“天呀,我只知道天蝉甲刀枪不入是件宝甲,却不知道竟是如此珍稀,姑娘,您可要好好穿着,千万不要脱下来。”

黛玉穿好衣服走了出来,林义也按黛玉的要求准备她常乘坐的马车,冯公公看了看,口中虽然没说,可是心里却暗暗称赞道:“怪不得皇上娘娘太子殿下都这么喜欢林县主,她果然是非同寻常。”

冯公公亲自赶车,黎明时分京城官道上并没有什么行人,冯公公将车赶得飞快,没用多长时间便赶到了宫门口。老高所说的阿大阿四阿九赶到林府时只看到一两驾马车绝尘而去,后面那辆车上挂着林府的灯笼,阿四看着扬起的灰尘恨声道:“竟然躲到宫里去,这林家果然有些手段。”

阿四忙道:“大哥,她要是三天不出宫,我们怎么办?”

阿九皱眉道:“不好办,主子不许我们和宫里的人过手的。得想法子将她逼出宫。”阿大点点头道:“好,阿九,给你半天的时间,你去打听出来那林县主最关心的人是谁,然后绑了她,逼林县主出宫。”阿九答应一声便飞身离开。阿大又道:“阿四,你还在这里盯着林家,林家若是有什么异动立刻告诉我。”阿四点点头,自去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监视林家。而阿大自己则回去见老高了。

黛玉一进坤宁宫便被皇后搂入怀中,皇后爱怜的说道:“玉儿,吓坏了吧?”

黛玉忙道:“姨妈放心,玉儿身边有人保护的,他们并未接近玉儿,玉儿不怕。”

皇上点头道:“那就好,玉儿,你这几日就住在宫里,暂时不要回林府。宫里总比你家要安全些。”

水沏也急急道:“是啊,玉儿,你不要回去了,就在宫里住下吧。”

黛玉对皇上水沏浅笑道:“皇上伯伯,沏哥哥别为玉儿担心,玉儿能照顾好自己的。”

皇后听了假装沉下脸说道:“看你这孩子还说得这么见外,姨妈可是要生气的。你就在姨妈这里住下,我看谁有胆大包天,敢到我这里为难你。”

黛玉深深感受到皇上皇后和水沏的一片关切之意,便轻轻点头道:“那姨妈可别嫌玉儿烦哦。”

皇后这才笑道:“不烦不烦,玉儿能一辈子跟着姨妈才好呢。”皇上看着水沏笑了,笑得水沏俊脸发红,忙忙转开话题道:“父皇,今日散了早朝儿臣便要开审贾史氏的案子。”皇上知道水沏面皮薄有些挂不住,便配合的点头道:“嗯,要用心审,一定要把这案子审清了。”

黛玉听了这话便轻声问道:“沏哥哥,这案子玉儿是苦主,按律也要去的。”

水沏笑道:“玉儿你不去也使得,林兄去便是了。”

黛玉摇了摇头轻道:“是我在贾府住了好几年,并不是哥哥,有些事情他不知道的。”皇上听了此言点点头道:“玉儿说的有理,回头让冯公公护着她到宗正寺去,朕再多派御林军保护着,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

水沏这会儿后悔极了,什么事不好说偏要提审贾母之事,黛玉所说合情合理,他根本没有办法拒绝的。水沏只得点头道:“那好吧,玉儿你先在母后这里,等散了朝我来接你,咱们一起去宗正宗。”

皇后见黛玉眼中略带倦意,便说道:“好了好了,你们父子两个快去准备上朝吧,我带着玉儿歇一阵子。”

皇上同水沏上朝去了,皇后携黛玉上床,她将黛玉揽在怀中,柔声哄道:“好孩子,什么都别想,快睡一会儿!”

感受着皇后温暖的气息,黛玉很快便睡着了,皇后看着黛玉眼下淡淡的青色,轻轻叹息了一声。

退朝之后,水沏水溶赶到坤宁宫,黛玉已经起来了,正等着去宗正寺。水溶听水沏说了林府被死士夜袭之事,忙上前抚慰黛玉一番。皇后又再三叮嘱了冯公公,这才放黛玉随水沏水溶走了。

林成已经在宫门外等候了,水沏水溶林成三人骑马护着黛玉的车轿,冯公公身着普通的太监衣服赶车,车中还有兰心竹影青梅松云将黛玉围在中间。黛玉不禁笑道:“你们守得如此严实,便是一只小虫儿都飞不进来的。”

阿大从老高那里讨了主意后便来到宫门守着,他看到太子北静王世子和新科状元护着一辆车子从宫门里走出来,阿大拿不准车里坐的是不是黛玉,也不敢造次,只能一直跟到了宗正寺。黛玉是进了宗正寺之后才下的车,因此阿大还是没有看到黛玉的庐山真面。

从狱神庙方向来赶过来几辆囚车,阿大便悄悄混入押送囚车的衙差之中,到了宗正寺门口,阿大见有四个太子府侍卫正逐一检查衙役的腰牌,只得又退了出来,眼睁睁看着侍卫们一一检查完腰牌,宗正寺的大门缓缓在他眼前关闭。

被押来受审的是贾母,贾王氏和薛王氏,刑夫人和迎春,探春并没有被押过来。黛玉坐在宗正寺大堂后的暗房之中,在这里可以看清大堂上发生的一切。贾母被带上堂来,她身着红色的罪衣罪裙,一头灰白的头发乱蓬蓬的,松松的面皮垮下来,看着好不狼狈。黛玉看着如此狼狈的贾母,心中五味杂陈,不由轻轻叹息了一声。

“贾史氏,你可知罪?”水沏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

贾母面向水沏跪倒,哀声道:“太子殿下,犯妇知罪。”

水沏冷喝道:“你既知罪,便从实讲来。”

贾母伏声哀声道:“回太子殿下,犯妇儿媳王氏利欲薰心,贪占犯妇女婿的家产,犯妇知情不举,反而处处为她遮掩,犯妇包庇有罪,愿受太子殿下惩罚。”

黛玉听了贾母的话,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她竟还不知悔改。”

水沏听完贾母之言,气得一拍惊堂木道:“贾史氏,孤王问你,你院子东北角地下所埋尸骨是何人的?”

贾母身子一颤,伏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向水沏,急忙道:“犯妇愚昧,不知太子殿下所言何意?”

水沏淡淡道:“紫英,将老国公的书信拿与她看。”

冯紫英躬身称是,拿着老国公的信走到贾母面前,展开信纸喝道:“你看仔细了!”贾母颤微微抬起头,一看到那熟悉的笔迹,贾母顿时如五雷轰顶,她双眼定定的盯着那封信,良久之后大叫道:“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水沏沉声道:“孤王已经找出老国公生前的奏章核对过笔迹,贾史氏,你再否认也没有用。”

贾母大叫道:“不,这不是真的,这是有人故意陷害我,能模妨笔迹的人多了去了,当年我的敏儿就能模仿她父亲的笔迹,当日老国公在时也说过敏儿模仿他的笔迹足可乱真的。”主审的水沏陪审的水溶听审的林成和黛玉,听了这话都气得火往上窜,黛玉攥紧双拳拼命的控制着自己,才没有冲出暗房去同贾母理论。她转过头对兰心说道:“娘亲说过外祖父的笔力苍劲刚硬,大有铁马金戈之风,她能模仿许多人的笔迹,却唯独模仿不了外祖父的。你去告诉沏哥哥,免得被她骗了。”

兰心在暗处招手将卫若兰叫过来,将黛玉说的话一字不错的告诉他,卫若兰又去告诉水沏,水沏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犯妇竟敢胡言构陷林夫人,孤王随林先生学习之时,师母便说过老荣国公一笔一字都透着肃杀之意,旁人绝无法模仿。来人,上拶子,不给这老刁妇几分颜色,她不会说实话。”

一个衙役到贾母背后压住贾母的双肩,另有两个衙役将拶子套在贾母的双手上,勒紧之后便向两边拽,十指连心,贾母疼得“啊…啊…”大叫,两个衙役只用了三分力气,贾母已经疼得满头大汗,整个身体瘫软在地上。

水沏沉声道:“贾史氏,孤王劝你从实招来,也免得皮肉吃苦。”

贾母瘫在地上喘息一阵子,抬起头道:“殿下,您要犯妇招什么?犯妇没有做过,怎么招?”

水沏冷声道:“你既不知孤王要你招什么,又怎么说没做过?看来你是知道孤王要你招什么。”

贾母只觉得十指之疼疼入肝肠,根本没有办法去集中心思听水沏说的话,只反复说道:“犯妇什么都没有做过。”

水沏见贾母死杠着不认,便沉声道:“贾史氏,已故林夫人贾敏可是你亲生骨血?”贾母想也不想便叫道:“她当然是犯妇十月怀胎所生的孩子。犯妇命中无子,只生了这一个女儿。可怜她竟先我而去,只留下玉儿这可怜的孩子。”贾母已经知道水沏对黛玉有心,所以此时竟拿黛玉做说辞,希望水沏能看在黛玉的面上放过自己。

听到贾母之话,不论是堂上的水沏水溶还是暗房中的黛玉林成,都气得几乎难以自制,水沏大喝道:“堂下犯妇,孤王再问你一遍,林夫人可否是你亲生?”

贾母一口咬定道:“敏儿是犯妇亲生。”

水沏大声道:“来人,请绛仙县主,与堂下犯妇滴血认亲。”

贾母顿时怔住了,她没想到黛玉此时竟然就在这大堂上。这可怎么办,贾敏不是自己亲生的,黛玉的血不可能和自己的血相融,怎么办?怎么办?贾母急得出了一身汗,还没等她想出什么说辞,黛玉已经暗房中走出来,站在公堂下面。

冯紫英端过一只托盘,盘上有一把刀和一碗清水,他先将贾母的血滴到碗中,又将托盘送到黛玉面前,黛玉拔下头上的银簪刺破手指,挤了一滴血滴到碗中,只见那滴血之间似乎有一种无形的排斥力,怎么都不靠近,更不要说是相融了。

看了这样的结果,黛玉转身向水沏跪下,一字一字说道:“回太子殿下,臣女与堂下所跪之人的血不能相融。她不是臣女的外祖母。”

贾母急忙叫哀声叫道:“玉儿,我是你的亲外祖母,你怎么能这样狠心,连外祖母也不认,你娘亲若是知道,定然会伤心死的。”

黛玉站起来,转过身看着贾母,沉声说道:“我狠心?老太太,你们在我服的药中下毒,强占我爹爹送给我的东西,爹爹刚去世,你就强逼着我借银子给你们贾家,给没有一个贾家人的贾家。如此种种,到底是谁狠心?难道我非要任你们宰割,直到不明不白的死了,才叫不狠心么?老太太,难道我要象你们一样,才叫不狠心?”

贾母被黛玉问得哑口无言,黛玉那双清澈的目光喷射着无法遏止的怒火,逼视着贾母,贾母一阵心虚,她不敢看黛玉那双好似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黛玉回过头来对水沏说道:“太子殿下,请您为臣女外祖父,外祖母,小舅舅做主,还他们一个公道,让他们能含笑九泉。”

黛玉刚才刺破手指,水沏已经很心疼了,又看到黛玉跪在地上,越发的心疼,忙道:“绛仙县主请起,本王一定为你做主,为贾家正本清源。你先到一旁坐下休息吧。”兰心扶着黛玉回到暗房,黛玉身子一软,靠着兰心低泣道:“兰心,我心里好难受,好冷”

兰心竹影将黛玉扶到椅上,林成已经端着热茶送到黛玉的面前,轻声道:“妹妹,为这种人,不值得,快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黛玉接过茶,抬起迷朦的泪眼轻声唤道:“哥哥…”

林成对黛玉温柔的笑了笑,那阳光般的笑容驱散黛玉心底的寒冷,她轻声道:“谢谢哥SL”

可o

贾母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去看水沏,水沏冷声道:“人证物俱在,堂下犯妇你还有何话要说?”

贾母忽然如同疯了一般的叫道:“我是国公夫人,我才是真正的国公夫人!”

水沏当头喝道:“你不是,真正的国公夫人是贾史氏,可你不是!”

贾母大叫道:“我是,我就是贾史氏,贾史氏是我!”

水沏冷声道:“你说你是贾史氏,那么孤王问你,你的国公夫人之印在何处?”

贾母当时便无言可对,只得喃喃道:“早年间丢了。”

水沏手一挥,一个侍卫端着一方托盘走到贾母面前,托盘里放的正是随着正牌国公夫人埋于地下的国公夫人之印。

贾母看了惊呼道:“太子殿下,您是从哪里找到的,这印已经丢了几十年。”

水沏怒道:“这枚国公夫人印就是在你院子的地下挖出来的,同时还有一具女尸,已经滴血验骨过了,那尸骨才是绛仙县主的亲外祖母。恶妇,看来不动大刑你不会招供的,来人,上夹棍,什么时候肯招了再拉回来。”

贾母吓得魂飞天外,急得大叫道:“殿下,犯妇已经年逾古稀,你不可以对我有刑!”水沏一拍惊堂木喝道:“似你这等奸狡恶妇,不动大刑必然不招,孤王有皇上圣旨,可便宜行事,来人,还不与孤王拉出去,上夹棍!”

两个衙役将贾母拉到廊下,真的就上起了夹棍。这一回疼得更厉害,贾母只受了一下便昏过去,衙役们都是用刑好手,他们手上一用刁劲,贾母便生生被夹醒了过来,她那高一声低一声的哀嚎传遍了整个宗正寺,让人听了不禁毛骨耸然。

听了那惨叫之声,黛玉不禁脸色发白,林成将手放在黛玉的椅子背上,将内力传到黛玉体内,扶植她身体里的正气,过了一会儿,黛玉的脸色果然好多了,她转头轻声道:“哥哥,我没事了,不要浪费你的功力。”

林成低声道:“妹妹,你不用这么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夹棍夹得贾母双腿如同被活生生砸断一般,疼得贾母死去活来,一头乱发混合着汗水泪水沾在她的脸上,让那张脸看着更加吓人,贾母终于忍不住了,她大叫一声:“我招…”便又晕死了过去。衙役取来一盆冰水泼到贾母的脸上,冻得贾母打了个寒颤清醒过来,衙役用水火棍叉起贾母,将她叉回公堂之上…

第109章审贾母石破天惊理遭报应元春殒命

贾母被叉回公堂,她伏在地上喘息良久才哀声道:“太子殿下,事到如今,犯妇也不再隐瞒了,我的确是荣国公夫人,只不过,我嫁入贾家之后,老国公看上了我的陪嫁丫头,他将国公夫人印交于那个丫头,将我赶到偏房,反让那个贱人占了正房。出嫁从夫,犯妇不敢不依夫君之意,可是那个贱人不知自爱,竟敢偷汉子,还生下野种,老国公不知内情,把野种当成亲生,我恨不过,便以家法处死了那个贱人,老国公逼我立下重誓,把野种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我这才养了她。老国公恨我处死了那个贱人,才会留下这封信,太子殿下,犯妇冤枉呀!”

贾母一席话听得公堂内外所有的人目瞪口呆,黛玉悲愤的浑身直颤,泣不成声的哭道:“她胡说,她污蔑外祖母,她…”黛玉气直攻心,被贾母的胡言乱语气晕了过去。林成急忙拉过黛玉的手腕,以内力按压黛玉的内关穴,一脉深厚的气机冲入黛玉体内,理顺了她体内的紊乱的气息,黛玉才缓缓张开眼睛,醒了过来。

“哥哥,她诬蔑外祖母和娘亲!”黛玉只说了这样一句,便哭得如泪人一般。林成心疼的拍着黛玉的背,咬牙道:“妹妹,她诬蔑义母,哥哥绝不会放过她的。”

水沏水溶都是练武之人,听力自然比常人要敏锐许多,黛玉的哭诉他们都听到了,水沏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犯妇,孤王给你机会你不从实招供,来人,大刑伺候!拖出去重重的打!”

贾母横下一条心大叫道:“太子殿下,犯妇所言句句属实,您就是打死犯妇,犯妇也没有其他的可招。”

水沏怒极,摔下令箭喝道:“打!”

冯紫英见贾母已是外强中干,只怕再打就真的打死她了,若是案子未审清便打死犯人,就算水沏是太子,也不好交待的。他走到公案旁边低声道:“殿下,人犯怕是熬不得刑。”

水沏虽然怒极,可是理智尚在,他点点头低语几句,冯紫英便下堂监刑,他命行刑之人下手掌握好分寸,只伤贾母皮肉而不伤筋骨,贾母被打得皮开肉绽,却仍一口咬死了先前先说的供词。水沏见贾母死也不招,不禁有些头大,他到底还年轻,比不得贾母老奸巨滑。

黛玉含泪看着外面公堂上的动静,见外面僵持住了,心里更加难过,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扑落落掉了下来。林成见了招手叫过青梅,对她耳语一句,青梅脸上的沉重顿时一扫而光,她笑着跑了出去,悄悄将林成的话转告给冯紫英。冯紫英听了也是眼睛一亮,立刻去告诉水沏。水沏暗暗的轻舒一口气,一拍惊堂木喝道:“来人,速去浣衣局提贾宝玉过堂。”

此言一出,贾母浑身颤抖,向前爬了几步哀声叫道:“不要啊,他只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的。”

贾宝玉很快被带到公堂之上,贾母见他粉脸依旧如春花一般,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是好料子,却也干净整洁,只是他面上的神情很奇怪,冷漠的紧。贾母爬向宝玉哭道:“我的宝玉呀…”

宝玉看到贾母,竟象看到路边乞丐一般,不仅不上前相认,反而掩面斥道:“你这疯婆子,我不认识你。”

贾母大哭爬到宝玉面前抓着他的腿叫道:“宝玉,我是老祖宗呀,是你的祖母!”

宝玉急忙抽出腿,冷冷道:“你胡说,老祖宗是何等风光的,你这疯婆子竟敢冒充她老人家,简直不知死活!”

贾母楞楞的坐在地上,忽然暴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号淘大哭。水沏看到贾母如此,心念忽然一动,他喝道:“来人,将堂下犯妇与贾宝玉滴血认亲。”

贾母一听此话如遭雷击,她将双手紧紧夹在怀中,大叫道:“我不认,我不认得!”

水沏原只是推测,可是看了贾母的表现,心里便能肯定下来了。衙役取了贾母和贾宝玉的血滴到碗中,水沏见两滴血迅速的融合在一起,便点头冷声道:“带贾政。”

贾政上堂之后,也割破手指将血滴到碗中,三个人的血融到一处,此时所有的人都清楚了,原来这贾政就是贾母的亲儿子,宝玉是她的亲孙子。现在大家都明白过来,为什么荣国府里会是二房当家。水沏将当年过继贾政的文书丢到堂下,冷声问道:“堂下犯妇,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贾母浑身哆嗦,忽然眼一翻便晕了过去。水溶上前略一检看,便给水沏使了个眼色,水沏会意,便沉声道:“来人,将贾宝玉重打八十大板。”

贾宝玉吓坏了,扑嗵跪倒哭道:“太子殿下,宝玉知罪了,太子殿下饶命呀!”贾政在一旁闭目长叹,老泪缓缓落了下来。

衙役们拥上前将宝玉按倒在地,啪的一板子便打了下去,只一下就打得宝玉鬼哭狼嚎。一旁昏死的贾母立刻醒了过来,她扑到宝玉的身上大叫道:“不要打宝玉,我招,我全招!”水沏令衙役拉开贾母,沉声喝道:“堂下犯妇听着,你有一句虚言,贾宝玉便要受十大板。”

贾母哭道:“我招,我什么都招。我原是史家小姐的陪嫁丫头,跟她嫁入贾府,看到姑爷之后我心里便再没有别人,可是姑爷却连正眼瞧我一眼都不肯,我恨,我好恨…”贾母说着这话,面目狰狞了起来,看到公堂上所有的人都觉得背生寒意。

当年,史家小姐嫁入贾家,与荣国公夫妻感情极好,史家小姐三年未怀上身孕,荣国公顶着所有人的压力硬是不肯纳妾,也不要通房丫头。贾母是史家小姐的陪嫁丫头,名为翠柳,她因荣国公不肯将自己收房而恨上史家小姐,便处心机虑的设计,终于让她等到了机会,有一曰荣国公在外饮宴酒醉而归,翠柳竟将史家小姐迷晕,自己扮成小姐的样子去给酒醉的荣国公送茶,荣国公一时不查将她当成夫人,与她有了夫妻之实。半夜里史家小姐的药性散了,见丈夫不在身边,便找到了书房,却看到柳翠赤着身子与荣国公躺在一处。

史家小姐心中虽然难过,却忍着伤心要荣国公将柳翠收房,可是荣国公不答应,说什么也不给柳翠名份。柳翠心中更恨。荣国公自那以后便将柳翠打发到厨下做杂役,这一做就是三年,柳翠与贾府下人私通,生下了一个男孩,那便是贾政,柳翠让和他私通的那个仆人将贾家支房一个新生的孩子偷走,把贾政送到那一家,可怜那家人家不知自己的亲生儿子已经被人偷走,还把贾政当成他们亲生孩子来养育。

后来史家小姐终于怀了身孕,生下一名女婴,荣国公爱若珍宝,为她取名为贾敏。贾敏出生三个月,荣国公便要出征,他临走之时为免遗祸,欲将柳翠卖了,可柳翠却装可怜搏同情,哭求史家小姐,史家小姐念着旧情便将她留了下来。荣国公出征后,柳翠便下毒害了史家小姐,自己扮成史家小姐的模样,她原是史家小姐的贴身丫头,因此扮的极象,当时的贾家没有一个人发现夫人已经被人掉包了。

贾敏因生下来身体就不好,看着好似活不多久,所以柳翠没有对贾敏下手,只忙着处理史家小姐的尸体。她刚将史家小姐埋到院子的东北角,荣国公便凯旋而归。于床第间他才发现现在的夫人不是史家小姐,正在盘问之时荣国公却发现自己中了毒。为了贾敏,荣国公只能将这一切忍了下来,这一病便病了许多年,直到最后病逝,他都没能将事实真相告诉贾敏,最后,只留下了一封夹在书页里的密信。

荣国公此后再也没有碰过柳翠,而柳翠生贾政之时坏了身子,再也不生育。等到贾敏七八岁上,柳翠便以过继为名,将十岁的贾政和他不同父不同母的哥哥过继到荣国公名下,成了荣国府的继承人。

贾母说完之后,公堂上一片寂静,虽然荣国公的遗信里讲述了一部分,可是听到贾母细细说来,水沏水溶黛玉林成还是惊的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贾政大叫道:“不,这不是真的,我不信!”

贾母哭道:“政儿,这是真的,我真的是你的亲娘!”

水沏一拍惊堂木道:“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贾政忙跪到一旁不敢言语。贾母急忙叫道“一切罪孽都是我一个人的,与政儿和宝玉无关。”

水沏冷声道:“孤王自有公断,你休要罗嗦。”

贾母心知这一回是死定了,反到安静下来,等着水沏宣判自己死刑。她心里很清楚,现在是年末,便是判了斩刑也不会立刻行刑的,要到明年秋天才会行刑,只等过完年开春,整个局势就会彻底改变的。

“柳翠,你全都招完了?”水沏修长的手指轻叩着桌子,冷冷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