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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晟点点头道:“派了四个人过去,动手的三个被当场击杀,还有一个居中策应的刚才回来了。”

忠顺王点头道:“回来的是谁?”

“是孙海,他对儿子最是忠心的,父亲不用担心。”周晟回答道。

忠顺王点了点头道:“他在北边一直没有露面儿?”

周晟点头道:“是,他一直在客找里,露面的事情都是其他三个人做的。”

忠顺王笑道:“如此便好,晟儿,你果然能干,为父一直想除掉北静王,却屡屡失手,如今还是你圆了为父的心愿。”

周晟却仍是不高兴,只闷声道:“如今父王手上的兵力不过十万,皇上手中至于有三十万,就象是北静王死了,他手里的兵也落不到我们手中,父王,得想法子接管了北静王的十万精兵才是。”

“唔…,这事不急,等你外公起兵攻来,为父便会请命出兵,到时便能接收北静王的兵了。”忠顺王打着如意算盘说道,周晟却一点情面也不留的说道:“皇上又不是傻子,会把那十万精兵交给父王么,母妃出身狄族,只怕外公一打过来,皇上先得拿下我们一家的。”忠顺王笑道:“晟儿不用担心,父王手里的十万大军对是极忠心的,他想拿了我们一家,也得那十万大军答应才行。何况为父已经有了算计,等你外公打过来,为父自有安排的。”周晟听父亲这样说,便不再说什么,父子两个对饮一番,才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水沏水溶日夜兼程,三天三夜未离马鞍,两人跑死了十匹日行千里的良驹,终于第四天凌晨赶到了北静王镇守的永平关。夜幕之下依稀可见永平关城楼之上刀枪林立,水溶高声喝道:“我是水溶,速速开关!”

城楼上的士兵听到水溶叫关,忙跑进垛子楼回禀值守将军,今日值守的正是北静王麾下最得力的战将皇甫松,他忙奔上城楼手搭凉棚细看,水溶眼力好,一眼认出皇甫松,便高声叫道:“皇甫叔叔快些开门…”

皇甫松已经好几年没见过水溶,他深恐是敌人诈关之计,便高声道:“既是世子到此,可有信物?”

水溶听了皇甫松之言,立刻拨马向回跑,跑出二十多步之时水溶猛然翻身藏于马腹之侧,双手挽弓如满月,同时发出三箭射向城头,可是那三箭却一枝比一枝去势慢,头一箭已经钉到城楼上竖着的旗杆上,后两箭才追了上来,第二箭将第一箭劈成两半,第三箭将第二箭劈成两半,三箭都钉在旗杆的同一处,可是却没有射断旗杆。皇甫松看了大喜,大声囔道:“是世子赶来了,快快开关!”水溶的箭法是跟着皇甫松学的,刚才那一手流星赶月,便是皇甫松亲传的。

水沏水溶进了关,皇甫松从城楼下跑着迎下来,他一把抱住水溶道:“世子,你总算来了,快去看看王爷吧。”

水溶抓着皇甫松的手低声问道:“皇甫叔叔,父王他…”

皇甫松忙说道:“王爷刚才醒了一会儿,现在又睡了,世子,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水溶点点头道:“好,堂兄,我们快进去吧。”

皇甫松现在才注意到水沏,他忙单膝跪地道:“臣皇甫松叩见殿下,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请殿下见谅。”

水沏扶起皇甫松道:“皇甫将军请起。”

皇甫松站了起来说道:“殿下,世子,请往这边走。”

水沏水溶随皇甫松到了帅府,一进北静王的卧室,水溶的眼泪便落了下来,他实在不敢相信躺在床上那个面色青黑消瘦的人是他威风凛凛的父王。

水沏哽咽道:“王伯,沏儿同溶弟来看您了。”

皇甫松沉痛的说道:“王爷已经昏迷两日了,世子,怎么只是您和殿下来了,太医呢?药材呢?”

水溶走到北静王的身边,滚烫的热泪滴到北静王的面上,北静王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可是却没有醒过来。水沏低声道:“溶弟拜三清道长为师,论起解毒,太医也不如他。”

皇甫松闻言大喜,激动道:“真的么?我们世子会解毒。”

水沏点了点头,走到水溶身边问道:“溶弟,要做什么准备,我来。”

水溶也不客气,一面飞快的打开北静王伤口上的绑带,一面说道:“要清水。”

水沏点头,回身往盆架上取了铜盆问道:“皇甫将军,水井在何处?”

皇甫松忙道:“未将这就去打水。”说着便接过水沏手中的铜盆,一路飞奔而出。

“堂兄,把你的烈酒给我。”水溶看着父亲左肋下青黑的伤口,眼睛简直要喷出火来,只恨恨的叫道。

水沏将酒袋子解下来递给水溶,水溶用烈酒清洗北静王的伤口,烈酒渗进伤处,北静王疼醒了过来,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却看到两个最不可能出现在他面前的人,“溶…”北静王太过虚弱,一声“溶儿”没有叫完,便又昏了过来。

水溶将寒玉蟾取出来放到北静王的伤口上,只见寒玉蟾的身体飞快的涨了起来,乳白色的身体慢慢变黑,而北静王面上的青黑之气却慢慢的褪了,大约过了一柱香的工夫,皇甫松端着满满一盆清水走了过来,他一看到北静王的身上趴着个怪物,将铜盆一放拔出佩剑冲上前叫道:“妖物,胆敢伤害王爷,看剑!”

水沏忙伸臂一拦生生挡住皇甫松,沉声道:“这是给王伯解毒,休要惊动它。”

皇甫松没想到看似文弱的太子竟有如此神力,能挡住自己的全力冲击,他收住脚步不好意思的说道:“是。”

寒玉蟾吸了足有两刻钟,整个身体便涨得大如刺猬,通身幽黑如墨,寒玉蟾回头看了看水溶,眼睛里流露出一抹乞求,水溶点了点头说道:“去把毒吐出来。”

寒玉蟾一个飞跃,整好落入皇甫松打来的清水中,只见水泡翻滚,只一柱香的时间,整盆水便如墨汁一般,一股淡淡的异臭四散开去。寒玉蟾从水中跳出来,又变得只有寸许长通体润白。水溶将寒玉蟾拿到北静王的伤口上,寒玉蟾又开始吸吮毒素,如是三次之后,北静王的面色才彻底变了回来,他慢慢睁开眼睛,看看水沏又看看水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见北静王醒来,皇甫松喜极而泣,七尺高的昂藏汉子竟然哭得象个孩童,他扑跪到北静王的床边哭道:“谢天谢地,王爷,您总算是醒过来了。”

北静王吃力的说道:“皇甫,快起来,我没事了。”

皇甫松抹着眼泪站起来说道:“王爷,您都三天没吃东西了,您想吃些什么,我让人去做。”

水溶忙说道:“父王身子极虚,还是我去熬些参汤吧,皇甫叔叔,请您带我去厨房。”皇甫松忙点头道:“好好,世子长大了…”说着便引着水溶往厨房里去了。

看到北静王脱离了危险,水沏松了一口气,一边为北静王盖好被子,一边对北静王笑道:“王伯,您安心养休养,父皇和王伯母都盼着您回家呢。”

北静王解毒之后精神好了许多,他轻声问道:“殿下,您怎么来了?溶儿他什么时候成了大夫,连治病都学会了?”

水沏笑道:“溶弟如今是三清道长的高足,解毒这种事情对他来说简单的很。听说王伯中毒,父皇母后都极为担心,他们又不能赶过来,便由沏儿代父前来探望王伯,正好给溶弟做个伴,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北静王低叹道:“大风大浪闯了不少,没想到竟在小河沟里翻了船,殿下,老臣汗颜。”水沏坐在床边握着北静王的手道:“王伯,这里又不是朝堂,我是您的侄儿水沏,您还叫我沏儿吧,王伯为国守边,受尽了风雪之苦,沏儿却在京城安享一切,是沏儿汗颜才对。”北静王欣慰的笑了,虽然两三年未见水沏,可是水沏还是同原来一样的纯厚,没有一丝的改变,他笑道:“好,就依沏儿。”

水沏笑道:“王伯,你中毒的经过我们都知道了,我和溶弟得了信便赶过来,并没敢告诉王伯母,王伯母的身子才好起来,我们怕她听了这消息再急病了。”

北静王点头道:“这样最好,有这样的好侄子好儿子,天不亡我水靖方,沏儿,北方有异动,家里可有做些准备?”

水沏点了点头道:“王伯尽可以放心,您为国守边几十年,如今该轮到我们了,等王伯身体好些我们便一起回京,见了父皇再细细商议此事也不迟。”

北静王点点头,闭上眼睛养了一会儿神,又睁开眼问道:“听说贾家下了狱?”

水沏笑道:“是,这案子还是侄儿审的,贾家恶行累累,已经判了。”

北静王忙问道:“那绛仙县主呢?她如今怎么样了?”

想到黛玉,水沏嘴角浮起想念的笑容,轻轻说道:“玉儿如今已经被封为绛仙郡主,林义叔叔一家子都到了京城,她如今便住在自己家里,也时常入宫陪着母后的,父皇母后都极喜爱她,就连水清水湛这两个小的,也是见了玉儿就开心的。”

听到水沏好似和黛玉很是熟络,北静王心里发沉,他是过来人,看到水沏的神情,北静王便知道这小子心里有了黛玉,张了张口,北静王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水沏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道:“王伯,您刚解毒,得多休息才是,沏儿不打搅您了,就在一旁陪着,您休息吧。”

少时水溶煎好了参汤端了过来,一小勺一小勺的细心喂给北静王,见儿子如此孝顺体贴,北静王的眼睛漫上一层雾气,水溶还以为父亲不舒服,忙放下碗紧张的问道:“父王,可是伤口难受?”

北静王摇头笑道:“没事,就是让参汤的热气薰了眼睛。”

一曰之后,三清道长赶到了永平关,他为北静诊了脉,拈须笑道:“寒玉蟾果然有奇效,毒素尽数清除,王爷只要静养几日便能恢复如初。”

此时北静王已经能坐起来了,他拱手道:“多谢道长。”

三清道长笑道:“王爷不必言谢,贫道也不曾做什么,这功劳可是水溶的。”

北静王笑道:“王爷肯收犬子为徒,实是我父子之幸,如何能不谢的。等小王回京,定当摆酒相谢。”

再过了一日,皇上命人送的药材也到了,什么参王紫玉芝之类的,竟有满满的一大箱子,水溶只笑道:“皇上竟将整个太医院里的极品药材全送来了。”

北静王笑道:“药材都送到这里来了,宫里怕是要闹翻天的。溶儿,为父已经好了,也用不上这些东西,还是把药材送回去吧。”

水沏笑道:“王伯放心,如今宫里再没人敢闹事的,您是国之柱石,休说是这点子药材,便是将整个太医院搬了来,也没人敢说什么。”

有上好灵药,有妙手回春的名医,再加上水沏水溶承欢床前,只过了三日,北静王便彻底好了起来,他算了算日子,便对水沏水溶说道:“还有七天便过年了,溶儿,你陪着太子回京去吧。”

水沏忙说道:“王伯,您和我们一起回京。”

北静王摇头道:“不,我留下来镇守永平关。”

水沏忙在北静王耳边低语了一阵子,北静王笑道:“果真如此?”

水沏点点头,北静王大笑道:“好,我同你们一起回京。来人,传本帅将令,令皇甫将军来见。”

次日,一队千人精锐护送着一辆马车大摇大摆的出了永平关,直往京城而去。

狄族的探子将永平关的动静火速报与狄族族长丹顿,丹顿疑心极重,他认定这是北静王设下的圈套,再者已经同其他五族商议好开春便发兵,所以他按兵不动,只当是没有听到探子打听来的消息。皇甫松守着永平关,从北静王爷离开直到转年二月,竟然连个狄族士兵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把个皇甫将军憋坏了,只能整天操练士卒出气,特训了一个多月,永平关里的守军个个如同蓄势待发的老虎,就等着大打一场。

北静王水沏水溶还有三清道长出了永平关便弃车换马,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赶回京城,到了腊月二十八那一天,终于赶到了京城。

许是心有灵犀,正陪着皇后说话的北静王妃忽然站起来便往外走,皇后忙也站了起来走了出去,一出乾清宫的宫门,便见三个人急匆匆的走了过来,为首一人身披猩红战袍,内着黄金连环锁子甲,腰间悬着七星宝刀,脚下踩着金丝战靴。北静王妃身子猛烈颤动,她提起裙子拔腿飞奔上前,直迎着那金甲将军。

金甲将军正是北静王,他看到妻子飞奔而来,也飞跑着迎上前,夫妻二人在乾清宫前紧紧相拥,北静王妃喜极而泣道:“王爷…”

北静王用粗糙的手指抹去北静王妃面上的泪,声音低沉的唤道:“清清,我回来了!”北静王妃抬起头,看着北静王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无限怜惜的深情说道:“王爷,您瘦了!”

第121章北王平安归来周晟再生毒计

121章北王归来贺团圆周晟暴怒生毒计

水沏水溶识趣的从两旁绕开,快步走到皇后面前跪下道:“母后(姨妈),儿臣(侄臣)回来了。”

皇后一手拉起一个,看看水沏再看看水溶,点头喜道:“回来就好,沏儿,溶儿,路上还顺利么?溶儿,你父王身子怎么样了,只听说解了毒,他元气可恢复了,怎么能这般一路奔波的赶回来,回头再伤着身子。”

水溶笑道:“姨妈放心吧,多亏皇上和您派人送来上等灵药,父王解了毒后身体虚弱,一直用药固本培元,如今已彻底好了。父王昨儿还说他说的能去打老虎呢!”

皇后轻抒一口气道:“如此便好,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能彻底放下来了,你们两个都辛苦了,快回去歇歇吧,晚上再给你们接风。”水沏水溶皆是满身的风尘,两个人忙回太子宫中洗漱。

北静王紧紧抱住北静王妃,他们夫妻一别三年,一千多个日子的苦苦思念,终于在此刻得了圆满。北静王妃环着北静王的腰,听着他那强有力的心跳,颤声道:“王爷,你的伤都好了么?”几日不见水溶,北静王妃到底起了疑心,进宫向皇上皇后追讨儿子,彼时水溶已经为父亲解了毒,皇后才敢告诉北静王妃真相,从那一日开始,北静王妃便日日不能安枕,总是悬着心。

北静王朗声笑道:“都好了,清清,你给我生了个好儿子!要不是溶儿星夜赶来,我怕是见不到你了。”

北静王妃忙用手掩住北静王的口道:“王爷,我不许你胡说!”

见那夫妻二人竟是要相拥到地老天荒,皇后才出言笑道:“王兄王嫂,请到里面细细叙谈吧!”

北静王妃立刻羞的满脸通红,忙松开环着北静王腰身的双手,低着头绞着自己的衣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北静王朗声大笑,牢牢牵着王妃的手走向皇后,皇后不等北静王拜下,先虚扶道:“王兄不必多礼,一路辛苦了,快请进殿休息。”

北静王拉着王妃的手,随皇后往乾清宫里走,刚走了几步便听后面有人大喝道:“王兄…”

北静王陡然回头,只见一个满身明黄的人飞奔而来,他松开北静王妃,亦回身飞奔,和当今皇上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皇上又喜又怨道:“王兄,你身子才好,怎么就能这样千里奔波,沏儿溶儿真是不懂事!王兄…你…辛苦了!”

认真的看着北静王那两鬓微白满面风霜,皇上哽咽的几乎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北静王松开手,正欲单膝跪下,皇上却一把抱住北静王,叫道:“大哥!”

北静王身子一震,抬头看着皇上,热泪盈满眼眶,深深唤道:“四弟!”

一声“大哥,四弟”将这兄弟二人拉回到小时候,皇上和北静王对视良久,两人又是哭又是笑,一切想说的话,都在这笑和泪中。皇后和北静王妃感动的用帕子直擦面上的泪,皇后拉着北静王妃走上前含泪笑道:“皇上,王兄刚刚回来,先让他休息一下,我们再畅叙别情,岂不更好。”

皇上点头笑道:“心儿说的对,大哥,我们回宫去。”说着便抓起北静王的手,兄弟二人并肩往乾清宫走去。皇后笑着挽起北静王妃跟在后面。看着皇上和北静王的背影,一个正在不远处扫地的小太监不解的问道:“刘公公,北静王爷怎么能和皇上并肩而行,这可是大不敬呀!”

那刘公公在宫里几十年,身经两朝,他低声道:“你懂个屁,连皇位都是北静王爷让给我们皇上的,并肩一起走又算什么,有道是长兄如父,我们皇上心里可敬北静王了。”

将北静王送到养德殿,皇上亲自陪着北静王去了后殿的浴房,也不要小太监伺候,兄弟二人进了偌大的浴池,皇上笑道:“大哥,今天我帮你擦背。”

北静王笑道:“难得你还没忘记,小的时候你总是随我一起沐浴,那时我可没少给你擦背,你总是一洗完便溜走,每一回说给我擦背都没擦,如今可是要补给我?”

皇上嘿嘿笑道:“我那时还小呗,这回保证不会半路溜走的。”北静王伏在水池中斜砌的玉榻上,皇上果然拿起帕子给北静王搓了起来,看着北静王身上大大小小数十道伤疤,皇上充满歉意的低声道:“大哥,你为四弟受了太多的苦。”

北静王翻身坐了起来,呵呵笑道:“大哥是一介武夫,除了打仗什么都不懂,能帮你的也就是这个。四弟,我们是亲兄弟,你若再这样说就没意思了。”

皇上吸了吸鼻子点头道:“四弟明白,大哥,这里引的是温泉水,四弟陪你好好泡泡。”北静王呵呵笑道:“四弟,能和皇上同池泡温泉,大哥可算古往今来第一人了。”

兄弟二人一般说话一边泡走,足有大半个时辰两个才从温泉池里出来,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北静王伸了个懒腰道:“真舒服!”

皇后同北静王妃都等急了才看到皇上同北静王走了出来,皇后嗔道:“天哥,可见得你们是亲兄弟了,有什么话儿不能出来说的,偏把我们姐俩儿丢在这里。”

皇上开怀大笑道:“好好好,都是我的不是,为夫给娘子赔罪可好?”说着皇上便唱了个肥喏,倒上皇后不好意思起来。

北静王心中暗觉奇怪,北静王妃走到他的身边低低说了几句,北静王才悄然大悟,大笑道:“这样才好,弟妹,你总算是苦尽甘来,四弟,你终于想明白了。”

皇后面颊泛红,忙转移话题道:“大哥,等会儿请你见一个人。”

北静王不解道:“见谁,是七皇子么?”

北静王妃只是摇头笑而不语,北静王妃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他再也坐不住了,只不时的向门口张望。没过多久,一个矮而白胖的公公引着一个纤弱的姑娘走了进来,北静王先是一楞,继而快步上前,惊喜的叫道:“玉儿!”

来人正是黛玉,她一接到皇后之命,便急忙赶进宫来,“水伯伯!”黛玉见到北静王,眼圈儿一红,泪珠儿便飞落下来,她双膝跪下,膝行几步来到北静王面前,看着北静王只是哭,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帝后和北静王妃都没有想到黛玉会如此,北静王握着黛玉的双臂将她轻轻扶起来,颤声道:“玉儿,别哭,伯伯回来了。”

黛玉抽抽噎噎的,好一阵子才收住了眼泪,用那双清灵灵的眼睛仔细的看着北静王,看了一会儿才问道:“伯伯,您可全都好了?”

北静王笑道:“伯伯都好了,多亏了玉儿的千年菩提珠,要不还得多养上些日子呢。玉儿,如今伯伯都好了,这千年菩提珠你拿回去。”北静王边说边将一个小荷包拿出来,放到了黛玉的手上。黛玉忙推辞道:“不,伯伯再戴些日子。”

北静王慈爱的拍着黛玉的肩说道:“玉儿,伯伯身子好的很,你这孩子总是瘦瘦弱弱的,让伯伯看了心里不好受,听话,快把这菩提珠收起来。”黛玉只好将菩提珠收了起来。

见黛玉对北静王如此亲近,不独是皇后,便是皇上心里都酸酸的,黛玉见了他从来都是恭敬有礼,可是却没有这样一份发自内心的亲近。“可见得大哥是如海的结拜哥哥了,到底是不一样了。”皇上一个没忍住,便打翻了醋坛子。

北静王只是哈哈大笑道:“那是自然,如海不在了,玉儿就是我的丫头,四弟你总算是识趣,封了玉儿为郡主,若是没封,我是绝不答应的。”

皇后心中一动,立刻笑道:“大哥如此疼爱玉儿,何不收了玉儿做女儿?”

“不行呀!”两声大叫忽然响起,只见刚刚从外面快步走进来的水溶和北静王妃齐声叫了起来。北静王一时没想明白,还虎着脸道:“为什么不行,玉儿这个女儿我是认定了!”水溶急得扑嗵跪倒在北静王面前大声囔道:“父王,千万不能认呀呀!”

北静王一把提起水溶道你这小子怎么这样,玉儿哪一点不好,你不让我收她做女儿!”水溶急得踩脚道:“就是因为玉儿太好了,所以您不能认!”

北静王这才反应过来,他哈哈大笑道:“怕什么,只是干女儿!”

水溶急道:“干女儿也不行!”

北静王转头看着黛玉笑道:“玉儿,那就先不认?”

黛玉能说什么,只能轻轻点头。北静王妃这才松了口气,暗暗瞪了皇后一眼,悄悄在她耳旁说道:“说好由这几孩子自已做主的,不许偏帮你儿子!”

水沏进门看到黛玉,眼里就没有别人了,自从和黛玉认识以后,隔两三日便能见上一回的,这一次分别足有十多天,水沏想黛玉想得心都疼了。“玉儿,你怎么又瘦了,可是身子不舒服?”水沏用着他的父皇母后伯伯伯母都没有听过的温柔语气低声问着,好似生怕声音大了会惊着黛玉。

北静王不由皱起了眉头,心上笼起一层阴云,兄弟二人喜欢上同一个姑娘,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黛玉轻声道:“玉儿没事,劳沏哥哥惦记了。”

皇后见殿内的气氛有些儿尴尬,便笑道:“如今人也齐了,很该开宴为大哥沏儿溶儿接风。天哥,你看宴摆在哪里合适?”

皇上会意的笑道:“就在春禧阁吧,一家子团圆,可是大喜事。”

众人移步春禧阁,有不少人看到了北静王。不等用罢宴,北静王平安归来的消息便不胫而走,传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员府第。

忠顺王府里,周晟暴跳如雷,将孙海叫来一通拳打脚踢,大骂道:“你不是说他必死无疑么,怎么还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你敢骗我!我打死你…”

孙海不敢回手,也不敢运功抵抗,只能由着周晟暴打自己,他被周晟打得口鼻流血,浑身青肿,周晟打了足有两刻钟,才气喘吁吁的停了手,坐在椅上喝问道:“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孙海趴在地上,勉强支起身子跪好,低声道:“回世子的话,小人亲眼看到北静王被我们的人刺伤,小人打听清楚北静王毒发,这才离开永平关赶回来向您报信的。以小人愚见,许是什么高人给北静王解了毒,他才死里逃生。”

周晟一脚踢飞孙海,大骂道:“胡说,狼箭草毒的解药只有十颗,五颗在母妃那里,五颗在我外公手中,北静王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得到解药。”

孙海重重的摔在地上,他勉力支撑着说道:“世子,听说是北静王世子去永平关给北静王解毒的。”

周晟皱眉道:“是他,他能有这般本事?不可能吧?”

孙海忙磕头道:“世子,小人有一计,便能试出北静王世子有没有本事解了狼箭草毒。”周晟沉声道:“你说来听听。”

孙海忙道:“我们随便在什么身上下毒,然后将这人放到北静王世子必经之路上,这样不就能试出来么。”

周晟“嗤”了一声,讥诮道:“就算是他能解毒,又为什么救个不相干的人,什么蠢主意!”

孙海腹诽道北静王世子心肠好,怎么可能见死不救。”不过这话他可不敢明着说出来,只能伏在地上唯唯喏喏道:“是,小人愚昧。”

周晟掏出一张银票甩给孙海道:“你先下去养伤吧。”

孙海捡起银票,偷偷看了一眼,见是张五百两的银票,心里才好受了些,他给周晟磕了头才慢慢的挪了出去。

周晟一个人在房里自言自语道:“孙海的主意倒也可行,不过这毒下在什么人身上呢?那个人得是水溶一定要救的,皇上,不行,根本没法子接近她,皇后,也不合适,她身边的高手太多,不等下毒成功,我派出的人就都得死了,水沏,哼…他的身手太好了…”想了一会儿,周晟眼睛一亮,拍着桌子叫道:“对呀,怎么把她给忘记了,母妃进宫总是接近她的,只找机会悄悄下毒就行了。好,就这么办!”

周晟急忙出门去找自己的母亲,此时忠顺王妃正在劝慰怒不可遏的忠顺王,刚将忠顺王劝好,周晟便气冲冲的闯了进来。他一进门便叫道:“母妃,儿子要您帮个忙!”

忠顺王妃皱眉道你这孩子又想做什么?那北静王已经平安回朝了,你且安分几天吧。”周晟拽着忠顺王妃的衣袖叫道:“母妃,儿子不甘心,您说狼箭草毒的解药都在外公和您的手上,如何北静王中了毒还能活着的!”

忠顺王妃叹道:“晟儿,狼箭草毒是母妃家传的秘毒,虽说外人是不可能知道怎么解的,但是中原异人极多,怎知不是他们研制出解药来的。晟儿,你别急,转年开春你外公就带兵打过来了,到时何能不遂了你的心愿,您何苦这会子着急呢。”

周晟仍是叫道:“母妃,儿子就是不甘心。父王,您也不甘心,对么?”

忠顺王正要回答,却见王妃横了自己一眼,只得转过头去不说话。周晟忙摇着忠顺王妃的手说道母妃,儿子心里有个主意,只要确认了水溶能解狼箭草毒,儿子保证再不生事。”忠顺王妃无奈的说道:“你先说说想怎么做?”

周晟忙说道:“母妃,大后天您要进宫朝贺的,到时候您应该能见到绛仙郡主吧。”忠顺王妃还以为儿子对黛玉有心,忙喜道:“对呀,母妃是会见到她的,那姑娘还挺惹人怜爱的,晟儿,你是要母妃拢络她?”

周晟摇头道:“不是,儿子要母妃将狼箭草毒抹在这枚戒指上,然后找机会轻轻刺一下那个绛仙县主,只要刺破皮就行了。”

忠顺王妃惊道:“晟儿,为什么?”

周晟咬牙道:“我知道太子和水溶都和这个绛仙郡主要好,我就是要她中毒,看水溶能不能解了狼箭草毒。”

忠顺王妃摇头道:“不行,狼箭草毒发作极快,我若下毒必然会被发现,不能这么做。”周晟阴阴一笑道:“母妃,她毒发的时候您只要扶住她大声喊叫,又有谁会怀疑到您的身上来?她们只会感激你救助绛仙县主的。”

忠顺王妃还要说话,忠顺王走过来说道:“晟儿此计极妙,王妃,便按晟儿说的去做吧,那绛仙县主在水家人心里地位不低,便是水溶解不了毒,她死了,也能让水家人难受一阵子。”忠顺王妃忙道:“我们不还打算去提亲的么,若是她死了…”

周晟一听这话便跳起来叫道:“什么,你们要我娶她?我不要,我只要江山不要美人!”忠顺王向来溺爱儿子,忙安抚道:“好好好,不娶就不娶,似她那般的瘦弱,看着也是个没福气的,王妃,以后再不要提此事,只按晟儿的意思办好了。”忠顺王妃无奈,只好答应了下来。

第122章黛玉当家除夕迎贵客

夜幕之下的京城弥漫着爆烛燃尽的淡淡硝烟之气,今天是大年三十,不论贫富,家家户户都在围炉团年,笑容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和亲人团圆,总是人世间最值得欢庆的事情。

因为在林海的孝期里,便是大年三十,林府也没有张灯结彩,仍是象平时那般素净。黛玉一早起来便去了念恩堂追思父母双亲。自林义往下,林家人人都体谅黛玉的心情,大家也不来惊动她,只在念恩堂外陪侍着。黛玉在念恩堂中跪了一个多时辰,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的心里的话都对父母说了,才揉揉发麻的双腿,扶着身边的椅子勉强站了起来。歇了一会儿,黛玉慢慢的走出念恩堂,一出门,她不由楞住了。

念恩堂外,林义慧云林成还有阖府的仆妇全都跪在院中,人人神情肃穆哀惋,黛玉忙走上前叫道:“叔叔婶婶哥哥…你们怎么都跪在这里?快快请起来。”

大家都站了起来,兰心见黛玉行动迟缓,知道她定然是在里面跪麻了腿,便上前扶住黛玉,黛玉软软靠着兰心,一双盈盈泪眼看向林成,蹙眉轻声道:“叔叔,这大冷天的,大家何苦来…”

林义低声道:“大家都感念老爷夫人的恩德,今天是年三十,理当给老爷夫人的磕头行礼的,多少年来都这样的,如今老爷夫人虽然仙去,也不能改了这个规矩。”

慧云见黛玉的眼泪又要掉了下来,忙上前拥着黛玉笑道:“玉儿,今天是年三十,你是林家家主,别再伤心了,我们大家都等着你这位家主发赏钱呢。”

黛玉用帕子拭了泪,轻声说道:“是黛玉任性了,现在就到正厅去吧。”依着林家规矩,每年大年三十,家里的女主人都会在正厅接见所有的仆人,并给他们发红包。贾敏在时都是贾敏在发,后来贾敏去世了,林海也没有续弦,每到年三十他都会亲自将红包交到每一个仆人的说上,再说一两句褒奖鼓励的话,说得每个人心里都暖洋洋的,这也是为什么林家的仆人个个忠心的一个原因。倒不在于红包有多重,而是林家真的把他们这些仆人当人看,不象别的大户人家,仆人的性命还不如一件玩物珍贵。今年是林海去世后的头一个年三十,林义慧云早就商量过了,这发红包的事情要交给黛玉来做的。

坐在正厅的大红木圈椅上,黛玉看着外面整齐排列的两行仆妇,温言道:“婶婶,京城不比江南,冷得紧,让大家都进厅里来吧。”

慧云自然是早就能想到的,只不过这个话一定要由黛玉来说才行,虽然林义上了族谱,可是在他们自己的心里,从来都是将自己看成黛玉的仆人。

慧云笑道:“姑娘说天气冷,让大家都到厅里候着。”

众仆人整齐化一的跪下道谢,然后才安静的走入正厅,依着次序排好。黛玉温言道:“蒙大家不弃,先父过世后仍愿留在林家归顾我们一家子,黛玉先谢过了。今天是年三十,大家都辛苦了整整一年,也当好好歇一歇,从明儿开始,所有的人放假七天,大家也松散松散。”众家仆们男的打千儿,女的行万福礼,齐声道谢。兰心竹影青梅松云抬过两张长条炕桌,炕桌上堆着小山似的红包儿,雪雁拿着一份花名册子笑着念道:“林忠。”

一个相貌忠厚的中年男子走上前,给黛玉行了礼,黛玉拿过一只红包微笑道:“忠叔,你尽心尽力的料理家里的大小事情,辛苦了。我们不请年酒,便在年下里好好休息休息吧,林升一年到头的在外面奔波,逢过年才能回来一趟,很应该好好团聚团聚。”林忠是林府现在的内管家,他最大的好处就是细心周到。林忠听着黛玉细声细气的说着话,恍惚又见到去世的夫人,忙用袖子擦了眼角的泪说道:“老奴谢小姐赏。”

“林项”雪雁又叫道。一个材高大的男子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单膝跪地,声如洪钟的说道:“属下林项拜见小姐。”林项是林家侍卫总头领,他是林海早年收养的孤儿,有一身好本事,如今林家被防护的如铁桶一般,全都是他的功劳。

“林项大哥,黛玉把林家的安全就托付给你了。”黛玉边说边将红包递给林项。黛玉还未到贾府之前,林项便是黛玉的护卫,两个人原就很熟的,黛玉幼时没少坐在林项的肩头出去玩,所以黛玉并不用多说什么,林项心里全都明白的。“小姐放心,只要林项有一口气在,便保林家平安。”林项大声回道。

“林英”…“林平”…随着雪雁一个一个的唱名,用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才发完所有的红包。黛玉抬头看看正厅已经空了,轻声叹息道:“可算是发完了,怪不得小时候我每一回都不能从头到尾看着娘亲发红包。”慧云在一旁笑道:“可不是呢,你小时候可没这个耐性,发不到三个人,你便坐在椅上扭来扭去去,好不容易哄着你坐下去,不过两刻钟便又睡着了。夫人原来还担心你不能好好管家,却不知你做得同她一丝儿也不差。”

黛玉想到母亲,轻声叹息道:“我终是不如娘亲的。”

慧云知道自己又勾起了黛玉的伤心,忙岔过去说道:“玉儿,赏钱都发完了,这会子该去看看舅太太和兰少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