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楼迷梦之国士无双上一章:第 55 章
  • 红楼迷梦之国士无双下一章:第 57 章

休养了几日,黛玉无论精力和体力都好了许多,便将松云叫来,让她教自己如何易容,虽说松云会跟着上路,黛玉总觉得自己会易容更方便些。

松云听说黛玉要学习易容术,便笑道:“姑娘,再不用这么麻烦的,书砚听说姑娘准备出门,便送来好几张面具由姑娘选择,只要戴在脸上就行了,十分方便的。”

黛玉好奇道:“真有这种东西,你快拿来给我看看。”

松云取出一只扁扁的小盒子,将盒盖打开呈于黛玉面前,只见盒子里有六只精巧的小瓶子,黛玉拿起一只小瓶子疑惑道:“难道面具装在这里面么?”

松云点头笑道:“姑娘可别小看这东西,这可是千机老人最得意的六副面具,便是一万两黄金一副,都没地方买去,真不知子墨书砚是怎么弄到的。”

黛玉惊道:“竟然如此珍贵?”

兰心走过来笑道:“可不是么,听说这六张面具是千机老人耗尽十年心血所制,制成之后千机老人便辞世了,千机老人并无后人徒弟,所以他这项绝技就此失传,也没有人知道那最后六张面具的下落,难为书砚子墨竟能找出来。姑娘,您试一试吧。”

黛玉轻轻叹息了一声,点头道:“好吧。”

松云净了手,打开一只小瓶的塞子,用小玉镊子夹出一张比轻纱还薄的面具,将面具放到清水中摊平,只见一张平凡少年的面容便出现在水盆中,兰心轻轻捏住面具的两侧额角,将它从清水中拎出来,上面竟然没有一滴水珠残留,轻轻将面具贴在黛玉面上,只见那面具竟似活了一般,自动的收缩到最合适的大小,极服贴的附着在黛玉的面上,黛玉惊讶的“咦”了一声,只用手去摸自己的脸,手感温润舒服,就象是真的摸在自己的皮肤上一样。松云和兰心明知道黛玉带上面具会变个样子,可也没想到会变得这样自然,竟没有一丝生硬的感觉,黛玉揽镜细看,惊叫道:“这真的是我?”

镜子里有一个面色微黄的清瘦少年,除了那双眼晴是黛玉熟悉的,其他的再没有黛玉一丝的气息,看着完全是个陌生人。黛玉用手搓了搓,这面具贴在脸上,竟如真的皮肤一般,再难掀起个角儿。黛玉忙问道:“要是想将面具拿下来该怎么办呢?”

松云忙说道:“得用淡盐水将面上打湿,再沾上清水才能慢慢揭起来,揭下之后在清水里漂一漂放回小瓶子,下回仍能继续用的。”

黛玉嗯了一声,玩心顿起,只笑道:“快把婶婶给我做的男装拿来,我要换了衣服去见叔叔婶婶哥哥,看他们认不认得出来。”

春纤忙开了箱子,拿出一整套男子衣衫笑道:“夫人就是细心,姑娘,这些衣裳可是都是夫人亲手做的,里面可有玄机哦。”

解下女儿裳,换上少年装,黛玉看向穿衣镜方才明白春纤的话是什么意思。那件交领皮袍的双肩特别加厚了,穿上之后便显得肩宽了一些,这样看上去更象个男子,靴子里也有玄机,从外面看上去只是一双普通的粉底皂靴,可是慧云在鞋子里面加了厚垫子,而且这双鞋子的前头有一寸多长是实心的,为的就是看上去不会显得脚很小,黛玉穿上靴子站直身体,竟然比先前穿女装的时候高出小半头来。黛玉忙坐到梳妆镜前叫道:“头冠呢?”

雪雁打开一只小箱,取出一只簪粉缨玉蟾珠冠托到黛玉面前笑问道:“少爷,您看这只冠行么?”

黛玉有意粗声道:“嗯,就戴这只。”她那怪异的语气让兰心竹影青梅松云春纤雪雁都抿着嘴偷笑,雪雁将黛玉的发髻打散,梳成男子发式,将簪粉缨玉蟾珠冠给黛玉戴好,然后又取出一条粉青缀珠缎带抹额系在黛玉的额前,黛玉仔细看了一回,连她自己都认不出镜中的人就是林黛玉,便起身笑道:“这下子可没人能认出我了!”

竹影只撺缀道:“郡主出去走一圈不就知道了!”

黛玉举手轻敲了竹影额头一下嗔道:“胡说,要叫少爷!”

竹影忍笑道:“好好好,请少爷出门吧,这里可是小姐的闺房。”

春纤将荷包小刀子等物挂在黛玉腰间的玉带上,笑说道:“少爷,只在府里转一转,可莫要出门呀,为了不让人猜出来,我们几个就不跟着您了。”

黛玉故意粗声道:“罗嗦!”说完便迈着小方步一晃三摇的走了出去。出了院子黛玉便往慧云的院子走去,刚走到九曲回廊时她便看到水溶从前面走过,看他去的方向应该是林成的倚兰斋。

黛玉玩心大起,便高声道:“前方何人?竟敢擅闯林府内院?”

水溶正走着,忽然听到有人高喊,便停下来回头看,只见一个清瘦的华服少年正指着自己高叫,水溶不由纳闷,这是何人,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水溶走到黛玉面前抱拳道:“在下水溶,未知这位小兄弟是?”

黛玉故意上下打量着水溶,沉声道:“在下林璞,水兄来我林府做甚?”

水溶一楞,看眼前之人的衣饰,绝对不会是个下人,可是他与林家走动多时,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林家有个名叫林璞的少年。水溶抱拳笑问道:“林小兄弟,未知林家小姐是你什么人?”

黛玉只粗声道:“她是舍妹,嫡嫡亲的妹子。”

水溶惊呆了,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林璞难以置信的摇头道:“不可能,玉儿是独出,并无亲兄弟姐妹呀!”

黛玉佯怒道:“咄…你这人好没道理,本少爷就在你面前,你红口白牙的咒本少爷,是何居心?”

水溶忙摇手道:“林兄弟你别误会,这…这里面定然有什么误会,我想问问林成兄便明白的。”

黛玉却不依不饶道:“我若不是林家主子,岂能如此在内院行走?你这人好没道理,你又不是林家之人,凭什么说我不是林家人?”

水溶急忙解释道:“林兄弟,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先前从来没有见过你,感到有些奇怪罢了。”

林成在倚兰斋的楼上已经看到水溶同一个少年说话,他还以为是子墨或是书砚,便没在意。水溶转头看到林成,忙招手道:“林兄,请快些下来!”

林成匆忙下楼上了九曲回廊,一看到黛玉,他也是一楞,惊道:“你是谁?”

黛玉忍住笑意一本正经的说道:“大哥,我是林璞,怎么我出了一趟门,连大哥都不认识我了?”

林成细细一看,忙一拍额头道:“都是大哥不好,刚才读书读得眼都花了,连我们林璞少爷都没认出来。世子,我来给你们介绍,他是玉儿的…呃…哥哥。”看到黛玉暗做口型,林成忙将这话圆了过去。黛玉难得有玩心,他怎么能不好好配合着。

水溶更糊涂了,忙说道:“林兄,小弟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黛玉忙抢白道:“你是林家的什么人,我们林家的事情岂能让人尽知道的。”

水溶心中疑惑,尽管他不是林家的谁,可是林家只有黛玉这一点血脉是世人皆知的,怎么忽喇喇跑出来这个大个林少爷,还是黛玉嫡亲的哥哥,这太匪夷所思了!

林成笑道:“世子,请到楼上用茶,小弟,你也来吧!”

黛玉看到水溶那一头雾水的迷糊样子,不由暗笑,林成无奈的摇了摇头,黛玉本性天真活泼,打小就是极淘气的,后来变得沉默,全是因为在贾家不如意的原因,看到黛玉慢慢恢复本来的性情,林成心里很是高兴,因此黛玉要淘气,他自然是鼎力相助的。

上了倚兰斋,水溶一直盯着黛玉看,黛玉佯怒道:“你总看我做什么?”

水溶怎么说也是堂堂世子,可是在黛玉这里竟然丝毫兴不起他那世子的威风,听到黛玉责问,只讷讷道:“你除了眼睛,其他的和玉儿一点都不象。”

林成在一旁大摇其头,暗想道:这水溶平时也是聪明的,怎么都这会儿他还瞧不破玉儿的行藏?

黛玉站起来走到水溶面前沉声问道:“真的不象?”

水溶点头道:“真的不象!”

黛玉扑昧一笑,恢复自然的声音说道:“不象就对了!”

水溶大惊,瞪大眼睛叫道:“你是玉儿?”

黛玉得意的笑道:“自然是我,溶师兄也算是与玉儿熟悉的,都认不出来,可见玉儿的易容是成功的。”

水溶赞道:“自然是成功的,玉儿,若不是你自己说出来,我怎么都不能相信眼前的少年公子就是你。”

黛玉转身看着林成笑道:“哥哥,玉儿还想再试一试。”

林成宠溺的笑道:“你还想怎么试?哥哥都依你。”

黛玉手扶腰间玉带挑眉道:“玉儿要到街上去,看是不是有人能认出玉儿是女子!”

林成笑道:“行,不过你得先让我诊诊脉,看你身子是不是全好了。”

黛玉便坐在一旁,将手臂放到小迎枕上,林成用心诊了一回,点头道:“嗯,果然是全好了,看来这凝玉心法对你的身体很有好处。”

黛玉笑道:“喂,这几日我每天都运功调息一个时辰,精神的确好了许多。”

水溶等这兄妹两人说完了才笑道:“每年正月初十到十五都有庙会,玉儿你虽说是在京城住了七八年,可从来没有逛过吧,不如今天就去逛逛庙会?”

黛玉喜道:“好啊,还是小时候在江南逛过几回庙会,自来了京城就没逛过了,哥哥,我们这就去吧。”

林成宠溺的笑道:“好,都依着你,不过要一会儿,哥哥先去安排安排,总不能就这么出去。”水溶也点头道:“林兄说的极是,玉儿你虽然易了容,可也要多加小心的。”

很快林成便安排好了,就和水溶两个陪着黛玉从角门悄悄溜出去,穿过几条胡同便到大街上。新年里的大街很是热闹,两旁摆满了小摊子,卖什么的都有,什么整个竹根挖的笔筒,胶泥垛的小风炉子,打从南方运来的大阿福,柳条编的小筐子小篮子,各种好玩的小东西看得黛玉眼花缭乱,兴奋的一双眼睛闪着晶亮的光彩。林成对这些东西可没什么兴趣,他只留意黛玉周围的动静,生怕有什么闪失。水溶则陪在黛玉身边,黛玉说什么好他便去买什么,不一会儿,跟着他的两个北静王府的侍卫便背上背着脖上挂着双手拿着,两个人都成了移动货摊,险些儿连眼前的路都看不清了。

正往前逛着,忽然听到前面有人在敲锣,黛玉好奇的问道:“这锣声听着奇怪,也不象是有官员经过呀?”

只听有人敲着锣高声叫道:“列位父老乡亲,今日是花魁争艳的最后一日啦,如今就剩下万花楼的白牡丹姑娘和恰红楼的红牡丹姑娘争夺花魁,从午时开始,红白牡丹两位姑娘在争艳台献技,哪位姑娘能夺花魁,可全由老少爷们说了算,大家快去争艳台呀,去晚了可挤不进去…”

黛玉听了好奇的问道:“水兄,这争花魁是怎么一回事?花儿都还没开呢,怎么争?”黛玉纵然博揽群书,却丝毫不知青楼楚馆之事,本着不懂就问的求知精神,黛玉虚心向水溶求教。

水溶面上微红,尴尬的说道:“这个…你知道我也很少在外面走动,不如贤弟问问林兄吧!”

林成暗暗瞪了水溶一眼,心道:“这小子倒是会踢球,这种事情你说不出口我何尝说的出口?”

黛玉看到林成水溶的神色有些奇怪,便皱眉道:“大哥,水兄,你们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争花魁,听上去好象很有意思,我们去看看吧!”说完黛玉拔腿便走,沿着人群涌动的方向向争艳台走去。

林成水溶面面相觑,这黛玉怎么一穿了男装,连性子都变了。他们俩人忙追了上去,一左一右护着黛玉,林成水溶都是身上有功夫的,因此人潮再拥挤都不会挤着黛玉,一行三人顺利到了争艳台下。

争艳台是两座并立的台子,台子并不象高,是临时搭起来的,在台子对面设了许多座席,所有的座席都被一圈红色粗绒绳围起来,只留不大的一个入口,由四个强壮的男子把守着。看到这些,黛玉皱眉道:“这是做什么?”

守着入口的那个男子陪笑道:“公子爷,看你风流倜傥一表人材的,我们红牡丹最欣赏您这样的少爷,您请进来给我们红牡丹捧个场吧!”那男子对面的男子忙也叫道:“公子爷,看您气宇轩昴仪表非凡,我们白牡丹最欢喜您这样的人材,请给我们白牡丹捧捧场吧,我们白牡丹夺了花魁,一定不会忘记了公子的大恩!”

水溶上前将黛玉拉到身后沉声道:“你们两个狗奴才胡说什么,我兄弟金尊玉贵,你们什么红牡丹白牡丹给我兄弟垫脚,我兄弟都嫌脏!”

林成在黛玉耳旁低声道:“小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走吧!”

水溶的话惹得那两个看守通道的人大为光火,两人阴声笑道:“没钱就别装了,瞧着穿的人模狗样,原来只是个空架子,怪不得不敢进去,怕花不起钱被人笑话呀!”

水溶大怒,反手便是两记耳光,喝骂道:“狗奴才找死!”

两个男子被打得面颊高肿,两人惊叫道:“你…你敢砸场子,这可是府尹大人下令建的争艳台,你敢和府尹大人过不去!”

“哟,这不是北静王世子么,您也来看这花魁争艳呀,真是难得,想不到水兄也有此好。狗奴才,眼睛瞎了不成,连北静王世子都敢拦着,找死!”一个油滑的声音响起,水溶抬头一看,见来的人正是西宁王府庶出的公子萧子山,这人吃喝嫖赌无所不沾,尤好流连勾栏,是青楼楚馆里的常客,十日里倒有八不在家住的。

水溶皱眉道:“萧公子,本世子没工夫看这种无聊东西。”

萧子山的眼睛在林成和黛玉的身上溜了一圈,他看到黛玉的时候眼睛不由的一亮,闪过一抹惊艳之色,原来这萧子山男女通吃,还好个男风,黛玉虽然易了容,可总有些怯弱之感,再加上她身形单薄,我见犹怜,于是在萧子山的眼中,竟把他当成了水溶的禁脔。

很猥琐的点点头,萧子山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原来水兄也好这个,难得难得,来来来,宝贝儿,快来给水大爷请个安,只要入了水大爷的眼,你这辈子就算是有福了!”说着萧子山便将一个少年叫到跟前,挑着他的下巴轻佻的说道。

那少年穿着大红穿花百蝶锦袍,腰间系着松绿的汗巾子,将那小腰紧紧勒着,竟是不盈一握,很有几分怯弱不胜的娇态,他扭着身子挤入萧子山怀中,娇声道:“萧爷,您好狠心,不要奴奴啦!”

黛玉听了这声音心中暗觉奇怪,这声音好耳熟,和宝玉的声音好象,难道是他?黛玉皱眉看向那个少年,林成和水溶都有同感,六只眼睛齐齐看看那红衣少年,萧子山哈哈大笑道:“小宝贝儿,爷可舍不得你,不过是让你拜见北静王世子罢了!”

少年抬起头,只见他面上敷着香粉,点着胭脂,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他走上前向水溶福身娇声道:“奴奴拜见世子爷。”那声音也是水汪汪的,勾得旁边几个定力不好的男子直咽口水。

水溶惊道:“你是贾宝玉?”

那少年却忽闪着眼睛不解的问道:“世子爷,您说是的谁呀,奴奴的名字叫宝贝儿,不是什么贾宝玉。”那眼睛忽闪做出的媚态让好些在场的男人又咽了一回口水。

黛玉轻轻摇了摇头,她已经认出这人就是贾宝玉,不想在这里再待下去了,黛玉轻道:“大哥水兄,我们走吧。”

第132章黛玉怒观牡丹斗艳

林成也认出眼前这个涂脂抹粉的少年就是那贾宝玉,便点头道:“好,我们回府。”水溶听了忙说道:“我陪你们一起走。”

听了水溶的话,萧子山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水溶身份何等尊贵,便是明日就要婚的简郡王都比不上他,他竟然会对这个少年如此依从,看来这少年必定大有来头,很应该结交结交。想到这里,萧子山笑着上前拱手说道:“在下西宁王府萧子山,刚才只顾着和世子打招呼,还不曾请教两位的高姓大名?”

人家以礼相待,林成只得收住脚步微微点头说道:“在下林成,这是舍弟林璞。”

萧子山笑道:“原来是状元公林大人,子山失礼了。”说着萧子山忙深深揖首,那急切攀交情之意溢于言表。林成自是不知道,他如今在官场上已经是炙手可热,被视为仅次于太子水沏和北静王世子水溶的热门佳婿之选。西宁王府里有两位郡主,正待字闺中,萧子山有与水溶林成结交的机会,又怎么会放过。

“水世子,林大人,林小兄弟,相请不如偶遇,子山在旁边的醉中仙刚才订了一间雅间儿,不如就请过去一起吃杯水酒,看看牡丹争艳,也是年下的一点子乐事。”萧子山指着正对争艳台的一间酒楼满脸带笑的相邀起来。

水溶林成倒无可厚非,只是想着黛玉可能不乐意,两人正欲推辞,黛玉却轻声道:“大哥水兄,萧公子一片好意,也不好拂了。”林成水溶虽不解黛玉何意,却对萧子山点头道:“如此便打扰萧公子。”

萧子山见水溶林成都对那个叫林璞的少爷言听计从,心里又高看了黛玉一层,便殷勤笑道:“水世子,林大人,林公子请。”说着侧身走在头里引路,早把宝玉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宝玉站在一旁看着没人理会自己,便娇声道:“萧爷…”

萧子山见水溶刚才对宝玉不假辞色,便也没了多少好脸色,只沉声皱眉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滚回马车里候着。”

宝玉扭了扭身子,娇媚道:“爷,奴奴要伺候您。”

萧子山偷眼看看水溶林成林璞的神色,见三人都是眉头微皱,忙喝道:“叫你回去便回去,罗嗦什么!”

宝玉拿着帕子捂着脸,小声抽泣了起来,看他腰身轻扭如风摆杨柳一般,那娇怯不胜之姿很是勾人,萧子山平日里也是极爱他的,便放缓了声音说道:“宝贝儿不哭,爷回头好好疼你,你听话,乖”

水溶正在发怒,黛玉却缓声说道:“既然这位宝公子一定要跟着,萧公子何必撵了他,男人家哭哭啼啼的,在街面上也不好看。”

萧子山忙就坡下驴道:“多谢林公子大量,宝贝儿,还不快向林公子道谢。”

宝玉忙向黛玉施礼道谢,黛玉淡淡道:“不必了。”宝玉抬起头看到黛玉那一双清澈的眼睛,不由一怔,忙又低下头来不敢再看。只紧紧跟着萧子山,向醉中仙走去。

刚进了醉中仙的雅间,便听外面响起三通锣声,萧子山兴奋的笑道:“红白牡丹出场了,水兄,林兄,林贤弟,子山订的这间雅间儿正对着争艳台,看得再清楚不过了,比外面那些位子好多了。”说着他便对旁边的小厮叫道:“快把窗子推开!”

小厮依言将窗子推开,黛玉从窗子里看出去,只见皱艳台上果然上来两位姑娘,左边台子上打的横幅是白牡丹国色天香,萧子山指着那个头簪大朵白牡丹絹花,身穿繁复素白透绣留仙裙,身形丰腴的姑娘说道:“她就是万花楼的白牡丹,果然不愧是国色天香四个字,这姑娘不只长得好,还精通琴棋书画,可称得上是才女。”黛玉只看了一眼,便暗自疑道:“她怎么和那薛家宝钗生得如此相象?”只因黛玉听说过薛宝钗死了的消息,才没有往她身上想。

萧子山又指着右边台子说道:“右边的就是恰红楼的红牡丹,嘿嘿,果然是不愧艳压群芳,这两个姑娘在一起,真让人挑不出哪个更出色。”

黛玉抬眼看向红牡丹,心中又是一惊,不由暗叹道:“竟然是她,想不到她已经沦落风尘了。”探春内着葱绿抹胸,露出一痕雪脯白嫩柔美,外罩艳红绣缠枝牡丹的半臂小衫和朱红绫纱裙,一条鲜红织锦缀银铃的腰封将纤腰紧紧束起,越发显得风流娇娜,满头乌云高高挽作飞仙髻,满插钗环,猛一看上去倒有几分富贵气象。

黛玉微微摇了摇头,暗自叹息一声。宝玉也从窗子看出去,也不知他是没有认出来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宝玉竟然面上没有一丝异色,只偎在萧子山旁边,软得象没有骨头一般。

水溶林成虽然是见过薛宝钗和贾探春的,可是他们都没有留心,只向窗外瞥了一眼,水溶便淡淡道:“这等庸脂俗粉也有脸出来现世,真是不知羞耻。”

萧子山忙说道:“世子有所不知,那红牡丹原也是大家子小姐,因家里犯了事才沦落风尘,她原是荣国府的三小姐,说起来也怪可怜的。”

水溶把玩着酒杯淡淡道:“萧公子果然是有心,先收了其兄,如今又对妹妹用了心思,若我猜的没错,萧公子定然是要力捧那红牡丹的。”

萧子山忙道:“子山不知世子爷何意。”

水溶指着宝玉说道:“萧公子,这位可不就是贾家那衔玉而生的贾宝玉,说起来他现在应该是流配的路上,如何会在你的身边?本世子倒是不解了?”

萧子山愕然道:“他,是贾宝玉,不会吧?他是在下前些日子在红袖招里买下来的,他可是红袖招里最红的小倌儿,足足花了一千两银子。”西宁王府与贾家没什么往来,因此萧子山也不认得贾宝玉,他素喜流连花柳之地,那红袖招又是京城里最出名的小倌儿的馆子,他去了红袖招,看到了名唤玉奴的宝玉,立刻惊为天人,便花了一千两银子将他卖回家,成天宝贝儿宝贝儿的叫着,却从来没想去问问他的来历。宝玉本是逃刑之人,自然也不会主动说出自己的身世。他原想着死不认帐便能蒙混过去的,不想遇到了水溶,竟被叫破了行藏。

宝玉立刻到一旁跪下哭得梨花带雨,委屈道:“世子爷,人有相似也是有的,奴奴真不是什么贾宝玉,请世子爷明察。”

黛玉看着宝玉淡淡道:“水兄,也许你真的认错了,我们只吃酒吧,理这些做什么,没得坏了兴致。”宝玉心头一颤,只觉得这眼神好熟悉,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水溶听了黛玉之言,便点头道:“罢了,我管你是谁,只要你安分守已,我便不再追究,若是想着兴风作浪,断断不能容你。”

一阵悠扬的琴声飘进窗子,萧子山忙笑道:“快看,白牡丹姑娘抚琴了。”

听到那熟悉的曲调,黛玉和林成都皱起眉头,无他,这琴曲正是凤凰引,这曲子是贾敏所作,除了林家之人,再无其他人听过。这曲谱在黛玉头一回进京的时候就随身带了来,一直放于贾府,黛玉离京探父时走得急,并未将曲谱带着,等她再回到贾家,这凤贩引的曲谱便已经失踪了。黛玉暗地里找了几回都没有找到,为此还很是伤心了一阵子。不想那薛宝钗竟然能弹出这首曲子,想来当日曲谱被窃,定然与她脱不了干系。想到薛宝钗在这种场合弹奏这曲凤凰引,黛玉双拳紧攥,恨得直咬牙。林成也是怒极,只是碍着萧子山和贾宝玉在场,不能发作,只在桌下隔着袖子轻轻握住黛玉的手,看了看她。黛玉牙关微松,轻轻点了点头。

水溶不知内情,听罢琴曲摇头道:“这曲子本是空灵清雅颇有仙风,可惜这白牡丹世俗之心太重,非但弹不出这曲子的神韵,还让琴音凝滞干涩,白白污了这样好的曲子。”

水溶评罢,林成黛玉都点头称是,萧子山虽不识琴韵,可是为了附和水溶,也装模做样的点头称是,还连连称赞水溶学识过人。

争艳台上,薛宝钗挑眉扬声道:“素闻红牡丹姑娘才学过人,可否猜得出我这曲子?”黛玉听了这话,微松的双拳又紧紧握了起来。这薛宝钗太可恨了,绝不能饶恕!

坐在右边的贾探春粉面微滞,贾家四个姑娘分别专攻琴棋书画,善琴的是元春不是她探春,何况这个曲子她从没没有听过,如何能知道这曲子是什么。不过探春不甘就此示弱,便冷笑一声道:“白牡丹姑娘,区区一首乡野小曲,你也好意思到这争艳台上来弹奏,也不怕怡笑大方。”

宝钗得意的一笑道:“我这曲子好不好,自有各位大爷的公论,也不是你红牡丹说了算了。”说着宝钗翩然离座,扭动腰身走到台前,躬身向台下深施一礼,媚声道:“各位大爷,奴家说的对么?”宝钗内里只衬着极低的银红缎子抹胸,她一俯身,那丰满胸前便挤出一道深沟,在银红抹胸的衬托下,雪白的酥胸更加诱人,台下看客的目光立刻被宝钗吸引了过去,纷纷高声叫道:“对…”宝钗双臂夹胸甩着帕子又问道:“众位大爷,奴家的曲子好听么?”众看客立刻大叫:“好听…”

探春先失一着,心里暗暗着急,忙拿过旁边的小手鼓,玉掌一拍,娇声道:“众位大爷,山野小曲如何能比得上胡旋舞!”众人的注意力又被探春吸引过去,只见探春双臂张开一个急旋,她身上那件半臂小衫便轻飘飘的滑落,露出雪白的香肩玉脯,一阵香气随着小衫的飘落散开,将一众看客又引回到右边台下。探春扭腰如蛇急旋如风,一阵悦耳的银铃声响了起来,急旋时那朱红的绫纱裙轻轻扬起,露出一抹葱绿小衣,旋身渐至,红裙忽然落下,又将什么都遮住了,惹得一众性好渔色之徒狂呼大叫:“转起来,转起来…”

一曲舞罢,探春俯身为礼,她这会儿上身只有一件葱绿绣鸳鸯的抹胸,其他什么都没穿,可比宝钗尺度开放多了,惹得一众恩客尖声嚎叫,纷纷将手中的牡丹絹花往探春台上丢去。探春得意的冲着宝钗一昴头,眼带挑衅之意。看客手中的牡丹絹花一钱银子一朵,谁得了牡丹絹花多,谁就是今年的花魁。

宝钗银牙暗咬,恨恨想道:“这个死丫头明知我舞技最差,便拿这个来打击我,哼,贾探春,新仇旧恨就在今日做个了断吧!”宝钗并不是个有肚量的人,当日探春几乎杀了她,这个仇,宝钗一直都牢牢记着。

醉中仙的雅间里,萧子山的眼光全被探春吸引过去,他趴在窗前眼睛都看直了。黛玉看看水溶,水溶会意,便说道:“萧公子,既对佳人有心,何妨到近前细看。我们也不是外人,萧公子只管自便。”

探春一曲胡旋舞,彻底勾走了萧子山的魂魄,他忙笑道:“如此便多谢水兄成全,子山去去就回。”说完他抬腿便走。宝玉抬头看了水溶一眼,那眼中很有几分幽怨,水溶冷声道:“你家爷下去了,你还不去伺候着?”

宝玉一咬牙,也转身跟了出去。萧子山的小厮们也都跟了出去,雅间里顿时清静了下来,黛玉轻呼一口气恨恨道:“总算只剩下我们几个了。”

水溶这才问道:“贤弟,刚才你为何要上来,我们本可推辞的,既来了,你又为何生气?”黛玉轻声道:“那人定然是贾宝玉,我只是想试试他能不能认出我来。这一回也没有白来,我总算知道了凤凰引的下落。就是因为凤凰引,我才生气的。”

水溶不解道:“凤凰引?那是什么?”

林成沉声怒道:“那是义母所谱的琴曲,刚才那个白牡丹所奏正是凤凰引,白白污了义母的曲子。”

黛玉亦怒道:“当日我进京,将凤凰引带在身边,我在贾家从来都没有弹过凤凰引,只是想着时时看到先母手迹,以为追思。上次回江南里不曾带上凤凰引,等我再入贾府,凤凰引便不见了。现在想来定然是她偷了我的凤凰引曲谱。”

水溶惊疑道:“这白牡丹不过是个青楼之人,她如何能进了贾家去偷你的东西?”

黛玉沉声道她现在是青楼女子,可以前不是,以前她可是堂堂的皇商千金,薛宝钗。”水溶惊道:“薛宝钗,不会吧,她不是已经死了么?”

黛玉只怒道:“先时我看到白牡丹,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现在看来她就是薛宝钗,除了她,别人不可能偷到凤凰引曲谱。记得有一回我一边看娘的手迹一边落泪,她不等丫头们通报便闯了进来,还假意安慰我一回,又问我曲谱的事情,我当时并没防着她,便说那是娘谱的新曲,又当着她的面锁到了盒子中,后来便连盒子都丢了。她若是不弹凤凰引,我再再想不到这曲谱竟然是她偷的。也不能认出她到底是谁。”

水溶忙说道:“玉儿你别生气,我一定把这曲谱夺回来。她既是薛宝钗,便不能逃脱律法严惩,玉儿,你放心吧。”

林成沉声道:“世子,这事不用你管了,既然偷了我们林家的东西,便要由我们林家自己来解决,我自有主意。”

水溶一想也是,自己来有不到四天就要动身,管起来的确也嫌仓促些,便点头道:“好,小弟便不越俎代庖了。”

争艳台上红白牡丹还在斗着,探春一曲胡旋舞压了宝钗一头,宝钗自是不甘心,便高声道:“红牡丹姑娘,说好第一场比的是琴,你如何不奏琴反起舞,难道是不会奏琴么?要想做红倌儿,这琴棋书画可是一样都不能少的,倒不曾听过说有舞这一项。”

探春先扳回一局,自然不惧宝钗,只披上大红透绣薄纱披帛,手抚白瓷鼓形小手炉笑道:“白牡丹姐姐这话却是不对,身为红倌儿,最重要的是讨大爷们的喜欢,诸位大爷,您是喜欢小女子的舞呢还是喜欢听白姐姐的琴?”

台下哄然叫道:“我们喜欢跳舞,红牡丹,再跳一个…”

萧子山带人冲到台前,西宁王府的家丁排开众人,萧子山大叫道:“红牡丹,再跳一个,爷重重有赏!”说完只一挥手,两个家丁抬过一筐子牡丹絹花,看上去足有几百两银子的,萧子山高叫道:“跳呀,跳好了爷再去买花!”

探春媚眼如丝,俯身行礼娇声道:“多谢大爷!容奴家去换件衣裳再来伺候。”说着探春将帕子一拂,丝丝香气便拂向萧子山,美得萧子山哈哈大笑,直叫有趣。探春眼波一转看到萧子山身边的宝玉,不由微惊,继而摇了摇头,扭着身子向后台走去。

宝钗如何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便向身边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

第133章白牡丹莫名夺魁中算计

薛宝钗身边的小丫头悄悄进了后台,而薛宝钗则回到琴桌前坐下来,扬手拨弦,微启朱唇的唱起曲来,只听到娇媚的歌声在争艳台响起:“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碎,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一首情歌唱得娇柔无比,再配上薛宝钗不时的飞起如丝媚眼,嘟起娇艳红唇,半露雪白香肩…便好似有一只小手在撩拨着一众看客的小心肝儿,情到浓时,恨不能就跳上台去同这白牡丹好好缠绵一番…各色牡丹絹花飞到台上,粗粗一看旁边台上的要多,宝钗心中得意,暗道:“贾探春,你还嫩着些!”

萧子山正在转移阵地,却听到一声娇滴滴麻酥酥的声音响起,“大爷!”

萧子山一回头,见那红牡丹换了一身水绿闪缎舞衣,头上簪了一朵极大的絹制荷花,开口极低的嫩绿交领流苏闪金上衣将胸前的柔嫩紧紧裹住,如两只紧挺的小莲蓬,上衣只以透明薄纱与腰间的荷叶裤裙相连,恰能让人影影绰绰的看到探春那小巧的肚脐和雪白的腰肢。

探春这一身打扮林比薛宝钗的有看头多了,一众看客回头一瞧,便又涌了回去,把个薛宝钗气得倒仰。探春身边的鸨儿上前娇笑道:“众位大爷,有道是娇花送美人儿,谁送的花儿多,谁就可以与我们红牡丹姑娘共舞一曲。”

台下的看台轰的一下子炸开了,大家都涌向卖絹花的台子,花魁争艳年年都有,可今年却不一般,以前可从没有争艳的姑娘陪恩客起舞的。想到红牡丹那娇媚的小模样了,人人心里都痒得不行。大家都是知道来争艳的都是清倌人,只是买花儿就能一亲香泽,这些个花中熟手哪能不动心的。

薛宝钗气得变了脸色,而探春却披上一件出风毛大红羽缎披风,抱着小手炉斜倚在大大的锁子锦靠枕上,做那贵妃醉卧的娇态,竟有几分慵懒贵气。她半眯着眼睛,看似无意,实则仔细的打量着薛宝钗。她和薛宝钗晚争暗斗,却是在今天头一回碰面,初时探春只是觉得薛宝钗面熟,却没有认出来。可是这么细细一看,探春心中一惊,花容微微失色,她疑惑道:“当日那薛宝钗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么这白牡丹如此象她?”

薛宝钗却是知道红牡丹就是贾探春,在贾家的时候,她就没把贾家任何一个姑娘看在眼中,没想到这会儿自己竟然落了下风,倒让这素来不如自己的贾探春占了先,薛宝钗不甘心,暗道:“我比不了那姓林的丫头,难道还比不过你贾探春么,死丫头,我绝不会放过你!”薛宝钗这是不知道黛玉就在不远处的醉中仙雅间里看着,若是知道,只怕是能妒恨的死过去。黛玉坐在醉中仙的雅间里,轻轻摇头叹息,低声道:“我们走吧,这种事情原不是我应该看的。”

林成点头道:“也好,出来的时候不短,也该回去了。世子,烦你送玉儿回去,我要去查琴谱之事。”

水溶点头道:“林兄放心,我一定将玉儿平安送回家。”

黛玉白了他们两人一眼,轻声嗔道:“在下姓林名璞,可不是什么玉儿。”

林成水溶哈哈一笑,便起身陪着黛玉离开了雅间,水溶护着黛玉先走,林成则去和小二交待一声,免得回头萧子山寻来又有得说嘴。

在回去的路上,黛玉心情不太好,也没了逛街的兴致,水溶便命一直在暗中随行的家将赶来马车,让黛玉上了车直奔林府。

黛玉回去之后,林成正在去打听白牡丹是哪一家的姑娘,却看到一个衣着华丽之人带着十来个卫士到了白牡丹的台上,那十多个卫士每人手里都拿着一大筐絹花,跳上台向薛宝钗兜头倒下去,不过片刻时间,坐着弹琴唱歌的薛宝钗便被絹花淹没了。

在旁边台上做贵妃醉卧之姿的贾探春惊愕坐起,瞪大眼睛看着旁边台上被絹花淹没的白牡丹,紧咬着一口糯米小牙说不出话来。薛宝钗也是极愕然的,她从絹里站起来,摘下沾在发边挡住视线的一朵絹花,看向那衣着华丽之人。那人莫约五六十岁,又高又胖,面皮松懈,眼泡肿胀,一看便是那在酒色里打滚多年的,他色眯眯的盯着薛宝钗,眼中有赤果果(某些字是禁用的,只能代替一下,大家心里明白就好)的饥渴,只一双眼睛从上到下扫视一遍,那眼神便将薛宝钗扒了个精光。宝钗不由打了个寒颤,因为要争花魁,她如今还没有被开苞,心里总还有一丝幻想,她可不想被这样一个色中恶鬼破了身子。而且这人身着虽然华丽,可料子却是寻常的民用缎子,就连官缎都不是,更不要说是上用宫缎了,他身上虽然佩饰不少,可是薛宝钗自小便在她家的当铺走动,对于饰物的好坏,她一眼便能看出来,那人十指上的八个硕大戒指都是镀金的,腰间悬着的玉佩个头虽大,成色却不好,三五十两银子便能买到的,这样一个人,最多只是个富商,还是上不了台面的那种,宝钗自然是心有不甘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了这么多的絹花,这花魁自己是稳占了,不管怎么样,先压了那贾探春一头再说。

萧子山见有人这样力捧白牡丹,回头看看红牡丹,只见她花容凄婉,心中顿起怜香惜玉之心,便高声喝道:“来人,将所有的花都买下来送给红牡丹姑娘!”

探春闻言大喜,盈盈向下拜道:“奴家多谢大爷。”

力捧薛宝钗之人一呲大黄牙叫道:“哈哈,还有人叫板,好好好,我出双倍银子,剩下的絹花爷包圆了!”

萧子山大怒,正想大喝:“我出三倍银子。”他身边的小厮却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说道:“爷,没银子了。”

萧子山一楞,转头低声道:“出门里不是带了一千两银票么?”

小厮低声回道:“爷,刚刚您还富贵赌坊了四百两的赌债,又输了一百两,刚才包了醉中仙的雅间又花了一百两,剩下的已经全都买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