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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忙说道:“已经派人暗中搜了万花楼,却没有发现凤凰引曲谱,万花楼背后有好几支势力撑着,现在还不能大动。”

水沏气道:“这算什么事,你堂堂北静王世子,倒让一家青楼给难住了?”

水溶忙道:“堂兄别生气,我们后天就在动身了,也没多少精力去办这件事,况且林兄说这事由他来办,我也不好太插手的。”

水沏点点头道:“罢了,先开解着玉儿吧,等我们回来,定然要好好整顿整顿才行。”

第136章临别依依不舍情

亲眼看到太子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水泠终于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这几年的暗中布署总算在这会儿见了成效,毕竟那惑心散是无药可救的,就算用宫女解了药性,太子就此便是废人了,再不能开枝散叶,这样的人,注定失去了继承帝位的资格,便是皇帝有心坦护于他,只要将这内情透露给群臣,不怕他们不上书请求换太子。至于水清水湛这两个小的,水泠丝毫都不担心,除了太子,只有他是成年的皇子,论长幼,他也在头里,论身份,水清的生母不过就是个小小的贵人,而且早就难产死了,他虽然养在皇后身边,到底也没有正式认到皇后的名下,水湛虽是皇后亲生的,可现在还是个奶娃娃,能不能平安长大还在两可之间,如此算下来,只有他水泠是最热门的帝位继承人选。

水泠暗自得意,却不知道他看到的只是假象,黛玉助水沏逼出惑心散后,经过几天的休养,水沏的身体竟比先前还健壮了,据冯公公私下对皇后所说,以水沏现在的体质,活到天年都没有问题,至于子嗣上更不用担心,只要尊贵的太子殿下愿意,他就能是部高速播种机,想要多少孩子都行的。听了冯公公的话,皇后反而担心起黛玉的身体,黛玉一直都瘦瘦弱弱的,只怕将来在子嗣上会艰难些。冯公公只笑着宽慰道:“先时郡主的确会在子嗣上艰难,可是如今却不会了,她身体里的寒气尽化,又有千年菩提子温养着,况且那凝玉心法的妙处可不只是化解惑心散,还能帮助女子顺利怀孕,凭生几个孩子都没有问题。”听了冯公公那斩钉截铁的话,皇后才放下心中大石,再不用担心了。

想着水沏黛玉水溶这就要动身了,皇后便和皇帝一起微服到了林府,林府的家丁都已经习惯了皇帝一家子时不时的过来串门子,也不会大惊小怪,只将他们接进府就是了。一进暖香坞的院子,皇上透过半开的窗子看见北静王夫妇也在这里,黛玉正陪着他们夫妻有说有笑的,水沏水溶林成也都在一旁陪着。皇帝不由对皇后酸溜溜的说道:“心儿,你看玉儿是不是对大哥太亲近了些?这样可对咱们的沏儿不利,这傻小子从来都不会追姑娘,别再吃了亏?”

皇后抿嘴笑道:“天哥,真亏你说得出这种话来,大哥和如海义结金兰,如海去世了,在玉儿心里大哥就是玉儿的父亲,可怜玉儿少年失怙,自然对大哥要多几分孺慕之心,这也值得你吃醋的?”

皇上抓着皇后的手说道:“心儿,你可真没说错,我确实是吃大哥的醋了,说起来,大哥同玉儿相处的时间可没有我多,偏玉儿对他比对我亲!”

皇后不由笑道:“你是皇上,可能玉儿心里总不能完全放下身份,再者说,大哥的确比你疼玉儿,你没看见大哥恨不得把北静王府都搬到林家来,他是真真的把玉儿当眼珠子心尖子在疼爱,大哥的疼爱只是疼爱,再没有一丝其他的。玉儿最是灵慧,这份珍贵的心意她怎么会不好好珍惜。”

皇上听了轻声叹息道:“心儿,你说若是我不让玉儿出北边,也象大哥那样无条件的疼爱玉儿,玉儿会不会象对大哥那样对我?”

皇后轻叹道:“天哥,你做不到。”

皇上沉沉叹息道:“唉,等沏儿玉儿从北边回来,朕就禅位,还就不信了,我不做这个皇帝,难道还比不上大哥么?”

皇后摇头失笑,男人呀,果然是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瞧这话儿说的,就象个要不到糖吃的别扭小孩。

说话间帝后二人便走到了房前,水沏这才从窗子里看到父皇母后来了,忙起身道:“王伯婶婶玉儿溶弟,父皇母后来了。”

大家迎出房门,皇后笑着将黛玉拉到面前,亲热的说道:“玉儿,娘好几天没见着你了,真是想你想得心都揪起来了,好孩子,让娘好好看看!”

黛玉乖巧的在皇后面前轻盈的转了一圈,便扑进皇后怀中娇声笑道:“娘,玉儿正和水伯伯伯母说要请娘和皇上伯伯吃饭呢,沏哥哥刚说要去请,您们可就来了。”

皇帝笑道:“明儿你们就要动身了,我们能不来么?玉儿,你这丫头好偏心,只顾着陪你水伯伯说话儿,都不来陪皇帝伯伯下棋。”

黛玉只偎在皇后怀中,轻轻摇着小脑袋佯装苦恼的叫道:“娘,皇上伯伯怪罪玉儿了,可怎么办呢?”

明知黛玉是故意说笑,皇后还是舍不得黛玉皱起秀气的小眉头,只搂着她笑道:“很不用理会你皇上伯伯,他想下棋,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去陪他。

皇上闻言苦笑道:“心儿,好歹在大哥大嫂和孩子们面前给我留些面子。”

北静王听了只笑道:“罢喽,皇上四弟,这里可都是最信得过的自家人,你不在这儿松散松散,可就没处松散了。”

皇上只笑道:“也罢,一年三百六十日都要做足了面子,难得家人团聚,这面子不要便不要了,一家子开怀最重要。”

听着皇上说的有趣,黛玉抿嘴偷笑,皇后只摩娑着黛玉光滑柔嫩的脸蛋儿,开心的说道:“玉儿,你的气色果然好多了,没白费你婶婶花了那些心思。”

北静王妃点头道:“谁说不是,想起初四那天玉儿小脸苍白的样子我就心疼,养了这几日,总算是有些红润了。玉儿,但凡有人会那北部语言,姨妈也不舍不得让你远渡关山。好孩子,你从没出过北边,那里可比京城冷多了,你水伯伯说,那里一年里竟有十个月是冬天的,我的玉儿呀,你身子才好了些,可怎么吃的消呢?”

黛玉离开皇后的怀抱,一手挽着皇后一手挽着北静王妃,回头笑道:“皇上伯伯,水伯伯,玉儿要和娘,姨妈说会话儿。”

皇上笑着挥手道:“你们去吧,有林成在这里就够了。”

林成忙躬身笑道:“若是皇上王爷不弃,请到倚兰斋略坐坐,妹妹要出远门,想来女儿家总有许多私房话要说的。”皇上点头道:“好,听沏儿说你精于茶道,今儿很应该尝一尝。”林成笑着引路道:“臣遵旨,皇上,王爷,殿下,世子请。”倚兰斋与暖香坞相邻,出了暖香坞经过一座小巧的拱桥,便到了倚兰斋。林成引着大家上楼,推开三楼的的窗子便可以俯瞰整个林府,皇上细细看了一回,见林府只是小小的三进院落,处处都是小巧精致,便摇头道:“这宅子到底小了些,一位郡主一位状元怎么能住这么小的房子,是我疏忽了。”水沏忙说道:“父皇,您可还记得当日那贾家为了修园子接贾元春归省,借了玉儿家一百万两银子,如今点查清楚贾家家产,他们府上存银不过几万两,根本还不上这一百万两。”皇上皱眉道:“是这样啊,那府里竟然亏空至此,真不知是怎么过的日子。”

水溶飞快接口道:“他们花别人的银子自然是不心疼的,贾家何止借了玉儿家一百万两银子,他们这些年来明抢暗偷的,林林总总加起来也差不多有一百万两了。”

皇上沉声道:“除了现银,查抄出来的东西呢?”

水沏气呼呼的回道:“丹珠的密室里几乎都是禁物,也不能折价还给玉儿的,那贾王氏私藏的东西,十之七八都是玉儿家的,总不能拿玉儿的东西来还玉儿。”

皇上点了点头,沉声道:“贾家修的那个园子可修建完成了?”

水沏忙说道:“已经修好了,就连各处的帷幔帘栊都是齐备的,只是少些古董陈设,还有便是各处都不曾题写匾额。那园子是山子野的谱,果然是极好的。”

皇上笑道:“人都说女生外向,沏儿,你可是个男儿家,如何也是这般,你想把这园子给了玉儿直接说就是了,父皇难道还能不答应么?”

水沏不由红了脸,强自辩解道:“父皇,总要将贾府欠林家的银子赔出来才是的,贾家没有银子,独那园子还值些钱,所以儿臣便想…”

皇上只向北静王笑道:“大哥,你看这孩子还真急了!我又没说不给。”

北静王笑道:“皇上,我也有这个意思,如今玉儿封了郡主,总应该有一处府第才是,现造府第花费太大,只怕玉儿也不肯要,倒不如把那园子给她,只说是抵那一百万两银子的,玉儿还不好推辞,这是两下都便宜。”

皇上听了点头道:“大哥说的极是,就这么办吧,回头就下了旨,将那园子移交林家,林成,你除了查案子,也带着将园子好好重新布置,一切都按玉儿的喜好来,缺什么只管来回我,内库里还有些不错的东西,能配得上玉儿。等玉儿从北边回来,给她一个惊喜。”

林成微一迟疑,皇上便假作不悦道:“林成,还不接旨?”

林成细一想,贾家欠了银子,用他们新修的园子来抵也是合情合理,只不过就怕那些王公大臣有意见,要知道贾家修的那个园子可是让不少大臣眼热的,他已经听说有人在打听那个园子的事情,想趁着官卖的时候压低价钱买下来。“皇上,这恐怕不妥,贾家所有家产都充公,那园子也不例外,按律是要官卖的,若是就赐给玉儿,臣只怕有人不服。”

皇上自然明白林成是何意思,便笑道:“贾家财产充公不假,可欠债不还也不是道理,等开了笔就叫你叔叔拿着借据到大理寺告状,到时按着规矩也得把那园子抵给林家,看谁还敢说什么。”

水溶叫道:“对对对,林兄,就让林叔去讨银子,欠债还钱可是天经地义的。”

林成看着眼前的皇帝,不由在心中暗笑,看来玉儿是彻底收服水氏一家人的心,这还没怎么着呢,他们就帮着林家来算计他们自己家了。若是玉儿以后真嫁过去,他们还不知会怎么着呢!

说完了园子的事情,林成便泡茶招待皇上北静王水沏水溶,皇上和北静王年轻的时候也常和林海茗聊天,对茶道还有些见解,他们两个看着林成的动作不由怔住了。在袅袅雾气之中,他们似乎看到了林海…这却也不奇怪,林成的茶道功夫本就是林海亲授的。看到父亲们怔住了,水溶轻轻碰碰水沏,低声道:“你看林兄很有些象先生。”水沏默然点了点头。倚兰斋里的男人们陷入对林海的追思之中,而暖香坞里的皇后北静王妃和黛玉却笑语盈盈,皇后和北静王妃一人拉着黛玉的一只手,将她夹在中间,说着亲热的体已话儿。

“玉儿,虽说你年纪早小,可是你却比他们两个心思细密,又机智聪明,难得那两个小子也肯听你的话,你可要时时拘着他们,别让他们由着性子行事。”皇后到底是不放心,又特特的叮嘱起来,黛玉乖巧的答应着,只笑道:“娘您放心吧,不论沏哥哥或是溶师兄都是挺沉稳的,上回他们两个去救水伯伯,不是就做得非常好么?玉儿相信他们。”

北静王妃笑道:“玉儿呀,你这一出去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姨妈想着有一件事情要提前告诉你才好。”

黛玉见北静王妃说的挺郑重的,忙也坐正了身子说道:“姨妈请说。”

北静王妃笑道:“玉儿,到了二月十二你就满十三周岁了,若是在路上你的葵水来了,可不要害怕惊慌,那是你成人的标志。”北静王妃细问过黛玉身边伺候的丫环,知道黛玉的葵水还不曾来过,故而特特将此事提出来说与黛玉。

皇后听了忙说道:“却是我忽略了,玉儿,你知道葵水是怎么回事么?”

黛玉小脸通红,只轻轻点了点头,北静王妃却怕黛玉因害羞而应付,便抚着黛玉的手背柔声道:“好孩子,葵水是每个女儿家都会来的,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你可一定要明白是怎么回事,免得乍一来了会惊慌失措。”

黛玉不好意思的说道:“玉儿读过《黄帝内经》,知道一些。”

皇上忙说道:“玉儿,若是葵水来了,切记不能沾凉的东西,一丁点儿都不行,若是不舒服,一定不要硬忍着,便停几日不走,也要好生将养,可不能不当一回事。”

黛玉羞了脸轻声道:“玉儿记住了。”

皇后只笑道:“玉儿,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娘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来葵水,若是回来之后才来那是最好不过的,我们也好照应你,若是在路上就来了,也别怕,兰心松云两个丫头都是懂医术的,她们又是女孩子,也知道如何调理。”

黛玉一一应了,起身打开抽屉拿出两只绣工极精细的香囊,轻声说道:“娘,您夜里总是容易醒,玉儿想着老是喝药对身体总是不好的,可巧叔叔得了些外洋的花草,其中有一种叫薰衣草,最是能安神助眠,玉儿便用薰衣草做了一只荷包,只放在帐中,可以帮助娘安睡。”说完便将一只鹅黄色绣紫色鸢尾的如意香囊送到皇后的手中。皇后深深闻了闻,笑道:“果然清香淡雅,这香气真有些宁神的用处,好玉儿,难为你了,看这绣工多么精巧,做绣活儿最是伤神,以后不要再做了。”

北静王妃盯着黛玉中手那只湖水绿绣白荷的荷叶形香囊问道:“玉儿,这个是给姨妈的么?这里面放的是什么?”

黛玉笑道:“是小姜花,姨妈常头疼关节痛,小姜花的香气对止头痛去寒湿最好。”北静王妃喜得将黛玉搂到怀中叫道:“多可人疼的好孩子,真难为你细心周到!”

黛玉只偎在北静王妃怀中轻声道:“娘和姨妈一定要保重身体,都玉儿从边关回来,一定要好好孝顺您们的。”

皇后明白黛玉的心意,只笑道:“玉儿,我们这里服侍的人一大堆,倒是你出门在外,一切都要要从简,难为你了,娘天天算着日子等你回来。你们回来的时候,娘和你姨妈一定出城去接。”

又说了一会儿话,慧云走进来请大家到花厅用晚宴,这顿晚饭是为水沏水溶黛玉送行的,明天一早,他们三人就得悄悄离开京城,皇上皇后北静王夫妻都不能前来送行,所有的话,只能在今晚上说了。

皇上举起酒杯,用目光巡视着水沏黛玉水溶三人,端起酒杯郑重说道:“孩子们,我祝你们马到功成!”

水沏黛玉水溶都端着酒杯齐声道:“儿臣(侄臣,臣女)此去定不辱使命!”说完,满饮杯中之酒。

北静王看着三个孩子,他最舍不得的就是黛玉,这个孩子还那么小,就要为国奔走,他这心里实在是难受。北静王走到黛玉面前,看着黛玉说道:“玉儿,答应伯伯,一切以保护好自己为前提,北边人性子粗蛮,你可一定要当心。”

黛玉只笑道:“水伯伯,您放心,我们办好了差事就到永平关看您。”

北静王慈爱的笑道:“好,伯伯等你!”

第2卷风起北疆第1章初出京城

正月十九的早晨,太阳只露出小半脸儿的时候,一支约有十余骑的马队便从林府里出来,直奔京城北门。林家在各地都有生意,时常有马队来往,通常都是十几二十人的规模,因此也没引起那暗里监视林府之人的特别关注。

马队顺利从京城北门出城,一路向北而去,跑了近三个时辰,到了京郊的一个小镇子,为首的一个肤色微黑的男子举手道:“大家都乏了,就在白石镇打个尖歇歇脚,回头再赶路也不迟。”

所有马队成员跃身下马,牵着各自的马匹跟着那个肤色微黑的男子进了镇子。这个镇子是从北面入京的必经之地,虽不比京城繁华,却也是车马过往频繁,自有一分热闹。林家马队刚进了街市,两旁酒楼客找的小二们便涌了出来,热情的招呼着,都想把客人往自己家里领。林家马队打头的那人只往前走着,看到前面有面悦宾老店的酒旗幡儿,便回头笑道:“就在这家吧,他们家的酒菜最是干净。”

悦宾老店的小二人还没到面前便已笑道:“本店有陈年老酒密制年肉,诸位客官,请来歇个脚吧。”

肤色微黑的男子只笑道:“山子,连你林爷都不认识了?”

那小二快步跑上前一看,忙打着千儿陪罪道:“哟,原来是林爷,林爷恕罪,小人眼拙,竟没瞧见是林爷,真真是该死!您里面请,小的这就给您烫滚滚的好烧酒,切牛肉去。”说完便接过马缰,回头叫道:“都出来伺候林爷的马队…”三四个小厶儿飞跑出来,笑嘻嘻的问了安,接过大家手里的马缰往马棚里去了。

进了悦宾老店,只见宾客如云,一楼的大厅坐了满满的客人,他们面前的吃食基本上都是烧酒一壶牛肉一盘,大饼数张,看着人人都吃得很是开怀,水沏便对身边的水溶笑道:“二弟,看到他们吃得香,我便更饿了。”

水溶笑道:“大哥说的极是,回头一定要多吃一些,赶了一上午的路,早就饿了。”

小二引着大家上了楼,二楼厅中也坐了不少人,为首之人便说道:“还有单间没有?”小二笑道:“回林爷的话,可巧还有个雅间,您请。”

大家在单间里坐定,面色微黑的男子笑道:“去切六斤牛肉,多浇着汁子,把你们新出炉的大饼送十张上来,酒只要两壶,快去吧。”

小二笑着应了,退出去把门带好,原本坐下来的五名马队成员忙站起来侍立一旁,那个面色微黑的男子忙起身低声道:“大爷二爷三爷,小人擅自作主了,请爷恕罪。”这人是林府老管家,林海的奶哥哥林忠的小儿子林升,他今年二十出头,还没成亲,专门负责林家商铺货物的运输采购,常年在外奔波,林家在各地的铺子他最熟悉,所以林成特意将他调来陪着水沏黛玉他们跑这一趟。

水沏低声道:“什么罪不罪的,原就该如此,快坐下吧。”林升虽应了却不坐下,只是看着黛玉。男装打扮的黛玉微微点头,林升这才坐了下来。看到子墨书砚兰心松云还都站着,黛玉笑道:“在外面不用讲那么些规矩,你们都快坐下来,用了午饭还要赶路呢。”

子墨书砚兰心松云这才在下首坐好,等小二送来牛肉大饼烧酒,林升笑道:“三爷,这悦宾牛肉可算得上一绝,您不妨尝尝。若是吃不惯,属下再叫他们去备些别的。”

黛玉摆手道:“不必了,就吃这牛肉大饼,刚才一路走过来,闻了好此香气,还有些儿馋了。”看到那牛肉每一片都有手指头那厚,巴掌大小,黛玉只是笑笑,对水沏水溶道:“大哥二哥,我们都尝尝这被称为一绝的牛肉吧。”

兰心搛了一片牛肉放到盘中,拔出匕首细细切成薄片,又将那大饼同样切成小块儿,才放到黛玉面前,只笑道:“三爷请用。”兰心素知黛玉吃东西精细,那样大的一方牛肉黛玉是没法子吃下去了。

黛玉只是笑着点头,慢慢的吃了起来,那牛肉果然味道极好,带着一丝儿微微的香麻之味,味道足而不烂,筋道却不塞牙,与寻常的牛肉很是不同。黛玉轻轻点头道:“果然是好味道。”水沏水溶搛起牛肉一通大嚼,子墨倒了酒,水沏痛快的一口饮尽,笑道:“好痛快!好酒!好牛肉!”

黛玉吃了几片兰心分切好的牛肉和一小块儿大饼便放下筷子,一直只瞧着水沏水溶两个人抿着嘴笑,水沏水溶被黛玉看得脸色微红,水溶忙说道:“三弟你不好好吃饭,只看我们做什么?”

黛玉歪头笑道:“从来没见你们两人这么吃东西,果然出来了和在家里是不一样的。”水沏笑道:“可不是么,出来了便不要再讲那些子规矩,这样吃起来还香甜些,三弟,你再吃些,下午要赶路,没力气可不行。”

黛玉摇头道:“我已经吃饱了,大哥二哥你们慢慢吃。”

松云忙起身倒了一杯茶给黛玉漱口,黛玉背过身子用手遮着漱了口,才转头回来文雅的坐好。林升看了便低声说道:“三爷,在外不比在家中,您若这样会让人起疑的。”

黛玉轻轻点头道嗯,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会注意的。”说完便起身走到旁边的桌案前,将一只松松的包袱皮儿打开,一身灰毛的小金狼呜呜着扑到黛玉怀中,使劲的蹭着,似在抱怨黛玉现在才来放它出来。黛玉包着小金狼回到桌旁,拿起牛肉来喂它,小金狼只闻了闻牛肉,又用无奈的眼睛看了看黛玉,敷衍地咬了一口,便再不肯吃了。黛玉无奈的轻轻拍了小金狼一记,低声说道:“再挑嘴便不带你了。”

小金狼忙讨好的舔舔黛玉纤细的手指头,又用头顶蹭蹭黛玉的下巴,惹得黛玉低声轻笑,只好又去包袱里取出一片灵芝喂了小金狼。

用了午饭,林升命小二去切了十斤铁筋牛肉,打了十斤烧酒,又包了好些大饼,这才离开悦宾老店接着赶路。一路无话,天色渐暗的时候水沏他们一行人赶到了风林渡,过了河岸才算出了京城的地界。乘着渡船过了河,林升指着不远处一个市镇笑道:“大爷二爷三爷,今晚就在陈庄镇住一夜,明早再赶路吧。”

水沏点头道:“好,你来安排吧。”

林升引着大家进了镇子,直奔镇上最大的汇宾客找,到了汇宾客找时天已经黑透了,幸亏是林成早就安排好了,大家才顺利的号到房间,看到住处就在眼前,黛玉的心里一松,便觉得浑身酸痛难当,毕竟在这之前她可从来没有这样辛苦的赶过路。

看到黛玉走路有些儿不自然,水沏皱起眉头低声道:“林升,能找辆马车么,三弟身子单薄,受不住这样的奔波。”

林升点头道:“大爷放心,都安排好了,明天上路就换马车。”水沏听了这才点点头放下心来。水溶走到黛玉身边,将一只小瓶交给兰心,低声吩咐道:“等三弟沐浴之后,用这药油给她推拿推拿,能舒服些。”

黛玉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只强撑着走路,好容易进了房门,黛玉往床上一躺便再也不想起身,眼睛一合便累得睡着了。

松云心疼的低声道:“三爷几时受过这份罪,真是难为她了。”兰心轻叹一声,忧心道:“这才是头一天,以后天天如此,三爷可怎么吃得消呀!”小金狼似是听明白了松云兰心的话,从松松的包袱里钻出来,后腿一蹬便跳到了黛玉的床上,只见它用头一顶便将黛玉顶得面朝下趴在床上,黛玉是累极了,竟然任小金狼将她推倒,一动也不动。兰心轻斥道:“小金狼,不许闹!”

小金狼极其人性化的白了兰心一眼,便轻巧的跳到黛玉的背上,从黛玉的肩颈开始,小金狼一路往下轻轻弹跳,每跳一下,四只长着厚厚肉垫的小爪子在黛玉背上敲一下,如此从肩到腿,小金狼足足跳了上千下,全都跳过一遍,直把小金狼累得趴在黛玉脚边伸着舌头直喘粗气。兰心松云这才明白过来,敢情这小金狼是心疼黛玉,跳出来给黛玉按摩呢。

也不知道这小金狼有什么本事,它在黛玉身上跳了一回,黛玉便觉得周身轻松许多,她睁开眼睛,惊奇的问道:“我怎么竟睡着了?”

松云上前笑道:“三爷今天可是累坏了,您一进来便倒在床上就睡,我们叫了您几声您也没听见。”

黛玉疑惑道:“可是怪了,刚才还周身酸疼酸疼的,这会子怎么一点儿都酸疼了?”兰心低笑道:“这可是小金狼的功劳,它刚才在您背上跳来跳去的给您按订摩呢。”

黛玉坐起来笑道:“小金狼过来!”小金狼跳到黛玉怀中,一双通灵的眼睛望向黛玉,满眼的信任与依赖,黛玉笑着抚摸着小金狼的头道:“小金狼,多谢你啦!”

正说笑着,外面传来敲门声,松云去开了门,见子墨书砚担了一大桶热水,便笑道:“我们正想去打水了,可巧就送来了。”

书砚笑道:“三爷一准累坏了,泡泡热水还能松松筋骨。大爷吩咐了,请三爷解了乏再过去吃晚饭,林大哥正看着厨下做点心,一会做得了便送来让三爷先垫垫。”

黛玉在里间听了便笑道:“小端,回去告诉大爷,我一会儿就过去。”书砚答应一声便和子墨回去了。松云兰心将水倒入木盆,黛玉泡了热水澡之后便觉得神清气爽,所有的疲惫一扫而光,兰心为黛玉擦干头发,以玄青宽缎带束顶发结于头顶,缎带未端与发丝同垂,松云帮黛玉换了一件墨绿蜀锦长皮袍,也没系腰带,穿上厚底皂靴便出去用餐了。因小金狼不吃那些东西,便独个儿留在屋里看房子。

汇宾客找里住了不少人,黛玉素喜清静,便同水沏等人去了雅间用餐,刚到雅间门口,便听到有人高声囔囔,“爷又不是不给钱,凭什么不让爷到雅间吃饭?”又听小二赔笑解释道:“大爷,这总有个先来后到不是?雅间真都满了,小的给您找个清静些的桌子坐还不成么?求大爷别为难小的…大爷…您别这样…对不住了客官,您请接着用…”只听着嘭嘭嘭的声音传来,显见得是那什么大爷在一间一间的推门查看,而小二劝阻不成,只能忙着去赔不是。

一个五大三粗身着绿色绸袍的男子走到了黛玉他们订下的这间雅间前,他也不顾林升就站在门口,一把将雅间的门推开,怪叫道:“好你个小二,爷也不是不给你银子,这不是有雅间么,凭什么不给爷!”说着用手扒拉着林升要进雅间。

林升心中暗恼,臂上一运力,如硬的如石头一般,那绿袍男子怎么都扒拉不动,只气恼道来人,给爷把这小子打出去!”只见十来个家丁模样的人跑上前来,林升暗劲一松一运,便将那个身穿绿绸袍子的男子震得噔噔噔后退几步,一个收势不稳便坐在了地上。

林升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只沉声道这间雅间我们早就定下了,这位爷早择房间吧!”说完便站在门口守住,让水沏水溶黛玉先进去。那绿袍男子的家丁忙将他扶了起来,他只跳着脚叫道:“你敢打我,哼看爷不要了你的小命,你可知爷是什么人?”

子墨听了这话回头哼了一声说道:“天下的阿猫阿狗多了,我们怎么可能都认识?”听了子墨的话,水沏水溶黛玉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子墨,在江湖上闯荡一回,嘴皮子倒是比先前厉害多了。

绿色绸袍男子跳着脚的叫道:“我是宫里沈娘娘的表侄,当今三皇子还是我的表弟,礼部沈大人是我的表叔,识相的赶紧把雅间让出来,爷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们计较,若是不然,便绑了你们到官府去,定你们一个犯上作乱之罪!”

水沏看看水溶,耸耸肩道:“二弟,他好象很有来头?听着挺唬人的,三弟,你别怕噢!”水溶会意,只不以为意的说道:“沈娘娘,没听说过,我只听说宫里有皇后娘娘,三皇子,未必还大得过皇上太子去,犯上作乱?大哥,他在乱叫什么,难道是说我们么?三弟呀,你这是头一回出门,遇到那种又跳又叫的哈蟆可一定要绕着走,若然是让这蛤蟆吓着了可不好!”

黛玉淡淡笑道:“没得让个又跳又叫拉大旗做虎皮的蛤蟆坏了我们吃饭的兴致,松云,把门关上吧。”

松云笑着应了一声,走到门口当着那绿蛤蟆的面嘭的一声将门关上,气得那只蛤蟆直跳脚大叫。

小二见这人要闹事,便笑道:“大爷,俗话说进门都是客,您是客人,刚才的几位爷也是客人,他们先来,先定了房间,我们自然不能不守规矩。您说是不是,都是出门在外的,若是坏了规矩,岂不是再没法子做事,大爷,您看那边有个张桌子,靠窗风景,也安静,您去那边坐着可好?”

绿衣蛤蟆如何肯依,只跳着脚要去踹门,小二正想招呼人来拦着,却有一人从旁边抓住绿衣蛤蟆低沉着声音说道:“沈公子,不过是吃个饭,在哪里吃不成的,何必生事?早些吃过饭歇了明天还得赶路。”绿衣蛤蟆好象挺怕这个人,竟真的住了口不再说话,乖乖儿到窗前的桌子上坐下了。

门外的动静大家都听到了,黛玉轻叹道:“仗势之人便是如此,今天遇上的是我们,自不怕他,若是寻常百姓,定然要受欺负了。”

不一会儿小二便送上各色吃食,因担心黛玉吃不下那些粗东西,林升特意让人准备了极精致的细点心。这汇宾客找是林家的产业,林升调汤弄水的自然极是方便。绿衣蛤蟆闻到香气,便囔道:“那是什么,拿过来给爷尝尝。”

小二先进东西送入雅间,才出来笑道:“沈爷见谅,这是雅间客人自备的点心,只是让我们热热,我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绿衣蛤蟆气得肚子一鼓一鼓,可是看看旁边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竟然忍了下来,只恨恨的用筷子戳着盘子里的菜,胡乱发泄着。他将黛玉水溶的话想了一回又一回,忽然想明白过来,只气得跳起来叫道:“好大胆的东西,竟然敢骂沈爷,找死…”说着便踢开椅子冲向了雅间,那些家丁原是坐在旁边一桌的,此时也都放下筷子跟着冲了过去。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头,站起来快步走上前,低喝道:“沈公子,休要胡闹!”

绿衣蛤蟆沈公子瞪着眼睛横眉叫道:“不行,爷说什么也不能忍下这口气,他们…他们居然骂爷是蛤蟆!”中年男子皱着眉,心中暗自不耻道:“就你这副尊容,说你是蛤蟆都委屈了蛤蟆们!”

第2章章对头巧遇却不知补昨天二更

绿衣蛤蟆冲到雅间门口“嘭嘭嘭”的直砸门,扰得黛玉皱眉道:“难道又是那个蛤蟆不成?”

子墨起身走到门口猛的拉开门,那绿衣蛤蟆沈公子一个收脚不住便栽了进去,子墨飞快的闪身往旁边一避,绿衣蛤蟆便摔了个四脚着地狗啃泥,可更象蛤蟆了,黛玉习惯性的转过身偷笑,水溶见黛玉流露出一丝女儿娇态,忙用身子挡住从外面看进来的视线,免得黛玉被人看出破绽。水沏忍住笑沉声道:“阿徽,将人请出去!”

子墨答应一声便探手拎着沈公子的衣领后襟,将他拽了起来,沈公子大叫道:“放手,你们居然敢骂我,我饶不了你们!来人,给爷砸!”

子墨一手拎着沈公公缓缓举起来,一手随意在墙上拍了一下,一个深深的手印便印在墙上,那些冲上来要砸屋子的沈家仆人都吓呆了,一个挨着一个往后退,生怕退晚了被子墨那只手拍一巴掌。沈公子也吓坏了,只啊啊的怪叫,那中年男子本来不想过问这事的,可是看到子墨的功夫如此了得,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忙上前笑道:“这位小爷请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公子吧。”

子墨将沈公子拎到门外,手一松放开沈公子,沈公子吓得双脚酸软,站也站不住,只扑在一个家丁的身上,那家丁忙扶住沈公子,子墨吹了吹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回身便要关门,那中年男子忙叫道:“小兄弟且慢!”

子墨回头挑着眉毛抱臂问道:“有事?”

中年男子笑着作揖道:“我们公子得罪了各位,在下替我们公子向几位爷陪个罪。”子墨转身看向水沏,水沏放下手中的酒杯淡淡道:“不算什么大事,先生言重了,请回吧。”

子墨听了这话,便毫不客气的关上门,将那中年男子和沈公子以及他的家仆全都关在门外。中看男子走近到门口,伸手摸摸墙上的手印,越发坚定了心里的主意,身手这样高的少年,一定得想法子收为己用才行。

沈公子回过神来,色厉内荏的叫道:“蒋先生,说什么也得出了这口气才行,要不,可对不起我表姑的声名。”

那蒋先生淡淡说了一句:“公子,人家从始至终也没提到公子您,您若是上赶着去认,才是真的对不起娘娘的声名。”他又对众家丁沉声喝道:“还不扶公子回去用饭。”

家丁们将沈公子扶到桌前,他气哼哼的一拍桌子,又被震得手疼,直倒吸凉气,只忿忿的抓过盘子里的烧鸡狠狠咬了一口,算是找个出气的地方。

沈公子刚才砸门的时候小二就跑了上来,看到没闹起来,便要下楼,那个蒋先生招手叫过小二,笑着问道:“小二哥,那雅间的客人是打哪儿来的?”

小二摇头笑道:“小的不知道。”

蒋先生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到桌上,淡淡笑道:“小二哥,这回知道了吧?”

小二直勾勾的看着银子,可是却仍摇了摇头。汇宾客找是林家的产业,用的人都是林家旧人,都是忠心耿耿之人,别说是一锭银子,便是一大盘金子,也不能从小二的口里挖到消息。蒋先生又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小二陪笑道:“爷,小的是真想得这赏银,可是小人真不知道那几位爷是什么来路。”

蒋先生皱眉道:“罢了,你下去吧。”小二行了个礼便下楼去了。他走到柜上对掌柜的低声说了几句,掌柜的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不要惊动了客人。”

水沏一行人很快用完晚饭,从雅间里出来,向上房走去。那蒋先生一直在雅间外等着,见水沏等人出来,便迎上前笑着说道:“在下蒋方良,可否请公子借步说话?”

水沏皱眉道:“蒋先生有事请讲当面。”

那蒋先生微微一楞,他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公子会这样回答自己,倒让他进不是退也不是。只得讪笑道:“在下只是想和公子交个朋友。”

水沏淡淡道:“我们与蒋先生不过是一面之缘,明日便要各奔东西,缘尽于此又何必多言,蒋先生,时候不早,大家都该歇着了。”说完便往房间走去,不再理那个蒋先生。水溶黛玉紧随其后,林升兰心松云子墨在后面跟着,一行人很快转过墙角,回了各自的房间。

蒋先生尴尬的站在那里,他可从来都没有遇到象水沏这么冷傲有个性的人,就连跟在后面那两个小些的,也是一样的冷清傲气不可接近。再看看那个身手极佳的少年,紧紧跟在后面护卫着,看样子极是忠心,若是这样的话,想把这少年挖过来可就难了。这样一来,这蒋先生便对水沏等人越发好奇,他知道,似水沏那般的冷傲不是寻常人能有的,他的出身定然非同寻常。想到这里,蒋先生便匆忙下楼,往马厩里去了。蒋先生只当自己行动隐密,却不知他早就被汇宾楼的小二死死盯住了。

马厩里有不少马匹,蒋先生一一验看过去,却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林成何等细心,自然不会在马匹上留下任何可以让人追查的线索。蒋先生一无所获,只得失望而归,小二也没有惊动他,只悄悄将这事又告诉给掌柜的。

蒋先生还想夜探水沏他们的房间,可是想到那名叫小徽的少年功夫极高,若是打草惊蛇反而坏事,因此他走出自己房间却又倒了回去。小二在暗处盯了一夜,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

五更天,水沏他们便早早起身,汇宾客找的老掌柜早就备好了马车马匹清水干粮,还特意备了一匣子细点心,都是江南风味。虽然林升没有明说,可是掌柜的心里明镜似的,林升点的那些点心可都是黛玉小时候喜欢吃的,林家这些内外掌柜的都是林家的老人,黛玉爱吃些什么点心,他们大概齐都知道。

看了那盒特意备的点心,黛玉便知道老掌柜的猜破了自己的行藏,便大大方方走到掌柜的面前,正想开口说话,掌柜的却笑着躬身道:“能接待三爷是鄙店的荣幸,三爷,路上风寒霜重,请您多保重。”

黛玉额首道:“多谢掌柜的,您辛苦了,后会有期。”

掌柜的笑着看黛玉上了马车,又向水沏水溶拱手道:“大爷二爷,请多多照顾我们三爷,小人多谢了。”

水沏知道这掌柜的猜出了黛玉的身份,便点头郑重道:“掌柜的请放心。”水溶微笑道:“掌柜的放心,三弟是我们最重要的人。”

掌柜的点点头道:“好,时间不早了,就请快些动身吧。”水沏水溶翻身上马,林升子墨书砚走到掌柜的面前,老掌柜的笑道:“你们都是好样的,都动身吧。”林升子墨书砚向老掌柜的行过礼,也上了马,向北方急驰而去。

水沏他们动身不到半个时辰,那蒋先生和沈公子一行也起身了,当那蒋先生得知水沏一行人已经离开了客找,不由失望的问道:“掌柜的,他们往何方去了?”

掌柜的呵呵笑道:“他们往东南方向走了,要去何处小老儿却不知道。”老掌柜的一脸和气的笑容,看上去分外可亲可信,没有一丝的心机,因此蒋先生便信了十成十,心里的戒心不觉也消失了几分,老掌柜的又笑着问道:“请问客官今儿便要上路么,可要小店帮着准备些干粮?”

换了一身紫袍子的沈公子只囔道:“不用了,反正今天就能到了京城,爷才不乐意喝凉水啃干粮。”那蒋先生听了沈公子之言,心中暗恼道:“真是个草包!”

老掌柜的笑道:“原来是要赶去京城,客官真是要早些动身了,路上赶一赶,才能赶在关城门之前到达,若是耽误了,只怕还得在城外过一夜。”

沈公子又囔道:“怕什么呢,反正有进城的令牌,再晚都进得去。”蒋先生皱起眉头沉声道:“公子,时间不早了,快些用了早餐好赶路。”

老掌柜的心里有数了,便命小二上了早点,打发蒋先生一行人吃了好上路。老掌柜的决定这蒋先生很是可疑,便传了消息给京城里的林成,好让林成多加提防。这蒋先生自以为行踪隐密,却不知道他还没有进京城,京城之中的林成便对他有了提防。

在北上的官道上,数骑轻骑簇拥着一辆双辕马车向北急驰,兰心松云陪着黛玉坐在马车中,小金狼趴在黛玉脚边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甩着大尾巴。黛玉轻轻皱眉道:“那个蒋先生沈公子看着总让人觉得有古怪。”

兰心笑道:“三爷,您还真抬举他,直接叫他大蛤蟆不就得了。”

黛玉抿嘴笑道:“也别这么促狭了,说正事呢。”

兰心忙收住笑做出一本正经的说道:“三爷请说,小的洗耳恭听。”

松云轻敲兰心的额头笑道:“还闹!”

黛玉轻声说道:“那个蒋方良是京城口音,看他的举止做派,象是幕府师爷之类的人物,而那个沈公子,则是一口西北口音,看他的穿着打扮,怎么看怎么象个暴发户的子弟,这样两个人凑到一处,岂不是很奇怪?更奇怪的是,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一种奇怪的互相制约的关系,这种关系非主非仆非师非友,倒让人一时看不透。”

兰心苦着脸道:“三爷,那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