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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听了一会儿,尴尬的说道:“梅朵姑娘说她喜欢你,要嫁给你!”

第12章如海余荫泽后人

听罢黛玉翻译了梅朵的话,水沏大惊,急忙往后倒退几步拉开与梅朵之间的距离,连连摇手说道:“不行不行,我已经成亲了,绝对不能娶你。”

梅朵虽然听不懂水沏的话,可是水沏的动作神态完全不是欣然接受的样子,梅朵瞪大眼睛惊慌的看向黛玉,黛玉照直翻译道:“梅朵姑娘,我家大哥已经成亲了,他不能娶你。”

梅朵红红的脸蛋儿顿时发白,她咬着下唇站在帐篷门口,倔强的看着水沏,水沏眉头紧皱,面色清冷,一副拒人于千里多外的意思。水溶黛玉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置这类突发事件,一时帐篷里的空气都凝滞了。林升到底年长一些,他上前打破僵局,对黛玉说道:“三爷,请您告诉梅朵姑娘咱们家的规矩。”

黛玉立刻明白林升的意思,林家男丁四十无子方可纳妾,这会儿正好拿来做说词。黛玉浅浅笑道:“梅朵姑娘,我们家的规矩是男丁四十无子方可纳妾,如今大哥才娶亲三年,不过二十,再不能另娶的。”

梅朵一楞,指着水沏踩脚道:“我才不做妾,我要嫁给他做妻子。”

黛玉无奈道:“我家大嫂德容言工样样拔尖,且有了身子,大哥怎么能休妻再娶,梅朵姑娘,你就象草原是的格桑花一般美丽,我们不过是过路之人,与狄罕部只是萍水相逢,你为何非要嫁给我大哥?”

梅朵正要说话,忽听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喝道:“梅朵,你还知不知道羞耻,还不与我回去!”

梅朵回头单膝跪地,委屈的叫道:“额帕!”黛玉知道在狄语中“额帕”就是祖母的意思,便抬头看向帐蓬门口。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人手拄拐杖站在门口,那面容看着竟和贾母有几分相似,黛玉不觉眉头微皱,开始猜测这位老额帕的出身。老妇人沉声道:“带梅朵下去,没有我的话不许放她出来。”两个侍女上前扶起梅朵,半扶半架的将梅朵拉了出去,不知关到哪间帐篷去了。

“朵朵自小没有娘亲,我们都惯着她,把她惯坏了。远方的客人,请不要怪罪这个没娘的孩子。”老妇人微微欠身笑着说道。

黛玉将她的话翻译给大家听,水沏淡淡道:“老夫人言重了,我们只不过是过路的商人,贵部要买茶盐我们才来,明日交易完了便会离开,日后想来也不会再见,说不上去怪罪谁。”老妇人微微点头,用生涩的汉语说道:“贵客放心,我们会好好管教朵朵,不会再让她给大家添麻烦。”

黛玉心中微觉奇怪,这位老妇人和刚才的白发老者如何都会说汉语,这和自己的父亲有没有关系呢?

水沏点点头,淡笑道:“让老夫人费心了。”

这位老妇人仔细看着水沏水溶黛玉,然后失望的摇了摇头,这三个年青后生,没有一个生得和那个人相象,不过那小个子后生的眼神与那人有几分神似之处。可是狄罕部数十年也没有中原人来过,这一回总算是见到中原人,总是要打听打听的。这老夫人想了想,微笑着问道:“请问客人是从何处而来?”

水溶淡淡道:“我们从江南来。”

这位老夫人面上忽现喜色,急忙追问道:“你们可有江南林家的消息?”

黛玉心里一惊,急忙问道:“老夫人,您说是哪个江南林家?”

老夫人心中生出一线希望,忙说道:“是四代列侯的姑苏林家,他们家第五代上只有一个男丁,名唤林海,二十多年前曾经来过我们族里,救过我们一族人的性命,我们狄罕部受他的大恩一直不曾报答,又进不了关,只能等着从中原来的客人经过时打听打听,可是一直没有打听到他的消息。”

黛玉明白了,父亲的游记上虽然没有详细记载他是如何救助狄罕部的,可是看面前这位老夫人激动的神情,黛玉也能猜出来这救助之恩绝小不了,便神色黯然的低声说道:“林公去年过世了。”

老夫人大惊失色,颤抖的双手握不住手中的拐杖,哆嗦的双唇颤声问道:“这怎么可能,他…他不过才五十,如何会…死了!”

提到父亲,黛玉痛断肝肠,锥心刺骨的痛让黛玉几乎说不出话来,她身子颤抖着不能站立,水沏上前一步撑住黛玉的后背,让黛玉不至于倒下去,黛玉也怕自己露了行迹,只低下头去不说话,水沏扬声说道:“林公是被人下毒谋害的。”

那位老夫人一听这话,身子猛的一震,死死抓住手中的拐杖,强自站直了身体,回身飞快的传下一道又一道的命令。黛玉靠着水沏,听着老夫人的话,不由惊诧的瞪大了眼睛。老夫人传下的命令是召集所有的勇士,商讨为林海报仇之事。

侍女们飞快的跑开了,这位老夫人转过身子向水沏深深行礼道:“尊贵的客人,请告诉我们是谁谋害了我们的大恩人,倾我狄罕全族之力,也要为恩公报仇雪恨,还有,请问林公后人可还安好?”

水沏皱眉问道:“老夫人,请问林公有何大恩于贵部?”

老夫人低沉着声音说道:“说起来这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一年春天,瘟疫传遍整个草原,我们狄罕部的牲畜全都病死了,族人病死了一大半,只剩下几十个人还有活着,可是大家都染上瘟疫,眼看狄罕部就要灭族了。就在那时,我们遇到林公,林公给我们请大夫买药材,还没日没夜的照顾着我们,足足一个月,我们这些剩下的人都好了,林公却累得大病一场,足足休养了半年才好起来。林公见我们没有牛羊马匹,又花重金为我们买来最好的种牛种羊种马,还教给我们如何防治瘟疫的法子,我们全族人感念林公大恩,情愿做林公的仆人,可是林公告诉我们,草原上的雄鹰若是不能自由飞翔,就连地上的小麻雀都不如,他不要我们做仆人,要我们在草原上自由自在的生活,林公怕我们报恩,要我们发誓不去寻他,所以我们只能悄悄打听林公的消息,却不敢去江南看望林公。现在林公被害,我们狄罕部若是不为林公报仇,就不配活在天地之间,尊贵的客人,请您一定告诉我们是谁害了林公?我们要为林公报仇,还有,我们要奉林公后人为主,世代供奉。”

黛玉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掉落在地毯上,没想到在这千里之外,于异族人口中还能听到有关父亲的消息,她忙低头擦了泪,不愿被这位老夫人看破。水溶上前挡住黛玉问道:“老夫人,请恕在下无礼,您如何能证明您的话?”

老夫人顿了顿拐杖,沉声道:“客人请随我来。”

大家跟着老夫人进了一顶华贵的大帐,一进帐大家都楞住了,这顶帐篷里的陈设布置和典型的江南书房没有两样,桌上的白瓷双耳胆瓶里插着一枝含苞待放的梅花,一方端砚摆在一旁,一锭用了一半的青竹徽墨放在砚旁的墨盒之中,笔架上悬着几枝湖笔,案上铺着上好的雪宣纸,一架多宝格上放着几部书,刚好将帐篷分成两部分,黛玉绕过多宝格,看见一张不大的木床,床上铺着淡青色的被褥帐幔,转头看到床对面,只见一副画像悬在那里,那画像上之人正是微笑的林海。老夫人走到画像前弯腰深深行礼道:“林公,想不到您竟被贼人所害,我们狄罕部再不能报答您的大恩了!”老夫人说到动情处,老泪纵横。

黛玉已是泪流满面,如果说刚才她心中还有疑虑,可看了这张已经泛黄的父亲的自画像,她再没有任何怀疑了。老夫人见黛玉哭得伤心,忙问道:“小先生,莫非你和林公有关系?”黛玉擦了泪泣道:“林公在江南多年,江南百姓无不受他恩惠,不想却被奸人所害,这事想起来便让人痛断肝肠,我们如何能不伤心。”

老夫人并不相信黛玉之言,她看看水沏水溶,见水沏水溶面上也是一片哀戚之色,而黛玉则哭得极为伤心,又想起刚才看到黛玉那双眼睛和林海极为相似,便问道:“尊客还不曾说恩公后人的事情。”

水沏轻叹一声道:“林公膝下有一位女儿和一位义子,林姑娘尚未及笄,已被当今皇上封为绛仙郡主。林公子去岁中了状元。”

老夫人长叹道:“真是可怜的孩子啊!尊客,林公夫人呢?”

水溶深深叹息道:“林夫人六年前便仙逝了。”

老夫人长叹一声,又问道:“林公子既中了状元,如何还不给林公报仇?”

黛玉擦干泪水,轻声道:“谋害林公之人就是狄族长公主丹珠,她已经被皇上打入死牢,等候秋决。”

老夫人身子一震,惊愕的看着黛玉问道:“你说是谁害了林公?”

水沏沉声道:“就是狄族长公主丹珠。”

老夫人吃惊道:“这怎么可能?丹珠四十多年前就失踪了。”

听到老夫人的口气好象她与丹珠很熟悉,大家的心都绷了起来,老夫人忙说道:“不瞒众位尊客,老妇人名为丹莲,是丹珠的堂妹。丹珠的父亲是我的大伯,先父和大伯政见不同,便带着我们狄罕一支离开王庭,继续过着传统的逐水草而居的生活,大伯则将王庭固定下来,我们两支并不来往。丹珠是大伯的长女,她曾经是草原上最美丽的姑娘,可是四十七年前却突然失踪了,这个消息传遍整个草原,大家都以为丹珠已经不在人世了,想不到竟然从尊客这里又听到了她的消息。”

水沏黛玉水溶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水沏沉声道:“当年天朝与狄族交战,正是荣国公领兵出征,不想那丹珠看中老国公,便悄悄跟着去了中原,伺机谋害了荣国公夫人,窃居国公夫人之位,林大人的夫人正是荣国公夫人的亲生女儿,丹珠为夺林家家业,先后谋害了林大人夫妻,她还要加害林公唯一的亲生女儿,幸得老天护佑,林姑娘才死里逃生,在皇上面前告了御状,这才揭破事情的真相。”

丹莲听了唏嘘不已,直摇头道:“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额帕…额帕…”好几声男子的声音传来,丹莲回过神来说道:“是我的孙子们,尊客如此熟悉恩公之事,想必与恩公有些渊源,请尊客移步到王帐,向我们的勇士们仔细说说有关恩公的事情。”

水沏点头道:“好,若是能帮上忙,我们很愿意。”

丹莲走在前头,水沏黛玉水溶走在她的后面,林升子墨书砚兰心松云跟着后面护卫着,一行人进了王帐,只见刚才那白发老者高坐正中,在下面站着两列戎装男子,个个脸上都怒气冲冲。丹莲一进帐,白发老者便问道:“丹莲,是什么人谋害了我们恩公?你说,我们要去何处为恩公报仇?”

丹莲将刚才从水沏黛玉他们那里听来的消息细细说了一遍,白发老者怒发冲冠,只喝道:“儿郎们,要不要为恩公报仇?”

一众戎装男子振臂高喊:“要…”

白发老者将手臂往下一压,起身走到水沏黛玉水溶的面前,以左手按在右胸,深深弯腰说道:“多谢尊客带来恩公的消息。”那些戎装男子也都跟着行礼,一时王帐中只有水沏黛玉水溶等人是站着,其他人都弯下腰去。

水沏黛玉水溶等人一起还礼道:“汗王言重了。刚巧我们知道此事,汗王动问,自当如实相告。”

白发老者直起腰看着水沏黛玉水溶,忽然说道:“前些日子狄族汗王丹顿曾经来信邀我带兵与他相聚蒙河源,说有要事相商,我还未动身,尊客可是为这事来的?”

水沏镇静自若的淡淡说道:“狄族纠结西桓,固海,达斡,黑齿,呼伦五族,结成联军,意欲进犯中原,汗王,在下说的可对?”

白发老者点头道:“果然是为此事而来,尊客,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狄罕一族不愿与中原为敌,这蒙河源之约我们是不会去的,如今我们只想为恩公报仇,虽然丹珠是狄族长公主,我们也不能就此放过她,草原儿女都是有血性的,血债必要血来偿!”

水溶沉声道:“汗王大概还不知道,六族联军欲犯中原,始作俑者就是丹珠。皇上为还林家公道,查抄了荣国府,查出荣国公夫人竟是丹珠冒名顶替,便将她打入天牢,这才有狄族纠结其他五族欲犯中原之事。”

丹莲听了这话,立刻上前道:“丹珠害了恩公,我们决不能让丹顿发兵救回丹珠,汗王,蒙河源之会我们得去,必搅了这蒙河源大会才行。”

水沏与黛玉水溶对视一番,沉声说道:“汗王和阏氏对我们开诚布公,我们也不能再隐瞒身份,我们是皇上派遗的密使,目的就是分化六族联军,阻止这场战争。”

狄罕部汗王和阏氏相视一眼,两人点点头道:“原来你们是天朝皇帝的密使,怪不得如此清楚林家之事,不过尊客既然是密使,想必定有凭信,可否让本王一观?”

水沏向黛玉点了点头,黛玉便打开腰间的小荷包,取出一方雪白的帕子,将帕子浸湿后在火上烘到八成干,皇上的亲笔密旨便出现在大家的眼前。仔细看了密旨,汗王忙说道:“尊使请坐下详谈。”

水沏黛玉水溶在汗王宝座下首坐了,狄罕部汗王看看下面站着的儿郎们,大声说道:“这三位尊客是天朝皇帝的密使,他们带来了恩公遇害的消息,加害恩公一家的就是丹珠,已经被天朝皇帝打入大牢,儿郎们,丹顿集结西桓,固海,达斡,黑齿,呼伦五族要救出丹珠,你们答不答应?”

众儿郎个个义愤难平,振臂高呼:“不答应…宁战死,不后退…”

汗王与丹莲和众家儿郎仔细商议一回,才对水沏黛玉水溶说道:“我们愿陪尊使去蒙河源,一同劝说其他各族,分化联军。若是分化不成,狄罕一部情愿全军战死,也不让丹顿前进一步。”

水沏黛玉水溶起身抱拳道:“东方沏(东方溶东方玉)代皇上先行谢过汗王仗义相助。”汗王摇头道:“尊使说错了,我们不是帮助天朝,而是要为恩公报仇。”

水沏点点头,沉稳的说道:“汗王,只要瓦解了六族联军,战事不起,我们一定请林大人的后人来这里与大家见面。”

这话是狄罕部上下最想听到了,丹莲将这话翻译给大家,只见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好似现在就看到了林海后人一般。

第13章狄罕部举兵赴约拗梅朵穷追不舍

是夜,狄罕部族无人入睡,女人们都在为自己的丈夫儿子准备出征的行装干粮,男人们则将自己的长刀磨的雪亮。看到四处灯火通明,家家繁忙紧张,水溶不由叹道:“怪不得林兄一再叮嘱遇到麻烦便要亮出林家的身份,原来他早就知道这件事。”

黛玉摇头道:“爹爹只在游记中略提了一句狄罕族,并未记载他解危济难之事,哥哥应该不知道的。”

水沏笑道:“三弟你怎么却忘记了,林兄早年在外行走游历,什么地方他不曾去过的,来过狄罕族也说不定。”

黛玉水溶点头,黛玉笑道:“大哥说的有理,等回京问过哥哥就清楚了。”

“尊客可歇着了?”丹莲阏氏的声音从帐外传来,水沏黛玉水溶起身迎到帐外笑道:“还不曾睡下,阏氏请进。”

丹莲阏氏走进来,后面跟着一个捧着好大包袱的侍女。丹莲阏氏笑道:“汗王决定明天就动身去蒙河源,三位尊客不妨换了我们的衣服,这样会更安全些,这三套衣裳都是新的,并不曾穿过。”

水沏欠身笑道:“劳烦阏氏费心了。”

丹莲阏氏看着黛玉笑道:“三位尊客带来恩公的消息,便是我狄罕族的大恩人,些许几套衣服算得了什么。东方小公子,我们狄罕人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有件事情我想问您,你别介意。”

黛玉点头微笑道:“阏氏请讲。”

丹莲阏氏直截了当的说道:“敢问东方小公子可与我们恩公有亲?”

黛玉没想到丹莲阏氏会问这个,忙说道:“林先生是小子的开蒙恩师,小子有幸跟随先生读书六载,我家大哥二哥也都跟着先生读书的。”

丹莲阏氏点了点头,感叹道:“怪不得!”

黛玉奇道:“阏氏何意?”

丹莲阏氏走到黛玉面前,看着黛玉叹息道:“我一见东方小公子,心里便有种奇怪的感觉,你虽生得与恩公不象,可是看到你,我便有种又见到恩公的感觉,因此才冒昧相问。”黛玉听丹莲阏氏汉语越说越好,谴词造句颇为文雅,便笑问道:“汗王与阏氏精通汉语,不知是…”

丹莲阏氏再度叹息道:“我们夫妻的汉语都是恩公教的,恩公比我们夫妻年纪小得多,原以为来能再见上一回,唉”

黛玉红了眼圈,低下头去掩饰心里的难过,水沏拍拍黛玉的肩,和声道:“三弟,别难过了,先生的大仇我们一定会报的。”

丹莲点头道:“东方小公子,恩公的仇就是我们狄罕人的仇,血仇当以血来偿,你放心,我狄罕部有精兵两万,个个能以一当十,决不会让丹顿丹珠的阴谋得逞。时候不早了,尊客请先歇息,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就是我们动身的时候。”侍女将衣裳交给兰心,跟着丹莲阏氏出了帐篷。

次曰清晨,太阳刚刚出现在天与草原的交界,王帐外就响起了呜呜的号角声。水沏黛玉水溶三人早就换好了狄罕族的锦衣战袍,飞快来到王帐的空地上。只见狄罕汗王头戴金盔身披金甲,手按腰间长刀,一部银白胡须在晨风里微微飘扬,他腰板挺直昂首挺胸,好一副威武健硕的气派。在他的两侧,分列着十个银甲将军,这十个银甲将军是老汗王的六个儿子和十四个成年的孙子,他们个个都是威武雄壮号角声止,从各个帐篷策马奔来的将士们已经列好队伍,每个人都意气风发的站在心爱的战马旁边,精神熠熠的望着他们的汗王,只等一声汗王一声令下,他们便会义无反顾的冲向疆场。

一阵乐声响起,盛装的丹莲阏氏手捧金杯,领着同样盛装的年轻姑娘们来给壮士们送行,老汗王和将士们饮尽杯中的美酒,丹莲阏氏将一条精美的腰带系在老汗王的腰间,这是狄罕族的习俗,男子出征之前,他的心上人便会为他系上自己亲做手做的腰带,佑护自己的心上人在战场上平安归来。将士们的妻子,心上的姑娘纷纷找到自己的情郎为他们系上腰带,系上自己的一片真心。

因为祖父父兄就要出征,梅朵也被放了出来,她双手捧着一条五彩织锦的腰带走到水沏面前,眼看就要将腰带系上水沏的腰,除了黛玉,水沏不习惯和任何女人近距离接触,可是又怕坏了狄罕族的规矩,正在为难,便听林升急急说道:“大爷,接受腰带就意味着您得娶她。”

水沏急忙格开梅朵的手,正色道:“梅朵姑娘,我不能接受你的腰带。”

梅朵虽然听不懂汉语,可是水沏将她的手推开,拒绝之意非常明显,梅朵面色一沉,看着黛玉说道:“你问他,我到底哪里不好,他就是不要我?”

黛玉看向水沏,无奈的说道:“大哥,她问你为何不要她?”

水沏急急道:“我已经心有所属,此生再不会另娶。”

黛玉眼中微现惊讶之色,仍回头对梅朵说道:“梅朵姑娘,你很好,可是我大哥已经有了心上人,他不能和你在一起。”

梅朵踩脚叫道:“他的心上人是谁,比我还美么?我要同她比试,若是我输了,我才甘心!”见梅朵如此,一个身穿镶银皮甲的青年男子眼神深沉,看向水沏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仇恨。

丹莲阏氏见梅朵又来胡闹,走过来沉声道:“梅朵,不得无礼。”

梅朵红着眼睛叫道:“额帕,我们狄罕人素来如此,只要姑娘看上了,便要去努力争取,这是您教的,为什么别的姑娘这么做可以,偏朵朵看中了情郎,您却不答应,这不公平!”梅朵是狄罕族的第一美女,自小被祖父父兄宠爱,又被族里的青年小伙子们追求,因此养成说一不二的娇蛮性子,如今受了挫,自然不肯轻易罢休。

丹莲阏氏皱眉沉声道:“朵朵,你可以追求情郎,可是小伙子也有权力拒绝你,我们狄罕人从来不做强求之事,你连这个也忘记了么?”

梅朵理屈,瘪着嘴捂着脸哭着跑进王帐,丹莲摇了摇头,叹口气歉意的说道:“朵朵从小被我们惯坏了,冲撞了贵客,请尊客别生她的气,我替她向尊客道歉了。”这句话丹莲是用汉语说的,水沏水溶他们自然能听明白,黛玉却因为听明白丹连阏氏刚才的话,还在震惊之中,她从来都不知道,天下还有姑娘可以主动的追求自己的幸福。

水沏对丹莲阏氏微笑道:“阏氏言重了,梅朵公主一派天然,并没什么冲撞的,您快别如此。”说着水沏伸手扶住丹莲阏氏,不让她拜下去。

被梅朵这么一闹腾,耽误了一些时间,老汗王便简单说了几句,就带着将士们向蒙河源出发。

水沏黛玉水溶兰心松云子墨书砚都跟着队伍出发了,只有林升奉了水沏之命暂时留下来,将他们带的所有茶盐移交给丹莲阏氏。茶和盐是如今狄罕族最缺少的,丹莲阏氏也不客气,尽数接收了,然后命人抬来一大箱金子,对林升说道:“我们狄罕人从来不白得别人的东西,尊客虽然是以贩运货物为掩饰,可这些东西也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请管家收下这箱金子。”林升忙摇头道:“阏氏言重了,阏氏肯收下这些累赘之物,便是帮我家主人的大忙,如今汗王为我家主人指了明路,主人再带上这些东西便无法轻装赶路,万请阏氏帮帮我们,就收下这些东西吧。”

丹莲阏氏想了想,便笑道:“如今族里正缺这些,我便不客气了。”

林升如释重负,笑道:“多谢阏氏帮忙,如此小人便去追赶我们公子了,小人告辞。”丹莲阏氏听林升说的有趣,便笑道:“你放心去吧。”

林升策马追赶大队伍,就在他离不久,梅朵便悄悄摆脱看着自己的侍女,划破自己的帐篷偷偷溜到马圈,牵着自己的枣红马向蒙河源追去了。等丹莲阏氏发现梅朵偷偷跑了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夜幕下的草原时常有狼群出没,因此丹莲也不能让人去追赶梅朵,只能等到第二天太阳出来再派人去追赶。

林升很快追上大队伍,见水沏黛玉正在和老汗王说话,林升便没有惊动他们,只归到队伍中和大家一起赶路。

因人人都骑马赶路,黛玉也不好坐车,只咬牙强撑着和狄罕族将士一样,策马急行,看到黛玉咬牙撑着,水沏水溶都很心疼,可是黛玉昨天晚上已经同他们说过要和大家一样,一定不肯坐车,却让水沏水溶无法可想。

狄罕族一日只食两餐,直到天色渐暗,老汗王才传令下去命令安营扎塞埋锅造饭。林升带着子墨书砚兰心松云赶紧搭好帐篷,好让黛玉多休息一会儿。黛玉疲惫的躺在羊毛毯上,兰心帮黛玉按摩酸痛的肌肉,松云和林升子墨去帮备晚饭。

水沏和水溶坐在帐外,看着袅袅饮烟升起,水溶轻叹道:“大哥,蒙河源定然有凶险,不如让我陪着汗王前去,你和三弟留下来或是去寻乌里雅汗王都行。”

水沏皱眉道:“二弟,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三个是干什么来的?这会儿就要接近目标,你却要我离开,这算什么?”

水溶急忙道大哥,我听父王说过狄族汗王丹顿的事情,丹顿这人最是凶残,若是他…你身份贵重,不可以身犯险。”

水沏忙拦住水溶的话头沉声道:“二弟,这话不对,你别忘了你身上的重任,要不三个人一起去,要不就由你陪着三弟去戎疆找乌里雅汗王,或者回永平关,我是长兄,一切由我说了算,你不要再说了。”

水溶眉头紧锁,出京之前他听父王说过,那狄族汗王丹顿性情残暴杀人如麻,北静王之所以一直镇守永平关,主要防的就是丹顿。若是水沏万一暴露了真实身份,结果难以预想,因此离丹顿汗王越近,水溶心里就越担心。

水沏如何不明白水溶的心思,站起来拍拍他的肩笑道:“二弟,别担心。”水溶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说服水沏的,只能叹口气也站了起来,问道:“大哥,你要去哪里?”

水沏笑道:“小家伙该开饭了,我进去喂一喂它。”用人血喂小火灵狐,水沏怕那些狄罕族人看了再把他们当成什么怪物,因此要回帐篷再喂。

只过了四五日,小火灵狐如同吹气一般长大了好多,如今已经有水沏整只手掌大小了。它爱娇的抱着水沏的手指头,将那上面的血舔食开净,然后一个倒仰躺在水沏温暖的手掌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那圆鼓鼓的小肚子呼呼大睡起来。看到小火灵狐那无忧无虑的样子,水溶不由笑道:“它倒是个万事不经心的,瞧瞧,吃饱了就睡。”水溶边说边用手指去戳小火灵狐的软乎乎的小肚皮,不等水溶的手指头戳下去,小火灵狐一爪子挠向水溶,侥是水溶反应极快,还是被小火灵狐闪电般伸过来的爪子抓破了手背。

水溶气得大叫道:“大哥,你也不管管它!”

水沏忍住笑板着脸沉声道:“火儿,不许淘气!”

小火灵狐忿忿的跳起来气鼓鼓的站在水沏的手掌上,一双滴溜乱转的小眼睛在眼圈里直打转转,也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水溶伸手要抓小火灵狐,小火灵狐却嗖的一下跳开,直窜到趴在黛玉身边的小金狼怀里。小金狼原本正眯着眼睛打嗑睡,感受到小火灵狐蹿到自己的怀中,小金狼也不睁眼,直接用前爪轻轻捞起小火灵狐,将它送到黛玉的枕头旁边。小火灵狐大睁着双眼直勾勾着盯着黛玉,看了好一会儿,小火灵狐直接跳到黛玉的胸前,吱吱吱吱的叫了起来,黛玉原本在闭目养神,被小火灵狐这么一叫,便睁开那双好看的眼睛,柔声道:“小火儿,你又淘气了?真是不乖。”

小火灵狐在黛玉身上乱跳,黛玉将它抓住,小火灵狐从黛玉指间滑出来,两只小爪子在空中一通比划,不一会儿就变出一颗雪白的几近透明的小小药丸儿,小火灵狐抱着药丸冲着黛玉吱吱乱叫,黛玉不解的皱眉问道:“火儿,你要做什么?”

小火灵狐抱着那颗药丸跳来跳去,刚巧兰心端着一杯水走过来,小火灵狐使足吃奶的力气将药丸扔到杯子里,那药丸入水既化,散发出一股清新的果香,整杯白水变得如奶一般浓郁,兰心将杯子一放踩脚叫道:“火儿,你又捣乱!”

小金狼咬着黛玉的袖子将黛玉往杯子旁边拽,黛玉疑惑的问道:“金儿,你要我喝了这个东西?”

小金狼使劲点头那颗小狼头,其速度之快让大家忍不住笑了起来,黛玉皱着眉头端起那杯水,小心的抿了一口,然后便眉头舒展,将那杯水一饮而尽。这杯水下肚,黛玉便觉得身上的酸痛一扫而光,精神好得如同刚刚睡足了一般。黛玉笑道:“好神奇呀,我身上一点都不疼了!”

小火灵狐的跳到黛玉的肩上,竟然得意的冲着水溶做了鬼脸儿,把大笑的水溶气得跳了起来,直要抓小火灵狐算帐。小火灵狐滑到黛玉手中,黛玉将它举起来,在它光滑的小脑袋上轻轻吻了一下,那一抹娇态看得水沏水溶直了眼,水沏端着杯子不知道喝水,水溶原想教训小火灵狐的,也忘记开口,只顾着去看黛玉了。

小火灵狐似乎是动用了太多的灵力,趴在黛玉手上不过盏茶工夫,便闭上眼睛呼呼大睡起来。小金狼站起来轻轻叨住小火灵狐,将它送到水沏手中,水沏将小火灵狐放入怀中,小火灵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黛玉自喝了那杯加料白水,精神极好,竟是睡不着了,只笑道:“大哥二哥,我们出去看看吧,别让汗王觉得我们娇贵,吃不得苦。”

水沏水溶笑笑,陪着黛玉走出帐篷,向王帐走去。还没走到王帐近前,远远便看到一个火红身影急匆匆冲出来,黛玉记得早上见到梅朵时她穿的就是一身火红皮袍,忙停下脚步说道:“大哥二哥,你们看那从王帐里出来的是不是梅朵公主?”

水溶手搭凉篷仔细一看,点头道:“可不就是她,才路上听汗王说过狄罕族的规矩是男人出征女人守家,她怎么来了?”

黛玉看了水沏一眼,那眼神里带了一丝黛玉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醋意,轻嗔道:“怎么来的,还不是为了大哥来的,二哥,我们回去吧,没的在这里碍事。”

水溶听了直笑着点头道:“好呀好呀,三弟,我陪你回去。”说着便和黛玉转身欲回帐篷。水沏气道:“都给我站住。”

黛玉停下来,转身看向水沏,委屈的低声道:“大哥,你吼我!”

看着黛玉泫然欲泣,水沏的心都揪了起来,忙放低声音哄道:“好玉儿,沏哥哥错了,你别生气,我不是有意的,你知道我素来不喜欢有女人接近自己,只除了你…”

水溶见梅朵好似发现了自己一行,正要向这边跑过来,忙开口道:“大哥三弟,梅朵公主过来了。”

黛玉抬头一看,果然是梅朵向这边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挥手道:“喂…”

黛玉无奈的轻叹一声道:“大哥,怎么办?”

水沏皱眉道:“能怎么办,不理她呗。”

水溶摇头道:“这样不合适吧,大哥,我们现在还要借重狄罕族,大事为重。”

水沏气道:“那也不能要我说违心的话做违心的事。”

说话间梅朵跑到近前,她跑到水沏身边叽哩呱啦说了一通,水沏此时无比庆幸自己不懂狄族语言,只眼观鼻鼻观心,一副高僧入定的样子。

黛玉看了不由又叹了口气,对水沏说道:“大哥,梅朵公主特意追上来,要陪我们一起去蒙河源。”

水沏也是抬眼,只沉沉嗯了一声,再没有其他的言语,水溶更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黛玉不得不对梅朵歉意说道:“梅朵公主,想必您赶了一日的路,也累了,请回去休息吧。”

梅朵踩着脚飞快说了一阵子,黛玉只是摇头,偶尔说上一两句,如是几个来回,梅朵竟然转身回去了。这让水沏水溶极为好奇,两人围着黛玉追问,黛玉却做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只摇摇手道:“佛曰不可说…”

梅朵没敢再进爷爷的大帐,只悄悄去了最疼爱她的哥哥扎索的帐篷,扎索看到梅朵,吃惊的站了起来,想想梅朵的性子,又笑着坐下,取笑道:“朵朵,又被人家拒绝了?”

“扎索哥哥,你也欺负我?等我见了海兰姐姐,一定再不帮你说好话了。”梅朵气乎乎的威胁起来,海兰是扎索的心上人,是梅朵最是要好,所以梅朵才能这么威胁自己的哥哥。

扎索拉着梅朵坐下来,揽着梅朵的肩膀道:“朵朵,你为什么非看上那个汉人?他比巴鲁差远了,巴鲁可是我们狄罕族最勇猛的武士,那个汉人算什么,瞧他就象匹又瘦又弱的马儿,怎么配得上我最美丽的朵朵妹妹。”巴鲁就是那个早上用妒恨眼神看向水沏的年轻将士,扎索最好的朋友,所以扎索自然要为自己的好朋友多说几句好话。

梅朵气乎乎的叫道:“巴鲁有什么好的,又粗鲁又野蛮,我才不会喜欢他,东方大公子又文雅又和气,生得也俊秀,你都没有看到他照顾他三弟的样子,简直让人爱到骨子里去,梅朵长到这样大,从来没见过哪个男子会那些温柔体贴,我不管,我就要嫁给他,扎索哥哥,你快帮我想想办法,让东方大公子喜欢我吧!”

扎索放下自己的手,看着梅朵认真的说道:“朵朵,我们狄罕族虽然有让姑娘自己选女婿的规矩,可是也得两个人都情愿,从来没有哪一方是被强迫的,你虽是族里的公主,也得守这个规矩。何况人家已经有心上人的,你就不能再任性,难道你想给人做妾么?”

梅朵咬着下唇道:“不要,我只要做他的妻子。”

扎索一摊手道:“可是东方大公子已经成亲了,他就算同意娶你,你也只能做妾。朵朵,你是我们草原上最美的花儿,可不能这样委屈自己的,还是和巴鲁在一起吧,巴鲁向我保证过,他会爱你一辈子。”

第14章扎索劝妹水清护兄

“扎索哥哥,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巴鲁!”梅朵嘟着嘴囔道。这声音传到帐外,让一个正欲进帐的青年男子停下脚步,面露苦涩之色,转身在离大帐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一双耳朵却直直的竖起来听着帐篷里的声音。

“朵朵,巴鲁哪里不好?他是我们狄罕最勇猛的武士,最英俊的小伙子,他对你又体贴又周到,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他?”

梅朵撅着嘴道:“在我心里,巴鲁同你一样,只是哥哥。”坐在帐外的巴鲁听了这话,双拳不由紧紧的攥了起来,他想起身冲入帐中问个清楚明白,可是又不敢去真正面对梅朵的拒绝,巴鲁看向远处的水沏他们的帐篷,一腔怨恨之意溢于言表。

“梅朵,巴鲁喜欢你,你不喜欢他便不接受,可是人家东方大公子不喜欢你,你凭什么硬逼着别人娶你?”扎索沉下脸来对妹妹说道。

梅朵一楞,她无法回答哥哥这个问量,眼圈一红便低头抱膝哭了起来,扎索傻眼了,梅朵从小大到一直被大家捧在掌心里,何曾如此伤心的哭过,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厚实的手掌抚着梅朵的发辫,低沉着声音说道:“朵朵,不是哥哥有意拿话扎你的心窝子,你也不想想,我们谁都不了解那东方大公子,我们知道的只是他们说的,还有好些东西我们都不知道,我们怎么能放心把你嫁给他,若是日后你受苦,我们全家人都没法安心的。”

梅朵抬起头,边哭边说道:“扎索哥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东方大公子,心里就极喜欢,就是想做他的妻子。”

扎索将梅朵揽入怀中,低声道:“朵朵,就算是你不喜欢巴鲁,族里好小伙子有的是,咱们慢慢挑也行,何苦非要一心嫁那个中原人,你真若远嫁他乡,没有亲人在身边护持,我们怎么能放心呢,你是额帕额玛的心尖子,他们一日见不到你,便连最醇的马奶酒最香的糌粑都吃不下,何况如今额帕额玛年纪都大了,若是…你心里怎么过的去,好妹妹,听哥哥一回,好么?”

梅朵仰头看着扎索,哀求道:“扎索哥哥,若是东方大公子答应娶我呢?”

扎索无奈的摇摇头道:“若是他肯,我们也只能答应你的,可是有一条,你不许硬逼着人家,朵朵,你是狄罕唯一的公主,不能没有公主的尊严。”扎索的话说的很重,梅朵低下头良久,才闷声道:“我知道了。”扎索知道梅朵的性子,一时半会也劝不回来,只能慢慢来,所以便不再多说什么。

帐外的巴鲁心里极不是滋味,只闷头坐在帐外,梅朵从帐中出来,一抬头看到巴鲁的背影,便向一旁跑走了。

巴鲁站起来走入扎索的帐篷,红着眼睛看着扎索,气道:“扎索,你明知道我对梅朵的心思,怎么还能说出那种话?”

扎索拿过一只装满马奶酒的皮囊丢给巴鲁,扬声道:“巴鲁,坐下喝酒。”

巴鲁接住皮囊气呼呼的在扎索对面坐下来,闷声道:“喝就喝。”说完拔开皮囊塞子狠狠灌了一大口,用手背抹了抹嘴气恼的瞪着扎索。扎索忽然笑了,摇头说道:“巴鲁,你是勇士,可这脑子太不灵光,你也不想想,人家东方公子一直在拒绝朵朵,朵朵怎么可能如愿,她终是要留在草原上,只要你使足熬鹰的工夫,还怕娶不到她?只在我这里生气有什么用?”巴鲁眼睛一亮,急切道:“扎索,你说的可是真的?”

扎索笑道:“好兄弟,我几时骗过你?”

巴鲁喜道:“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刚才我还想去教训教训那个东方大公子,看到他那张小白脸我就生气!”

扎索忙道:“巴鲁,你千万不能这样做,他们是我们的客人,狄罕族从来不会对我们的客人动手,你可不能坏了规矩,何况找到恩公后人的事情还着落在他们身上,你可别忘记,你爹娘的性命可都是恩公救下的。”

巴鲁闷声道:“只要他不娶梅朵,我就不会对他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