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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老妇人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欺近城主夫人怨忿的说道:“我若死了,谁来为我上官家报仇雪恨!任夫人,我上官家的人命,上官家的银子,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得到的。”

这老妇人夫家姓上官,以经商为业,积累了极多的财富,也正因着这财富,上官家便成了任道安一家眼里的肥羊,上官家的三个孙女生得貌美如花,那任行只要见到了个平头齐脸的就想占便宜,何况是上官家三个美丽的姑娘,任道安和夫人惦记着上官家的家产也不是一日两日,先前因上官父子都在世,他们不敢妄动,上官父子一去世,只剩下孤儿寡母,城主夫人便先是明目张胆的抢了三位上官小姐进府,因三位小姐宁死不嫁给任行做妾,还抓伤了任行,城主夫人大怒之下便命人将三位上官小姐活活打死,又逼着上官老夫人拿出全部家产,才让她赎回三位上官小姐的尸体,此后又派人去追杀上官老夫人,上官老夫人被城主夫人派出的人丢到山崖之下,却命大没有死,后来被山中猎户所救,养了大半年才恢复健康,她一听说戎疆城破,便立刻赶了过来,要伸冤报仇雪恨。

水沏听老妇人哭诉了一番,直气得额上青筋直跳,其他那几位妇人和这位上官老夫人的遭遇差不多,都是被城主夫人害得家破人亡,家产全都被城主夫人侵吞,水沏怒道:“来人,将任道安夫妻押下去,由戎疆百姓处置。”他又转头台吉说道:“台吉,任行害死了乔里格,我把他交给你,随你处置。”

台吉跪下沉声道:“多谢将军。”说完就大步走到任行旁边,拎着任行的衣领将他拖到台下,台下的百姓看到任行群情激奋,全都涌上前来,台吉高声道:“乡亲们,我知道大家都和任行有仇,我也和他有仇,按我们吐罗的刑法,当判任行踩踏之刑。”

“好…”震耳欲聋的叫好声响了起来,只见几名士兵走过来,将任行的四肢固定在地上,又用架子将任行的胸腹护住,吐罗的踩踏之刑很是特别,定要受刑之人活活受足一整天的踩踏,第二日才能去掉护架,再受刑一日,直到被活活踩死。任道安夫妻两个还在高台之上,眼看着他们的独子受这等人间酷刑,夫妻两人泣血痛哭,头一回明白了什么叫恶有恶报。头一回后悔,后悔不该无恶不作,不该为了敛财伤天害理。

城主夫人大哭着喊道:“不要伤害行儿,我情愿替他受刑!”

水沏听了这话,冷冷道:“他受的刑是他自己做的恶,若非你们的纵容,他也不会有今天的下场,你们还叫什么!”

城主夫人大叫道:“将军,罪妇有话要说,这话罪妇只能说给你一个人听。”

水沏却冷声道:“事无不可对人言,你有话就讲在当面。”

任夫人被水沏堵得一滞,若是能讲在当面,她何必还那样说呢,台上的士兵们虎视眈眈,台下的百姓群情激奋,让她怎么能当众说出想用大笔银钱贿赂水沏之事。水沏见城主夫人张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一挥手道:“将任道安夫妻送下去,交于戎疆百姓。”

士兵将任道安夫妻押到台上,愤怒的戎疆百姓涌上前来,只见无数只手伸向任道安夫妻,不过片刻工夫,任道安夫妻便被撕扯抓挠的没了人形,愤怒的百姓生生用手将作恶多端的任道安夫妻活活撕成碎片。

水沏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重重叹息了一声。此时台吉快步走上台来,对水沏低声道:“二爷,搜遍了整个戎疆城,都没有那个吉吉公主的下落。”

水沏心头一颤,猛的站了起来说道:“台吉,你留在这里镇守,我要出城回大营。”水沏有种不好的感觉,那吉吉公主定然已经出了城,只怕,她会兵行险着,黛玉还在城外吐罗大营中,她身边只有松云兰心两个丫头,水沏实在是无法放心。

台吉点点头道将军不用担心,大营里还有几万将士,他们一定会保护好三爷的安全。”水沏嗯了一声,仍说道:“我到底有些不放心,台吉,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还是回大营一趟,若是无事,也好将三弟和澹台将军接进城来,戎疆城如今乱得很,还得借重澹台将军。”台吉明白这个道理,便说道:“二爷快去快回,末将会继续搜捕那个狄族公主。”

水沏下了高台,只带了林升子墨书砚三人打马直奔吐罗大营。

自水沏率军走后,黛玉便命留守的将士们谨守门户,严防戎疆城里突出奇兵偷袭吐罗大营。因不知战况如何,黛玉一夜难以入睡,只朝着戎疆城的方向整整坐了一夜。自从离开京城,黛玉一刻也没有独处过,和水沏水溶三人朝夕相对,不知不觉间已经结下了极深厚的情义。虽然黛玉是个喜散不喜聚的,可是水溶和水沏先后离开,却让黛玉心里忽然空了,只觉得分外孤单,一丝愁绪不觉涌上心头。看到黛玉忽然变回以前的样子,兰心忙上前低声劝道:“三爷,那戎疆城里有谁是我们大爷的对手,你不用为大爷担心,二爷可是随吐罗汗王回国的,还能吃亏么,你只放心等大爷二爷回来,快别这样担心,若是大爷二爷知道您这样担心,也不能安心的。”

黛玉手托香腮,懒懒的说道:“你知道什么,我们三个一直不曾分开,热喇喇的忽然就闪了我一个,心里好不舒服。”

兰心扑昧一笑,挨到黛玉身边低声笑道:“郡主,你终有一日要嫁人的,难不成还能一辈子和大爷二爷三个人在一起?”

黛玉大羞,气得直捶兰心道:“死丫头,你混说什么,看我不打你!”

松云走上前来低笑道:“二爷,您力气小,看我帮您教训这口没遮拦的死东西!”说着便举起手拍了兰心一记,兰心只十分夸张的呲牙咧嘴道:“三爷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黛玉看到兰心那夸张的样子,岂能不知是这两个慧心的丫头为了开解自己故意的,因此只轻声道:“罢了,青松,饶了兰哥吧。”

兰心嘻笑着挨到黛玉身边,小声说道:“还是姑娘心疼我。”

黛玉白了兰心一眼,将她推开,将懒洋洋趴在一帝的小金狼抱到怀中,轻抚着小金狼后颈的皮毛,轻声道:“你也用不闹我,正经出去打听打听大爷的消息才是。”

兰心忙说道:“三爷放心,早就派了哨探,一有消息便会立刻回报的。”

黛玉轻叹道:“已经一夜了,也不知大哥攻进城没有?”

黛玉话音刚落,便听外面有人喊道:“五爷,二爷派人回来了。”

黛玉心中大喜,也顾不上怀中小金狼不安的异动,只高声叫道:“快进来。”

一个身材高大的哨探走了进来,小金狼忽然站了起来,从黛玉身上直扑那个哨探,将他扑倒在地,那哨探只吓得大叫道:“救命…”

黛玉忙喝道:“金儿回来!”

小金狼气得用两只前爪按住那个哨探,愤愤的喷着气,不情愿的回到了黛玉的身边,那双泛金的眼睛却死死盯着那名满头是汗的哨探。

哨探翻身跪下,膝行两步靠近黛玉,低声道:“二爷…”他的声音很小,黛玉听不清楚,不由向前探了探身,急切问道:“二爷怎么了?”

说是迟那是快,只见这哨探忽然伸手去抓黛玉的衣襟,就在此时,小金狼如闪电一般扑向那名哨探,大张狼口死死咬住那名哨探的手腕,四只狼蹄踏在哨探的身体上,将他死死压在地上。兰心松云立刻反应过来,兰心离黛玉近些,她一把抱住黛玉向旁边一闪,用自己的身体护住黛玉,松云则上前右手扣住那名哨探的琵琶骨,左手将哨探的胳膊往下一拉,又抬手一捏那哨探的下巴,便卸了他的下颌骨。小金狼极通灵性,松云拿住哨探,它便松了口,自觉的跑到旁边的水盆里洗了洗沾着鲜血的牙齿,又呼出一股热风将嘴巴吹干,这才跑回黛玉的身边。

黛玉定了定神,沉着脸坐在椅上,喝问道:“你是何人,受何人指使?”

那哨探倒是个硬骨头,只将眼睛一闭来了个视死如归,凭黛玉问什么,他都一言不发。黛玉因担心水沏的安全,也无心细审,只说道:“青松,将这人先绑了锁起来,严加看管,等大爷回来再处理。”

松云将那哨探押了下去,帐中只剩下黛玉兰心和小金狼,黛玉抱着小金狼轻声说道:“金儿,你又救了我一回。”

小金狼这会儿乖巧的如同小猫儿一般,只用一双灵性的眼睛看着黛玉,眼里满是信任和依赖,看得黛玉心里暖洋洋的。不由将脸贴在小金狼的头上,轻声道:“金儿,谢谢你。”

兰心内疚的跪了下来,充满自责的说道:“兰心失了警惕之心,请姑娘责罚。”

黛玉摇摇头,将兰心拉了起来低声道:“快起来吧,这不是你的错。”

兰心跪在地上摇摇头,轻声而坚定的说道:“姑娘,如今您身边缺人手,先将责罚记下,等回到京城,奴婢自去领罪。”

黛玉轻叹一声,浅浅道:“快别说这种糊涂话,我也不曾受伤,如何便要去领罚呢,你若真去,我可要生气的。”

兰心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便不再说什么,只对小金狼说道:“金儿,谢谢你。请你好好守护姑娘。”黛玉听了这话皱眉道:“兰心,你要做什么?”

第35章将计就计擒吉吉

“姑娘,您在帐里千万不要出来,奴婢出去巡查,找出其他隐藏在暗处的刺客。”兰心说完便拿过旁边衣架上黛玉的外袍穿上,戴上大大的风帽,猛的打眼一看,真与黛玉有几分相似,只要不是熟悉黛玉兰心的人,就不会看出来。

黛玉忙说道:“兰心,你不要出去。”

兰心却向黛玉俯身拜了拜,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出帐篷。黛玉急急追上来叫道:“兰哥,你回来!”黛玉边叫边拉住兰心的手,兰心不敢让黛玉离开帐篷,只得扭身回头将黛玉推回帐中,她自己也跟了进来。

兰心急急说道:“三爷,还不知道暗处有多少人藏着,你让我去把他们引出来。”

黛玉摇头道:“那还不如以静制动,我们只在帐里候着,来一个捉一个不就行了,若是在外面打斗起来,乱了大营里的人心,岂不更加麻烦。如今大哥和台吉将军都不在军中,我们首先要求稳。若无意外,大哥今天就能攻入戎疆城,最迟,午后就会有消息的。”

兰心听黛玉说的有道理,只得放下心中的念头,陪着黛玉在营帐中静心等候。松云将那刺客关押好,也过来陪着黛玉,水沏不在军中,黛玉的安全就全系在兰心松云身上。

没过多久,梅朵在帐外笑道:“三公子在么?”

黛玉听了便淡淡说道:“我在,公主请进。”松云去打了帘子,梅朵公主端着些吃食笑着走进来,边走边说道:“三公子,我看你从昨夜到现在也没吃什么东西,便做了些东西,你好歹吃些,别饿坏了身子。”自从水沏黛玉救澹台将军一家,梅朵便对水沏黛玉水溶还有乌里雅感激不尽,因此也更加关心水沏黛玉。她知道黛玉一夜未眠,也不曾吃什么东西,便亲手打了酥油茶,炸了油角子,趁热端了送过来。

黛玉一点胃口都没有,只是因为不想拂了梅朵公主的好意,才勉强喝了几口酥油茶,吃了一小块油角子,便再也吃不下去了。梅朵知道黛玉在担心水沏,便笑着说道:“三公子,我额玛阿玛和哥哥们头一回出征的时候,我也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还大病了一场,反而让额玛分了心,后来扎索哥哥告诉我,我好好的保重自己,他们才不会有后顾之忧,不用多担心,才能专心做战,三公子,我想大公子即使是在打仗,也是担心你的,你得好好的,大公子才能放心。”

黛玉没有想到梅朵会特特过来说这一番话,不由用探索的眼神看看梅朵。梅朵却笑道:“三公子,亲人在外做战,那种牵肠挂肚的滋味梅朵最清楚,我相信你也是一样。你和大公子帮梅朵救了舅舅一家,梅朵心里万分感激,从此只当大公子二公子三公子是恩人,再不会有别的心思。”

黛玉听了微笑道:“公主言重了,若是公主不嫌弃,我们愿和公主做好朋友。”

梅朵如释重负的笑道:“若是能和三位公子做朋友,那真是梅朵的幸运。”梅朵跟着水沏黛玉他们一路走来,又经历了澹台将军之事,心智大为成熟,再不是以前那个任性的小姑娘,在照顾澹台将军的过程中,她学会了为别人着想,想到自己曾经给东方公子们带来的困惑,梅朵只觉得对不起水沏黛玉他们,因此也有意将话说开。

有梅朵在帐中陪着黛玉说话,倒让黛玉一时没有工夫去想水沏那边的情形,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黛玉不觉有些倦了,她毕竟是一夜未眠,体力上到底有些吃不消。看到黛玉双眼微微合了起来,梅朵不再说话,只轻轻站起来向兰心松云示意好好照顾黛玉,便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黛玉手支着头打着盹儿,松云也不敢叫醒黛玉,只拿过一件大毛披风轻轻覆在黛玉的肩头,就是那份极轻的重量,还是惊醒了黛玉,黛玉猛然睁开眼睛问道:“梅朵公主呢,她刚才不还在这里?我刚才睡着了么?”

兰心轻叹道:“您刚才眯了一会儿,梅朵公主已经走了。”

黛玉点点头,披着斗篷站了起来,皱眉道:“什么时辰了?”

松云回道:“刚交辰时,三爷,你歇一会儿吧。”

黛玉摇摇头道:“不必了,可有大哥的消息?”

兰心摇摇头,正想说“没有”的时候,却听外面有人说道:“三弟,你起身了么?”这声音正是水沏的,黛玉大喜,急忙跑出帐篷,见水沏站在帐外,早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圈金边,将水沏衬得如神祉一般,一天一夜未见,黛玉才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的惦记水沏,她忘情的扑上前去,欢喜的大叫道:“大哥,你回来了!”

水沏接住黛玉的身子,就势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在她耳旁低声说道:“玉儿,我回来了。”黛玉面上一红,忙将水沏推开,低头问道:“大哥,戎疆的事情都了结了么?”

水沏看到黛玉羞怯的样子,不由心情大好,只笑道:“都处理好了,三弟,我是来接你进城的。你自己在这里,我可放心不下。”

黛玉低着头,面颊微红的说道:“我很好,大哥不用惦记。”

水沏摸摸黛玉的头笑道:“尽说傻话,大哥不惦记你还惦记谁去。”兰心嘴快,在旁边忙说道:“三爷才不好,不只是一夜未睡,刚才还遇刺了。”

水沏原是笑着的,可是一听“遇刺”二字,立刻沉下脸来,双手握着黛玉的双肩,仔细看了一回,沉声问道:“三弟,都是大哥考虑不周,让你受惊了。”

黛玉摇摇头说道:“大哥,我没事,那刺客已经被擒下,因不想惊动大家,我才暂时将这事压下,想等着大哥回来再处理。”

水沏点点头,和黛玉一起进了大帐,对黛玉说道:“三弟,我们已经打进戎疆城,任道安交待,他是受了狄族的吉吉公主挑唆,才会带兵围攻吐罗行宫,杀害行宫侍卫。”

黛玉皱眉道:“这吉吉公主竟是阴魂不散,我们到哪里,她便追到哪里,她到底要做什么?”

水沏摇摇头道:“三弟,那个吉吉心机太深,我们攻入戎疆城,她便立刻逃出去,我们慢了一步,让她逃出戎疆城,我担心你的安全,才急忙赶回来。三弟,行刺你之人可能就是吉吉公主的手下。”

黛玉点点头道:“有可能,青松,你去把那个刺客押过来。”

松云应声称是,向帐外走去,子墨忙走上前对松云笑道我陪你一起去。”松云点点头,和子墨一起出了大帐。

水沏正想和黛玉细说说戎疆城之事,却听外面有人大叫:“东方公子,快救公主…”黛玉大惊,腾的站了起来急急说道:“大哥,图力在帐外求救,有人加害梅朵。”

水沏皱眉抢出大帐,见图力肩上插了一把刀,身子摇摇欲坠,书砚心扶住图力,黛玉忙问道:“图力,公主怎么了?”

图力急忙说道:“刚才忽然有人闯进来胁持公主,我和巴鲁阿里上前阻拦,巴鲁阿里已经追上去了,我来求救。”

黛玉急忙道:“大哥,快去救梅朵。”

水沏点点头,对在帐外伺候的卫兵说道:“传我军令,封锁大营,只许进不许出。”那卫兵原是乌里雅的侍卫,因他懂汉语,乌里雅特意将他留在水沏身边,好来回传达水沏的军令。卫兵急忙跑去传令,水沏又对黛玉说道:“三弟,你带着兰哥小端林升照顾图力,千万不要出帐。”

黛玉点点头,命林升书砚扶住图力,将他架入帐中,兰心则贴在黛玉身后,护住黛玉的要害部位,只要有人从后面攻击黛玉,兰心会在第一时间将自己当成保护黛玉的屏障。水沏看着黛玉进了大帐,才放心的带人去救梅朵。

大营一封,任谁都跑不出去,挟持梅朵之人无处可逃,只得用刀抵着梅朵的颈子,逼着士兵打开营门放他出去。守营士兵飞快报到水沏那里,水沏怒极,急步走到营门处,冷声喝道:“放开梅朵公主。”

那挟持梅朵的男子年纪并不算太大,水沏逼视着那名男子,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慌乱。水沏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内力,如同炸雷一般响起在那人的耳边,他虽然听不懂水沏说的是什么,可是水沏的威严让他从内心深处生出惧意。他拿刀的手微微颤抖,梅朵吓得面无人色,只拼命用力歪着头,尽量让自己离那雪亮的刀锋远一些。那人颤声叫道:“快开营门,否则我杀了她!”

水沏皱眉,黛玉的声音忽然在他的耳旁响起,黛玉平静的说道:“大哥,他要我们开营门,否则就要杀害梅朵公主。”

水沏回头低声责怪道:“三弟,你怎么出来了?”

黛玉并没有回答水沏,只是对那胁持梅朵之人说道:“你放开公主,我可以答应饶你一命。”

那人听到黛玉能说狄族语言,惊愕道:“你怎么还没有死?”

黛玉淡淡一笑道:“你的同党已经被我的人擒下,我自然不会死,你想活命,就照我说的话去做。”

那人大惊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黛玉淡淡道:“青松,将刺客带上来。”

松云将那行刺黛玉之人押上来,看到这人的狼狈样子,那胁持梅朵之人果然心防失守,出现了一丝的恍惚,就在此时,水沏飞身如闪电一般欺近胁持梅朵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了那人手中的利刃,将梅朵拉到自己的身后,紧接着抬脚一踢,便将那人踢飞,正摔在营门上,然后又重重跌在地上,还不等那人缓过一口气,寒光闪闪的数把钢刀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压得他无法动弹。

黛玉走到水沏身边将梅朵拉到一旁边问道:“公主,你受惊了,可曾受伤,要不要找大夫?”

梅朵惊魂未定的摇摇头道:“我没事。”

黛玉长舒一口气道:“没事就好,若是你有什么,我们也没脸去见老汗王了。”

梅朵眼睛先是一亮,继而黯淡下去,轻轻说道:“多谢大公子三公子相救。”

黛玉忙说道:“公主不必如此客气,我们不是说好了,大家是好朋友,守望相助是应该的。”梅朵强笑着说道:“三公子,麻烦你审出是什么人胁持我,等回去以后好让额玛为我做主。”

黛玉点点头,对站在一旁自责的巴鲁和阿里说道:“你们送公主回帐,好好保护公主。”巴鲁阿里低头称是,梅朵却问道:“图力怎么样了?”

黛玉听了微笑道:“图力肩上中了一刀,已经上过药包扎了伤口,万幸没有伤到筋骨,只养些日子就行了。”梅朵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先回帐去了。

黛玉看着两名刺客,微微蹙眉道:“大哥,不知营里还有没有隐藏的刺客?”

水沏点点头,命士兵搜营,果然又搜出两名刺客,林升极恨这些人行刺黛玉,因此便主动请命道:“大爷三爷,请让属下去审问刺客,属下一定能审出眉目。”水沏应了林升所请,林升便押着这些刺客去了旁边的一顶帐篷里。水沏知道这审问必然要用些血腥手段,便对黛玉说道:“三弟,我还有话同你说,我们先回帐吧。”黛玉却摇摇头道:“大哥,营外一定有接应这四名刺客之人,我们得尽快将接应之人一网打尽,才能以策万全。”

水沏赞赏的说道三弟,还是你想的周到,我这就下令搜查营地外二十里之内的范围。”对黛玉说完,水沏便又下了军令,少时五千精兵有秩序的出了营,向外仔细搜索。

吐罗大营西南三四里的地方有一间荒废宅子,吉吉公主正在这宅子里焦急的等待着她的手下。那四名手下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算算时间,也应该回来了。想到手下马上就要将梅朵和那个东方三公子抓来,她手上很快就会拥有足够份量的筹码,吉吉公主不禁冷笑了起来。冷笑未止,一名侍卫便飞也似的跑过来,急急说道:“公主,大事不好,吐罗军开始搜捕我们了。”

吉吉面色一沉,怒道:“没用的东西,快,撤!”两个使女和四个侍卫护着吉吉撤退,只走了几步,吉吉忽然停下来问道:“那个东方公子也出来搜寻我们了?”

侍卫那里能清楚,只是想当然的说道:“是,他也出来了。”

吉吉公主冷笑道那就好,我们不撤了,快将吐罗军服拿来,我们去吐罗大营抓人质。”吉吉公主等人换了吐罗军服,压低了头盔,看上去和吐罗军士没有任何区别,吉吉公主看了看手下,满意的点头道:“我们去吐罗大营。”

因穿了吐罗军服,竟没有人发现吉吉公主这一行七人是假冒的,任他们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吐罗大营。吉吉公主心中暗喜,从蒙河源到戎疆,这是她最顺利的一回。

吐罗大营里的防守并不严密,吉吉公主很顺利的带着人摸到了中军大帐,一个侍卫用刀划破牛皮帐篷往里细看,只见一个清瘦的少年坐在帐中看书,旁边只有一个小厮伺候茶水。侍卫忙让吉吉公主看了,吉吉公主点头道:“对,这人就是东方三公子,我们只要抓住他,就算没白来戎疆一趟。你们听好了,只要生擒此人,我赏你们每人五十两金子。”

五十两金子是一笔极大的财富,四名侍卫的眼都红了,他们从四个方向割破大帐,齐齐向黛玉扑去。

“扑嗵,扑嗵,扑嗵,扑嗵…”四个连起来的扑嗵声让帐外的吉吉心头一沉,继而肩头一沉,一把锋利的钢刀紧紧的贴着吉吉的脖子,令她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吉吉公主,你真的是很惦记我们呀!”吉吉听出这是梅朵的声音,正想回过头,梅朵却冷声道:“不许动,再敢乱动我手里的弯刀可不认识谁是吉吉公主!”

吉吉不敢动,只得任人将自己绑了起来,梅朵将吉吉押入大帐,对黛玉笑道:“三公子,你果然料事如神,这个贱女人真送上门了。”

黛玉站了起来,看着身边一圈大坑,淡淡笑道:“公主过奖了。”

吉吉傻眼了,她定定的看着黛玉,黑沉着脸问道:“你知道我要来?”

黛玉冷声道:“以你行事的风格,若不趁乱潜入大营,你岂能安心?”

吉吉公主惊愕的看着黛玉,看着这个相貌寻常却灵气逼人的少年,直恨声叫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梅朵走到黛玉身边,骄傲的昂头道:“有什么不可能,你的心思三公子早就算到了,刚才派兵出营搜查只是为了给你报个信,为了让你上当,就连大公子都藏了起来,就怕吓得你不敢来偷营。”

随着梅朵的话,水沏从黛玉后面的帐幔里走了出来,他只对黛玉笑道:“三弟,你算无遗策,大哥佩服。”

黛玉微笑道:“比起大哥勇破戎疆,为戎疆百姓洗雪沉冤,小弟做的可就不算什么了。”吉吉听这两人说的风轻云淡,恨得一颗心都要炸开一般,一双眼睛凶光毕露,兰心看到吉吉那样子便心中有气,大步走到吉吉面前,捏着她的下巴,扒开她的嘴,将一颗药丸丢了进去,那药丸极滑,瞬息间便滑到吉吉公主的腹中,吉吉公主大骇,惊恐万分的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第36章澹台掌戎疆水溶查病因

兰心可听不懂吉吉公主在怪叫什么,只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根本不理会于她,吉吉公主越发害怕,生怕自己吃下的是毒药,她还有一腔大志不曾实现,绝不能就这样白白的死在这里。吉吉公主如疯了一般的拼命挣扎,她要将被反绑着的双手挣脱出来,可是梅朵命人用牛筋绳子紧紧的绑了她,结的攒猪扣,越挣扎就会绑得越紧,吉吉公主只觉得那熟牛筋绳子生往她的身体里勒,只勒得她透不过气来。

梅朵走到吉吉面前,大声叫道:“不想受罪就别挣扎,否则就这牛筋绳子也能将你活活勒死!”

吉吉也是疼得不行,只得放软了身段求道:“朵朵妹妹,我们姐妹原是最好的,你快给姐姐松绑,你忘了姐姐一直是帮你的,我可都是为了你呀!”

梅朵想起在蒙河源的事情便心头火起,自己被吉吉公主算计,做了多少糊涂事,幸亏是大家都对她宽容相待,否则她绝没脸呆在这里,越想越气,梅朵兜头狠狠啐了吉吉公主一口,怒道:“我原只当你是好人,好姐妹,你却一直在害我,吉吉公主,你以为我真就能任你摆布,你做梦!”

吉吉公主看了一眼水沏和黛玉,忙压低声音说道:“好妹妹,那是你的心愿,我不过是想法子帮你达成你的心愿,如何能说我一直害你,你可太冤枉姐姐了。你若是听了我的,现在你就能是新娘的。”

梅朵轻蔑的瞪了吉吉公主一眼,冷着脸沉声道:“吉吉公主,你以为天下只有你一个聪明人么?你太狂妄自大了!你那点诡计打量真没有人能识破了,你也太小看别人了。你在我的女儿泉里下了药,当我真的不知道么?”

吉吉微微一愣,忙分辨道:“朵朵妹妹,我何曾下什么药,你别冤枉了姐姐,我真的是一心为了妹妹你着想呀,我对妹妹的心,天日可鉴…”

黛玉实在不愿意听吉吉公主在哪里大放厥词,便走到梅朵身边,淡淡说道:“公主,这种人不值得你和她多说话,只将她绑了,带回去发落就是了。”

黛玉说的是狄语,吉吉公主自然能听懂,她知道在这里说话最有用的人是黛玉,忙做出楚楚动人的样子,媚眼含泪,极为妩媚的求道:“东方三公子,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您放过奴家吧,奴家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吉吉公主觉得自己美艳无双,凭是什么样的男子都会为自己动心,因此她觉得这东方玉不过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一定是会被自己的吸引的。可是吉吉公主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这东方三公子竟是彻头彻尾的女儿家,若是她恢复本来面目换了女装,只怕吉吉公主得又气又羞而死。

看到吉吉公主在这时候还敢媚惑黛玉,水沏大怒,走上前虚点一指,封了吉吉公主的哑穴,让她有话也说不出来。大家见吉吉公主一脸焦急之色,却只能空张嘴而发不出任何声音,不由都笑了起来。

命兰心和书砚两人看管着吉吉公主,水沏黛玉都知道,书砚一向做事严谨周到,而兰心机灵又聪明,有这两人看着吉吉公主,任她再有本事,也没法子逃出生天。阿里在一旁将吉吉公主的那些手下用牛筋绳子绑成一串,人人嘴里都塞了铁核桃,阿里想想还是觉得不放心,便跑到兰心面前张开手,兰心不解的问道:“阿里,你要什么?”

阿里瓮声瓮气的对黛玉说道:“三公子,让他给我药。”

黛玉扑昧一笑,这阿里看着憨,却是个最有心的,她便对兰心笑道:“兰哥,阿里要你刚才给吉吉公主吃的药。”

兰心先是一楞,继而扭过头却闷笑,笑过之后方到后帐去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拔下瓶塞倒了几颗药在阿里手心里。阿里笑呵呵的一个一个喂了吉吉公主的手下,然后又将铁核桃塞了回去。梅朵见兰心脸上的笑意极是古怪,便问黛玉道:“三公子,那是什么药?”黛玉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黛玉看到兰心笑着问道兰哥,你给阿里的是什么药?”兰心走到黛玉身边,低低耳语几句,黛玉忍俊不禁,只能笑着大摇其头,在京城的时候,黛玉只知道竹影是最淘气的,兰心却稳重的多,不想一出了京城,这兰心淘气起来可一点都不比竹影逊色,她给阿里的并不是什么慢性毒药,而是一种专门让人肚子疼却又不是泻药的东西,可以想见,那些吉吉公主的亲信可有罪受了,腹疼如刀绞却又什么都拉不出来,这滋味可不是好受的。

梅朵见黛玉和兰心笑得古怪,忙又追问道:“三公子,到底是什么药呀?”

黛玉抿嘴笑道:“不过是些让他们肚子疼的药,不是什么慢性毒药。不碍的,最多让他们自己吓着自己罢了。”梅朵先是一楞,不由也笑了起来,她只笑着说道:“三公子,你这侍从还真是有趣。”水沏见黛玉笑的开心,也开心的笑了起来。他只笑着说道:“三弟,你别只纵着兰哥胡闹。”黛玉只抿着嘴道:“这可不是我纵的,若不是二哥,兰哥再不能有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水溶稍有闲暇便会试着制药,兰心是水溶最得力的助手,找人试药这种有挑战性的工作一直是兰心做的,兰心可是乐此不疲的。这会儿有人主动送上门来,兰心岂能放过。

水沏笑着摇了摇头,只说道:“兰哥,暂时别玩出人命。”

兰心忙回道:“大爷您请放心,小的保证不会出人命的。”

水沏点了点头,转了话题向梅朵问道:“梅朵公主,令舅的伤可好些了?”

黛玉将水沏的话翻译给梅朵,梅朵忙说道:“多谢东方大哥关心,舅舅的伤好多了,现在已经能下床走动走动,这全是东方二哥的功劳。”

水沏笑道:“令舅在戎疆城多年,对戎疆城的了如指掌,如今任道安一家伏诛,戎疆城里没有主事之人,我想请令舅暂时主理戎疆事务,等大哥回来,再做安排。”

黛玉忙将这话一字不错的翻译给梅朵听,梅朵想了想说道:“这事我做不了主,需得问问舅舅自己的意思才是,我这就去请舅舅过来。”梅朵说完便如一阵风似的跑开了。黛玉微微摇头,将梅朵的话告诉了水沏,水沏点了点头,这事自然是要征求澹台镇明本人的意思。

少时梅朵和澹台桑青扶着澹台镇明缓缓走了过来,澹台镇明已经听梅朵说了许多水沏黛玉他们的事情,对水沏黛玉他们佩服的五体投地,而且水沏黛玉救了澹台桑去,这比搭救澹台镇明本人还让澹台镇明感激,他推开儿子和梅朵的手,便要给水沏下跪,水沏忙扶住澹台镇明,不由分说便将他按在了椅子上,微笑道:“澹台老将军,你身上有伤,不必行此大礼。”澹台镇明想站起来,却抵不过水沏,只得喊道:“桑青,替为父给东方公子磕头。”

澹台桑青走到水沏面前,整了整衣冠,毕恭毕敬的撩袍跪下,给水沏磕了三个头,诚恳的说道:“多谢东方公子仗义相救我澹台一家。”水沏知道若是不受澹台家的礼,澹台镇明万难安心,便受了澹台桑青的头,伸出双手将澹台桑青扶了起来,微笑着说道:“澹台兄言重了,扶危济困本是习武之人的本份。”

澹台桑青眼中闪过一失落,他自小身子不好,不能习武,这是他最大的憾事,水沏虽不了解澹台桑青眼中的失落为何而来,却知道那必与自己的话有关系,便转了话题,只看向澹台镇明笑着问道:“澹台将军,我已经带兵打下戎疆城,任道安一家已然伏法,现在城中无主,我想请澹台将军先回戎疆主理政事。”

澹台镇明惊愕的瞪起眼睛,急切问道:“东方公子,你打下了戎疆城?戎疆的伤亡大么?百姓可曾受了连累?朵朵,你为何不早告诉我?”澹台镇明最后一句话是对梅朵说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沉重。

水沏也是一愣,他以为梅朵已经将攻打戎疆之事告诉澹台镇明了,可是现在听澹台将军的意思,她分明没有说。

梅朵忙低下头小声说道:“舅舅,朵朵若是早说了,你拼了老命不要也会阻拦的。”澹台镇明重重叹了口气道:“朵朵,舅舅是那种人么?舅舅是有一片忠心,可是舅舅忠的是戎疆百姓,而不是任道安。”

听了澹台镇明的话,黛玉上前笑道:“澹台将军请放心,我大哥只抄了城主府,对戎疆百姓秋毫无犯,如今戎疆百姓人人欢欣,绝没有受一点委屈。”

澹台镇明点点头,扶着椅子把手站起来,向水沏抱拳躬身道:“多谢东方公子。”

水沏扶住澹台镇明,对他笑道:“澹台将军一心守护百姓,这份赤诚令东方沏深感敬佩,澹台将军,不知刚才东方沏的提议,你可否答应?”

澹台镇明想了想,郑重说道:“我答应,在汗王未回之时,先维持戎疆城的秩序,等汗王一回来,我便立刻请汗王重新册立城主。”

在一旁听着的澹台桑青忽然开口道:“东方将军,桑青虽不才,却也能做军中的文书,桑青自请随将军出征。”

水沏先是一怔,继而明白过来,澹台桑青这是要以他自己为人质,让大家放心。澹台镇明没有一丝不快,反而欣慰的点头道:“东方将军,犬子桑青虽然不会武功,却熟知军务,若能为将军效力,那才是我澹台家的荣光,请你一定收下犬子。”

若是依水沏自己的意思,他是不想让澹台桑青留在军中的,可是那戎疆城毕竟是吐罗的属国,乌里雅毫不犹豫的将大军交到他的手中,他得对乌里雅负责,因此便点点头道:“那就麻烦澹台公子,此去蒙河源,澹台公子还能见见亲戚,也算得两便。”

商量好之后,水沏黛玉梅朵还有澹台镇明和澹台桑青一行人,带了些侍卫便赶回戎疆城。虽然只与台吉相处了两日,水沏已经摸清了台吉的性子,台吉打仗是把好手,可是说起治理城邦,他便一个头两个大,再没那个本事的。而澹台镇明却不同,他不只武功超群,而且心思缜密,不是台吉能比的。

果然不出水沏所料,他们一进了戎疆城,台吉便苦着脸迎上来,直叫道:“二爷,末将可管不了那许多事,您快来处理吧,真没想到小小戎疆城,竟比我们吐罗的事情还多。”水沏才离开了几个时辰,便有千数百件事情堆到了台吉的面前,台吉行军打仗是把好手,可是说起理政,说他一窍不通都不冤枉他,莫说是上百件政事,便是十来件,就已经够他受的了。水沏不由摇了摇头,却也不好说台吉什么、黛玉却明白这是为什么,那乌里雅是个有能为的,自然能治大国若烹小鲜,而前任城主任道安正事一点不做,自然会积压下大量的政事,而台吉又不擅长这个,自然是要叫苦连天了。

水沏只笑道:“台吉将军不用着急烦恼,我这不就请来高人相助了么,澹台将军对戎疆城了如指掌,由他来暂时管理戎疆城,是再合适不过的。”

台吉一听这话立时松了口气,忙上前抓着澹台镇明的手说道:“澹台将军,这一切可就全交给你了。”

澹台镇明忙说道:“将军言重了,台吉将军对戎疆还是不了解,否则也不会如此苦恼的,我就先替将军管着,等汗王选派了官员,我再偷个懒吧。”

台吉的心思只在打仗上,因此只笑着说道:“这就不关我台吉的事情了,澹台将军,戎疆城就有劳你了,我还要跟着将军出征。”

澹台镇明在戎疆的威望极高,百姓们得知他来治理戎疆,无不欢喜异常,戎疆城也就安定了下来。大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街市上所有的商店都重新开门,那些原本怕任行看见而躲在家里不敢出门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出了家门,尽情享受着光明正大逛街的乐趣。

澹台镇明上马治军下马治民,非但安抚了不安的百姓,还调动了一万戎疆士兵随水沏开往蒙河源,同时还准备了十万担粮草,解决了水沏的后顾之忧。

大军开拔之日,澹台镇明出城相送,他对水沏说道:“东方将军,若是还需要兵马粮草,只管发军令,末将一定为将军筹备。”

水沏点点头,对澹台镇明说道:“澹台将军,您镇守戎疆多年,对一切情况都比在下清楚,此番我带走戎疆一万精兵,倘若黑齿来犯,请将军火速派人到蒙河源送信,我会立刻回师相救,万不能叫戎疆城被黑齿人侵占。”

澹台镇明点点头,任道安的夫人是黑齿王族,他们若是得了信,带兵打过来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戎疆城如今只剩下三千兵勇,若真有人攻城,想守住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水沏他们带兵远去,直到烟尘落尽,再也看到不大军的踪影,澹台镇明才回了戎疆城,回城之后,澹台镇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写折子,将戎疆城发生的一切都详尽写了,命快马送往吐罗国都。

乌里雅一行人在半路就追上乌蛮,他们日夜兼程,很快就到了吐罗国都。乌蛮因为双眸上灰蓝色的,自小便被老吐罗王嫌弃,还饱受那些眼睛是湛蓝色的皇族的欺凌,除了乌里雅和乌蛮的母亲,再没有人疼爱乌蛮,如今乌蛮的母亲病危,乌蛮急得不行,骑着马直冲向王宫,乌里雅带着水溶和澹台桑云紧紧追上,四人一前一后到了王宫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