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邢老爷又看了自己手上的那封信一眼,快步往里头走去,不管怎么样,如今这儿子是记在王氏名下的,是王氏的儿子,儿子有信回来,总要让这个母亲知道一二的。

果然,王氏看到邢德全的信很是欢喜,因为这老实孩子很是恭敬的还在信上问候了王氏这个母亲,还说什么会努力科考,让母亲脸上有光的话,让王氏深深的感受到了儿子的孝顺。

她不是田氏,没有那样的短视,也没有其他人在她耳边说着这个家里唯一的儿子的威胁论,更不了解之前邢德全童鞋懦弱,老实,不堪造就的样子,她的心里只有自己进了邢家后亲眼看到的邢德全的形象,那就是孝顺,懂事,老实,忠厚,还知道上进,简直就是完美的继子的样子。她怎么会不满意,不喜欢?她是宫里出来的,知道的也多,更明白自己这个年纪,生产的可能性有多低,自然在一开始就把将来的养老问题放到了邢德全的身上。

如今这个寄予厚望的儿子能在千里之外还想着自己,自然是欢喜无限的。对着邢老爷也多了几分温柔,在她看来,上一个太太不把这个儿子当一回事,不费心教养,这一点是个人都知道了,那么是谁把孩子养的这样好的?自然是邢老爷这个父亲了,这样会养孩子的男人,那自然也是个心细的,也是个有见识的,如今又把这样的好孩子放到自己名下,不仅是解决了儿子的身份问题,也是考虑到了自己以后的养老问题,自己可是比邢老爷小了十岁呢!多好的男人啊!自己自然要紧紧抓住了,多多用心维护夫妻关系了。免得被别的什么狐媚子什么的拢了去。

这人啊,屁股决定脑袋,那是一定的啊!这王氏当了邢家的太太,这考虑起事情来,那是和原来的嬷嬷身份是一点都不一样了呢!学会了吃醋,学会了为整个家的利益考虑,学会了怎么收拢孩子的心,学会了怎么做一个当家主母。

因为邢老爷曾给她透露过对于邢大姐的期望,王氏那是把教导大姑娘当做了工作重点啊!那个大姑娘被她拿着世家大族的规矩狠狠的拾掇了一番,还督促着邢老爷请了女先生,除了要教导她读书,还有衣料首饰的搭配,化妆什么的,最要命的是还要背诵各种官职品阶,各级诰命等级,并分辨他们的服饰,首饰的规格,各种等级建筑上的分别,理由很简单,大家女儿,那可都是银钱堆出来的娇花,一般都是诗书上都有些造诣的,风姿绰约,气质高雅,咱们家如今才开始着重培养,已经晚了,只好把一些表面上的东西加强些,好歹也能见些世面,懂些门道,免得露出怯弱之象来。就是两个庶女,也被她带在身边,言传身教,好歹她们还小,把这性子掰过来还有些希望。反正在她手里翻不出花样,好好的教导着规矩,一言一行,都严格的按照大家贵女的标准,说不得以后还能有大用处呢!

“老爷,孩子真是个好孩子,明明做的都是好事,这信里还这样的请罪,可见在儿子心里,您这个父亲有多重要了!”

“这事情确实做的不错,这些都是老家的乡邻,能多帮上一分是一分,将来,有了同乡的帮扶,这孩子才能走的更顺畅些,也是我离家多年,忽略了,要是早些做,说不得,现下就能好些人手了。”

邢老爷摸着胡子,眯着眼睛,略略思索了一番,然后对着王氏说道:

“这次他是用了买地的银子,这后继估计也还需要些,我想着,不如去信,索性把这买地的事情停一停,下回再说,先把这事料理清楚,再说了,这大哥说的书院的事情也是要紧的,说不得就能成为我们邢家的一个退路。你觉得怎么样?”

这有商有量的态度,王氏很是舒心,虽然这样的事情,说到底,是邢老爷已经自己做了决定了,没有自己反驳的余地,但是能这样问自己,也已经是给足了脸面了,在那边上的丫头婆子的眼里,那也是老爷看重自己的标示不是!绝对的有利于自己掌控家宅的。

王氏忙笑着斜了邢老爷一眼,开口说道:

“看老爷说的,难不成我是那种不知道为子孙计的无知妇人?这明明就是件大好事,说不得过上些年,邢家也能在老家被称之为书香传家的名门了。若是能出个大儒,咱们家的门第才能更贵重呢!”

这夫妻俩都是个看的长远的,那是一说就合拍啊!邢老爷很是满意!乐呵呵的回去写信去了,也就是邢大老爷收到的那封信。当然在邢老爷那里他觉得这书院的事情,估计是自家大哥的主意,一个劲的在信里嘱咐儿子听大伯的话,不要可惜那些良田,邢家百年大计要紧,愣是没有想到这根本就是自家儿子的主意。

雏形

要说这修书院的银子,就先要说这一次邢家老爷让张顺和儿子带了多少银子买地。土地这东西大家都知道,它的价值完全就是根据收成定的,良田什么的,那都是大家都喜欢的,按说,越是人多,越是繁华的地方,地价也该是越贵,像在京城最起码就是4两银子一亩地,这还要是在京城三十里上下距离的地方。要是什么甘陕之地,那3两基本就能搞定了,而江南呢!这个不是朝廷中心的地方的地价,却比京城还要高一些,缘故很简单,那就是这里出产的稻米,那是双季稻啊!一般来说,这要是在江南买地,那收益就是北方的1.5倍,这能不让人眼红?所以这样一来,这地价也就居高不下了,一般这一亩良田,起码6两,也就是正常价格了。

邢德全以前一直都在京城附近买地,什么河南啊!河北啊!不是他不知道江南的地好,也不是顾忌大老爷,生怕这大哥吞了自家的家产,而是因为这儿子那时候没有什么大出息,看着又不是个有脑子的,生怕这田产分的太开了,儿子反而不善管理,到最后说不得就要便宜了那些奴才。这才把原本邢老爷的老爹分给自己的那份田地,给了邢大老爷,换了银钱,在京城附近置办家业。可以说是煞费苦心啊!

如今呢!他也看着自己的儿子似乎长大了,开窍了,有了点守护家业的本事了,自然心思又开始活络了起来。想着在江南再置办些产业,也好多些出息。

前面我们就已经知道了,这邢家其实真的不差钱!所以这一次他是直接拿出了五千两银子交给了邢德全和张顺他们的。说好了最好能置办下十五顷地,也就是准备用上4500两银子,剩下的五百两,才是邢德全这近一年的考试花销。

可是这没想到啊!才到了老家不就,500两就嗖一下没了!这样一来,他也担心张顺难做不是?索性就说,优先顾着这书院什么的,地的事情再说。其实他心里也明白,这事情邢大老爷也不会让他们一家子出钱,必然不会都用尽的,他心里也盘算过,估计这十顷地肯定能买下来。这样不过是花去了3000两,剩下的,足够他们折腾了。这建个书院说白了,也不过是在老家的宅子的基础上建上几个跨院什么的,实在是花不了多少钱的,就是在加上装修啊!家具啊!书籍啊!那么这些钱也足够了!

他的盘算没有直说,但是以邢大老爷的厚道,肯定能为他想到这些的,只要邢德全把他的信给邢大老爷一看,估计这事情他是既卖了好,又得了实惠了。有些事情,不用说,他也能算计到,毕竟一世人,两兄弟,这个哥哥他还是信得过的。

可惜,他又一次料错了,首先,这信他不是给邢大老爷,而是给了邢德全的,这家伙虽然已经有了些见识,人也活络了些,对于父亲的心思也多有明了,但是毕竟不是个善于揣测人心的,拿到了信,心里头就把自家老爹埋汰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认为这事情老爹太没有章程了,怎么能这样呢!这可是五千两!都能在苏州城里买下一个园子了!还弄什么书院啊!

不过好在他如今也算是有了成算了,心下把这银钱几下一把拉,立马就新的主意,他把张顺喊来,交代了这买地的数目上的减少,并说了这事为了建书院的事情,另外还关照他,去苏州最大的书商那里,定上一千两银子的书籍,就按照经史子集的条目买书。

经:四书五经,史:各朝各代史书,子:各类子(孟子,孔子,荀子等等)的书籍,最后的集:就是农桑,医术,杂学,游记之类。

总之,这是要收集成一个系类,别以为看着条目好像不多,其实这要是整套的搬来,估计大家都要傻眼,光是这史书,估计就能摆满一个大大的书架了,更何况,这些个什么子的,过了几千年的光阴,这评述的大儒们不知道写出了多少自己的见解,这些书要是都收集齐了,也是一个大数字!绝对能放在书院当图书馆了。至于建房子?邢德全以为,这事情邢大老爷能搞定,他都看到那老头找了工匠开始在老宅的西面划定地界了!就算是再建一个和那老宅一样的大三进,也不过是五六百两,对于邢大老爷来说,还真是出得起呢!

等到该吩咐的吩咐完了,邢德全这才到了邢大老爷那里,对着邢大老爷说了自己让张顺去买书的事情,并说了,自家老爹说了宁可地少买些,也要先紧着这书院的事情,自己这建筑营造上一窍不通,不好插嘴,只好在这书籍上帮些忙了!若是有什么自己能帮上忙的,也请大伯不要客气,直说就是。

眼瞧着侄子立马就要府试了,邢大老爷怎么会让侄子防着科举的事情不做,去做这样的琐事?邢大老爷这头摇的像是发抖一样,嘴上更是呵斥道:

“这是什么混话,你如今考试要紧,那里能做这样的事情?这些大伯自己就会料理,倒是你说的书籍一事,倒是大伯先前遗漏了,还好有你拾遗补缺,这才免了尴尬,确实,这书院,怎么能没有书斋!这方面怕是花费也不小,倒是大伯占了便宜了,这建房子才几个花费。乡下地方,砖瓦都便宜,这宅基地更是前些年就买下的,更本不用花钱。“

邢大老爷老实啊!真不像是邢老爷的哥哥,看看,这连土地价值都不知道估算出来做成本,真是个憨厚人啊!

邢德全无意中其实还是符合了邢老爷的算计的,比如这银钱上的调配比例上的,比如在这邢大老爷面前卖好上。所以说他们还真是父子啊!唯一的不同是,邢德全还做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帮着邢大老爷把这书院的格局什么的规划了一下,参考对象:贾家家学。

另外还提出了,把这书院建成两个独立的院落,一个是蒙童的,一个是专门针对考秀才,考举人的,另外还要把最后一进变成几个划拉开的小院子,专门给夫子们住,邢家老宅的另一边还能建造些小院子,以后好租住给住得远的学子什么的,也是收入,还给学子提供了方便。而这书斋,则是直接放到邢家老宅的前院的倒座花厅里,这样一来也好方便保护书籍,反正这邢大老爷家人口真是不多,大家住到第二进及第三进,那也是可以的。这样一来,还方便了邢家大老爷和那些学子们套近乎不是!一举数得啊!

江南从来都是文风鼎盛的地方,但是这再鼎盛,也逃不过贫富差距不是!这里两三个村子有一个私塾,这已经是很不错的教育环境了,至于什么书院什么的,那基本上是一两个州府都不定有一个的。要是弄到闻名型的书院,那更是全国不过六个,还是很吃香的。

邢家所在的这个村子就是没有私塾的,读书的大多都是直接到镇上去,或者是直接去的县城,还是有些远啊!当年邢老爷也是吃过这个苦的。至于聘请先生,夫子!邢大老爷已经有了眉目了,这苏州府里,落魄举人什么的还是有的,要找几个家境不好的,学问还成的,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好些秀才开不起私塾其实和家境有关啊!一没房子,二没书籍,三没买纸笔的银钱,怎么开的起来!这是高投入,低报酬的事业啊!真心没有多少人玩的起啊!

不管怎么说,直到此时,这邢家建立书院的雏形已经慢慢的出来了!

府试

接下来子的时间,邢德全就把这什么书院的事情给丢到一边了,他全心的准备着考试的事情,他可是经历了一世人生起落的,很是明白,想要过的好,想要人尊重,那就一定要考自己努力。如今有了机会,怎么会不努力?

为此还常去和这次一同考试通过的学子们讨论学问,在加上邢大老爷很是有远见的请了一个老秀才来给大家讲讲这府试的考试范围,规矩什么的,可算是解了大家最大的担忧。

府试,这真是个不上不下的考试,你说这县试虽然等级低了些,可好歹还有个筛检的作用,院试呢!那是直接划分秀才和童生的关键型考核,只有这府试,看着就像是存心折腾人的。

反正邢德全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可是到了秀才的嘴里却又不一样了,这府试也成了考核学子学识的一大等级。

来来来,我们看啊!这县试是看你是不是把四书五经都背全了,诗律,字韵是不是掌握了,这就是读书人的最基本要求,对吧!到了院试考秀才功名呢!那是要做八股的,也就是应用文,或者说是议论文,虽然大家都说什么八股取士是禁锢了思想什么的,但是在当时,这也是一种了解士子学识的手段,最起码能看出这考生的思想问题不是?能明白这考生偏向哪一种政治倾向不是?千字以内就要完成一个命题的文章,好歹也是和我们的毕业论文一样,需要些写作水平的不是!

好吧,这八股的问题先放一边,我们就说这夹在中间的府试,这基本书籍的背诵到能写出八股论述的文章来,这其实中间还真是需要一个过渡的,这个过渡就是对书本的理解程度和知识面的宽泛程度。

你想啊!这要是光只有这四书五经,别的什么都不会,这能写出什么好文章来?干巴巴的往上凑字数?这显然是行不通的,那么这样一来,这个府试的内容也就可想而知了,必然是从这基本几本书上延伸开来的知识面了。

我们先来看看这所谓的四书五经:四书是:《论语》《孟子》《中庸》《大学》五经是:《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当然,这发挥阐述《春秋》的史书有三部,称为“春秋三传”,即《春秋左氏传》简称《左氏春秋》或《左传》、《春秋公羊传》简称《公羊春秋》或《公羊》、《春秋谷梁传》简称《谷梁春秋》或《谷梁》。这样一来,这书其实真的不少。

那么所谓的延伸开来的书呢?那就是更多了,因为这表示的是几乎所有历朝历代的大儒们根据自己的见解,自己的揣摩写下的成名的解析文本的合订书籍,或者是一些其他的有教育意义,并被大家接受的书籍。像是什么《增广贤文》《法言》《衡论》《忍经》《论衡》《孝经》《说苑》《申鉴》《新论》《新序》《仪礼》《传习录》《荀子》《周礼》《忠经》《近思录》《孔丛子》《盐铁论》《春秋繁露》《法言义疏》《大学章句》《大戴礼记》《大戴礼记》《大学章句》《法言义疏》《韩诗外传》《贾谊新书》《孔子家语》《刘向说苑》《孟子集注》《论语集注》《论笺校正外》《陆贾新语》《太极图说》《续近思录》《中庸集注》《中庸章句》《开宗明义章》《王阳明全集》《儒门经济长短经》《大学章句集注》《陆贾新语注释》等等,还有一些先贤诗稿什么的。

甚至还有其他诸子百家等著作,以及一系类的杂家,释家,道家等等的典籍,其实真的是绝对属于能把人都看晕过去。当然这个考试的可能相对较小,一般都不作为考试重点的。如果你想以后当个大儒什么的倒是可以研读一下。比如我们的邢德全童鞋,就很是卖力的把除了释家,道家以外的书籍能搜集的都搜集了些,就准备给邢家的书房增资添彩呢!

在兜回来,在这么多的典籍中,要找出符合考试需要的书籍,重点研读,这本就是很需要功夫和技巧的。这就需要有一个领路人一样的先生,好好的引导一番,若不是这样,你想要考中,不好意思,请回去,把所有的书都先背完好了!不然你还真是不知道你会考什么!

当然这里头也有比较偷懒的诀窍,比如,这考官的兴趣爱好可以猜题啦,或者用什么筛检法,把本朝皇帝相对不喜欢的先剔除什么的。可就是这样这书的范围也一下子上去了不是!再加上因为从府试开始有了短文这一个考试内容,这填空题立马就给取消了,简答题的数量倒是上去了,你也能搏一搏运气对吧!万一你就是碰巧了,遇到你会的题目呢!这不就过去了吗!

邢德全那是痛苦的想要哀嚎啊!两辈子加在一起,他都没有这么难受过,这看到书他简直就是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涨了,可是还不能不看,不读,不背,好在他多少也能自我调剂,比如,时不时的想想上一辈子受过的苦,给自己加把劲,或者想象一下,自己以后做官会是怎么样的威风什么的。愣是把这段时间的苦楚都生生的挨了下来。最后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考过去了,虽然没有了原来的好名次,可是他真的是考过去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幸运的,比如这潭磊就没中,那小子一脸的沮丧,当场就嚎啕大哭起来。看的其他人一个个都有些不忍,还是谢逊看着不像样子,说了一句:

“你哭什么?这里你最小,才读了几本书?你难不成想投机取巧不成?便是这次成了,下一次院试呢!也能凑巧过了?还不如知道了自己的不足,乖乖的多读上些书,明年再来呢!书院就要建成了,书斋也要弄好了,到时候有的是书让你读。”

说话虽然不客气,但是却都是实话,只是潭磊还是很不安,他觉得自己浪费了邢家的好多银子,内心恐慌,邢德全上辈子看多了眼色,又怎么会看不出他的神色中带着的意思?立马说道:

“这下好了,这书院还没有建成,咱们这里可就出了一个童生当书童了,这可好,接下来整理书册的活,可是有人干了哦。”

这是隐晦的提醒潭磊,不用担心,你可以再书院干活,还上邢家的银子,至于以后,或者说明年的事情,想来回去后,邢大老爷自有主意。

果然,这一来,潭磊的神色好看了很多,他不怕自己考不中,本来就没有什么希望不是,从老秀才那里知道这考试需要看多少书的那天,他就发现了自己学的太少,只是担心这邢家以后会放弃自己,自己白欠了邢家人情,银钱,怕自己还不清啊!有时候越是贫寒卑微,越是恩怨分明,知恩图报!

另一边和他们在一起的其他人不过是过来多安慰了几句,只有谢逊,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的多打量了邢德全几眼。眼中满含深意。

作者有话要说:道家经典《管子》 《老子》 《列子》 《清戒》 《庄子》 《百字碑》《翠虚篇》 《翠虚吟》 《大道论》 《道窍谈》 《地理说》《福寿论》《关尹子》 《管窥编》 《淮南子》 《还源篇》 《黄庭经》 《慧命经》《金丹歌》 《楞严经》 《七破论》 《敲爻歌》《日用经》 《入药镜》《十二叹》 《十二笑》 《说戒喻》 《胎息经》 《太玄经》 《天口篇》《通关文》 《悟道录》 《悟真篇》《西升经》 《下苦歌》 《泄天机》《修道辩》 《玄肤论》 《玄要篇》 《玄珠录》 《训世文》 《阴骘文》《玉皇经》 《指玄篇》《坐忘论》 《韬光歌》 《?i冠子》 《百回详注》《百字碑注》 《碧苑坛经》 《常清静经》 《唱道真言》 《初真十戒》《大成捷要》《大丹直指》 《大道真传》 《道门语要》 《恨六贼歌》《黄帝四经》 《既济真经》 《金丹妙诀》 《金丹问答》 《金丹要诀》《金丹真传》《金华宗旨》 《金仙证论》 《敬日月文》 《孔易阐真》《炼阴精歌》 《灵宝毕法》 《吕祖心经》 《七言律诗》 《青华秘文》《三车秘旨》《神室八法》 《水石闲谈》 《谭子化书》 《天仙心传》《通玄真经》 《铜符铁卷》 《五篇灵文》 《五言律诗》 《悟真直指》《西游原旨》《西游箴言》 《象言破疑》 《修真辩难》 《修真后辨》《修真后辩》 《修真九要》 《玄机直讲》 《玄科戒律》 《玄谭全集》《延生心经》《玉井奥诀》 《云笈七签》 《蛰龙睡功》 《正易心法》《周易阐真》 《赤文洞古经》 《道德经真义》 《得道了身经》《洞天福地记》《还丹复命篇》 《还源篇阐微》 《黄帝阴符经》《金丹就正篇》 《金丹四百字》《金丹直指歌》 《金关玉锁诀》《老君说十戒》《老君说五戒》 《乐育堂语录》 《礼经祝三首》《灵宝度人经》 《灵源大道歌》 《吕祖鼎器歌》 《吕祖黄鹤赋》《吕祖修养经》《吕祖真经歌》 《梅华问答编》 《破迷正道歌》《奇经八脉考》 《敲爻歌直解》 《四百字真义》 《太平经合校》《太上感应篇》《养性延命录》 《指玄访道篇》 《钟吕传道集》《周易参同契》 《紫清指玄集》 《参同契三相类》 《赤松子中诫经》《丹阳修真语录》《丹阳真人语录》 《道情诗词杂著》 《二懒开关心话》《涵三语录节选》 《化胡经十二戒》 《金丹四百字解》《九鼎神丹经诀》《酒色财气四调》 《老君二十七戒》 《内炼金丹心法》 《栖云真人语录》《三宝大有金书》 《上品丹法节次》《受持八戒斋文》 《太乙金华宗旨》《天仙道程宝则》 《天隐子养生书》 《无根树词注解》 《悟元仙师二说》《仙佛合宗语录》《消灾护命妙经》 《性命法诀明指》 《修真辩难参证》《又戒道者四词》 《中极三百大戒》《抱朴子(内篇)》 《参同契经文直指》 《参同契直指笺注》《洞玄灵宝定观经》 《海内十洲三岛记》《黄庭遁甲缘身经》《金丹四百字注释》 《吕祖泌园春丹词》 《妙林经二十七戒》《劝世修理坟墓文》 《上阳子金丹大要》《思微定志经十戒》《孙不二元君法语》 《琐言续太虚集录》 《太上老君内观经》《太上十三经注解》 《天仙道戒忌须知》《养生十三则阐微》《阴真君还丹歌注》 《重阳立教十五论》 《参同契直指三相类》《高上玉皇心印妙经》 《关圣帝君觉世宝训》《如是我闻关窍要旨》《太霄琅书十善十恶》 《天仙正理直论增注》 《性命双修万神圭旨》《修斋求道当奉十戒》《李祖师女宗双修宝筏》《吕祖师三尼医世功诀》《吕祖师三尼医世说述》 《西王母女修正余十则》《元始四十九章修道经》《证道一贯真机易简录》《大通祖师训诫门人之说》 《吕祖三尼医世说述管窥》《老君太上虚无自然本起经》《太上老君说百病崇百药经》《太上说南斗延寿度人妙经》 《老君说一百八十戒(并叙)》《太上洞玄灵宝智慧本愿大戒》《尹真人东华正脉皇极阖辟证道仙经》 释家经典《心经》 《百喻经》 《弘明集》 《金刚经》 《信心铭》《八吉祥经》 《传心法要》 《佛说斋经》 《佛所行赞》《佛遗教经》《金刚决疑》 《净土玄门》《净土要典》 《楞严大意》 《六祖坛经》 《弥陀疏钞》 《菩萨学处》《求子之道》 《寿康宝鉴》 《无量义经》 《五母子经》《学佛行仪》《一函遍复》 《一梦漫言》 《银色女经》 《玉耶女经》 《竹窗随笔》《最上乘论》 《阿难七梦经》 《八大人觉经》《八佛名号经》《大乘起信论》 《佛七开示录》 《佛说布施经》 《佛说戒香经》《佛说进学经》 《佛说九横经》 《佛说慢法经》《佛说譬喻经》《佛说耶只经》 《佛说越难经》 《佛说转有经》 《佛说孛经钞》《佛遗教经解》 《观经四帖疏》 《华严三昧章》《净土十疑论》《楞严经通议》 《楞严经悬镜》 《楞伽经义记》 《临终三大要》《弥陀圆中钞》 《劝注重因果》 《人生之最后》《十善业道经》《四十二章经》 《随念三宝经》 《万善同归集》 《浴佛功德经》《圆觉经略释》 《赞僧功德经》 《缁门崇行录》《犍陀国王经》《禅林僧宝传》 《蕅益大师法语》 《佛说阿弥陀经》 《佛说出家缘经》《佛说法灭尽经》 《佛说戒消灾经》 《佛说疗痔病经》《佛说龙施女经》《佛说摩邓女经》 《佛说末罗王经》 《佛说十吉祥经》 《佛说无量寿经》《佛说盂兰盆经》 《普贤十大行愿》《劝家庭行孝文》 《寿康宝鉴撷录》《维摩诘经别记》 《维摩诘所说经》 《五方便念佛门》《阿世王问五逆经》 《八大人觉经略解》《长爪梵志请问经》《达摩大师破相论》 《达摩大师悟性论》 《达摩大师血脉论》《大乘起信论直解》 《大佛顶首楞严经》《地藏菩萨本愿经》《敦煌变文集新书》 《顿悟入道要门论》 《佛说八部佛名经》《佛说八大菩萨经》 《佛说八阳神咒经》《佛说出家功德经》《佛说大乘稻秆经》 《佛说呵雕阿那经》 《佛说摩达国王经》《佛说菩萨内戒经》 《佛说四十二章经》《佛说造塔功德经》《弘一大师晚晴集》 《莲池大师戒杀文》 《略论安乐净土义》《念佛往生的原理》《四十二章经讲录》《天下太平之根本》《无垢优婆夷问经》 《药师本愿经讲记》 《优婆塞戒经讲录》《占察善恶业报经》 《阿难问事佛吉凶经》《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大乘起信论裂网疏》 《大佛顶楞严经文句》 《佛说阿弥陀经讲要》《佛说阿弥陀经要解》 《佛说八大人觉经疏》《佛说八吉祥神咒经》《佛说长者法志妻经》 《佛说观无量寿佛经》 《佛说四十二章经解》《佛说无量寿经义疏》 《佛说梵摩难国王经》《后出阿弥陀佛偈经》《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净土十要问答撷录》 《六菩萨亦当诵持经》《念佛四十八法节要》 《普贤十大愿王别释》《萨昙分陀利经一卷》《圣妙吉祥真实名经》 《现在贤劫千佛名经》 《印光大师法语撷录》《印光大师文钞论集》 《印光大师文钞续编》《占察善恶业报经疏》《蕅益大师四十八愿文》 《大乘方广总持经一卷》《大乘起信论疏记会阅》 《发起菩萨殊胜志乐经》《佛说阿弥陀经通赞疏》《佛说大乘流转诸有经》《佛说法华三昧经一卷》 《佛说父母恩重难报经》《佛说沙曷比丘功德经》《佛说延命地藏菩萨经》《佛说右绕佛塔功德经》 《过去庄严劫千佛名经》《弘一大师文集―书简》《起信论示胜异方便释》《三曼陀跋陀罗菩萨经》 《往生安乐土法门略说》《未来星宿劫千佛名经》《选佛谱―净土横超门》《印光大师文钞菁华录》 《增壹阿含经-安般品》《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略疏》《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释要》《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添足》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幽赞》《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直说》《比丘避女恶名欲自杀经》《大势至菩萨念佛圆通章》 《地藏菩萨本愿经演孝疏》《佛说大方等修多罗王经》《佛说观普贤菩萨行法经》《佛说济诸方等学经一卷》 《佛说三十五佛名礼忏文》《佛说胜幡璎珞陀罗尼经》《佛说尸迦罗越六方礼经》《佛说无常经(三启经)》 《佛为年少比丘说正事经》《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讲录》《劝发菩提心文讲义录要》《维摩诘所说解脱经纪闻》 《文殊问经字母品第十四》《印光大师护国息灾法语》《印光大师全集问答撷录》《印光大师文钞增广正编》 《由三种所依显念佛胜义》《蕅益大师净土选集―传记》《蕅益大师净土选集―答问》《蕅益大师净土选集―论述》 《蕅益大师净土选集―诗偈》《阿弥陀鼓音声王陀罗尼经》《大方广圆觉修多罗了义经》《大势至菩萨念佛圆通章释》 《佛说轮转五道罪福报应经》《摩诃般若波罗蜜大明咒经》《三归五戒慈心厌离功德经》《外道问圣大乘法无我义经》 《印光大师净土开示84题》《采花违王上佛授决号妙花经》《大乘遍照光明藏无字法门经》《大方广佛华严经普贤行愿品》《大乐金刚不空真实三麽耶经》《佛说摩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佛为阿支罗迦叶自化作苦经》《普遍智藏般若波罗密多心经》 《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大方广圆觉修多罗了义经讲义》《大方广圆觉修多罗了义经直解》《佛说长寿灭罪护诸童子陀罗尼经》《中国人口头上心头上的阿弥陀佛》《佛说大乘无量寿庄严清净平等觉经》《楞严经大势至菩萨念佛圆通章疏钞》《菩提达磨大师略辨大乘入道四行观》《嗟韈曩法天子受三归依获免恶道经》 其他诸子百家经典《墨子》 《申子》 《慎子》 《文子》 《邓析子》 《韩非子》《商君书》 《尹文子》 《公孙龙子》 《墨子闲诂》 杂家经典《冰鉴》 《茶经》 《茶录》 《茶疏》 《词概》 《词径》 《词论》《尔雅》《酒经》 《棋诀》 《诗品》 《诗谱》 《笑赞》 《修身》 《菜根谭》《国雅品》 《金人铭》 《林间录》 《谈艺录》 《养鱼经》《藏海诗话》《诚斋诗话》 《大观茶论》 《钝吟杂录》 《泛胜之书》 《风骚旨格》《风俗演义》 《复雅歌词》 《庚溪诗话》 《古画品录》《观林诗话》《归田诗话》 《后山诗话》 《煎茶水经》 《姜斋诗话》 《芥茶汇抄》《金漳兰谱》 《近词丛话》 《窥词管见》 《乐府余论》《乐府杂录》《乐府指迷》 《林泉高致》 《麓堂诗话》 《梅磵诗话》 《南濠诗话》《平水韵部》 《人间词话》 《升庵诗话》 《诗镜总论》《四溟诗话》《随园食单》 《填词杂说》 《王氏兰谱》 《围炉夜话》 《围棋十诀》《文笔要诀》 《闲情偶寄》 《小窗幽记》 《彦周诗话》《艺文类聚》《艺苑卮言》 《周髀算经》 《煮泉小品》 《拙轩词话》 《蒿庵论词》《爰园词话》 《笠翁对韵》 《雕菰楼词话》《二十四诗品》《浩然斋词话》 《荆楚岁时记》 《七颂堂词绎》 《棋经十三篇》《诗人主客图》 《双砚斋词话》 《问花楼词话》《吴礼部词话》《吴礼部诗话》 《阳羡茗壶系》 《易经.系辞》 《逸老堂诗话》《饮冰室评词》 《优古堂诗话》 《雨华盦词话》《中国官场学》《白石道人诗说》 《答万季野诗问》 《近代词人逸事》 《九章算经点校》《乐府古题要解》 《怕老婆的哲学》《铜鼓书堂词话》 《彊村老人评词》《杜工部草堂诗话》 《介存斋论词杂著》 《时贤本事曲子集》《茶录(宋,蔡襄)》 方术经典《葬书》 《宅经》 《周易》 《撼龙经》 《推背图》 《疑龙经》《测字秘牒》 《纯阳真经》 《三命通会》 《葬法倒杖》《周公解梦》《人伦大统赋》 《月波洞中记》 《鬼谷子本经阴符七术》《六十甲子本命元辰历》 蒙学经典《蒙求》 《百家姓》 《千字文》 《三字经》 《小学诗》《鉴略妥注》 《了凡四训》 《声律启蒙》 《训蒙骈句》《颜氏家训》《幼学琼林》 《增广贤文》《朱子家训》 这是经典书籍集体分类:四书:《论语》、《孟子》、《大学》和《中庸》;五经:《诗经》、《尚书》、《礼记》、《周易》诸子百家丛书:《老子》、《庄子》、《管子》、《列子》、《墨子》、《荀子》、《尸子》、《孙子》、《孔子集语》、《晏子春秋》、《吕氏春秋》、《贾谊新书》、《春秋繁露》、《扬子法言》、《文子缵义》、《商君书》、《韩非子》、《淮南子》、《文中子中说》、《山海经》、《阴符经》、《关尹子》、《亢仓子》、《鬻子》、《公孙龙子》、《鬼谷子》、《子华子》、《尹文子》、《鶡冠子》、《穆天子传》、《十洲记》、《列仙传》、《抱朴子》、《握奇经》、《尉缭子》、《曾子全书》、《子思子全书》、《盐铁论》、《说苑》十、《独断》、《傅子》、《神异经》、《博物志》、《神仙传》文、《六韬》、《司马法》、《吴子》、《邓析子》、《慎子》本);、《孔子家语》、《孔丛子》、《周髀算经》、《九章算术》、《太玄经》、《新语》、《新序》、《白虎通德论》、《风俗通义》、《论衡》、《潜夫论》、《申鉴》、《中论》、《人物志》 廿五史:《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晋书》、《宋书》、《南齐书》、《梁书》、《陈书》、《魏书》、《北齐书》、《周书》、《南史》、《北史》、《隋书》 、《旧唐书》 、《新唐书》、《旧五代史》、《新五代》、《宋书》、《辽史》、《金史》、《元史》、《明史》、《清史稿》四大名著:《红楼梦》、《水浒传》、《三国演义》、《西游记》另外:《西厢记》、《牡丹亭》、《桃花扇》三言二拍:《初刻拍案惊奇》、《二刻拍案惊奇》、《醒世恒言》、《喻世明言》、《警世通言》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邢家出去的,当然是不包含同村什么的,单是邢家兄弟和资助的几个学子来算,一共7人参加府试,中了6个真的是很不错啊很不错,没想到,那几个寒门学子居然也能看了这么多书,当然,这里头的缘故,大概也能知道些,不外乎是给人抄书的结果罢了。只是可惜了潭磊,毕竟是年纪小啊!固然天资不错,毅力也够,却还是基础差了些,不过就算是这样其实邢大老爷已经觉得很不错了,至于另外几个,老实说他觉得除了谢逊估计这秀才没有问题,另外的三个也估计悬。只是不好说罢了。

不过邢大老爷想了想,还是借着大家都在的机会,劝潭磊的时候,顺带的给大家都大了预防针。

“真是个孩子,这考试考不中,不过是常事,不然也不会有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的说法了,就是白发童生,又有多少?想着科考,想着出人头地自然是好事,可是把这科举看的比天还高,那就没必要了,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们家二老爷,也不过是举人出身,这一点大家也是知道的,如今呢!不也是在京城当着五品的官职?难不成你们就觉得他没有考过进士就看不起他不成?”

这一说,几个人立马把头摇的和骰子一样,笑话了不是!人家那可是五品官,谁敢看不起他?再说这里头还有一个人家的儿子呢!更是不能啊!

邢大老爷一看大家诚惶诚恐的样子,立马又笑了。

“就他这样的,当初也是十七岁才得了秀才,二十出头才中的举,而且名次上还不怎么好,考了两次会试都是落榜,这才熄了心思,一心开始做官,只是这举人出身有能做什么差事?不过是个笔帖式,连个九品都没有,在京城慢慢的熬,生生的凭着自己的勤快,凭着战场送粮的功绩,才过了十五年,生生挤过了举人为官的最大关卡,成了从五品,还因战功分润,被圣人下旨赐了同进士出身,只要他继续努力,将来这四品也是有指望了!这样的成绩,你能说不好?”

就连邢德全也是头一次听到自家老爹如此彪悍的升迁史一时间有点傻眼了,乖乖!从没有品级,到从五品,整整多少级?啊!九级啊!十五年九级!天啊!老爹威武!太不可思议了!果然,怪不得老爹说了就是自己只有一个举人也是有希望的,原来如此,自家老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邢德全从震惊中回神,转头想要那喝口茶,稳一稳心神,却看到另外几个也是一脸的震惊和希夷,在他们亮晶晶的眼神里,邢德全分明看到了希望和野心。邢大老爷说的不但是邢老爷的故事,说的更是另一种光耀门楣的途径,哪怕他们真的这有举人的命,也可以步入官途的希望。

邢大老爷脸上依然是那副表情,好像说的不是什么大事一样,好像没有看到他们的表情一样,依然对着潭磊,和颜悦色的说道:

“你们想想,这童生这一代有多少,每次中秀才的又有多少?这还是松泛些的,没有什么规定多少人数来截取,只要你真的不错,总是能中的。若是到了考举人呢!那就不是你学问的问题了,更多的是你再考试中排位的问题了,要知道上一次那可是25个秀才中能中一个,取得是这各省前300人,若是你不小心是第301名,也是落榜啊!一个不好,运气差些,说不得参考的人还会在多些呢!那时候更是激烈啊!不过这其实还算不错了,到了会试,更是厉害,按照往年的人数来算,那就是再从那些举人中来个30选一,毕竟才选200名啊!不是天子骄子,不是才华横溢,不是运数使然,想要中进士,那是难如登天,所以才会有天子门生的称呼,不但是说这圣人皇帝的门生的意思,还有对于这些进士们这一路拼搏的肯定啊!”

这一连串的数字几乎把所有人都给震住了,邢德全兄弟那是从来没有关心过,而那些寒门子弟,则是往日之看见了那些有功名之人的风光,从没有想过这里头会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惨烈。都听傻了。

邢大老爷对于自己今天的这一番宣讲还是很满意的,虽然他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不过好歹有邢老爷考试时自己的经历,也算是有过见识不是,反正比这些小兔崽子强就是了,这一点他还是很自豪的。

“不说这一层层的往上考有多复杂,单单是这考试的强度也不是一般的厉害,就拿我家二老爷来说,我记得很清楚,那年他第一次考举人的时候,那是考三场,每场三天,初场试《四书》义三道,经义四道。后三日考第二场,试论一道,判五道,诏、诰、表、内科一道。又三日考第三场,试经史时务策五道。这些可都是要作文的,这么些考下来,几乎都要把人都烤焦了,反正那次,德全,你爹是横着出来的。”

邢大老爷一脸回忆的对着邢德全来了这么一句,然后又迅速的做好,继续说着:

“好在是考完一场就出来一次的,我那时候是揣着一根人参啊!就在门口等着,他一出来,立马就往他嘴里塞上一片,回到客栈,立马就是给他擦脸,擦身,让他睡觉,在考场里那是连谁都睡不好啊!连着三天,人都憋坏了,等第二天一起来,人又送进考场去了,等第三天再这么一出,等到第九天,才中午呢,他就被抬出来了,人已经晕过去了,脸色蜡黄,气息微弱,当时,我都吓傻了,以为考试考得人都要没了呢!好歹最后躺了半个月才躺会来,可是那次也落榜了!唉,谁都不容易啊!风光的背后,那也都是斑斑血泪啊!那是拿命在拼啊!”

邢大老爷是越说越感性,别人呢,是越听脸色越白,好在邢大老爷及时发现自己把他们都吓着了,送算想着兜回来了,忙笑了笑,虽然笑的有点寒碜,好歹也算是缓和了一下,继续说道:

“当然,这也是少有的,虽然这考试是难了些,不过那也有我们家二老爷那时候身子不怎么好的缘故,书读的多了,常年不活动,这身子虚了些,也是有的,你们比他强些,都是些常年干活的,身子也壮实,这考试晕过去是不会的了,再说了,这院试相对也容易些,一个三天就完了,还是容易些不是!”

一口气安慰了好些话,邢大老爷自己也有些口干舌燥了,忙喝了一口茶,定了定神,看着那几个孩子,又开始说好听的话了。

“原本这不管是院试还是乡试,那是都在省城办的,都是多少年的惯例了,可是前些年,才开国的时候,这乡试居然一下子出了好几个地方都出舞弊案,弄得朝廷震怒,索性把这南贡院也拾掇了出来,加大了许多,几乎占了小半个城池去。按照南面各省的分布,划分了院子,直接就把这乡试改成了南北贡院来考,连考官也由皇上指定,这一来,不说别的,单是这考试的路途上,你们不知道沾了多少的便宜。想想那些蜀中学子,考个举人要受多少的罪,赶路就要花去大半年,这才是真正的吃苦呢!到时候你们啊,不定怎么让那些远道而来的学子妒忌呢!”

有对比才有幸福感啊!他这一说,几人的脸色立马红润了,害的邢大老爷肚子里直嘀咕:

再老实的孩子也喜欢占便宜啊!

冲刺花絮

府试结束了,不过这一次邢大老爷没有发什么所谓的奖励,当然他是想发来着,让邢德全给拦住了,升米恩斗米仇,这道理谁都知道,可是真想明白的人却是不多,邢德全呢!那是从自身出发来想的,凡是拿着若是自己会怎么样,从最坏和最好两个角度去看,这样的方式想事情,打得是弥补自己不够聪慧,性子过于老实的缺点,虽然可能做事情,会导致慢上一拍,可是好歹谨慎了些。考虑的也比较周全了。

要说这邢老爷绝对是邢家人里的另类,看看邢大老爷,看看邢忠,在看看邢德全,没说的,邢老爷那是全家最聪明,最厉害的。

邢大老爷听了邢德全的劝告,心里也嘀咕,你说这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老二的儿子看来还真是比自家儿子聪明些,知道防人了,得让自家儿子多接触接触,说不得也能学上一些。省的以后吃亏。

等人一走,邢德全就开始最后的冲刺了,他可是让张顺买了好些的书回来呢,还有两个月,这可是最后的用功机会了!府试是小乡试,那是有八股的,还是好几篇呢!他其实心里真的没底啊!脑子里其实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这要是过去了,自己也就解脱了,为了早点考完,怎么也要拼了。

于是乎,大家就看到这邢德全没日没夜的苦读,眼睛熬得通红,身子也迅速的消瘦下来,当然,他也不是完全的蛮干,每三天,他都会呼呼大睡一天,作为休整,就这么自己折磨自己过了一个多月。期间不说好吃好喝的供着,补品哗啦啦的流进了肚子,就是穿衣什么的,也在没有让他自己动过一个指头。

为了能增加背书的效率,不让自己懈怠,时刻让自己处于精神集中的状态,他还发明了蹲马步背书法,单手撑地背书法,甚至是倒立背书法,这个方法的理论依据是,据说能让身上的精华都集中的头部,好让他记忆力更强些。

由于这邢忠被邢大老爷关照了要多和弟弟亲近,这一看,邢德全居然有这么多的花样读书,立马以为这估计是二叔的独门秘法了,他也难得精明了一次,上前问了个详细,然后就跟着一起做了起来,还把自己的东西都一起搬到了邢德全的屋里,美其名曰两个人有个对比,好相互监督纠错。学习更有效率。

老宅的下人们算是开了眼界了,他们真的从来不知道这读书,居然能这样读,一个个看的头晕,就是邢大老爷也有点傻眼,但是没多久他发现,这两个孩子似乎身体越发的好了,胃口也开了,脸色也红润了,没有了那些一天到晚蒙在屋子里读书的那些书呆子的苍白。眼神也看着就是清明的。

于是乎他开始联想了,突然觉得这该不是弟弟这么些年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好法子吧!看看,这读书也读好了,身体也健壮了,想来是专门应对这考试强度的,估计是当年被抬出来印象太深刻了,生怕侄子也有这样的结果,这才找来的。

有了这样的猜想,邢大老爷是立马就欢喜起来,哎呀,还是自家兄弟好啊!看看,这不是自家儿子也沾光了不是!秘诀啊!这绝对是秘诀啊!没想到啊!这读书居然也有和话本里说的什么武功一样的秘诀啊!真是太稀罕了!

至于这什么是不是邢德全弄出来的,你确定不是开玩笑?就他,一个毛孩子?怎么可能!我们家要是能有个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有第二个,只能是二弟,我就没见过咱们家出过比他还聪明的。

邢大老爷很是乐呵,笑眯眯的准备他自己的事情去了,却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人看到了邢德全的这些事情,并牢牢的记在了心里,这个人就是潭磊。

自从这府试失利,潭磊索性就先放下了其他的活计,倒邢家帮着做起了修建书院的活计,因为要盖的屋子不少,这烧砖,伐木,砌墙,什么活都有,邢大老爷可是请了不少人回来,单单是工钱就要十文一天一人。偏偏顾忌着家里还有考生,这又规定了做活的人要尽量的小声,为了这个,又答应了大家每天供两顿饭,用来嘟嘴。有了好处,大家自然也是识趣的,倒是都很配合,那潭磊呢!府试没有中,自然想着自己还欠着邢家的银子,于是很是老实的第二天就开始来邢家做工了,什么都干,反正以前也都干过,只是虽然不要工钱,但每天这还能吃上饭。潭磊觉得自己还是占了便宜的,于是还时不时往邢家里头走,想着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也好多还些人情。正好张顺采购了一些书回来,邢德全没有功夫理,潭磊就自告奋勇的每天在工地上下工后就倒前院开始整理书籍。

他常在邢家呆着,自然也就听到了下人们说起邢德全的怪异的背书方式,还有些说是什么二老爷教的,或者有的说这是胡闹,还有的说是什么世外高人教的,反正是说什么的都有啊!

潭磊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孩子,这好奇心总是有的,便偷偷找了个时间想去看看,这一看他有点傻眼,因为不但是邢德全,如今邢忠也是这么读书的,这样一来他自然又有了新的想法,在他看来,能让邢德全两兄弟都这么干的,那必然就是有用的,不然干嘛两兄弟都发疯,是吧!

另外,这邢德全也好,邢忠也好,脑子到底怎么样,其实大家都知道,真不是什么聪明人,更不是什么读书的料,说一句愚笨的呆子也是可以的。潭磊就算再敬重邢家,再感恩,在这一方面他还是自信的,觉得自己真的比他们聪明多了,要是自己也能像他们一样,衣食无忧,从小开始打底子,那必然是比他们有成就的。要知道他可是只比邢德全小了一岁。

可是如今他们两个确实顺利过了府试,自己却失败了,他虽然也知道这是自己读书不够多的缘故,但是少年吗,总是会不自觉的给自己找一个让自己更舒服的理由,这是人之常情,他这时候就是找到了这么一个理由,那就是原来这读书其实还有这样的方式方法,这或许就是邢家两兄弟明明比自己笨,却能考中的缘故了,他们有背书的诀窍啊!

有了这样的想法,潭磊在第一时间就开始了观察加偷学了,虽然他心里也觉得自己这样似乎不怎么好,似乎有些有失君子所为,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这样或许就能早些中秀才,早些还清邢家的人情,他就忍不住继续了。

他这样的动作,其实还真是瞒不住人,除了邢大老爷没有注意,光顾着自己折腾修房子的事情去了,这其他人看见了,自然也就会议论一下,不是觉得潭磊读书读傻了,就是说他没考中,估计封魔了,那些听到议论的一同考试的学子们在听到了这些传言之后,自然不敢置信,明明前些时候还不错的,怎么一下子这样了?想要来关心一下这个小弟弟,于是不知不觉,大家都知道了这邢德全兄弟用这样的方式背书的事情。

事情一传开,邢大老爷就变脸了,觉得自家的秘密被发现了,是自己大意疏忽了,把弟弟弄来的读书秘法给泄露了出去,真是家族的罪人啊,太混账了!要向祖宗请罪啊!潭磊呢,也是立马脸色通红的向邢德全请罪了,觉得是自己不好,不该窥探他人秘术,到底这样的后果,真是太不应该了,简直就是恩将仇报啊!

这个时候邢德全才知道自己到底弄出了什么样的大动静。好在他如今什么事情都习惯了慢一拍,没有立马嚷嚷出来,说什么不应该说的话,只是沉吟了一下,然后笑嘻嘻的说道:

“好歹,我们也是同乡,同科的学子,这有什么,学去了就学去了,说来,本来这也没什么大秘密,不过是家严生怕我身子不好,撑不过科考的煎熬,便想着让我多锻炼身子,可是又怕这耽搁了学习,才有了这么个古怪法子,只是没想到,这一来倒是让我读书的时候更精神了些,所以才习惯了按着这么读书,背书,只是一直以为,不过是我们这些笨人的笨法子,却不想原来大家都喜欢。既然大家觉得也有用,那你们学去有有什么?大家受益,这才是好法子不是!”

说的那个大方啊!笑的那个憨厚啊!大家那个感动啊!潭磊更是闪着大大的,亮晶晶的眼珠子看着邢德全,那小眼神,满满的都是崇敬啊!

只有邢大老爷的心在滴血啊!大声的呐喊着:不这么说还能怎么着,你们都知道了!瞒都瞒不住了!只能大方些,换个名声了!我们邢家的发家秘籍啊!就这么没了!呜呜,祖宗啊!我要忏悔啊!我要上告!怎么就没让我多长个心眼呢!

秀才

不管这法子到底如何,既然已经传出去了,邢德全也没工夫去关心别人是不是也用这个法子,是不是也有助于学习了,他只用心的准备自己考试的事情,和邢忠两个天天和那些书籍为伍,一门心思想要考出来。

邢德全其实真的是占便宜的,比如说这上一世的人生体悟,上一世的千里奔波,别的没有什么,这见识上,这感悟上,绝对是属于有思想,有深度的。这一特点也是很容易就体现在文章上的,所谓的言之有物,说的就是这样一个现象。

而邢忠呢!那是占了忠厚老实的光,他更偏重于道德,忠厚老实的思维,似乎更容易解析圣人的思想境界。

那些寒门学子呢,则是对于生活感悟更多,对于世道艰难心有余悸,文章里多了几分悲天悯人的思维。

这次邢家出去了六个人,参加院试,冲刺秀才功名,居然就让他们成功了四个,除了谢逊这个大家都觉得一定能中的人以外,还有一个16岁的学子,一个大家一直以来,很容易忽略的学子。腼腆,老实,爱脸红的小伙子。那个啥,这个人以后再说啊!关键是另外两个,就是邢德全和邢忠了。简直就是邢家这么些年的头等的大喜事啊!邢大老爷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哭的稀里哗啦的,比当初邢德全的老爹中举的时候都厉害,哎呦,这儿子和弟弟,果然待遇不一样啊!

“这么些年了,我们家终于又有了读书人,又有了有功名的了,祖宗保佑啊!这下可好了,快,快,把东西拿上来。”

邢大老爷一个手拿着帕子擦着眼泪,一个手挥了挥,后头自有一个小子端着一个托盘上来,整整齐齐的放着两个青色荷包。还有三个秋香色荷包、

邢大老爷,对着几个人说道:

“这青色的每个荷包里头都有十两银子,这是给你们这次中了秀才的红包,且拿着,还有其他没考中的,我谁也不偏袒,里头是五两,回去也好给家里买上几尺布,做上几件棉袄穿,哦,你们的冬衣,要做长跑,你们家里不一定能做好,我这里会准备好,过些日子就能得了。外头管事还给你们准备了每人二斤肉,一篮子鸡蛋,一石白米,眼瞅着这都要十一月了,你们手里有些银钱,也好过个好年。”

那几个受到资助的不管是考中的还是没考中的,这时候已经感激不尽了,这得想的多细致啊!真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就是自家亲戚,也不见得能做到这个地步的,一时间倒是又让他们红了眼了。那潭磊最是不堪,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的,带着哭音的说道:

“邢老爷,这怎么好意思,我这里都辜负了您的期望了,怎么还好意思拿您的东西,这,这,这,我真是不敢收啊!”

他这一说,边上几个都不自觉的点头,就是那考中的也有些脸红,谢逊更是接口说道:

“这考试三场,您已经出了不少力了,不单是这考试的花销,就是这一路的住宿,吃饭的安排,就不知道废了您多少的心思,这,这,这人情太大了,叫咱们怎么还啊!便是自家子侄也没有这般周到的。”

他说话很快,别人没有听出什么,邢德全却敏感的发现这话里的人情,和还这几个字,心里不禁有些感慨,这孩子,对于邢家的资助多少还是有些戒心的,虽然他已经看清了自己和邢家的牵扯,可是下意识里,还是对于富贵人家有一丝芥蒂的。这也是他自身经历早就的,估计是难改了。

不过邢德全听出来了,邢大老爷却是没有在意,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欢喜里,笑呵呵的拍着手,说道:

“既然知道我这是拿你们当自己子侄,那你们当我是个伯父不就行了,别想这么多,你们若是争气,那才是好事呢!我脸上也有光彩。说来,今年你们这秀才考试倒是过了,可是明年的乡试,却是不好说了,我也不催促你们,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你们你年纪还小,不急,且安心读书大不了过些年再考就是了,反正这书院开了之后,你们都能在这里读书,看书,束脩也不用你们花费。我准备请个老举人来教导你们。顺带着,你们也能轮流帮着教些蒙童。这样可好?”

这样一说,大家还有什么说的,自然都是点头不已。等这些人一走,邢大老爷立马就和邢德全商量起他回京要带的东西了。

说来,这邢德全这个年纪,真的是不大啊。这一年才15岁,原本邢老爷急着让他往仕途上走,那是觉得自己活不长了,怎么也要把儿子安排好,可如今呢!邢老爷身体好了,公务员工作又开始焕发第二春了,自然也就不那么急着让邢德全往那泥水潭子一样的官场里塞了。稳扎稳打,说不得邢家也能出一个正宗的进士呢!这才是邢老爷的追求啊!

不说这邢德全怎么在大雪之前赶着回家的经过,那必定是顺畅的,有兵部的牌子在那里杵着呢!放心的很,我们说说邢老爷,要说邢老爷这些日子过的那个牵肠挂肚的啊!真是从来没有过啊!

最先是邢德全县试过了的消息,邢老爷很满意,对于儿子的水平他多少还是知道些的,这不说别的,单是这份用功,还是可以的,考一个县试真的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对此很有信心。虽然说心里还是窃喜的,单是脸上却是一点都没有表示出来,不过是赏了家里的下人一人三百个大钱,表示一下大家同喜的意思。哦,对了,顺带还给女儿们一人做了一件首饰,给媳妇买了两批料子,那个啥,表示的很是含蓄。

再然后呢!就开始担心这邢德全的府试问题了,这个是他相对比较薄弱的地方,邢老爷也知道,这孩子真正开始认真读书还真是没有多少时间,这能过去吗?他表示怀疑,但是又带着一丝的希夷,总觉得自己的儿子应该没那么倒霉,说不得就时来运转了,一下子就搞定了呢!

为了这个,他上班都快没有心思了,胡子也在短短的两个月里,被揪下了无数,一度从茂密的森林往砍伐过度转化。连张顺来信报告了这江南良田已经搞定的喜讯都没能让他松快起来。有好几次不知怎么,就是看什么都不顺眼,只觉得心烦意乱。

王氏看着他的样子,也明白这是为了那个唯一的儿子担心,她毕竟只是个后妈,很多话真是不好说,也不好劝,只好抓紧了几个姑娘的教养问题,努力的不让老爷找到小辫子。同时心里也暗暗期待这邢德全能得个好成绩,不管怎么说,这是自己嫁进来第一年,要是能考中了,自己的名声也好听,说不得还能得个旺夫旺子的有福名声呢!那才是大实惠。

堪堪过了八月底,加急的书信总算到了,果然这府试过了,邢老爷虽然极力掩饰,可是这眼角眉梢的喜悦,还是瞒不过人去,于是京城不少的邢老爷的同僚们都知道了,这邢家的那个唯一的独苗考试考得不错,已经过了府试了。

就是那个悔婚的刘家,也看着有点眼红,暗自啐了一口,羡慕邢老爷这一年多的运气,又是病好了,又是儿子出息了,还娶了个新媳妇。中年男人的幸福,可不就是升官发财死老婆吗!

这邢老爷升官还没戏,可是这发财,死老婆倒是变相的做到了,还外带了一个儿子出息的好兆头,真是羡煞旁人啊!

有了府试的成绩,最后的院试,邢老爷已经不在意了,因为他从没有看过自家儿子谢过八股,自认为估计没戏,反正这有了这么一出,自家儿子已经算得上是有出息了,毕竟这年纪摆着呢!才不过十五岁,有这个成绩,其实真的已经很能在京城他这样的官宦人家里出挑了。说出去都能挣一下脸面了,他也没有什么好苛求的了。

只是没想到啊,这儿子居然给他这么一个大惊喜啊!对于属于高强度的超级大馅饼啊!邢老爷一时间得到消息都有些傻眼了。还是王氏满脸喜色的提醒他发赏钱才算是让他回神了。第一时间,邢老爷就跑到了后头的小祠堂,他老爹的牌位那里跪下,狠狠的磕了几个头,激动的都说不出话了,任由脸上鼻涕眼泪齐飞,或者文雅些,泪横满面。

邢二梅和三妹相互依靠着,听着边上的婆子说着自家大哥成了秀才,以后怎么怎么得,脸上都是一脸的惊喜,眼睛亮晶晶的,对她们来说,这个大哥可比大姐好多了,自然也是为着这个哥哥高兴着的,只有另一边的邢大姑娘脸色阴沉的可怕。

邢德全越是出色,只能说明她生母田氏越失败,看看,这样一个好孩子,当初居然让嫡母压制的传出了什么愚笨,不堪,没造化的名声,如今越是好,就越说京当初都是田氏使得手脚,是存心带坏庶子的。

如今虽说田氏已经成了过去式,她也有了贴身的教养嬷嬷,可是这任然改变不了她的出生,改变不了她是田氏的女儿这一点。邢大姐已经可以预见自己这一次会受到的牵连了,脸色能好看才怪啊!

王氏则是欢天喜地的折腾着家里的下人,一叠声的让人收拾邢德全的屋子,并欢喜的让人喊了针线上的人,给家里的主子们加做一套好衣裳,下人们加发一个月月钱。再让人收拾了好些祭祀的器具,准备着等邢德全回来,让老爷领着给祖宗上香祭祀。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秀才功名,整个邢府却一下子活泛了起来,十五岁的秀才啊!这说出去,就是下人们也觉得光彩啊!

姐妹

“二姐,大哥什么时候回来?做了秀才是不是不一样了?会不会对我们再好些?会不会还像上次一样,帮着我们?”

邢三梅眼睛睁得大大的,带着梦幻一样的神色,看着邢二梅,明明已经9岁了,却瘦弱的像是七八岁的孩童,好在如今有了王氏照看,性子回来了些,不在是以往胆小的见人就发抖的样子了,脸色也红润了些,身上也多了好些的肉。连头发都有了些光泽。虽然对着外人还是不怎么敢说话,可是对着家里人已经好多了,啊,对了,邢大姐除外。

这不是,自从听到自家大哥得了秀才开始,她就一直很努力的在想着这当了秀才的好处,想着哥哥回来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她一直记得,自己没有了月钱,吃不上饭的时候,是大哥给了他私房钱,也记得是大哥告诉了父亲,把那些欺负她的婆子赶了出去,让自己再不用被人打骂,挨饿。在她心里大哥是个很好很好的大哥。比父亲都亲近。

邢二梅转头看着妹妹的样子,嘴角也带上了一丝笑意,很是温和的回答着妹妹的问题,手里还不紧不慢的做着绣活。

“估摸着这些日子就快到了呢!大哥是秀才了,再过几年说不得就是举人,就是进士了。以后也会像老爷一样,做大官呢!大哥会和以前一样的,家里就这么一个哥哥,以后哥哥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呢!怎么会不好?大哥老实,宽厚,以前还不是常拿着自己的私房给我们?”

姐妹两个一边拿着针线,一边说着以前的事情,手里的活计却是一刻不停,这是王氏给她们下的任务,长这么大,这两个女孩子可以说是姑娘家该学的女红什么的是一点都没有学,毕竟每天连吃饭都要看人脸色,她们躲着田氏都来不及,生怕被看见了又要吃苦,那里会有机会学女孩子该学的功课?

如今呢!王氏没有自己的孩子,要一碗水端平很是正常,再加上毕竟只是女孩子,以后也不过是一副嫁妆的事情,她自然不会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该教的教,该说的说,没有半分客气。除了那大姑娘因为有邢老爷的心思在里头,所以另外请了人来,教导些别的事情,时间上很是紧张,这两个小的,王氏是准备慢慢的□的,她也有自己的心思,毕竟这两个孩子还小,又是个没有亲娘的,这要是把这两个弄得亲近了,自己也多些底气不是。

正在姐妹两个说话的功夫,门帘子突然响了起来,进来了一个华服少女,眉眼利索,神态高傲,不过是小小年纪,这神色上就带了几分精明,嘴角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个女孩子就是邢家大姑娘了,只见她轻移莲步,往花凳上一坐,在转眼看到那两个庶妹惊恐的看着她,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厚了起来,略带嘲讽的说道:

“呦,这不是我们家的哭包和鹌鹑嘛,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说的满开心的吗?怎么这会儿又变回去了?难不成是我看错了?你们还是什么精怪变得不成?哎呀是什么来着?莫不是狐狸精吧!变得这样快!可见是功力深厚的了,平日里可是小瞧了你们了,来来,快,再变一个让我瞧瞧,也让我开开眼。”

这冷嘲热讽的样子,看的周边的好几个人都有些不安了,这大姑娘这几天怎么越发的张狂了呢!这到底是怎么了?前些时候,那教养嬷嬷不是还说这大姑娘如今有些样子了吗!怎么比以前还要厉害啊!

就是刚跟进来的教养嬷嬷也忍不住皱着眉头,轻咳了一声,示意邢大姑娘注意仪态,却不料,那大姑娘不过是略略抬了一下眼,立马就不再去看她了,只是拿着手指轻敲着桌面,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着有些个不像样。

教养嬷嬷实在是忍不住了,有咳了一下,这一下,这邢大姑娘倒是笑了,对着嬷嬷说道:

“行了,嬷嬷,咳什么,我知道,这是说我做的不好了,可是我做的好也罢,坏也罢,又如何?还不是个被送去做填房的命?好歹那也是一品,我以后也是一品,说不得最后你们还要看我的脸色呢!”

说着又牵了一下嘴角,对着两个妹妹斜了一眼,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