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老爷是长辈,又是他们这些人里官职最高,还在敏感的衙门,这话说出来是很有影响力的,不说贾赦,就是贾政也慌忙起来谢了一礼。

不过贾家这两个听到这消息惊讶,不信,羞恼,那是一定的,这好歹是几辈子交情了,这样的大事他们居然是什么都不知道,这能说明什么?说明自家把人家还当老亲,当世交看,可人家,那是什么事情都瞒着他们啊!不过也好,想想这次的事情,要不是他们瞒着,说不得自家也要牵扯进去了,他们可是没有什么实权的人家了,这祸事是越少越好啊!

想到这里,贾赦刚想说什么。门口张顺进来了,对着邢老爷行礼禀报道:

“老爷,今儿早上,南安郡王被呵斥了,皇上派他去了南面,说是他没有了祖上的勇武,让他到南边的边关去历练,给了个参将的职。”

一屋子人有点傻眼了,这是什么做派?郡王当参将?这不是羞辱是什么?当年的南安郡王可是将军,可是镇守一方的,偏偏没有人说出什么不对来,这南面还真是当初南安郡王的地盘,让子孙去祖宗打天下,立功劳的地方学习,真是说不出不对啊!可是,皇上啊!这南面的军队如今都换了多少茬人了,那里还有南安郡王当年的部下啊!这让郡王跟谁学?人家估计还以为他又去夺权呢!他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下子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贾政也明白了,这是皇帝折腾南安郡王家呢,不用说在这个时候这么做,只怕这科举的事情,还真是和他们有关系呢!这是皇帝找借口惩罚他们手伸的太长呢!

再想想前些日子自家还去喝酒!贾赦和贾政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了!这,这,这牵扯不上自家吧!

两人眼睛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邢老爷,只见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一挥手,让张顺出去,然后喝着茶,缓缓的说道:

“你们慌什么,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的官职不是兵部就是道录司,怕什么?以后注意些就是了!管好自己比什么都强。”

定海神针啊!一下子,他们的心安稳了。

70同进士和进士

到底是一群翰林,热血还是有的,激情还是有的,不过是十天的功夫,这卷子就已经搜检的差不多了,一帮子人在一个大大的偏殿里,嘀咕着排名的事情.那种感觉很是不错啊!这可是掌控了好些人的未来呢!这些翰林院的官场热血们一个个激动啊!拿着卷子认真的不行,每每一个名次,他们也能争上好一会儿。

“我看这文章不行,能中个同进士就不错了。这还是沾了这次的光了。“

一个小翰林拿着一张卷子,皱着眉头,似乎对这手里的文章很是不赞同,边上的人听了他的话,转过头一看,眼睛忽闪了一下,随后很是自然的拿过了那份卷子,默默的看了一眼,然后忽然笑了。

“得了吧,这算可以了,不过是太过温和而已,这样的人,虽说不能做什么大官,不过若是放一任县官,倒也是百姓的福分了,你看看我这个,才是要命呢,这言辞锐利,看着文章倒是好的,可是这要是放出去,估计就是个刺头了。说白了,这会试毕竟是选官,和乡试选才总是有些不一样的。“

他一边说,一边把自己手里原本拿的那个放到了那位翰林手里,还笑嘻嘻的指着其中一处,说了几句,两人同时笑了起来,在别人没有注意的时候,这人把手里的那份卷子放到了第三堆。

他们分好卷子,定了大致的名次,还需要上头再核一遍,这也是因为这次是意外情况,在家上他们毕竟不是专业人士,上头也不怎么放心。

这一堆堆就是送去给各位上司的,这第三堆是国子监司业复查的,这是个老学究,最是讲究四平八稳,这张温和的卷子怕是能符合他的心意了。至于其他的动作,对不起,人家什么都没有做啊!

另一边在家等消息的邢德全也被邢老爷叫道了书房,正暗暗的嘱咐些话:

“你且不用担心,按照你之前的排名,这一次中是一定中的,至于这名次上,我也有了安排,只是到底怎么样,最终总是要看运气的。“

邢德全一听,有点傻眼了,这怎么说的?什么安排?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邢老爷看了看自己这个有点憨厚老实的儿子,想了想,终于说道:

“从一开始,这事情我便有插手,虽说只是推动些进程,说白了,就是揣摩了些上意,做了些安排罢了,说是以防万一也是可以的,谁知道你这孩子也算是争气,有运气,这中了最后一名,事情倒是顺利了很多。你那文章的头几句,我在你考完后,就给翰林院的一个当初考乡试的同乡说了几句,当时这第一次开榜还没有出来,科举大案也没有爆发,这说上几句,不过是讨论你中贡生的可能,就是有人知道了也是不碍事的。等到这大案一出,我心里就定了,不管怎么说,我该做的都做了,要是这次你运气好,那人能看到你的文章,哪怕是为了以前的交情,也是能稍稍帮上一些的,不说别的,就是把你的文章放到符合性子的大人手里,你就能占了大便宜了。“

邢德全突然觉得也许,自家老爹真的是狐狸转世吧!这样听来,这简直就是从一开始就已经算计的妥妥的了,只怕若是这次自己连最后一名也没有,只要这个大人在,又看到了,必然是有个名次了。

只是老天爷,这老爹是怎么算出来,这要是出了科举舞弊的大事,会有翰林院的人去阅卷的?难不成这老爹是皇帝肚子里的蛔虫?

邢德全自卑了,原本以为自己其实这辈子虽然依然笨了些,可是到底多知道了些实事,多明白了人心,还是有些优势的,还是比上辈子聪明了些的,可是和自家老爹一比,怎么就差这么多呢!这走一步算三步的本事也太强了些。

邢老爷看邢德全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在邢德全头上敲了一下,说道:

“瞎想什么?老子吃过的盐比你走得路都多,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说道这里,邢老爷又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

“你能争气,咱们家也算是有望了,只要是与你有利的事情,爹就是拼了性命也是回去做的。再说了,爹也是有了贪心了,原本想着同进士也是进士,总归是正紧考出来的,比你爹我这个恩赏的总要值钱些,倒也心平的很,可是你这真的凭着自己也能考中同进士了,爹又想着,到底还是进士及第更荣耀些,前些日子不知道怎么的,脑子里就是那句聒噪人的短句:同进士,如夫人。怎么想怎么觉得憋屈,想着要是咱们家能得一个进士及第的牌子,得一根进士杆该是怎么样的荣耀。到底是人心本贪啊!爹也不能免俗啊!“

听了邢老爷这话,就是邢德全也有些渴望了起来,的确是啊!这进士和同进士,真的差别不小啊!这同进士,说白了就是相当于进士,可到底不是进士,就是做官也是八品起,还大多是没有能及时得到官职的候补,更没有什么考庶吉士的资格,更别说这历来的内阁大臣,从没有同进士出身的,就是做官,也没有超过三品的。这待遇真的不是差了一点半点啊!要不是这样,也不会有这同进士,如夫人这样的对子了。这是那同进士和小老婆比啊!

邢德全知道自家老爹有了安排,虽然不一定是真的能帮上忙的,但是这到底是心里安稳了些,也期盼了些。

“父亲,反正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您也别牵挂着了,看看,儿子不过是考试这一次,您这白头发都多了好些了,且多歇着才是,儿子就是中了状元,若是没有您撑着,也是成不了什么事的。“

这明打明是说笑想哄人,邢老爷虽然听着不像样,但是也满意邢德全的孝心。忍不住笑骂道:

“死小子,就你,还状元?这次要是能进百名,到时候得个进士及第,老爹我立马烧香祭祖去。倒是我的乖孙,说不得还能有这个福气。“

“爹,您这是有了孙子丢了儿子,也不想想,没有儿子,那里来的孙子。“

“找打了不是。“

父子两个说笑了一阵,也算是放开了,五日后,新的榜单到底是千呼万唤的出来了,邢家的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

“来了,来了,报喜的来了,老爷,来了,忠大爷,忠大爷中了,第173名,中了!真的中了。“

“老爷,又来了,又来了,谭大爷,谭大爷中了163名。“

“还有,还有,二姑爷也中了,也中了,是123名,咱们家有三个了,有三个了。老爷,咱们家的房子发红光没有?“

“大爷,大爷的喜报到了,到了,103名啊!大爷大喜,大喜啊!“

外头一片乱哄哄的,8个人一同考试,出了4个贡生,这绝对是天大的喜讯,可是这屋子里邢德全父子却是喜色上带着一丝的遗憾,完了,进士丢了!根据历代的规矩,那都是一甲三个,然后第四道第一百都是进士,再然后就是同进士,偏偏邢德全是卡出了三个人,这叫什么事情啊!

进士怎么就这么难呢!

“儿啊,还有殿试,虽说不大会大动,一般也就是前几个动一下位置,不过你也是有机会的,要在努力一把!就差一口气了。“

“儿子知道了,一定努力。“

71捡便宜

殿试说白了其实有点像是一个走程序的步骤,说白了就是把这些天之骄子变成天子门生,也好让皇帝拉拢人心,让这些文人对皇帝忠心的一种手段,虽然是所谓的皇帝阅卷,其实这到最后,也不过是让皇帝看看阅卷的大臣们评定出来的前十名,然后排一下名次座位而已,对于其他的人,还真是没有什么大的变动,除非是皇帝一下子表明了对于那些文风的喜好,大臣们才会稍稍投其所好的变更一下,不过,皇帝吗!从来就是讲究神秘含蓄的,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喜好随便透露?

所以最终,这邢德全的名次还真是没怎么变动,所谓的策论排名和前面也没有什么差别,当然为了显示这里头的文章还是大家看过的,名次上下上还是多少有些变动的,比如从一百零三变成了一百零二,而会试时他的前一名,变成了后一名,反正也都只有同进士的分了,大家到时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就在大家接受了这个结局,安分的等着叩谢皇恩的时候,事情又有了变化了,皇帝觉得这一次出了这样的岔子,似乎对于天下的读书人有些不怎么好交代,为了笼络人心,特意在200名新一届一,二,三甲限额的名额上又放宽了30名,同时把这一次的进士及第从97人放到了100人。

这样一来,邢德全莫名其妙的就天上掉馅饼的成了进士及第了。虽然是倒数第二名,可是这也是进士及第不是!最要紧的是,这一下子,又搜卷上来三十人里,他们家住着的那四个没中的人里有抽中了一个成了同进士,这一下子,邢老爷也有点傻眼了!这恩典来的太突然,他心脏有点吃不消啊!

可是不管是怎么样,这邢家一下子出了这么些个进士,同进士,到底还是出名了!虽然这京城好些人家也住着家乡人,也有好些人家是一下子出了好几个进士,但是像他们家这样一来就是五个,其中这儿子,侄子,女婿,姻亲都有的,还真是少见啊!贾赦和贾政也乐颠颠的来道喜了,就是贾珍也听说了,难得放下了喝酒看戏的娱乐活动,过来凑热闹,这孩子最喜欢热闹了,这样长脸的热闹,他是倒贴着脸也要来的。

至于邢夫人,只觉得一下子底气十足,难得大房的发了好些私房打赏下人,至于下人们的恭维话更是听得眉开眼笑,她什么如今这宫里出来的嬷嬷多了,听多了这什么身份,什么清贵,什么实权的,也深深的明白了自己这个所谓的一品夫人的含金量还不如如今这老爷五品实职顶用的道理。耳根子虽然依然软,见识依然浅薄了些,可是少了人在耳边挑唆,也常常能有些大家气度的样子了。

至于邢德全?他躲在书房,傻坐了一天,出来后,愣愣的跑到牛氏那里,让自家媳妇扭自己一下,看自己是不是做梦,弄得家里人笑了半响,就是王氏也难得少了避忌,上前在他身上狠狠的锤了几下,然后呜呜的哭了出来:

“我的儿,你可算是给母亲我长脸了,母亲这一辈子也算是值了,有了一个进士及第的儿子,我就是死了,也能安心去见邢家的列祖列宗了!儿啊!母亲要谢谢你啊!谢谢你这样的争气,这样的给我长脸啊!“

说完搂着孙子一阵的揉搓,弄得小包子一脸的不知所措,知道呐呐的瘪嘴,拿着肥肥的小肉手给她擦眼泪,憋了半响这才说道:

“太太,孙儿还没有中状元呢!别哭!“

一句话让王氏破涕为笑,又是一阵的心肝,肉啊的搂着孙子揉搓。便是那个邢家最胆小的邢三姑娘也笑嘻嘻的恭贺起来,那一脸的幸福样子,让人看着都能察觉出她的真心欢喜。

这不但是为了这个一直对自己很好的哥哥高兴,她也是再为自己高兴,邢老爷早就说了,就等邢德全有了进士的名声,就给她找一个殷实的书香人家议亲,看看如今二姐,那也是进士太太了,以后也是官太太,自己想来也不会差,想到这些能不高兴吗!在胆小,在软弱,作为一个姑娘家,没有不把自己的亲事放在心上的。

当然有人欢喜,也有人不高兴的,比如这个时候在京郊的一个小庄子上!田氏就摔了一个茶碗,一脸的狰狞。

“那个丫头样的野种,居然也能成为进士,哈,进士,怎么可能?这到底是什么运道,啊!明明我的女儿才是最珍贵的,是一品的诰命,这野小子居然也有这样的福气,啊,还有那个什么哭包一样的狐媚子,居然也能有个同进士的夫婿,为什么,为什么啊!老天爷,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田氏状若疯狂,转头对着边上那个仆妇,厉声问道:

“说,还有什么?啊!说啊!还有什么!邢家,邢家这样对我,这样对我,我不甘心,不甘心,你说,说清楚!“

说话间脸色突然又变成了凄苦的样子。

“我的心真是疼啊!我为了邢家操心这么多年,老爷,你怎么能这么无情?结发夫妻啊!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能这样,这一个个的,没有了我,一个个都出息了,这怎么能这样,这不是拿刀子戳我的心吗!不过是几个庶出的混帐羔子,怎么能和我的孩子比?那才是嫡出,那才是你的孩子啊!“

突然一下子又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转圈,一脸狠绝。

“不行,不能让这小子当官,不然我的女儿就什么都得不到了,邢家的家产都该是我女儿的,都是我女儿的,谁也拿不走,我怎么办?怎么办?啊!老爷,没有了老爷,就没有人给那小子撑腰了,对了,老爷,娶了别人了,是你对不起我的,对不起我的,账册,我有证据,有证据,老爷贪污了,对,就是贪污了,钱财是我拿的,对,是我拿的,哈哈哈,你们都别想好,都别想!“

田氏状若疯魔一样,仰天大笑了起来,突然又嘴角抽搐了一下,泛着白眼倒了下去,而那个原本在不远处,一直默默的看的她发疯的仆妇却是终于抬起了头,满脸的不安和惶恐,迟疑了一下,这才皱着眉头,把田氏扶到了床上,最后坐在外头的椅子上,想了好久,最后在听到门外儿子的喊声时,下定了决心,在田氏的床前磕了几个头,又端详了一阵田氏的样子,最后,终于咬咬牙,含着泪,走了出去,把门一锁,喊了边上的人家照看,径自往京城走去。

对不起,太太,奴婢有儿子,有家,为了家人,只有对不起您了,也许您也累了,乏了,也想着解脱了!对不起!

72当官了

邢德全成了二甲的进士,这可就是有了考庶吉士的资格了,说来这古时候的人其实和我们现在也查不了多少,那也是考试影响一辈子啊!就是真的当了官,还有三年一次的考评呢!

说道了庶吉士,我们就先来看看什么事庶吉士,其实说白了,就是研究生,就是再进士里选才学什么的比较好的人到翰林院观政学习,所以又叫观政进士。因为这有着:非进士不如翰林,非翰林不如内阁,所以这庶吉士,说白了就是储相预备役。

庶吉士一般为期三年,期间由翰林内经验丰富者为教习,授以各种知识。三年后,在下次会试前进行考核,称“散馆”。成绩优异者留任翰林,授编修或检讨,正式成为翰林,称“留馆”。其他则被派往六部任主事、御史;亦有派到各地方任官。

说是从进士里选人,这个说的时候,是把同进士也包括进去的,但是事实上真的能选上的,大多都是二甲,三甲基本没戏。所以到了后来,人家三甲的人就识趣的不去考了。

至于这邢德全倒数几名的朋友怎么想着去考?这一次倒不是邢老爷安排的了,老实说这邢老爷也没有想到自家儿子能运气这么好,成了二甲,根本没有想到这些事情怎么安排,等到考试通知一出来才反应过来,自家儿子也是有做储相的资格的,立马让邢德全去考,这次是全凭邢德全本事运气了。

倒是邢德全一脸的无所谓啊!其实也难怪他这样,他真的没有什么指望啊!论学识?他不是什么惊才绝艳的,论文笔?他也不是什么犀利的。论书法?好的人多着呢!最多就是再年纪上占优而已。

要说这庶吉士,还有一个潜规则,那就是年纪大的不选,为什么呢!其实也很好理解对吧!你想啊!这人家辛辛苦苦的把你培养出来,结果没几年你嗝屁了,这不是糟蹋资源吗!再说了,从庶吉士,到内阁,这一路最起码二三十年,就算是皇帝非常看重,没有十来年也是别想的,这样一算,你说说,要是选个五六十的,还有什么看头?没指望啊!还不如把机会给别人呢!

这样一来,一般来说,这庶吉士,基本就没有四十以上的,除非你特别有本事,大家实在舍不得你的才学,才能留下。不然,在这个平均寿命不到五十的年代,在这个人生七十古来稀的时候,在四十岁大多能当祖父的大势下,四十岁,这真不是个好年纪啊!

来,我们看看,我们邢德全呢!今年21岁,青春正好啊!四品的老爹,镇国公旁支的媳妇,勋贵将军的姐夫,后台也算不错,虽然有些不上不下,不过当官。那是可以罩得住了。长子才三岁,还有个宫里姑姑出身的母亲,不用说,这身体健康,规矩礼仪,那都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再看看本人!长得憨厚,老实,一脸的好人像,想来这为官也是个温和的性子,这样的人做官应该很的同僚的心啊!

面试上一过,考官们对于邢德全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这样不上不下,看着稳重温和的,才是他们的首选啊!万一要是这个新科进士有幸真的入了内阁,那也是个温和的阁老,这是为大家的将来做准备啊!大家还是很负责任的。

哈哈,看明白了吧!这庶吉士是有面试的!而邢德全最让人放心的就是他这张脸了。庶吉士说白了,那就是综合评定啊!这方面邢德全优势那是大大的啊!邢老爷虽然心里也有数,可是到底没有经历过,对于其中的要求什么的他是真的不知道啊!等到消息传来,全家都有些傻眼啊!这可怎么说的?自家居然还能出个庶吉士啊!

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那几个和邢德全一起科考的人一个个都红了眼了,逮住了邢德全好一阵的揉搓,老天爷,这也差距太大了,他们可都只有同进士呢!

当然这也不过是一种欢喜的发泄罢了,这自家人有一个成为了储相,他们也是与有荣焉的,万一这邢德全真的上去了,对他们也是有好处的不是!

等到庶吉士选完,那就是各部开始安排人了,那些同进士,除了实在没有门路的,一般也都开始安排着做官了!

邢老爷是什么人,那是绝对的走一步看三步的主,从他们的名次一下来,他就开始着手安排了,再加上还有贾赦他们一家子,是的,是一家子,从一开始就说了,这贾家有个爱凑热闹的贾珍,这一点从他前一世动不动骑马打猎,动不动请客喝酒就能看出来,这孩子绝对是个爱热闹的,因为爱热闹,所以爱胡闹啊!

这一世,他老爹还是出家当道士修炼长生去了,可是这荣府没有了老太太折腾,再加上贾赦兄弟一来二去的因为没有了王氏,又分了家,相对着有了些远香近臭的意思,关系缓和多了,他看着有些眼热,于是也开始没事跟着凑,这一凑两凑,就凑到了邢家,作为亲戚长辈,贾珍这规矩什么的还是不错的。

再加上这几次下来,看着邢老爷的手段,贾珍的眼睛都亮了,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和当年的贾代善叔叔那是一个级别的高手啊!为了证实这一点,他特意回去找了好些他爷爷那辈的老人,老仆,问了不少的事情,比如喜欢讲古的焦大什么的,越听越觉得邢老爷厉害。

厉害人贾珍喜欢啊!再加上这凑热闹的天性,往邢家跑的更是勤快了,特别是这邢家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的科考的,还中了这么多的进士,贾珍看着看着就有些眼红了,自家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好事呢!难道说,自家族人都会笨蛋?不会啊!不行,这事办完了,自家族人那里也要好好敲打敲到了。

当然不管以后怎么样,这如今大太太的亲弟弟考中了庶吉士,成了储相中的一员了,这事情是大事,还有那些进士,亲家老爷正安排,自己也要帮忙,这都是大事啊!

这样一来,几下一努力,这在邢家的五个进士,除了邢德全要到翰林院报道以外,其他人都塞出去了。

比如谢逊,邢老爷是一心想罢这个女婿好好培养一下,给自家儿子当臂助的,自然很是上心,很是花了一些功夫,塞了不少的银钱,把他塞到了翰林院,当了一个检讨,虽然只是个从七品,小了些,可是拜托,那是翰林院,多少大官都是翰林院出来的?那是给未来打基础的官。

邢忠呢!那是真老实,直接被塞了正七品太常寺典籍,那是管着礼乐祭祀的,这工作正合适,而且要是这邢忠能在太常寺慢慢的往上爬其实还是很有前途的,这工作一般人干不了,太繁琐,所以这升官总是喜欢从自己人里头提拔,这样一来,邢忠升官邢老爷就不用担心他太老实,爬不上去了。

至于谭磊,好歹是亲戚,偏偏年纪还小,便塞到了国子监当了助教,也是从七品,清闲的差事,不过却可以积攒人脉。

至于最后一个,邢老爷就不能自己决断了,听从人家的意见,很是大度的帮着谋划了一个中等县知县的差事,外放了,不过同时也嘱咐了其他人,这个人可以离远一些了,不用太重视。

笑话,这邢老爷什么人?看的最是远了,他给自家孩子安排的,看着都是不着抢手,相对清闲,有没有什么油水的职务,但是你仔细看看,就能明白,那可都是升官什么的最稳妥的职务,还最是有利给未来铺路的,可能会在一开始慢上一些,清贫一些,可是后劲足啊!至于那个什么知县,拜托,你什么路子都没有,就一心想着做一方父母,请问,你知道这官场规则了吗?摸清楚这官场的浑水了吗?知道这知县怎么做了吗?请好师爷幕僚了吗?

亲,官不是那么容易当的!不过既然人家热血,人家激情,人家胸怀大志,当然邢老爷也是不会阻止的,还热心的提醒了几句!甚至推荐了几个幕僚人员,至于以后,那个啥,看你自己能不能杀出来吧!反正这善缘是结下了,人情也给了,要是真的能出息,那时候在联络上也不迟啊!

反正到了五月,除了没有考中的回家了,恩,那个邢老爷还是不错的,给赞助了些路费,当然也有一个没走,那是去了贾家,人家贾珍聘请了,举人啊!给一个家学当夫子还是可以的,既能攒钱,又能等着三年后的考试,多好!至于中的,当然是都陆陆续续的开始了他们的当官生涯。

啊,别看是什么庶吉士,人家那也是有俸禄的,虽然这什么正式当官会比别人晚上三年,不过待遇啥的其实真的不低。再说了邢家如今那是不差钱!

而邢老爷呢!在邢德全正式去翰林院的前一天,带着这个儿子去了一个地方,作为邢德全人生另一个开始前的最后教育。

73血腥

京城郊外十来里处,有一处荒山,半山腰孤零零的有一个青石坟堆,墓碑上只有四个字“田氏之墓”,邢德全一看这四个字就有点傻眼,他立马明白了这里头埋的是什么人了,是他的前嫡母,可是这父亲带他来这里做什么?

还没有轮到他去想,一边的邢老爷已经开始说话了,还是用一种飘渺的,怀念的,无限追思的语气:

“那时候家里不过是个小地主,田地不过是一百多亩,虽说过的也算是富裕,可是这到底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等我好不容易中了秀才,你爷爷就想着,咱们家也算是读书人家了,就一心想要给我找个门户相当的媳妇,然后就找了她,她爹也是个秀才,秀才的女儿嫁给秀才也是合适,何况她弟弟读书也有些样子,你爷爷就想着,这倒是一下子成了书香人家了,是个般配的。

说道这里,他伸出手在那墓碑上拍了拍,看了认真听着他说话的邢德全一眼,继续说道:

“虽说她一直没有身子,到了第八年才有了你大姐,可是我从没有多说什么,一来是这些年里,我赶考就是好几回,家里也多亏了她照顾,就是你爷爷死的时候,也是她操持的,总觉得愧对她,有时候虽然知道她对你们不好,总想着,不过是女人小性,吃醋,这也是难免的,糟糠之妻不下堂,我总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说道这些,言语开始犀利了起来,邢德全知道,这是要说道田家那个舅舅的事情了,说不得也是有纠葛的,虽然他如今才知道这田氏竟然也算的上是为邢家老人送终守孝的,不过能让爹当时和田家一下子全断开,想来也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了。果然,邢老爷的脸色似乎也难看了起来,冷冷的说道:

“她弟弟小时候也是个稳妥的人,可是大了却有些不上进,就是个举人也是我为他拖了不少的关系,硬生生的拽上去的,可是他也是个心大的,竟然一心想着要在户部谋缺,为的就是那户部的孝敬油水,却从不去想,他有没有那个资格本事。最后那个职位被我的上司的儿子得去,他竟是一心以为是我为了讨好上司,才舍了他,连我给他谋了钦天监的差事都不感激,却不去想,人家那是正儿八经的举人,还是百名以内的,更是数算上有些名声的人物,在京里也有不少的人知道他的本是的,而他自己呢,就是那些钦天监的差事,额也是用了一年才熟悉起来的,有什么资格说人家。”

说到这里邢老爷已经是一团的火气,不过似乎他今天就是来和邢德全说古的,愣是缓了脾气,继续说着这些往事。

“既然他不争气,我想着,给他谋了差事,为他娶了妻子,让他有家有业的,也算是还了当年他爹对我的好,也算是报答了他姐姐这么些年的辛苦,却不想他尽然把主意打到了邢家家产上了,真是个白眼狼啊。我什么都能算了,可是这事情不能算,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我怎么也要给你打算,邢家的名声也不能毁在他手里。既然他不仁,也就别怪我不义,要是两家只能有一家存活,我也不会大方的把机会给他。”

说着这话的邢老爷露出了杀伐果断的气息,让邢德全一阵的眼热,似乎在老爹身上也能看到些武将气质呢!真是意外啊!兵部真不错,以后有机会自己也去混混好了,真是锻炼人啊!

那厢邢老爷眼神无奈的又看向那个墓碑,有些性意阑珊的说道:

“他弟弟流放,我出了些银子,留下一条命应该不难,至于以后,就看他自己的运气了,至于她,我是想着好歹是二十多年的夫妻,总要给她一条生路,就在这里的庄子上弄了间屋子,把她用惯的老人拨了过来伺候她,想着养到老死也就是了,田家祠堂,那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不过是个由头罢了,只是没想到,这人一旦疯魔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啊!我儿中了进士,正是要前程似锦,有的人就开始不安分了,想着出来恶心人了,想着把邢家全拖垮了才好,却也不想想,我是什么人,哪里会没有什么后手?既然自己找死,那也就别怪我不讲情义了。”

听到这里邢德全哪里还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想来是这田氏又想做什么有损邢家利益的事情,然后自家老爹就来了个先下手为强了,邢德全只觉得这春日里的风都快要变成北风了,背心一阵的发汗,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嗓子口,怎么也不舒坦,在偷眼看看,邢老爷紧紧的握着拳头,想来他也不好过吧,想到这里,邢德全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安慰自家老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倒是邢老爷,突然又说话了,

“你既然要做官了,就要记住一点,这就是个染缸,就是个漩涡,从来就是个血腥之地,没有那个官能说一句清白干净的,武将用尸山血海堆积这升官之路,文人其实也一样,不过是血不在表面而已,真正干净的,早死了八百年了。都说海瑞是清官,老娘吃顿肉都没有,女儿拿了人家一个饼就被他砍断了手,可是谁知道他五六十岁的时候还纳了一个小妾呢!都说于成龙是清官,可是因为他查贪,废了黄河修道大事,结果当年黄河泛滥又死了多少百姓?要是在说的远些,范冲淹是好官,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可是他当年要变法,又清除了多少异己,急吼吼的,一个不合时宜的变法下去又害死了多少百姓?当官从来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事情,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不单单是说武将,文成也是一样,都是踩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的人,别以为爹冷血,是做官只有这样才能保全自己。”

说道这里他不管邢德全是不是真的听懂了,只是转过头对着邢德全,就像是要看到邢德全的心里一样盯着他的眼睛,很是认真的说道:

“儿啊,记住了,冷血,冷心,当断则断的人才能在这官场好好的活着,送你几个字,‘忍,慎,毒,戒,孤’。忍常人所不能忍,处事三思而行视为慎,血亲旧友该舍必舍,戒贪戒噪戒傲,与人相交不可全信。只要你能做到这些,爹就是死了也是安心的。”

说完又示意邢德全给田氏行礼。

“给她最后行上一礼,好歹做了几十多年的母亲,从此在不相干了。”

等邢德全行礼完毕,他在也没有说什么,也不听邢德全说什么,只是转身往回走,邢德全默默的跟在后面,看着这春风细柔的吹拂这前面父亲衣裳的下摆,心里一阵的叹息:

父亲从一个寒门子弟,什么都不懂的小举人变成如今的四品大员,又总结出这么多的道理,只怕他也是受了不少的磨难,经历了无数的坎坷吧!

再一想,平日子里自己什么事情都觉得自家老爹处处神奇,只觉得厉害,却从没有想到过这厉害的背后父亲有付出了多少,真是不应该啊!

想到这里,邢德全赶忙快走了几步,上前搀扶着邢老爷,倒是让邢老爷诧异了一下,随后便笑笑,顺手牵着儿子一起走,一时间这父子二人的背影是这样的和谐。父慈子孝不外乎如是了!

74庶吉士学习

邢德全开始了庶吉士的生活,其实就是变相的换一个地方读书,外带时不时的讨论一下朝政什么的,有时候还有些翰林院的老大人来给他们讲课,各部门的职责啦,管的事情范围啊!还有些各部门运转的方式方法什么的。

各部门有的事务繁琐,有的规整严密,有的牵绊极多,但总的来说只要好好学还真是没有什么难的,只是这刑部的事情,让不少人都有些皱眉头,邢德全也是常常纠结的挠头,好几回直接就下了头发了。

好在他还有个绝世好爹,目前还正在大理寺,和刑部属于业务挂钩,倒是能问的着,于是某一天的晚上,邢老爷回家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儿子睁着求知欲闪闪发光的眼睛在书房等着自己。

“爹,你看,这案子,兄妹三人,无父无母,被族人赶到山上自生自灭,去告官,为什么这县官还要先打他板子?这也太狠了吧!那可是个十岁的孩子啊!多可怜啊!可是为什么大家都说他做的很好?儿子怎么也没有看出他好在哪里啊!”

邢老爷坐在书案后,听着儿子的唠叨,明明是求教,明明是给自己添麻烦,可是这邢老爷心里却十分的乐呵,看看,这就是庶吉士,连这个都要教,这待遇,真是不错啊!这是让他们上手就明白这官场的道道,免得他们吃亏啊!这是教他们怎么做官啊!啊呀,以后儿子一定比自己强,说不得儿子以后能混个大理寺卿或者刑部侍郎什么的。嘿嘿,真是美梦啊!

当然这做梦归做梦,该教的还是要教的,儿子有福气,可是天资还是差了些,还要自己指点啊!

邢老爷拿起了茶盏,品了一口,这才说道:

“ 傻孩子,你既然知道怜惜,怎么就看不透呢!这些人既然是族人,又是长辈,作为晚辈上告长辈,这可是忤逆的罪名,虽说这原本是那些族人的不是,可是这对于那几个孩子却也是大错,就算得到了官府的庇佑,可是这名声却坏了,若是这知县走了,以后说不得还有人用这个欺负他呢!这知县也是个明白了,知道这里头的缘故,先打了那孩子板子,这一来,这忤逆的事情到了这里也算是了结了,在无人多言,再说了,就是你看了也不忍心,那那些亲眼所见的人必然更是如此,大家说不得还会想,这孩子到底受了多少的委屈,才会忍着这样的惩罚,来告族人?这样一来,不但把怜惜放到了这几个孩子身上,还把这族人的错事放大了些,这官府只要把这几个族人做的事情在一宣扬,日后这几个孩子也不用在受人指点了,这才是稳妥的法子,即帮了人,又免了他以后的麻烦,做官,不单要公正,还要懂得人心啊!“

这一说邢德全也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县令是故意这么做的。真是用心良苦,有了这个开头,在看其他的案子,邢德全也有些举一反三的能力了,看着那些刑部拿来做教学的案子,越看越觉得里头道理极多。心里暗暗的赞叹。

“照这样看,这些县官都不好做啊!民心向北倒真是大事呢!也是儿子糊涂了,这能拿上来的案例,自然都是极妥帖的,是儿子愚笨,未能理解大人们的意思,如今再看,这个族人威逼咒骂寡母致死,儿子上告,县令却是只打了族人板子,收了那儿子田地变卖,然后将银子给那个儿子让他离乡,想来也是另一种的保护他的方式了,哎,做官真是不容易呢!”

“你能知道就好,再看看,有什么就问,今日我左右也无事。”

“是。”

看了好一会儿,邢德全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发现好些案子再审理的时候似乎很是顾忌这村里宗族,有些甚至到了避忌的地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抬头看着在一边坐着,就等着他继续提问的邢老爷,忍不住又问到:

“爹,这,儿子看,这里头似乎这宗族乡老权利过大了些,有些甚至能影响到官府审案,治理地方了,这岂不是太过了?“

邢老爷看邢德全问出了这个,突然笑了,很是欣慰的说道:

“我的儿,你可算是看出来了,这还真是大问题,若是你以后有了外任,这也是重中之重啊!你要这么想,朝廷也好,吏部也好,选官,如今能安排到的只是到了县令,便是这县丞,主簿,好些官职也是下头选了人,然后由吏部勾选的,说白了就是这两个官职其实就是当地的人担任的,这里头多是当地的举子,这还算是妥当的,可是这县下面还有镇子,还有村,寨,这些地方又是谁在管?就是这些乡老,说白了就是地头蛇,甚至好些地方都是一村一姓,族长就是村长,这样的地方,宗法比律法都有用,这县官能怎么办?三年一任,又有几个愿意和他们对上弄个不死不休的?左不过是相互调和罢了,这才是所谓的中庸之道啊!“

邢德全傻眼,这也是中庸之道?这不是无为吗!这宗法高于律法,还中庸,这也太荒谬了些吧!

不过这一次,邢老爷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邢德全笑了笑,很明显这事情需要邢德全自己去想了,这里头的分寸,其实正是这些外放一方父母的官员们的关键诀窍啊!没有切身体会,估计是难以琢磨透彻的,现在说这个为时早了些。

邢老爷目前还真是没有把儿子外放的意思,想了想,对着儿子说道:

“儿子啊,你三年庶吉士,把这户部的事情多学些,为父在大理寺,估计这几年也不会调换了,你到时候选官,必然是会避开大理寺和刑部的,便是督察院,也有规避的可能,算来,其他的最好就是再户部了,你多学些,到时候为父再想法子,让你去那里过渡一下。户部在六部中重要的很,天下钱粮税赋,那是一点都不能错的,你若是能被选中,以后哪怕是外放,这里头也少不了好处。“

一听是关于以后的安排,邢德全难得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很是认真的对着邢老爷说道:

“爹,儿子,儿子想去工部。“

头一回啊!儿子居然能说出不同的意见了,邢老爷很是诧异,但是心里也有些欣喜,儿子不再是唯唯诺诺的样子了,他有了自己的见解了,不过这个反驳老子的习惯不好,要改!

邢老爷难得拉下脸来,很是严肃的骂道:

“混账,当爹的还能害你?这户部是什么地方,工部又是什么地方,这可不是什么一点两点的区别,若是没有什么过得去的理由,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咦,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好像不是老爹的口头禅啊!这是从哪个家伙那里学来的?邢德全脑子里一阵的恍惚,好在立马把这神游天外的思路拉了回来,凑近了邢老爷的耳朵,轻声的说了什么,听得邢老爷眼睛里一阵的精光飞闪,差点都能当灯烛用了,那嘴角也是一阵阵的往上勾。最后很是神秘的问着:

“你能确定?“

“□不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