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忙哭着扑过去伏在老太太身上,老太太疼他宠他一辈子,到头来什么也没得到,他真正是个没用的东西,贾母抓着宝玉的手,喘着粗气儿喊湘云,史湘云才慢腾腾的走上前去,贾母抓着他们的手叮咛:“你们要好好过日子,”史湘云冷哼一声,宝玉什么都不能做,自已好歹也是一个公侯家的小姐,能做什么事情啊,现下里老太太让他们好好过日子,这日子可怎么过啊?不由得气恼的瞪了宝玉一眼,宝玉只顾着哭。

贾母叮咛完宝玉,脖子伸长了的叫了一声:“贾家怎么就完了呢?”一句话完,整个人歪到床榻上,双手无力的垂至床沿,双眸圆睁,竟然死不瞑目,黛玉一看贾母去了,抽泣起来,屋子里的人有伤心的,但更多的是烦忧贾母的后事怎么了理,一分钱没有,拿什么了理,一时间屋子里的人你望他,他望你的,黛玉抬眼看了一下,掉头吩咐茗玉。

“外祖母的丧事弟弟就办理了吧,”茗玉点头,贾家现在也没有亲朋好友,一应复杂的程序都免了,只像普通的家庭一般打理了后事,可怜贾母风光了一辈子,到老了差点闹个连身后事都无人了理,若非黛玉只怕她真周全不了。

贾母死了,那邢氏等都指着黛玉能给她们安排个好出处,因此高兴的等着,待到黛玉准备回郡主府时,众人便慌张了,尤其是史湘云竟理所当然的问起黛玉来:“郡主好歹给我们重新安排个地方,这里实在是没法住了,”黛玉抬眼打量了小院一眼,这里怎么了,幽静雅致,自已还很喜欢呢,怎么她们就不能待了,很多人家一辈子都住在这样的小院子里,也快快乐乐的活了一辈子,怎么轮到她们贾家的人就住不得了,难不成还指着我黛玉养你们不成。

“不知二嫂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黛玉的眼清冽冽的,史湘云心里轻颤一下,可想到要在这里住一辈子,心里不由得窜起几分胆气,忙上前笑着说:“郡主不知道,整日呆在这样的地方,冬天太冷了,夏天又太热了,你看这么多人挤在这一个小院子里,成什么体统?”

黛玉好笑的望着史湘云,饭都要吃不饱了,还顾着体统,那些穷苦的百姓家,哪里讲究这些体统了,偏就这样一个破落门户走出来的,倒讲究起体统来了,冷眼瞪着史湘云,轻声而语:“你们还是想些心事准备好养活自已才是真的,别有的没的还想着以前的富贵日子,从现在开始你们谁也不是太太奶奶的,和小丫头们是一样的命运,或者可以出去给别人家做丫头妈子的,总之只要能吃饭什么都行。”

黛玉说完领着春纤和茗玉上了辇车回贾府去了,身后留下贾家一干大小目瞪口呆的面面相觑,然后是一连窜的哭喊声,史湘云的声音最大,最后竟听到她大声的怒斥宝玉的无用,再连后黛玉一个字也听不见了,从此以后,贾家和她再没有一点关系了,这次随着贾母的死亡是真正的断绝了联系。

黛玉回到郡主府,睡了一天一夜,因为外祖母的后事,累得她够怆,等她醒来时,春纤立刻告诉她一个惊人的消息:“郡主,你知道吗?宝二爷不见了?给史湘云留下一封信,说是出家做和尚去了,”黛玉一愣,宝玉做和尚了,他竟然去做和尚了,走了和四妹妹一样的路,是真的看开了,还是因为被生活所逼呢,黛玉坐在床榻上愣神,身边的人一个个去了,一个个的走到了自已的宿命中。

正文090十四阿哥

自从贾母去世以后,黛玉就闷在桃院里,想着从前的姐妹们,每一个人都走进了自已的宿命,而自已的宿命是什么呢?想起皇阿玛的话,把她指婚给四阿哥或者十四阿哥,她不想让那本就不和的兄弟变得更加仇恨,现在她是否也在等待一个属于自已的宿命呢。

春纤见黛玉总是呆在屋子里,走进来柔声开口:“郡主,外面的花开得可艳了,你还是出去看看吧,不要总是窝在屋子里,会闷坏的,”黛玉应了一声,整个人懒懒的,最近她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来,只能待在屋子里看看书,做做女红。

春纤扶着黛玉的身子往外面走去,阳光下,满院的花草散发醉人的清醒,时光过得可真快,快要到夏天了,夏天又是一个难熬的季节,每到夏天,黛玉便觉整个人烦燥不安,春纤陪着黛玉在府里散步,小心的问:“郡主,你最近好像有什么心事,如果说出来,说不定奴婢能帮你想想办法呢?一个人闷在肚子里一定很累吧,”黛玉听春纤问起她的心事,不知从何开口,这种事说给她小丫头又能解决得了什么呢?逐摇头,慢悠悠的散着步。

忽然听到街面上传来喧闹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间或伴着马匹的嘶呜声,黛玉奇怪的停住身子,望向春纤:“这是什么声音啊?这么吵闹,”春纤一脸迷茫,这时候雪雁跑过来寻黛玉和春纤,春纤招手让雪雁过来,笑着问雪雁:“刚才街面上什么声音这么响亮啊?”雪雁立剑眉开眼笑的回答:“你们不知道,听说是十四阿哥打了胜仗回来了,满街的老百姓都叫好呢,听小厮们说十四阿哥穿着银灰的盔甲,别提有多威风了,”黛玉一听到雪雁说十四阿哥回来了,脸色白了一下,只怕十四阿哥回来就麻烦了。

春纤和雪雁抬头见郡主的的神情不自然,不禁奇怪的望了郡主一眼,她怎么了,脸色好白啊,春纤忙心急的上前一步:“郡主,你怎么了?”黛玉扶着春纤的手臂轻声而语,浅声说:“春纤送我回去吧。”春纤望了望前面的路,郡主这才走多远啊,怎么就要回去了,再看黛玉的眸光泛着幽幽的暗光,春纤不敢再说话,忙伸出手扶着黛玉回屋子里去。

黛玉一回到屋子里就歪到床榻上继续看书,春纤见黛玉这哥模样,倒有些担心,忙吩咐雪雁给郡主沏了茶水,自个儿到前院空地上去找小公子,小公子最喜欢在那里练功,春纤走了过去,果然看到一个身影在舞剑,忙立于一边,等茗玉一套剑法练完,春纤忙递上旁边的汗巾,茗玉接了过来,看到是春纤,忙笑着说:“春纤姐姐怎么不照顾姐姐呢,跑到这里来了?”春纤福了一下身子,轻声开口:“奴婢看郡主这一阵子好像总不开心,而且茶饭也吃得极少,怕她闷坏了,所以过来请小公子劝劝郡主,”茗玉停下擦汗的手,望着春纤,凝眉想了一下,把汗巾递到春纤的手里,宝剑埋入泥土,头也不回的往桃院走去。

黛玉正在屋子里看书,边看边喝着茶,茗玉走进来也不知道,茗玉坐到她的身边,等了一会儿,黛玉翻了一页书,动了一下,见弟弟坐在身边呢,奇怪这时候茗玉竟然过来了,再一看门口立着的春纤,便知道定是春纤这丫头去叫了弟弟来,忙笑着问:“怎么了茗玉?”

茗玉脸色一正,严肃的说:“姐姐,你一定有心事,如果你有心事就说出来,我是你的弟弟,还有琰玉哥哥呢,为什么总是闷在心里呢,这让我们心里也不好受,”黛玉看弟弟急了,忙合上书,柔声开口:“茗玉,其实姐姐真的没什么大事,不过有件小事情想和你们商量一下,等哥哥回来一起说好吗?”黛玉征询的问茗玉,茗玉点了一下头,自从上次茗玉和琰玉谈开了以后,琰玉依旧早早就归家了。

等到晚上琰玉归家来,兄妹三人一起用了晚膳,膳后兄弟两跟着黛玉身后到桃院的书房里,春纤上了茶水,退了出去,琰玉和茗玉一起看着黛玉,等着听她要说的事情,黛玉啜了一口茶,缓了一下气氛,开口说话:“上次德妃娘娘不是接我进宫了吗?我才知道原来那十四阿哥竟然让皇阿玛把我指给他做嫡福晋,可是四哥不同意,想让我做他的平福晋,这一阵子我想了很多,决定南下回苏州去。”

黛玉的话一落,把琰玉和茗玉吓了一跳,茗玉立刻反对说:“姐姐,你为什么要回苏州去啊,既然你喜欢的是四阿哥,就做四阿哥的平福晋好了,虽然那有点委屈姐姐了,可是姐姐喜欢的是四阿哥啊,就应该和四阿哥生活在一起不是吗?”茗玉的话声落,黛玉挑眉:“茗玉,你不知道四哥的府上有很多女人,姐姐不是那种能和别人勾心斗角的女人,如果我过去了,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不是我不想嫁到四哥府上,而且别的人容不下我,因为我嫁过去了,四哥必然对我是极宠爱的,那么别的女人呢,那也是她们的夫君,这样整日斗来斗去的日子不是我所要的,而且现在又多了一个十四阿哥?”琰玉沉稳的开口:“十四阿哥和雍亲王爷是亲兄弟,这才是玉儿顾虑的吧?”

黛玉听了哥哥的话,忙点了头:“对,我不希望四哥和十四阿哥的关系更僵,那样皇上和德妃娘娘都会心疼的,所以玉儿决定回苏州去,苏州的老宅还在,我在哪里一个人生活不成问题,你们留在京里吧,把府上的招牌摘了下来,这里不是郡主府,挂上林府的招牌吧。”

茗玉一听,哪里同意姐姐一个人回苏州去啊,连连摇头:“姐姐,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要不然我陪你回去吧,”琰玉一听茗玉的话,自然也不同意:“那不行,这铺子你刚熟识,要是再离开了,谁来打理啊,要不然就让我陪妹妹回去吧,你留在京里照顾林家的生意,”茗玉不乐意,可看着琰玉哥哥如此坚持,只好同意了。

黛玉见他们都抢陪着自已回去,忙开口:“好了,你们都不要争了,现在还不一定呢?如果十四阿哥不让皇阿玛指婚,我还好好的待在郡主府呢,十四阿哥出去一年多了,说不定遇到了合适的女人也不一定,”茗玉一听,这倒有可能,男人都是很花心的,如果再重新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姐姐就不用离开京城了。

琰玉亦点头:“但愿这一天永远不要到来,省得又把我们分开,”兄妹三人点头而笑。

可是这一天来得却是那么的快,第二日一大早,黛玉躺在床榻上还未起来呢,管家林叔已经急急忙忙的来禀报:“郡主,皇上的贴身总管太监来宣郡主进宫呢?”黛玉一听,立刻起床盅洗好,连早膳都没来得及用,到前面去见太监,果然是皇上的贴身太监总管李德全,李德全给黛玉请了安,黛玉,忙小声的问李德全:“李公公,这一大早上的怎么就过来了?”

李德全苦笑一声央求着:“我的小姑奶奶,你快点吧,宫里都闹翻天了,你还在家里睡大觉呢,”黛玉听了,心里暗叫一声不好,眸子暗了暗,轻声问:“出什么事了?”李德全四下张望了一眼,凑近黛玉的身边说:“昨儿个十四阿哥回来了,这次立了功让皇上把郡主指给他,可是雍亲王爷听到了,立刻赶到上书房,坚决反对这件事,皇上一恼,昨儿个让他们两个在上书房里跪了一夜,就是奴才来的那会儿,两个人还跪着呢?”

黛玉苦笑一声,这事果然来了,怕什么来什么?看来自已真的要回老家了,可眼下还是进宫和皇上说明白吧,便点了头让李公公稍候一会儿,吩咐了林叔一声,又叫来了春纤,跟着李德全进宫去了。

皇上板着脸坐在上书房的龙榻上翻着大臣们递上来的奏折,想到儿子们的事情,气得一甩奏折,冷瞪了旁边站着的两个家伙,这会儿他们都站了起来,康熙自然不喜望儿子被外人看到跪在这里,即便那人是黛玉也不行,所以命令两个可恶的家伙站了起来,康熙黑沉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望了雍亲王一眼,再望了十四一眼,这家伙本来还让他挺高兴的,一出去就立了功,谁知一会来就让他给赐婚,还非要和四哥争女人,这大清好女人多的是,怎么就没有入他们眼的了。

“如果待会儿,郡主说要嫁给谁?就嫁给谁,你们两个不得有异义,听到了吗?”康熙冷沉沉的先打了招呼,旁边的两个男人立刻互相冷瞪了一眼,心里都有些紧张,尤其是十四阿哥,他和黛玉处得不如四哥那么好,他唯一的资本就是府里没有一个女人,而四哥府里女人一大堆,可是郡主好像不是那种势利人,因此十四阿哥的心提到了嗓眼上。

兄弟两正在绞劲呢,那李德全已经走了进来,跪下禀报:“皇上,郡主来了,”康熙一听黛玉来了,忙挥了挥手,示意李德全把黛玉带进来,李德全走了出去,很快把黛玉带进上书房里,书房里的三双眼睛齐刷刷的望着她,黛玉一愣神,忙给皇上请安:“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康熙摆摆了手,吩咐黛玉站起来,笑着问黛玉:“上次皇阿玛问玉儿的事,玉儿考虑得怎么样了?”黛玉低下头,福了一下身子:“儿臣有话想和皇阿玛说,请皇阿玛让其他人退下吧”,康熙一听,是不是小丫头害羞了,忙挥手示意雍亲王和十四阿哥先出去候着,等他们两个走了,康熙才开口问:“好了,现在说吧,玉儿选中了谁?”黛玉跪下身子,开口说:“儿臣已经决定会苏州老家去了,请皇阿玛成全。”

康熙没想到黛玉竟说出这样的答案,本来还以为她要说出是哪位阿哥呢,没想到竟然要回老家去,那自已的两个儿子白跪啦,康熙脸色不悦起来,眼神里闪着阴骜,黛玉冷静以对:“皇上有没有想过,四哥和十四哥原是亲兄弟,如果玉儿现在选择了其中的一个,两个人之间的仇恨必然如水火般势不两立,所以玉儿不希望他们变成仇人,情愿回苏州去,”康熙听黛玉分析的理由,却是正确的,自已总想着以权压着他们,却忘了他们暗下里会成为怎样一个互不相容的兄弟呢,可是让玉儿回苏州去,自已总归有些心疼的,”康熙想着自已的年岁一日大上一日,早晚要把皇位交到一个儿子手上,究竟选择谁继承皇位,他心里一肚子数,可是真怕自已死后那些人动了手脚。

康熙想到黛玉愿意回苏州,忽然眼睛一亮,来了主意,挥手示意李德全:“间雍亲王和十四阿哥先回去,朕和玉儿有事要说,你在外面守着吧。”李德全应了一声走了出去,康熙拉着黛玉的手轻声说:“玉儿,你告诉朕,你是不是喜欢老四,”黛玉秀靥微红,手脚有些无措,皇上这么直截了当的问她,让她怎么回答,康熙一看黛玉容颜,哪有不知道的,心里便安定了许多,示意黛玉走到他身边去,康熙冷静的说:“玉儿,朕不会亏待你的,眼下你回苏州去,帮朕办一件事情可行,”黛玉一听皇上让她办事,自然愿意,哪有不愿意的话,忙垂首等着皇上吩咐。

康熙冷静的说:“朕这里有一道圣旨,你拿着,等必要的时候拿出来,这道圣旨你谁也不要说,等必要的时候,朕会派人去通知你的,到时候你和十三阿哥一起回来,现在你回到苏州去立刻找到十三阿哥,”黛玉接过皇上手里的圣旨顿时感觉沉甸甸的,心里升起一股使命感,这里究竟是什么东西,皇上用腊封好了,根本看不到,忙点头应命:“黛玉一定不负皇阿玛所托。”

皇上吩咐黛玉起身稍候一会儿:“朕再给你写一道圣旨,这是你该得的,”皇上动手很快又写了一道圣旨,盖上印章封好口,递到黛玉的手里,黛玉望着手里一下子多出两道圣旨,又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只能捧在手里,跪下给皇上磕头,轻声说:“儿臣一定不负皇阿玛的所托。”

康熙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挥手示意玉儿把圣旨拿好,不要让人瞧见了,一个人都不行,黛玉忙把圣旨放进袖口,康熙叫了一声李德全:“把郡主立刻送回郡主府去,不准向任何人提到今儿个的事情,”李德全忙应了一声,看到皇上眉开眼笑的样子,还以为黛玉已经同意皇上的指婚了。

黛玉回到郡主府里,琰玉和茗玉都在等着她,黛玉示意他们跟着她去书房里,两兄弟都跟在她身后,一起走回书房里,黛玉等哥哥和弟弟坐好后,开口:“我已经和皇上说了回苏州的事,所以就在这几日我会回苏州去,你们留在京城里吧,”琰玉和茗玉哪里同意,琰玉立刻沉声命令:“不行,我送你回苏州,你一个女孩子家我是绝不会同意你去的,要不然就让我送你回去吧,”黛玉见哥哥如此坚持,自然不好反对,而且如果哥哥送自已回去,正好可以查出十三哥在什么地方,这些事如果不是哥哥做,又有谁可以做呢。

黛玉忙点头应了:“好吧,那就让哥哥送我回去吧,”茗玉一听有些不愿意,黛玉伸出手握住他:“你做的生意刚刚上路,我不希望你再半途而废,以后你就留在京里好好顾着生意吧,爹爹的所有愿望都在你身上,”茗玉,一听黛玉话,纵使不愿意,也拿姐姐没办法,只有点头的份子。

兄妹三人正在房子里说话儿,雪雁走进来回话儿:“禀郡主,雍亲王爷来府里了,郡主是见还是不见?”黛玉凝眉想了一下,她就要离开京城了,还是和四哥再见一面吧,以后不知道是否能见着了,点一下“好吧,”黛玉站起身和哥哥弟弟打了一声招呼,往前厅而来,隔得远远的望着四哥,两个人倒有一时的呆愣,不知说什么才好似的,胤禛并不知道黛玉要回苏州的事情,他只是因为早上指婚的事情没个结果才会心烦意燥的过来看看,玉儿好像瘦了,为了什么事瘦了下去呢。

黛玉请四哥坐下来,吩咐府里的管家上了茶,胤禛哪里还想着喝茶,他想的是玉儿究竟选了十四还是自已,但是想到前两次被玉儿拒绝的事,所以不敢冒失的开口,要是再惹得玉儿厌了,徒伤了感情,黛玉见胤禛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他想问什么,只假装不知,笑着问起四哥的身子可好,胤禛点头。

胤禛建议在府里散散步,黛玉便陪着他在院子里走走,到处可见花草摇曳,胤禛柔声开口:“玉儿,不会怪四哥做的事吧?”黛玉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事,忙摇头:“四哥做什么事玉儿不会你的,玉儿相信四哥是真心对待玉儿的,四哥要相信玉儿也是真心对四哥的,”黛玉柔声细语,婉灵轻转,胤禛小心翼翼的态度让黛玉心疼,看来四哥真的是害怕再被自己拒绝,命运真的是不可抗拒的吗?

胤禛见黛玉回应自己,这是多少年来从没有过的话,顿时满心的激荡,玉儿她真的长大了吗?知道四哥对她的一番真心了吗?胤禛一向凌寒的眸子里盛着柔情,望着黛玉,阳光下,玉儿似一朵盛开的水莲花,淡雅,泼墨清香,不由看得人呆了,幽幽的清香袭来,令人沉醉。

今日的玉儿乌丝挽成的流云髻,衬着小小的紫色的小花,映得她嫩白的小脸越发的雅丽脱尘,身上穿着淡蓝色的烟纱罗,在轻风中微微的荡漾,好似随时会飘然欲去,令他的心里有一种恐慌,她真的会不见了似的。

“玉儿,四哥希望玉儿能永远陪在四哥身边,”胤禛的嗓音带着浅浅的沙哑,黛玉微点着头,胤禛见黛玉竟然点了头,心内一下子盈满了甜意,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这还是玉儿第一次答应要陪在他的身边呢,她终于同意和他站在一起了吗?

黛玉想到要离开四哥,也许永远都见不到这个男人了,心里忽然间有一种痛,原来她是那么想陪在他身边,如果她再回来,便不会离开他了。

胤禛和黛玉在园子里散步,一个下午无论胤禛说什么黛玉都默默同意,这是玉儿从来未有过的温柔,一下子如此,倒让胤禛有些不能适应呢,不过他喜欢这样的玉儿,柔情似水,另一种面貌。

至晚上胤禛回去,心里暗暗的念叨,宁负她人不负卿,黛玉等胤禛走后便吩咐管家林步立刻收拾了自己的行李,还有大公子的行李,明日一早她就要出发回苏州去,老管家一听黛玉要回苏州去,心里一下子难过起来,抹着眼泪走了出去准备。

桃院里,黛玉一脸正经的问春纤:“春纤,我准备回苏州去,如果你不想离开京城,仍可以留在这里,或者回王府去,”春纤一听黛玉的话,大惊失色,忙拉住黛玉的身子:“郡主,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好好的怎么要离开京城了,”黛玉笑着摇头,这丫头的想像可真够丰富的,伸出小手儿捏住她的小鼻子逗她:“没什么事情,你别瞎想,我不想呆在京城了,我想回到苏州去,多少次做梦都梦到江南的风光,这下终于可以回去了,”黛玉慵懒的笑着。

“既然郡主要回苏州去,春纤自然跟着郡主一起走了,那有留下的道理,”春纤赶紧开口,黛玉把眼光掉向一边,雪雁一见黛玉望向她,忙摆手:“别问我,我是肯定跟着郡主的,郡主到哪都是带着我的,”黛玉见她们两个倒也有情有意,便笑着吩咐她们:“那把随身需要的东西收拾好吧,明儿个一早,我们就离开这里回苏州去了。”

两个丫头立刻飞快的跑出去收拾东西去了,黛玉坐在床榻上打量这个地方,原是哥哥收拾得好,让自已倒住出习惯来了,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再住上一回,逐摇头浅笑了一下,门帘响起来,茗玉走进来,眼里有些不舍,黛玉招手让他过来,拉坐到自已的身边,细心的叮咛他:“以后做事要小心一点,把爹爹的山庄管理好,另外要照顾好小玉她们,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他们了,以后那里的孩子也许更多,所以你一定要多照顾着点,”茗玉自然认真的点了头,黛玉方才满意。

茗玉伸出手搂着黛玉的身子,轻声的说:“姐姐,我真想跟你一起回苏州去,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黛玉回拍着他的背,安慰他:“茗玉是个男子汉了,爹爹的事业就交给你了,千万要认真的做,不要想着放弃,知道吗?”茗玉自然用力的点头,他只是想想罢了,当然要认真的管理好爹爹的产业。

正文091巧遇惜春

第二日一大早,黛玉领着春纤和雪雁上了门前的辇车,琰玉乘着另一辆辇车,大包小包的行李都放在琰玉的车上,两辆车子往城外而去,坐在辇车里,黛玉回首遥望,郡主府的招牌已经被取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高大的林府的招牌,心里一番感概,掉转头带着对江南的怀想登上去苏州的大船。

船行在淮河之上,一路风光无限,当初来时连欣赏的心情都没有,因为太小了,再加上初到贾府心里胆怯,身子骨又不好,可现在自已的身子好多了,也不用害怕胆怯了,因为这是回苏州去,那里是养育了自已的地方,爹娘都在那里,虽然他们去世了,可她知道他们一直活在自已的心里。

春纤见黛玉站在船头上,赶紧拿了一件披风出来,给黛玉披好,系好带子,小声的叮咛了一句:“郡主,你小心些身子骨,”黛玉伸出手来轻咛了春纤一下:“好了,以后不能再叫郡主了,还是照原来的叫吧,就叫姑娘吧,”春纤笑了一下点头应了,想起一件来情来,不由得奇怪的开口:“姑娘,这次你怎么没把嬷嬷带在身边啊,”黛玉掉头望向淮河里的清澈的水浪,轻轻的叹息一声:“嬷嬷年纪大了,我不想她跟着我两回颠簸,还是让她留在府里将养着吧。”

春纤应了一声,点了一下头,站在姑娘的身后,可是船头上的风浪真的太大了,姑娘单薄的身子骨怎么禁受得住呢,可自已劝了又没有用,大公子怎么到现在也没有出来啊,春纤在心里念叨着,抬头正好看到琰玉从另一个船舱里走出来,一见黛玉立在船头上,不由的蹙紧眉,大步走过来,呵责了春纤一声:“怎么能让姑娘在船头上吹风呢?”春纤忙低着头,黛玉笑着摆手:“好了,哥哥不要怪春纤了,是我自个儿坚决要站在这里看看风光的,哥哥不要光生气了,”黛玉一伸手指着远方。

“你看,那河上的景色真美啊,白鹭飞过,芦苇荡漾,河岸上游人如织,真漂亮是不是?”黛玉笑声如银铃般响起,琰玉认真的看了一眼,只有自已知道妹妹眼底的那一抹愁怅是什么,默然不语,陪在她的身边,望着淮河上的风光,确实很美丽。

黛玉在船头上看了半天河上的风光,琰玉看天气也暖和,不甚在意,谁知半夜时分,黛玉竟发起烧来,说了糊话,吓得春纤跟什么似的,飞快的跑过去找大公子,琰玉连忙穿起衣服,跑到妹妹的船舱来,黛玉的小脸上如泼墨似的红,烧烫得吓人,琰玉心里焦急万分,立刻命令雪雁去绞了一条湿汗巾放在姑娘的头上,又命令春纤立刻翻找出生姜去给姑娘熬了一碗姜汤来,春纤立刻着手去办。

琰玉着急的出了船舱,看看外面天色尚早,一时焦急的两头转,春纤的姜汤已熬好了,琰玉吩咐她们伺候姑娘喝下去,但等天亮,船靠岸边停了,上岸去请个大夫过来给姑娘看了。

因为雪雁不断的用湿毛巾给黛玉擦额头,又喝了姜汤,黛玉稍觉得好一些,待到天一亮,琰玉便命令林府的家仆把船靠岸停了,自已带着一个小厮上岸去请大夫,只有一袋烟的功夫,琰玉便请了个花白胡须的老大夫过来,因为大夫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因此黛玉并不避嫌,只给大夫把了脉,果然是受了风,生了寒气,发热了,大夫开了药方给琰玉,让他照着药方抓药煎了给病人服下去,很快就会好的,琰玉一听,总算放心下来。

琰玉拿着药方上岸抓了药回来,煎了给黛玉服下,等到热退了下去,船上的人才放下心来,因为黛玉的生病,所以船靠岸边停了三天,等黛玉的身子骨什么时候好了,再什么时候起程往苏州,休养了几日,黛玉赶感觉身子骨确实无大碍了,便催促哥哥开船离开吧,琰玉应了一声,出去吩咐小厮开船,准备离开这里往苏州而去,小厮们自去准备,琰玉回身准备进船舱,忽然看到岸边有一伙人围着两个尼姑在调戏,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不屑的冷瞪了一下那些不屑之徒,这些人真是无法无天了,青天白日的就敢调戏尼姑,也没人出来阻拦,想必是这个地方上的恶霸,自已也懒得理会,掉头往船舱里走,却谁知其中一个小尼姑此时把脸转了过来,琰玉一看,竟是贾府的四姑娘惜春,难以置信的再认真看了一眼,竟真的是那个小丫头。

听弟弟说不见了的那个,原来跑到这里来了,忙走进船舱告诉黛玉:“妹妹,我看到岸上的两个尼姑中好像有一个是贾府的四姑娘惜春?”黛玉一听,顿时激动的挣扎着要起身,琰玉一想,要是妹妹看到惜春被调戏的场面,必然激动,才将养好的身子怕又禁受不住了,还是自个儿上去解了围,把四姑娘带过来吧,忙阻止了黛玉的动静,轻声开口:“好了,妹妹也不要费心了,哥哥去给你把那四姑娘叫上来吧,”黛玉才重新睡到榻上,琰玉走了出去,见小厮已经起锚,忙又吩咐他们放下,小厮依言,赶紧又放下来,琰玉走上岸边。

原来在岸上的尼姑真的是惜春和妙玉,两个人一路化缘南下,谁知在此地遇上了地痞流氓,此刻正为挣脱不开而愤怒,尤其是妙玉,长得又是一个玉一样的人,自然到哪都引人注目,才被这些流氓给惦记上了,这不怎么也摆不脱了,偏就路边的人一个也不敢帮忙,难道她们今儿个逃脱不了这些恶人,心里顿时恐慌起来,惜春因为年纪太小,竟吓得双眸含泪,直往后面躲,那些人见惜春年岁太小,倒也不太感兴趣,爪子都伸向妙玉的身上,一时间妙玉根本脱不开身子,还要照顾惜春,倒有些力不从心。

正在这时,琰玉冷喝一声:“青天白日的,干什么呢?”一声吼倒把那些地痞流氓吓了一跳,齐齐的望过来,看着一个俊美的男人立于面前,再一望他一个人,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得意的望着琰玉叫嚣着:“怎么样,爷们看中的女人,你也看中了?”琰玉不屑的用眼角扫了他们一眼,那些人顿时来了气,一下子围到琰玉身边去了。

妙玉伸出手拉过惜春准备离开,琰玉冷淡的叫了一声:“四姑娘,”惜春一听,这个男人怎么认识她呢,忙抬起头认真看了一眼,原来是琰玉哥哥,一下子觉得亲近起来,完全顾不得琰玉一向不理她们的事情,拉起妙玉的手奔到琰玉的身后:“妙玉,他是琰玉哥哥,你放心他会救我们的。”

那伙人一听,原来还真是认识的,怪不得这男的坏他们的好事,竟然敢坏老子的好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有人已经飞快的动手要打琰玉,这些流氓却不知道琰玉厉害的身手,只怕再来几个这样的疼三也不是他的对手,因此只见琰玉一撩长衫,施展手脚,飞起一脚踢过去,立刻有一个家伙哭地喊娘的叫了起来,琰玉并没有停住身形,快速的猛攻猛打,眨眼间,那几个流氓就躺到地上去了,围观的人本来还替琰玉提着一颗心呢,想不到人家是个高手,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心里暗暗喝彩,纷纷走人,只留下地上几个东倒西歪的家伙,嘴里还在叫嚣:“你给爷们等着,爷去叫人来,”说着揉着屁股一拐一拐的走了。

琰玉立刻领着惜春和那个妙玉上船,吩咐小厮立刻开船,那些人是此地的流氓,只怕很快就会再找来人,难道真和他们再打不成,强龙不压地头蛇,自已还是少理麻烦为好,一时船开了,走出去好远,果然见岸上追过来不少的人,只可惜船已经走了,那些家伙在岸上又是跺脚又是怒骂的。

惜春和妙玉忙谢过琰玉的相救之恩,琰玉冷淡的回了礼,望着惜春”你林姐姐在里面呢,四姑娘进去吧,”惜春一听,黛玉在里面,哪里还顾得了别的,忙飞快的领着妙玉走了进去,黛玉正歪在床榻上等着惜春,见惜春一身尼姑服还带着一个帽子,实实在在的一个小尼姑,再想到贾府的事情,惜春还不知道呢,一时不由得泪水溢在眼里,惜春上前一步拉住黛玉的手,轻声的问:“林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呢?”

黛玉柔和的笑了一下:“好了,你先坐下来吧,呆会儿慢慢说吧,这位是?”眼睛瞄向妙玉,好一个仙风道骨的女人,飘然出尘,出污泥而不染的清雅,惜春忙把妙玉引见给黛玉:“林姐姐,这是栊翠庵的妙玉师傅,”黛玉挑眉细想,原来就是这个妙玉带跑了惜春,不知她是真的想度惜春出家呢,还是别有居心,妙玉迎着黛玉的眼神,坦荡凛然,客气的施了一礼:“今儿个打扰施主了。”

黛玉立刻吩咐春纤:“给妙玉师傅和四姑娘上茶,”一时间春纤去沏了茶水来,惜春放下茶杯,高兴的拉起黛玉的手:“林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呢?不是在京里吗?”黛玉摇头,她自然不能向惜春说到更深层的内容,只轻笑着说:“姐姐想家了,所以前往苏州,你和妙玉师傅这是去哪儿啊?船行到那个地方把你们放下来吧,”惜春掉头望向妙玉,她根本不知道妙玉准备去哪,妙玉脸色一愣,苦涩的说:“原准备到金陵投奔我师傅的,谁知师傅去世了,那个庵堂里都没人了,所以妙玉准备走到哪处算哪处吧。”

黛玉听她如此说,心里便放心不下惜春,忙建议到:“既然妙玉师傅没地方可去,不如跟黛玉一起回苏州吧,我老家的后面还有一个庵堂,我和里面的师太熟悉,不如和她打声招呼,让她收留你们吧,”妙玉思索了一下,本来心高气傲的心结是不容许她如此做的,可眼下确实困难,既然有人收容她们,那就暂时先容身吧,一时间起身谢过黛玉,黛玉忙招呼她坐下,不必客气。

惜春听到和林姐姐一起去苏州,自然是万分高兴的,忙偎在林姐姐的身边,她这一阵子离开了亲人,心里总想念起林姐姐来,至于贾府的人倒没什么可想的,有哪一个是真心喜欢自已的,不过好歹那也是生养自已的地方,不由得轻声问黛玉:“林姐姐,你听说老太太她们可都还好吗?”黛玉一震,不知如何和惜春说起贾家的人来,一时不言语,惜春好久没听到黛玉的声音,忙抬高头,见林姐姐的脸色有些不耐看,心里一颤,想着是不是年岁大了的老太太去世了,一时间心里便难过起来,轻声的嗳泣起来,黛玉忙拉着她的手劝慰:“四妹妹也不要伤心了,贾府被抄了家,老太太也去世了。”

惜春一听贾府竟然被抄了家,现在自已是真的再没有家这个名词了,不由哭得越发伤心起来,黛玉在一旁陪着落泪,妙玉一声阿弥陀佛,令惜春顿时清醒过来,她是尼姑,本就脱离了七情六欲,怎么偏就伤心起来了,他们有什么不堪,也是因着报应了,就是自已的哥嫂,那也是她们应得的,想他们平日里欺男霸女的,老天总是要报应了的,忙心里默念起来,心神倒定了几分。

惜春和妙玉便跟着黛玉的船一直往苏州去了,行了有一个月,总算到了苏州郊外的河岸边,琰玉早派了一个小厮抄近路通知了苏州分铺的人,所以岸上早停了两辆马车候着他们,等到他们上岸,便有人请他们上车,琰玉吩咐来人把一行人送到东林衔的城郊桃院,那原是义父留下的几百亩桃林,当年因为舍不得卖,还专门派了人打理来着,现如今正好可以让妹妹容身,倒省了不必要的麻烦,也早已经通知了人打扫,整理出来了。

桃院门前,林家的老仆迎了上前,一声:“姑娘,”过后,已经老泪纵横,想不到还能见到姑娘回到苏州来,这个老仆自小生长在林家,对林家的感情深厚,黛玉就好似他的孩子一样,今见黛玉回来,哪有不高兴的,早激动的吩咐人整理好了姑娘的房间,是从前老爷和夫人住的房间,另外也给大公子准备了一间房,只是不知道这两位道姑会来,所以没有准备地方,黛玉见老仆盯住惜春望,忙笑着说:“林叔,这是我京城的妹子,呆会儿劳烦林叔给她们也准备个房间。”

林叔忙点头应了,领着黛玉一行人往桃院深处走去,此时已是桃子成熟的季节,明晃晃如水晶一般诱人的桃子,泛着粉红色的光泽,此时正有一两个人开始在院子里采摘,他们平时的收入就靠采摘这些桃子,每一季卖桃子的钱正好够她们一年的开支,所以当时老爷才没有卖掉这座桃院,怕他们没地方吃饭,这些桃子正好可以养活他们,老爷的恩德,那可是极大的。

林叔知道黛玉要回来,早吩咐厨房精心的准备了一桌膳食,地道的江南小吃,黛玉领着惜春和妙玉坐到雕花圆桌边,春纤和雪雁站在边上布菜,琰玉本欲回避的,黛玉自认早就相见于一处了,就不必生分了,因此琰玉也坐于一边埋头用起膳来,膳后妙玉和惜春转于黛玉的房内,春纤等把黛玉的一应日常用品,全部收拾好放回房间里。

林叔过来禀报说,两位道姑的房间整理好了,黛玉便吩咐春纤带四妹妹她们过去休息,因为一直在船上颠簸,每个人都比较累,就是黛玉也是,但想到一件事,立刻吩咐了雪雁去叫了大公子过来,雪雁去了不大一会儿,琰玉过来,黛玉招呼哥哥坐下来,吩咐进屋来的春纤给哥哥沏杯茶,两个小丫头至外面候着,自已有话和哥哥说,春纤领了命走出去,琰玉见黛玉一脸尊重,忙轻声问黛玉:“妹妹有什么事说吧,哥哥会办好的。”

黛玉满意的笑着点头,轻声的开口:“哥哥知道吗?我回苏州时皇阿玛让我带回来两样东西”,黛玉说完从身边拿出两个明黄的卷袖递到哥哥的面前,琰玉一惊,忙轻声问:“那是什么东西?”黛玉神情认真的望着哥哥:“是密封好的圣旨,我根本不知道里面写了些什么,只知道皇上让我带回苏州来,如果用到圣旨,他会派人来通知我的”,琰玉没想到妹妹回来还有这一层原因,脸色不由得一暗,妹妹身上有着这样的秘密,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若是让人知道的话,只怕她就有麻烦了,以后自已一定要多当心点,保护好妹妹的安全。

琰玉想到这一点,忙趋过身子拿了卷袖在手里细看一下,上面确实有大内特封的腊印,只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虽不知却知道一定是牵扯到皇室竞争的皇位,想不到皇上竟然把这样的一件事情托付到妹妹手上,看来皇上对妹妹竟是最相信的,可是另一道圣旨是什么呢?琰玉想了一圈也没想通另一道能有什么用处。

“妹妹,这个东西你千万保管好了,不要让别人看见知道吗?”琰玉不忘叮咛黛玉一声,然后问黛玉:“你让哥哥做的事是什么?”黛玉收起圣旨,又掉头望向琰玉,轻声开口:“皇上让我找到十三哥胤祥,外人传言十三哥被关在养峰道里,其实养峰道里的十三哥是替身,皇阿玛也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他想让我找到十三哥,我曾听四哥提过十三哥在江湖上是有名的侠义之士,江湖人称他为侠王,我想哥哥可以帮我找到他吗?”琰玉听说这件事,倒是他能够帮忙的,便点了头:“妹妹放宽心吧,这件事哥哥放在心上了,明日便去办理,你只管安心一些吧,千万不要着急,哥哥会给你办好的,”琰玉说完便和黛玉招呼了一身回房休息。

春纤等见大公子走了出去,忙走了进来,伺候黛玉盥洗休息,一夜无话,第二日黛玉倒是起了个早,惜春和妙玉经过一夜充足的睡眠,人也显得精神多了,早晨的桃院里有好几个下人在采摘桃子,到处传来笑声,黛玉领着她们在里面转了一圈,不时有人向黛玉打招呼:“姑娘起来了,”黛玉点着走,清脆脆的应着,一会儿叫着嬷嬷,一会儿叫着林叔,这些人倒都是林家的老仆。

清薄薄的雾气中,碧绿的桃叶间透出一点红了,说不出的漂亮,空气清新,黛玉伸了一个懒腰,深呼吸了一下,妙玉在边上轻声淡漠的开口:“今天可以请姑娘把我们带到那个庵里去吗?还不知师傅收不收呢,如若不收留我们两个,恐怕还要到别处去呢?”惜春亦点了头。

早膳后黛玉便领着妙玉和惜春往后面的水月庵而去,水月庵离黛玉居住的桃院并不远,而且黛玉没有说的是水月庵是她爹爹出钱建的,所以不存在什么收留不收留的问题,可是黛玉不知道水月庵的明月师傅是不是还记得她,因此没在惜春面前一口打包票,只说领她们去试试。

等到黛玉敲开水月庵的门,里面的小尼开了门,一看是一个灵动俊雅的女施主和两个小尼姑,忙施礼问:“请问施主有何事?”黛玉忙上前笑着开口:“请问明月师傅在吗?旧友来访,”小尼一听黛玉的话,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忙关好门回去禀报,妙玉和惜春抽空打量这水月庵,竟是林立在一片秀丽中,一眼就喜欢起这个地方来了。

正文092皇上驾崩

黛玉领着惜春和妙玉站在水月庵外面等候了一会儿,听到里面有声音响起,依旧是先前的小尼过来开了门,恭敬的说:“施主请吧,师傅在庵堂里呢,”小尼把三个人让进去,照旧关好门,回身在头前带路,把黛玉等一路迎进庵堂。

庵堂里明月师傅正在诵经文,黛玉等便在边上候着,四下里打量起来,这庵堂的香火已不如先前了,墙上已有些斑驳,黛玉细想一下,这庵堂爹爹建了已经有十多年了,这些年怕是从来没整修过,所以有些斑驳也是常事,黛玉正在思索,明月师傅已经吩咐几个弟子各自撤扫去了,回过神对着黛玉,施了一礼,轻声开言:“不知施主找老尼所为何事?”

黛玉打量了明月师傅一眼,几年没见,明月师傅鬓边已增白发,果然是岁月不饶人啊,忙垂首开口:“小女过来看望明月师傅,不知师傅是否还记得小女?”明月一听黛玉的话,忙抬眼打量黛玉,很快就认出了眼前的丫头,竟是那林大人的千金黛玉,不禁上前两步伸出手握住黛玉的纤手:“原来是玉儿啊,想不到贫尼还能见到玉儿,真是有福了,阿弥陀佛,”黛玉忙回礼:“师傅太见外了,不知师傅身子可安好,”明月点头,伸出手牵了黛玉的手引进后堂,只因黛玉从小总和娘亲一起到庵堂里玩,所以这明月师傅就好比是她的姨娘一样,自然很是亲切。

明月把黛玉引进后堂,彻了好茶招待她们,旋即谈起黛玉去世的爹娘,明月师傅不由得感概,她本就和黛玉的娘亲处得要好,想不到夫人年纪轻轻的便去世了,明月见自已的言词勾起了黛玉的伤心,忙笑着开口问黛玉:“玉儿今日来是有什么事找师傅吗?”黛玉伸出手指了一下惜春:“这是我四妹妹,一心修道,所以想住在庵里,不知这里可方便,”明月师傅略一思索,要说方便自然是不方便的,现如今香火不比从前了,就庵里的几个人都难供应了,但是黛玉张了这个口,明月绝不可能拒绝,所以点了头:“让她们留下来吧,只是生活要贫苦一些。”

惜春和妙玉忙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一颗心方落下来,日子贫苦她们并不害怕,就怕人家不收留,现如今师傅应了下来,妙玉和惜春正式的拜见过明月师傅,明月出声叫了两个小尼,把惜春和妙玉领下去,惜春走了两步,淡淡的一笑,回头而去,紧随着妙玉,黛玉不由得眼神湿润,四妹妹的一生原来便是清贫的。

等惜春和妙玉走了,明月师傅又问起黛玉的近况,黛玉把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当听到黛玉宁愿回苏州也不做郡主的事,明月叹息了一回,这样的气度也只有林公的女儿才有,要是别人只怕巴不得呢,因此心里越发的喜欢起黛玉来,拉着她的手又细说了一会儿,黛玉方告辞回院子里。

回到院子里,立刻吩咐雪雁,把四姑娘的衣服什么的给她送过去,水月庵雪雁是知道的,她是林家的丫头,自然知道水月庵怎么走,春纤等雪雁走了出去,自行给黛玉递了茶水上来,黛玉轻轻接过来,玉一般纤细的手指,轻敲着茶钟的边缘,随口问:“哥哥今日是不是出去了?”春纤立刻点头应了一声。

黛玉每日呆在院子里,看书,下棋,有时候干脆帮助林叔他们摘桃子,可惜没有人愿意让她动手,黛玉也不管她们,卷起袖子,拿着长杆儿,和春纤雪雁一起去帮人家摘桃子,可是每次摘下来的桃子都被她敲烂了,只好洗了自个儿吃,惹得林叔他们开心的笑,直说姑娘的性子比小时候开朗多了,这样的日子过得悠闲又舒服。

有时候黛玉亦去水月庵找惜春和妙玉,两姑子彻底的成了小尼姑了,整日家的经不离嘴,左一声阿弥陀佛,右一声阿弥陀佛,黛玉去了几次,也随了她们的心愿,便不再去打扰了,自个儿留在院子里等候哥哥的消息。

时间过得真快,眨眼黛玉回苏州已经一个多月了,琰玉总算找到了十三哥胤祥,胤祥在江湖上是很有名的侠王,大家都很尊重他,因此琰玉才能很快的找到他,胤祥听说黛玉要见他,倒是十分诧异,立刻赶到院林来找黛玉。

黛玉穿着桃红的短衫,下着荷叶边的长裙,站在桃叶间,看得十三哥胤祥一愣,想不到几年不见玉儿越发水灵了,小女儿的娇态毕露,只是她为什么要回到苏州来呢,她难道不知道四哥要急疯了吗?黛玉看胤祥的脸色很严峻,不知出啥事了,忙俯身在水桶里洗了手,接过春纤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手,走到十三哥胤祥的身边。

胤祥脸色一沉,冷硬的说:“玉儿,你这次太过份了,为什么突然跑到苏州来,四哥都快要把京城翻了一遍,你倒好,竟然跑到这里来,过得如此逍遥自在,可苦了那个找着你的人,怎么能这么狠心呢?”黛玉笼烟眉轻挑,手臂都被十三哥攥疼了,可是听到四哥的状况不好,她的心里一下子感到很心疼。

“十三爷,放开手,”琰玉看妹妹疼得皱眉,忙出声警告,胤祥方方回过神来,忙退后一步,看着黛玉的小脸,抱歉的开口:“玉儿,对不起,十三哥是太心急了,你明知道四哥不愿意离开你,怎么能一走了之呢?”黛玉摇摇头,幽幽的开口:“皇上问我愿意嫁给四哥和十四哥,你说我怎么回答,如果我嫁给四哥,十四哥将会和四哥有着怎样的仇恨呢,只怕到最后连德妃娘娘和皇上都会觉得黛玉是个罪魁祸首了,”黛玉的话音一落,胤祥脸色一愣,原来是十四弟坏了四哥的好事,这个老十四整日里不知按的什么心,宁愿和八哥他们亲,也不愿意亲自个儿的哥哥,真是一个异类,难为玉儿了。

“好了,十三哥不知道其中的缘故,错怪了玉儿,玉儿不要生气,”胤祥忙向黛玉道歉,黛玉摇头,把胤祥领进自已住的院子里,在花厅里坐了,吩咐春纤给十三爷倒了茶,挥手让厅里的人都退下去。

黛玉冷静的望着胤祥,浅笑着开口:“其实不是玉儿要找十三哥,是皇阿玛吩咐玉儿找十三哥的,”胤祥一听惊诧,皇阿玛原来知道他不在养峰道,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老人家,只是不知他吩咐玉儿找自个儿有什么事,忙等着玉儿下面的话,黛玉起身走进自已的寝室拿出两个卷袖递到十三哥的手上,轻声开口:“皇阿玛把这个放在我的身上了,”胤祥立刻接了过去,看了一下,竟是遗诏,谁会想到大清皇室的遗诏竟然在一个小丫头手里,这才是皇阿玛最高明的地方,而皇阿玛把遗诏交给玉儿,说明皇阿玛是立了四哥为皇帝了,只是怕其中有变故,所以先放在了玉儿手里吧,胤祥郑重的把卷袖放进黛玉手里:“玉儿收好了,皇阿玛这么做的意思,胤祥已经明白了,以后我会随时保护玉儿的,玉儿放心吧。”

黛玉点头,想到四哥一定托了十三哥找她了,忙嘱咐胤祥:“十三哥,现在千万不要让四哥知道玉儿在苏州的事,好吗?”胤祥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怎么能随便泄露玉儿的行踪呢,因此忙点头应了黛玉:“玉儿放心吧,你十三哥不会告诉四哥的,”黛玉方放下心来。

胤祥也住到了林家的桃院里,而京城皇宫里,皇上的身子一日虚过一日,雍亲王胤禛因为玉儿不见了,也无心理政,这正好给了其他几位阿哥机会,每个人都很积极的在康熙面前表现着,康熙虽已年老,对于儿子们的心思哪有不知道的,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一日,康熙歪躺在养心殿的龙榻上闭目养神,李德全走进来,小声的说:“皇上,德妃娘娘求见,”康熙心里有点烦,最近德妃好像跑得有点勤了,不知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康熙冷淡的哼了一声:“让她进来吧,”李德全忙走了出去,飞快的把德妃娘娘请了进来。

德妃恭敬的给皇上请了安,皇上挥手示威意德妃起来坐到一边去,德妃望着皇上越来越晦暗的脸色,心里叹息了一声,眼下她最关心的就是谁将继承皇上的大位,如果是十四继位自已就将尊荣于天下,可是十四上面有那么多的哥哥,怎么轮也不可能轮到十四的,如果是老四,虽然自已和他不亲,但好歹是自已的儿子,不会为难自已,最怕的是别的皇子继位,那自已可怎么办啊?

皇上见德妃进来一直未开口,脸色阴晴不定的愣神,淡淡的开口问德妃:“你来见朕怎么又没话说了?”德妃一听忙开口关心的问:“臣妾不放心皇上的身子,所以特地过来瞧瞧,皇上有没有特别想吃什么东西,臣妾去给皇上做吧,”康熙听了德妃的话,心里暖暖的,终究还是有情分的,虽然她心里有思想,可那也是为了自身的安全着想,只可惜自已的身子骨怕是不行了,前两日已经派人南下给玉儿送信了,自已怕是挨不过去了,就怕死后皇位之争将血流成河啊,都是亲骨肉啊,怎么能看着他们自相残杀呢。

康熙斜躺在龙榻上,好似睡着了,德妃一时又不敢惊忧皇上,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幽幽的开口:“德妃你回去吧,朕什么都不想吃,你还是呆在宫里不要过来了,朕没事,你放心吧,”德妃听了忙退安,走了出去,叮咛李德全好好的照顾皇上,李德全点头走进养心殿。

康熙派出的人很快到了苏州,面见了黛玉,手谕一封,黛玉打开来看,只见上面留有一行字,速回京城,持旨进殿,黛玉看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虽然知道回京城这句话,可是后四个字是什么意思,把手里的信函递到十三哥的手里,胤祥仔细看了一下,持旨进殿,难道是皇阿玛怕自已死了,发生兵乱吗?胤祥立刻心乱如麻,吩咐黛玉和琰玉收拾了即刻进京,只怕皇阿玛的大限已到,一想到这个可能,十三爷胤祥的眼泪便下来了。

一行人即刻起程,大船日夜不停的往京里赶去,等到了京城已经半个月过去了,岸上早候着林府的辇车,茗玉立于一边,翘首盼望着,等见到黛玉,早一把拉住黛玉的手牵回辇车之上,兄妹俩闲话家长起来,琰玉和十三爷坐另一辆辇车上。

黛玉问茗玉京里的情况,茗玉脸色凝重的开口:“雍亲王爷来找了你几次,另外就是听说雍亲王妃去世了,生病死的,雍亲王爷想必深受打击,整个人都憔悴不堪,皇上怕是不行了,现在整个京城人心惶惶的,很多官兵驻扎在城外,”茗玉小心的开口。

黛玉一听,心下一凛,想不到皇上终于不行了,现如今不知皇位将传于何人,自已手里的圣旨究竟是什么呢?十三哥说是遗诏,难道说皇上已经猜到会有人篡改遗诏不成,竟事先放在自已这里,黛玉一番细思量,抬头看林府已到了,茗玉下车牵她下来,一时间管家林叔迎到门口,府里的很多仆人都迎了出来,黛玉高兴的和大家打着招呼,走进林府。

黛玉依旧住在桃院里,琰玉吩咐林叔给十三爷另准备了一间院子,十三爷胤祥恨不得立刻去看望四哥,黛玉忙挡了,冷静的说:“十三哥,你如此冒失的去找四哥,只怕会惹来麻烦的,还是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去吧,而且听说那拉姐姐病逝了,四哥一定很难过,此时又逢皇上身体不好,只怕他更是心办憔悴了,”胤祥听了黛玉的话,方回到院子里耐心的等候,一直等到月色上头,才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服奔到雍亲王府去。

胤禛正在书房里低眉思索问题,忽听到屋外有响动,立刻警觉的大声问了句:“谁?”胤祥在外面沉声开口:“四哥,是我?”胤禛一听是十三弟,心里高兴起来,想不到这种时候十三弟竟然回来了,太好了,胤禛一把拉开门,胤祥从外面闪身走进来,看到四哥整个人憔悴得多,想到四嫂竟然病逝了,忙开口安慰四哥:“好了,四嫂的事我知道了,你也不要太伤心了,”胤禛点了一下头,那拉氏的死,和玉儿的走,再加上皇上的身子骨每况愈下,几位皇子纷纷着手准备了,不知道皇上中意的是哪位阿哥的继承皇位,若是皇上中意的是别人,他也没有争的必要。

胤禛望了胤祥一眼,轻声的问了句:“你见到玉儿了吗?”胤祥点了点头,胤禛一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忙握住胤祥的手:“她现在在哪啊?我要去见她?”胤祥忙认真的说:“四哥,现在你不能见玉儿,我来是告诉你一件事,”胤禛听胤祥如此说,方冷静下来,忙示意胤祥开口说,胤祥掉头往外看了一眼,小声的贴着四哥的耳朵边说:“你知道皇阿玛让谁继承皇位吗?”胤禛一惊,难道十三弟知道,他在外面的一个人怎么会知道皇宫里的事情,胤祥冷哼一声:“别以为皇阿玛老糊涂了,他可是最精明的帝皇了,任你们是谁也不会想到那个东西,”胤祥紧贴着四哥的耳边悄声一句:“在玉儿手里。”

胤禛脸色一怔,皇阿玛也真是的,这不是把玉儿陷入危险吗?幸好没有人知道,要不然玉儿非倒霉不可,胤禛想到这里倒有些胆颤心惊的,尤其是这种时候,他更不能去看玉儿了,心里越想越怕,不过眼下还有要紧的事要做,既然皇阿玛让他继承皇位,那他就没有退让的理由,胤禛想到这一点,立刻把手伸进怀里拿出一封密信递到胤祥的手里,吩咐胤祥:“立刻把这封信送到年羹尧手里,他的兵马住扎在京城三十里开外,但等命令行事,”胤祥一听,原来四哥早有准备了,忙接了信过去,一闪身出了王府。

这里胤祥刚走,胤禛还沉浸在特如其来的消息中,那房门外已经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有太监在外面尖细的叫:“王爷,王爷,赶快进宫吧,皇上,皇上怕是不行了,”胤禛一把拉开门让外面的太监进来,伺候自已更衣换上朝服,立刻赶往宫里。

是夜,风云变色,皇城染血,皇上驾崩,临近身边的臣子忙翻出先皇的遗诏,却根本无一字,皇上竟未留下遗诏,有心之人立刻动了手脚,顿时朝堂俱变。

遗诏,十四阿哥继位为帝。

朝堂之上,有人笑有人哭,雍亲王冷眼旁观着眼前的一切,只见十四弟眼露欢欣,冷睇着他,皇阿玛尸骨未寒,怎么就如此迫不及待的要登上大统呢,十四阿哥手一挥,锦衣卫上前欲拿下雍亲王等皇子,胤禛剑眉倒竖,寒气森冷,冷眉凝对:“谁看动一下?十四弟,你这是干什么?”

“四哥,暂时委屈你一下了?”十四阿哥沉声,胤禛脸色一寒,冰冷的唇吐出几个字:“谅你不敢。”

“你?”十四阿哥脸色青紫一片,伸手指向雍亲王,大声的怒吼一声命令锦衣卫:“还不给我把这个逆臣贼子拿下。”

只听殿门外传来一声冷喝:“我看谁敢?”十三阿哥狂怒的声音响起,殿内的大臣立刻望过去,竟是养蜂道里的十三阿哥,他怎么出来了,正疑惑间,十三阿哥一扬手,冷场开口:“先皇遗诏在此,众臣接诏,”那些大臣一听糊涂了,怎么有两个遗诏啊,一时间议论纷纷,十三阿哥沉着脸,一扬手:“各位看清楚,此遗诏,大内密封,还未拆印,仔细看清楚了。”

十三阿哥把遗诏交给校验官查验,立刻第一时间点头,此确是先皇遗诏,众大臣立刻跪下接诏,十三阿哥胤祥当着众人的面打开腊印,上书,传位于四阿哥胤禛。

众人连呼三声万岁,雍亲王胤禛接了遗诏,成了大清的另一个帝皇,而十四阿哥和八阿哥等立刻被下到大牢里等候发落。

康熙六十一年,嗣位于胤禛,改国号雍正。

雍正登基后立刻命奉天官,择吉时良辰入殓,给先皇举行法事和吊唁活动,出灵那天,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白里,六十四位引幡人,高举着万民旗伞,接着是皇帝专用的仪仗队,举着各种兵器和幡旗,浩浩荡荡的往皇陵而去,一路上八旗兵勇,文武百官,后面是尼姑,道姑和咧嘛,长长的队伍根本看不到头,沉重而哀伤。

黛玉正在桃院里伤心的落泪,那个疼她的皇阿玛竟然驾崩了,听着京城上空哀怨的曲调,黛玉不由得再次垂泪,春纤在一旁陪着姑娘伤心。

正文093大婚之喜

胤禛正式登基为雍正帝,第一件事就是拿出先皇的另一道遗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盐运史林如海的千金林黛玉,品行娴良,善心贤孝,赐婚于新帝,封为贤德皇后,从大清正门入内。

一时间满朝文武百官,议论纷纷,众人谁也没想到先帝竟然留下了这么一条遗诏,本来还在暗自猜测那拉福晋去世了,这后宫之位将花落谁家,很多朝中重臣都在观望,拉帮结派的准备投向自已认为有把握的一方,现如今看来谁也没有想到啊,虽然很多人心有怨言,可是却不敢质疑先帝的用意,因此大臣们只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一个小小的盐运史的女儿成了大清的一国之母,而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新帝颁发了登基后的第一个圣旨。

皇帝高坐在金鸾殿上,面容沉静,冷漠的望着下面交头接耳的大臣,朗声开口:“朕与皇后情投意合,从今日起大清将不再有选秀这项活动,朕决定废掉后宫,只留下皇后的坤宁宫和东宫的六个殿阁,东宫六个殿阁赐于娘娘和皇子公主们居住,其他的宫殿一应废除。”

皇上的话应一落,下面的大臣大惊失色,一来大清开国以来没有这样的先例,二来下面那些指望飞黄腾达的大官们梦想幻灭,因此皇上的话立刻遭到了众大臣的强烈反对。

殿阁大学士方尧天立刻出班恳请皇上收回成命:“请皇上收回成命,”他的话音一落,满朝文武百官齐齐的跪下来,可惜雍正帝面露冷冽,根本看也不看下面的大臣,冷冷的命令太监总管李德全:“立刻给朕拟旨诏告天下。”

太傅李清安忙连连磕头:“皇上万万使不得啊,大清开国以来还没有开过先例啊,”下面一条声的开口:“请皇上收回成命,”胤禛脸色一冷,暴厌的扫了下跪的李清安一眼:“难道朕就不能做出开国的第一例吗?朕是皇上还是你们是皇上啊?”

李清安立刻噤声,其他大臣忙小心翼翼的开口:“臣等不敢。”

皇上脸色阴沉沉的开口:“不敢就好,下次如果再敢像今天这样连班倒,就拉出去斩了,”皇上说完,掉头吩咐一旁呆立着的李德全:“还不拟旨?”

李德全恭敬的领旨:“奴才这就去拟旨,立刻下发到各州县去。”

皇上才满意的点头,掉头望了下面垂头丧气的大臣,冷哼一声:“有本启奏,无本退朝,”一甩衣衫走下了金鸾殿,直奔后宫而去。

后宫里几个娘娘兴高彩烈的四处打量着,想着从此以后过着金奴玉婢的日子,这些女人没有一个不高兴的,皆是脸露喜色,互相祝贺道喜着,皇上虽然只封了她们有儿子的是从一品的妃位,生了公主的是从二品的昭仪,但以后可以好好努力,再往上爬,反正现在后宫无主,每个女人脸上皆闪着光辉,眼里露出窍窍自喜,正在高兴的说着话,只听到外面小太监清晰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