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兴许有一丝希望,只不过侄儿亦是没有把握。”

林如海闻言,脸上现出一丝惊喜,“什么办法?只要有一丁点希望,我又如何能放弃?为人父者,不能护卫幼子幼女,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贾琏点点头,眼睑垂了下来,遮住了黑眸中的点点担忧。他不想看到林家出事,不想他们难逃命运的折磨,已经失了幼子的他们,若是再失去这唯一的女儿,兴许,便真的垮了。

第二十八章

贾琏吩咐朱奎准备物件的时候,贾敏亦是匆匆忙忙的赶了来的。

进门的时候,便直直的看着里间床榻上躺着的小小身影,水眸中便溢出泪珠儿来,接着便颤颤悠悠的往那边冲了过去。

林如海忙过去拦着,“夫人,你刚刚好,要注意着身子。”

“你让开,呜呜呜。”贾敏伸手推着林如海,“你还让人瞒着我,真当我是那黑心的母亲了吗?我平日里不明白,难道还真不关心她吗?她病的这般严重,我这个为娘的却不在身边照料,你为何要瞒着我,为何要瞒着…呜呜…”

旁边的两个灰衣老妈子忙上前去搀扶着贾敏,做到林黛玉床边的靠椅上,轻声安抚着,又细细的擦了眼泪。

床上的林黛玉小脸苍白如纸,果真如剔透的玉制品一般,脆弱的让贾敏忍不住直流眼泪。贾敏伸手去抹着黛玉的小脸,握着黛玉的小手,心里痛到了极致。

“玉儿,你醒醒,娘再也不生气了,娘错了。”深恨自己之前怎么便那般小气残忍,把哥儿的死都归在她这般小的孩子身上,对她那般残忍。这孩子的努力自己亦是看在眼中的,可是自己重视男丁,却偏偏忽略了这个最像自己的女儿,以至于让她现在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这里。她的梦中,是不是也还是在念着自己对她的冷淡。

“姑母莫要担心,表妹会好的。”

贾敏红着眼睛,拿着帕子沾了沾脸上的泪珠儿,“大夫怎么说,可有法子?”

林如海不敢告诉贾敏真相,只得说:“琏儿有办法,你莫要急,你身子不好,别又亏了身子。”

“琏儿,可是真的?”贾敏期望的看着贾琏。

贾琏看着榻上的小黛玉,轻轻点了点头。

朱奎出去可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便拿着一个白色的小瓷瓶进来了。身上竟是还带了点伤。

“公子,您要的东西。”

“嗯。”

林如海疑道:“这是何物?”

“这是药引。”

林黛玉的身子本就是亏着的,况且年纪又这般小,受如此伤害,自然是比一般常人难以医治。那个办法也只是曾经自己中毒之际见师父曾经用过的,很是霸道,若是不好,只怕施救之人也要受损几分。

“姑父姑母,侄儿治病之时,旁人不能在一旁干扰,还请姑父姑母暂时移步。”

贾敏摇着头,“让我在一旁看着可好?”

林如海叹了口气,走过去扶起贾敏,“夫人,便听琏儿的吧。”

夫妻二人带着众人走出了内室,只留下朱奎在一旁协助。

见众人一惊出去,朱奎这才满脸担忧的看着贾琏,“公子,这东西毒辣的很,让属下来吧。”

“没事,你去弄点红蜡来,我自由办法。”

夜里总是寂静无声的,只有远处的街上传来打更的声音和几声犬吠。下人们得了吩咐都未能歇息,院子外面一批候着,外间的屋里又有众丫鬟婆子们候着。

林如海和贾敏靠坐在外间的椅子上,面上显得极为憔悴。

里间一直没有传出声音来,贾琏也没有喊任何人帮忙。林如海和贾琏虽极为惦念,却又不敢打扰,毕竟如大夫所言,已经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若是贾琏此次能成功,那便是天大的造化了。

“夫人,你莫要担心。琏儿一直都是没有让我么你失望的。”

“嗯…”这个娘家侄儿虽然之前曾经让人伤心失望,但是现在已然是人人称赞的佳儿郎了,又惯是个稳重的人,他竟是如此说了,便是有把握的。就算是有一丝希望,自己也不能放弃了。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众人都有些熬不住儿郎,有些婆子颤颤巍巍的站不住脚儿。贾敏怜其年事已高,便吩咐了年纪大的人现行去歇息,只留下几个年轻的丫鬟陪同着。

林如海亦是想劝贾敏去歇息,不过贾敏却坚持不肯。自家女儿还在里面生死未卜,自己这个做娘的如何闭得了眼。

“嘎吱。”门被打开的声音,牵动了贾敏和林如海的一颗心。

只见朱奎扶着贾琏走了出来,贾琏的唇色发白。

“琏儿,你这是如何了?”贾敏忙伸手去扶着贾琏。

“我无事,”贾琏摇摇头,有继续道:“好在表妹已然无事便好了,这些日子好生调理便好。”

“果真?!”

林如海和贾敏惊喜的看着贾琏,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嗯。”贾琏肯定的点点头。“姑父姑母先去看看她吧,看完后也去歇息,要不然表妹好了,您二老再病了可不好了。”

贾敏心里自是一心系在黛玉身上,点了点头,忙往里间走去。

林如海看了贾琏一眼,眼中带着感激,“琏儿,辛苦你了。”随即也跟着贾敏往里间去见黛玉。

黛玉的这场病虽是有惊无险,却也将林府的众人吓了个够呛。却也有只得庆幸的地方,一是母女之间的心结解开,日后母慈女孝总归是好的。二来黛玉的药中的问题被及时发现了,日后也免了铸成大错了。贾琏给黛玉又重新开了温补的方子,希望日后能慢慢调理好。

“那之前的药虽好,却治标不治本。如今这药虽也不能治本,却温和许多。再则希望姑父能给表妹寻个会点功夫的女夫子,能教授点强身健体的法子,也好根治此病。”

林如海接过方子,点了点头,末了对着贾琏郑重鞠躬。

贾琏忙拦住,“姑父真是折煞侄儿了。”

“不,你当受此礼。”说着推开贾琏的手行了一礼。语带感激道:“若不是你,玉儿只怕难熬此劫难,她是我和你姑母的命根子,若是没了她,我们亦是难以独活。琏儿你虽是晚辈,却更是我们林家的大恩人,此等恩情,便是粉身碎骨亦是难以报答的。”

“姑父和姑母对侄儿的恩情,侄儿亦是不能忘,表妹更是与我血脉相连,手足之亲,如何谈得上恩情二字,侄儿实在不敢当。”

林如海动容的伸手抚着贾琏的肩膀,点了点头,“好,玉儿有你这样的兄长,便是我和敏儿百年之后也不担心了。”说完又对着外面吩咐道:“快拿我珍藏的酒来,我今儿个要饮个痛快,哈哈哈哈哈。”

“是。”下人们赶紧去准备酒菜。

黛玉的身子虽然没有大好,却总能开始用汤药了。贾琏抽了空亦是每日里给她诊脉,眼见着脉象越来越平稳,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定了。

躺在床上的黛玉全身都在锦被中,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出来,看着面如白玉一般温润好看的大哥哥,显得有些羞涩。

“哥哥,爹爹和娘亲说是你救了我,让我以后要好好报答哥哥。”

看着那怯怯的小摸样,贾琏心里柔然了些。摸了摸黛玉的小脑袋,“是你自己坚强,若不然,谁也没法子。”这句话倒是实话,那般霸道的方式,一把的孩子可是受不住的,偏偏她熬了过来了。

黛玉抿着小脸笑的有些羞涩,“玉儿以后也要像哥哥你一样博文古今,做一个极聪明的人。我要让爹娘开心。”

“嗯,那我便等着了。”贾琏静静的看着小黛玉笑的纯真无邪的脸,“但是以后可不许再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若是果真出事了,你还如何让你爹娘开心。”

“我…”黛玉垂下眼睑,“我没有不爱惜身子。我只是想早点好起来。”

睁开眼睑来见贾琏黑漆漆的眸子看着自己,像是得到鼓励一般,黛玉继续道:“我只是想多吃点药,早点好起来。翠儿说便是因为我的身子不好,弟弟才走了的。要不是因为我的病,娘亲和爹爹也不会那么伤心了…”说完,亮汪汪的眼睛已是红彤彤的,极其惹人怜。

贾琏没想到这孩子竟是这般心思的,自己竟是想不出何话来安抚她。半响,方才道:“你是个聪慧的孩子。”

黛玉扯着贾琏的袍角,抬着头看着贾琏,眼中带着恳求,“哥哥,你不要告诉爹爹和娘亲好不好,我不想他们难过。”

“嗯,我不告诉,”接着像是保证一般,加了一句:“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黛玉甜甜的笑了起来,眼眸亮如琉璃的,点头道:“嗯,约定。”

贾琏并没有在林家多待几日,因为边疆的局势又有了新的变动。

贾琏之前离开京城虽是告了假的,但是王子腾受伤,又不想忠顺王独大,便又向皇帝进言,让贾琏跟着忠顺王一道去邺城和谈。圣旨一下,十万火急,贾琏接到圣旨便急忙辞别了林如海夫妇,领着朱奎便往邺城赶去。

小黛玉牵着林如海和贾敏的手,在门口看着贾琏的身影慢慢的消失,脸上现出落寞的神色,“哥哥还会来看玉儿吗?”

贾敏蹲□子理着黛玉的发,“自然是会的。”

看着黛玉瞬间亮晶晶的眼睛,贾敏心里是遗憾的,若不是这二人年岁上隔了许多,琏儿可当是最好的良人了。可惜了…

东疆的局势比想的还要复杂许多。

一路上贾琏策马狂奔,面上虽平静,心里却心急如焚。

柔然人本已经准备和谈了,但是柔然太子突然暴毙,柔然王倍受打击一病不起,几个颇有势力的王子开始了夺位之争。其中以柔然三皇子郁久闾楼凤最为势大,他是太子的胞弟,有柔然贵族势力最庞大的阿伏干氏的支持,又最为好战,这次和谈只怕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也不知那柔然人许了王子腾那厮什么好处,竟然在这么重要的关头缩回去了。若是那忠顺王与柔然人果真有牵扯,这一去只怕要惹出更大的矛盾了。

二人策马一段,待到了有水源的地方方才歇下准备行粮。贾琏刚在溪边洗了面上的灰尘,便听到身后轻轻拍打翅膀的声音。刚站起身子,便听到朱奎道:“公子,林托传来的飞鸽传信。”

贾琏结果小信纸,打开细看,突然眉头紧皱。

“公子,发生何事了?”

贾琏抬起头来,黑眸中暗潮汹涌,“忠顺王失踪了。”

第二十九章

忠顺王的失踪惊起了千层浪。

主事的人失踪了,从京中再派人去,也耽误了时间,皇帝下了旨令贾琏暂代议和大臣之职,又暗中下旨令其务必要查出忠顺王的下落。

贾琏临危受命,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愁,在此关头得此机遇,兴许是良机,却也说不得是灭顶之灾难。荣国府得了消息后,贾赦领着邢夫人去了庙里拜了菩萨给贾琏求了平安符。

拿着大师开过光的红色的平安符后,贾赦抚着胡子笑开了花,“得了这个平安符,琏儿就能平平安安的了,这次他得了圣恩,日后前途无量,老子也跟着风光了,哈哈哈哈。”

邢夫人憋了傻笑的贾赦一眼,嘴巴张张合合,纠结了一番才道:“老爷,这前线的事情谁也说不得,咱们这符也难送到琏儿受伤去呢。”

贾赦闻言,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双眼盯着手中的红符,“嘶——也是。”

邢夫人瘪瘪嘴,心道,“果然就是这番德行。”没有琏儿在身边,这老爷就和那不顶事的幼童一般,何事都考虑的不周全,幸好之前琏儿在府中换上了听话的人呢,要不然他这一走,那二房的还不闹开了锅啊。

“哎呀,我知道了。”贾赦高兴的两手一拍,惊的邢夫人一抖。直抚着心口处,“老爷,你吓死妾身了。”

贾赦乐呵呵的抬着手,把红符放在邢夫人眼前,“夫人,我和琏儿是父子连心,我戴着这符便如琏儿戴着一般,这日后啊,我便天天替他戴着。”说完往脖子上一套,红符稳稳当当的挂在了贾赦的老脖子上。

邢夫人:“…”这能一样吗?

解决了心上的事情,贾赦无事一身轻,哼着小曲对着邢夫人吩咐道:“赶紧去给老爷我准备点酒菜去,今儿个咱们也小酌一番,对了,去把迎春丫头也叫过来,老爷我今天要考考她的功课,可不能白花了那些银子啊。”

“是…”邢夫人无言的往门外走去,后面跟着一众丫鬟婆子,脸上都憋的红红的,显然是憋得很难受了。

远在东疆邺城的贾琏自是不知道他那不着调的便宜老爹贾赦干的这点子小糊涂事情的,如今邺城的局势和柔然边境的军队已经让他倍感压力了。

林托知道贾琏到达邺城的消息后,便第一时间从柔然回到邺城行馆来。

穿着一身柔然人的衣服,带着毡帽,脸上沾着络腮胡子,倒是连朱奎都未能一眼就认出来。二人差点动起手来,幸而贾琏出手相阻。

林托一扭身子躲到了贾琏的身后,扯下脸上的装扮,笑道:“看来你果然是有勇无谋的猪大哥了,哈哈哈哈。“

“你小子!”朱奎刚要去教训,便见到贾琏摇了摇头,这才作罢。

林托见贾琏面色严肃,也不敢多家造次,便中规中矩的行了礼,拿出怀中的一个羊皮布。“公子,这是柔然军队的布阵图。他们这几日突然增兵,听里面的将领说是柔然三王子请的兵。”

“突然增兵…”贾琏陷入沉思。

朱奎皱眉道:“难不成又要有一场恶战?”

“也许是一场生死之战。”贾琏突然出声。转身看着林托问道:“你在柔然可有听到忠顺王的消息?”

林托摇了摇头,“没有,我一直只在军中行走,再远些便难以混进去了,不过我知道柔然的边境内城建造有柔然的行宫,那是当年柔然开国之君为了巡视边疆而建造的,听说里面最近突然增加了很多人手。”

贾琏闻言暗眸微闪,突然抿唇而笑,“若是普通的柔然王族住进去,自是不必突然增兵,只怕还有别的什么重要人物。”

林托瞪大眼睛,“公子的意思是忠顺王在行宫?”

贾琏摇了摇头,笑道:“未必,不过确实是一个重要线索。”

“叩叩叩”外面传来敲门声。

“大人,冯先锋在外求见。”

“冯紫英?”

自从三年前两国开展开始,贾琏和冯紫英便再没有加过面,又逢国家恶战之际,竟是连封书信都难以传递,不过贾琏还是可以从边疆来的消息中得到一星半点,比如说冯紫英屡立战功,如今已经是兵营先锋了。在他这个年纪能得到先锋的职位,也是确确实实的青年才俊。

贾琏到外厅的时候,便见到一位身穿银白色战甲的小将,那人面色再不是京都时的白面俊公子了,经过东疆的风霜和刀光剑影,已经出落成一位保家卫国的铁血汉子了。

“冯兄,别来无恙。”

冯紫英见到贾琏的时候,显得愣了一下,听见贾琏的问候,方才道:“别来无恙,这么多年未见,贾兄倒是一点未变。”

行馆的人上了茶水,见贾琏招了招手,方才退下。

冯紫英未饮茶,只是对着贾琏笑道:“你以议和大臣的身份来邺城,本应该由我和父亲亲自迎接的,可是父亲有伤在身,自是不能前来了,而我亦是军中事物繁多,才拖延至今,还望贾兄莫要见怪。”

贾琏发下茶盏,右手轻轻敲打着桌面,突然淡笑出声,“冯贾两家本是世交,你我二人更是年少之伴,何必如此见外。况且我也只是暂代而已,经验上还要你和冯将军多多指点的。”

冯紫英似乎对贾琏的回答显得很是满意,眼中露出一丝喜色,面上却带着愧意,拱手相道:“紫英在此多谢贾兄体谅了。“说完又端起茶盏,对着贾琏道:“以茶代酒,敬贾兄一杯,算是赔礼了。”

贾琏亦是端茶相向,黑眸中却闪过一丝幽光,快的让人难以捕捉。

待二人放下茶盏,冯紫英方才进入正题,“此次圣上主张和谈,我和爹爹早就做好准备了,原本以为和谈之事能尽早完成,岂料柔然突然出了那般事情,局势越发的难以掌控了。”

“想必冯兄也知道此事之前是由忠顺王千岁来主持大局的,我亦是不清楚事情原委,若是你能提供点边疆的信息,倒是于和谈之事有益。”

冯紫英面色异色一闪而过,“今日过来也是想将边疆情况告知的,如今边疆除了我和父亲,另外还有八位偏将,都是血性之人,此次和谈,废了好些心思才给他们收住心。至于兵力方面,这几年下来损伤很大,能用的大部分都是之前后方备战的老兵,于战力上确实有亏。”

“我想知道,若是有战,能用的兵力大概有多少?”

“十五万。”

贾琏未语,只是轻轻敲击了几下桌面,片刻方才点头,“冯兄倒是记得清楚。”

冯紫英面色不改,道:“每日清点,自是烂熟于心。”

“好,冯兄果真是勤勉,难怪来此后,多听人称赞冯小将军威名,果然不负其实。”

贾琏轻轻垂下眼睑,端起茶盏抿了口茶,待抬起头来,亦是恢复了常色。脸上带着温笑,“今日你我故人相逢,不如我令人备下薄酒小酌一番,哈哈哈,紫英正有此意。”

冯紫英走后,贾琏平静的眼中瞬间暗潮汹涌。看来边疆这几年没有白待,这位曾经一无所知的将门之后,终于开始卷入这场无人可知的深渊了,亦或是他终于找到了他曾经说的那条路了。

回到书房的时候,林托和朱奎依然在原地候着。见贾琏进门,方才问道:“公子,接下来属下该如何行事?”

贾琏单手背在身后,行至桌旁看着那张柔然行军布阵图,半响,房内无一丝声响。林托和朱奎亦是静静等待命令。

终于,贾琏转过身子,面色深沉的对着二人,“这次我亲自去柔然。”

二人闻言大惊,林托不甚赞同,皱着眉一脸担忧,“可是公子,现在柔然局势很是复杂,连忠顺王都失踪了,可见对方势力之大。”

朱奎顺着道:“就是啊,公子,要不然就让我和林托去吧,有什么消息都给您打听清楚,何必要亲自冒险。”

贾琏摇了摇头,“不可,你们二人在我身边,自是已经被人盯上,便是其中一人突然不见,都会引人怀疑。我亲自去,他们自是想不到我一个文官会只身前往柔然,反倒容易行事。”

林托担忧道:“这…那若是其他人来找大人您可如何是好,来议和的可不是大人您后一个呢。特别是哪位同是翰林出身的许大人。”

林托所说的许大人,自是当年和贾琏一痛高中的榜眼许文才。此人颇有些学问,只不过文气太重,不得圣上青睐,加之为人迂腐,在朝中的关系并不好,此次之所以能随行柔然议和之事,也只是因为这位许榜眼精通柔然语言,又是个学问高的,自是当了随行的文官了。但是这许文才惯来便看不惯贾琏靠着“裙带关系”登位,自是想着法子的找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