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浅薄,一时无法,不过想必王爷应该早已成足在胸了。”

忠顺眯了眯眼睛,放下茶盏站了起来,宽大的袍袖随着转身的动作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

看着窗外稀稀朗朗,眼中带着沉色。

“本王的身份,想必你已经猜测出八分了,今日本王便将另外的两分告知与你。”

“微臣洗耳恭听。”

“其实在皇室宗亲之间,这本也不是什么密闻,只不过到底是有辱皇室颜面之事,民间自然不知此事。本王的母妃是柔然的郁久闾茹公主,她是柔然王太后与一个中原人的私生女。在十岁之前皆是由王太后的亲信之人教养,待当今的柔然王登基之后,方才正式接入宫中抚养。她生的貌美,又是从小一处长大,便得了柔然王的喜爱,不久便生下了柔然王的长子,也就是刚刚过世的楼铭太子。柔然人虽不如中原人这般重视伦理,却也不能接受一个这般的女子成为王后,便劝谏柔然王娶了王后。母妃性子烈,便在柔然王迎亲之日偷偷出了王宫,在荒漠中遇到了微服的大元皇帝,也就是本王的父皇。江山美人,父皇自是喜爱,更何况母妃还是柔然最受宠爱的公主,所以两国之间便有了这桩联姻。”

随即转过身子,看着贾琏,眼中带着讽刺之色,“可是母妃入宫后才八个月,便生下了本王,你说这是不是很可笑?”

贾琏心里微动,却只是移开了目光。

“哼,母妃本就是柔然人和中原人的血统,本王生的亦像柔然人,也像中原人。那些家伙自然没有把柄在手,只不过父王疑心重,再加上有心人的挑唆,便连柔然王都以为本王是他的骨血,还为本王赐名郁久闾楼争。所以——此次柔然之事,还有何人比本王更适合?”

诚然,他有着柔然王对他的愧意,还有柔然王太后的支持,若是此人出马,自然能够事半功倍,但是…这也就说明他承认了自己的柔然血统,承认了他是郁久闾茹公主和柔然王的私生子。

“柔然势弱,王爷可不必如此。”话刚出口,贾琏便有了悔意,若是能够尽快解决这件事情,早日腾出时间于己也有利。

幸而忠顺倒是坚持,转过身子遮住了眼中的神色,只是放缓了语气,“贾琏,本王知你是明白人。若是朝廷上下一心,柔然何惧。可是如今内患未除,柔然便是心腹大患!本王曾经说过欠三哥的,便一定会还清楚。“

第三十六章

邢夫人牵着迎春才从学里回来,便看见院中听着的几辆装载满满的马车。看了看马车旁站着的一身锦衣华服的贾赦大老爷。

“老爷,你这大车小车的这是要到哪里去?”

还是一旁的迎春心思灵巧,立马脆生生的喊了句,“看着像是哥哥的东西。”

贾赦摸了摸胡子,没有回答邢夫人,只是问着一旁的柳大,“琏儿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还有什么短缺的没有,待会老爷我要去请兵部的李大人帮忙一起带过去的,若是少了什么,可就麻烦了。”

柳大家的哈着腰,笑着道:“呵呵呵,老爷放心,奴才一大早儿便检查过了,凡是二爷爱吃的、穿的、惯常用的,可都妥妥帖帖了。”

邢夫人还未来得及问,便听到迎春喊道:“老爷,可是要去哥哥那里去?”

这些日子在贾琏的刻意安排和培养下,迎春早已不在胆怯,也与贾赦和邢夫人越来越亲近,按照自家哥哥的说法:“都是一家人,随意些的好。做女子的心气更加不能小。”

贾赦难得的高兴起来,走过去伸手摸了摸迎春黑黑的发顶,“你哥哥在边关一个人辛苦了,为父给他送点东西过去,免得在那边短少了。”

邢夫人吃了一惊,“琏儿不是说很快便回来吗?”

“愚蠢。”贾赦撇了一眼邢夫人,心道:“到底是小门户的,烂泥扶不上墙。”

邢夫人被喝了一声,只得低着头不说话。迎春亦是被自家爹爹这个样子给吓到了。

贾赦憋了憋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你糊涂了,你…算了,懒得和你一个妇人说话。”

这时,贾母身边的鸳鸯走了过来,对着贾赦和邢夫人请了安,笑道:“大老爷、大太太,老太太那边传话,说有事情要和二位商量。”

夫妻俩闻言,对视一眼,这老太太又要刷什么招?

这次这二位倒是猜错了,贾母还真没有想耍什么花招。自从贾琏成了和谈使臣之后,贾母便觉得这大房的越发出息了,倒真是给荣国府涨了脸面了,如今大房管着府上,虽然自己再没有从前那般一手遮天,但是吃穿用度倒是比以前更精贵了,听鸳鸯说,府上的下人们的月钱都比以前足那些丫鬟婆子们都背后里念着大房的好,待人宽厚。贾母虽然偏心,却也认得清形式,如今这大房不管实在朝堂上,还是在这国公府里,地位都已经稳了,想要让二房重新掌权,只怕没有希望了。也便没有了这心思,只不过大房的一直不听话也不是那回事,特别是那二孙贾琏越虽然越发出息,可是却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所以便决定了找个能在他身边管着的人。这个人,自然是王熙凤了。

这王熙凤出生名门,性子泼辣爽快,是个能镇得住男人的,最重要的是她是二房的侄女,自然和自己这边更亲近。既然两人已经有了婚约,何不早点把婚事给办了,以免夜长梦多,所以待问了问王熙凤的心思后,便定下了这事。

贾赦和邢夫人不急不慢的来了荣寿堂,报信的老妈子从屋里出来后,便打起了帘子迎着二人进屋。

屋里除了王夫人之外,还有贾珠的遗孀李纨。二人正陪着贾母说话解闷,见贾赦夫妇进来了,便都静了声。

贾赦倒是对众人的反应极为满意,如今

自己走到哪里去,何人都不敢轻慢自己了,如此想着,便更加疼爱自己那个长脸的宝贝儿子了。

婆子们忙端着团花圆凳放在贾母的右手边,服侍着两人坐下。

贾母笑道:“你们可来了,刚刚还提到呢。如今珠儿的儿子都已经会习文了,琏儿却还未娶亲,他年岁也不小了,当年你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可已经娶第二房了。”说到这二房时可以看了看邢夫人。

只见邢夫人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却强忍着满脸笑意。

王夫人闻言,拿着帕子捂了捂嘴,挡住了嘴角的一丝笑意。大房的再好,也改不了她续弦低□份。一个小门户出生的,还想骑到自己头上,早晚摔下来。

贾赦倒是没有妇人心里的那些弯弯道道的,他只明白一点,就是老太太要逼着他宝贝儿子娶媳妇了。这原本是件好事,不过自家儿子在走之前可是说过的,现在娶妻,对他仕途不利。正所谓女人常有,而机会不常有。若是为了娶个媳妇就放弃了升迁的机会,那自己也太对不起列祖列宗了。

想明白这点,贾赦满脸伤感道:“说的也是,一晃眼珠儿都走了这么久了,好在兰儿倒是聪慧,也算了了遗憾了。只是每每想起他来,心里总是觉得可惜。珠儿聪慧,学问又好,若是还在,指不定多大出息呢。”

贾母是个情绪比较容易受感染的人,最受不得这些伤心事。见贾赦满脸伤感的提到已经故去的贾珠,心里也开始酸了起来。拿着帕子抹着老泪。“是老二家的没福分啊。”

王夫人跟着抹了泪,“他是个苦命的。”

众人自是又围上去劝慰老太太,又自个红了眼睛。一时间,一屋子的人丫鬟婆子也跟着抹起泪来。

这种场面贾赦已经见过很多次了,早已不觉得奇怪,这些丫鬟婆子们最会逢迎了,主子们笑的时候,他们倒是笑的跟娶媳妇似的,主子们哭的时候,他们都跟死了爹妈似的。哎,都是以前二房的给教坏的,难怪琏儿不让换掉这里的人,若是给换了,没人陪着老太太又哭又笑的,到头来又得折腾自己这边了。

贾赦偷偷的给邢夫人使了个眼色。

邢夫人愣了一下,方才会意,抹了抹泪,说道:“老爷,今儿个兵部李大人不是邀了您过府上吗,这眼看着天儿晚了,老爷何不早去早回?”

贾赦恍然道:“如此说来,我倒是想起来了。”对着抹着泪的贾母道:“老太太,儿子这便要出府一趟,只得先行告退了。”

贾母挥了挥手,“去吧,莫要耽误了正事。”

贾赦这才满脸肃然的告了退,临走的时候又以迎春没人照料为由,将邢夫人也一并带走了。

待贾母哭完了,方才反应过来这正事才刚刚起了个头,就被贾赦那厮给压下了,只气的牙痒痒,“大房的果然不着调!”

回荣禧堂的路上,邢夫人不解的问道:“老爷,琏儿也不小了,那王家小姐也是个好的,何不顺着老太太的话给早早办了?”

贾赦瞪了一眼邢夫人,“早早办了?你是巴不得来个厉害媳妇来夺你的权吧!”

说完一甩袖子直直的往前走去,待走了一半,又倒了回来,对着呆愣住的邢夫人道:“你若是敢私自应了,可要知道琏儿的脾性的!”说完倒是疾步走了。

柳大见状,忙跟了上去,只留下自己的婆娘柳大家的伺候邢夫人。

贾府的这些糟心事自是影响不了贾琏,如今他最关心的是柔然和中原的和谈之事。

忠顺终于决定再次入柔然,只不过这次是正大光明的领着使臣同去。

不过此次贾琏却没有去。虽然决定和谈,但难保冯唐父子不会再起什么幺蛾子,如今他们根基稳定,没有实质的证据,是无法轻而易举的绊倒他们的。所以为了防止二人,便将贾琏留下来主持大局。

忠顺不知道,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贾琏当做了能够给与足够信任之人。

贾琏站在城门上给忠顺送行,看着那越来越远去的马车,还有那马车中的人,终于嘴角溢出一丝冷笑。

“林托,你做的不错。”

林托低着头,道:“那人本来便是死士,能为公子效力是他的本分。”

贾琏点了点头,随即转身走下城门去。

忠顺的身份必定是要拆开的,只是却一定要是最好的时间,让他不会怀疑自己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且又对自己心怀愧疚。所以在小镇上的时候,便联系上了自己的线人传了消息,之后才会有客栈中的那一幕。

想要在这个势力盘根错节的朝廷立足,若是没有当权者的信任,如何能有一席之地。王子腾此人虽有权谋,可惜他自视甚高,竟然参与废太子和柔然之事,今上不是昏君,日后必定留他不得。至于外祖徐儒,一心忠君报国,却不善于培养自己的势力,所以他只得了大儒的名分。正所谓不入虎穴不得虎子,此次忠顺被抓虽然打破了自己之前的部署,却也算是因祸得福。

抬头看了看头上灰蒙蒙的天,轻轻勾起了唇角,眼眸清澈如水,“这个天真的要变了。”

第三十七章

东疆暗潮汹涌,整个邺城都笼罩在迷雾当中。

贾琏一身墨绿色的常服,缎带束起。左手手附在身后,右手慢慢的随着视线的移动在桌上的行军布阵图上游走。

林拖静静的立在身后。

突然,贾琏轻声笑了起来,称赞道:“那冯唐果然有谋略,深谙行军之道。若是此次按照这张图来布兵,柔然何惧?”

“公子,属下不明白,竟然冯唐有退敌之策,为何会连连失利?”

贾琏转过身来,眼眸中带着明了的笑意。“他身在此位,自然要为他的主子办事的。只不过他效忠的不是宝座上的那位罢了。”

林拖抹了抹脑袋,硬是想不通自家公子的话中之话。原本以为自己是聪明绝顶,没想到自家公子是妖孽转世,何事都成足在胸一般。

才神游中,便听到外面林庚的声音。

“公子,冯将军和冯小将军来访。”

贾琏眼眸中的笑意更盛。“好,我这便过去。”

忠顺亲王回来饿了,他们也该着急了,一步只差,差之千里。

来到厅里的时候,冯唐父子皆是一身常服端坐在厅中。案上奉了茶,只不过看似父子二人全然没有饮茶的心情,眼里透着几分忧色和焦急。

见贾琏来了,冯紫英首先站了起来,“贾兄。”

冯将军、冯兄,久等了。“

冯唐站了起来,刚毅的脸上露出几分认真肃然的神色。“贤侄,可否借一步说话。”虽是询问,语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当然。”

贾琏领着几人往行馆的书房中走去。这行馆中原本便只有一个书房,忠顺不喜看书,对这些也不慎讲究,加之知道贾琏有这些喜好,便将书房让给了贾琏,诸人不得随意叨扰。

三人了书房,留着林托在外守着。

书房中,三人围着圆桌而坐,贾琏亲自给青花茶盏中上了清茶。

冯家父子见对视一眼,眼中露出一丝犹豫。冯唐叹了口气,“贤侄,今日来实乃有重要事情相告。”

贾琏挑眉,随即淡然一笑,“不知是何事,令将军如此肃然。”

冯唐眼中带着锋利,“四大家族、八大世家,同气连枝,贤侄,想必你也深知其中之理。”

“自然。”

冯唐继续道:“那你可曾知道这其中的缘故?”

贾琏轻笑道:“冯将军为何如此相问。当年先祖皇帝平定天下,八大世家家先祖跟随其后,立下汗马功劳,立国之后,便加以封赏,如今代代相承,乃至今日。琏对这段家族之史自是熟读于心。”

“那你更应该知道当年八大世家已经立下誓言,世世代代皆要奉元氏正统为主。”

“琏不敢忘”

冯唐冷笑道:“当年先祖之训,代代相知。可是时至今日,还有几人记得。贤侄,当年贾家先祖亦是立下宏愿,你何故不遵祖训?”

贾琏笑道:“琏如今虽不为国之栋梁,但是亦是效忠朝廷,忠于皇室,只不知冯将军今日之言是为何故?”

“你错了!”冯唐突然站起了身子,转身走了两步,似乎有些犹豫,突然又转过身子,对着贾琏道:“看来你还不知其中之故。”

贾琏肃然道:“愿闻其详。”

“当年上皇还未退位,稳居东宫之位的是义忠王老千岁。老千岁乃是上皇嫡子,自幼便为东宫太子,地位正统,是受过列祖列宗认可的。但是却遭人陷害,以至于上皇不得不将其废黜。然后先皇虽另立太子,却仍然暗中下了密旨,令八大世家暗中拥护义忠王老千岁重登帝位。”

“呵呵呵呵。”贾琏突然轻笑出声。

冯紫英皱眉道:“贾兄为何发笑?”

贾琏摇了摇头,温润的眼眸中慢慢溢出肃然之色。“我与二位皆是食君之禄,然今日冯将军竟然告诉我,上皇属意的并不是皇上,而是废太子。冯将军,此言乃是大逆不道之语,即便贾冯两家乃是世交,亦是不能姑息。”

冯唐道:“你若是不信,可以问府上的老太君还有宁国府的族长贾珍。想必你该是还没有得到消息,宁国府的嫡长子贾蓉,如今定了亲的便是秦氏的女儿,而这女子乃是——老千岁所出的郡主!”

“哐嘡。”贾琏手中的茶盏落在桌上,眸中如一汪深潭一般,看不出其心思。

冯紫英见状,知道自家父亲这番话起了效果,帮腔道:“贾兄,其实我也是后来才知晓这件事的。我们八大世家与老千岁命脉相连,一荣俱荣。若是想立足于世,再创当年老祖宗创下的不世功勋,便要保老千岁登上帝位。”

贾琏未言,垂下眸子,藏住内里万般心思。

果真是千算万算,没算到贾府竟然也牵扯其中了。若是那东府的果真娶回了废太子之女,日后查出来了,便是阖族之罪,这些人果真是有胆无心之辈!王子腾、老太君、贾珍、贾政、贾赦…看来他们都参与其中了。

“贤侄,如今如何思量,你应该很是清楚了。这次柔然之事,便是最好的机会。届时两国开展,朝廷不稳,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自然以为乃是皇帝不是正统之缘故,趁此机会迎回老千岁,便是我八大世家功成名就之时。”

“是吗?”贾琏突然抬起头来,眸子中已然清明。面上依旧是平日里的云淡风轻般的温笑,让人看不出心思。只见他亲启薄唇,温温道:“那不知冯将军的意思是?”

父子二人相视一眼,了然于心。冯紫英笑道:“也不是什么难事,此次忠顺王去了柔然和谈,以柔然郁久闾氏族对他的支持,此次和谈未必不能成功。若是果真和谈退军,便失了此次机会了。所以此次他必须有去无回,且要死在柔然人的手上!”

贾琏眸子一寒,杀气一闪而过。“刺杀皇族…”

冯紫英冷笑道:“他那般的出生,除了上面那位,谁还承认他是皇族?!即便是皇族,那也只是柔然的皇族,与我大元无半点关系。贾琏,老千岁才是我们需要誓死效忠的主子。”

“贾琏,柔然那边已经有人接应了,如今这边只需要你做一点事情即可。”冯唐死死的盯着贾琏,不错过他一丝的情绪波动。

“何事?”

“伪造叛国文书。只等柔然那边动静成功,你便以和谈使臣之身份,递交忠顺王的叛国罪证。我二人届时再从旁佐证,只等罪名成立,老千岁那边的人便回趁机向皇上施压,柔然之战,必起!”

贾琏未语。

冯紫英急道:“贾兄,你意下如何?”

贾琏端着新添的茶,轻轻抿了一口。茶香四溢,清香宜人。“既是先祖之训,琏自当从命。”

冯家父子闻言,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

几人又细细商讨了一番事后的安排和谋划,皆是环环相扣,节节紧逼。贾琏无有不应。

待事罢,二人出了书房,贾琏站在圆桌旁转动着手中的空杯,眼眸越来越深沉。

林托走了进来,抱拳道:“公子。”

“跟上去看看。”

“诺。”林托转身便疾步出门。

贾琏可不相信这对父子果真能这般随意便来与自己商讨这般惊天阴谋之事。

果然,才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林托边急急忙忙回来了。

“公子,您果然料中了。那冯家父子身后带了三千人埋伏于邺城之外。”

若是今日没有应下,只怕这行馆中的人一个也不出去,届时只需要上报乃是柔然攻入,便可以推个干干净净。

想到这里,贾琏嘴角溢出冷笑,眼眸却越发的黑亮清澈。

“这几日让手下的人莫要轻举妄动。”

“诺。”

接下来的日子,贾琏倒是没有人任何动作。因为贾琏不相信那忠顺王果真这般没用,着了一次道便罢了,若是再来一次,他也活不到今日了。

许文才每日里都会来找贾琏一次,此人虽不讨喜,贾琏倒是未生厌。这许文才虽有几分文人酸腐之气,又心胸狭窄,他那点小心思果真是不够看的,倒真是难得的心无城府之人了。贾琏倒是乐意为自己培养这样一位政敌。

过了几日,贾琏便收到忠顺的飞鸽传书,只有四字“事成,将归。”

作者有话要说:两人的感情之路有些坎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