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摸摸黛玉的头,将黛玉抱到膝上,笑着说道:“玉儿,别沉心,大伯伯还有求与你呢!”

黛玉这才笑道:“大伯伯只管吩咐,只要玉儿能力所及,就一定为大伯伯做好。”

“玉儿呀,你胤礽哥哥原是个好的,大伯伯不想他走下道,不如你请你胤礽哥哥过府,劝解于他。”康熙笑着说道。

黛玉听了这话可是真的发愁了,她和胤礽根本就不认识,就算是交浅言深,至少也得有一面之交吧,康熙见黛玉小眉头皱得紧紧的,知道黛玉愁的是什么,便笑道:“玉儿可是在发愁自己不认识胤礽哥哥?”黛玉无言的点点头,康熙便笑道:“这有何难,玉儿,明儿你进宫来,大伯伯让你与胤礽哥哥见面。”

黛玉想了一会儿,摇摇头道:“大伯伯,在宫里见胤礽哥哥,似是不妥,玉儿有个想法,不知行与不行?”

康熙笑道:“玉儿,你且先说来听听。”

饮宴乐兄弟弃前嫌诊金贵荣府起波澜

“大伯伯,在宫里头说话到底不自在,不若大伯伯挑上个日子,将胤礽哥哥和其他诸位哥哥弟弟都叫上,在宫外选家合适的酒楼,父子兄弟们白龙鱼服,如寻常百姓人家的父子一般,只好好吃酒说话,席间只说亲情不论其他,到时大伯伯将玉儿介绍给胤礽哥哥,想必胤礽哥哥不会有什么不高兴的意思,往后的话儿怎么说,便要看和胤礽哥哥相处的如何了。”

康熙听了点头道:“玉儿说的有道理,不过此事要机密些,选哪一家酒楼,玉儿你可有成算?”

黛玉笑道:“大伯伯,这事儿您可问不着我,只去问九哥。”

胤禟在外面有产业,康熙早就知道,听了黛玉这么说,便笑道:“也罢,玉儿,这事大伯伯心里急,你准备准备,明儿中午便办这事。”

黛玉点头应了,又陪康熙海阔天空的聊了,康熙惊讶的发现,黛玉年纪虽小,知识却很渊博知识面也极宽,她在算学上的造诣竟还在自己之上,不独如此,那些算学上的用上的洋文,这小丫头念起来也是滚瓜烂熟,这玉儿怎么会懂这么多?如海于算学上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的,自不可能教授于她,康熙心里又犯起了疑惑。

黛玉似是看出康熙的疑惑,只笑道:“大伯伯可是想问玉儿怎么会这些的?”

康熙点点头,黛玉便说道:“爹爹和先母虽然不喜算学,可是玉儿却喜爱的紧,因此爹爹便特意请了外洋来的洋人教授玉儿,玉儿还不算笨,学的时候也常得到洋先生的夸奖。为了沟通方便,玉儿便也学会了洋文。”

江南富庶,很多飘洋过海的洋人都会在江南落脚,黛玉如此一说,康熙便也没有怀疑,事实上,林海为了帮助黛玉遮掩身份,也的确为黛玉请了一位来自海外的传教士,黛玉每天都会跟他学习一个时辰。那传教士倒是个有真才实学的,特别精于算学,得了黛玉这个有底子的好学生,他自然是倾囊相授,教了黛玉一年之后,便回国述职,便是有人想细查,也是不能了。

议定之后,康熙便带李德全回宫,在回宫路上,李德全悄悄告诉康熙,来的时候宫里有人跟踪,已经甩掉了,他刚才派人查了查,跟踪的人是永和宫里派的。

“德妃?”康熙皱着眉头说了一句,便再没说什么,一路无言的回了皇宫。

第二天清早,阿哥们来请安,康熙脸上比往日里多了些笑意,只说道:“今儿难得清闲,胤褆胤礽,你们两个带着弟弟们换了便服,陪朕出宫走走,都不许带服侍的人,我们父子好歹松散一日。”

此言一出胤礽便愣住了,俄顷,一股暖意从心中涌出,眼中忍不住有了湿意,多少年了,再没听到皇阿玛这样亲近的话。

看到胤礽的神情,康熙也有些心酸,胤褆胤禛他们几个也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胤禟便卖个小,拉着胤礽的手说道:“太子哥哥,快带我们去换衣服呀,若穿了这身阿哥衣裳,再别想玩痛快了。”

胤礽回过神来,忙掩饰的笑道:“好好,可是…我并没有什么便服。”胤褆立刻接口笑道:“没关系,我们的身量差不多,刚才前儿你大嫂才给我做了一身新的便服,还不曾上身,便送给你吧,只不要嫌弃她针线差便是。”

胤礽忙笑道:“多谢大哥。”

少时李德全带人将各位阿哥的贴身小厮回府取来的便服送进来,胤礽和兄弟们到后面一起换上,便随着康熙出了皇宫,这一回出宫,康熙可是光明正大,连车马也不用,只是步行,一边看着两旁的人物风景一边逛着街,竟是难得的自在。

胤褆起初极不习惯,可是慢慢的,胤禟胤俄找他说话,十三十四两个小的一个在左一个在右,一口一个二哥的叫的亲热,看到那卖糖葫芦的,小十四只眼巴巴的瞧着,然后软软的叫着:“二哥…”

胤礽实在受不了小十四那湿漉漉的眼神,只得走到卖糖葫芦的面前,随手从荷包里拿出一枚金瓜子递了过去,闷声道:“给爷两串糖葫芦。”

卖糖葫芦的小贩苦着脸道:“小人找不开爷的金子。”胤礽别扭的说道:“剩下的赏你。”

这小贩也是个实诚人,他想也不想便将那一垛子糖葫芦全都递给胤礽,然后才收了金瓜子,不好意思的说道:“爷,您吃大亏了。”

胤礽傻了眼,他接不是不接也不是,只为难的看着康熙,康熙却只是笑,胤禩走上前自然而然的接过糖葫芦,笑着说道:“二哥,不如将这些糖葫芦散给街上的小孩子。”

胤礽连忙点头,伸手从垛子上拔下两枝糖葫芦,一枝给十三一枝给十四,想了一下,又回身拔了两枝递给老九老十,笑言道:为“九十弟,你们两个也是小孩子。”听了这话,胤禟和胤俄都不好意思起来,只红着脸伸手接了。胤祯已然咬下一颗糖葫芦,开心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只叫道:“九哥哥快吃吧,味道真的极好!”

胤礽对胤禩笑道:“八弟,其他的都散了吧。”

胤禩拿着糖葫芦垛子走到街市之中,将玩耍的小孩子们招了过来,分给他们一人一枝,然后指着胤礽笑道:“是那位爷赏大家吃的。”这些孩子们倒也知趣,纷纷上前向胤礽道谢,胤礽自生下来便被封为太子,高高在上二十年,这还是头一回体会到没有一丝功利的谢意。在胤礽心中,好些有什么东西慢慢融化了。

只这么边走边逛,不觉逛了一个多时辰,好在阿哥平日都曾打熬筋骨,走这点子路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康熙抬头瞧着前面有间酒楼,正是昨日黛玉说的兴源酒楼,便笑道:“走了一阵子,都乏了吧,去前面歇歇脚。”胤禟一瞧到了自己的地头,不由看向康熙,见康熙眼中尽是了然的神色,胤禟方才放了心,便笑道:“阿玛,儿子先进去打点。”

康熙点点头,胤禟先跑进店中,很快便又跑了出来,对康熙说道:“阿玛,已经备下雅间儿。”康熙点点头,一行人走了进,进了雅间儿还不曾坐定,康熙便笑道:“老四,去把你小石头兄弟接来,爷儿几个好好吃顿饭。”胤礽不知道这小石头是何许人,便看向康熙,康熙笑道:“胤礽,江南盐政林海是阿玛的结义兄弟,小石头就是他的养子,才到了京城,你很应该见见这个小兄弟。”

胤礽忙躬身称是,康熙打发胤禛去接黛玉,又对胤礽笑道:“叫你出宫,便是不想让那些宫规约束了你,胤礽,你很不必这样拘谨,这几年阿玛常出京巡游,你这些兄弟都跟着去过了,独有你要监国,竟然一回都没能跟着,说起来,是阿玛只顾着自己高兴,没顾了你。”

胤礽大惊,忙跪下道:“为皇阿玛分忧是儿臣份内之事,阿玛万不要如此说。”

康熙笑笑,亲手扶起胤礽,对他笑道:“快起来吧,刚才阿玛说了,今儿不讲宫里的那些规矩。快坐下吧,你不坐,他们也不敢坐的。”

这个雅间里正中摆着一张红木大圆桌,因此也不分什么位次,胤褆胤礽分座于康熙两旁,其他兄弟们便依着年齿次序挨着坐了,父子们团团一桌,却也有一份热闹。

没过多会儿胤禛将黛玉接了过来,黛玉进来后,一眼便瞧见坐在康熙左手边的胤礽,满屋之中只有这个人她不曾见过。胤礽穿着一件宝蓝缎面的皮袍子,身材修长挺拔,眉宇之间自有一股英气,黛玉想起史书上对胤礽的记载,心中不由为之一叹。

“林石拜见艾伯伯,拜见各位哥哥,十三弟弟十四弟弟。”

康熙笑道:“胤礽,他就是林石,你林二叔的养子。”

胤礽向黛玉笑笑,康熙又对黛玉说道:“小石头,过来见过二哥。”黛玉上前单独见了礼,胤礽起身相扶,笑着说道:“果然江南人杰地灵,小石头弟弟灵秀非常,见了你,二哥都要自惭形秽了。小石头弟弟,二哥今日出来的匆忙,也不知道会见着你,并不曾备什么礼物,这把匕首还算拿的出手,小石弟你别嫌弃。”胤礽说完便解下腰间的一把匕首递于黛玉,黛玉笑着拜谢,然后才将匕首小心的收了起来,然后拿出一只不大的盒子双手捧于胤礽,笑言道:“林石曾听艾伯伯说二哥文武双全,尤其使得一手好鞭,因此小弟便寻了一条鞭子送于二哥,请二哥赏鉴。”

胤礽闻言心喜,原来阿玛一直将自己放在心上,十八般武器之中,他最喜欢的就是鞭子,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打开盒子,胤礽的眼光便再也移不开了,那是一条用银丝缠了不知名的黑藤编成的鞭子,通体闪着淡淡的银光,扭成远古图腾的纹样,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纵然胤礽收集了上百条好鞭子,却没有一条象黛玉送的这条对他有吸引力。

康熙看了笑道:“胤礽,不妨试试这鞭子,也让阿玛瞧瞧你的身手又进步了没有?”

胤礽充满自信的朗声应道:“是,儿臣领旨。”他伸手握住鞭把,暗运内力一抖,整条软鞭便如被注入灵魂一般活了起来,雅间儿并不很大,可那条鞭子却有一丈长,但胤礽将鞭子舞的风生水起,生是没有碰到一点儿家什,没擦着兄弟们的一丝油皮儿。而康熙和其他的阿哥们也都是神色自若,毫无半丝怯意,却苦了黛玉。

黛玉只看得心惊胆颤,她没想到胤礽的身手竟然如此惊人,不由自主的偎向康熙,康熙微微一笑,将黛玉护到自己的怀中。胤礽眼角余光瞧见了,淡淡一笑便收了鞭子,面不红气不喘的对黛玉笑道:“小石头别怕,二哥断断不会伤着你一丝一毫的。”

黛玉面上一红,不好意思的说道:“林石自幼胆子小,让二哥哥笑话了。”

胤礽只笑道:“你还小呢,且又不习惯,等大了就好了。”他虽如此说,却也觉得这小石头弟弟瞧着怯怯的,又生得眉目清俊,好似个姑娘家,真不象个男孩子。

胤礽舞罢,胤褆带头喝起彩来,他由衷的叹道:“二弟,好鞭法!”

胤礽向胤褆一笑,不由想起小时候兄弟两个习武的情形,他好鞭,胤褆好枪,兄弟两个鞭来枪往的,好不快意。“大哥,咱们兄弟很些日子没切磋了,敢明儿得了闲,得好好过几招。”胤褆自是应了下来,兄弟两个相视而笑,那些暗地里的不愉快只在这笑中便也化解了。康熙瞧着心里很是高兴,难得他们兄弟和谐起来,也不枉了他这一片苦心。

这一顿饭父子们吃得开怀,也不是说这兴源酒楼的菜色有多么的出色,而是心境的关系,这顿饭,吃的是只是亲情。胤禛他们也都明白了,这是皇阿玛有意修复他们兄弟间的关系,便也刻意的与胤礽亲近,胤礽也明白了皇阿玛的用意,看着这些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兄弟,胤礽的心暖了。

酒过三巡,黛玉便假借着酒意半真半假的说道:“艾伯伯,你好偏心!”

康熙明白点题的时候到了,便故做不解的问道:“小石头,如何这般说?”

黛玉跑到胤礽身边站了,只说道:“大哥四哥八哥九哥十三弟十四弟都跟着您到处走,独独二哥整日不得闲,您是逍遥了,偏叫二哥受累不自在。”

胤礽忙笑道:“小石头快别这么说,二哥理当为皇阿玛分忧,并无不自在。”

康熙却点头说道:“小石头说的没错,胤礽,这些年难为你了。这么着吧,等过完年,胤礽你带着兄弟们出去好好玩个把月,全当是皇阿玛给你放假了。”

胤礽惶恐,正想辞谢,一抬眼却将康熙那略带歉意的目光,胤礽心头一颤,那客套的官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只躬身跪下谢恩,他这一跪,其他的兄弟都跪了下来,康熙摇头笑道:“都起来吧。”

胤礽领着兄弟们站了起来,大家复又吃喝一通,方才尽兴而归。临走之时,康熙笑道:“胤礽,日后当多与兄弟们这般相聚,才是一家子骨肉至亲的样子。”胤礽明白了,痛快的答应下来,康熙笑道:“阿玛要回宫了,今儿特许你们不回宫,你们松散去吧。”

众阿哥恭送康熙回宫,胤褆便笑道:“诸位弟弟,这会天儿尚早,不如到我府上坐坐,我们兄弟好好说说话。”

胤礽笑着回应道:“再好不过了,大哥,刚才不曾尽兴,到了大哥府上,定要和大哥好好切磋切磋。”

胤俄忙囔道:“还有我,我要跟二哥学几招,二哥,你刚才的鞭子舞的真帅!”

一时之间众阿哥移师大阿哥府,黛玉见自己不必再做什么这些皇阿哥便能和睦相处,便也不去画蛇添足,只笑着辞道:“众位哥哥,家父眼看就要进京了,可是家里还没有收拾好,容林石先行告退。”

大家都明白,胤礽细细吩咐了,让胤禛和胤禟好生送了黛玉回府,其他人则先去大阿哥府等他们。

胤禛胤禟将黛玉送到柳叶儿胡同,看着黛玉下了车,胤禟在黛玉耳边小声嘀咕道:“小石头,兴源酒楼,是你搞的鬼吧?”

黛玉回首璨然一笑,却什么也不说,便进了府门。胤禟没奈何的摇遥头,胤禛一如平时的清冷,好半天没说什么,直到车子快到了大阿哥府,胤禛却突然说了一句:“九弟,糖醋佛手瓜不错,明儿送些给四哥。”

胤禟先是“啊”了一声,继而才想起来那糖醋佛手瓜正是兴源酒楼的拿手小菜,不由低下头叹了口气,为啥他总是被吃定的那个。

黛玉回家之后写了一封信,命人飞马送到药王谷。不过三五日后,无嗔大师便到了京城。贾琏自是得到消息,立刻去请。无嗔道长听了荣国府三字,立刻将眉头紧紧皱起,雪白长眉微竖,吓得贾琏几乎不敢再往下说,过了好一阵子,无嗔道长才沉声道:“这毒我自是能解的,不过,老纳解毒诊费收的可高,你确定你能做主?”

贾琏心道:“凭你再怎么高,也不过几万两银子,老太太既然有了那话,我自是能做主的。”因此便说道:“但求大师为舍弟解毒,诊金上好说,不知诊金所需多少?”

无嗔大师面无表情的说道:“四万两黄金。”

“什么?四万两黄金?”贾琏被这数字惊得差点儿一屁股摔在地上,四万两黄金,等于四十万两白银,这老和尚穷疯了不成?竟如此狮子大开口。

无嗔也不恼,只淡淡说道:“你既做不了主,便回去问问府上的主事之人,老纳也是路过京城,最多在此停留一日,明日便要起程。”

贾琏忙陪笑道:“四万两黄金不是小数,在下这便回去请示家里的长辈,万请大师稍候。”

无嗔大师也不说话,只是挥挥手。

贾琏急忙回了荣国府求见老太太,老太太一听说诊金竟要四万两黄金,也惊呆了,好半晌没说话,贾琏为难的问道:“老太太,无嗔大师只是路过京城,明日便要离开,还请老太太的示下。”

贾母皱眉道:“琏儿你且去外面等着,琥珀,去请大老爷大太太二老爷二太太过来议事。”

少顷大老爷夫妻二老爷夫妻都赶了过来,一听贾母说了无嗔大师要四万两黄金的诊金,贾赦便如被枪尖捅了一般,腾的跳起来叫道:“不过是是个山野之人,是没见过钱怎么的,生要那么多银子,谁家也不是铸银子的,哪有那许多银子给他。”刑夫人虽然不敢说什么,可眼里亦是这个意思。

贾政皱眉道:“老太太,别再是琏儿遇到个骗子,大哥说的对,凭什么样的大夫也不能要这许多的诊金。”二太太的神情却是古怪,她倒没有不信,只是瞧着有些肉疼的样子,想来也是舍不得四万两黄金。

“琏儿打听的清清楚楚,确是那毒手药王路过京城,他明日便要离开,叫你们过来就是要议一议,无论如何也得将宝玉治好了才是。”老太太沉着脸说道,方才瞧着儿子媳妇的话头,竟是要放弃给宝玉治病,这让她如何能答应。

“可是家里哪有那许多银钱?”贾赦气呼呼的说道。贾政亦是皱眉点头。王夫人急了,忙说道:“老太太,求您为宝玉做主呀!”

贾赦眼珠子一转,忙说道:“想必那毒手药王不知道是给咱们荣国府的人瞧病,若是知道了,必不敢要这许多银子。”

贾母瞪了他一眼道:“琏儿说得清楚,他怎会不知,就是听说是我们荣国府,他才提出要四万两黄金。”

贾赦脸色一变,狠狠的道:“哼,我这就带人去拿了他,刀架在脖子上,看他还敢不瞧病。”

老太太气得骂道:“胡说,若是他起了什么歪心,岂不是害了宝玉。”

贾赦气哼哼的说道:“那依着老太太,是个什么意思?”

贾母沉声道“一来,得把这银子凑齐,二来,将那毒手药王请到府里来,好生款待着,多说些软话,看他可否能少收些诊费。叫琏儿媳妇上来,我有话问她。”

小丫头跑去请来凤姐,贾母劈头问道:“琏儿媳妇,官中帐上还有多少银子?”

凤姐略想了想回道:“回老太太,除下备着过年用的银子,官中还有十三万五千八百两银子。”

听了这个数字,所有的人都皱起眉头,贾赦刑夫人自是面色难看,就连贾母也暗暗吃了一惊,王夫人心里发虚,贾政则一直摇头。

贾赦气呼呼的叫道:“怎么才剩下这么点儿银子?”

凤姐福身道:“回大老爷,所有的开支都有帐可查,偶有不济之时,媳妇白填了嫁妆,还不曾记到帐上。”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便更难看了。

治宝玉荣府离心迎林海兄弟欢聚

凤姐说出了自己白填了许多嫁妆之事,贾赦一听便叫了起来,只不管不顾的吼道:“这是哪门子的道理,二房里霸了我们大房的媳妇使用,还让琏儿媳妇白拿自己的嫁妆,你们二房的算盘打的也太精了,琏儿媳妇,快把你填补的嫁妆开了单子,叫你这好姑妈赔出来,你回头就回大房里,大房这边还一盘散帐没人管,你婆婆有了年纪也顾不上。”

这贾赦不着四六了一辈子,这会子竟然说出几句有道理的话,却听得贾母气得几乎不曾头冒青烟,刑夫人心中暗喜,王夫人恨的直咬牙,贾政却是一脸的惭色,凤姐只垂头站在一旁,再没有平日的响快爽利。

贾母狠狠的瞪了凤姐一眼,却见凤姐一脸的委屈无奈,贾母自嫁入贾家,也是管过家的,自然知道管家的难处,便没说凤姐什么,只沉声道:“赦儿,你好糊涂,大房二房都是一家,琏儿媳妇管家,也是你的孝心,替我分了忧,再不许说让她回去的话,至于琏儿媳妇填补的嫁妆,我作主,等明年收了租子,给她补上,这一大家子的,断不会让她一个小人家吃了亏。”

贾赦其实也只是叫一叫罢了,他心里很清楚,凤姐这会子是不能回到大房的。见贾赦不再说什么,贾母方才说道:“眼下当务之急是凑了银子给宝玉治病。这样,官中拿出十万两,我给二十万两,还有十万两,宝玉他娘,你凑出八万,赦儿,大房里只出两万,这才是一家人的意思。”

贾赦一听又要他出银子,腾的跳了起来,只叫道:“官中的银子本就有我们的一份,凭什么还要我出银子?从来没听说过有亲娘老子在,侄子瞧病却要大伯出银子的。老太太,这也太不公平了。”

贾政忙向上说道:“大哥说的是,这十万两银子便由我们凑出来,老太太,断没有让大哥出钱的道理。”说完又回头瞧着二太太说道:“你回凑银子,实在不够,将那用不着的东西当一些,好歹凑出十万两银子。”

贾母听了只瞪了贾赦一眼,也知道这个儿子视钱如命,瞧的比亲娘老子还亲,便不再要求了。

二太太虽然肉疼要花十万两银子,可是到底是为了救宝玉,便咬牙认了下来,可是心里却将大房恨了个透,连带着,就连她的亲侄女儿凤姐,二太太也恨上了。不经意的扫了凤姐腰间一眼,看到还是那个香囊,二太太的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凤姐却也不在意,贾琏和她早有盘算,刚才说出填补嫁妆之事,也是事先订下的,为了抽身退步做准备。

“宝玉他娘,你回头把银子凑齐送过来,琏儿媳妇,回头过来拿银子,让琏儿去钱庄换成金票。”贾母沉声吩咐了,因着心里不痛快,便将贾赦夫妻贾政夫妻凤姐一并打发出去,也不要人伺候,只一个人闷坐在房中。

贾政夫妻出了上房,二太太见贾政竟然没有去外书房,反而与自己同行,心中奇怪,需知贾政一直不待见她,大半年也不去她房里一回的。二太太小意儿问道:“老爷,您这是要去…”

贾政沉声道:“瞧瞧有什么用不上的,拿出去当了给宝玉凑诊费。”

二太太心里一沉,莫说是十万两白银,便是二十万两她这会儿也拿得出来,根本不用当东西,可是贾政却不知道,只想着一定得当东西,二太太可不愿意贾政知道自己的私房底细,便说道:“老爷平日里也不过问这些,与其当那些面上的器物摆设,还不如当了妾身的嫁妆,好歹那些个东西只是压箱底的,也免得失了我们贾家的面子。”

这话听着还象个当家太太应该说的,贾政面上微微和缓一些,点点头道:“你既如此说,我便不过去瞧了,待以后宽泛些了,我定与你将当了的东西赎回来。”

王夫人难得听贾政这般和颜悦色的说话,忙说道:“老爷,我们本是一家子,便不说这些外道的话了,总是为了救宝玉,为了老爷的香烟后代,便是永不赎回来,也没什么的。”

贾政点了点头,吩咐道:“我现在要出去,晚上你备好酒菜,我回来用饭。”王夫人心里一喜,忙应了,目送着贾政离开后,她才回了屋子,挑了许久后才挑出些样式老旧的头面首饰,命人拿出去当了四万两银子,又拿了六万两的银票,亲自送到贾母的房中。

传了贾琏进来,命他去换了四万两金票,然后去请无嗔大师,贾琏打叠肝肠说了无尽的好话,才将无嗔大师请到荣国府,贾母见无嗔大师长眉雪白面容慈祥,真真好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心里更信了几分。便命贾政请无嗔大师给宝玉把脉。贾母他们不敢靠近,只站在帘外,隔着银红薄纱帘子往里瞧。

贾母怎么都想不到,宝玉中的毒名为红颜枯骨,就是无嗔大师闲来无事随手配的,在无嗔大师这里,红颜枯骨实在是太小儿科了。动动手指头便也解了,根本不费事儿。隔着帘子,贾母只见无嗔大师把了脉,扒开宝玉的眼皮瞧了瞧,便坐了下来淡淡问道:“诊费可准备下了?”

贾母忙说道:“大师放心,四万两黄金,一文不少。”说完便示意琥珀挑开帘子,让鸳鸯端着牡丹纹小银盘远远的给无嗔大师瞧,盘上放着四张金票,每张面值都是一万两,都是大龙宝钞,再再不能做假的。

无嗔大师点点头,打开随手的白绢小包,取出四寸长的银针便向宝玉扎去,瞧着那银针直直的扎入宝玉的脑中,贾母面色惨白,紧张的不能呼吸,而王夫人则直接“呃”的一声晕死过去。吓得金钏儿彩霞跪在王夫人的身边,只叫了一声“太太”无嗔大师冷冷的声音便飘了过来,“肃静,若是再吵,老纳失了手可怪不得别人。”

贾母吓得立刻叫道:“住口。”说完自己也不敢再说话。只眼巴巴的瞧着无嗔大师。

其实解红颜枯骨本不用如此费事,只给一颗解药便可,只不过无嗔大师是个极端护短记仇的人,他还记着当日荣国府派贾琏去林家接黛玉,害得他的宝贝徒弟林青玉大哭一回的事情,便特意选了一种最遭罪副作用也最大的解毒之术,说不得,宝玉这是为他的长辈们还债了。

足足用了大半个时辰,被扎成刺猬一般的宝玉才得了解放,无嗔道长将数十根银针一一取下,淡淡道:“好了。”

贾母心中大喜,忙走进房中,果然宝玉安稳的躺在床上,再无一丝不适。贾母喜的连声道:“大师妙手回春,真国手也,快,将诊金奉与大师。”

鸳鸯上前呈上金票,无嗔大师随手拿了,淡淡道:“贾大人,两位太太随老纳外面说话。”

贾母将无嗔大师请到外间,屏退丫环,只听无嗔大师淡淡道:“贾公子的药的确是解了,不过那毒霸道的紧,在贾公子十八岁之前,万不可有房中之事,若是有了,贾公子这一枝自此便会绝了香烟,切记切记。”

贾母听了心里一沉,贾政脸色却没有什么变化,甚至他在心里还有些感激无嗔大师,素日里他瞧着宝玉总在内闱厮混,心里正不乐意。王夫人便叫道:“这算什么解毒,你这和尚分明就是来骗钱的,快把金票还来。”

无嗔脸色一黑,毒手药王,毒手尚在药王之前,可以想见他是个什么性子,只见他手一扫,王夫人便眼前一黑昏倒在地,贾母吓坏了,忙说道:“大师,她也是爱子心切,大师饶了她这一回吧。”贾政虽然不待见王夫人,可是她到底也是自己的嫡妻,便也作揖道说道:“大师,拙荆无知,求大师原谅。”

无嗔大师哼了一声,大袖一挥,王夫人便又醒了过来,这一晕一醒之间是否留下后遗症,这会儿可没人知道。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无嗔大师谁也不理,大袖飘飘的离开荣国府,不一会儿便没了踪影。王氏母子以后如何,他才懒得问。

柳叶儿胡同,林府,正堂之上,赫然坐着长眉如雪的无嗔大师,他将四万两金票放到桌上,对黛玉笑道:“玉格格,你且收着。”

黛玉也不得无嗔大师假客气,命素绢上来收好金票,又拿云锦送上一只盒子,对无嗔大师笑道:“大师,这是玉儿新得的一颗奇怪的种子,玉儿留着也没用,倒不如送于大师。”

无嗔大师捻须而笑,伸手将盒盖打开,只见一道紫色光华冲天而起,无嗔大师心里一惊,低头定睛细看,盒只见那发出紫色光华的竟是一颗如红豆般大小的种子,纵然无嗔大师识遍百草,也不曾见过这样的种子。

“玉格格,这是什么?”无嗔不禁问道。

“玉儿也不认识这东西,这是前阵子有个山里的猎户拿来卖的,瞧着象是珍稀的东西,下面铺子里的掌柜便重金收了来,应该是种子吧,玉儿想着别再是什么珍稀的药材,便想送与大师。”

无嗔大师点点头,他也没心思和黛玉说话,只认真的看着那颗种子,忽然,他心念一动,自言自语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七星炫海棠的种子?若真是,那可是无价之宝!”

黛玉听了也不在意,铺子里收来的时候只用了三百两银子,而且就算真是七星炫海棠,在不懂行的人眼中,不过一文不值。

无嗔大师小心翼翼的将那颗种子移到手上,托着细细的研究着,在种子的背面,果然有极细的七色小点,呈北斗七星形排列,无嗔大师已经可以断定,这就是七星炫海棠,七星海棠已经是价值连城的剧毒之物,而七星炫海棠,则是七星海棠之王,既是剧毒也是灵药,只要是死了不超十日之人,服下七星炫海棠结出的籽,便能死而复生。

“玉格格,这七星炫海棠是世间罕有的宝物,你真的要送给我?”无嗔大师看着黛玉问道。

“大师,您怎么还不相信玉儿呀,这东西再珍贵,也比不上大师对林家的情意珍贵,您只放心收下吧,玉儿绝对不会再向您要回来的。”黛玉笑着说道。

无嗔大师长眉抖动,眼睛半眯了起来,只笑道:“好,好孩子!那我就收下了。玉儿,我就不在京城多逗留了,还要赶着给药王谷,你若有事只管给我去信,我见了信会立刻赶来的。”

黛玉知道无嗔大师惦记着青玉,便起身笑道:“大师,眼看着就要过年了,玉儿带着丫头给您和青玉做了几套新衣服。”绣绮雪雁捧着两只大包袱走过来,一只包袱里是四套僧袍鞋帽,另一只包袱里包着的是给青玉的四套新衣服,俱是最好的针线,做那僧袍的时候,黛玉绣绮还特意斋戒了的。

自从无嗔丧妻失子之后,便再没有人给他做过新衣服,看着崭新的衣裳,无嗔心中热热的,自此,他便将林家当成自己的家,林家父子三人成了无嗔大师的逆鳞,可以想见,若是有人敢动林家父子三人一指头,便会招来无嗔大师疯狂的报复,此是后话。

自从胤礽那一日与皇阿玛和诸兄弟在外面吃了酒,兄弟们之间便亲近了起来,胤礽的心里也不再象从前那般苦涩,毓庆宫中的下人们日子忽然好过了起来,太子爷这几日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便是他们偶乐不小心犯了错,太子爷也不会象从前那样重罚了。

太子妃石氏瞧着丈夫心情不错,心里也欢喜的紧。叫毓庆宫喜上加喜的是,太子妃一日用饭之时忽然吐了,请来太医一瞧,竟是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胤礽大喜,大方的赏赐了宫中的下人,报到康熙那里,康熙也是大喜过望,重重赏赐太子妃,各色补品赏赐流水般的进了毓庆宫,整个毓庆宫上下,俱是喜气洋洋,就连那些侧福晋庶福晋乃至女官宫女之类的,也都暗自欢喜,太子妃有了身子便不能再服侍太子,她们的机会来了!

腊月二十三,这日是小年,康熙率朝臣封了笔便散了朝。回宫禀了太皇太后,康熙便带着胤礽胤褆他们兄弟换了便服,又悄悄的溜出宫了。原来他早得了消息,林海今日就能到京城了。

黛玉腊月二十二这日便已经出了城与父亲会合,快到十里长亭的时候,黛玉便对林海笑道:“爹爹,孩儿的卦再再不错的,您瞧,大伯伯可不带着阿哥们来迎您了。”

林海定睛一瞧,长亭那边手搭凉棚眺望的可不就是义兄康熙,林海的心里热热的,对黛玉笑道:“石儿,咱们快些赶过去。”黛玉的马术算不得精通,因此林海便将她抱到自己的马上,双腿一夹马腹,便向前冲了出去,康熙瞧着一骑骏马奔来,便欢喜的笑道:“是你们二叔到了,孩子了,跟皇阿玛迎上去。”

快到长亭之时,林海带住马,抱着黛玉跳了下来,父女两个迎着康熙跑上前,康熙快步迎来,林海和黛玉抢步跪下,康熙奔上前一手扶着林海一手拉着黛玉,急切道:“二弟,石儿,快起来。”

“劳大哥远迎,二弟心里过意不去。”林海抬头看着康熙说道。

康熙见林海气色好了许多,人也精神了,只高兴的抓着林海的手道:“二弟,你我兄弟之间不必说这个。”

“胤礽胤褆胤禛胤禩胤禟…拜见二叔先生。”以胤礽为首,一票阿哥呼啦啦跪了一地,林海忙只受了半礼,将众阿哥扶了起来,又还了礼。康熙还只笑道:“二弟,他们都是你的子侄辈,理当给你见礼。”

行过礼胤俄和胤祥跑到林海面前仰头问道:“先生,玉儿妹妹姐姐怎么没来?”

黛玉在一旁笑道:“十哥,十三弟,妹妹怎么会不来呢,她正在后面的车上,妹妹身子弱,禁不得风寒。”

说话间后面的车子也到了,只见雪羚霜月两个丫环扶着一个面覆轻纱,纤弱不胜衣的小姑娘自车上下来,走到康熙面前盈盈拜下,用软软糯糯的江南吴音柔声唤道:“玉儿给大伯伯请安。”那甜润润的声音听在胤礽耳中,有股子说出来的舒服,胤礽自己都没觉了,他的脸上浮起了温和的笑意。

康熙自然知道这是黛玉使的障眼法儿,便配合的笑道:“玉儿快起来吧,这一路顶风冒雪的,也难为你了。”康熙边说这话,便用眼角余光瞧着黛玉,黛玉会意的淘气一笑,康熙不由也笑了。

“二弟,今日只论兄弟父子,不论君臣,我知道石儿是个能干的,今天我们都到你家里去,你可不许拦着。”因太了解林海的性情,康熙便将话说在头里,先拦了林海拒绝的意思。

“大哥,你总得让做兄弟的洗洗风尘吧。”林海无奈的说道。

“你自去洗你的,有石儿玉儿招呼我们,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康熙故意这样说,惹得黛玉只瞪眼睛,康熙却越发开心起来。

一早出城的时候人还少,康熙父子们打马如飞,倒也不怎么显眼,这会儿已经到了正午时分,街面上的行人多了起来,若是让人瞧着皇上阿弟尽数去了柳叶儿胡同,林家再不能有安生日子,因此黛玉便命人备了车,康熙和林海一车,兄弟两个也好说说话,胤礽胤褆带着十三十四坐了一辆车,皆这两个小的太淘气,没个大的弹压着,指不定作出什么夭蛾子。胤禛胤禩胤禟胤俄乘了一辆车子,胤禟将头伸出来叫道:“小石头,上来。”

黛玉却摆手笑道:“我才不跟你们挤呢,等先走一步家去安排着。”黛玉说完便上了自己的车子,飞快的赶回林府,好做准备。

黛玉赶回家安排了一番,半个时辰后,康熙林海和阿哥们都到了,黛玉吩咐将车子抬进二门,这才请康熙和一众阿哥下了车。林府外,贾母放的探子只瞧着三辆大车进了正门,却不知道车里坐的是什么人,凭再怎么猜想,他也想不到车里坐的竟是当今皇上和皇阿哥们。

林海进府稍事盥洗,换了一身月白素缎皮袍,便赶出来陪着康熙,康熙笑道:“方才在外面并不方便,只草草见了礼,二弟,你才学卓越,老大他们只经你调教了几个月,便大有长进,可惜胤礽一直没有机会得到你的教诲,如今你来了,一定得好好教导胤礽,我可将他交给你了,等过了年,让他们几上跟你回江南,我早就允下了,开了年放他们一个月的假。”

林海无奈的苦笑道:“大哥,你也太瞧得起二弟了。不只让我管着江南的盐政,还得让我陪着阿哥们读书,看来大哥你不把我这把枯骨榨干,你是不能死心的。”

康熙毫不在意的笑道:“有道是能者多劳,二弟,你就勉为其难吧。好在我这些个儿子都不是笨的,应该不太费心。”这虽然是说笑之语,却藏着康熙的一片关爱之心,他素知林海的性情,若是让他忙得没有时间悲伤,也许林海的身子就此能好起来,若是不给他压上多多的差使,让林海得了闲,才是真正害了他。

胤礽立刻到林海面前跪下,行大礼参拜,口称:“学生爱新觉罗·胤礽叩拜先生。”

林海忙扶起胤礽,温文而雅的笑道:“太子殿下快快请起,但凡林海所知,定然知无不言。”

康熙却笑道:“他在朝堂上是太子,在你这里只是子侄,如海,你很不必如此说。”

屋子里说得正热闹,管家林伯忽然从外面急匆匆走来,黛玉瞧见了,便迎了出去,只听林伯低声道:“少爷,外面来了一位老太太,也没有贴子,只说要见老爷和您。”

太皇太后驾幸林府史老太君无奈登门

有一位老太太来了林府,也没贴子,只说要见林海和林石,黛玉听了心中纳罕,暗自想道:会是谁有这么灵通的消息?她边想边迎了出去,来到大门口上一瞧,见门口站着的主仆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在脸上略动了手脚的太皇太后和苏麻喇姑。

黛玉忙跪下行礼道:“老祖宗,这大冷的天儿,您怎么来了?”

“小石头快起来,乌库妈妈我闲着没事,便溜跶过来了。”太皇太后笑着将黛玉拉起来,同黛玉一起进了林家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