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让李德全过去,又命一个小太监去请太子,胤礽很快便被请来,大阿哥低低说了林海之事,太子也是大惊失色,一脸的悲痛。太医很快赶了过来,为康熙诊了脉,原来康熙只是血不归经,将这口血吐出来,对康熙的身子还有好处。康熙醒来,胤礽上前低声道:“皇阿玛,您身子不好,今日的朝会便免了吧,儿臣这就去通州,亲自寻找二叔的下落。”

康熙摇摇头道:“不,朕要上朝。胤礽,你陪朕上朝,老大,你火速赶往通州,退了朝朕也去通州。一定要找到你们二叔。”

大阿哥领命,胤礽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披到大阿哥身上,低声道:“大哥,晨起风寒,你又要赶路,多保重。”

大阿哥看着胤礽,点头道:“我明白。二弟,此事若是朝中之人所为,今日的早朝必不太平,你要照顾好皇阿玛。”

康熙见大阿哥和胤礽手足情深,心里越发的难过,若无林海的努力,大阿哥和胤礽岂会如此,二弟,我一定会找到你,你要挺住,康熙无声的祝祷,只希望上天有灵,他愿以皇帝之尊为林海祈福,只求林海还活着,无论此时他身在何处。

大阿哥骑马出京直奔通州,康熙在胤礽的陪伴下上朝,众臣参拜之后,便有九门提督萧珂骞出班上奏,说是刚刚接到通州的消息,江南运税银的船队失事,船上无一人生还,税银已经尽数打捞上岸。

康熙面色铁青,强压下怒火道:“索额图,着你立刻负责将税银运回京交入国库。”

索额图忙出班接旨,虽然让他堂堂一个宰辅重臣亲自办这等小事有些个小题大做,不过索额图却没有一丝不满之色,还主动说道:“林大人是国之重臣,老臣请旨寻找林大人的下落。”

康熙沉声道:“寻找林海之人朕自有安排,此事你不必过问。”

索额图恭敬称是,忙退下去安排运送税银之事。因运银事急,他便正好先行很行退下,避开了康熙的怒火。

寻林海父子齐上阵

康熙高坐宝座之上,向下扫视众臣,众臣鸦雀无声,金殿上一片寂静,康熙嗯了一声,沉沉道:“江南运银船队失事,众卿有何奏议?”

站在比较靠后的一个户部员外郎出班上奏道:“启禀万岁,我朝素有祖制,运送税银半途出事,罪在押运官员,依律,当处斩押运官员。”

康熙闻言大怒,厉声喝道:“来人,将陈安邦丢入运河,让他将林海找来给朕治罪。”

陈安邦吓得抖如筛糠,趴在地上连连磕头请罪,众臣一看心里都明白了,皇上这是有意护着林海,便有那惯会见风使舵的出来奏请圣意,“启禀皇上,林大人公忠体国,以身护税银,如今生死不明,很应该去慰问其家人,以彰吾皇圣恩。”

康熙脸色越发阴沉,林海生死不明,他正想要死死瞒着黛玉青玉姐弟二人,这会子便有人唯恐天下不乱,两道如利箭一般的目光射到那说话之人的身上,一道来自康熙,另一道则来自太子胤礽。众臣这会儿更明白了,只联系着从前想一想,便知道那林家有何等的圣眷,乐平侯林石可是太皇太后,皇上,太子爷跟前的红人,就算林大人下落不明,皇家对林家的恩宠也不会有所减少。有了这种认知,朝臣们都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却没有谁真心为林家着想。

康熙双眉紧锁,见没有人提出有建设性的意见,只沉声怒道:“退朝!”说完便甩袖离座,离开了金殿。胤礽紧随康熙而去,底下的大臣们便如开了锅一般,边往外走边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索额图提前退朝,已经起身往通州去了,因此大臣们便聚拢到的身边。想听听明珠是什么意思。可明珠却有些心不在焉,原来刚才上朝之时,他发现大阿哥胤褆并没出现,这心里正不安着,原想怎么替大阿哥在皇上面前描补,不料皇上竟连问都没有问一声,明珠心里既庆幸又不是个滋味,难道说那个位子真的与他们纳兰氏的血脉无缘?因着这个原因,明珠根本没什么主思应付那些个探听消息的臣工。

康熙和胤礽刚出了金殿,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还有各宫妃嫔便迎了上来,康熙早晨吐血传御医,这事已经传遍后宫,他们一早都候在金殿外,正等着给康熙请安问候。就连太皇太后也派了苏麻喇姑过来守着,要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在康熙上朝的时候,太皇太后已经传了御医问话,总算心里还有些个底。可是御医并不知林海出事,所以便也没有回给太皇太后,故面太皇太后总是要问一问的。

见皇阿玛脸色阴沉,太子哥哥也是双眉紧锁,几个小阿哥忙交换了眼色,大家上前跪下请安,康熙看到他们几个一脸的担忧之色,心情稍稍好了些,那些妃子们上前问安,却让康熙稍好一点的心情复又坏了起来,只沉声道:“你不给老祖宗请安,只站在这里做什么!”

众妃嫔中以慧妃位份最高,她忙上前说道:“回万岁爷,妾身等已经给太皇太后请了安。”

康熙脸色一沉,冷声道:“请了安便回宫待着,在这里拦路象什么话。”

众妃大惊,忙跪安退下,康熙则对众阿哥们说道:“你们都跟着朕去给太皇太后请安。”苏麻喇姑听了微微点头,陪着众人去了清和暖坞。

一进清和暖坞,太皇太后便迎上前来,她拉着康熙的手关切的问道:“玄晔,你这会子好些了么?”

康熙扶着太皇太后,低沉的说道:“老祖宗,如海在运河上出事了,现在生死不知,胤褆已经赶往通州去,孙儿也要马上过去。”

几个小阿哥大惊失色,特别是十三和十四两个小的,在江南之时,林海只要有空就和他们俩人在一起,早就培养出极深的感情,十三双眉竖起,满脸涨红,转身便往外跑,十四阿哥紧随其后,李德全急忙去拦,不料十三阿哥拉着李德全的手臂一晃,十四阿哥便跃到李德全的前面,然后在后面一抱李德全的腰,十三阿哥手一松也跃过李德全,和十四阿哥两个飞也似的往外奔。

康熙一见十三十四的身法,眼睛立刻红了,这样的招式当年他也和林海合练过,如今…

太皇太后脸色一沉,立刻喝道:“老四老八,速将十三十四拦下。”

胤禛胤禛得令,两个纵出清各暖坞,将十三十四截住,生拽了回来,胤禛拽着胤祥,胤禩扯着胤禵,急得十三十四两人大叫,“放开我们,我们要去找二叔!”

康熙眼刀一扫,沉声道:“不许闹!”

十三十四气鼓鼓的瞪着眼睛,康熙忽然眼睛一亮,只抓着胤祥问道:“这央法是你们二叔教的?”

胤祥点点头,康熙忙又问道:“你们二叔亲自教的?”

胤禵不耐烦,只叫道:“是二叔亲自教的,二叔的身手好极了!”

康熙忽然觉得心中松了口气,若是林海恢复了身手,那他活着的机会便大的多,因此只说道:“不许胡闹,你们俩人给朕在宫里好好待着,那也不许去,老二老四,老八,你们三人跟朕出宫找你们二叔,小九,你去林家,不论你用什么法子,都给稳住小石头和青玉,在朕未回宫之前,一定不能让她们知道你林二叔出事的消息。”

胤禟也想去通州找林海,可是瞧着他皇阿玛的神色,便将要说的话咽回肚中,咬牙应了下来。胤祥胤禵二人不乐意了,两个只扯着康熙叫道:“皇阿玛,我们也要去通州。”

太皇太后走上前,一手拉着胤祥一手拉着胤禵,只说道:“你们两个小的才回宫,也不知道陪陪乌库妈妈,今儿你们哪也不许去,只在清和暖坞待着。等着你们皇阿玛回宫。”

十三十四两个小的不敢不听,只气哼哼的嘟着脸站在一旁,太皇太后又对康熙说道:“你二弟是个有造化的,他不会出事,你只细细的找,不要只在运河上找,那些个河沟水叉也不可放过,一定能找到他的,去吧,我等你们的好消息。朝上宫里的事情有我,你只放心吧。”

康熙重重点头,带着着太子胤礽四阿哥胤禛八阿哥胤禩换了便装,轻骑出宫,往通州去了。九阿哥胤禟带着使命去了林府,他刚到柳叶儿胡同,便看到黛玉青玉两人一人一骑,身后跟着百多人,都是劲装打扮,看样子是要出门。

胤禟忙上前拦住马头,急急问道:“小石头,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黛玉看着胤禟,已经猜出了他的来意,只说道:“九哥,若能以实相告便请说,若然不能,便不再拦着我们。”

胤禟一听这话意思不对,忙说道:“你问,我知道什么便说什么?”

黛玉重重问道:“从江南运往京城的运银船在运河上失事,爹爹下落不明,是也不是!”

胤禟见黛玉已经知道了,便也不再瞒着,点了点头,黛玉抱拳道:“多谢九哥,我们这便赶往通州,请九哥让路。”

胤禟拉住黛玉的马头,急切说道:“我陪你们一起去。”

黛玉点头,胤禟翻身上马,陪着黛玉青玉一起出从东城门出京,往通州赶去。上了官道不多久,便追上了康熙一行,康熙看到胤禟竟然将黛玉青玉还有林家的家仆都带来,脸色一沉,却因在路上急驰中不便说话,只得先给胤禟记下,等以后再算帐。胤禟知道他皇阿玛以后铁定会和他算帐,不过胤禟一点也不后悔,为了黛玉,受罚也值得。

众人风驰电掣,很快便赶到通州码头,此时大阿哥已经搜寻了许久,却仍然没有找到林海。大阿哥看到黛玉,内疚的低声道:“小石头,对不起,我还没有找到二叔。”

黛玉咬着下唇,半晌才说道:“大哥已经尽力了,我们人多,继续找,一定能找到爹爹。”

康熙点头道:“对,继续找,胤褆,船只安排好没有?”

胤褆躬身回道:“回皇阿玛,儿臣已经备下三十条快船。”

康熙满意的点点头,对众阿哥们说道:“胤褆,胤礽,你们兄弟几个一人率三条快船,分段搜索,不可错过任何一条分叉水网,着人仔细的找。”胤褆胤礽领命,康熙又对黛玉说道:“林石,你和青玉随朕一起行动。”

分派好之后,所有的人都上了快船,沿着运河寻找起来。此时的林海却已经被一个好心的渔民救上他的船带回家了。所以康熙率人将整条运河翻了个底朝天,硬是没的找到林海的下落。这一搜寻便整整一天,所有的都没有心思吃东西,直到天色渐暗,青玉忽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黛玉紧紧搂住青玉,捂着他的嘴强说道:“爹爹不会有事的,青玉不哭!”黛玉嘴上如此说,可是眼泪却象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康熙看得心恸难当,一把将黛玉和青玉揽入怀中,低声道;“好孩子,你们爹爹不会有事,他答应过朕的,朕是真龙天子,朕不许,没有人能带他走!”

夜色渐深,河上起了大雾,康熙命各船点起巨烛,将整个河面映的如白昼一般,夜以继日的找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心里的希望正一点一点的流失,此时距离出事之时已经快十二个时辰了,还是没有林海的下落,只怕是凶多吉少!可没有人敢这样对康熙去说,通州当地的官员们不敢说,阿哥们不愿说。搜寻到了三更天,河面上忽然起了大风,快船本就轻便,根本不能抵御大风,黛玉红着眼睛对康熙哽噎说道:“皇上伯伯,回去吧…”

康熙心疼的看着黛玉,再看看在大风之中飘摇的快船,只得无奈的下旨返回通州码头。

到了码头后,康熙一手拉着黛玉一手领着青玉,所有的阿哥都在他后面,看了这个阵仗,通州大小官员很吃了一惊,都在暗自揣测这代表什么意思。黛玉已经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了,她和青玉都是一样的心思,只想找回他们的父亲。而自胤礽以下,所有的阿哥都对黛玉和青玉充满了怜惜,自然也不会计较这种位次问题。

与此同时,在京城的荣国府里,赖嬷嬷在贾母房外求见,贾母与她秘谈许久,赖嬷嬷高兴的拿着赏钱走了,而贾母则兴奋的老脸发红,以至无法入睡。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不愧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得意楼,竟连林海这样的人物都能除掉,虽然他们要的价高,杀一个人便要整整三十万两白银,不过值得,想到黛玉日后的孤苦无依,得由着她搓扁揉圆,林家偌大家私将尽归贾家,贾母不禁得意的笑出声来。最近贾家真是太顺了,大姑娘元春入了太子的眼,还有了身子,贾政又成了索相爷看重的人,哈哈,贾家,荣国府,复兴有望!

运着税银返京的索额图也得到秘报,说是皇上亲自带人在运河上搜寻了一天一夜,结果一无所获,索额图极为高兴,心中暗道:林海,叫你算计本相的孩子,这就是你的下场!“刚喜了一回,索额图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因为他的线报也说了太子殿下对林海一事的反应,说太子殿下形容悲伤,索额图便心里不平了,那林海算什么,就算是他教了太子几天,岂能和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脉相比,实在不必这样悲伤。

到了次日一早,风停了,康熙又命人下河寻找,可是林海已经被人救走,那怕是康熙将运河抽干,也无法找到的,黛玉看了这种情形,忍住悲痛劝道:”皇上伯伯,请您回京吧。“

康熙正要说话,胤礽胤褆和众阿哥呼啦啦跪了一片,黛玉和青玉也跪在其中,胤礽说道:”请皇阿玛回宫,儿臣愿在此继续寻找二叔。“其他几个阿哥也都这样说。黛玉忙拉着青玉转身向几位阿哥跪下,强忍悲痛,沙哑着嗓子说道:”请哥哥们陪皇上伯伯回京。诸位哥哥若是不答应,林石和弟弟只能跪死在这里。“

康熙无奈的长叹一声,想将黛玉和青玉扶起来,可是黛玉紧紧拉着青玉的手,青玉只使个千斤坠,康熙竟是拉不动他们二人。康熙轻抚着青玉的头,低沉的说道:”好,伯伯回京,你们起来吧。“康熙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阿哥们,沉声说道:胤褆留下继续搜寻,其他人随朕回京,胤褆,一有消息立刻飞马来报。”

胤褆应声称是,他的眼中布满红血丝,黛玉青玉这才起身,两人走到胤褆身边,回头看着康熙,康熙叹了口气道:“胤禟胤俄,你们留下陪着林石青玉。”

胤禛和胤禩虽然也想留下,不过他们两个知道康熙的脾气,而且胤禛对于林海出事这件事情心里还存了好大的疑问,有待于查证,便什么都没说,只听从康熙的安排。而胤禩在康熙面前是从来不会违逆圣意的,不管他心里有多少想法,面上都是不会表露出来的,唯有表示谨遵圣意而已。

临别之时,胤禛特意走到黛玉面前,对黛玉低低说了几句话,黛玉眼神一亮,两小簇愤怒的火苗在她的眼中跳动,黛玉重重的点点头,胤禛方才拍了拍黛玉的肩,大步走到康熙身边,康熙看了看胤禛,却没有问什么,只带着胤礽胤禛胤禩回京城了。

胤俄跑到黛玉面前,憨头憨脑的问道:“小石头,四哥和你说了什么?”

黛玉垂下眼睑,轻声道:“四哥要我保重。”

胤俄这憨货是个没心没肺的,自然就信了,可胤禟却不相信,不过胤禟了解黛玉的脾气,因此什么都不问,只是走过来说道:“小石头,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吃没喝了,青玉也一样,难道你只要二叔,便不顾青玉了,他还这么小!”

黛玉看着胤禟,轻轻点头道:“九哥,我饿了。”

胤禟眼中带着一丝浅笑,点头道:“好,我给你准备吃的。”

胤禟极有行动力,他只出去打了个转,便准备了好些吃食,全都是黛玉青玉平日里爱吃的,胤褆看着胤禟忙碌的样子,心里也猜出几分,只是如今林海下落不明,他也没心思打趣什么,只默默吃了些东西,然后准备继续去找。胤褆刚起身,黛玉便站起来唤道:“大哥!”

胤褆回头,用温暖的眼光看着黛玉,黛玉急急说道:“我们找遍运河上下,都没有爹爹的下落,说不定爹爹已经被人救了,请大哥多派人手沿着运河两岸搜寻,重点去向那些有渔船的人家打听,也许能找到爹爹。”

胤褆眼睛一亮,向黛玉点头道:“我们怎么没想到?好,我即刻去安排人手寻找。”

青玉忙将糕点塞入口中,站起来急急说道:“我也去!”

黛玉却一把抓住青玉说道:“你跟着九哥一起行动,大哥,我随你一走去。”黛玉想着林海定是受了伤,她和青玉都懂医术,不论是谁找到林海,都能及时救治,这样才能更好的争取时间。

说定之后,大家兵分两路,沿运河两岸拉网搜查。与此同时,一直在暗中盯着胤褆等人的得意楼杀手,也悄悄的尾随其后,得意楼一旦收了客户银子,便会不惜一切致客户指定必杀之人于死地,危机,悄然而至…

救林海危机又至

距离运河岸边三四十里远的一个小村子西头,有一户人家,一个不甚大的小院打扫的干干净净,一个衣着虽然破旧却很干净整洁的利索老妇人正在往绳上晒衣服,那衣服竟是用极上等的青灰色绸缎,领口袖边都绣了极精美的图案,只是衣裳的左肩位置打了一方粗布补丁,瞧着很不谐调。那老妇人一边将衣服抻平,一边瞧着补丁摇头道:“若是有块绸子补上去也好看些,唉,这两年日子越发艰难了,若是在从前,好歹也能找出点绸布头子。”

这件青灰色的绸缎袍子正是当日林海落水时身上穿的。林海落水后被河水冲到河叉之中,刚巧这老妪的闺女才生了个小子,正在坐月了,因着母乳不多,老妪便打发女婿去运河去捕几条鱼回来煮汤催奶,那女婿借了条船偷偷下运河,因有官军守着,他便想从小河叉进运河,结果还不曾下河便看到了昏迷不醒的林海,试着还有气息,老妪的女婿便也顾不上打鱼,忙将林海背回家中,又请来村中的郎中给林海治伤,好在那枝射中林海的箭并未入骨,只在皮肉之中,村里的郎中便替林海拔了箭,上了药,只说是好生养上一阵子便能好起来,可是林海左肩的伤口浸了水,又受了寒,半夜里便发起了高烧,直烧得他昏昏沉沉,竟一直没有醒过来。

老妪一家子大惊,正要再去找郎中的时候,可巧便有人来投宿,来的这人还不是别人,正是那在四方游走行医的叶天士。老妪家里的药气引起叶天士的注意,听说叶天士是大夫,老妪忙命她女婿请叶天士去瞧林海,叶天士一看之下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想到屋里的病人竟然是林海。箭伤和发烧这两种症候叶天士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他立刻给林海换了药,又亲自熬了退烧的汤药喂林海喝了,看着林海气息渐渐平缓,叶天士便给他盖好被子,让林海好好的休息,他自己则在一旁守着,那老妪见自家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将叶天士为林海换下的脏衣裳拿去补好浆洗干净,在院子里晾晒起来。

林海睡了两天两夜,终于醒了过来,他一睁眼便看到叶天士的身边,大惊,忙唤道:“叶大哥!”林海的声音虽然干哑低涩,可叶天士却听得清楚,忙扶住林海问道:“贤弟,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在此?”

林海低低道:“我押着税银入京,在运河上遇伏。”

叶天士点了点头,他已经问清了这家人是怎么救的林海,两下一对便明白了。“贤弟,你身上有箭伤,又受了风寒,很调理一阵子才不会落下病根。有什么事只说于我,我去替你办。”

林海感激的点点头,急促的说道:“大哥,请您到京城一趟,去林家旧宅找玉儿,告诉她我还活着,让她和青玉不要乱了方寸,玉儿是个聪明孩子,她会知道应该怎么应对的。”

叶天士点头道:“好,我既刻就去京城。”

林海忽然想起一事,忙说道:“不,大哥不必去京城,玉儿定然能知道我出了事,以她和青玉的性子,他们现在一定在运河附近寻找我。大哥只往运河边走,定会遇上他们的。”

叶天士淡笑道:“贤弟放心,你只好好歇着,我一定会把玉儿和青玉带来。”林海点点头,看着叶天士走了出去,他方才慢慢合上眼睛,一时也睡不着,林海便将整件事情翻来覆去的仔细回想,他有些吃不准,那些人的目标到底是他,还是税银?

叶天士来到院中,对老妪笑道:“刘姥姥,我家兄弟就麻烦您老人家多照顾着,我有事要出去。”

刘姥姥爽快的应道:“先生放心吧,多亏了先生,我们板儿才有奶吃,这下子板儿爹也不用出捕鱼了,回头就让叫伺候林先生。”

叶天士知道刘姥姥家里艰难,便拿出一锭银子笑着说道:“还请姥姥买些细米给我兄弟熬点粥。另外再买些个猪脚什么的,给板儿娘煮汤,母乳才会足。”

刘姥姥忙摇手道:“这可不行,家里还些点子米,经合先生熬粥足够了,那儿还能要先生的银子,万万使不得。”

叶天士笑道:“姥姥只管拿着,这只是让您给做些吃食的,我兄弟和板儿娘都得补身子。等我把我兄弟的家人找来,那时定然还要重重的谢姥姥一家子呢。”

刘姥姥听了叶天士这么说,方才千恩万谢的收了下来,普通庄户人家过活,一年也只用三四两银子,而叶天士给的足有十两,够刘姥姥一家过两年的了。

叶天士将骡车卸下,骑上那匹大青骡子便往运河方向赶去,走二十来里路,便遇上了搜索的御林军,御林军本着宁可问千遍,也不错过一人的原则,上前拦住叶天士,将林海的画像打开给叶天士看,问道:“人可曾见过画上之人!”

叶天士在林家很住过一段时间,黛玉还跟他学习过医术,因此叶天士对于黛玉的用笔极为熟悉,他一看便知这画是黛玉亲手所绘,立刻说道:“你们的主子可是乐平侯,我认得她,快带我去见她。”

御林军瞧着叶天士不象坏人,而且只凭一副画便说出乐平侯三字,应该是和小侯爷有渊源的人,便带着叶天士去见大阿哥和黛玉。

黛玉一见叶天士,便奔上前大叫道;“叶伯伯!”同时眼泪也落了下来,来到这个世界,林海和叶天士是黛玉第一眼见到的人,因此对林海和叶天士,黛玉有着同样的心理依赖。叶天士忙蹲下来将黛玉揽入怀中,轻拍着黛玉的背,在她耳边说道:“好孩子别难过,发生的事情叶伯伯都知道了,没事的,你爹爹没事的,别怕!”

黛玉的泪涌的越凶,倾刻间便将叶天士的前襟打湿了好大一片,叶天士细心的替黛玉擦了泪,见周围都是林家旧仆,好些人他都认得,便是大阿哥,叶天士也是见过的,他只对黛玉说道:“好孩子,你爹爹受了伤,伤虽不重,可又着了风寒,如今正将养着,他怕你们惊慌,让我来接你们。”

黛玉带泪的小脸立刻笑开了,大阿哥见黛玉笑了,便知道叶天士必是带来了林海的消息,想来是没什么事的,他也松了口气,快步走到黛玉和叶天士的面前,叶天士站了真情为,正要见礼,大阿哥忙拦住叶天士,只谦恭的说道:“叶先生休要多礼,未知林二叔现在何处?”

叶天士指着西南方向说道:“林贤弟受了伤,正在那边的小王庄养伤。就是他让我来传个消息的。”

大阿哥听了忙说道:“好,咱们既刻过去。刘顺,快过河去告诉九爷,让他不用再找了,快快过来与我们会合。”

黛玉对大阿哥说道:“大哥,我要跟着叶伯伯先行一步,您在这里等九哥他们吧。”

大阿哥笑道:“不用,我们先过去,反正大队人马也走不快的,九弟他们得了信过来,也赶得及。”玉点点头,便和叶天士大阿哥一起,另外又带了十几个侍卫和所有的林家家仆,便打马如飞的往小王庄奔去。搜索队伍里的异动自然会引起得意楼中杀手的注意,他们一面发出信号,一面向黛玉他们追去。

黛玉和大阿哥都心急的紧,他们骑的又是千里挑一的好马,只见一行人如风一般驰过,不过一刻钟的工夫,便已经到了小王庄,叶天士引着黛玉和大阿哥去了刘姥姥家,刘姥姥一见来了这么多贵人官军,吓得都不知如何是好了,只是不敢上前,原本躲在刘姥姥身后,她的外孙女青儿吓得一溜烟钻到屋中,只跳上炕往她娘亲的被窝里钻。又将板儿娘吓了一大跳。

叶天士见状忙和气的笑道:“刘姥姥莫怕,他们是来找我兄弟的。都是我兄弟府上的人。”

刘姥姥听了这话方才敢走了出来,叶天士又对黛玉说道:“石儿,就是这位姥姥一家子救了你爹爹。”

黛玉听了立刻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大声说道:“多谢姥姥搭救家父,请姥姥受林石一拜。”

黛玉这一跪,所有的侍卫家仆都跪了下来,齐声道:“多谢姥姥大恩!”只吓得刘姥姥慌忙跪倒在黛玉的面前,只伏在地上惶恐的说道:“不敢不敢,贵人快快请起,折煞老婆子了。”

黛玉亲手扶起刘姥姥,刘姥姥一眼看到黛玉的容貌,便看直了眼,她活了这几十年,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看的人。大阿哥眉头微皱,上前一步问道:“林大人在何处?”

大阿哥的气势吓得刘姥姥一缩,本能的后退几步,黛玉只微笑道:“姥姥莫怕,请问家父在何处安身?”

叶天士忙引着大阿哥和黛玉往东屋行去,林海正在这里养伤,因叶天士走前给林海服了安神的汤药,所以林海睡得很沉,根本没有发现黛玉他们到了。

看着林海那憔悴虚弱的样子,黛玉跪在床头,眼泪珠子直往下落,刘姥姥在一旁,眼睛都看直了,她从来没见有人哭都会这样好看。

冰冷的泪落到林海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背上,林海手一抽,黛玉忙抓住林海的手,林海睁开眼睛,黛玉哭着叫了一声爹爹,便伏在林海的床边抽泣起来。

林海用右手抚着黛玉的头,虚弱而慈爱的说道:“傻孩子,哭什么呢,爹爹好好的,没事儿。”

黛玉直起身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点头,林海眼中湿润,只强笑道:“快别哭了,爹爹的石儿是大孩子了!石儿,有没有替爹爹谢了姥姥的相救之恩?”

黛玉用力的点头,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外面传来刀剑之声,大阿哥反应极快,他冲上前将黛玉往旁边一拉,用被子将林海一裹,单手举起,另一只手将掀起来往墙边一靠,搭出一个三角空档,叶天士的反应也不慢,他忙上前接住林海,飞快的往三角空档里一放,然后转身便将黛玉塞了进去。大阿哥见叶天士行动敏捷,知道他身上必有些功夫,便沉声道:“我出去迎敌,叶先生留在这里守着。”

叶天士点头,手按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刘姥姥已经吓傻了,叶天士忙将也拖到三角空档之处,自己则手持长剑守住门窗等入口。大阿哥连人带剑,如同旋风钻一般,整个人从窗子跃出,与来犯之敌战成一团。大阿哥带来的侍卫个个身手都不错,便是林家家仆,黛玉选的也是精壮之人,功夫虽不精深,可都会一些。

二十多个褐衣蒙面之人杀进小院,侍卫们和林家家仆拼死力战,可是得意楼的杀手都是一流高手,林家家仆根本不是对手,很快都挂了彩,可是没有一个人退后,宁死也不让这些杀手退后一步。那些侍卫见林府家仆尚且如此,也都发了狠,个个死战。大阿哥一身当先,长剑出手,招招要命,那些个褐衣蒙面人没想到一个阿哥会如此拼命,心里先怯几分。大阿哥的身份他们很清楚,杀了大臣皇帝或许并不会大动干戈,可是他们若是杀了皇阿哥,皇帝一定会血洗江湖,因此所有的杀手都避着大阿哥,只向其他人下手。大阿哥大怒,竟然完全不防守,只拼命的进攻,不多一会儿,大阿哥身上便溅满了鲜血,当然这血都是别人的。

得意楼的杀手见大阿哥发了性子拼命,便也顾不得了,对大阿哥再也不手下留情,没多会儿,大阿哥左臂上受了一剑,鲜血染透了半边身子。

就在此时,屋子里忽然传出两声清叱,分别是用满语和姑苏话喊出的“退下,我要用满天花雨!”

那些得意楼的杀手听不懂这两种话,可是大阿哥,侍卫还有林家家仆都听得懂,他们立刻向后退到屋檐下,得意楼的杀手们不由的一怔,就在这一怔的工夫,一蓬牛毛般的无数银针从东屋窗口射出,将院子里所有的杀手尽数射死,每个杀手身上都有数不清的银针,活象刺猬一般。

小院顿时一片死寂,就连大阿哥和侍卫们都惊得说不出话来,黛玉也是头一次见识到满天花雨的利害,看到一院子的尸首,黛玉脸色煞白,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叶天士的怀中。

大阿哥见敌人尽除,也有支持不住,两个负轻伤的侍卫上前扶住大阿哥,大阿强忍着一阵阵的头晕,低声吩咐道:“快联络大队人马,速速转移!”

侍卫领命,他一抬头,不由惊声叫道:“大爷,还有刺客!”

大阿哥一抬头,见院外又有二三十个褐衣蒙面人手持利刃往小院奔来。大阿哥牙一咬心一横,只说道:“快抢了马,带林大人父子先走…”说完他用长剑撑地站了起来,昂首道:“来吧,我满洲巴图鲁什么都不怕!”

就在大阿哥要以死相拼的时候,那些杀手的队形忽然乱了,只见一条白色身影如闪电一般从杀手后面袭来,白色身影过后,杀手倒地不起,只不过是十数个起落,那二三十名褐衣蒙面杀手全都倒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了。

大阿哥惊喜极了,只叫了一声:“青玉…”便一头栽倒在地上。青玉的身手大阿哥可是领教过的,别瞧人家年纪小,可是青玉本事高,把他们这些个皇阿哥都绑一块儿,也打不开青玉这个三岁娃娃,就为了这个胤俄又气又急的叫了好几回,闹着要离宫出走到江湖上学武功去。因此大阿哥知道自己可以放心的晕倒了。

紧随青玉而来的是胤禟,在他的身后还有数百名军卒。胤禟看到一院子的血,惊得心脏都几乎停止了跳动,只喝了一声:“布阵设防!”便和青玉一起冲进小院,胤禟扑上前抱起大阿哥,惊惶的大叫道:“大哥…”

大阿哥勉强睁开眼睛看了胤禟一眼,便又晕了过去,青玉奔上前,三指搭脉,飞快的一试,便掏出一瓶药丢给胤禟,叫道:“给大哥服一颗!”然后便抓住一个离他最近的林家家仆,大叫道:“爹爹呢?”

家仆一指东屋,青玉反手一拍这家仆的穴道,封住他流血的伤口,整个人便如按了弹簧一般弹进东屋,叶天士已经从窗子里看到青玉,他还来不及把门打开,青玉已经冲了进来,他竟然还对叶天士有印象,只大叫道:“叶伯伯,爹爹和姐姐呢?”

叶天士忙说道:“青玉你别慌,你爹爹和哥哥都在床后藏身。”原来刚才黛玉晕倒之后,叶天士探了脉,见黛玉只是受惊过度,便没有救醒她,反将黛玉藏到床后,自己守在门前。

青玉一手拽开床板,见林海用右手护住黛玉,靠墙坐着,他的左肩头已然渗出鲜血,青玉忙上前叫道:“爹爹…”

暗反击将计就计

林海看到青玉一身白衣纤尘不染,便安了心,只勉强笑道:“青玉,爹爹没事。外面怎么样了?”

青玉忙说道:“大哥没事,咱们的人好些都受了伤,坏人都被制住了。”林海欣慰的一笑,轻道:“难为你了,好孩子!”青玉看着林海,小嘴一瘪,带着哭腔说道:“爹爹,以后再不许你离开青玉!爹爹跟青玉回药王谷!”林海心里一酸,这个可怜的孩子,他才三岁呀,别人家的三岁孩童都在父母怀中撒娇,这可自己的儿子却已经要冲杀陷阵救人,这实在是太难为青玉了。

叶天士扶好床,将黛玉接过来放在床上,又扶着林海起身,林海靠在床头,叶天士将林海的外袍解开,重新替林海包扎伤口,青玉知道叶天士医术超群,便去救醒黛玉,屋子里的人都在忙,一时竟无人顾及吓得面无人色的刘姥姥。

救醒了黛玉,青玉才注意到瑟瑟发抖的刘姥姥,只瞪着眼睛问道:“你是何人?”

黛玉忙坐起来柔声说道:“青玉,就是这位姥姥和她的家人救了爹爹。”

青玉听了这话忙走到刘姥姥面前,有模有样的做揖道:“多谢姥姥。”

刘姥姥缓过神来,忽然拔足往外冲,只大叫道:“板儿娘,青儿…”

胤禟正扶着大阿哥站起来,忽见一个老妇人冲出东屋,直冲进西屋,胤禟问道:“大哥,她是谁?”

大阿哥说道:“她是刘姥姥,是她救了二叔。”

胤禟点头道:“回头一定要好好谢谢这位姥姥。”

刘姥姥冲进西屋,见她的闺女板儿娘一手抱着板儿,一手压着被窝,脸儿吓得煞白,颤着身子,张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刘姥姥扑上前搂住板儿娘,连声安抚道:“丫头别怕,没事了!”

板儿娘倒了一口气,颤声道:“妈呀…吓死我了,这外面是什么动静!”

刘姥姥简单说了几句,安抚了女儿和外孙女儿,便下炕出了房门,去了厨下舀了水倒入锅中,烧起火来。不多一会儿一锅水便烧得滚开,刘姥姥站在厨房门口招呼道:“草民烧了热水,请大爷们将就用吧!”

众人见刘姥姥还能有这等见识,纷纷点头说着道谢的话。林家仆人受伤轻的便去取了水分给同伴喝,刘姥姥则拎着一只粗陶壶,将开水送到东屋去了。

此时大阿哥,胤禟都进了东屋,大家已经商议了一番,林海对刘姥姥说道:“姥姥,此番连累你们一家了,只怕贼人还有后手,我们走了只怕贼人会拿你们一家子出气,好歹我们林家还有些宅院田地,请姥姥收拾收拾,跟我们一起走吧。”

刘姥姥听了这话,眼带犹豫之色,都道是故土难离,何况当家作主的到底她的女婿,这等大事她这个做丈母娘的也不好擅做主张。林海一见刘姥姥的神色,便明白了,只说道:“姥姥若是舍不得,只先同我们一起回京,避上些日子再回来也使得。”

刘姥姥不是不晓事的,忙跪下道:“民妇多谢大人的好意,只是民妇的女婿尚未回来,这…”

林海笑道:“不碍的,我们也时会半也不走,姥姥且去收拾着。”

刘姥姥忙应了下来,黛玉又吩咐道:“素绢雪羚,去帮姥姥。”因刚才进门的时候瞧着有尿布,黛玉便知这家有小婴儿,便吩咐下去。素绢雪羚忙领命跟了出去。

林海又说道:“待刘姥姥同我们一起进京,便在这院子附近安排下人手,若有贼人寻来,也好顺藤摸瓜,将贼人尽数擒住。”黛玉忙应着,林海又对胤禟道:“九阿哥,我听说你有个庄子就在京郊?”

胤禟忙说道:“回先生的话,学生的庄子在东郊,也算得干净宽敞,请先生先去庄子歇几日。”

对于胤禟的机灵,林海很满意,只轻轻点头,转头看着胤褆说道:“大阿哥,你的伤不轻,便和我一起到九阿哥的庄子上休养一阵子吧。”

大阿哥也不是笨人,自然明白林海的用意,也笑着应了。林海看向黛玉,轻声问道:“玉儿,你知道下面应该怎么做吧?”

黛玉心里挣扎一回,才缓缓点头,低声说道:“爹爹,让青玉陪着你去九哥的庄子。”

青玉看看林海,又扭头看看黛玉,心里好生纠结,他既舍不得爹爹,又舍不下姐姐,恨不得将自己分成两个。叶天士瞧着青玉拧着小眉头,便笑道:“左右我是个大闲人,便陪着石儿吧。”

林海立刻说道:“多谢大哥!”

叶天士摆摆手道:“你我兄弟不说这个。”

说话的工夫,刘姥姥的女婿王狗儿打从外面回来,从院外往里瞧,只见一院子的官军,王狗儿吓得直哆嗦,肚子打转,有些儿不敢上前了,可是又惦着家里的老婆孩子,便硬着头皮走上前,颤声问道:“官爷,您们在草民家里,这是做什么?”

一个年纪略大些的御林军笑着说道:“听说是你救了我们大人,你就等着重赏吧!”

王狗儿明白了,胆气壮了些,推开门走了进来,刘姥姥在里面听着动静,忙飞快的走出来,将林海的吩咐说了一遍,王狗儿一听喜道:“这是天大的好事呀!老娘,你女婿这回可是干了一件大好事,您还犹豫什么,赶紧收拾东西吧。多少人想京城安家都没门路了,这回咱们可真是有福气呀!”

刘姥姥听女婿这么说了,便笑道:“都收拾好了,只等你的话呢。”

王狗儿忙道:“那我这就去回大人,老娘,你闺女怕见风,您可给她捂严实喽。”

刘姥姥笑着回屋了,王狗儿自去给林海等人磕头,外面也都收拾下了,胤禟命人备下几辆大车,黛玉青玉叶天士陪着林海和大阿哥,刘姥姥一家子各上了一辆车,胤禟命众军士驻扎在通州府外,他则亲自陪着林海等人去他的庄子了。胤禟这个庄子是他赚了第一笔钱后买下的,很少有人知道,是以那里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