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哥,别喝了,我们走!”胤祯不由分说将胤祥拉起来,同时从荷包里拿出一个小银锞子拍在桌上,叫了一声结帐,便急匆匆走了出去。掌柜的喜笑颜开的跑过来,今儿他的运气真好,连遇上几位出手大方的客人,只是些许酒肉,便赚了至少有十两银子,抵得上平日里一两个月的收入了。

“十四你做什么?”胤祥不解的问道。

“十三哥,我想起一件要紧的事情,咱们快走,晚了不追不上了。”胤祯心思还是灵透的,刚才胤禟用那样的方式和他联系,说明附近必有敌人,一定不能暴露了行踪。

上马之后,胤祯才低声说了墨玉小貔貅之事,胤祥的神色也凝重起来,两人忙朝着胤禟离开的方向追去。

天色擦黑之时,胤禟追着那两个得意楼的残众进了临清州,胤祥胤祯随后而至,他们两个不敢惊动了胤禟,只远远的追着,胤禟知道两个弟弟跟在后面,也没去理会,只看着那两个得意楼的人进了一间不大的兵器铺子,才去了僻静之处脱下身上的银灰外袍,露出里面的靛青色团花缎面箭袖,他又低头在脸上捣估了一阵子,再抬头时,便已经是剑眉星目,唇上留着短须的模样了。这几天胤禟常常一天要易容两三次,可算得上是百变神君了。

铁匠铺的斜对面有家小酒馆,胤禟便走了进去,要了一壶酒四个小菜,便临街的桌子旁坐下,边吃边看街上的风景。胤祥胤祯也跟进了这间小酒馆,胤祯与胤禟背对背坐下,胤祥打横坐在靠走道的椅子上,正好给胤禟和胤祯打掩护。胤禟借举杯之机遮住自己的唇,通报了自己的身份,又让胤祯胤祥找地方换了衣服贴面具,等三更之后便要动手,挑了临清州的得意楼堂口。

胤祥胤祯依着胤禟的吩咐做好一切准备,三更时分,三兄弟同时出现在那间兵器铺子外的街面上。夜色阴沉沉的,天上无星无月,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胤禟胤祥胤祯用黑色巾子蒙着脸,对了对眼色,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潜入那家兵器铺子。

这家兵器铺子规模可不小,前面的是招呼客人的厅堂,院子里是作坊,后面是三进的宅院,莫约有十七八间房子。与其他的兵器铺子不同,这家干将铁器铺子的作坊里没有人做活,可院中的炉子上都烧着红红的炉火。从墙边的阴影里悄悄绕过院子,胤禟兄弟三人摸进了后院。后院分为正房和东西跨院,此时东西跨院都没有灯火,只有正房灯火通明。胤禟打了个手势,胤祥和胤祯分别去了东西跨院,胤禟自己则去了正房。

“铁堂主,我们济宁府的堂口被人挑了,那人身手极为利害,整个济宁府就逃出了我们兄弟两个。”

一个赤着上身,身上的肌肉块块凸起的老头手里转着一对大号的精钢球,一双鼓而圆的眼睛瞪的极大,粗声粗气的吼道:“什么,整个济宁府的弟兄只剩下你们两个?是什么人干的,他们有多少人?”

“我们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只知道对方是一个人!”两个济宁府堂口的得意楼众低着头低声说道,他们自己都没脸大声说出来。

“什嘛…一个人,你们济宁府的人个个都是吃货,被一个人挑了堂口,还有脸来说,就算是没被杀了,他们也没脸再活在世上,这么没用的东西,死了还干净!”这个铁堂主一听对方只有一个人,立刻被气的火冒三丈,浑身油黑发亮的肌肉都颤动起来。

打从济宁堂口来的两个人敢怒不敢言,只垂头闷声说道:“请铁堂主为我们济宁堂口的兄弟们报仇。”

“哼,报仇,对头是谁,在哪里?你们两眼一抹黑,让我铁二爷如何替你们报仇?”

“想报仇容易,冲着爷来好了!”胤禟忽然现身,话音刚落,他的人便冲了过来,胤禟看出这姓铁的有一身的横练工夫,便不正面攻击,只以巧取胜,他纵过铁堂主头顶的时候,手指在铁堂主的头顶百会穴轻轻一摁,一股刁钻至极的暗劲冲入铁堂主体内,众人只见铁堂主闷哼一声,便轰的倒在地上,砸起了一地的尘土。那又高又壮黑铁塔似的铁堂主七窍流血,在地上抽了几下,然后双腿一蹬就翘辫子,死的时候他还双眼圆睁,满脸都是不相信的神色,临清堂口的得意楼众都吓傻了,这铁堂主的功夫极高,怎么只一个招面儿就被人弄死了。不等这些人回过神来,胤禟便身如幻影,指如闪电,将整个后院的人都送到阎王爷跟前儿了。

胤祯胤祥将东西跨院里的人都处理了之后也来到后院和胤禟会合,胤禟沉声说道:“到屋子里搜搜。”胤祥胤祯会意,兄弟三个到房中搜查起来,他们主要搜查的是帐册和名册。至于屋子里传出的那个粗重的呼吸声,胤禟已经打算让他做活口,好引着他往下搜寻别的堂口,因此这三兄弟只假装没有发现。

搜出帐册和名册,胤禟胤祥胤祯兄弟便要离开,胤禟走在最后面,他忽然听到一股风声,胤禟立刻双掌向前将胤祥胤祯两人推出,受反作用力的影响,胤禟自己的身形一滞,躲的慢了一步,一蓬银针便尽数打在了胤禟的后颈和背上,胤禟内里虽然衬了金丝软甲,可是脖颈处的领子却不是很高,而胤禟又的脖颈又比一般人修长些,大多数的银针被金丝软甲挡住,可还是有两三根射入胤禟的颈子,胤禟只觉得眼前发黑,他强撑着转身,看到一个侏儒手拿一只银盒正对着自己,那银盒之上赫然有一朵黑色的梨花。胤禟立刻明白了这个侏儒的身份,他钢牙紧咬,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只语气平淡的说道:“想不到四川唐家的家主也会给人当奴才!”

那侏儒看到胤禟竟然没倒上,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光,他唐门之毒天下无双,怎么这个高大的男人竟然还没有死?

料敌先机

“九哥!”胤祥胤祯齐声大叫,两人抢步冲到胤禟的身边,胤祯扶着胤禟,胤祥仗剑直取那个侏儒,胤祯见胤禟颈上被针刺入的地方发黑,大叫道:“暗器有毒,留活口!”

胤祥硬生生的收剑,想一掌击晕那个侏儒,可是那个侏儒却阴阴的一笑,咬破口中的毒囊,七窍流血的倒在地上。胤祥恨声大叫,刚要上前去搜侏儒的身,胤禟却吃力的沉声喝道:“十三弟回来…”

胤祥回到胤禟的身边,胤禟急促的喘息着说道:“这是四川唐门的暴雨梨花针,这个侏儒是唐门的家主,身上有剧毒,不能随意触碰。”

胤祥瞪大眼睛叫道:“他是唐门家主,不会吧,就这么个小矮子?”

胤祯也瞪着眼睛大叫道:“你说那些没用的做什么,快来帮我扶九哥回客栈。”

胤禟摇摇头道:“我不要紧,唐门的毒虽然厉害,可也毒不死我。十三,把我荷包里的解毒丹拿出来,一半给我口服,十四,找磁石把针吸出来,再把另一半解毒丹用酒调匀敷在针眼上。”

十三十四忙按照胤禟的要求去做,胤禟脸上的黑气渐渐转淡,半个时辰之后,胤禟才站了起来,声音低沉的说道:“十三,拿我的墨玉小貔貅去东城大街的四海当铺,叫掌柜的速来见我。”

十三从十四手里接过小貔貅便向东城跑去,胤禟长出一口气说道:“十四弟,你九嫂现在怎么样了?她身子还好么?”

胤祯内疚的直挠头,他愧疚的说道:“九哥,都是我和十三哥学艺不精,连累你中了毒针,我们对不起你。”

胤禟抬手碰了碰胤祯,虚弱的呵呵笑道:“傻小子,你们不是学艺不精,而是历练不足,过几年就好了,九哥有今日,也是吃了不少苦头换来的。十四弟,你还没告诉我你九嫂现在怎么样了?她还好么?”

胤祯闷声说道:“九哥你放心吧,九嫂的身体很好,大师和青玉都在王府里住着,随时为九嫂把脉,宜母妃也在王府陪着九嫂,除了大嫂不方便,其他的嫂子们也都常去陪九嫂,其他都挺好的,就是九嫂想九哥我们没有办法解决,只有等九哥回京,九嫂才会真正快乐起来。”

胤禟嗯了一声,脸上浮起笑意,他忽然想起一事,便说道:“十四弟,我中了毒针之事不许告诉你九嫂,也不许告诉皇阿玛。免得他们担心。”

胤祯敷衍的答应了,皇阿玛,九嫂,这都是最精明的人,胤祯可没有信心能瞒过他们。

胤祥的腿脚可不慢,很快就将四海当铺的掌柜带来,那掌柜的一见胤禟脸色发青,慌忙跪下说道:“属下拜见王爷,请王爷吩咐。”

胤禟淡笑抬手说道:“你起来吧,本王也不是你正经主子,本王福晋才是。此处是得意楼的堂口,被本王兄弟合力挑了,你安排人手在附近监视着,若有人来处理此间之事,务必要盯住了,将来人的去向打探清楚报给你们楼主。”

四海当铺的掌柜忙答应了,又赶紧说道:“启禀王爷,奉主子之命,副楼主正带人寻找接应您,请您到敝号休息,属下这就发信号给副楼主,请他请来护送王爷回京。”

胤禟点点头,上了四海当铺掌柜带来的车,径自去了四海当铺。柳湘莲收到消息,连夜赶到临清州来见胤禟,胤禟让十四阿哥留下,和柳湘莲一起处理得意楼分堂口的事情,十三阿哥也想留下,却被胤禟扣住,要他陪自己回京。十三阿哥不敢不听胤禟的吩咐,只得老大不情愿的跟着胤禟回京城了。

京城之中,金三变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了,按照他立下的规矩,每隔五天,各堂口都要向京城飞鸽传书一次,通报各地的情况,可是现在距离上一次收到飞鸽传书已经六天了,他还没有收到任何信件,难道说各地的堂口同时出了问题?金三变正想查问此事,茗烟忽然走来回禀,说是甄府门口挑出两盏绘了金鸡起舞的灯笼。金三变心里一沉,这是他事先和甄恪约好的信号,难道说四海那边有什么大变化?

金三变赶紧去了甄府,甄恪一见他便说道:“金爷,四海要开股东大会了,爷是大股东…”

金三变皱眉说道:“都说了我是暗股,怎么可能去参加。好端端的开股东大会做什么?”

甄恪不紧不慢的说道:“还不是金爷要买卖火器,福晋不同意,只好招开股东大会来决定,所以金爷你一定要参加,否则这笔生意怕是难成。”

金三变皱眉说道:“这有什么,到时候我自会打发人去四方楼,只要你站在这一边,这笔生意就黄不了。哦,对了,金某素知甄先生是孝子,所以特意将甄老夫人接到京城来了,甄先生近日会很忙,金某就替甄先生照顾照顾老夫人,等忙过这一阵子,金某再送甄老夫人和甄先生团圆。”

甄恪如金三变所愿的脸色一变,沉声说道:“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相信甄某么?那么就请金爷另请高明吧。”

金三变打着哈哈说道:“瞧甄先生说的,金某不过是为了给甄先生一个惊喜,对了,甄先生,令姐玉容娇好,金某有心求娶,等忙完了此间之事,金某还要向府上求亲,金甄两家结为秦晋之好,甄先生意下如何?”

甄恪怒视着金三变,良久,他垮下双肩恨声说道:“金爷好手段!”

金三变得意的一笑说道:“甄先生,令堂与令姐就恭候你的好消息了。”甄恪气愤的哼了一声,金三变大笑着走了。刚才看到甄恪的神色,金三变知道自己终于抓住甄恪的致命弱点了。

金三变走后,甄恪忽然怪异的笑了笑,他走入内室,带笑说道:“娘亲,甄大娘,英莲姐姐,你们现在明白我为何要先将你们接到京城来了吧?”

“阿恪,那个人是谁?我们明明在此,怎么他却说将我们接到了他的府上?”甄夫人不解的问道。

甄恪微微一笑,扶着母亲坐下来,然后才说道:“福晋料到这金三变必会使出此等下作手段,便先将母亲大娘姐姐接来,然后安排人扮成母亲姐姐大娘的样子,好深入虎穴以探究竟。”

甄老夫人点点头叹道:“福晋真是世上少有的聪慧女子,恪儿,是福晋给了你新的人生,你可要好好报答福晋,无论如何都不能做出对不起福晋之事。”甄恪笑着应道:“母亲放心吧,这是福晋定下的计策,儿子绝对不会做出有负福晋之事的。”甄夫人这才点点头,笑着说道:“等你们忙完了,可得带我去拜见福晋,我要好好给福晋磕几个头,谢谢她对你的再造之恩。”

甄恪再三应了,陪着母亲和甄大娘甄英莲说话。英莲自从经历了被薛蟠强买之事,便对男人有着天然的恐惧,两位甄夫人几次要替英莲找婆家,都被英莲拼命推了,若是说的急些,英莲便要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如是数次,两位甄夫人也不敢再提此事,英莲从此就陪着两位甄夫人,总算过上了太平宁静的日子。

再说那金三变回到府中,贾探春便找了过来,金三变脸色阴沉,贾探春却不管不顾的说道:“爷,奴婢觉得您从金陵接回来的那三个人有问题。”

金三变皱着眉头看着探春说道:“有什么问题?”

探春用刻意温柔讨好的声音说道:“奴婢先前认得甄英莲,她曾被薛大傻子买下来,还带到荣国府去的,当时薛宝钗曾经带着香菱,哦,就是那甄英莲,给各房主子磕头的,香菱眉心有一颗朱砂痣,奴婢再不会记错的,当时奴婢还曾赏了她一只金丝虾须镯子,也和她说过话。可是这一回甄英莲见到奴婢,竟然完全不认识,所以奴婢怀疑她并不是香菱。”

金三变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沉声说道:“你和那香菱只是一面之缘,这都过去七八年了,她不记得你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探春忙摇头道:“爷,不是这样的,那香菱是个记性极好的人,而且奴婢虽然长大了许多,可是相貌并没有什么改变,她没有认出奴婢,只怕是因为她并不是香菱,所以根本不认得奴婢。”

金三变想了一会儿,沉声说道:“既然你有如此怀疑,那便试探试探。”探春见金三变听进了她的意见,心中不由的一阵欢喜,立刻应道:“是,奴婢这就去试探。”

金三变嗯了一声,沉声说道:“将那甄英莲请到百花阁,你在那里试她。”

探春微微一怔便立刻明白了金三变的用意,只屈身应了,然后带着个小丫头去见甄英莲。

冒牌甄英莲并不认得探春,可是扮成甄恪母亲的是原本跟着黛玉的一个嬷嬷,这个嬷嬷原是贾敏的陪房家人之一,她和探春的生母还有那么点子渊源,而且还跟着黛玉去过一次贾府,因着赵氏,这位嬷嬷对探春倒是留了心,虽然探春长大了长开了,可是小时候的样子还在,而且探春生得的赵氏有五六分想象,这位嬷嬷很快就猜出了探春的身份。这位嬷嬷又知道些当年之事,便事先提醒了冒牌甄英莲,这假扮甄英莲之人是听风楼之人,自是一点就透,是以探春将冒牌甄英莲请到百花阁,非但没有盘问出什么破绽,反而让这冒牌甄英莲将探春狠狠的奚落一番,让探春在窗下偷听的管家面前丢尽了人,管家又将听来的消息如实回了金三变,从此,探春在金三变眼里就更不堪一用了。

玉禟喜重逢

胤禟中了毒针,按说唐门之毒独步天下,而且配方极为诡异,若是不服下唐门的独门解药,就算是服下无嗔大师所制的解毒丹压制住毒性,也不可能彻底清除身体里的毒素。所以柳湘莲一听胤禟中了毒,便大为紧张,立刻要替胤禟运功逼毒。

胤禟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可是精神却好,双唇眼下都没有泛着青紫色,猛一看上去不象是中了剧毒之人,柳湘莲一搭脉,不由惊奇的问道:“王爷,您确定那人是唐门的门主?”从胤禟的脉相上看,他根本就没有中毒。可是那被毒针射的千疮百孔的外衣就在一旁,由不得柳湘莲怀疑。

胤禟点点头说道:“没错,他就是唐门门主唐英。”

“唐英?”柳湘莲吃惊的叫了一声,这唐英在江湖上几乎是个神话,人人都听说过他,可是却没有人见过。据说他是唐门嫡子,一出生便得了侏儒症,天生活经脉萎缩不能习武,唐门花费重金遍请名医都没有治好这侏儒症,原本唐门老门主已经打算放弃唐英,可是这唐英却对于用毒一道极有天份,在唐门的门主大位争夺之中,所有的候选之人都解不开唐英配的毒药,而唐英却在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里解开了十一个候选之人下的毒,他成为四川唐门唯一一个不会武功的门主。

“王爷怎么知道他就是唐英,据说从来没有人见过唐英的真面目。”柳湘莲不禁好奇的问道。

胤禟淡淡一笑说道:“其实我也没有见过唐英,不过我知道唐英有一件最得意的暗器。”

“暴雨梨花钉?”柳湘莲惊呼说道。

胤禟点点头,“那暴雨梨花钉天下间只有一盒,在唐门门主手中,他又是个侏儒,而且身上没有一点武功,所以我才判断他就是唐门门主。”

柳湘莲点点头,对胤禟佩服极了,江湖上死于暴雨梨花钉下的好汉不在少数,能在暴雨梨花钉下活下来的,就是眼前这位俊美优雅如谪仙一般的王爷。他不止在暴雨梨花钉下活了下来,还救了两个弟弟,这位王爷身上的功夫当真是深不可测,柳湘莲自问,他连从暴雨梨花钉下逃出生天都做不到,更不要说同时还要救人了。

柳湘莲只当是胤禟功力通玄深不可测,却不知道胤禟自从和黛玉成亲之后,两人琴瑟和谐之际,那七彩火莲便悄无声息的改造了胤禟身体,别说是唐门之毒,就算把什么落雁砂鹤顶红相思绝冰魄散狼蛛血之类的剧毒毒药当饭吃,都毒不死胤禟,唐英所配之毒虽然诡异,对胤禟的身体造成一定的破坏,可是胤禟身体的自我修复机制强悍的令人瞠目结舌,只要再休息一两日,胤禟就会彻底没事的,只不过是在他的颈上留下几点细小的针眼儿罢了。

“王爷,主子日夜盼望您回京团圆,这顺藤摸瓜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听风楼吧,我想不出正月,就能将听风楼的根子彻底挖出来,将罪魁祸首交于王爷座前。”

胤禟点点头,他怎么可能不想黛玉,自从和黛玉分开,胤禟就没有一天睡安生过,相思之于他,才是世上最毒的毒药,就算是被七彩火莲改造过的身体,都无法抵抗。柳湘莲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假如胤禟硬是要将得意楼的堂口都挑了,他还真没本事说服胤禟。

柳湘莲立刻安排下车马,将胤禟护送回京,那马车外表普通,内里却极为舒适,在官道上急行如飞,车厢里都感觉不到一丝的震动,胤禟在车上歇了两日,便彻底恢复了健康,他们一行只用了两天两夜便赶到京城。看着阔别经月的京城,想着京城里有自己最爱的人,胤禟的心跳越发狂野起来,他已经无法忍受坐在马车里等着赶路,只一掀车帘闪身跃出,运起轻功往忠毅王府奔去。守城门的军卒只看到一道银蓝身影从眼前掠过,转瞬就没了踪影。这名军士大叫起来,胤祥轻飘飘的落在城门之前,笑咪咪的说道:“是自己人,不用大惊小怪。”

守城的军士都认识胤祥,呼啦啦跪倒一片,胤祥笑嘻嘻的让众军士站起来,一个守城官模样的人上前躬身抱拳说道:“十三爷,刚才那位是…奴才并未验过他的身份,若是…”

胤祥背着手淡淡笑道:“年羹尧,刚才那人是爷请回来的贵客,你也要验么?”自从黛玉来到大清,在小蝴蝶翅膀的扇动之下,年羹尧没能当上胤禛的便宜大舅子。年家也动过心思,曾在瑾瑜怀净雪的时修将年香儿经由慧妃之手送到雍王府服侍胤禛,却被胤禛毫不留情的将年香儿赏给雍王府门下的一个包衣奴才,而年羹尧此举彻底得罪了胤禛,所以他至今还是一个小小的守门官儿,年羹尧空有一腔向上爬的心,却再没了机会。

“奴才不敢。”年羹尧听胤祥的语气有些硬,立刻跪下说道。胤祥淡淡的一笑,便带着车马进城了。

胤禟进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黛玉正吩咐府里的人上灯,忽然,她好象是感应到了什么,只飞快的向大门走去,吓得一众丫环们都惨白了脸色,紧追出去叫道:“福晋,您慢着些,有事您吩咐奴婢们去做…”

黛玉却象没听见一般,越走越急,渐渐小跑了起来,吓得一府的奴才都跪了一地,个个叫着:“福晋保重…”

黛玉奔到大门之前,看着出现在大门口的银蓝身影,无法遏止的泪水如泉涌一般,她反而停下脚步,用手捂着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胤禟一看黛玉,便运起十成功力飞到黛玉面前,一把将黛玉搂入怀中,紧紧的抱着,一声接一声的呼唤着:“玉儿,我回来了,玉儿…玉儿…”

黛玉泣不成声的回应着,“九哥…九哥…”

两个久别重逢的人就象两个傻傻的孩子一样,紧紧的搂着,一声声呼喊着对方,相思成灾,胤禟无法控制自己心里火热的激情,低下头狠狠的吻住黛玉那粉嫩娇美的双唇,天知道,他对黛玉的渴望有多么的狂野!

跟着黛玉跑出来的所有人都面红耳赤的跪下来低下头,这样的火爆场景,他们可不敢看。听说黛玉忽然向门口跑,得到消息的宜妃撂下手边的事情急急赶到前院,却看到儿子媳妇正忘情拥吻,宜妃的脸腾的红了,象发烧一般的滚烫滚烫。她忙收住脚步转过身子,尴尬的不行。

胤禟只忘情的吻着黛玉,整整一百三十七天的思念,在这一刻全都并发了出来。黛玉被胤禟吻得全身酸软,只通过无力的攀附着胤禟,那强劲有力的温暖怀抱让黛玉彻底放下心来,泪水却越涌越多,胤禟的唇移到黛玉的眼睛中,怜惜的吻去那每一滴泪水,胤禟的心被黛玉的泪打湿,心疼的揪了起来。

不知道吻了多久,胤禟进门的时候月牙儿才刚刚在东边露出一点,等胤禟吻罢黛玉,已经是月上中天了,黛玉彻底酸软无力的倒在胤禟的怀里,胤禟打横抱起黛玉,才发觉周围的家仆们都跪在地上,快变成石头人了。胤禟忙说了一句:“大家都起来吧。”众家仆才齐声喝道:“奴才恭迎王爷凯旋归来。”

宜妃早已经悄悄离开了,她要去安排香汤吃食等物,儿子风尘仆仆的归来,总是要给他接风洗尘的。胤禟回来后只扑向自己的媳妇,虽然让宜妃心里有些酸酸的,可是她明白那种相思入骨的苦处,所以她只是心里有点儿发酸,却没有一丝生气的意思。

“九哥,放我下来。”黛玉脸儿通红,声音软糯柔美,让胤禟已经高昂的旗帜再次勃发,黛玉感觉到那硬硬的东西顶着自己,脸上的红意更浓了,只紧紧搂着胤禟的颈子,努力让自己向上一些,尽量少刺激胤禟。毕竟她现在并不方便和胤禟欢好。胤禟低头看着黛玉,眼中虽然有着浓浓的情欲,可是胤禟在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用发颤的声音说道:“玉儿,别担心,九哥有数。”

黛玉低低说道:“九哥,你放我下来吧,赶了那么久的路,你一定累坏了。”

胤禟呵呵一笑,在黛玉额上吻了一下,心满意足的说道:“能早一刻看到玉儿,再辛苦都值得。”

黛玉忽然惊呼一声,“额娘,九哥,快放我下来,我们快去见额娘。”

胤禟却不放手,只问道:“额娘在哪里?”

雪羚忍笑回道:“回王爷的话,娘娘正亲自给王爷张罗沐浴更衣用膳之事。”

黛玉的脸越发红了,忙轻捶着胤禟说道:“九哥,快放我下来,这些事原本应该由我去做的。”

胤禟恋恋不舍的将黛玉放下来,牵着黛玉的手去见宜妃,宜妃听到脚步声,迎出屋子,胤禟这才放开黛玉的手,跪下膝行几步来到宜妃的跟着,连连磕头说道:“额娘,儿子回来了。”

宜妃喜泪盈盈,上前一把拉起胤禟,激动的点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九儿,你黑了,瘦了,这些日子一定过得很苦,回来好好歇着,好好将养身体。”

黛玉见胤禟跪下膝行,也要陪着胤禟一起跪下,宜妃赶紧拦住,她双手扶着黛玉笑道:“傻孩子,小九是远行归来,理当给额娘磕头,可你整日和额娘在一起,晨昏定省一日不落的,怎么还要跪下,快快站起来,别再动了胎气。小九,你也起来,先吃了东西再去沐浴,回头还要到宫里给老祖宗和你皇阿玛请安的。”黛玉脸上又是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宜妃拍着黛玉的手笑道:“没什么,是人都打这儿过来的,老祖宗和你皇阿玛都明白。”

阖家团圆

宜妃和黛玉坐在桌旁,看着胤禟狼吞虎咽吃的香甜,婆媳两个忍不住一阵心酸,宜妃背过身子擦了眼中的泪,笑着说道:“慢点儿吃,别噎着了。”胤禟端起八宝羹唏里呼噜的倒进腹中,黛玉忙又给他添了一碗,胤禟又一口喝干了,这才抬头笑道:“只顾着赶路,也没好好吃饭,到底是家里的饭菜香甜。额娘,玉儿,别笑我。”

宜妃摇头笑道:“都是带兵打仗的大人了,还说这种孩子气的话儿,在额娘和你媳妇面前,你爱怎么样都行,谁还能笑话你呢。”

黛玉也是笑着点头,看着胤禟吃完了,去沐浴更衣,然后他们一家三口便到宫里去了。因为胤祥先一步回宫禀报了,所以康熙将妃嫔阿哥们都叫到太皇太后的慈和宫里,一家子好好团圆团圆。

随着值司太监尖利响亮的通报声:“宜妃娘娘,忠毅王爷,福晋给太皇太后请安。”胤禟和黛玉一左一右陪着宜妃进了慈和宫正殿,太皇太后哪里还坐得住,已经在康熙的搀扶下走了下来,只伸手叫道:“小九,老祖宗可算是盼到你回来了。”

胤禟赶紧快走几步跪倒在太皇太后的面前,太皇太后抱着胤禟的头,喜泪飞落,黛玉也要上前跪下,太皇太后急忙叫道:“宜妃快扶着玉儿,仔细动了胎气。”宜妃笑着扶住黛玉,慧妃在一旁酸不溜丢的说道:“到底是忠毅王福福晋最是金贵。”慧妃见弘皙弘晖净初净雪的盅被解了,皇上看上去也没有再追查的意思,那颗提起的心便放回腹中,想着自己的儿子也是亲王,宜妃还比自己晚进宫,竟然要被封为皇贵妃,慧妃心里这口气着实咽不下去,她发现自己时不时的刺上一句两句,竟然也没有人怪罪,因此就越发胆儿肥了。

胤褆听到母亲说这种话,双眉不由皱了起来,母亲的心思他明白,可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身为儿子,又怎么能管着他的皇阿玛宠爱哪个妃子呢,而且对于那个位子,胤褆一点心思都没有,这些年来他看明白也想明白了,做皇帝是天下间最辛苦的活儿,这种高难度费心费力还不讨好的事情,他才没有兴趣呢。胤褆更明白,若不是看着自己,只凭这些年母妃和舅舅做下的那些事情,就够将慧妃发往辛者库了,只所以没有动,全是为了保全自己的脸面。胤褆看到母妃完全不能醒悟,不由深深的叹了口气。他觉得有必要和母妃敞开来好好谈谈了。

康熙听了慧妃的话,只淡淡扫了慧妃一眼,这会儿是胤禟归来,阖家团聚的好时候,他不想扫兴。慧妃见没有说自己,不由越发的得意,她还要开口,却见胤褆大步流星的走到胤禟面前,一把将胤禟抱在怀中,大笑说道:“好九弟,想死大哥了,总算是把你盼回来了,九弟,你可看好了,九弟妹一根头发丝儿都没少,兄弟妯娌们可是把九弟妹全须全影儿的交给你了。”

胤禟热情的回抱着胤褆,笑着说道:“多谢诸位哥哥嫂子,赶明儿玉儿生了孩子,胤禟一定让他给伯伯伯母们多磕几个头。”

胤禟的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胤俄哄道:“到底九哥是做生意的人,再是不能吃亏的,将来小阿哥上门磕头,咱们兄弟少不得要厚厚的送见面礼,这里外里可都是我们兄弟吃亏呀!”

康熙此时也走了下来,只重重的敲了胤俄那油光晶亮的脑门一记,笑骂道:“你个小气鬼!偏生比小九还会算计。”大家听了康熙的话都笑了起来,就便将慧妃那不合时宜的话遮了过去。

胤禟又重新见了礼,大家才坐下来说话,胤禟口才比胤礽好,又只捡那些有趣好玩的事情说,直把大家逗的前仰后合,慈和宫里充满了笑声,在这笑声里,慧妃忽然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外了,和那热络的气氛格格不入,慧妃刚想开口说话,康熙却扫了她一眼,淡淡说道:“时候不早了,慧妃,你带着她们跪安吧。宜妃,你今天和玉儿陪着老祖宗,太子妃带着妯娌们去毓庆宫歇着,明儿再出宫也老大,带着兄弟们到瑞景阁,我们父子要好好痛饮一番。”

慧妃只得起身,带着除了宜妃之外的妃嫔们跪安,退出了慈和宫,慧妃心里憋着气没地方撒,便想将大福晋叫到她的宫里数落一番,也好出出胸中闷气,可是不等慧妃派人去叫大福晋,她就看到大阿哥身边的小太监柱子跑了过来,迎着走出来的福晋们,向大福晋说道:“回禀福晋,爷特意命奴才来传话,爷让福晋别和福晋们聊的太晚,要早些歇着。明儿散了朝,爷就到毓庆宫来接福晋一起回府。”

听了这话,妯娌们都嬉笑着打趣起大福晋来,大福晋只用手护着肚子,轻笑的说道:“知道了,你快去服侍爷吧,别让爷吃的太醉了。”

慧妃听了柱子传的话,便也不好再将大福晋叫到她的宫里去了,免得再惹胤褆不高兴,慧妃心里也明白,皇上之所以没有动自己,全是看在胤褆的面子。慧妃回到宫中,越想心里越气闷,便命人将月仪叫到跟前,沉着脸说道:“月仪,后儿可就是年三十了。”

月仪忙磕头说道:“娘娘请放心,到了年三十的宫宴上,您只看好戏吧。”

慧妃一听这话心里舒畅,便笑着说道:“好,只要宜妃不能被加封,我就一定成全了你的心愿。说起来雍亲王府已经三年多没有动静了,就算是为了子嗣,雍亲王福晋也不能挡了你进府的路。”

月仪忙磕头谢恩,主仆两个各怀鬼胎,都笑了起来。

因为太子和胤禟都是先行回京的,所以不用上朝,胤禟酒醒之后便去慈和宫里接黛玉了,他就早想好了,接了黛玉便到林府去给林海请安,自己出征多日,老岳父必是也悬着心的。太皇太后一看到胤禟便笑了起来,只对宜妃说道:“宜妃呀,我的卦再是不错,只要玉儿在我这里,小九一天能跑八回慈和宫。”宜妃爽朗的笑道:“老祖宗,就连臣妾这个额娘都要沾玉儿的光才能看到小九呢。”

黛玉被太皇太后打趣的脸儿通红,看得胤禟移不开眼睛,上天果然极厚待黛玉,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妊娠斑,皮肤也越加细腻,看上去如果最光滑柔润的羊脂白玉,额上那朵小小的七彩火莲也越发清晰鲜艳,将黛玉妆点分外美丽脱俗,真个儿比下凡的仙女还美!

“玉儿,和小九回家吧,你们小两口儿那么久没见,一定有好些体己话儿要说,老祖宗不霸着你了,免得小九心里埋怨我这老太婆不近人情。”太皇太后笑着打趣胤禟黛玉两口子,看到他们两个都红了脸,太皇太后才呵呵笑了起来。

胤禟扶着黛玉出门,将她抱上马车,车帘一放下,胤禟便噙住黛玉娇美红润的双唇,直吻得黛玉香喘微微,胤禟才挫败的扭过头去,闷声气道:“玉儿,我们只要一个孩子…”

黛玉先是一愣,继而才想明白过来,她脸色红红的,抿着嘴轻笑,胤禟用额头顶着黛玉的额头,郁闷的低语道:“小坏蛋,很好笑么?”

黛玉的眼中闪着别样的光彩,她搂着胤禟的颈子,在他的耳旁低语了几句,黛玉是学医之人,自然知道什么时候是可以满足胤禟的要求的。胤禟的眼光蓦的一亮,惊喜之情溢于言表,他紧紧抱着黛玉,冲着车外粗声叫道:“先回王府。”

黛玉又羞又气,举起小拳头轻捶着胤禟,胤禟却笑的如同将要偷腥的猫儿,完全不在乎黛玉那小猫挠痒似的力道。

“九哥,先去看爹爹好不好嘛!”黛玉见轻捶胤禟无用,便换了个法子,办搂着胤禟的颈子娇声恳求起来,胤禟本来就万事由着黛玉,如今听到黛玉这般撒娇,浑身的骨头都酥了,糊里糊涂的便点头答应了,黛玉的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只对帘外说道:“先去国公府。”

到了林府,胤禟先给林海请了安,林海看着黑瘦不少的胤禟,也很心疼,只笑着说道:“听说昨晚你和皇上还有兄弟们吃了不少酒,今天我就管你的酒了,只好好吃顿团圆饭,说说话儿,晚上早些回府歇着。已经定于明天大军班师回朝献俘,太子和你还有得奔波呢。”

胤禟忙应了,自从和黛玉成亲以后,老岳父可是疼他疼到骨子里去了,时时处处为他着想,翁婿之间相处的比父子俩还亲。

青玉一早便缠在胤禟的身边,他空有一身好本事,却总也没有上战场的机会,青玉都快闷死了,如今听姐夫讲讲打倭国的事情,他好歹也能过过干瘾。

管家带着小厮如流水一般送上丰盛的美味佳肴,就是没有酒,胤禟一看全是自己和黛玉爱吃的,心中又有一番感动。一家四口和和乐乐的说着话儿吃着佳肴,这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时辰才算吃完,饭后,大家都陪着林海在后园子的鹅卵石甬道上缓缓散步,边走边聊天,走了一刻钟后才又回到花厅用茶。林海瞧着黛玉有些倦了,便挥手说道:“两府隔的近,你们什么时候想来便来,这会儿也不早了,回去休息吧,为父不虚留你们了。”

胤禟黛玉起身告辞,在回府的马车上,黛玉窝在胤禟的怀中,很快便沉沉的睡着了,到了王府黛玉还没醒,胤禟便抱着黛玉下车,将她送入卧房,看着黛玉睡的香甜,胤禟不忍心打扰她,只轻轻替黛玉卸了钗环宽了大衣裳除了鞋袜,然后将黛玉拥在怀中,努力的抑制自己叫嚣的渴望,胤禟专注的看着黛玉,对他来说,就算什么都不通过做,只看着黛玉,也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

胤禟的身体很诚实,娇妻在怀,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渴望,胤禟看着黛玉睡的很沉,只得牙一咬心一横,决然下床,他要去冲冷水澡,要不然那股灼热会烧的他失去一切理智。

胤禟刚刚站起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软软糯糯的轻唤:“九哥…”

胤禟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再也不能向前走一步。“玉儿…”胤禟试探性的叫了一声,慢慢转过身子,只见黛玉那如花笑靥映入他的眼中,那清亮亮的剪水双眸正含着笑意,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胤禟不禁低吼一声,忽的上床将黛玉搂入怀中,狠狠的吻住黛玉,这一吻,不再是象先前那么温柔,直将黛玉的双唇吻的红肿起来,听到黛玉急促的喘息,胤禟才放开黛玉,粗声说道:“小坏蛋,就会作弄我…”

黛玉的一双玉臂缠上胤禟的颈子,主动吻上他的唇,引爆了胤禟所有的热情…衣服被甩出帐外,浅浅的月光照入帐中,只见被翻红浪,浓情飞扬…

云收雨散之后,胤禟喘息着将黛玉搂在怀中,小声问道:“玉儿,我有没有伤着你?”

黛玉伏在胤禟强劲有力的怀中,抬手拨了拨散乱的头发,轻轻摇了摇头,胤禟的手在黛玉光洁的背上无意识的轻轻滑动,引起黛玉一阵轻颤,也许是有了身孕的原因,黛玉变的很敏感,只是这么轻轻的碰触,都让黛玉无法忍受。胤禟低头看着那挺立的娇红,满意的笑了,他将黛玉托起送到自己的身上,黛玉被戳了一下,不由惊呼了一声,胤禟邪邪的笑了,他搂住黛玉,在黛玉耳边说着让人最脸红的情话,又开始了一场欢爱…这一夜,在胤禟的极力控制之下,他还是要了黛玉好几次,直到黛玉真的倦极睡去。

天色未亮之时,胤禟依依不舍的起身,他知道黛玉素来脸皮儿薄,便轻轻替黛玉清理了身体,又给她换上干净的寝衣,盖好锦被。一切做好之后,胤禟俯向轻吻着黛玉,低声而深情的说道:“玉儿,我要出城了,咱们中午见。”

放下帐子,胤禟自己穿好衣服,这才打开门,细细吩咐了伺候黛玉的丫环一回,这才披上斗篷匆匆出门,和太子胤礽会合之后便向城外奔去。

黎明刚过,胤礽胤禟兄弟两个便与还朝的大军会合,大军换上鲜明的衣甲武器,扬起大旗,向着京城方向浩浩荡荡的走去。

京城之中,散朝之后康熙派直亲王胤褆带着所有的阿哥和文武百官出城相迎,而他自己也迎出了紫禁城。

威武的太子胤礽和英俊帅气的忠毅亲王胤禟夺去了所有京城女子的目光,每个花信女子都想侍奉他们,可是尖叫声欢呼声却不通过引起胤礽和胤禟的注意力,他们两个虽然面上维持着得体的笑容,可心里早就不耐烦了,一个想着快些结束这一切,他好回家陪儿子女儿,一个则想着今天晚上还要和黛玉再次亲密接触,想到黛玉的甜美,胤禟脸上的笑容如梦似幻,却也更有吸引力了。

“二哥九哥好威风啊!”胤俄深深的感叹了一句,谁知胤礽和胤禟却齐声说道:“十弟你喜欢,过来,我们换马,你来接受百姓的恭贺!”

胤俄吓了一跳,忙摆手叫道:“不要不要,又不是我出征的,二哥九哥,你们还是继续接受京城百姓的热情吧。”

胤礽闷闷的说了一句:“与其在这里当孔雀,我宁愿在家里陪弘皙净初。”胤禟连连点头道:“二哥说的对极了,我也宁愿陪着玉儿和孩子。”

听了这兄弟两个的话,胤褆笑道:“二弟和九弟可算得上难兄难弟了,忍忍吧,走完了过场就自由了,接下来有十五天的年假,二弟有的是时间陪孩子们,九弟,你天天和九弟妹腻在一起,我们也绝不说一句的。”

在沿街的一座茶楼之中,金三变看着意气风发的皇家阿哥们,眼中流露出浓重的厚意,原本这一切也应该属于他,可是现在…一想到内务府那道八阿哥病逝的公告,金三变就恨得直咬牙,好狠啊,就这样绝了他的路,他永远没有机会再进入深宫内院,永远没有机会坐上那张椅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金三变第一次沉思起来。

他想的很久,终于让他想明白了,原本他也是很得皇阿玛心意的阿哥,可是自从他向黛玉提亲被拒绝,一切都变了。“林黛玉,是你毁了我!我绝不会放过你,我下地狱,你也得陪着!”金三变在心中暗暗发誓。

胤禟骑在马上,一种异样的感觉忽然从心中升起,他扭头看向一旁,只见那里是一间茶楼,二楼一扇临街的窗子前,站着一个男子,因为离的远,胤禟看不清他的相貌,可是这男子却给胤禟一种奇怪的感觉。胤禟侧过头对胤褆说了几句话,胤褆点点头,招手叫过一个手下命他去查一查。

金三变看到胤禟注意到自己,便冷笑一声,转声下楼离开了这间茶馆,随着胤禟的正式归来,决战,将要打响!

欢宴之下暗潮惊心

到了年三十这一天,所有的阿哥们都带着福晋和孩子来到宫中,大家先到毓庆宫里会合,然后再一起去慈和宫陪着太皇太后,有身孕的大福晋和黛玉自然被重点保护着,两个只一左一右陪着太皇太后说话,看着显怀的大福晋和黛玉,太皇太后乐得合不拢嘴,她这一生拼死拼活的,不就是为了眼前的这一切么。

其他的阿哥福晋们都在帮着张罗宴会,三十晚上是爱新觉罗自家的团年宴,到了初一才是大宴,从年三十到正月十五,可有的忙了。

慧妃想着月仪说过三十晚上一定会给她惊喜,便穿戴起来早早的去了慈和宫,没出她的意料,今儿在慈和宫理事的,就是宜妃。宜妃今天穿着一身既喜庆又庄重的簇新玫瑰紫绣金五彩团花旗袍,点翠旗头正中是一只赤金点钻卷须云脚九翼正凤钗,两旁各有三串长长的流苏东珠串儿。

那东珠串儿中规中矩,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可是那旗头正中的凤钗却有得一说,只见那凤钗正中的主体是一颗异形东珠,赤金凤口里衔着三条流苏珠串儿,每串流苏底下都缀着一颗泪滴形的粉紫珍珠,九只卷须凤翼轻灵飞扬,每股凤翼尾端都镶着一颗光彩夺目的火钻,九颗火钻九种颜色,交相辉映出炫彩的光华,将宜妃衬托的高贵华美,让人不敢抬头直视。

“宜妃妹妹今儿好光彩照人啊,都能带九凤钗了。”慧妃暗藏恶意的酸溜溜说道。宫中早有定规,九凤钗只有贵妃以上的品级才能佩戴,而宜妃现在还没得到加封。

宜妃微微一笑,抬手微旗头上垂下的那串长流苏得体的说道:“这是皇上的恩典,昨儿晚上皇上亲手给的,还特意吩咐了让妹妹今天晚上戴着,慧妃姐姐看着可还好看么?”

慧妃见宜妃脸色红润神彩飞扬,一看便知昨儿她被皇上狠狠滋润过了,反观自己,用了厚厚的脂粉才遮住了憔悴苍白,想想皇上已经一年多没有临幸过自己,慧妃的心便如同被虫蚁噬咬一般,恨得几乎要咬断银牙。恨归恨,可她还得应付宜妃的还击,只故做高贵的说道:“妹妹脸小,倒有些衬不住这枝凤钗了。”

宜妃也不生气,只笑着说道:“是么,看来是皇上哄妹妹了,昨儿皇上还一个劲儿的说好看呢。”慧妃被宜妃堵的心里透不过气来,只通过干笑道:“皇上只瞧着妹妹,可不是怎么瞧怎么好看,除了妹妹,我们这满宫的妃嫔在皇上眼里可都成了马棚风,再不入眼的。”

慧妃说这种话原是为了拉几个盟友,可是却得罪了那一票年轻漂亮的妃嫔们。密嫔走上前,脸上带笑,眼中却暗含刀子的说道:“慧妃娘娘到底是宫里的老人儿,才敢这么编派皇上,我们是断断不敢的。”慧妃一滞,才想起来自己刚才的言语有些过头了,竟把矛头指向了皇上,她忙忍怒干笑道:“想来皇上也是常夸赞密嫔妹妹的,是姐姐说话不当,密嫔妹妹可别往心里去。”

宜妃已经取胜,便也不必再作口舌之争,只微笑说道:“慧妃姐姐,密嫔妹妹你们慢慢聊,我还得到前面瞧瞧去,既接了差使,便要用心做好,慧妃姐姐你说是么?”说罢,宜妃便甩着帕子轻盈的走了出去,这些年来宜妃在照顾小儿子的同时,也学了些养生之术,明明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宜妃却将自己保养的如同三十刚出头的美艳少妇,慧妃和她一比,真正是马棚风了。

后宫妃嫔们争风吃醋是常有的事,因此也没有谁特别在意,慧妃在宜妃这里吃了亏,她也没地方找补去,只能一个人生闷气。

天色擦黑,康熙才带着林海青玉来到慈和宫,大年下的,黛玉出了阁,林家越发冷清,这几年来的三十晚上,林海父子都是和康熙一起过的。月仪看到林海父子来了,低垂的眼皮遮住了眼中的一抹阴冷笑意,林海,就怕你不来!你若不来,这台戏可没法子唱下去。

今年是胤禟黛玉归来的头一个团圆年,而且大福晋和黛玉都有了喜,胤礽胤禟又凯旋而归,对于爱新觉罗家族,可算得四喜临门,每个人看上去都显得极为高兴,自然,有人是真高兴,有人是装高兴。

酒过三旬,除了大福晋和黛玉,大家的脸上都有了酒意,林海觉得今天的酒特别烈,他的心跳的特别的厉害。林海心知再喝下去他一定会醉倒,便起身告罪,想到外面醒醒酒,青玉本要跟着,林海见他和胤俄他们几个玩的正开心,便没让青玉跟着,只一个人信步走出慈和宫正殿。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天空里飘起了鹅毛般的雪花,这场雪下得好大,飘棉扯絮一般,不过片刻的功夫,天地之间已是白茫茫的一片,一时兴之所致,林海忽然想起慈和宫配殿的院子里有一株老梅,前些日子打了许多的花苞,今儿想必已经开了,雪下访梅再是清雅不过的,林海便信步往配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