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隐闻言这才放心,听了吩咐,忙应下。

放下非离宝剑,活动了一下手腕,秦凡有些皱眉,这些日子天天待在房里,真是连骨头都僵硬了,是时候好起来了。

贤德贵妃省亲的大事,让整个荣国府都沸腾起来,各房各院忙着赶制新衣裳,洒扫事宜,又加上大观园新竣工,各项事情,都压得府中的长辈喘不过气。

黛玉此时倒是逍遥自在,自从那日见过秦凡后,身子竟是大好起来,再加上平日里薛神医的方子,竟是气色颇好。每日里红袖添香,读书作画,怡然自得。

秦简定定看着倚窗刺绣的黛玉,这般美玉无瑕、至纯至性的女子也难怪将军那般爱护了,手下意识的握了握腰间的鞭柄。嘴角浮出一个苦笑,难道还不死心吗,从认识将军起,就知道自己是为了眼前这个女子而存在的,秦简,莫要再异想天开了。好好保护这个女子,才是对将军最大的回报!

黛玉自然是不知道秦简这番心思的,娇嫰纤细的手指在缎子上勾勒出精致的图案,一节节玉竹渐渐完整起来,也不知道这条玉带戴在那人身上会不会好看,又想到他那般摸样,自然是怎样都好看了,心里甜了甜,手下却是不停。

“姑娘,鸳鸯姐姐过来说请姑娘今日过去老祖宗那边用晚膳。”紫鹃端着新出的点心边走边说道。

黛玉停下动作,有些疑惑道“有说是何事吗?”

紫鹃笑道“倒是没说,说是急着去请别的姑娘了。”用夹子夹了两块桂花糕,放在小碟子中,端过来放在黛玉右手边的小案几上。

看了看黛玉手中的绣品,忍不住道“姑娘这竹子绣的可真好看”

黛玉闻言,脸蛋微红,扭捏道“闲来无事,绣着玩的。”

紫鹃哪里还不明白,转过身子,偷偷捂嘴轻笑。

日落时分,便有贾母屋子里的婆子掌着灯过来接黛玉过去,紫鹃和秦简自然紧随其后。

一路上婆子念念叨叨的,一个劲的便是“老太君可挂念着姑娘了,这些日子姑娘病着,老太君是日夜忧思,今儿个才听说好了,便让赶紧过来接您了。”

黛玉心里自然也知道,这府上,外祖母是对自己真心疼爱之人,想到让外祖母为自己这般伤神,心里愧疚,待会定要好生陪陪外祖母。

几人来到荣寿堂的时候,屋子里姑娘嫂子的,说的正热闹。见黛玉打帘子进来,王熙凤笑着走过来,拉着林黛玉的手道“终于来了,刚刚老祖宗还问着妹妹呢。”

“嫂子好”黛玉忙给王熙凤行了个礼,王熙凤忙拉着,“赶紧去老祖宗那,正念着呢。”

黛玉踩着步子便向贾母走去,待要行礼,贾母突然站起来,旁边的鸳鸯忙扶着,便到了黛玉面前,一把拉着黛玉的手,动容道“好孩子,终于好了,我这几天真是夜不能眠,这下是放心了,来,到我身边坐着”说着便拉着黛玉往自己那锦缎大椅上挨在一起坐着。

王熙凤见状,笑道“这林妹妹果真是成了老祖宗的亲孙女了,往心里疼了。”

贾母指着王熙凤笑骂道“偏偏就你这张嘴,你这妹妹年纪轻轻的,这般磨难,我怎么能不疼。”

旁边薛姨妈见了,凑趣道“老太太就是疼孙辈的,这满园子的姑娘,可都是心尖尖上的宝贝了,便是我们家这个,也常常道老太太便是亲祖母一般了。”

屋子里其他人自然也是一片附和之声,贾母听了自然欢喜。秦简在一旁冷眼看着,便只觉得自家主人真是一朵白莲长在淤泥里了。

众人笑闹了片刻,宝玉带着袭人也进了屋子,一进门,看了眼贾母身边的黛玉,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气恼。自从林姑父病逝,林妹妹总是避着自己,便是连那院子,都进不得,心里天天想着,又拉不下脸来,今日见了,只觉得林妹妹还是那般神仙脱俗,心下更是欢喜。

“老祖宗,给您请安了”宝玉掀起宝红色的长衫裙摆,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磕了头,请了安。

哄得贾母乐的合不拢嘴,“今日听你母亲说,在学里得了先生的夸奖。”

贾宝玉瞄了眼贾母身旁的黛玉,见黛玉并没有看自己,只是捏着帕子低着头,心里便有些恼火,闷声道“只不过是做了几首诗,入了先生的眼罢了。”

贾母看出宝玉心里有些不愉,又不知何故,便不再问,只吩咐着坐在自己旁边,又让王熙凤去那边上菜,邢夫人和王夫人自然先起身去厅里布菜。一屋子便只剩下年轻的姑娘们和贾母。

黛玉和宝玉之间只隔着贾母一人,宝玉自然心思欢喜,时不时的便要看上几眼。

此时黛玉心中却是千回百转,自己与那人正经定亲,媒妁之言,想要见面却是难如登天。如今与宝玉见面,却是正大光明,心中酸涩,叹这世俗可笑,果真是规矩只能约束规矩人。又想着这般见了外男,只觉得对不起那人,心里闷闷不乐。

史湘云本就见贾母待黛玉比对自己还亲近,又见贾宝玉一进屋子,便眼睛直溜溜的盯着黛玉,竟是忘了旁人,心里便有些不平。自己是老太太的内家,平日里也和宝玉亲近,却比不上这个病秧子孤女。怪声道“林姐姐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好,莫不是还在担心那秦将军,听说似乎不大好了?

听了这话,众人脸上都有些古怪之意,那秦将军重伤之事,都是清楚的,听说很是严重,还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若真是没了,这林姑娘日后,便真是孤寡之人了。只不过这些想法都是在暗地里说说,还没人敢放在台面上来说,这会子被史湘云提起了,便难免不往那方面想。

林黛玉更是脸色微恼,她极不喜欢旁人拿秦凡说道。

贾母见黛玉脸色变了,担心提起黛玉的伤心事,忙阻拦道“你这姐姐才好,莫要再提了”

贾宝玉却突然开口道,“就算那人怎么了,妹妹也莫要担心,仔细家里还有人呢。再说本就是个追名逐利之辈,何必如此放在心上”贾宝玉是看不上秦凡那般位高权重之人的,觉得高官都是俗人,而林妹妹为了这样的‘俗人’不理自己,更是不应该,忍不住便将心中的气话说了出来。

秦简听了哪里还忍得住,脸色一变,刚要抽鞭子,便听到黛玉正声道“虽还未成亲,却到底是我爹爹为我选的良人,表哥还请莫要口出秽言,他驰骋沙场,保家卫国,表哥如此言语,只怕让人寒心。”

众人听了这话,心里惊讶,平日里林妹妹说话虽有些刻薄,也没有在老祖宗面前这般明目张胆的教训人,众人看了看老祖宗,只见老祖宗脸色果真变了。

薛宝钗见状,忙道“宝玉也是好意 ,林妹妹莫要这般恼人。”

黛玉正要说话,却听贾母正色道“姑娘家的,莫要说什么驰骋沙场的,便只想想死在那人手上有多少性命,便让人欢喜不起来,这也是你父亲临终前定下的,我也不便说什么,只是你也莫要为了这般,便说教人,到底还是自家人亲。”

“外祖母``````”黛玉闻言,心里发酸,御之那般好,怎能如此说他。眼中含泪,定定望着这位平日里真心敬爱的外祖母,一时竟不忍反驳。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怪异,宝玉见黛玉流泪,怔了怔,“林妹妹,我`````”

话未说完,只见林黛玉突然站起,走到贾母身前,规规矩矩的跪下,磕了个头,温声道“我本是晚辈,自然不能违逆长者,只是也万不能这般让人说他,今日身子有些不便,不能陪您用膳了,只得告退。”

说完便自顾自站起来,旁边紫鹃见状,忙跑过去一边扶着,黛玉轻轻倚靠着,借着力给贾母和李纨行了礼,便转身走出去。秦简欣慰一笑,将军,您值得了!也不看众人反应,忙跟了出去。

留下贾母怒气而起,又气的晕沉沉而坐下,口中只呼着 “白眼狼”

一屋子人自然又是劝慰,又是哄着。

秦元巍巍颤颤的将消息告诉秦凡之后,便不敢言语,只在一旁准备承受秦凡的怒火,毕竟主母受了委屈,将军那里能不心疼的。

谁知``````

“哈哈哈哈,她果真这般做了?”似乎还有些不相信,再次确认道。

秦元愣了愣,道“秦简是这般传话的,应是不会错了。”

却只见秦凡咧开了嘴,薄唇弯出一个大大的弧度,显得很是愉快。

旁边路引见状,头上忍不住流下一滴汗水,只觉得今日的将军格外不同。秦元也是怔怔的看着自家将军这破天荒的开怀大笑。

最后,只听到秦凡自顾自的笑道“被自己的女人护着,感觉还真不赖!”

秦元和路引情不自禁的对视一眼,将军、女人、保护?!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跪求评价,跪求收藏,第一次正经写东西,大家给点意见嘛,好吧,只要别砸我就行`````撑着雨伞路过。

正文19第十八章 夜谈

月色朦胧,晚风习习而来。菱花纸窗被风吹的细细的敲打,声音细微,显得这夜晚静谧而苍白。

紫鹃端着盆热水慢慢走了进来,放在木架上,润了润毛巾,“姑娘,先用热毛巾敷敷。”

黛玉摇了摇头,单手撑着楠木小桌,只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珠。一双含情目满是泪水,晶莹透亮。

紫鹃叹了口气,放下毛巾,走至黛玉身边,轻轻抚着黛玉,温声道“姑娘,老祖宗素来都是疼爱宝二爷的,您还不知道吗,可别为了这事便和她老人家置气”

黛玉只轻轻抽泣了一下,哀声道“外祖母素来是我敬重的,怎会想今日这般。”

紫鹃虽是黛玉身边的大丫鬟,到底是家生子,说不得贾母什么,也只能往别的方面宽慰一番。心里却也怨府上欺负人,还不是看秦将军现在情况不好,便觉得姑娘是好欺负的了。

哭了一番,黛玉心里倒是舒坦了一些,眼看着天色已晚,便梳洗一番,准备就寝,自从上次秦凡深夜而来,黛玉便不敢让紫鹃守夜,就担心这个登徒子不知道何时又跑了过来。紫鹃以为黛玉有心思,又想到秦简在外守着,自然也不会有事,伺候着黛玉歇下,便轻手轻脚的回了房。

黛玉只着一件白色兰花绸缎长袍,放下发中的白玉簪子,轻轻躺下,被子堪堪盖在肩处。因是心里有事,翻来覆去一番,全无睡意。素手往枕头里摸了摸,便摸出了一张绢纸,慢慢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那苍劲有力的字体,这是那人写给自己的第一封信,果真是轻浮,哪有第一次便写这种诗,虽是样想,原本红肿的眼眸此刻却情意绵绵。把信读了一遍又一遍,放在心口捂着。原本的不安,便慢慢消散。父族无近亲,唯一可以依靠的便只有外祖母这边,吃穿用度,一应都是依赖他人,幸而有爹爹给自己留下的银子,才不至于落人口实,可是自己孤身一人,所行所止处处都不能自己做主。若是以往,自己再如何,也万不敢当面忤逆外祖母的,可是,听到有人说他的不是,心里只觉得比自己受气,更加难受,不忍他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幽幽叹了一口气,御之````此时此刻,你在做什么?

一阵风忽然吹起,帘子被掀起一角,黛玉心里微微一惊。又想到秦简在外守着,应是无事,心里却还是有一丝丝害怕,刚要坐起来掀起床帏,眼前便突然出现一个黑影,黛玉大惊,正要呼喊,红唇却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捂住,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黛玉愣了愣,心慢慢静了下来。杏眼瞪起,定定的盯着眼前害自己受惊的罪魁祸首。

最爱这一双含情脉脉的美目,没想到瞪人的时候也这般好看,秦凡心里忍不住叹道,这美人,是我的。只不过,心爱的女子这般瞪着自己,总不是好事,脸色立马转换了一番,片刻便用委屈的表情看着眼前的女子,诺诺道“想你了,睡不着。”

任黛玉再是恼火,被男子这么一句软绵绵的话语袭来,哪里还有一丝怒意,更何况还是那似怒似喜之意,顿时便转化成万般柔情。刚想说句软话,才惊觉小嘴还被人捂着呢,抬起玉手轻轻拍了拍。

秦凡被黛玉这般举动,逗得心痒不止,手下的红唇柔软温热,掌心也开始酥麻起来。无奈不敢违背佳人之意,慢慢的挪开手掌,有意无意的用手指碰了碰红唇。

“你``````”黛玉被这番举动惹的腮布红云,竟是说不出话来。使劲推开了眼前的男子,往后退了一番,黛眉微簇。气道“这般晚了,怎么来了。”

秦凡眼眸弯弯,笑意透入眼底,宽厚的手掌轻轻扯着黛玉的柔荑,柔声道“我的娘子今日不开心,我怎敢不来。”

“你````不许这般叫,叫````”黛玉急的说不出话来,只得扯起身旁的锦被,横在自己和秦凡之间。微怒道“你怎知我不开心?”

秦凡哪里敢说实话,眼珠子一转,便道“自古以来,夫妻之间自然心意相通,娘子不开心,我心里自然也不开心。”

“你,你胡说”黛玉扯高被子,捂着自己的脸,藏起一脸的甜蜜。

秦凡轻轻扯下被子,委屈道“我连夜来看你,你便这般拒我于千里之外吗,若是果真不想看我,我只有独自回去,孤独入眠了。” 边说着,边站起来。

黛玉急了,来不及细想,便伸出玉手,扯住秦凡的衣服下摆,“我,我没有这般想。”

秦凡偷偷一笑,继续道“哪般想?”

黛玉低着头,喃喃道“没有不想见你。”

“我就知道娘子最疼我了”突然一个转身,俊脸便伸到了黛玉的眼前,晶莹的黑眸晃乱了黛玉的一颗女儿心。

双眸凝视,两情依依,黛玉突然就感觉到一股甜腻的气息在身边环绕,周身的一切都虚无,只余下眼前这个男人深邃的黑眸。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唔”只感觉到一个温热的触感,挨上红唇。黛玉呆住,美眸怔怔,只见眼前的男子俊眼闭着,眼线狭长,睫毛浓厚微微颤抖。黛玉心底颤动,情不自禁闭上眼眸,静静的感受这动人的时刻。

月儿羞红了脸,躲在云层的背后,房内的夜明珠散发出朦胧的光晕,风止声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秦凡慢慢睁开眼睛,眸光幽暗。看着心上的女子因为自己而两腮透红,竟是忍不住移开,只是若是再不停止,只怕自己会忍不住冒犯她 ,伸出舌头,轻轻舔了唇边的樱唇,真甜!

“你````”黛玉被这一举动,惊醒过来,猛的往后一退,竟是差点撞到后墙,幸而被秦凡一把拉住,揽到怀中。

身前的胸怀宽厚温暖,挡住秋天的瑟瑟寒意。黛玉稍稍挣扎,无奈此人无赖霸道,竟是挣不开一丝一毫。捏起小拳头,轻轻捶了两下。

“哎哟”秦凡笑着轻呼,双手揽得更紧了些。

黛玉气着娇声道“这便疼了?”

“疼了,”秦凡扶着黛玉的双肩,黑眸定定的看着黛玉,笑道“是心疼娘子的手会疼了。”

“胡说,油嘴滑舌!”黛玉红唇轻咬,把头转向一边,以示自己在生气。

秦凡笑意透入眼底,眸光异彩,轻柔的把黛玉揽在怀中,下颚抵着黛玉的额发 ,“我对娘子说的都是真心话,便是油嘴滑舌,今生今世,也只对林黛玉一人。”

黛玉闻言,红唇咬了咬,想要说什么,最终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小手紧紧的抓着秦凡胸前的衣襟,仿佛抓住了这世间的所有。

两人这般静静的待了片刻,只听黛玉细声道“今日我惹外祖母生气了。”

秦凡闻言慢慢勾起了唇角,划出一个温柔好看的弧度,也不问因为何事,只柔声道“就是为了这个,心里不开心吗?”

黛玉窝在秦凡怀里,轻轻扯着秦凡垂下的发丝,摇了摇头。“不是,就是因为我心中没有愧疚感,才更难受,此举有违孝道,我是不是很不孝?”

“呵呵呵”秦凡忍不住轻笑出声。

黛玉听到身后的人竟是笑起来,悠然坐起,转过身子,美目瞪着那人,“你笑我!”

被心上人谴责可不是件好事,秦凡自然深深的意识到这一点,连忙举起手来,发誓一般的说道“我发誓没有笑娘子,我在笑我自己。”眼眸真诚而又无辜的盯着黛玉的眼睛。

“哼,”轻轻哼了一声,继而习惯般的轻轻靠在秦凡怀中。继续道“为什么笑自己?”

秦凡双手柔柔的揽着心爱的女子,抿了抿嘴唇,笑道“我在家中时,经常与家父因为各种事情意见不合,而发生争吵,可是每次吵完后,他只是打我一顿,或者责骂我一顿,片刻又和好如初,若是每次都如你这般想,那我岂不是天下第一不孝子,恐怕现在就华发早生了。娘子,真正的亲人,是不会在意晚辈的偶尔反驳,相反,偶尔的争吵反而会加深两人之间的感情。若是你外祖母因为你一次的违逆,便生你的气,不再疼爱你,那也只能说,她终究只是你的‘外祖母’,那你又何故为此伤神呢?”

黛玉倒是第一次听说这般新鲜的观点,虽是和孝经中的不符合,却也颇觉得在理,喃喃道“可是我只有外祖母这一个亲人了,若是````”

“小傻瓜”秦凡笑着轻喊道,“女子三从四德,岳父大人过世后,你自然得跟着你相公我了,最亲的也自然是我了,你外祖母那么多孙子孙女的,我可只有你这一个娘子,你忍心为了你外祖母让我难受吗?”

黛玉闻言,轻轻捶了一□侧的胸膛,只觉得硬邦邦的,嘴唇嘟起,“又胡说,哪里让你难受了?”此时,黛玉竟是还未意识到,自己已经把秦凡称呼自己为‘娘子’当做常事。

秦凡委屈道“你为了你外祖母难受,扰的我晚上也难受的睡不着,这不就是吗?”

黛玉哪里不知道,眼前这个男子是在想着法子让自己开心,虽明知道是哄人的话语,却偏偏从这一字一句中感受到浓浓的真心。本想说什么,突然想到眼前的人可是受了‘重伤’的,连忙坐起来,抓住男子的手臂急道“你受伤了,总是不休息好,这怎么成?”

秦凡此时深深的后悔怎么就装作受伤,白白破坏了温香软玉入怀的机会。心底暗骂了自己几声,只觉得不解气,又暗自诅咒了冯紫英一干人等,才缓下来。诚声回道“都这般久了,自然无事了,不信你看看。”说着便做出宽衣的样子。

黛玉忙伸出玉手拦着,脸儿透红,急道“谁要看了,”片刻,又转了语气道“那外面怎么传的那般吓人,我,我都快当真了。”眼眸委屈的透出微微的红色。

秦凡这才相信,女人心海底针,怎么片刻就从柔情蜜意变成了低泣谴责。忙哄道“那都是外面的人以讹传讹,你也知道,这话传开了,便变了样儿了,你这般聪慧,哪里要去听外人的道听途说,我这不是亲自送过来给你看了吗”

黛玉听闻这般回答,倒也觉得在理,心里才缓和下来,经过这般闹腾,心下的事情又放下了,疲倦之感,阵阵袭来。捂着小嘴,轻轻一个哈欠,如小猫一般。

秦凡嘴角柔柔的笑意散开,扶着黛玉靠在自己身上,柔柔道“困了吧,先歇息,我陪着你”

“恩”,倦意一阵阵袭来,轻轻嗯了一声,算是答应,靠着身后宽厚温暖的怀抱,慢慢的加深了睡意。

房内又恢复平静,细细听来,只有两人微微的呼吸之声。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本来因为考试,准备周一再更新的,可是看到有人催更,俺就慌了,连夜赶制出来了,质量上有啥问题的,欢迎留言交流,若是还合意,俺就在这里求评论,求收藏,求包养了,亲们的支持让我最近灵感大增,所以,亲们,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另外,关于两人何时结婚的事情,俺想说,妹妹才十四岁啊````````

正文20第十九章 痊愈

虽是入秋,日间的太阳却是暖洋洋的的,黛玉一时心血来潮,拉着屋子里的几人帮着把屋内的书籍拿出来晒晒,几人虽是弱质女流,幸而秦简练了武艺,倒是比一般男子还有气力。一个时辰便所有书籍搬到了院子中。黛玉唯恐书籍放乱,不放心他人摆放,亲自动手将一摞摞的书籍分门别类排在木架上,一场忙活下来,倒是有些香汗淋漓。紫鹃站在一边,又是搭手,又是擦汗。黛玉心情极好,倒是不觉得累,反而感到越发的精神起来。

几人一阵忙活,终于完成‘晒书大业’,紫鹃端着清水,拧了帕子,服侍着黛玉清洗一番,看着满院子的书籍,感叹道“咱们这还真成了‘’了”

黛玉笑道“这哪里算多了,以前家中的时候,爹爹的书房中可比这多多了,我曾想,日后定要有一个比爹爹更大的书房。”

紫鹃捏着帕子捂嘴笑道“我的姑娘,还真要学孔圣人那般的学问了,只是就是孔圣人也要喝水用膳吧,姑娘您可是整个上午滴水未进,奴婢可要赶紧着去给您弄些过来了,要不然有人可要怪罪奴婢了。”

“就你贫嘴”黛玉轻轻啐骂道,眼中盈满笑意。紫鹃见状,也不顶嘴,笑呵呵的就踩着步子往厨房去了。

一旁秦简看着黛玉这般开心自在,心里松了松,看来果然还是主人是有办法。

黛玉歇息了一番,倒是无事,行至床边,拿起绣缎,看着上面渐渐成型的玉竹,嘴边溢出甜笑,轻轻坐在软榻上,手指便灵巧的动了起来。

片刻,紫鹃低着头颓丧而入,秦简见状,心中疑惑。却不是多嘴之人,也不问话。

黛玉听到脚步声,抬头见了紫鹃这副摸样,也疑惑道“怎么这般摸样?”

“姑娘,”紫鹃犹犹豫豫,“姑娘您稍等片刻,奴婢去小厨房那边给您做好吃的去。”

黛玉闻言,微微皱眉,“出了何事?”

“姑娘```````”紫鹃搅了搅手中的帕子,咬了咬嘴唇,低声道“厨房那边说是近日府上盖了园子,各房各院都要克制花销,过了午饭时间,便不开小灶了。”

黛玉放下手中的绣缎,垂下了眼睑,站了起来,“若是各房各院都这样,就算了,我们自个在小厨房随意做点吃食便好了。”

紫鹃诺诺的半天,最后抬起头来,“可是我刚刚去的时候,宝二爷那边的袭人正好端着吃食出来了”

秦简闻言,终于忍不住气声道“左右咱们主人还给了二十万两银子在府上,再如何也不能克制了主人的花销了,现如今反而故意克扣,真是贼子之心,看我不去教训一番”说着便要提鞭而出。

“站住,莫要说了”黛玉幽幽道,玉手捏了捏裙角。心中却凉意陡升,厨房是二嫂子管着的,二嫂子那般玲珑的人,若是没有外祖母的许可,又怎么会出现这般的事情,果真是和御之说的那般,只是‘外祖母’吗?

慢慢的转过身子,看着窗外,秋风瑟瑟,枯叶随风而下。

紫鹃愣愣的看着黛玉萧瑟的背影,忍住了心里的话,其实刚刚去厨房的时候,还听见那些婆子说“如今林姑娘在府上得罪了老祖宗,外面秦将军也撑不了多久,一个孤女,没了依靠,谁还会理她?”

稍久,黛玉转过身子,勉强笑了笑,“怎么样也不能饿了自个身子,小厨房里不是还有些吃食吗,先做着,应付一番也好。”

紫鹃倒是没有料到平日里最是敏感的姑娘,会这么快便转变了心思,微怔了一下,笑开了,“恩,奴婢这就去,还有些薏仁米,便吃这个如何?”

黛玉轻笑道“恩,再做几个小点心,更妙了。”

紫鹃得令,脚步轻快的便往小厨房跑去,顺便笑嘻嘻抓走了小院里洒扫的雪雁,一道去了厨房。

黛玉再次转身看着窗外,秋高气爽,微微一笑,御之,我没有难受,你也不会难受````````

贤德贵妃即将省亲之事自然震动京都,不过另外一件事情,却更让京城百姓和各方势力惊动不已。振威将军秦凡自救驾后就一直重伤不愈,这其中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如今竟是得出消息,已然清醒,伤势也在痊愈当中。各方反应自然不提,倒是皇帝下了一堆的赏赐,又亲自御驾到将军府上探病,一时间,振威将军皇恩浩荡。

皇帝穿着一身明黄常服,轻冠而来,听了御医的答复,丹凤眼中便有了些许笑意,似是松了一口气,挥退御医,行至秦凡塔前,坐在锦缎软座上,温声道“秦爱卿这一伤,着实让朕心忧,如今大好,朕亦安心了。”

秦凡披着宝蓝色的外衣,半靠在床上,脸色已然好了许多,“微臣让陛下担忧,实属不该。”

皇帝摇了摇头,笑道“说来,还是秦爱卿救了朕,朕若是不投桃报李,倒是无义之人”

又叹了口气,道“只是那日的刺客,竟是查不出来历,王子腾作为京城节度使,办事不利,朕虽是罚了他,却也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