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许先生倚着床坐,腿上盖着被子,拍拍腿,林谨玉趴上去,盯着许先生的被子看,抓一把。嗯,棉布的。可是,这是啥棉布啊,光泽比绸缎还雅致,手感比蚕丝更柔软。

其实屁股不疼了,许先生的药还真的挺有效,林谨玉想着掀开许先生的被子钻进去,许先生摸摸小家伙的发顶,“干嘛,这么大了,还跟人一起睡?”

“嗯,我从没跟人一个被窝睡过呢。”林谨玉声音软软地,“先生,让我跟你一起睡吧。我说跟父亲睡,父亲都不要我呢。你也算我半个父亲嘛。”

“男孩子,别嗲声嗲气的说话,恶心。”

“知道了。”林谨玉小手抓着先生的里衣,闭上眼睛。真是了不得,里衣的料子也是柔滑细致。

这许先生到底是啥人呢。有学问,又有钱,怎么会呆在他们家呢?应该不是坏人,否则以林如海之老练,不可能会平白无故的收留先生。

林谨玉带着无数疑问,张着小嘴儿打着小呼噜搂着先生,见周公去了。

不出林谨玉所料,许先生对林黛玉真是赞不绝口。

当然,林黛玉听课要设一道纱帘,黛玉在里面,谨玉师徒在外面。饶是许先生自视甚高,也感慨林黛玉天资过人。

许先生对林如海道,“黛玉有咏絮之才。”

相比之下,许先生对林谨玉的要求严厉了许多,口头禅便是:你比你姐姐差远了,要笨鸟先飞,知不知道?

于是,林谨玉堕落成笨鸟儿了。

笨鸟林谨玉穿着大红缎的棉袄,裹得像个球儿似的看母亲跟姐姐准备年货。快过年了,许先生有事要回京都,他便提早放了年假。

从吃食到衣料,从古董摆设到首饰玩物,再有庄子上出产的土货,林林总总写了三张单子,这是给荣国府的年货。

林谨玉笑,“娘亲,今年先生回京城,我托许先生打听外祖母家的事儿了,母亲多年不回去,听些故乡事也可一解思乡愁呢。”

对啊,林谨玉忽然灵机一动,许先生要跟着林家送年货的船北上,他何不跟着先走一趟荣国府呢。

贾敏笑,“何必麻烦先生,大管家去送年货,回来定会跟我讲的。”

“娘亲,大管家过去,外祖母只有高兴的,定是好话让母亲放心啥的,哪里做得了数。”林谨玉道,“就好比中秋时母亲生病,不也瞒着外祖母,怕她老人家伤心吗?还有娘亲不是说,二舅舅家有个衔玉而诞的表哥,也不知道那个表哥是什么模样呢?”

“听人说你表哥是个极聪明的,书也念的好。”贾敏笑着摩娑着儿子的脖颈,“你是一片好心。不过大户人家,如你外祖母家,公府之后,规矩是极严,纵有事也不会传到外面去。怕先生要白忙活了。”

林谨玉暗笑,怎么会白忙,荣国府那点儿事,连古董商冷子兴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呢。

“娘亲,我们在京城有房子吗?”黛玉问。

“有,老宅在京城,只是几十年不住,肯定是破败了。等你爹爹回去做官,或者致士后,咱们就回去。”贾敏笑道,“说起来,我自嫁给你们父亲,还没回过京城呢。”

“这有什么难的,爹爹任这扬州盐政也快一年半了,官员都是三年一任。等爹爹满了任期,让爹爹上折子,找个轻闲的差事,咱们不就能回京城了么?”林谨玉笑。

“哪儿这么容易的。”贾敏只当他小孩子思虑简单,笑着摇摇头。

“为官当思为圣上分忧,为百姓谋福,小小年纪便如此惫赖。”林如海冷哼,抬脚进了房间,快过年了,衙门的事情理得差不多,林如海有空便想着看望妻子,听到儿子一番言论,直接开口训斥。古人讲究抱孙不抱子,林如海跟传说中的贾政比起来,也算慈父了。

林谨玉也不腻在母亲身边了,同姐姐站起身向父亲问安。

林如海点了点头,坐下才道,“许先生这几天在忙,你就天天窝在内宅玩儿?”

“爹爹,儿子上午到娘亲跟前尽孝,下午在房里温书。先生已经给儿子布置了功课,儿子不会偷懒的。”林谨玉笑眯眯的答道。其实古人除了爱板着脸规矩大些,也没啥可怕的。

林如海早知道儿子功课的事,今日不过是一提,见安排得还算可以,便点了点头,“晚上把你的功课送到我书房来,我要亲自检查。”

“知道了。”林谨玉道,“爹,我想跟大管家一块儿去京城给外祖母送年货。”

“这是为何?”林如海并非不讲道理之人,相反,他一直在培养儿子独立思考的能力,摸了摸胡子,看向才到自己腰处的小家伙。兴许是因为老来得子,林如海并不似一般人那样严厉,在他的内心深处,对儿子还是很满意很宠爱的。

为了先去摸摸底,不让我姐受委屈,林谨玉道,“儿子都这么大了,还没有给外祖母请过安呢。再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儿子想出去看看。这途中有先生跟大管家照看,儿子身体也好,爹爹跟娘亲也不用惦记我。”

“这怎么行?”贾敏先反对,儿子自打落地,从没离开过她的视线,这是她的命根子,她一千一万个不放心。

林如海摆了摆手,问儿子,“那你的功课怎么办?”

“从扬州到京城,多是水路,儿子带着路上看,有不懂得还能问先生呢,不会耽搁的。”林谨玉早算计好了,对贾敏道,“娘亲,男儿长大了就要出去历练,总呆在内宅,跟娘亲姐姐厮混,以后能有什么出息呢。”

林如海瞧儿子小大人儿似的说话,笑道,“既然你都想好了,去就去吧,左右一个月也就回来了。你也不用太担心,谨玉是个稳当的。”后一句话是对妻子说的。

贾敏对于这对父子完全忽略自己的意见,十分不高兴,冷着脸,“你们男人哪里知道,谨玉过年才六岁,小人儿身子骨儿弱,一路车马劳顿,真累着可怎么着。”

“娘亲,让儿子去吧。我带着玛瑙翡翠两位姐姐,她们最是细心妥当的。”林谨玉过去抓着母亲的手,屁股也跟着扭来扭去。

“带着马嬷嬷,还有李厨子,你最喜欢他做的菜。”贾敏摸着儿子的小脸儿,万分难舍。只是她向来信服丈夫的决定,便允了。

“多做几件大毛衣裳,京都不比江南,能冻掉耳朵。”

“护卫也要多添几人。”

“请马嬷嬷来,我有话要嘱咐她。”

作者有话要说:小西说得对,这里稍微改一下,用“状元之才”来形容黛玉不大合适~~

5

5、先生的开导以及师娘的问题 ...

从林如海同意儿子去京城开始,贾敏同女儿完全处于一种备战状态,从林谨玉的被褥到林谨玉的内裤,没有一处不操心的。

因为林谨玉亲自去,除了年礼外,还要准备给众兄弟姐妹的礼物。林黛玉笑,“娘亲,虽说只有弟弟去,我也知道舅舅家有几个姐妹是极好的,女儿准备了些礼物送给姐妹们。”

后面林黛玉的大丫头微雨捧着个紫檀描金嵌宝匣子,放到桌上,打开来,是林黛玉准备的缫丝嵌红宝石梅花金钗,一共四只,精巧别致,最适合女儿家戴,再加四副翡翠镯子,碧水清翠,都挺贵重的。

贾敏过了眼,笑道,“很好。你外祖母家有你四个表姐妹,不过你大表姐元春进宫去了,是见不到的。听说东府的小姐也在你外祖母跟前养着,你想得很周到。”

“那表兄弟的礼物,娘亲帮我准备。”林谨玉笑道。

“你姐姐早给你备好了。”贾敏笑道,“你这次去的时间不长,住上几天意思一下就回来,家里也等着过年呢。”

“是,我记住了。”林谨玉笑问,“娘亲和姐姐可有什么想要的,跟我说,我买了带回来。”

林黛玉笑着取出个荷包递给林谨玉,道,“你早些回来,别让娘亲跟我担心便是。出门在外,可不能像在家里这样素净,这是我绣的,给你戴吧。”

林谨玉外头嫩里面熟,哪里会喜欢像小孩子一样戴金项圈金手镯长命琐寄名符啥的,更不会像贾宝玉那样弄得跟画儿上的善财童子似的。

接过黛玉姐姐的荷包,青底上面绣得两条活灵活现的大金鲤鱼,林谨玉笑道,“真好看,姐姐的手艺越发好了。瞧这鱼,跟活了似的。”

“真真是贫嘴。”林黛玉歪头一笑,小小年纪已见将来的倾城之色。

林谨玉暗自想,黛玉姐姐,弟弟决不会让你去受苦的。

瞅了个黄道吉日,林谨玉便随着家中船只,在许先生、大管家与诸多林家奴仆侍卫的陪同下,带着满满两船年货,沿江北上,去荣国府长见识。

林谨玉站在船头瞅着后头的满满的两船年货,暗自冷笑,撑死你们算了!连无依孤女的遗产都要算计,活该你们抄家呢。

“大爷,外头风大,您去舱内休息吧。”原本送年货这种事用不到大管家出马,只是今年特殊,有林谨玉跟着凑热闹,林如海和贾敏商议后,便将行事周到的大管家林忠派出去了。

林谨玉抚平颈间衣领上被吹乱的锋毛,笑着点点头,问,“先生呢?”

“许先生在房间煮茶呢。”

“那可有口福了。”林谨玉笑着随大管家进去,船舱里烧着上等银霜炭,极暖和,因是在江面上,也不显干燥。

许先生十分喜欢品茶,林谨玉则喜欢看人煮茶,那一道道繁琐的过程,让先生做起来便有说不出的优雅好看。盘坐在垫子上,待先生将茶水注入香杯后,做了个请了动作,微笑,“尝尝看?”此时的先生不再是课堂上严厉的夫子,侧脸低垂时,宛若清风明月的上古高士。

林谨玉拿了一杯,闻了闻,喝了。许先生问,“如何?”

“还行。”除了比惯常喝的香了些,也没别的。

许先生显然不满意弟子的敷衍,品着茶道,“对牛弹琴也就是说得你这种人。”

林谨玉改为跪坐,这样舒服很多,笑道,“我对这些不大懂,先生如此好兴致,可是等着取江心水呢。”

许先生十分满意弟子的聪慧,古人煮茶对水质极为讲究,许先生爱茶之人,自然不会错过江心水。哪知林谨玉接着说,“我觉得,这江里的东西怪不干净的,你看沿江地界儿,人们什么涮锅洗衣都在江边儿呢。而且,”林谨玉凑近许先生,轻声道,“我看船上人的方便之物也是直接倒进江里完事儿,马桶都是在这里面洗呢。”

许先生一口茶喷到林谨玉脸上,捂着胸口咳个不停,林谨玉忙伸着小胳膊给先生顺气,又端了茶给许先生喝。

许先生直接干呕,拂开林谨玉的手,咬牙切齿,“换白水。”

折腾了半天,许先生喝了半壶温水,又吃了几颗葡萄才好些,指着林谨玉道,“混帐东西,你成心恶心我是不是?”

“弟子哪儿敢。”林谨玉擦干净脸上的茶水,扶先生坐到床上去,狗腿得给先生捶肩,许先生半倚着床头,闭着眼睛问,“你从上了船,心情便不好,为何?”

“没什么。”林谨玉的确是情绪低落,道,“父母身体不是很好,我是想出来转转,可是又担心他们。”

这床是张上好的鸡翅木曲尺罗汉床,中间放了一张炕桌,桌上摆着茶点水果,许先生指了指炕桌儿的另一侧,“去那边儿坐。”

许先生何等老辣的眼睛,林谨玉也不能做到面无异色。原本这些事,许先生不乐意多说,又担心他小小年纪操心太过,遂道,“你家里仆人不少,怎么专门巴巴的拜托我打听你外祖父家的事?是不是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了?”

他没听到过,不过看来许先生是知道的,那许先生跟林如海提过这些事么?林谨玉低着头,掐了颗紫葡萄在手里揉捏,点头认了,“嗯,我听别人说,外祖父家不怎么好,又不知道该不该父母说,才想亲自去看看的。”

许先生开导道,“说来说去,不过是你外祖父家,又不是你家。好不好的,不能一言论之,也不能光听外头人说。你纵是亲自看一遭怕只能看到繁花似锦,能有什么用处呢?”

当然有用,我看过再说母亲总会信几分,不会傻乎乎的拿着强盗当亲人。林谨玉扬起小胖脸儿问,“那先生说怎么办才好?”

真是打蛇随棍上哪,这就当他是军师了,许先生笑道,“你姓林,人家姓贾。你好好念书,以后有了本事,这些事也就不再是事儿。”

许先生语焉不详,林谨玉却是听懂了,点了点头,是啊,他穷担心也没什么用,当下之急是做两手准备。

首先,把姐姐改造好。其次,林家的产业一定要保住。

林谨玉暗暗握拳,对着先生咧开小嘴儿露出小米粒儿的乳牙笑,“是啊,还是先生懂得多。”挥了挥小拳头,满肚子豪情,“恨不能早生十年!”

许先生被弟子的小刁样逗乐,见他眉间愁绪已散,笑道,“去拿《长江志》来,我给你讲讲沿途风光。”

“哦。”

虽然有丫环,可既然先生差遣的人是他,他就得跑一趟。抱了书来,林谨玉上了床,仍是跪坐的姿势,问,“先生,你家在京城么?”

“嗯。”

“那我有没有师娘啊?”林谨玉歪着脑袋,天真可爱。

许先生“扑哧”笑了,眼睛里浮起点点暖色,伸手捏了林谨玉的双下巴一下,点头道,“有,等有空我介绍你们认识啊。”

“哦,先生,那我寻个时间去拜见师娘吧。先生家的宅子在什么地方,我跟大管家说。”

“我得看他有没有空?”许先生直笑,“师娘,嗯,这个称呼好。”

看先生一个人傻乐,林谨玉笑,“师娘长得好不好看哪?”

“你个小屁东西,还懂好不好看?”鄙视的敲了林谨玉的大头一下子,许先生露出满是怀念的微笑。林谨玉提醒道,“先生,自从上了船,你说话越来越不文雅了。”

“行了,你还要不要听我讲课?”

“听。”

6

6、表哥问玉表弟答 ...

因大管家算计着时辰,上午辰时,船已靠岸。众人皆打理妥当,许先生一身紫缎锦袍,黑色镶金嵌玉腰带,外头披着件天蓝色缎面小毛抖篷。

唯林谨玉还在指手画脚的吩咐丫头们整理衣衫,“玛瑙姐姐,不要这个项圈,要那个镶了一圈红宝石的那个金项圈儿。”

玛瑙笑道,“大爷不是一直嫌那个笨重么?”

“没事儿,再拿两金镯子来。”林谨玉散着头发坐在小凳子上说,“翡翠姐姐,梳辫子的绳子我让你串上几颗南珠,缀好了没?”

“弄好了。”翡翠生就一双巧手,笑道,“大爷向来不爱这些的。”

“咱们不是去走亲戚吗?听母亲说外祖母家极是富贵,我当然要打扮得整齐了,不然就显得寒碜了。”林谨玉笑道。

许先生在外头早听到林谨玉的童言童语,笑着蹓哒进来,忍笑点评,“你穿这身在路上可得小心些,那些拍花子的,就喜欢你这种小孩儿。”

林谨玉笑道,“先生,你家在什么地界儿啊,师娘什么时候在家,我好去给师娘请安。”

玛瑙翡翠手头儿俐落,很快将林谨玉打整好,许先生见这副小红包包金灿灿的模样,笑着点头,“不错,挺好看。我家在平安街院,门外有两大红灯笼,写着许府的就是。你要是去先派人给我送个信儿,或许我不在家呢。若是有事,也只管到那里找我。”

“那师傅什么时候回扬州啊?”

“得过了元宵节。”

“嗯,先生,有没有接你呢?”

“有,下船吧。荣国府的人应该已经来了。”许先生牵着林谨玉的小手,后面跟着诸管家嬷嬷侍女仆从,浩浩荡荡的下了船。

鞋子刚挨泥土地,马上涌上两拨人来,争先请安。

一个是青色绸缎棉衣的中年男子,笑眯眯的一张圆脸,弓着身子作揖道,“奴才赖大给表少爷请安。”

另一人跟赖大长得像兄弟,衣服也很像,跪在地上给许先生嗑了个头,“奴才给主子请安。”

两人高下立见。

林谨玉摸摸下巴,笑道,“赖总管不必多礼。”却并未对赖大介绍许先生的身份,只对许先生道,“请先生先行登轿,弟子送您。”

许先生点了点头,一挥手,那青衣人才站起身,面上有些尴尬,“主子,荣国府的车轿摆在咱们前头了。奴才跟他们商量了半天…”

“无妨,码头大的很。赖总管,让下面人让出路来。”林谨玉再次道,“先生,弟子恭送您。”

赖大想着,您年纪小,谱儿可一点儿不小。他如今还真不敢得罪林谨玉,低声吩咐下人让开路去。

林谨玉一直送请先生上了马车,许先生笑了笑,“我先走一步,你有时间去我那儿逛逛,我府里厨子还不错。”

“知道了,弟子肯定会去拜访师傅和师娘的。”林谨玉奶声奶气的声音,差点没把青衣人惊得跌到地上去。

许先生笑骂,“瞧这点胆子,你晕马车啊,不行就跑回去。”

“没,主子,奴才不晕马车。奴才刚刚没坐稳。”

“行了,回去吧。”

送走许先生,林谨玉方随贾府之人去了荣国府。

贾府的景致自不必多说,曹公描述的足够详细,叫林谨玉只能用一个字形容——好。

是真的好,上百年的积累补充,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奴仆们都穿着簇新的衣裳,很有精气神儿,不过却让人觉得稍显浮华了些。

下了小轿,过了垂花门自抄手游廊经过三间小厅,才到贾母的正房。

一大群穿红着绿的小丫环们簇拥着金光闪闪的林谨玉进入贾母正房,林谨玉先是被老太太抱着一通哭泣一通摩挲一通心肝肉的喜欢后,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大舅妈二舅妈大表嫂二表嫂三个小萝莉,还有那个金光闪闪的贾宝玉。

拉着宝哥哥肉呼呼的小肉手,林谨玉打量着面前还算可爱的小胖子,哼哼,也是双下巴,跟他一样,也是大红缎子衣服,跟他一样,不过林谨玉觉得这小子除了比自己高一咪咪外,论相貌,完全没自己可爱。

而且自己的项圈比他的大,金子的份量更足量,还镶着硕大的红宝石。虽然林谨玉一直非常鄙视这个仿若暴发户造出来炫富的金项圈,但为了晃瞎这荣国府里一双双的富贵眼,只好做回丢脸的事儿了。

“二表哥好。”

“林表弟好。”

贾母在一边儿乐得击掌道,“瞧瞧,真似一对亲兄弟。”

老太太一个人说得穷开心,也没注意儿媳妇愿不愿意,王夫人低头抿了抿嘴角,握了握手中的佛珠,才又抬头重新摆出了一副笑脸。

接下来,宝玉表哥终于问出了那个流芳千古的问题,“林表弟可有玉?”

这句话一出口,连贾母唇角的笑也僵了三分,林谨玉笑眯眯的说,“玉,多的是啊。什么羊脂玉、青玉、碧玉、墨玉、糖玉、和田玉、新疆玉、辽宁岫岩玉,多的是,表哥问得是哪个?”

贾宝玉讪讪的没说话,他被林谨玉的一堆玉给绕晕了。

“哟,瞧这嘴皮子,比我可是俐落多了。”这话带着笑音,声音清脆动听,此人穿得金碧辉煌戴得金尊玉贵容貌堪比凤凰,就是王熙凤了。

王熙凤挽着林谨玉的手,亲自捧茶捧果的照应,笑问姑妈可好姑爹可好表妹可好,又问林谨玉可读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