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忙对站起来的贾琏道:“是我让人写信把大老爷叫来的,我怕你真学了东府敬老爷。”

王熙凤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这事不能让厌恶贾敬作为的老太太知道,更不能让二房的人看笑话,所以就想到了贾赦。贾赦纵然再混账,他是贾琏的亲爹,也不会不管贾琏。

“大老爷莫着急,原来是我误会了二爷,都是儿媳的错,大老爷原谅则个。”王熙凤抱着芃姐儿拦在中间赔笑道。

一听是误会了,贾赦站住脚就大喘了一口气,抬起一根手指狠狠指着贾琏。

贾琏忙捧起桌上他还没动过的茶碗递给贾赦,“父亲先歇歇喝口茶润润喉咙,咱们再说话。”

平儿很有眼色,忙知会侯立在角落里的兴儿搬了一把圈椅放在贾赦身后。

贾赦坐了,喝干了一碗茶,耷拉着一双眼皮老大不高兴,没好气的道:“爷们说话,娘们退下!”

王熙凤不敢触霉头,急忙抱着芃姐儿带着平儿等奴婢避了出去。

兴儿在贾琏的示意下也急忙退了出去并关上了屋门。

屋内一静。

贾赦乜斜眼瞅着贾琏,“放着偌大家业不管,跑来道观胡羼,王八羔子小畜生你想怎么样?”

贾琏笑道:“从前我只当父亲是个贪财好\\色之辈,时至今日我才知父亲的不易。原来父亲是有心无力,碍于孝道不好施展的缘故才至管家权旁落。”

“有点意思,你接着说。”贾赦慢慢转动起包浆似玉的核桃,开始拿正眼看贾琏。

“我想着,老太太是偏疼二叔的,父亲也无可奈何,何不从我开始真正拿回管家权呢,实不瞒您,从前我在外院办事厅行走时,赖大、吴新登、戴良、余信这些老人很不好使唤,我知道他们上头各有主子,可他们实在可恶。我虽为晚辈,可到底是府上的嫡长子,威信竟然还比不上赖大,这让儿子如何甘心。再者说,这也不是大家子的规矩。想来祖父在世时不是这样各自为政朝令夕改的吧?”

贾赦耷拉着浮肿的眼皮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那时你祖父虽也偏疼老二,可最看重的还是我,我是享受了几年嫡长子的威风的。”

“那后来为何…”

贾赦龇牙,一副不愿意提起的模样。

贾琏趁势道:“父亲,我是您的长子,家族里重要的事件该让儿子知道了。”

贾赦快速转动了几下核桃才道:“因为太子被废。”

贾琏一瞬脑补了很多东西,忙试探着问道:“父亲,敬大伯痴迷修道可有这方面的原因?敬大伯进士出身,可是咱们族里最有出息的一个了,无缘无故不可能抛家舍业去道观吧?”

贾赦模糊着“嗯”了一声,“其他支持太子的人家被斩的斩被流放的流放,一夕败落,只咱们两府上因着祖宗的功勋和脸面勉强保住了。”

“那元春妹妹入宫是老太太的计策还是府上的?”

“那是老太太牵头,官路止步于你二叔,只得走外戚的路子了,如今咱们荣国府是老太太的一品诰命撑着呢。只是这些年下来,假的也成了真的,子弟们越发都不成样子了。琏儿,你的心是好的,只怕老太太不许咱们大房冒头。”

贾琏沉吟片刻道:“若是因为这样的原因…父亲,这管家权不要也罢。我只一心经营她的嫁妆铺子,多攒些钱财防身。陪着老太太高乐,今宵有酒今宵醉吧。”

“你不能学我自己就把自己糟蹋的不成人样!”贾赦厉声提醒。

贾琏连忙道:“父亲放心,儿子心里有数呢。”

“你有屁的数,当年退下来时我心里也有数,可到底怎么样呢?”

贾赦说完怒气冲冲走了出去。

这气,贾琏心知不是冲着他的。

第6章 闲逛街始开玉容阁

这一日贾琏来了兴致便带了王熙凤出门闲街,进了一家名叫珍宝阁的店铺便不走了,坐下暂歇。

挽了发髻穿了男装的王熙凤捏着玉骨扇使劲扇了几下抱怨道:“大热的天我说不来逛,你偏要带着我,弄的满身汗津津的不舒服,往常怎不见你这般稀罕我呢,带扇坠似的带着我。”

贾琏笑道:“我若抛下你外头逛去你又编排我偷香窃玉,我带着你出来你又嫌热得慌,我的二奶奶你终究要我怎么样呢。”

王熙凤噗嗤一声笑出声,给贾琏扇了几下凉风道:“罢罢罢,谁让我摊上你这么个人呢,我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

两口子说着玩话珍宝阁当家掌柜就端了个用大红金钱蟒袱子垫着的黑漆圆盘过来,盘子里整整齐齐码放着十多块一般大小的白玉牌。

“琏二爷您瞅瞅这货色怎么样?”掌柜的赔笑道。

贾琏随手翻了翻笑道:“玉质虽不是顶好,但还能用,只是还不够,这样的还有没有了?”

掌柜的脸上的笑容立时多了几分真切,忙忙的道:“有,只要是琏二爷您要就一定有,不知您总共要多少?”

完整的麻将牌一副一百四十四张,家里长辈有老太太、贾赦、大夫人、二夫人,宁国府那边的贾珍再送一套,总共是五套,五套一百四十四张就是…

贾琏心算了一下就道:“我要七百二十张。”

掌柜的也算了算自己库房里的存货急忙道:“不知琏二爷是即刻就要还是等一等?实不瞒您,库里没有那么多,要从下面的分店里调取,最快也得三天。”

“不急。”

掌柜的忙笑道:“那您是先付定银还是我给您送到府上去再打总?”

贾琏笑眯眯的道:“我一分不给。”

王熙凤侧目,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里却猜测他是手头紧张的缘故。

掌柜的赔笑道:“您说笑了不是,谁不知道您是荣国府的公子,还缺这点银子使不成?”

“缺不缺的另说。掌柜的打过叶子牌没有?”

掌柜的依旧笑容满面,没有半分怠慢,“闲暇时常用做消遣,二爷有何指教?”

“我这里有种新式的叶子牌,我把规矩玩法告诉你,你看能不能抵偿了去可好?”

掌柜的顿了顿笑道:“二爷不妨说出来,回头小人再跟我们东家商量,如何?”

“也好。”贾琏抬起右腿搭在自己的左腿上,从靴掖里抽出厚厚一沓纸来递给掌柜的,“拿给你们东家瞧瞧,我在荣国府等着你们把这五套麻将牌送去。”

掌柜的恭敬接了后退一步,然后赔笑,让跑堂的伙计续茶上点心。

王熙凤歪头凑近贾琏偷偷往他袖子里塞银票,低声道:“你弄什么鬼?你若没银子我这里有,拿去,别给我丢人现眼的。”

贾琏得了银票也不还,只笑道:“你等着看,这些玉牌我一分不花也是我的。”

此时那掌柜的已拿着图纸去了楼上,又过了两刻钟从楼上下来一位头簪羊脂玉龙头簪,身穿一袭朱红色宝相花纹长衫的男子,只见他长了一双狭长的凤眼,鼻梁挺直,唇若涂丹,肤白貌美,体格风骚,若非他腰上缠着黄带子,真个比南风馆头牌还有风情,却又天然拥有傲于众人的贵气。

王熙凤登时就站了起来,双手交叠放在腹部,拿眼睛直瞪贾琏。

贾琏也急忙站起抱拳拱手道:“荣国府贾琏不知这珍宝阁是您开的,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水澜晃晃手里的麻将图纸,笑道:“这麻将牌是你想出来的?”

贾琏笑道:“在下读书不行,于俗务玩乐上倒有几分天赋,因此从叶子牌上改进出了这麻将牌,若您看得上就拿去用,只当是琏二孝敬您的。”

水澜打量着贾琏“嗯”了一声,坦然拿了递给站在后面的掌柜。

“我观你相貌体格也是个不俗的人物,闲了不妨到我府上玩玩。我是个没有上进心的,也只在玩乐上下功夫。”

“是。”贾琏笑应。

水澜见贾琏不卑不亢的倒是笑了,“你去吧。”

贾琏再度拱手,拉着王熙凤就走出了珍宝阁。

王熙凤此时已吓出了满身冷汗,低声问道:“他、他腰上缠的明黄宫绦你看见没有?”

“看见了。”

“是哪位王爷你可认出来了?”

“总之是位王爷,回头问问父亲吧。”

王熙凤又是欢喜又是惴惴,忙道:“咱们没有得罪他吧,我瞧着这位爷倒是看得上你似的。”

贾琏把王熙凤扶上马车,随后他也跳了上去,便对驾车的男仆道:“回清虚观。”

“我和你说话呢!”

贾琏笑道:“你急什么,是我的缘法怎么都跑不掉,不是我的缘法上赶着巴结也无用。”

“我还不是为了你,你倒不咸不淡的。”王熙凤薄嗔浅怒,因激动而显得两颊驼红。

“知道你一心一意替我打算,但现在说什么都还早,走一步看一步吧。”贾琏握了王熙凤的手轻捏,转而笑道:“打从你嫁进我们家也没见你出过门,你在家时可有哪些闺中手帕交,又去过哪些地方游玩?”

王熙凤叹息一般的“嗨!”了一声,“我能有什么手帕交,我最是不耐烦应付那些连说话都扭扭捏捏蚊子哼哼似的小姐们了,可别说出去玩了,不过是从我家到你家罢了。但凡我是个男的,我也天天出门逛去,今儿逛青楼明儿游胜景,我也开阔开阔眼界。可偏生我是个女的,这辈子也只能在宅子里打转悠了。”

由王熙凤便可推知这个时代的贵族女性的娱乐生活是匮乏的。

贾琏笑着轻拍王熙凤的手,“往后我常常带你出来可好?”

王熙凤长叹一口气,“我的爷,您说的轻巧,我若天天跟你出来逛我在老太太太太们那里成什么人了,你心里想着我我承你的情也就罢了。”

贾琏细细打量王熙凤,笑道:“我看你嘴皮子有些干,平素都用什么胭脂膏子?”

王熙凤颇觉好笑,“怎么,你也想学宝兄弟吃别人嘴上的胭脂不成?”

贾琏笑道:“宝兄弟那是胎里带出来的毛病我怎比得了。不过,我倒想到一门赚钱的生意,你那三间铺子现如今都在做什么用?”

王熙凤道:“我又不会做生意,又不能似男人一般出门应酬,三间铺子都租给人收租子呢,一个月也有一千多两的进账。”

“你若信我,等铺子到期就别租给人了,咱们自己做生意。”

王熙凤笑道:“你先说说你打算做哪一行生意,要是没赚头的我可不依。”

贾琏笑道:“这些日子我琢磨了许多东西,开铺子是第一件要做的事儿,连名字我都取好了,就叫玉容阁,专门给女人开的铺子。”

王熙凤撇嘴斜眼,“我当你脑子里有什么好主意呢,原来还是满脑子女人,你色/鬼投胎的不成?”

“二奶奶误会我了,铺子就算开起来也不是我管而是你管,你且听我细说。”

随后贾琏便把自己开美容院的初步设想细细告诉了王熙凤。

他在现代时有一任女朋友就是美容师,他帮她开了个美容院,当时还特地托他那些权贵客户弄了个历朝历代美容古方集,不巧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翻过一遍都记在了脑子里。

“凭二奶奶你长袖善舞的本事,咱们的玉容阁定然会红红火火的开起来。”

王熙凤本就是脂粉堆里的英雄,让她掌管玉容阁那就是老鼠钻进了米缸里,直把她欢喜的两手紧握,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想着自己即将和那些达官显贵家的夫人小姐们打交道,王熙凤便笑道:“你这主意果然不错。这一呢咱们玉容阁可以是一个消遣散心的好去处;这二呢,哪个女子不想自己漂漂亮亮的惹人爱。只是这银子花费不小,我这里只有压箱底的三万两银子不知够不够?”

“先用着,不够再想办法。”

贾琏却想着,做美容院怎能少得了面膜,而面膜里最关键的东西是无纺布,以现在的科技水平定然是弄不出无纺布的,在他的计划里打算用蚕丝布代替。

在现代社会是有蚕丝面膜的,但却是徒有其名,因为那些所谓的蚕丝面膜不过是较为轻薄的无纺布罢了。

到了古代,养蚕的多了,他要弄出真正的蚕丝面膜来。

“先扩建店面。你的铺子带不带后院?”

王熙凤忙道:“有的,我那三间铺子是连在一起的,每个都有后院,就在鼓楼大街上。”

“如若能建成一个园林就更好了,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我记得二叔身边有个叫山子野的清客,他就极擅长堆山凿池,起楼竖阁,种竹栽花,回头我就去把他找来。”

王熙凤连连点头,“回去后你先把美容方子抄给我,我让人去香料铺子置办材料。”

顿了一下王熙凤又道:“不行不行,我识不得几个字,到时还得让人念给我听,那不就泄露了吗,还是你去督办此事。”

贾琏笑道:“不急,咱们慢慢来。你现在知道自己不读书的坏处了吧,回去后就学起来吧。”

王熙凤笑道:“可不是。早知我要做大掌柜,早年在闺中时就该苦读了。”

贾琏大笑道:“现在读书也不晚,正好和咱们芃姐儿做同窗。”

却说夫妻二人回到清虚观张道长已等候多时,不为别的,只为传老太太的话让回家去。

既是老太太都开口了,张道长也不得不从命赶客了。

贾琏欣然拜别,一家三口乘车回转。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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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秦可卿初入荣国府

午后,日影西斜,两个穿绿色褙子的丫头正在凉亭里闲话,一个圆脸的,一个容长脸的。

“你看见没有,今儿来了个比二奶奶还像是神仙妃子的人物。”圆脸的道。

“怎么没看见,我当时也在呢,可巧撞见她被丫头媳妇们簇拥着从我身边走过去。”容长脸的道。

“如何,果真比咱们府上的二奶奶更好吗?”

“不是我偏向外人,都说咱们二奶奶是彩绣辉煌神仙妃子似的人物,可在她面前又算得什么。”

圆脸绿褙子丫头捂着嘴笑道:“二奶奶就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我不信有比二奶奶还好看的,莫不是因为二奶奶呵斥过你,你心里有怨故意这样说的吧。”

而在她们身后正是从此处经过的贾琏夫妻,贾琏听了这些话倒没什么,王熙凤听了早已气的脸沉如水。

“丰儿,你去,给我掌她们的嘴!大天白日的不知服侍主子只知闲逛嚼蛆,烂了舌头的下贱种子,惯的她们!”

贾琏笑着拦住王熙凤,低声道:“倘若今时今日荣国府是你我二人当家做主,任凭你想打谁的嘴我不拦着,可毕竟不是,何苦得罪了她们,让她们心怀怨恨,你好时还罢了,你若不好了她们和她们那些牵三挂四的亲戚就该作践你了。”

王熙凤柳眉一竖,冷哼,“我还怕她们不成!”

“来旺家的、王兴家的,你们去给我狠狠掌她们的嘴!”

谁知容长脸绿褙子丫头是个胆子大的,低着头开口道:“奴婢绿柳,是大太太屋里的大丫头,原本二奶奶要掌我的嘴我不该说什么,可究竟要有个名头,我不知自己怎么得罪了二奶奶,求二奶奶明示。”

王熙凤被气个倒仰。

贾琏拦住要发火的王熙凤,淡笑道:“这倒是个牙尖嘴利会反抗的人才。”

这样一个人物放在后世的阅读理解里头定然是个勇于反抗封建主的先锋。

可放在时下,这丫头就了不得了。

绿柳又道:“担不起二爷说的牙尖嘴利,究竟我又错在哪里呢,不过说一两句实话,二爷二奶奶若不信可自去老太太屋里看那个秦姑娘,若你们能昧着良心说秦姑娘比不得二奶奶,我也无话可说,任凭主子们责罚便是了。”

“你听听,这到底是谁家的祖宗来了咱们家,让她服侍人是委屈了她!”

贾琏笑道:“她是有志气的,回头我去大老爷那里要了她的身契放良吧。”

绿柳听了反而脸色发白,急忙道:“奴婢任凭二爷二奶奶责罚就是,为这点子小事就要撵奴婢出去何苦来呢。”

贾琏笑道:“姑娘,我并不是说气话,从你的话语里我听出你并不是一个甘心做奴仆的人,留在我们这样的人家迟早会因得罪了主子被狠罚而丢命,不如我做个人情放你的良,出去后好生过活,我看好你。”

绿柳急哭了,方才知道自己犯了怎样的错,“嘭嘭嘭”往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求二爷给奴婢一条活路,奴婢死也不愿出府。”

王熙凤“噗嗤”一声笑了,“二爷,我服你了,还是你的主意好,往后我也学你。”

贾琏无奈道:“我真不是说的反话,是真心实意的放她的良。”

王熙凤笑道:“罢了罢了,都听二爷的,咱们走吧,老太太那里还等着呢。”

绿柳爬起来还想追被来旺家的、王兴家的掰着膀子按在地上,来旺家的阴阳怪气的道:“姑娘,你是有志气的,还求什么呢,像我们这些奴才秧子求还求不来呢。”

王兴家的笑道:“甭和她浪费口齿,我知道她是王善保家的侄女,咱们两个夹着她送到她老子娘手里去吧。”

谁知一家三口到了荣庆堂却被鸳鸯拦在了廊檐上。

这个时候的鸳鸯不是《红楼梦》后期的金鸳鸯,而是赖鸳鸯,乃是赖嬷嬷的外甥女。

“传老太太的话,他们翅膀硬了,要往天上飞,可把我这个老太太放在眼睛里?我老人家很生气,让他们在窗户外头站一会儿子吧。我这里有娇客,仔细被破落户冲撞了。”

贾琏面带微笑的听着,还有心情欣赏赖鸳鸯的目下无尘。

王熙凤却心头惴惴不安,生怕从此见恶于贾母,这样热的天后背上生生沁出了薄薄一层冷汗。

贾琏握住王熙凤的手,捏了捏,“无碍,有我呢。”

赖鸳鸯传完话就摔帘子进屋了,给了夫妻俩好大一个没脸。

王熙凤气的咬牙,低声道:“我真瞧不上她那个浪样!”

贾琏笑道:“你何苦生这些闲气,咱们府里这样的副小姐还少吗,何况在我看来,迎春都比不上她。”

其实在读书的时候他就很纳闷贾母养孩子的方式,没见她教迎探惜黛玉宝钗什么有用的技能,反而像是喜欢猫猫狗狗一样的喜欢着这些花骨朵,闲了就召来说话,烦腻了就撇在一旁。即便是对待她珍爱的贾宝玉,也是一样的教养方式,这就狠让人看不懂了。

若说这位老太太对孙女孙子的爱是假的,可到底不像。

那只能说,放养就是贾母的养育方式了。

人老了,精力可能有限。只喜欢高乐,不愿费心为子孙筹谋。又或者实在是子孙们不争气,老人家有心无力。

可能两者皆有。

因为贾母还曾为贾宝玉和林黛玉的婚事筹谋费心过,可见二玉果真是她的心头宝。

若非林黛玉自己的身子不争气,说不得贾母依旧会坚持促成婚姻。可惜林黛玉寄人篱下,日夜思虑担惊,终究毁了自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