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没瞒着一一说了,又道:“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要证据。”

老太太心头一紧道:“今儿一早我就听见说有人往咱们府门口扔死蛇,有这事没有?”

“有。”贾琏道:“昨夜我从蒋玉涵院子里出来看见护宅的朱雀神兽显现虚影了,那些蛇定然不好这才被朱雀当成了猎物捕杀。”

老太太登时心慌意乱,坐直身子郑重的道:“琏儿,我这心现在正噗通噗通的乱跳,这不是好兆头,一听到‘蛇’我就想到那个由蛇国圣女生下来的孩子了,又可能那圣女没死,她要复仇了?不对,这不对,她要复仇,要么找侯家要么找…”

老太太一指上面。

“总之,和咱们家是没什么相干的。”

“八\\九不离十是冲着蒋玉涵来的。”贾琏道:“您别担心,有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

四个球就是Q那张牌,是不是又叫皮蛋?

各处叫法不同。

第72章 蛇圣女诅咒生公子

贾琏在查蛇国, 本想请旨去文渊阁里找一找关于蛇国的书籍,谁知这日早膳后他竟收到了修国公府发来的邀请帖, 署名是修国公之孙, 世袭一等子侯孝康。

出门之前贾琏把蒋玉涵叫到跟前, 让他扔了一回铜钱,看罢卦象他就笑了, 拍了拍蒋玉涵的肩膀让他静等好消息。

另嘱咐兴儿去一趟顺天府,他便独自一人乘车去了修国公府。

艳阳下的修国公府依旧是安静的, 门子上的家丁个个无精打采,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

贾琏由一个管家领着走了进去,挨得近了贾琏便发现这管家脸色发青,分明像是被女鬼抽走了大量生气的模样, 周身却无丝毫鬼气, 这就有意思了,莫非这座修国公府真的被诅咒了?

当他见到坐在大堂上,肚皮隆起如怀孕八个月, 脸面红润发福的侯孝康时,开始迷惑不解。

一路走来,他所见的下人们个个生机匮乏,一副短命相, 没想到作为修国公府仅剩的一个主子竟然满面红光。

这倒怪了,诅咒只诅咒下人不诅咒主子?

也不对, 除了侯孝康,侯家的其他人都死了。

看来, 问题出在侯孝康身上,莫非他就是那个蛇国圣女所生的孩子?

“没想到我一封邀请帖竟果真把贾国师请来了,贾国师真是给我脸。”侯孝康大马金刀坐在那里,见了一品国师的贾琏不见礼不跪拜,一副老子为尊的嚣张模样。

贾琏笑了笑,撩起袍子随意选了把椅子坐下,道:“近来对一些消失的小国感兴趣,从老人家那里听到了蛇国的名号就提起了修国公府,听闻令尊曾纳过一个蛇国圣女为妾,圣女还生下了一个孩子,不知是真是假?”

侯孝康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贾琏,打量半响才道:“我就是那个孩子,你要如何?”

“不如何。”贾琏依旧笑道:“听闻蛇国人有驱使毒蛇毒虫的本领,不知你可遗传到了这种能力吗?”

“贾国师,你能被封为国师,想来是有两把刷子的,你莫非就以为自己了不得了吗,乱管闲事是要死的。”

“我呀,一手拿钱一手办事,做的是银货两讫的买卖,可不是乱管闲事。对了,你邀请我来是做什么,咱们两家的情分听老人家说从来就一般。”

侯孝康动了,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他一动脸上的赘肉就像液体一样抖动了几下,“我有病,普通大夫看不好,你既是奉旨驱邪伏魔的国师,那就请国师给我瞧瞧吧。”

“来人啊,脱靴。”

随着他一声令下,便有一个眼神呆滞的丫头走上前来跪在他身边替他脱下了一双黑绸靴子。

他没有穿袜子,所以当靴子被脱下时贾琏就看到了他的一双脚,那已不是人的脚了,小腿以下呈青灰色,鳞片遍布,脚趾头融化到了一起,尖尖的像变异的蛇尾。

——蛇神的诅咒

难道这就是吗?

贾琏不动声色,问道:“可有什么感觉?”

侯孝康的一双眼冷冷的,瞳孔陡然变成了竖瞳,“没什么感觉,一双脚像石头,一双眼变成了蛇眼,我被蛇神诅咒了,贾国师,你有解决诅咒的仙法吗?”

“那要找到是谁下的诅咒,方便告知你母亲的埋骨之地在何处吗?我若猜的不错,这个诅咒应该是你母亲下的。”

侯孝康不带一丝感情的道:“晚了,她已被挫骨扬灰了。”

“那就无解了。”

“如此,要你何用?”侯孝康睁着一双竖瞳,不怀好意的盯着贾琏。

话落,他摘下腰间垂挂的玉笛就吹奏了起来。

刹那,门被从外面轰然关闭,紧接着从四面的帐幕之后游出了无数条眼镜蛇。

贾琏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朱雀玉雕,对着它吹了一口气,玉雕刹那变大,昂首一声清啸冲破屋顶,那些眼镜蛇发出“噗噗”声,像猪尿泡一样破裂开来。

侯孝康蓦然惊惧,他想跑,却因双脚石化只能僵硬的坐在那里,鼓着腮帮子使劲的吹笛子,毒蛇来了一批又一批,朱雀啸声一声接着一声,直至毒蛇死绝,朱雀也重新变作了贾琏手里把玩的玉雕。

“圣女的诅咒,她最后一个诅咒的人应该是你吧,你爹侯扬威火屠了蛇国没给蛇国留下一丁点的薪火,圣女也不可能让侯家留下子嗣,你是圣女的诅咒最后一个要诅咒的人,你早该死了,为何至今未死?”

“蝼蚁尚且偷生,我为何要认命!”侯孝康愤怒的咆哮。

这时门被从外面踹开,顺天知府捕头叶宏舟,率领衙差马大武等人闯了进来。

“侯孝康你的事发了,束手就擒吧。”魏文羡背手在后冷着脸走了进来。

“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这里是修国公府,你们是什么东西,给我滚出去!”侯孝康捶打着茶几疾言厉色。

这时牛大鹏抱着个玻璃罐子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道:“大、大人,找到了,这人、这人…”

他一张脸憋的通红,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急忙把玻璃罐子放在地上揭开了盖在上面的红绸。

众人一看浸泡在里头的双脚,都登时有了反胃的冲动。

魏文羡沉着脸怒瞪侯孝康,“证物在此,你还要狡辩吗?!”

侯孝康见状用一双竖瞳阴冷的看着众人。

“那些失踪的人,你把他们的尸骨埋到何处去了,老实交代!”魏文羡喝道。

侯孝康不言语,端坐在那里剧烈的喘气,一张肥硕的大脸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贾琏蓦地看向他鼓鼓的大肚子,透过那层脂肪他就看到里头容纳了满满的光团,那些光团相互挤压,哀嚎,呼救,竟是死者亡魂。

霎时,他懂了。

圣女的诅咒,让侯孝康能吸收周围人的生气却消化不了这些生气,所以当一个人死了,他或者她的生气就会在他的肚子里形成完整的魂魄,这些魂魄挤压在一起,既不能投胎也不能解脱,求救的执念让这些光团盯上了每一个被侯孝康盯上的目标,所以作为侯孝康新目标的蒋玉涵看到了五颜六色的灵气团,灵气团又让蒋玉涵感觉到了脚疼,做梦梦见自己的双脚腐烂的过程,而这个过程应该就是那些被侯孝康砍下双脚来浸泡到罐子里腐烂的过程。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他要怎么救出那些被困在侯孝康肚子里的魂魄?

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滚开,别碰我!”

贾琏回过神就看见叶宏舟拿着手镣要往侯孝康手上扣。

叶宏舟冷笑,“你祖宗要是还在世我倒是惧怕几分,可你也不睁开眼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身份,更何况你犯法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呵。”

话落,“锵”的一声侯孝康就被戴上了手镣。

贾琏站起来,走至侯孝康身边,抬手就摸上了他的肚子,侯孝康猛然瞪圆了竖瞳,浑身颤抖,惊惧非常。

“好,我知道了,明白,你们稍安勿躁。”贾琏笑着道。

“你在和谁说话?!”侯孝康吼叫。

“和那些被你吃到肚子里去的鬼魂,就在刚才它们告诉了我怎么救出它们,你怕了吗?”

“不要、不要这样…贾国师咱们有事好商量。”

“我和它们已经商量好了呀。”贾琏无辜的眨眨眼。

“你的意思是他肚子里有鬼魂?”魏文羡凑上来惊奇的看着贾琏。

贾琏点头,“我看到了。”

“叶捕头,借你的佩刀一用。”

“您拿去用就是了。”叶宏舟立即双手奉上。

贾琏笑道:“我还没亲手切过人肚子呢,有点紧张。”

“要切开他的肚子?”魏文羡忙道:“他身上总归还有个一等子的爵位,弄死了他我不好交代。”

“没事。”

“叶捕头,帮个忙把他衣裳脱了。”

“是。”

少顷,贾琏一边拿刀在侯孝康雪白的肚皮上比划着一边笑道:“我要切了。”

“不要、求求你…”侯孝康红着眼睛哀求,“吸食他人的生气也由不得我,我被诅咒了,打从生下来就开始吸收别人的生气,我祖父的、我爹的,服侍我的嬷嬷丫头们的,我看到他们一点点的失去魂魄和生机我也没有办法啊,我是无辜的,我也是受害者,贾国师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觊觎别人的脚了,我再也不操控蛇偷人了,我只是、只是羡慕他们有一双那么美丽的脚,而我的脚却变成了石头,贾国师,我是被亲娘诅咒了的可怜人啊,你可怜可怜我吧。”

贾琏淡淡撩起眼皮望他,冷笑,“我可怜你,谁去可怜被你吞到肚子里去的那些真正的无辜之人。”

在他说这话时,手上的刀毫不犹豫的划开了侯孝康的肚皮。

哧啦一声,无血喷溅,只有无数缕气从他的肚子里冲了出来,五光十色十分好看,它们绕着贾琏飞了一圈,而后一一消散。

侯孝康还活着,他甚至没有感觉到疼,他低头看向自己敞开的肚皮,伸手扒开竟然没有在里面看见肠子。

恐惧刹那席卷全身,他着急忙慌的呼喊贾琏,“贾国师,我的肠子呢?贾国师,我怎么没有肠子?”

魏文羡叶宏舟等人猛然变了脸色,因为他们亲眼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条腹白如雪的蛇。

贾琏也懵了一瞬,而后脑海中就想起老太太说的话,她说蛇国之人从生下来开始就有一条伴生蛇。

这条蛇难道就是那个已经死去的蛇国圣女的伴生蛇吗?

蛇国圣女的诅咒原来是这样运作的。

孩子不是孩子,而是伴生蛇附身;

伴生蛇亦不是蛇,是和孩子融合在一起的诅咒。

如今,侯家最后一个人也死了,诅咒完成了,蛇国圣女应该能安息了吧。

第73章 修国府湮灭算国运

侯孝康的事情由魏文羡报了上去, 永安帝下旨罚没了侯氏一脉的爵位,之后由户部收走了修国公府。

修国公府彻底湮灭了, 四王八公去其一, 犹似大庆这头以水氏皇族为首的大怪兽没了一条腿。

贾琏回到荣国府后摆弄了半天的铜钱卦, 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四王八公,同气连枝, 修国公府的湮灭难免让人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我瞧你回来就摆弄这个,板着脸也不理人, 倒像我哪里惹了你不高兴似的,弄的人心里怪难受的。”王熙凤扶着腰一手搭在贾琏的肩膀上温柔的抱怨。

现如今的王熙凤少了三分刚强的棱角,多了三分的温柔娇媚,倒像是没出门子做姑娘那会儿子了。

贾琏抬头瞧她, 伸手搂她在怀里放在大腿上抱着, 笑道:“你如今怀着身子谁敢给你脸子瞧,你说出来我替你打他去。”

王熙凤伸出素白的指头轻轻戳他脑门,笑模笑样。

“你在算什么?”王熙凤捻起炕几上组成卦象的一枚铜钱问道。

“国运。”贾琏也没瞒着直接就说了出来。

“你可仔细, 这是你能算得吗,快忘了这事吧。”王熙凤把手往卦象上胡乱一抓就给打乱了。

“好。”贾琏搂着王熙凤慢慢躺下,笑问,“今儿我不在, 府上可有新鲜事儿?”

王熙凤就笑道:“有呢,有个叫朱大娘的官媒婆来给二妹妹说亲。”

“说的是哪家?我还以为是给三妹妹呢。”

王熙凤枕着他的胳膊笑道:“三妹妹如今可是香饽饽, 只是碍于上头还有个姐姐没着落,盯上三妹妹的人家也就只往咱们家探口风罢了, 别的人倒罢了,按捺的住,理国公府的韩氏,就是那个御前侍卫柳芳的娘,每回来玉容堂做脸都要夸一夸三妹妹,她那意思太明显了,瞎子都知道她打什么主意,不过她那人是个和气讲理的,为人也爽朗,我私心里觉得这家配三妹妹也使得。”

“我给柳芳瞧过面相,那是个官运亨通的,三妹妹也是个有野心不服输的,这两人是有夫妻缘的,若能配成一对便是珠联璧合。”

王熙凤笑道:“我记着了,回头二妹妹有了婆家就轮到三妹妹了,到那时我一准把你的话告诉老太太她们。”

贾琏笑着“嗯”了一声。

“那朱大娘给二妹妹说的哪一家?”贾琏记得这个朱大娘在《红楼梦》原著里出现过一笔,便是给中山狼孙绍祖说迎春。

“说是咱们家以前的门生,祖上是军官出身,祖籍大同府,现如今孙家就他一个在京,袭指挥之职,在兵部候缺静待提升呢。那朱大娘夸他,相貌堂堂、体格魁梧,弓马娴熟、应酬权变,年未满三十,家资富饶【注1】,嫁过去虽是继室,进门就能管家,原配只留下两个女孩,一点不妨碍。”

王熙凤不知想到什么就笑道:“你猜咱们家老祖宗怎么回的?”

“怎么回的?”贾琏笑道。

“老祖宗直接道:‘我们家虽不是一流的世家,如今也正是龙腾虎跃的时候,二丫头虽是庶出,却是国师唯一同父的妹妹,到什么境地偏要选一个三十多岁死了原配的,你也不瞧瞧我们门口挂的那块两圣御赐的金光大匾,谁给你的脸带着这样人的庚帖上门来说嘴,我看你不是来说亲的是来恶心我们国师府的,滚出去’,老祖宗一声令下,左右嬷嬷们即刻上前压着她的膀子撵了出去,真是好不大快人心。”

说完王熙凤就又得意的大笑起来。

贾琏也笑了,抚弄着她软滑的耳朵道:“老祖宗说的一点没错。你没发现吗,三个姑娘其实二妹妹长的最好看。”

王熙凤一怔,恍然拍掌,“你别说,还真是这样。”

《红楼梦》原著中描写迎春是: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

他想象不出“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是怎样的,但在他看来,用一句“雪肤花貌,冰肌玉骨”来形容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你时常带带她,让她抬起头来,改一改那畏缩沉默的脾性,三妹妹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可与钗黛两位妹妹争辉。”

王熙凤就笑道:“得了吧,二妹妹生就的不争不抢,还争辉呢,我手把手教的她不见人就低头就阿弥陀佛了。说起三妹妹,真真是她自己争气,相貌上虽比不上二妹妹,只她那精气神,往那里一站就吸着人往她身上瞧,我顶顶喜欢这样的。”

不见贾琏说话,她又忙道:“自然,我分得清亲疏里外,三妹妹再好究竟和咱们隔了一层,打明儿起我得空就带着她四处逛去。”

“那都是次要的,一切以你为重。”

王熙凤望着贾琏便喜滋滋的高兴起来。

“对了,官媒婆上门那会儿姨妈和宝钗也在,我瞧着姨妈听见有人给二妹妹说亲她竟一点不急,要知道宝钗可比二妹妹还大一岁呢,我思忖着姨妈和二太太莫不是私下里有了主意?”

“兴许是吧。”

“可我冷眼看着,老太太属意的分明是黛玉妹妹,时常让宝玉往文定伯府送东西呢,这可真是…”真是什么她没说下去。

“宝玉若彻底改了那爱红吃胭脂的毛病,姑父想来也看得上宝玉,有姑父留给黛玉妹妹的那些嫁妆,便能成就一对知情知趣的富贵闲人;二太太若执意喜欢宝钗,虽也富贵不缺,终究夫妻不够和睦。”

贾琏笑道:“我给宝玉算过,若得黛玉配他,他能做一世的富贵闲人,若失了黛玉,他则是遁入空门的下场,宝玉这个牛心古怪的人只有黛玉妹妹制得住他,这也是他们前世的缘分。有机会,你把我的批语告诉二太太知道,且看她信不信我吧,旁的和咱们不相干的。”

“大爷,琮二爷来了。”

重叙了排行之后,贾琮也从三变成了二。

贾琏坐起来道:“琮儿进来。”

王熙凤也坐起来,歪在引枕上低声道:“他怎么知道你这会儿子在家,定是早盯着你了。”

不一会儿贾琏就看到了一个“黑眉乌眼”的七八岁男孩,一身邋遢比乞丐强不了多少。

贾琏笑望着他,他不敢看贾琏,两手扣在一起搅和着,猛然抬起头,夹着眼喊道:“太太打我,骂我,老爷也不管我,大哥哥,我听兰儿的我来投奔你,你管不管我给句话!”

贾琏好笑的望着这个平时默不作声,这会儿胆子奇大的贾琮,翘起二郎腿道:“管你如何,不管你又如何?”

贾琮一掐腰,匪气十足的道:“大哥哥若管我,从此我这条命就是大哥哥的,为大哥哥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大哥哥若不管我、若不管我,等我长大了就离开这个家再也不回来了,反正你们都不把我当个人!”

王熙凤喷笑,“哎呦呦,原来咱们琮二爷不是个哑巴,竟也能说出这样有志气的话来,你惯会藏呢。”

贾琮依旧掐着腰,双腿抖若筛糠,“我、我没藏,都不把我当爷,我扯着嗓子喊又能喊来什么,左不过是一顿打罢了。我知道你们都瞧不起我,因为我娘是戏子,连丫头都不如,可我身体里还淌着和大哥哥一样的一半血吧,我不想给大哥哥丢人,大哥哥你收下我做小弟吧。”

话落,贾琮“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呜呜的哭嚎起来。

王熙凤瞧见他那颤抖的纤弱的肩膀,慈母心肠就翻了上来,如今她怀着孩子最看不得孩子受委屈,忙道:“丰儿,快把二爷扶起来。”

“你呀,先跟着丰儿下去把自己洗干净了再来见我。”贾琏笑道。

“大哥哥,你是收下我了吗?”贾琮两眼放光希冀的看着贾琏。

“急什么,下去洗干净了再说。”

“我、我这就去洗。”

贾琏又道:“彩明进来。”

不一会儿,等候在窗外听宣的彩明掀起湘妃竹帘走了进来。

“你去宝二爷那边要几身他七八岁时穿的衣裳鞋袜。”

“是。”

王熙凤笑道:“你要扶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