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他说的那个话,每一句都在点子上,这孩子聪明,好好引导长成我的臂膀也未可知,何况,他生母出身虽低,终究他是我同父的弟弟,他弄的这样邋遢也是给我丢人。”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懂。以前倒罢了,你连自己都管不好如何管别人,现在你好了,拉扯兄弟族人也是该当的,独木难支不是。”

“还是夫人明白事理。”

“去你的。”

两人说笑着,彩哥领着两个小丫头就端了点心水果上来服侍。

自打平儿任了人事部总管事,一日里有大半日都要在办事厅坐班,王熙凤就把彩哥彩明提了上来做一等丫头,另从小丫头里又提上来两个补彩哥彩明二等的缺,一个叫拢月,一个叫抱月。

夏日天热,一到了中午烈阳高照的时候,上到主子下到奴婢们都犯困打盹,彩明走至荣庆堂跨院,见里头静悄悄的,门口也没有打帘子报信的就站在廊檐下喊了一声,“袭人在家吗?”

彩明顿了一会儿没听见回音就又喊道:“晴雯在家吗?”

“在呢。”袭人慌慌张张的掀帘子走了出来,见是彩哥就笑着道:“你怎么这会儿子来了,我们二爷在屋里睡觉呢。”

彩明不好意思的吐吐舌,低声道:“没把宝二爷吵醒吧,我们大爷让我来要宝二爷几身七八岁时穿的衣裳鞋袜。”

“谁要穿?”

“给琮二爷的。”彩明笑道。

“琮二爷大喜了。”袭人聪明的点破,笑着道:“怎么忽然就想起琮二爷了?”

彩明笑笑,催道:“宝二爷七八岁的衣裳你还留着吗?”

袭人忙道:“都留着呢,我们宝二爷的衣裳都是上等的,白扔了可惜我就都留着了,整整齐齐都放在箱笼里呢,你随我进来我找给你。”

彩明应声,跟在袭人后面进了屋。

进屋后,袭人自去翻箱倒柜,彩明站在厅上四下里瞧,除了袭人竟不见一个丫头在屋里,她心下觉得奇怪但也没放在心上,毕竟是二房的事儿,不与她相干。

“谁来了?”贾宝玉敞着怀睡眼惺忪的从里间走了出来。

彩明忙把眼垂下,行礼后道:“回宝二爷,是奴婢彩哥,奉我们大爷的命来要您几身七八岁时穿的衣裳鞋袜。”

“哦。”贾宝玉揉揉眼,打了个哈欠,低头一看自己竟是敞着胸的顷刻就羞红了脸,“该死了该死了,怎么这样就出来了。”

说罢对彩明一拱手忙忙的退回了里间。

袭人这时已抱了一摞衣裳出来,她交给彩明之后就羞涩的道:“让你见笑了。”

自打成了一等丫头,近身服侍王熙凤,彩明已大知事了,见状还以为贾宝玉和袭人之间有什么,她自己不好意思先羞红了脸,抱着衣裳就避了出去。

贾琏王熙凤已搬到荣禧堂住去了,御赐的荣禧匾因那次邪祟入侵时掉下来摔坏了,现如今挂着的是两圣新赐的。

贾宝玉七八岁时的衣裳以红为主,因此此刻站在贾琏跟前的就是个大红包,贾琏就笑道:“我已让人给你收拾院子去了,往后在这边住,可时常过来看望你侄女。近日我有闲,会重开家塾,到时你去上学,每月必须给我拿到甲等,若这个都做不到你就不必来见我了,知道了吗?”

“嗯嗯。”贾琮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乐的见牙不见眼。

作者有话要说:

注1:这段对孙绍祖背景的介绍是原文中的原话,我稍作了前后顺序的修改。

第74章 中山狼卖女求升官

日夕, 凉风徐来,蜻蜓掠水, 点起水纹一圈圈波荡开去。

一个头戴黑纱方巾, 穿一袭深青色宽袍长衫, 发鬓斑白的男人半倚着炕几,一手拄头, 一手闻筝声和着节拍在桌面上一点一点,他伸出衫外的一只光脚也随之抖动, 一副沉浸美妙弦乐之中不可自拔的模样。

不一会儿,从他嘴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他睁开眼望向隔着一扇薄薄透光竹帘,坐在那里抚筝的豆蔻少女, 一双皱纹遍布的老眼铮铮然发光, 蠢蠢欲动。

他舔了舔嘴,念道:“鬓蝉似羽。轻纨低映娇妩。凭阑看花,仰蜂粘絮。春未许。宝筝闲玉柱。东风暮。武陵溪上路。娉婷婀娜。刘郎依约曾遇。鸳俦凤侣。重记相逢处。云隔阳台雨。花解语。旧梦还记否。”

身材魁梧的孙绍祖在水榭外听完下人的回事转身进来, 一听见他在念叨酸诗就站住了,直至听完才赶忙笑着走至他跟前坐下,道:“好诗好诗,丁大人才情比海深啊。”

丁郎中鄙夷的瞥孙绍祖一眼, 嫌弃的道:“这是词,是宋朝陈允平填的《垂丝钓》, 你知道《垂丝钓》是何物?看你那粗鄙的模样也是不知道的,是词牌名。罢了罢了, 和你这样的武夫说词牌,我也是对牛弹琴了。”

孙绍祖仿佛听不出丁郎中对他的嘲讽,一味装傻充愣的憨笑。

“大人听这琴声如何?”

“这娇娃我仿佛在梦中见过,这就是我心中的解语花呀。”丁郎中再度看向竹帘外抚筝的少女,眼光灼热。

孙绍祖见状心头大定,笑着给他斟酒,道:“那是小女美娇,打小我就请了琴师教她,听着还能入耳吧,我这个大老粗听着都觉得好。”

“原来是孙大人的千金,失礼了失礼了。”他虽嘴上这样说,却一径歪坐在凉簟上不动,十分坦然的继续欣赏少女婀娜的背影。

“丁大人,我听闻武库清吏司的朱主事要告老,有这事没有?”

空灵清澈的筝声在水榭中回响流荡,夹杂着孙绍武谄媚钻营的粗粝之声。

“有。告老的文书我已见过了。”丁郎中微闭着双眼,和着节奏叩击着桌面不咸不淡的回答。

孙绍祖连忙端起青瓷酒盅递到丁郎中嘴边,“您看我能不能补上去?”

丁郎中睁开一条眼缝瞥向他,似笑非笑的道:“才在地方上任了几年啊这就想留在京城了?你资历浅了点。想必你自己也知道,这次和你一块候缺的还有个在地方上呆了二十年的老人,人家也是有门路的,武库司也不是只有我一个郎中,我说了也是不算的。

我听闻你家祖上是宁荣两府的门生故旧,怎么不去求他们?荣国府新出了个贾国师,正得圣宠呢,他要能替你走走关系,这主事不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吗。”

孙绍祖忙道:“怎么没求,现如今正和他家议亲呢。”

丁郎中坐直身子正眼看孙绍祖,“谁和谁?”

“我,求的是贾国师的庶妹,已有眉目了。”

丁郎中复又往炕几上歪了歪,笑道:“那你就更不需找我了。”

“有句老话说的好,县官不如现管,您是我的顶头上峰,我第一个得讨好您不是。”

孙绍祖连忙又笑道:“回头我找阴阳生选个黄道吉日把小女美娇送到大人府上去如何?”

丁郎中笑道:“使不得使不得,令爱青春年少我却已是华发早生,委屈了她。”

“不委屈,能服侍您才是她的大造化呢,不瞒您说,她算什么千金,不过我府上侍妾生的罢了,您看得上她就宠着,您要看不上随便您怎么处置我都不管。”

丁郎中咂摸了几下嘴,笑着拍拍孙绍祖的手臂,“你是瘙到我的痒处了。前些日子忠孝王追缴欠款,我把我府上的娇儿们一股脑都卖了出去,正愁闷没有解语花陪伴在侧呢,你这就送上来了,让我如何舍得推拒,唉。”

孙绍祖大笑,又请丁郎中饮酒。

狼狈二人相饮甚欢,却无人知道,坐在透光竹帘后的少女眼泪早已打湿了筝弦。

叮咚、叮咚,空灵已悲伤,清澈是无助。

忽一阵冷风席卷而来,吹的丁郎中只觉阴风刺骨,背后生寒,孙绍祖却一点没觉得什么。

“来人,把我黑绒面滚金边的披风拿来。”

丁郎中扶着炕几站起来道:“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我送您。”孙绍祖忙忙的赔笑。

待送走了丁郎中,回到堂上坐着,看着站在下头的官媒婆他就黑了脸。

“说,国师府究竟是怎么回的!”

朱大娘在国师府吃了委屈,心头又怨又恨,来孙宅之前就把自己的发髻抓的乱糟糟的,又往自己脸上抹了鞋底灰,把自己弄的像是被人踩在脚底下摩擦了一回似的。

一见了孙绍祖就哭道:“孙大人啊,我尽力了,我把你的种种好处一五一十都告诉了他们,你猜那一家子人是怎么说的?”

“说!”

“那一家子的老太太就道:‘那孙绍祖是个什么东西,一介低贱的武夫也敢肖想国师府的千金,赶紧滚出去免得脏了我的地儿。’

我就急忙赔笑道:‘老夫人误会了,两家原就是认识的,孙家祖上还是您家的门生呢。’

那老太太一听您祖上是他家的门生就更嫌恶了,道:‘原来这孙家祖上就是我家的奴才啊,做奴才的肖想主子小姐那就更该死了。我看你不是来说亲的,是来恶心我们国师府的,来啊给我打出去。’

我还想再提提您的好处,谁知道那老太太就翻了脸,让人用鞋底子抹我的脸,孙大人您瞧瞧我的惨样儿,他们这哪里是不给我脸,是明晃晃的打您的脸啊。”

孙绍祖胸腔鼓胀,脸皮子乍黑乍红,已是气到极处了。

“嘭”的一声巨响,只见孙绍祖举起榻上的炕几猛的就摔到了地上,四分五裂。

一时,朱大娘吓的一声不敢吭。

“娶不到他家的贱人我誓不为人!”

朱大娘懦懦赔笑,“强扭的瓜不甜我看就这样算了吧。”

“算了?”孙绍祖冷冷看向朱大娘,“你可以走了。”

“是、是。”朱大娘如蒙大赦,转身撒腿就跑没影儿了。

这时从帐幕后面走出一个嬷嬷,“老爷,我有个主意可以让您一定能娶到贾迎春那贱丫头。”

原来,走出来的这个嬷嬷就是当初贾琏撵出去的迎春的乳母。

王乳母一家子从荣国府出来以后,并不知做良人该怎么过活,一家子只会伺候人,就决定自卖自身再找主家,凑巧了孙绍祖那时刚进京安置,正是要人的时候,就把她一家子都买了回去。

这次孙绍祖往国师府提亲就是王乳母为了讨好孙绍祖出的主意。她告诉孙绍祖迎春性格软弱多么多么好拿捏,只要把迎春捏在手心里不怕贾琏不帮衬,孙绍祖动了心,即刻就勒死了原配腾出了正妻的位置,如今原配死了已一年有余,孙绍祖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才请了官媒婆去国师府提亲。

“你细细说来。”孙绍祖冷着脸道。

“贾迎春是从小吃我的奶长大的,我知道她左胸上有一颗米粒大的红痣,您把这话告诉贾琏去,我谅他不敢不从,除非他不要贾迎春的名声,不要国师府的名声了。”

孙绍祖大喜,“事成之后自有你的好处,下去吧。”

“是。”王乳母欢喜不已,颠颠的退了出去。

孙绍祖背手在后琢磨了一会儿,越想这个主意越可行,转脚就去了书房,提笔就写下了一封言简意赅的信。

“来人。”

“老爷。”

“把这封信即刻送到国师府贾国师手上,明儿老爷我在千味楼恭候国师大驾。”

“是。”

却说贾琏收到信时正在书房教小徒弟张妮妮画符呢,王熙凤芃姐儿苒姐儿母女三个则陪在一边的罗汉床上一块吃坚果。

苒姐儿嘴巴有劲,大大的核桃一咬就碎,剔出了核桃仁就放在芃姐儿的小南瓜碟子里,芃姐儿一点不嫌弃她,抓起来就吃的香喷喷的。

王熙凤望着越见毛绒可爱的苒姐儿,心里的芥蒂消散了不少,也从小南瓜碟子里捻起一块核桃仁吃进了嘴里。

苒姐儿高兴坏了,吱吱叫了两声,把新剥的核桃仁送到了王熙凤面前,王熙凤看一眼贾琏笑着接了。

“怎么了?”吃完核桃仁,王熙凤就轻声问道。

“孙绍祖约我明日千味楼相见,说是事关迎春的名节。”

“这囚囊操的下流种子一定不怀好意!”王熙凤怒道。

“你别气,待我明儿见见这人再说。”

张妮妮忽然道:“师父,有没有害人的符?”

贾琏顿了一下,笑道:“那不是害人的符,那是咱们这种人自保和保护家人的符。”

“师父教我。”张妮妮眼睛亮亮的盯着贾琏。

“等你十八岁以后。孙绍祖这件事师父会自己处理的。”

张妮妮失望的“嗯”了一声。

贾琏笑着摸摸她的花苞头,“我听你师母说你总把自己关在书房画符也不出去玩,这可不行,你才多大正是玩闹的时候,再这样逼自己师父就不教你了。”

张妮妮微慌,忙道:“我、我和芃姐儿玩翻花绳了。我、徒儿只是想着,等有一日我和师父一样厉害了,我就能召出彼岸花,我、我…”

“召出彼岸花又能如何呢,哪怕是师父我也去不了地狱,你应该知道你母亲是被关到了地狱赎罪。”

张妮妮不吱声了,双手纠缠在一起,垂着头落泪,“母亲都是为了我。”

王熙凤走过去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抚弄,叹息道:“你不懂,做母亲的不管为孩子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不要愧疚,你母亲若在这里也只希望你过的好罢了。”

张妮妮搂着王熙凤小声啜泣起来。

第75章 厉化符助鬼碎恶男

绵绵密密的雨, 从昨夜就开始下,直至贾琏乘车来到千味楼依旧没有停的迹象。

贾琮像个尽职尽责的小厮打着伞跟在贾琏身后走至千味楼门口, 收起伞夹在胳膊底下就昂首挺胸的继续紧跟着贾琏走入了这座客来客往热闹非凡的大酒楼。

他的新衣裳还没有做好, 因此他今日依旧穿的像个大红包, 一进酒楼就惹人注目。

他听贾琏的话,心无畏惧, 下巴抬的越发高了,迈着八字步混不吝的匪气十足。

众人见是个戴着金项圈, 穿着粉底描金边小朝靴的小公子就都哄然大笑起来。

如此,穿一袭玄色长衫走在前面的贾琏依旧成为了客官们注视的对象,无他,只因相貌太出众之故。

“大舅兄, 这里请。”

贾琏抬头就见二楼栏杆上趴着一个身材壮硕, 脸膛粗犷的男人,正笑容满面的朝他招手。

怎么看那笑容都透着满满的恶意和有恃无恐。

然而这并不足以激怒他,因为他看见了他身后的东西。

孙绍祖周身有一层从体内散发出来的恶气, 在恶气外趴满了裸\\体女鬼,女鬼们挤压成团,有的勒住了他的脖子挂在他胸前,有的抱着他的腰, 还有的像八爪鱼一样扒着他,他两条胳膊两条腿上都分别缠着一个鬼, 这些鬼呈呆滞木偶状,像是早已绝望却又死死的不甘心。

其中有一个伸出舌头的鬼骑在孙绍祖的脖子上, 七窍流血,她是唯一一个还“鲜活”的鬼,似乎发觉了贾琏在看她,她猛的抬起了头。

贾琏微微眯眼笑起来,春华般灿烂,抬脚就踩着楼梯走了上去。

二人齐至雅间,分主宾坐定,孙绍祖就笑着开口道:“大舅兄,您看我和令妹何时互换庚帖合适?”

贾琏笑道:“忙什么,孙兄该给我一个必须把妹妹嫁给你的理由,你信上说是关乎我妹妹名节的,敢问是何事呢?”

孙绍祖笑道:“一年多前我来京安置,买人时买了一家子,一问才知竟是咱们荣国府放良出来的,那乳母竟说自己奶大了荣国府赦大老爷家的迎春姑娘,说迎春姑娘胸前有颗米粒大的红痣,说的真真的,我也不知真假,您说,这是不是事关迎春姑娘的名节?”

贾琏笑着点点头,“这事儿大了。”

“可不是吗。”孙绍祖哈哈大笑,一派狂态。

“我不得不为整个贾姓姑娘们的名节考虑,我也清楚了妹婿你的诚心,这样吧,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让你如愿以偿。”

“你说。”孙绍祖往椅子上一靠,翘起二郎腿得意的道。

“迎春嫁入孙府之日,我要看到王乳母一家的尸体!”贾琏猛然收笑,压低声音咬牙切齿。

孙绍祖一听,当即一拍大腿道:“成交!”

“来来来,大舅兄,咱舅婿两个喝一杯,你放心,迎春嫁给我我亏不了她,我定把她当宝贝疼。”

贾琏举起酒杯和孙绍祖碰了一个,意难平的狠狠瞪了他一眼,一副拿他没办法只能哑巴吞黄连的认命模样。

孙绍祖见状警惕的心去了一大半,笑着和贾琏勾肩搭背起来,“大舅兄,你可是咱们大庆朝立朝以来第一个国师,这圣宠海了去啊,往后妹婿就靠您提携了。”

“哼。”贾琏拍掉孙绍祖的手臂,离他远远的坐着,冷冷的道:“等我心里这股子憋屈没了再说,看你的表现,要是让我知道你虐待迎春,仔细你的皮!”

孙绍祖连忙摆手,“不会,绝不会,大舅兄把心放肚子里。”

他笑眯眯的望着贾琏,心里却在想,看来王乳母没说谎话,这个贾琏很在乎贾迎春。

“这个王乳母也忒不是东西,她自己还有脸说呢,当初就是因为偷拿迎春的金璎珞才被大舅兄给放良出去的,是这样吗?”

贾琏冷哼道:“我就是念在她奶迎春一场的份上才白放了她出去,现在悔不当初!白眼狼,囚囊操的老贱人!”

孙绍祖见贾琏气的破口大口更高兴了,道:“依我说大舅兄也是太仁慈了,像姑娘身边的乳母怎么能就这样放出来呢,犯了错打死就是。”

“不是我放了王乳母你今儿能在我跟前得意?你更不是东西。”

孙绍祖被骂了依旧咧着嘴笑,反而觉得贾琏和他亲近,忙站起来拱手作揖的赔不是。

贾琏烦躁的道:“行了,事已至此,也只能嫁给你了,你除了年纪大了点,又死了原配,各方面也配得上我妹妹。”

说完贾琏站起来就要走。

孙绍祖也跟着站起来,笑着道:“那我明儿再遣官媒婆去府上说亲?”

“随你。”

贾琏头也不回就领着贾琮去了。

回去的路上贾琮握着拳头问道:“大哥哥,你果真要把二姐姐嫁给他?”

贾琏冷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做梦。”

贾琮一下松开了一双小拳头嘿嘿笑起来。

贾琏笑望着他道:“迎春莫非对你有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