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笑道:“所以才有你这国师应运而生。我活了万把年了,改朝换代经历的多了,应运而生的英雄豪杰也是数不胜数,多你一个不多。”

贾琏含笑拱手。

该吃的吃了,该喝的喝了,贾琏便提出告辞。

夭夭便让人把桌上的灵果仙酿包好给贾琏带走,贾琏推辞,只言说这些东西带到人世间去是祸非福。

夭夭便用玉鼎封了自己的一颗万年桃子交给贾琏,必要时能救人一命。

贾琏没有推辞,收了。

夭夭遂又令杏妖小婢和仙鹤把贾琏父女三人送了回去。

到了国师府门口,下得车来,正好是公鸡打鸣时。

一夜盛宴,竟像是做梦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注1:这四句诗谶,是红楼原文癞头和尚说的甄英莲。

第86章 秦可卿撞见尤二姐

贾琏没要那万年仙酿, 芃姐儿临走倒是抱着一玉瓶的桃花蜜不松手,操着娇奶的嗓音说要抱给妈妈和老祖宗尝一尝, 苒姐儿也是个小财迷, 知道那些超越千年的灵果灵花不能拿, 就用自己的小披风兜了一披风的百年人参、百年灵芝和百年的莲蓬子。

贾琏笑着一个娃给了一个脑瓜崩,也就由她们去了, 也是她们念着长辈的一番孝心。

于贾琏,参加这样的盛宴也是头一遭, 却也不绝为奇,于芃姐儿可就不同了,兴奋的了不得,又让老太太叫了去, 小嘴叭叭的在荣庆堂说叨了好几天, 却也谨记贾琏的交待,不可说有超越千年的东西。

苒姐儿不是小气的,回到家就把自己小披风里的宝贝都上交给了王熙凤, 喜欢的王熙凤抱起来就撸了两把毛,要不是因着怀孕少不得还得亲两口呢。这财迷的性子,说不得便是跟在王熙凤身边耳濡目染学会的。

王熙凤现如今也很喜欢苒姐儿,知道她喜欢吃莲蓬子就把莲蓬子都留给了她, 剩下的人参灵芝留了一棵人参一株灵芝在自己屋里,其余的就都分散了。

给了老太太一棵人参一株灵芝, 贾赦贾政贾珍这仨当家老爷一人一棵人参,再就是大太太二太太每人也给了一株灵芝, 王熙凤也没忘了李纨,怜她孤儿寡母给了一棵百年灵芝让她压箱底。

其余的就用上等的玉匣盛装了,人参灵芝弄成一对,分别送去了义忠亲王府、忠信王府和文定伯府,下剩的就都往宫中送去了,两圣各得一对,还有一对送去了凤藻宫。

而后两圣、贤德妃、义忠亲王、忠信王又分别赐下了几车的好东西,林如海父女的身体都不怎么好,得了人参灵芝这种关键时候能保命的东西,心中十分感激,就回了一大车的古董字画。

如此王熙凤瞧着好的就收入了自家的私库,玲珑精巧的玩意,如钗环玉饰等就分散给了没出嫁的姑娘们,如毛皮瓷器锦缎等常见的就放入了公库,留待逢年过节时送礼使用。至于那一车的古董字画,贾琏颇为喜欢,除去送给贾政的一副《清泉石上流》古画,贾赦的两把古扇,其余就全收入了贾琏的私库,留着闲暇时把玩鉴赏。

这一波礼物送出去,王熙凤自然是又收获了一大车的好话,现如今全府上下就没有不说她好的,难得的是都是出自真心。

若搁在以前,为着这些奉承话王熙凤定然会志得意满的翘尾巴,以为自己多么的了不得了,脂粉堆里的英雄,可现如今她的心境却变了,她送礼给长辈,给妯娌和妹妹们,全凭的是自己的心罢了。

再者,她有玉容堂,下辖香皂坊、面膜坊、香膏坊等副产业,全贾氏女眷们的嫁妆私财加在一块都不见得比她多。

她早已是财大气粗的玉容堂主人,些许小东西她全看不在眼里了。

——

隆冬飘雪,天寒地冻,贾琏就宅了起来,躲在暖融融的屋子里,有时歪在榻上看话本,有时教导小徒弟玄术知识,有时就搂着芃姐儿苒姐儿在罗汉床上呼呼大睡,日子逍遥自在就等王熙凤临盆抱儿子了。

这日孙美娇领着惜春、美娥、芃姐儿苒姐儿她们往荣庆堂请安去了,王熙凤由丰儿搀扶着在屋里走动,贾琏歪在一旁的榻上,一手捧话本看的津津有味一手拿剥好的砂糖橘子往嘴里塞,外头就传来了贾珍的声音。

“琏弟在家吗?”

贾琏懒洋洋的道:“珍大哥进来就是。”

贾珍腆着脸,先是问候了贾琏好,又问王熙凤好,王熙凤一见他那有事相求的模样就点了出来。

贾珍连忙就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原来就在昨夜,贾珍和尤二姐相好被秦可卿撞在了床上,秦可卿是个温柔大度的人,为着贾珍和尤二姐的脸皮当下就退避了出去。

贾珍心里愧疚,又怕她有委屈憋在心里伤了腹中才将将月余的孩子,鞋也没穿就追了出去,谁知秦可卿把房门紧闭,任凭他喊打喊杀的就是不开门了。

已是过去一夜,还不知里头的秦可卿怎么样呢,贾珍急了,想着素日来秦可卿和王熙凤交好就急忙找了来,希望王熙凤若是方便就过去劝解劝解。

王熙凤一听,顾不得贾珍是大伯子,当头就啐了他满脸,掐腰捧肚的骂道:“你真真是个糊涂油蒙了心,挨千刀的色\\鬼,我那秦妹妹,要模样有模样,要人品有人品,你有了这样仙子一般的人物还不知足,还要去偷摸二姨娘,那个尤二姐我见过,确也是个温柔妩媚的美人,可论起温柔妩媚来,她有我秦妹妹一半好吗,那尤二姨给我秦妹妹提鞋都不配。”

贾琏连忙过去劝道:“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伤心的还是我。”

王熙凤缓了口气接着冷笑道:“珍大哥哥,说句不怕你恼恨我的话,要不是你趁人之危,我秦妹妹公侯家的嫡长子也嫁得。晚上一晚,你哪里摸得着我秦妹妹的一根头发丝,她给你做小已是不得已的委屈了。现如今她怀了身子,立时就把手里的管家权交了出去,对尤大奶奶也是毕恭毕敬的,从不轻狂,你也不问问老太太去,咱们家从上到下谁不说她好。”

王熙凤气不过又呸了贾珍一口,“你就不知足吧,作吧,什么时候气的我秦妹妹回娘家去就有的你受用的了。”

贾珍早已臊的脸皮通红,被王熙凤压制的抬不起头来,却一点气不敢生,还忙忙的赔罪作揖的恳求,“大妹妹,你素来和她好,不为了我,只为了她,你去劝劝,我真怕她伤了身子损了孩子。我已是这把年纪了,除了一个不争气的蓉儿,好不容易才盼来这么一点骨血,万不能出事。”

王熙凤冷哼,“拢月,备车!”

“是。”

“抱月,去食堂瞧瞧,我今早上吃的枣泥山药糕还有没有热的,若有就买一笼来,这点心好克化,最适合生闷气吃了委屈好几顿没进食的女人了,补气养心再适合不过。”

“是。”

“丰儿,搀我里头去更衣。”

丰儿连忙上前,彩哥彩明紧跟其后。

待西里间的大红软帘一落下贾珍就开始抹擦额头上沁出的冷汗,苦笑道:“琏弟,你这媳妇厉害呀。”

贾琏坐在榻上翘起二郎腿笑道:“我不惹她自有我的好日子过,你惹了她自然吃挂落。”

贾珍生怕王熙凤耳朵尖在里头听见,忙忙的走至贾琏跟前小声抱怨道:“她怀了身子我动不得,难道还要我守身如玉的等她十个月不成,哪怕是公主呢也没有这样霸道的,琏弟,同为男人,你该明白我的心。”

贾琏笑道:“你身边的姬妾丫头还少了?你真不该偷摸大嫂子的妹子。”

话落,贾琏已淡了眉眼,盯着贾珍的面相道:“早先我让你娶秦氏,为的便是替你化解一条人命,如今你于女色上又犯糊涂,印堂再现折痕,驳杂细微,有过之无不及,将来怕是不止一条人命了,你好自为之。”

贾珍慌了,扯着贾琏的袖子不松手,“琏弟,你这话如何说起,我不过睡了一个女人罢了,怎么会扯上人命呢,我虽不是专情的人,对女人却从不打骂虐待,我不可能害死人的。琏弟,你再细看看。”

话落就把自己的脸一个劲往贾琏脸上贴。

贾琏嫌弃的推开他,淡笑道:“我们男人容不得女人给咱们戴绿帽子,你当女人就能心甘情愿的与人共侍一夫吗?”

贾珍不服,梗着脖子道:“从古至今,有权有势的男人无不是三妻四妾的逍遥快活,不也相安无事吗,到了我的宅子里还能让她们翻天不成。琏弟,你莫要吓唬我,我知你专一的和凤妹妹过日子,你耐得住性子,我服你,可我过不了你这样的日子。”

恰好王熙凤从西里间披着白熊皮裘出来,听见贾珍的话当下就没给他好脸色,直接把手搭在丰儿胳膊上走了出去。

贾珍讪讪,当着王熙凤的面赔笑,背着王熙凤又和贾琏抱怨起来。

贾琏同为男人,理解他的花心,却不赞同他对女人的态度。

许是被现代文明熏陶所致,在他的想法里,当他决定扮演贾琏这个人,和王熙凤发生关系的那一刻起,他和王熙凤之间就存在一种契约,只有当和王熙凤的契约关系解除他才会去找另外一个女人。

说实话,男人对一个女人产生欲\\望很容易,便如他一开始就和王熙凤发生关系,一方面是不让她察觉贾琏已换了魂,另外一方面就是他喜欢王熙凤艳若桃李的模样,窈窕风流的身段。

和这样一个美人发生关系,他欣然喜欢。

长久相处以后,王熙凤管家婆一样的性格更是得他的心,他本性懒散,乐得有人安排好他的衣食住行。

如此,日久生情,便也是爱了吧。

他对女人,只有女人抛弃他的份,他绝不会抛弃女人。便如他在现代交往的那些女朋友,有人觉得他外表随和内心冷漠没有爱,所以分手,他点头同意,亦不挽留;有人觉得和他在一起时常会遇到鬼事,她胆小经不住吓,于是提出分手,他双手奉上大笔的分手费,分手后还能做朋友。

还有一任女朋友,特别喜欢问他爱不爱她,特别喜欢试探,他也配合,每次都笑着说爱,可最终还是以分手告终,他记忆深刻的一句话是,她哭着说:我要的是毫无保留的深爱,痛彻心扉的挚情,而你就像天上飘着的云,你的爱太随意,浅尝辄止,蜻蜓点水,你从来不知道痛彻心扉是什么感觉,因为你从来没有深爱过一个人,你永远不会深爱我!

当时他很懵逼,爱一个人弄那么累那么伤情做什么,爱如淡水不好吗?

好吧,爱情观不同,分手就分手呗。

其实,他很想对一个女人尽一次从一而终的责任。

来到古代,遇到王熙凤,他想他等来了这样一个机会。

所谓爱情,在他看来,一开始的相互吸引和激情本质就是欲\\望驱使,日久以后淡如水,便是责任了。

回过神来,见贾珍还在叨叨,贾琏拿起话本往脸上一盖就小憩起来。

贾珍见状,知贾琏烦他了,讪讪离去。

却说王熙凤到了秦可卿的屋门口,秦可卿一得知就让丫头开了门。

“这样的冰天雪地,姐姐又是这样的身子,为着担心我竟跑这一趟,我心里又是感激又是对不住。”秦可卿搀着王熙凤就安置到了自己宣软的榻上。

“我坐轿子来的,丰儿又把这件笨重的熊皮大裘翻了出来裹在我身上,风吹不着雪落不到,暖烘烘的我衣裳里头还淌汗呢,值当什么,便是在我那荣禧堂,每日我也是要走动一千多步的。”

一时秦可卿张罗着上水果茶上点心,王熙凤握着她的手道:“你将将月余,正是不稳的时候,快坐下咱们说话,我来也不是为了吃你的点心,我还给你带了枣泥山药糕来呢,我自己吃着好就想着你了。”

秦可卿望着王熙凤,脑海中再次翻涌出昨夜撞见的衣不蔽体的男女,而那个男人就是曾经搂着她甜言蜜语的男人,再一听见王熙凤关心她的话,泪珠儿猛然就成串成串的滚落了下来。

王熙凤“哎呦”一声就把秦可卿搂住了,连忙安慰道:“珍大哥就是这么一个急色\\鬼般的人,他还有脸让我来劝解你,我想了一路好话到了你跟前也一句说不出来了。那些好话都是哄骗人的,夫妻之事究竟如何,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咱们女人,得了什么样的夫婿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罢了,咱们这样的身份,这样的人家,还能休夫不成。既不能休夫,不能和离,还得和他过下去,你听我的,便专一的把孩子生下来,养的龙驹凤雏一般,等他老了,借着儿子的势专一的欺压回来就爽快了。”

秦可卿稍微一想到老时欺压贾珍的情景禁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王熙凤便笑着给她擦泪,道:“好了好了,你笑了便好了。我的秦妹妹可不像我,吃起醋来就钻牛角尖,恨不得吃了他。我若猜的不错,哪怕珍大哥要娶尤二姐做三房呢你也会答应。”

秦可卿点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有数,我从不指望他跟你家大爷似的,只是昨夜乍然撞见有些不得劲罢了。”

王熙凤叹息,轻轻抚弄秦可卿的背。

这时丰儿打开了食盒,秦可卿闻到枣泥山药的清香就笑道:“还是你心里想着我,这会儿子真的饿了。”

说完就拿起了一块细嚼慢咽,片刻就吃下去四块。

王熙凤见她吃的香甜就放下了心,眉梢眼角笑意荏苒。

“那个尤二姐哪里去了?”

秦可卿一顿,微微勾了一下红唇,“还能到哪里去,躲到大奶奶屋里去了。”

王熙凤冷哼,道:“我找咱们珍大奶奶说说话去,说不得都是她安排的。”

秦可卿连忙按住王熙凤,柔声道:“别去。”

王熙凤蹙眉望着秦可卿。

秦可卿叹息道:“本是我对不住她。当日我是那个处境,只能嫁进来躲灾,如今我父王的病又好了,大爷处处高看我,抬高我,她心里担忧寻个帮手进来也是情理之中。我只愿她,得了尤二姐就此罢手,我们相安无事的过下去就好了。”

王熙凤握了握秦可卿的手,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同为大妇,她也同情尤氏,可秦可卿她也是真心喜欢的,两人都没什么错处,但愿从此相安无事吧。

“既是这样,看来这尤二姐是必要娶进来的,只是她无媒无聘的就这样和男人有了首尾,我是看不上的。尤氏那两个妹妹,一个轻浮一个轻狂,都不是好玩意。”

这时外头传来尤氏的笑声,“我听丫头说琏大奶奶进门了,怎么不往我屋里坐坐去?”

声落,尤氏走了进来。

王熙凤抬起眼皮扫了她一眼,淡淡道:“你那屋里一股子骚狐狸味儿,又是水又是花的,我怕一脚踏进去熏吐了。”

尤氏脸上笑意不减反而越发明媚,“你呀,可算是识几个苍蝇爬的字了,埋汰人都知道用成语了。”

王熙凤不怒反笑,问道:“你说是哪个成语。”

自然是水性杨花四个字。

尤氏笑意更甚,道:“秦妹妹,事已至此,我那妹妹还在屋里闹着要上吊跳井呢,可是话又说回来,胳膊折了藏在袖子里,咱们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大爷已是娶了你,再娶个三房也没什么,你说呢?”

秦可卿笑道:“你是大奶奶,有甚安排我都听着。”

尤氏笑着点头。

这时就听窗外传来尤三姐泼辣的叫骂声,“人都死哪里去了,我姐姐吃了亏,你们要是不给我姐姐一个公道,咱们娘仨就解了裤腰带往你们大门口上吊去!

有那一等的妒妇要是不依不饶的,大不了咱们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别看你是什么王爷郡主的,还不是给人做了妾,大家都别大哥笑话二哥的,逼急了我骂出你的老底来!”

生母为妓,这是秦可卿的心病,立时就变了脸色,情绪剧变。

“姐姐,我肚子一抽一抽的疼,快救我、我的孩子。”秦可卿连忙护住肚子,噙着泪紧紧拉着王熙凤的手。

王熙凤连忙摘下自己的腰牌扔给丰儿,道:“快去请大夫!”

她的腰牌可不经过外勤部直接行事,为的便是这等的突发状况。

尤氏是知道贾珍有多宝贝秦可卿肚子里这个孩子的,若果真有个意外,她尤家三姐妹都别想活,登时脸就白了。

尤三姐见自己惹出了事端,心里生惧,扯着尤二姐灰溜溜的就跑回了自己家。

这时她们也不敢羡慕宁国府的富贵秦可卿的嫁妆了,只祈祷秦可卿安然无恙。

尤二姐更是长跪佛前,哭着念经。

贾珍虽花心,但秦可卿在他心里却是最重要的,一听下人来回秦可卿动了胎气就担心的不行,又问如何动了胎气,瑞珠原模原样的把尤三姐骂的那些话复述了一遍,贾珍一听登时火冒三丈,立时就带着人去了尤家,往尤老娘脸上扔下五百两银子就一顶小轿把尤二姐强行接了回来,当夜就动了皮鞭子,要不是贾琏怕他闹出人命赶了过来,尤二姐小命不保。

尤三姐对尤二姐是有几分姐妹情的,心知尤二姐这样被接进宁国府定然没有好果子吃,竟自己送上了门来,让贾珍有气就冲着她撒。

贾珍便问你可愿意入府做我的姬妾,尤三姐心里藏着一个人自然不愿,贾珍一听她不愿,立马就让管家把她轰了出去。

所幸,秦可卿只是动了胎气,孩子保住了,尤二姐在贾珍那里也就有了转机。

尤氏见秦可卿好好的就长吐了一口气。

这场风波过去之后,尤氏就开始摆弄尤二姐和秦可卿争宠,尤二姐是个没有主心骨的,又满心觉得尤氏对她好,于是尤氏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秦可卿有了孩子,对贾珍就不那么上心了,见尤二姐争宠她乐得把贾珍推了出去。

如此,宁国府妻妾和谐,贾珍左拥右抱,乐的睡觉都能笑醒。

第87章 云氏女求批凤凰命

这日雨雪初霁, 天光放晴,珍宝阁的石掌柜就上门来了, 原来他店中来了一批奇石, 忠信王有些想念贾琏了, 就约贾琏珍宝阁玩石。

冬日里无所事事,贾琏一直宅在屋里也烦闷了, 正思想着出去转转呢,一听忠信王约他赏玩奇石就动心了。

芃姐儿如今说话走路都是极顺畅的, 贾琏又纵宠着,粘人的紧,一见贾琏换上鲜亮的衣裳大氅要出门就哒哒的跑来一把抱住腿,撒娇耍赖的一定要跟着, 娇娇软软的小闺女多招人稀罕啊, 贾琏无有不从。

苒姐儿和芃姐儿是分不开的,于是也把苒姐儿带上了。

临走时王熙凤笑不得气不得的点着芃姐儿的眉心道:“你上辈子是积了什么福,这辈子哪里都能逛去, 一日日的你都要上天入地了,谁还能管得住你。”

芃姐儿噘嘴害羞,把小脸往贾琏脖子里一藏就催着贾琏快走快走。

眼见人家父女三个打扮的一派风流潇洒的要出门逍遥去了,她自己却像只老母鸡似的只能在家抱窝, 气的道:“你就纵着她吧,纵出个天魔星出来, 你养她一辈子呀。”

父女三个嘻嘻笑,都不以为意。

贾琏还是有良心的, 连忙安抚道:“你安心在家呆着,我们回来时给你带天福楼的酱肘子酱牛肉。”

王熙凤扶着门框禁不住笑了,“我就稀罕你们的酱肘子酱牛肉不成!”

如今以周瑞为总管事的外勤部办事效率是极高的,才从荣禧堂传出贾琏要出门会友的消息,他这边已调派好了马车车夫和扈从。

男主子们出门常用翠幄青绸车,女主子们出门常用翠盖珠缨八宝车或是朱轮华盖车,周瑞都牢牢的记在心上呢。

一时贾琏乘车来至珍宝阁,一手牵一个闺女迈进门槛,就见里头地面上铺满了千奇百怪的石头,有卧牛状的、有人形的、有毛毛虫样式的,竟还有西瓜那么大的琥珀,里头似封印着远古的生物,贾琏十分好奇,走过去就细细观看起来,竟觉像是一头幼年的翼龙。

“王爷,你哪里弄来的这些石头?”

彼时忠信王正坐在一块磨盘大的石头上,手里拿着锤子砸一块刺猬一样的石头呢,闻言就笑道:“我有个采石队在昆仑发现了一座玉矿,这些石头都是从昆仑山运来的。我告诉你,这些石头可有意思了,里头裹了东西,昨晚上我砸出一块紫翡来,你也砸着玩,砸出什么都是你的。”

忠信王又见贾琏把自己的小闺女也带来了就笑道:“老石头,快再去拿一把小锤子来。”

芃姐儿有点害羞,拉着贾琏的衣襟不撒手。

“贾琏,这是你那个嫡出的姑娘不是,粉嘟嘟十分可人,给我儿子做媳妇吧,将来最低也是个郡王妃,亏不了你。”

贾琏笑道:“我就这一个姑娘,定要选个对她一生忠贞不二的夫婿,令郎要是做得到我就同意。”

忠信王笑道:“行,我回去就好生教导,一定教出一个让你满意的女婿来。”

见忠信王一副非他闺女做儿媳妇不可的模样,贾琏哭笑不得。

随着咔嚓一声,忠信王高兴的道:“你快过来看看我砸出了什么,咦,像是一片龟甲,上头还有字呢。”

贾琏走至忠信王跟前,细细一瞧,嘀咕道:“甲骨文?”

忠信王一听“甲骨文”三个字就兴趣缺缺了。

忠信王道:“原来是这个东西,我对金石研究不感兴趣,这东西在我手上就糟蹋了,回头可以送给孟老学士。”

“孟老学士?”

“孟老学士出自百年世族的孟氏,据传是孟子的后世子孙,终究是不是谁也没见过他家的族谱,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也未可知。”忠信王撇撇嘴接着道:“不过,孟氏一族无白丁,族中子弟最低也是个举人,书香满门,张嘴之乎者也闭嘴之乎者也,散发着陈旧的腐儒味儿,是个延续了两百多年的庞然大物,咱们大庆朝建国时拉拢氏族,当时这个孟氏可是清傲的狠。”

“现如今又如何了?”贾琏蹲在忠信王身边一边砸石头一边闲问。

“还不是弯下了脊梁入了我水姓皇朝为官,如今的次辅孟琅就是孟氏这一代的当家人。都说文人有傲骨,其实就是那么回事,识时务者为俊杰,人性也。”

贾琏笑着点头表示赞同。

“昆仑距离京城何止万里之遥,你这堆奇石弄来的不容易,其中耗费的人力财力怕也就是王爷你能承担的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