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宫中有变,我有一计,你可愿听?”

四目相对,贾琏面色冷淡,从容冷静,而忠信王面上惊惧、震怒交替变换,最终猛的握住了贾琏的肩膀。

这时侍婢在九曲屏风外禀报道:“王爷,忠孝王爷来了。”

“是你请来的?”

“是。”

忠信王双拳握紧又松开,强自镇定,往圈椅上大马金刀一坐就沉声道:“让我四哥进来。”

——

冷月如霜,贾琏一夜未归,翌日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府,和谁都没有说话倒头就睡了过去。

王熙凤抱着麒麟儿见贾琏这样劳累困乏忙忙的把丫头们都撵了出去,荣禧堂寂静无声,谁知贾琏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一日,大明宫内相戴权奉太上皇口谕来宣时才醒来。

穿戴上朝服,上了轿辇,戴权就急急的道:“国师,您总算回来了,宫里出事了。”

于是戴权也说出了田大海说的那些变故,最后又道:“菩\\提\\大\\师本已是方外之人,若不是为了江山社稷天下百姓是绝不会出山的,谁又能想到小圣上会被鬼魔附体呢。”

戴权见贾琏不出声又自顾自的道:“我记得您说过,紫禁城龙气鼎盛,万邪莫侵,怎么小圣上会被鬼魔邪祟缠上呢。”

贾琏双目泛起金光,一闪而逝,微勾唇角,道:“一则,太上皇得位不正,这一脉皆是逆天称帝;二则,附身小圣上的鬼不简单,帝气入魔,紫禁城它来去无阻。”

“您胆子大了。”戴权对天圣帝忠心耿耿,闻言就阴阳怪气的挤兑了一句,而后见贾琏不吱声就又叹气道:“国师,奴婢要告老还乡了,自打太上皇被悟慧那老秃驴渡化之后连我也不要了,想着当日您给奴婢批的命倒也符合,我在家乡早早置办下了丰厚的产业,养老享福都够了。”

“早早离了这波云诡谲之地也好。”贾琏垂眸道。

不知不觉轿辇便被抬至了兰因殿前的月台上,戴权踩着脚凳下来,想要努力站直身子再望一眼呆了一辈子的大明宫,可因年老而佝偻了的背却已是不能够了。

“大明宫没了,如今是兰因殿了,为此奴婢还特特询问了信佛的老太监何为兰因,那老太监就跟奴婢解释说,是兰因絮果,兰因是美好的前因,絮果是离散的结局,奴婢思来想去好些日子总觉得这殿名十分不吉利。国师,您瞧着呢?”

没等贾琏回答,戴权就长长一叹,拱手道:“罢了,早已无大明宫,更无大明宫内相了,现如今只有这兰因殿,罢了罢了,您进去吧,菩\\提\\大\\师就在里头等着您呢。”

“内相一路走好。”

戴权再度拱手,而后佝偻着腰慢慢远去,消失在夜色的尽头。

月色朦胧,给兰因殿披上了一层如烟似雾的薄纱。

而在贾琏眼中月色里还侵染着浓郁的帝魔气,血色弥漫。

冷风吹来,吱嘎一声吹开了殿门,殿内漆黑,唯有一灯如豆,在青铜灯盏下跏趺坐着一个笑面盈然的僧人,穿着金线嵌宝的红袈裟,人模狗样,贾琏双目中流转金光却一眼看穿了他的幻术。

癞疤满头,不是警幻手底下的癞头和尚又是哪个。

贾琏迈过高高的门槛走了进去,来到他跟前,道:“癞头和尚,作孽何时了?”

癞头和尚双手合十念一声“阿弥陀佛”,笑道:“吾乃无轮回教副教主悟慧,贾国师有礼了。吾所作所为只为推翻轮回,更是为了造福天下百姓,若牺牲千万人就可造福无穷无尽的后代子孙不用受轮回之苦,事成之后,千年万年,功德罪孽任凭后人评说。”

“你还真是大义凛然啊,看来你主子给你洗脑的功力十分深厚。”

癞头和尚笑道:“你错了,我没有主子,只不过所追求的‘道’相同罢了。”

贾琏冷笑,“轮回只惩戒恶念大于善念之人,轮回的本质是碾磨极易滋生的恶念,使善恶、黑白、阴阳达到平衡,若无轮回,世间将充斥魔鬼,那就不是人间了。我看你,早已邪魔入心了。”

癞头和尚含笑垂眸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就在这时贾琏蓦地回头就见一头由帝魔气凝聚而成的黑红大龙张开大嘴咬了过来。

“贾琏,你必须死!”

贾琏木呆呆的双目蓦地绽放金光,双手画阴阳,在帝魔气攻来之时整个人爆炸开来,刹那金线向四面八方冲射而去,殿门、雕花窗、屋顶皆毁。

帝魔气当先受到冲击,惨嚎一声显出了天圣帝的鬼体。

癞头和尚被金线射穿了半边身子,瞎了一只眼,鲜血横流,当即就使出缩地成寸之术逃出了兰因殿。

殿外,禁军森然陈列,长刀在月色下闪烁粼粼寒光,忠孝王忠信王穿着铠甲骑在马上冷面嗜血,而贾琏站在最前方执扇含笑。

“你、你方才不是炸掉了吗?!”癞头和尚惊怒交加。

“不过一替身罢了,加了几滴心头血,谁曾想一举就把你炸成这样了呢。”

“抓起来!”忠孝王冷声下令。

就在这时癞头和尚毫不犹豫一掌拍在了自己的脑袋上,立时那颗光头就炸了,血肉脑浆迸溅,贾琏眼疾手快以扇挡脸才免于被腥臭波及。

无头的身躯倒地,贾琏冷了脸,“你倒贞烈,毫不犹豫就让自己魂飞魄散,死不足惜!”

忠信王望着已经被毁掉的大明宫,握紧拳头又松开,翻身下马道:“我去找…父皇的尸体。”

他绝不承认,那个自杀做鬼,附身十三弟身上欺辱宫妃生鬼婴练那个什么狗屁的九九归一吞婴逆天大法的魔鬼是自己的父皇!

“我不入轮回,不下地狱!”一头黑红巨龙从兰因殿旋风一般冲了出来,逼杀贾琏。

“都是你坏我好事,我已吞了九个鬼婴,为何还杀不了你,我恨!”

贾琏把扇子一扔,功德金光手凌空画出一个阴阳鱼,黑红巨龙袭到跟前时猛然推了出去。

“你已无帝王紫气护体,终究耗尽了为帝之时积攒的功德,满身罪孽,我的阴阳功德鱼便可除你。”贾琏垂眸拱手,以表示对这位帝王曾经所有功德的尊重,而后转过了身去,没有亲眼看着天圣帝的鬼体在阴阳功德鱼的金光普照下化为飞灰。

忠孝王只觉灰尘扑面,下意识的抬手拂去。

这时忠信王回来了,禁卫用罗汉床抬出了一具身穿龙袍头戴金冠的尸体。

“四哥,父皇死了。”忠信王一下哭了出来。

忠孝王翻身下马,看着那个脸上长出尸斑,肉融骨塌,散发腐臭味的老人,腮边肌肉紧绷,冷声道:“父皇…薨了!”

彼时,永安帝乘坐御辇急匆匆而来,辇边跟着小跑着的田大海。

“父皇、父皇。”

“陛下您慢点,小心身子。”田大海搀扶着因被附身而虚弱的永安帝走至罗汉床边。

“死了,就这样死了?”永安帝低喃。

忠孝王对永安帝一拱手道:“陛下,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收拾烂摊子要紧,兄弟们都不省心,仔细内外之变。”

永安帝被自己的亲爹夺去了身体,做下那些恶事,要说心里不恨是不可能的,闻言一闭目,再睁开时就铿锵道:“四哥,跟我回乾清宫处理政务,九哥、国师,烦劳你二人检查后宫,那些怀上鬼胎的宫妃尽量救治,这个责任朕来负。”

“是。”

贾琏领命,当先就和忠信王一起去了凤藻宫。

早在商议计策那一夜贾琏就想到了打掉鬼胎的法子。

鬼胎,无魂的魔物,未曾吃下血食之前还好对付,喝下以他的功德血写成的落胎符便可,那些已划破肚皮爬出来吞噬了血食的就要费点劲了。所幸他身上功德如海,多提炼出一些功德血腐蚀鬼婴也是足够的。

元春很听贾琏的话,当日要王熙凤传话令她关闭凤藻宫保平安时她就是以自己生病为由,并且打点敬事房摘了自己和宝钗的侍寝牌子,原本的永安帝自然不会踏足相当于请了病假的凤藻宫,可被癞头和尚释放了心中恐惧,因恐惧而被恶念支配,附身在永安帝身上的天圣帝却是荤素不忌的。

宝钗貌美如魏紫姚黄,因和入宫做了贵人的云芙君是一个类型的美人,二人多有争斗,却也因此令二人的美貌传遍后宫,天圣帝是慕名而来,不仅宠幸了宝钗还宠幸了云芙君。

敲开凤藻宫的宫门,元春把贾琏忠信王迎入殿内就急急忙忙的举起一只符文香囊道:“大哥,宝钗肚子里有古怪,你给我的香囊我一直戴在身上,昨儿宝钗腹痛我去看她,摸了一下她的肚子香囊里面的平安符就化成灰了,我心里惊惶不安,又不知你何时回来我真真吓的了不得,幸好你今日来了。”

贾琏从袖子里抽出一张金文符篆交给元春,“立即烧成灰喂给宝钗吃下,她怀的是鬼胎。”

元春顿时惊惧在当场。

“快去。”贾琏轻喝。

元春回过神来结果金文符篆就交给了抱琴,“快去,罢了,我亲自送去,守着她喝下。”

“慢着。”忠信王道:“交给你的心腹丫头去,我有话告诉娘娘。”

“娘娘,交给奴婢,奴婢一定守着宝才人亲口喝下。”

“去吧。”元春把符篆递给抱琴,而后就看向忠信王。

兰因殿那边的爆炸声早已传来,又有禁军围宫,王爷领军,不知道的还以为忠孝王忠信王合起伙来逼宫呢,整个后宫都人心惶惶的,如今见贾琏和忠信王一块来了,元春就放下了心来,哪怕是四王爷和九王爷联手逼宫呢,凭贾琏和九王爷的关系她也会无恙。

“娘娘,后宫现如今没有太后没有皇后,正需要一位女主人,您为四妃之一,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我给您大开方便之门?”

元春没有窃喜而是看向贾琏,贾琏笑道:“妹妹照照镜子去。”

“嗯?”元春疑惑。

“彼时你红光满面,背生凤凰腾飞之象,母仪天下不远了。”

元春愣了一下,怔怔望着贾琏。

贾琏对她点头,将袖中金文符篆都递了过去,“宫妃怀上鬼胎的不少,需要一位女主人来主持大局,与其是别人,不如是你。”

元春为喜竟先落了泪,把符篆宝贝似的捧在手里哽咽难言。

少女时入宫为婢,苦熬数年,为家族她有太多太多的不容易,因贾琏她早已苦尽甘来,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福泽能至这个地步。

“大哥。”她有千言万语感激的话,最终都化为泪珠一串串的掉落,美眸泛红。

贾琏像摸闺女一样摸了摸她的鬓发,“去吧。”

忠信王笑道:“娘娘记得今日欠本王一个大人情。”

元春失笑,蹲身行了一个大礼,“永不敢忘。”

元春以女主人的姿态去了,剩下的贾琏处理了一下已破体而出的鬼婴就回府去了。

这一日一夜,他不仅劳心劳力,还逼出了许多的功德金液以消灭鬼胎,回到府中往床上一躺就熟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万字大章,大山君又回来啦~

谢谢关心大山君的宝贝们哈~大山君只要身体好了就会码字~

本文已到了后期收尾阶段啦~

大山君慢慢写哈~

第97章 王熙凤喝尿治头疼

现如今贾琏是荣国府当之无愧的顶梁柱, 他累的回府就睡,老太太亲自过来瞧了瞧, 嘱咐荣禧院都不许弄出一点动静, 这才放下心离去。

为着这场宫变, 府中上下的主子都没有睡安稳,如今亲眼看着顶梁柱平安回来了, 还能睡觉,这便表示安全了、稳妥了。

故此, 老太太乍然松开紧绷的心弦就感觉到了倦怠,便也由鸳鸯搀扶着回荣庆堂补觉去了。

最担心贾琏安危的莫过于王熙凤了,她这个人但凡心上有了压力,焦慌不安的时候就极其犯头疼的病, 她又大睁着两只眼睛熬了整整两夜, 早已是头疼欲裂,贴膏药都不管用了。

平儿这两日一直陪在王熙凤身边,见王熙凤疼的呕吐, 便死马当活马医的出了个馊主意。

王熙凤一听让她喝尿,抓起玉盘里熏屋子的佛手就把平儿砸了出去。

谁知当贾琏睡饱了醒来,睁开眼就看见王熙凤抱着麒麟儿把尿,用的不是尿壶而是一个白瓷碗。

贾琏精神尚有些倦就没有出声, 就那么静静看着坐在不远处的母子俩,这时令他哭笑不得的事情发生了。

就见她把麒麟儿放回摇摇床, 端起童子尿捏着鼻子就给自己灌了下去。

“凤儿,你做什么呢。”

“噗”的一声王熙凤就把童子尿喷了出来。

贾琏顿时大笑。

王熙凤窘的一张娇颜通红滴血, 急忙拿帕子擦嘴擦脸,恨声道:“作死的,你吓死我算了!”

“你喝尿做什么?”贾琏躺在床上笑个不住。

王熙凤双手一掐,涨红着脸道:“还不是你说的喝童子尿能治头疼,但凡我还有法子谁喝这个,没良心的,人家为着你头都疼死了,恨不能拿把刀割下来,你还笑话人家。”

被人撞见喝尿,哪怕是自己的枕边人也是极羞臊的,王熙凤两眼一红捂着帕子就哭起来。

贾琏连忙下床来哄,声线依旧带着笑意,“我错了我不该笑话你,只是你、你也太…”

王熙凤怒道:“太什么?!”

贾琏连忙道:“头还疼不疼,请过太医没有?”

王熙凤哼他一嗓子,“什么膏药都比不得我儿子的童子尿管用,我偷着喝了两回了。”

贾琏忙附和道:“管用就行。我仿佛听说江浙那边有一道童子尿煮鸡蛋的美食,他们那里人从小就吃,老人说这童子尿煮鸡蛋有治疗寒热头疼、症积满腹的功效呢。”

“真的?”王熙凤登时大喜。

贾琏点头,“究竟有没有这样的功效我也不知,江浙那边真有这样的习俗是真的。”

王熙凤也顾不得羞臊了,忙忙的道:“那我这就让丰儿去食堂买鸡蛋去,就说是你想吃煮鸡蛋了还非要我亲手煮的才吃。”

贾琏忙道:“知道你要面子怕让丫头们知道了笑话你,就这样说吧,我陪你一块吃童子尿煮鸡蛋,咱自己儿子的尿当爹的不嫌弃。”

“这还差不多。”王熙凤一喜,走至里间门上掀开撒花软帘就道:“丰儿,你大爷醒了,想吃煮鸡蛋,你买去。”

被王熙凤打发到门外廊檐下坐着的丰儿一听隔着窗户就应了一声,把自己的针线笸箩交给彩明就走进了屋来。

堂上茶几下的抽屉里放着许多散碎银子,平时都是丰儿管着的,去食堂买吃食都是用的这里头的钱。

“彩明,把茶炉子提进来。”

“是。”

“彩哥,打盆温水来我洗脸漱口。”

“是。”

“等等,罢了,不洗脸了,直接告诉浴房的婆子一声,我要沐浴更衣。”

“是。”

贾琏在里间,一边逗弄麒麟儿一边听着王熙凤说话笑的桃目粲然。

王熙凤扭过头一看笑着白了贾琏一眼,而后自己从箱笼里找出自己的换洗衣裳自己抱着就去了浴房。

等王熙凤沐浴而归时,贾琏已在茶炉子上把鸡蛋煮好了。

“快来趁热吃,给你剥好了。”

“等会儿,我抹抹脸。”

贾琏自己吃了两个,又喝下一杯清茶漱口就又躺到了床上。

王熙凤见状,一面拿玉容膏抹脖子一面问道:“宫里如何?”

贾琏便简略的和她说了一遍。

王熙凤大喜过望,坐到床沿上道:“这样说来,咱家要出一个皇后娘娘了?”

贾琏点头,枕臂沉思。

“怎么,你不高兴?”

“不是,皇后之位稳稳是元春的,我想的是谋划这场宫廷之乱的人,我心中已大概猜到是谁了。”

“是谁?”

“等我抓住时再告诉你不迟。”贾琏望着卷草纹床帐出神。

王熙凤见贾琏不愿再说就安静的吃鸡蛋去了。

贾琏心中却在想,跑不了就是警幻作乱了,只是该如何捕捉到她的踪迹呢?

她究竟要做什么?

搅乱朝纲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假若东平郡王双魂世子食脑怪也是警幻的手笔,那么她的目的应该是撬动大庆朝四王八公这些筑基石,最终目的还是搅乱朝纲。

她为何要搅乱朝纲呢,动机是什么?

蓦地想到什么贾琏看向王熙凤道:“四王八公如今已没有了东平郡王府和修国公府,其余人家可有什么新鲜事儿?”

王熙凤喝下一口清茶,想了想道:“我也不知你问这些做什么,既然你问了想来是对你有用的,那我便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了。”

贾琏笑道:“你说就是,甭管事件大小,我一走就是两个多月,撂下你在家里,许久没有温存,咱们只当闲话家常。”

“去你的。”王熙凤起身走至摇摇床边望了一眼熟睡的麒麟儿就轻手轻脚走向了贾琏,在床边坐下道:“镇国公府上有一桩事儿,儿子睡了老子的小妾,事发了,父子相残,老子把儿子捅伤了,儿子把老子打瘫在床了,当家的夫人把那小妾恨的要死,喊打喊杀,结果父子俩都护着那小妾,儿子说是我强了她,她本不是自愿,便是有罪孽都在我身上,老子说,清儿绝不是祸家的狐媚子,她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如何反抗的了一个男人,该死的是儿子。当家夫人气的一病卧床,至今还起不来呢。”

王熙凤歇了一口气又冷笑道:“我是不信那小妾无辜的,手段高明罢了,比一般的狐媚子更使人生恨。”

“现如今那小妾何在?”

“还在那府上伺候父子俩吧。”王熙凤十分轻蔑的冷哼。

“我记得不错,现如今袭爵的是镇国公牛清之孙牛继宗,降两等为一等伯,和大老爷是差不多的年岁。”贾琏思索了一会儿道:“回头你想法儿问问后面怎样了。”

“行。”

“还有吗?”贾琏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