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的奶嬷嬷听到肖容的声音,忙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一把跪伏在地上,显得惊慌失措。

崔嬷嬷见状,沉着脸问道:“还不快回禀太后。”

那奶嫫嫫神色显得很是慌张,“回…回太后娘娘…奴婢…”慌乱地说不出话来。

肖容早已现出怒容,“去找个能说话的奴才来!”

一旁的小宫女慌慌忙忙的跑了出去,片刻便见小宫女领着一个较年轻些的奶妈子进了来,那奶妈子亦是满脸惊吓,一进来便跪伏在地上磕头。

崔嬷嬷忙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二皇子呢?”

那奶妈子闻言,瑟瑟缩缩的拱起了身子,“刚刚李嬷嬷未注意,将,将二皇子给磕着了。”

“什么?!”紧接着“砰“的一声,肖容手边的茶盏已经杂碎在奶嬷嬷跟前。

“还不快去把祁儿抱进来。”

崔嬷嬷早就领着小宫女去了外殿。

薛宝钗早已被眼前的境况弄的心神不安,因为贾元春的事情,她本就对那二皇子元祁多有顾忌,每每见到那孩子,便会想起贾元春午夜梦回中的追魂索命。想到这里,薛宝钗忙站起了身子,对着肖容道:“太后娘娘,臣妾便先跪安了,明日再来给您请安。”

肖容此时怒气冲天,哪里还顾忌那多,只点了点头,“你回去了要多加注意身子。”

薛宝钗屈膝行礼,“诺,臣妾谨记。”

莺儿忙上前扶着薛宝钗往殿外退去。

刚出了内殿便见到崔嬷嬷怀中抱着个满身明黄的奶娃子,那衣裳上绣满了小福字。孩子在崔嬷嬷怀中显得很安静,只是小手一下一下的揪着崔嬷嬷跟前的衣裳料子。

薛宝钗对着崔嬷嬷点了点头,便目不转睛的往前走去。只是袖子中的手指紧紧的握着,长长的指甲抵在掌心生疼生疼的。那孩子果然长的像贾妃…

殿内,肖容面色气的通红,站起身子指着跪伏的二人,“祁儿如何好好的便摔倒了,你们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老人了,怎会如此不用心,还意图隐瞒,该当何罪?!”

二皇子元祁早产,身子便不足。平日里都是用药养着的,肖容自是看的比一般的孩子更加精贵些。可怜这孩子生来便失去了母亲,他那个爹又整日里朝政缠身的,倒是从未享受一天亲爹亲娘的爱护,便连这些伺候的宫人们也是惯会见风的。看着孩子母族没有势力,又不得皇帝喜欢,早就不把他当回事了,否则哪里会有今日之事。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便这样猖狂,这不在的时候,指不定孩子受了哪些罪呢?!

两个奶嬷嬷使劲的磕着头,直呼着:“奴婢们知罪了,求太后娘娘饶命啊,奴才们再也不敢了。”

“哼,皇后忙于六宫之事,对你们惯来宽厚,你们便如此怠慢。哀家在时便如此疏忽,日后哀家若是不在了,你们岂不是要奴大欺主?!”

二人吓得眼泪鼻涕直流,哭着喊着道:“太后明鉴,奴婢们万死也不敢的啊,太后明鉴…”跪伏在地上的身子早已因为惊恐而瑟瑟发抖,打着冷颤。

肖容冷眼看着这二人,端坐在雕凤大椅上,吩咐道:“称心,传哀家旨意,这两个奴才护主不力,让皇子受伤,将两人打入辛者库,永不赦免。”

“太后恕罪啊,奴婢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呜呜…”后面已经被人堵住了嘴巴,两个身强体健的老嫫嫫拖着二人就往外走去。

崔嬷嬷抱着孩子便送到肖容面前。

肖容伸手接过孩子,抱在怀中,看着孩子纯洁无暇的笑容那个,心里顿时软成一滩水。

“称心,你去将祁儿身边原来照顾的人都换掉,亲自去挑选几个可靠的人照料着。”

“是。”

肖容逗弄着笑呵呵的孩子,眼中含着怜惜之情,“这孩子如今唯一能依仗的便是哀家了,如今哀家年岁也不年轻了,还不知道能护他几时,称心,哀家须得给他寻个后路了。”

皇帝是靠不住的,皇后自己有了嫡子,自然也没有精力来照顾他,要想让这孩子好生成长下去,须得给他寻个可靠的母亲;只是如今后宫中能靠得住的都有了自己的骨血,其他的妃子要不就是母族太弱了,要么就是身份太低了,倒是一时间没个合适的人选。

怀中待会孩子哪里懂得这日后世道艰难之苦,此时他在自家祖母的怀里笑的阳光灿烂。“咯咯咯咯。”

孩子,这宫里如何能容得下一个失去母亲庇佑的皇子…

忠顺是过了晌午才过来的。彼时肖容正在擦拭着一块看似手感温润的羊脂玉。动作很轻柔,模样确实异常的认真,放佛陷入了沉思。

崔嬷嬷踏着轻轻的步子走了进来,轻声道:“太后,忠顺王来了。”

肖容抬起眼睑,将玉佩好好的用帕子包裹起来,放在锦盒中,“让他进来吧。”

忠顺今日穿着的是一件紫色的宽袖云纹的锦袍,配着绝色的容颜更是妖孽了几分。进门的时候,肖容已经端坐在长乐殿里的凤椅上,旁边的几案上放着的锦盒正是刚刚装着羊脂玉的盒子。

按着惯例行了礼,肖容微笑道:“起来吧。”

忠顺这才站起身子,刚要说着好听话哄哄肖容,却见肖容脸上虽然带着笑意,眼眸却无以往的那般轻松自在的神色。

“母后可是有心事”

肖容脸上的笑意收了下来,“哀家刚刚整理旧日的东西,突然发现了你母妃的遗物,便想到了当年一块相处的情景了。”

“母后极少提到母妃,如何今日…”

肖容淡笑,笑意未及眼底。“年纪大的人,总是喜欢回忆以前的事情的。你母妃走的时候,你年纪极小,怕是不记得她了。”

“儿臣当时刚过周岁。”

“也难怪你记不得她了。哀家记得当年你母妃的容貌之盛在这宫中无人能及,便是盛宠之下的甄氏也远不及的。珍儿,你很像你的母妃。”

“听闻当年父皇便是对母妃一见倾心。”

“倾心?珍儿,你母妃的苦楚便是因为这倾心二字。当年先皇带着甄贵妃巡视陇南,羡煞后宫诸人,却没想到回来的时候,便带回了你的母妃。旁人只道甄氏失宠,却不想只过了几天,你父皇便又重新宠爱甄氏,并且大肆封赏甄氏一族,你母亲却失了宠。你可知道其中之缘故?”

“儿臣知道那甄贵妃容颜极好。”

“哼,你错了。比起容颜,后宫佳丽三千,哪个敌得过你的母妃。你母妃当年容颜冠绝天下,端看你如今的模样,也是远不及她的,可想而知她当年的风采。”

“那为何…?”

“别人只道你母亲容颜绝色才会被先皇一眼看中,却不知道其中之缘故。当年甄氏跋扈,在先皇面前亦是从不收敛,二人年轻气盛,闹了个红脸。先皇一气之下便出了巡游的队伍去了陇南,在那里,他遇到了你的母妃。你母妃出自陇南贵族,性子温柔,怀有咏絮之才。但是先皇在意的并不是这些,他看中的是你母妃的眼睛。”

“眼睛?”

“你母妃的眼睛…极像甄氏。”

“你母妃倾心先皇,可是先皇独爱甄氏。当年他宠幸你母妃,亦是一时之气,后来甄氏服软,他便又一头心思的宠着甄氏。只因为你母妃在他心里…”顿住话语,随即转过身来,看着忠顺,眼中带着痛惜之色,“你母妃终其一生也只是甄氏的影子而已。”

忠顺闻言,脸上血色顿失。难怪当年父皇常常抱着自己,看着自己的脸,那一向威严的人却含着思念之色看着自己,那时还以为父皇是在看着自己缅怀母妃,毕竟人人都说自己长的极像母妃,却原来…是在通过自己的眼睛看着甄氏…

肖容叹了口气,走到大开的窗前,窗台上金丝鸟笼中的百灵鸟正一下一下拍打着小翅膀。

“案上那个盒子里装着的是你母妃的心爱之物,你拿走吧,那本该是你的。”

忠顺轻声喃道:“母后…“

肖容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好生想想吧,想清楚你应该如何做,再来见本宫吧。”

“儿臣…跪安。”

忠顺拿着那案上的锦盒,小小的锦盒却犹如千金在手,压得每一步都那般艰难。慢慢的行至门口处,却听到后面传来肖容的声音,“珍儿,你母妃是陇南贵族之后,盛名远扬,她本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的。”而不是作为他人的替代品,最后在这不见天日的深宫中抑郁而死。

第六十三章

夏日的天总是亮的早,陈墨雪却起的更早。

天还未亮,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来来回回走了几圈。越想,心里越慌,忙一股脑的将柜子中的衣裙皆扯了出来。

守夜的丫鬟还在外检趴在桌子上睡觉,便被里间的声音给惊醒了,忙跑进里间,便见到陈墨雪边比划着衣服,边将衣服丢在地上,似乎急切的寻找着什么。

“二小姐,您要找什么便和奴婢说,奴婢来给您找。”

陈墨雪却恍若未闻,自顾自的给自己挑着衣服,选着选着,突然将床上的衣服都抛在地上,一下子坐到床上,“啊啊啊,怎么便连件好看的衣裳都没有?!”

“…”小丫鬟在一旁面容纠结,也不知道小姐是怎么了?这些日子以来,每日里都要闹上这么一出。

“姑娘,这几件衣裳是前儿个才做好的呢,那件蓝色的衣裳是上个月皇后娘娘新赏赐的,你不是很喜欢的吗?”

明明这些衣裳都是极好的呢,这京城中哪家的小姐能有这般齐整的。

陈墨雪皱着眉,眼中显得有些懊恼,今儿个要去园子里的,若是,若是能碰着那人…想到这里,纠结的脸舒展开来,慢慢洋溢出一丝丝甜蜜的笑意,脸蛋儿也越来越红。

小丫头不懂事,见陈墨雪脸蛋红了,担忧的问道:“小姐,您可是热着了,奴婢去给您打扇子。”

刚说完便要去拿芭蕉扇。

“哎呀,你等等。”陈墨雪站了起来,叫住了小丫鬟,小脸通红的吩咐道:“你去找乳娘来。”

陈墨雪的乳娘是陈夫人的陪嫁丫鬟,惯会梳妆打扮,这么多年来,陈夫人的衣装打扮在这京都城里的贵族中依然是首屈一指。

乳娘来到房间的时候,便见到满地的绫罗绸缎,“我的姑娘,这么好的东西,可不能这么糟蹋了,夫人若是知道了,可又要训您了。”

“乳娘,”陈墨雪忙迎了过去,拉着乳娘的手臂,笑的古灵精怪,“乳娘,你快给我好好打扮打扮。”

乳娘将衣服都放到一旁的软榻上,回过头看着自家姑娘一脸期待的神色,心里免不了生了疑,

“姑娘不是从来都不喜欢打扮吗?怎么今儿个天还未亮呢就折腾起来了。”

“额,明儿个要去宫里给太后请安,自然要打扮的漂亮,她老人家才会高兴嘛。”

“平日里也经常去宫里,也不见这样打扮的。”

陈墨雪闻言,红着脸道:“宫里的姑娘们都打扮的好看,我自然也不能落于人后了。”

乳娘笑着抚了抚陈墨雪的墨发,宠溺的笑道:“难得姑娘终于大了。知道要打扮打扮了,呵呵呵。”

乳娘的手艺自是极好的。挑了一件湖蓝色掐金色柳絮碎花长裙,腰间配上一条素白半月水波腰封。

乌黑的发髻一溜儿的梳了上去,扎成一个流云垂髻。两鬓旁边各留了几缕青丝垂下。

待仔仔细细瞧了瞧后,方才笑道:“如今天儿热了,便不要弄那些金银饰物了,便用上次那套羊脂玉水滴头面吧看着清爽和这衣裳配着也是极好看的,”随即从梳妆台上的盒子中挑了一整套的水滴簪子和耳坠子。

随着乳娘的一双巧手,一个俏丽动人的美佳人便出现在铜镜里面。

看着镜中的自己,陈墨雪幻想着待会见到那人的情景,又想到他长的那般好,自己穿如何模样都是配不上的,心里又有些懊恼起来。

乳娘慈笑道:“姑娘这般神色可是对老奴的手艺不满意?这都好多年没用上了,估摸着生疏了。”

陈墨雪摇了摇头,“乳娘的手艺自是极好的,只不过天热了,心里边有些躁动。”

这话倒是不假,自从和那人日渐亲近后,心里便被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便一直缠绕着,从来都目中无人的陈墨雪,如今满脑子便是自己哪里不好,会不会配不上他,他是喜欢还是讨厌?

园子里面此时借着晨光,朝霞展露,别有一番动人姿态。

忠顺站在满园的花丛前,看着清晨的彩蝶飘舞,花穗随风摇动,摇曳出清香四溢。

“臻,臻哥哥。”声音清脆如银铃,却又带着少女的含蓄。

忠顺心里一痛,转身回头,便见到那人窈窕的身姿不远不近的立在眼前。峨眉淡扫,螓首微低。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带着几分相似之处,可是终究却不是她。

母后说的对,以她人为影子,既是伤了他人,也对不起先者,看来果真是糊涂了。

陈墨雪见忠顺紧紧的盯着自己,一双狐狸眼中却带着淡淡的哀色。难道他不喜欢自己这般装扮?心里落了落,早知道便不这般打扮了…

片刻,方才听到忠顺开口,“陈姑娘。”

陈姑娘…陈墨雪抬起头来,圆溜溜的双眸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忠顺美人。

“你…你唤我什么?”

忠顺心里一痛,眼睑微微垂着,遮住了眼中的神色,方才强撑着声音道:“今日约你过来,是有事要同你讲。”

陈墨雪心里沉了起来,那闷闷的感觉让人无法想到好的事情,“我,我还要去挑花给太后呢,我先走了。“说着便转身往外跑去。

“墨雪。”

手被拉住。回头看时,忠顺美人的眼中含着一丝歉意和痛惜。

“臻哥哥。”

忠顺闭上眼睛,将眼中的伤痛藏住,再睁开时,已经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紧紧的盯着陈墨雪慌张的眸子,一字一句道:“她也喜欢这般唤我?”

“她?她是谁?”

“苏苏…”

陈墨雪心里一惊,这名字并不陌生,当日这人第一次见自己时,便是唤的这个名字。只是多日以来却忘了问这人,那个苏苏究竟是谁,亦或是自己刻意的逃避这个问题,不愿知道那个被他无线缱绻的唤出名字的女子到底是谁。

紧紧捏着裙摆,陈墨雪故作镇定,笑着道:“臻哥哥,你怎么了,今儿个不是说好了教我识花吗?”

看着陈墨雪勉强的笑容,忠顺心里愧意更深,将头偏向了一遍紧紧闭着眼睛,握着陈墨雪手臂的那只手紧紧的收紧,直到手的主人轻轻呼疼后方才松开。

“墨雪”声音嘶哑,“你是玉儿的好友,算来亦是本王的妹妹,若是蒙你不弃,本王愿去请旨认你为义妹,你意下如何?”

“妹妹…义妹?”陈墨雪退后了两步,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臻哥哥,你怎么了?明明昨儿个还好好的呢。”声音中带着强忍着的哽咽。

“之前那般对你,是因为——你同玉儿一般,都如妹妹一般可亲,全无其他想法。”

“我不信,你骗我,呜呜…”终究是未经情事,忍不住哭泣出声。

忠顺转过身子,不去看少女梨花带泪的容颜。“墨雪,本王会认你为义妹,如护着玉儿那般护你一生。”

“我才不要。”陈墨雪猛的推开忠顺,往后连连退步,“我已经有三个哥哥了,我才不稀罕你做我哥哥呢,我——我讨厌你!”说完便将手中的珠子退了下来扔在忠顺脚下,狠狠抹了一把泪水,转身往外跑去。

第六十四章

“咳咳咳咳。”肖容捂着嘴急促的咳嗽起来。

旁边的紫衣宫女忙帮着顺着后背。手法轻柔,抚得肖容心里的郁气也散了不少。

这是肖容原来的二等宫女,自从紫燕随着黛玉去了扬州,肖容便将她调了过来伺候。这姑娘模样长的聪慧水灵,名字也好听——紫书。不过肖容第一次听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最喜欢吃的‘紫薯’,可闹了一顿笑话。

心里舒坦了许多,肖容摆了摆手,紫书便停下了动作。

崔嬷嬷忙端着茶水低了过去。肖容接过,喝了一口,便又递给崔嬷嬷,自己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的水渍。

顺势躺在软榻上的玉枕上,肖容挥了挥手,紫燕便领着一旁的小宫女退了出去,只留下崔嬷嬷一人在殿内伺候。

待众人出去,肖容方才开口问道:“可知道事情如何了?”

崔嬷嬷垂下眼睑,低眉顺首的回道:“说清楚了。”

“嗯。”肖容点了点头,“珍儿是个明白人,若不是为情所困,也不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不说伤害了墨雪,便单单那成安侯府和皇后的关系,这事情也是万万不能做的。”

虽然如今自己还在,还能平衡其中的关系,可是若是日后自己走了,皇儿和忠顺之间难保不会出现嫌隙,若是又与皇后娘家有了这些隔阂,日后珍儿还如何立足?

“太后圣明,王爷必定能明白您一片苦心的。”

“他便是不明白,哀家也认了。他虽然不是哀家亲生的,却是哀家一手带大,又聪明孝顺,平日里比皇上还要亲近几分,哀家如何能不为他着想。”说着又坐了起来,揉了揉眉间,“称心,哀家这些日子感觉越来越不如从前了,也许没多少时间了,哀家最不放心的便是忠顺和玉儿,哀家须得给他们寻好后路。”

崔嬷嬷闻言,慌忙跪在地上,“太后,您圣体康健,莫要如此忧虑。”

肖容摇了摇头,“这些好话倒是听的多了,又有谁真能千秋万代。哀家想得开,这些顺其自然,待过些日子玉儿回来了,哀家便好好看看那陈小侯爷是何种人物,若是配得上,便让玉儿寻思一下,若是不行,还得另外再看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外间传来一个大嗓子,“奴才刘福拜见太后娘娘。”

崔嬷嬷皱眉,只见紫书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外间发生了何事,惊的太后该如何是好?”

紫书跪在地上,面色显得很是慌张,“启禀太后娘娘,凤羽宫的刘福过来报信说是贵妃娘娘看着要早产了。”

“什么?!”肖容惊的一把站了起来。

“快找人去禀告皇上,让他赶紧去凤羽宫,哀家这边先过去。”随即匆匆忙忙的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