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疾步紧跟其后。

风羽宫里此时传出一阵阵凄厉的喊叫声,惊的宫人们手忙脚乱。

肖容刚进宫便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里沉了沉,这个年代,早产便等于一只脚都迈进了地府了,吴贵妃身子本就纤弱,这次早产只怕更加凶险。

早已等候在外的太医们见到肖容的凤驾到了,赶紧迎了上去,“微臣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千岁千千岁。”

“行了行了,”肖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里面情况到底如何?”

“这…”太医们脸上有了难色。

肖容皱眉,指着其中一位白胡子太医道:“吴太医,平日里是你给贵妃请脉的,如何这般大的事情你却没有诊断出来,贵妃提早临盆不可能没有预兆!”

“太后明鉴啊,”太医狠狠的磕了个头,“启禀太后娘娘,奴才前些日子便给贵妃请了脉,胎位不稳,有滑胎之嫌。奴才早已将其中利害关系给娘娘讲清楚,可是娘娘执意要保胎,微臣也没有办法啊。”

“好,好!”肖容气的连连说了两个好字,冷声道:“这件事情如何不早禀明,你瞒而不报,等同欺君!”

欺君之罪,乃是要诛灭九族的。太医闻言,狠狠的在地上磕着头,“太后娘娘明鉴啊,微臣早已将此事报与皇上和皇后娘娘了,可是皇上和皇后皆未曾指示,微臣,微臣只得听令啊,太后娘娘明鉴——”

“啊——”里间又传来凄厉的声音,肖容心里一颤,当日贾元春难产之时的阴影又出现在脑海中。

“皇后娘娘驾到。”

肖容回头看去,只见皇后一身明黄的凤纹常服,鬓发微乱,脸色极为慌张的走了进来。

皇后一见到肖容面色不佳的站在殿中,便赶紧过去行礼请安。

“不必多礼,你先去看看吴贵妃吧,她此时情况可不好!”肖容心里是有气的,皇帝和皇后明明知道这胎凶险了,竟然还任由着贵妃生产,还一起瞒着自己,难道果真是宫中凉薄吗,难道以前那和乐融融的日子都是假象吗?

“儿臣见母后面色不佳,母后还是先坐下好好歇歇吧,儿臣必定好生看着,定要让吴贵妃安然无恙。”说着便要去扶着肖容。

“不必。”肖容退了一步,错开了皇后的手,眼睛看向产房的方向,“你先去忙你的吧,哀家要在这里守着。”

“这…儿臣听母后的。”

随即镇定自若的吩咐身边的人准备养气的药材,负责供热水,负责报信,负责衣物的等等,待一切安排妥当了,便亲自进了产房。

听着里面的声音,肖容心里开始发慌,脸色也有些苍白。

崔嬷嬷劝道:“太后,这只怕还有些时候,您先好生坐着歇息歇息吧。”

“哀家如何能放心?”

当日贾元春满身是血的样子还历历在眼前呢,如今吴贵妃那般纤弱,胎位又不好,这生产起来更是难上加难。只怨自己这些日子自己都没有关心凤羽宫这边,以至于让他们瞒天过海,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血水一盆一盆的往外端,鲜红的颜色触目惊心。里面的声音也不如之前那般有气力,像是疲惫了一般。

皇帝来的时候,里面的声音已经很弱了。宫人们已经往里面送了人参了,说是要含着养气。

“儿子不孝,让母后受累了。”皇帝跪着给肖容请了安。

肖容低着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皇帝,扭开了头,淡淡道:“起来吧,难得皇帝日理万机的,还能赶过来。”

皇帝脸色有些纠结,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说什么。

见皇帝脸色不好,肖容心里也有些悔意。皇帝与皇后是患难夫妻,对吴贵妃也曾有怜悯之心,只怕他此时心里也不好受吧,对一个帝王讨论感情,到底是强求了。

肖容叹了口气,“罢了,皇上先坐着吧,等里面的消息。”

“是。”皇帝顺从的坐在了肖容的旁边。他低着头,两只手掌下意识的摩擦,显然心里亦是十分担忧。

肖容心里一软,一如儿时一般,拉着皇帝的手,面上满是慈爱之色,“皇帝莫要担忧。吴贵妃吉人天相,有列祖列宗保佑,必定会平安无事的。”

“母后…儿臣不愿如此的。”皇帝此时显得有些脆弱,虽然已经中年,却依然露出孩童时的担忧无助,“她恳求儿臣,一定要留下孩子,儿臣不忍心…”对皇后是少年夫妻,患难之爱,对她何尝不是年少时候的懵懂心动。

“…”肖容动了动嘴唇,却最终未曾言语。

突然门开了,皇后面色铁青的从里面走了出来,直直的跪在肖容和皇帝面前。

肖容急道:“皇后,你这是为何?”

皇帝早已站起了身子,急忙去扶起皇后,“梓潼,暖儿到底如何了?”

皇后红着眼睛,眼泪哧溜溜的往下掉,声音哽咽道:“御医说胎位不好,怕是生不出来了。”

“什么?!”肖容惊的站立不稳,摇晃了几下坐到了椅子上。

皇后和皇帝忙去搀扶。

肖容急忙问道:“御医还说什么了?”

“御医说,便是大人留下了,日后也只怕难以有孕了。”

“怎么会这样…”肖容闻言,眼睛亦是红了起来。不管在哪个时代,不能生育,都是令女子难以接受的一件事情,更何况在这皇家,没有孩子,也便是没了后半身的依仗,这吴贵妃日后可如何是好啊?

“御,御医还说…”皇后哽咽着,显得有些吞吞吐吐。

皇帝追问道:“御医还说什么?”

“若是要保胎儿,便要将腹部剖开,只不过于母体确实大伤,只怕难以存活。”

“荒唐!”随着‘砰’的一声,御案上的茶盏器具被扫在地上,皇帝红着眼睛道:“谁若是再提如此荒唐的事情,朕诛他九族!”

肖容闭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开口道:“保大人!”

命令一下,说明一个鲜活的生命即将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消失,那个生命是自己孙儿,与自己有着血脉之亲,可是却因为自己而死,肖容心里在滴血。

大元皇朝备受期待的三皇子还未来得及见到这个世界,便消失了。只余下前朝后宫无限的低压之势。

吴贵妃产后虚弱,得知结果后,硬是扛不住打击,病倒在榻上。

这一连串的打击,让整个后宫都没了生气。肖容每日里也是病怏怏的,除了每日里去宽慰吴贵妃,便是回宫里躺着。

蓝翠宫的冯妃倒是挺着即将临盆的肚子来给肖容请了几次安,却闭口不提这件事情,连蓝翠宫里的奴才们都像得了嘱咐一般,没有一人议论此事。

薛宝钗看着凤羽宫的方向,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腹部,眼里也生了几分担忧。

莺儿见薛宝钗眼中不安,忙劝慰道:“娘娘莫要担心,那宫是因为身子不好,娘娘您身子一向好,这些日子又调理的极好,定然会顺利产下皇子的。”

“但愿如此…”

后宫诸事未平,却又突然收到江南急报——“鼠疫,扬州封城。”

第六十五章

扬州乃是江南烟雨之地,多年来以风景独秀而受到文人墨客的喜爱称赞。此地百姓崇文,大家族多为翰墨世家,民风极好,任是谁也无法将鼠疫与之相联系起来,可是这消息却确确实实的传到了京都皇宫。

御书房中各处都摆了冰块,凉爽之气溢满整个室内,可是在场的大臣们却都满头大汗。

皇帝紧急宣召六部大臣觐见,商讨解决之法。但是鼠疫向来便被认为是天灾,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大臣们多不敢言,言之也无可行之法。

“平日里你们倒是头头是道,今日怎么都成哑巴了?!”

见众人低头不语,皇帝怒火更盛,指着一个红服白须的官员道:“户部侍郎,你先告诉他们,扬州城内如今有多少民众?”

被点到名的户部侍郎头上冒出一滴汗水,上前一步,躬身回禀道:“回陛下,如今扬州城内在册民众六万三千一十三人,加上郡主随行人数一百六十二人,总共是六万三千一百

七十五人。”

“六万三千一百七十五人,这还只是在册的,加上那些过往的商人、游子。还有那些未曾入册的老百姓,只怕远远超过这个数,这些都是我大元的百姓,难道要朕眼睁睁的看着这些百姓死吗?”

“陛下息怒。”众位大臣跪伏在地上。

皇帝紧紧的握着拳头,站在台阶上看着这些处在朝堂高位的大臣们,心里更加失望了,这些大臣们多是出自世家,多年来的养尊处优已经让他们没有为国分忧的能力了,他们先祖留下的宝贵的财富,都已经被后世的子孙丢弃的一点都没有了。

这次扬州鼠疫,倒是真真实实的给自己提了醒,朝堂该要清洗清洗了。否则前朝的末世光景只怕要在自己手上出现了。

“爱卿都没有任何解决之法吗?”

“陛下,”兵部侍郎陆元突然回道:“陛下,鼠疫难以控制,扬州城离附近的城镇都不远,未免灾情蔓延,臣建议清城。”

众大臣闻言,脸上纷纷露出骇颜。

清城便是要彻底的焚毁扬州城里的一切,一切的物和人都在这场烈火的清洗中一点不剩。六万余人,全部…

“砰”的一声,一个冒着热气的茶盏已经从陆元头上掉在地上,那茶水侵湿了陆元的发髻和颜面。

皇帝红着眼看着陆元,“陆元,你身为朝中大臣,不能为民解忧,却出此灭绝人性之法,该当何罪?!”

陆元虽深知惹怒了皇帝,却仍然纹丝未动,“便是一死,微臣也要进言。陛下难道忘了前朝的叶城鼠疫,险些灭国之事吗?当时死在瘟疫中的百姓又何止六万?若是此时不解扬州鼠疫,届时整个天下百姓都无安宁之日了。”

“陆大人果真刚正不阿,哀家心服,只不过若陆大人的家室在城中,不知道陆大人会不会出此下策?”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肖容满脸冷笑的站在御书房的门口,面色虽有些苍白,却难掩凤仪天下的威严

皇帝走下台阶,迎了过去,众大臣也纷纷行礼,“臣等扣见太后娘娘,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走下台阶,迎了过去,“儿臣见过母后。”

众大臣也纷纷行礼,“臣等叩见太后娘娘,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肖容走了进来,对着跪伏的文武大臣道:“免礼平身。”

“谢太后。”

肖容走到御案前面,“陆大人还未回答哀家刚刚的问话呢?

”陆元低着头,回道:“启禀太后娘娘,先祖祖训在上。”

“好一个刚烈的兵部侍郎!”肖容突然高声道,惊的众大臣头低的更低。“后宫不得干政,哀家也从未干预朝堂之事,今日过来,也只是以一个为娘的身份来问问众位大臣,若是你们的子女亲人在扬州城里,众位大臣还能如此义正言辞的说出屠城之举吗?!”

“启禀太后,即便是郡主在城中,也不能影响国之大事。”

“你错了!哀家所说的不止是安平,还有那扬州城中的万千百姓们,哀家竟然母仪天下,他们便都是哀家的子民,看着这么多百姓活活死在陆大人的屠城之语中,岂不是比前朝庸帝更加残暴?!”

陆元面露惊色,低头道:“微臣不敢。”

肖容便转身跪在皇帝面前。

众大臣见状,又哗啦啦的跪倒一片。

皇帝大惊,急忙去扶,肖容却伸手相抵,“皇上,哀家今日别无他求,只希望皇上允许哀家去扬州城里,让哀家与安平还有那些百姓们共存亡,哀家便是去见了先皇,也能问心无愧,不辱没皇家尊严了。”

“母后…”皇帝亦是跪在肖容面前,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

,“母后放心,儿臣秉承先皇仁孝之训,实不敢做出伤害百姓之事,亦不辱没元氏先祖。”

肖容欣慰的点头,神色坚硬道:“皇上,实不辱没你父皇之英明。只要朝中上下同心协力,必定能将鼠疫之威化解。”

众大臣闻言,纷纷附和道:“臣等定当竭尽全力,以解扬州鼠疫。”

虽然说是要解决扬州鼠疫之事,可是谈何容易,这个时代没有药材,没有消毒水,想要化解瘟疫,实在难上加难。肖容便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可行之法,深恨自己当初在二十一世纪果真是白呆了,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学会,这要是自己重生在老百姓身上,只怕是要活活的饿死了。

等等,消毒水?

若是没记错,貌似以前看的一些书里面显示,石灰水也有杀

菌的功效的,只不过这时候好像没有石灰。

石灰、石灰,记得以前听一个装修工人说过石灰是要用石灰石经过烈火的燃烧之后,便可以得到最初的石灰了,虽不及后世的石灰洁白精细,但是想必杀菌的功效也是有的。

想到这里,肖容一拍大脑,忙将法子写了出来,又特别提出让扬州城中人首先进行隔离安置,瘟疫区与居住区一定要分开。对于已经病死的人的尸首要用火焚烧,还要那些病人用过的东西也要一并烧毁。

虽然不知道根治的方子,但是能抑制住病情也是好的。

肖容将写好的东西装在匣子中,交给紫书。“这个你亲自送去御书房给皇上。”

“诺。”紫书接过东西,便急忙退了出去。

“哎…”肖容长长的舒了口气。

紫书刚出门,崔嬷嬷便神色沉重的从门外走了进来,肖容见状,急忙站了起来,迎了过去,神色急切的问道:“有查到玉儿的消息吗?”

崔嬷嬷点了点头,面色有些为难,“瘟疫发生的地方离郡主的行馆很近。现在都困在行馆出不来。”

肖容刚听完便急红了眼睛,“都是哀家害了她呀,我的玉儿…”

“太后,您也是为了郡主好,谁曾想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肖容摇着头,哽咽道:“你不知道,若是没有哀家,她还能多活几年的,现在因为哀家,就遇到这件事了,这些都是报应,应该报应在哀家身上的啊。”

崔嬷嬷忙拿着帕子给肖容拭泪,又小心宽慰。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太后原本乌青的发丝都出现了几缕银丝了,如今郡主又发生这样的事情,果真是上天不佑吗?

就在肖容最寝食难安的时候,又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忠顺亲王自动上折子请求去江南瘟疫灾区主持大局。

自古瘟疫发生的地方,都是让人唯恐不及的,便是连老百姓都情愿流离失所,也不愿意呆那种地方,更何况朝中大臣了,所以忠顺自动请缨前往扬州的消息传出,朝中文武莫不惊叹。

最惊的自然是肖容。

“哀家不管,不准你去那地方!”

看着一身墨色蟒袍跪伏在地上的忠顺,肖容心里酸了酸,已经有一个玉儿困在里面了,这珍儿又要去凑热闹,若真是有个三长两短,这日后自己可怎么活啊…

忠顺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任凭肖容如何责备,也丝毫未曾动摇。

“珍儿,你这是要伤哀家的心啊。”肖容说着,眼里已经有了泪意。

“母后…”忠顺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歉意,眼中却依然坚定。“母后,儿臣是安平的兄长,如今她孤身一人身在险境,儿臣这做哥哥的如何安心。再则,儿臣亦是皇室宗亲,在此时更不应该退缩。”

肖容泪眼看着忠顺脸色的坚定神色,静谧不语。

许久,肖容才深深叹了口气。若是自己能掌握自由,又何尝放心的下玉儿一人在那里。也罢…

“好,哀家答应你,但是你须得跟哀家许诺,要顾着好自己。你妹子已经身陷险境了,若是你再有什么,哀家也不活了

。”

忠顺闻言,跪着行至肖容脚边,将头靠在肖容的膝上,“母后放心,儿臣定会照顾好自己,也会救出安平。”远在扬州的黛玉自然看不见自己的母后和王兄对自己的担心。此时整个扬州城便如笼罩在地狱中一般,虽然未曾出行馆,但是看着馆里的那些陌生的面孔越来越少,宫人们每日里都神色紧张的样子,便能猜到灾情有多严重了。

在这瘟疫横行的扬州城,便如天上的月亮也没有了往日的光辉,被乌云笼罩的严严实实,所有的一切仿佛进入了黑暗中一般。

紫燕将茶具和食具用热水烧沸腾了好几次,方才好好用布包好。见待遇蹙着眉坐在窗前,忙上前去劝道:“郡主,您早点歇息吧,现在这种时候,更应该保重好身子。”

黛玉眉眼点了点头,褪下外裳,躺在榻上,只不过却未闭眼睛.只见她眼中带着愁色,担忧道:“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如何了?”

鼠疫,这是曾经只在史书中看到过的两个字,它所带来的巨大的伤害光是在书中都已经让后世看到的人骇然不已,如今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黛玉早就忧思加重,担心害怕。“公主放心,太后和皇上定然会救公主出去的。”

“不是。”黛玉摇了摇头,含情眉目中盈满了忧色,“即便我能出去了,这满城的百姓可如何是好?你虽不告诉我,我亦是知道的,现如今官府还没有任何动静,百姓们现在每天都在自生自灭,你让我如何放心自己一人逃走?”

紫燕到底是在肖容身边的头等大宫女,虽然心里亦是害怕,却也能强忍着心里的惧意,只是如今情况越来越差,又想到当日出宫之时太后将安平郡主托付给自己照顾,如今若是保不了郡主性命,自己岂不是有愧太后的信任这样想着,心里也慢慢变得慌张忐忑.不行,一定不能这样坐以待毙,皇上和太后相隔尚远,现下只能自己想办法给郡主寻一条生路了.

瘟疫横行的扬州城中,一片死寂,连虫子的声音也突然消失了一般.夜静谧.

第六十六章

这夜并没有紫燕想的这般宁静、死寂。冲天的火光和嘈杂的喊杀声已经慢慢盈满了整个扬州城。

“砰砰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将浅眠的主仆二人惊醒。

紫燕见黛玉下了床,忙去拿着披风给黛玉披上。敲门声还是急促的想着,传来一声声叫唤。

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模样俊秀的男子正是此次随行的侍卫统领肖铭,他出生寒门,却武艺出众,很得皇帝看重,此次黛玉来扬州,肖容特地让此人随行保护。

此时肖铭身穿铠甲,手中拿着剑柄,脸上难得的带了焦急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