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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那女子回答,小城故去的女友。说完,她居然号啕大哭起来。我知道那是一个女人感动的大哭。

至此,我已知道,我得到了纤纤想要的答案。那么,我也该离开了。客套一番,我就离开了市六院。

已是黄昏,正逢城市里下班的人流高峰,我沿着长街,慢慢的走动,心情很是沉闷。浩浩荡荡的车流和人潮,让我觉得这个时代的喧嚣。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我忽然感到这是一个令人寂寞的年代。

再值夜更,天色不好,并不见那个叫纤纤的女子入梦来打探消息。

而再有纤纤惊鸿似的身影在梦中出现,又是几个月后,我辗转探得小城消息的那夜,听说小城已经完全恢复健康,不再有梦境的侵扰。几日前已与那女子结婚,去外地休婚假了。

当夜我轮值夜更,月色爽朗,早早入梦,完全不曾想过居然可以见到纤纤。

月影幽幽,像是一个女子在深闺中的寂寞。纤纤倏然闪现,淡淡的道谢,我依旧无法言语,可听她的道白里,仿佛知晓一切。

临走时,留下一个苍凉的转身,清冷的月色下,恍若看到一串串细密的泪珠。

我醒来,是三更天,分明感到自己的泪从眼角滑落。耳边依稀还有纤纤最后的细语。那是她伤怀的叹息:时代太大,缘分太少。

红尘从此两分。

后来,即便多次轮到月色明朗在老刘的口中所谓是可以看到鬼影四伏的日子,也不再有纤纤的踪影。

五六年的光阴过去,我在殡管所继续做我的守墓人,却不曾再见有任何怪异发生。我偶然在青天白日中记起这一切,感叹是场空梦,亦或是我的一种幻觉。

谈过一些没有结果的恋爱。

时代太大,缘分太少,这句话,令我常觉世间情爱的感伤。

☆、爱着她,抱着我

他狂风暴雨一般地亲吻着我的身体,带着一种濒临绝境的死亡气息。查小欣……他不停地喊着这三个字,我在他狂野的冲撞里,身不由己地回应了他的呼唤。在刹那间,我连自己都分不清楚,现在的我,到底是谁?

爱着她,抱着我

超级疯狂

1)

他是我见过的最帅的男生。碎发,浓眉,忧郁空灵的气质,四十五度角的侧脸象极了俊秀冷漠的花泽类。他每晚都会准时出现在那里,为死去的女友焚烧纸钱。谁说帅气的男孩都花心?至少他不。

他和她相约在每晚的八点,而她总是先到,手里拿着一盒蒙牛酸酸乳站在那里等他。白色公主装的娇俏,回眸一笑的清纯,简直是头顶那张巨幅广告牌上的张含涵翻版。他微笑着从街的那头走来将她搂在怀里,然后一起消失在烟花般绚丽的霓虹里。这一幕象极了日韩电影里的爱情镜头,美得令人叹息。

穿过我的窗子刚好可以欣赏到这缠绵绯恻的一幕,我在不经意间见证了一场刻骨铭心的恋情。

那天,她再次站在那里翘首等待男孩的出现,丝毫没有留意悬挂在头顶的广告牌被昨晚的狂风暴雨摧残得摇摇欲坠。男孩惊慌失措地赶来,紧张地向她挥手。她一如既往地微笑,耳朵里的MP3淹没了他呼喊的两个字“危险”!然后,轰得一声,她就被从天而降的庞然大物所击中。

男孩当场昏倒在距她只有几步远的地方。天堂与地狱,不过是一线之隔。

2)

他依然每晚出现在他们约会的地点,只是,身边少了她,却多一堆堆飞舞的纸灰。我站在窗前看着他那张泫然欲涕的脸,悲怆地叹息。原来,人是不能够太幸福的,否则就连老天都会嫉恨。

那幅惹事的广告牌重新被固定挂起,张含涵依然在没心没肺地笑,带着一种萧煞的冷漠。她跟我一样见证了这场爱情的生离死别,却因为无动于衷而成为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帮凶。

其实那天如果我早一点跑下楼去提醒她,可能就会是截然不同的结果。一时的犹豫不决,让我饮恨终生。

突然,一个意外的发现吓了我一跳!我看见张含涵脸上那副经典的笑容居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凄切忧伤的表情。我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没错,她纤眉微蹙地看着蹲在地下的他,眼睛里有两盏晶莹的泪花在闪烁的火光里跳动……

我的心扑嗵扑嗵地乱跳。这难道是我的幻觉?一分钟后,我再次好奇地看去——天哪,她的眼睛,正穿透了玻璃冷冷地盯着我,就象两把寒光凛凛的刀子……

我尖叫一声拉上窗帘,浑身颤抖地钻到被子里去。难道,这个世界上有鬼?

3)

那个晚上我梦见被一双冰冷的眼睛所追赶,无所遁形。后来我躲进一间热闹的酒吧,点了一杯浓烈的伏特加壮胆。我试图让酒精驱散如影随形的恐惧。一大口灌下去,辛辣的味道呛得我直咳嗽。迷迷糊糊中一个男人向我走来,扶住了我的肩膀。一股淡淡的烟草型古龙水香味慢慢地将我包围。如梦似幻中,有一双热烈的唇在我的身上游走,耳垂,嘴,脖子……然后,有一个粗壮的东西疯狂地进入了我的身体,在一阵蚀骨销魂的颤栗中,我情不自禁地大声呻吟……

突然他的背后出现了那双冰冷的眼睛。长发覆额,白裙飘渺,分明是那个站在广告牌下的年轻女孩!

我失声惊叫,大汗淋漓地从梦中醒来。惊魂未定中,我清清楚楚地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古龙水的香味。接着我无比震惊地发现,在我的旁边,居然还睡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里?我手脚冰凉地站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大叫。昏黄的月光映着他那张似曾相识的脸,我一时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我怎么知道你是谁?他不慌不忙地爬起来,点燃一根KENT。确切一点说,你现在是在我家里。我们在酒吧里认识,你非要跟我回来,我又不是柳下惠。

我抓起枕头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然后打开门跑了出去。

我怎么会去酒吧的,又怎么会跟着那个男人回家?难道我竟不知何时患上了梦游症,自己却不曾察觉?

4)

嘎——!蓦地身边响起一声尖利的刹车声。一辆出租车停在我的身边,窗子里探出一张年轻男人的脸。“查小欣!”他兴奋地大叫。

我不叫查小欣。不过这条街上只有我一个人,他的确是在叫我。

我想他一定是认错了人。但不论如何这个时候能够搭上一辆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于是我将错就错地上了车。

查小欣,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的同学莫永川啊!他激动地说,你忘了,我曾经对你死缠烂打过,但最后还是输给了二班的那个有花泽类之称的帅哥俞晓晓……

花泽类?俞晓晓?我懵懂地看着他。

对了,前几天我似乎还在哪份报纸上见过你……他手忙脚乱地从抽屉里掏出一叠报纸。手,蓦地僵住,他仿佛见鬼般地瞪着我,几秒钟后从喉咙里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然后等不及将车子停好,就打开门狂奔了出去,瞬间消失在漆黑的夜幕里。

那张打开的报纸上,有一条醒目的标题:天妒红颜,不幸少女命丧广告牌下……旁边配有一张相片,那个巧笑嫣然的少女正叫做查小欣!

我的背后爬上一股凛冽的寒意,一种不详的预感牢牢地揪住了我!我情不自禁往车后镜上看去……天哪,镜子的我,长着一张跟查小欣一模一样的脸!强烈的恐惧在刹那间渗透了每一个毛细血管,而镜子里的那张脸,竟对着我冷冷地笑了……

5)

我不知道是怎么爬下车子的。失魂落魄地走在清冷的的街头,眼前是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我仿佛掉进了一个诡异的恶梦,怎么跑都跑不出去。

前面出现一条似曾相识的小巷,我不由分说地钻了进去。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熟悉,就象我曾经来过。我鬼使神差地走进一座小院子,然后推开了一扇虚掩的房门。——那个天天焚纸祭奠查小欣的男孩就睡在这间屋子的床上!

他蜷缩着躺着,就象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我忍不住走过去,想要抚平那双忧郁的眉毛……他睁开眼睛看见我,连忙伸出两条有力的胳膊将我卷进怀里,在我耳边梦噫一般说,小欣,不要离开我……

他狂风暴雨一般地亲吻着我的身体,带着一种濒临绝境的死亡气息。那张俊俏的脸孔上,浮现着绝望和巅狂的表情。查小欣,查小欣……他不停地喊着这三个字,我在他狂野的冲撞里,身不由己地回应了他的呼唤。在刹那间,我连自己都分不清楚,现在的我,到底是谁?最后我们在湿咸的汗水和暧昧的体液中紧搂着睡去,宛如一对久别重逢的情侣。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自己的家里,昨晚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宛若一场梦。还好,这个梦总算有醒的时候。但是在洗澡的时候,我竟发现在我的身体上,布满了不少粉红色的唇印……天哪,这难道不是梦?

6)

接下来的每天晚上,我都会似梦非梦地走进那个熟悉的小院,睡在那个叫做俞晓晓的男孩身边。而天亮的时候,却总是躺在自己的床上。这让我倍感惶恐,却无从解释。但是慢慢地我适应了这种生活,因为,我发现自己爱上了俞晓晓!

有天早晨我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俞晓晓坐在我的旁边。他面色苍白地抓住我的手,颤抖地问,你到底是谁?

原来他也开始怀疑这不是一个梦,于是在后面跟踪我来到这里。当我躺在床上的那一刻,他看见我由查小欣变成了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女孩!

我羞愧地蒙住了脸。我知道,他自始至终爱的都是查小欣,而我不过是一个可悲的替身。

我知道,一定是查小欣的鬼魂附上了你的身。俞晓晓说,可是为什么她不能亲自来找我?

这也正是我想要知道的问题。

也许她是另有打算……我咬了咬嘴唇,说,可能因为她太爱你了,但是又知道自己跟你幽冥永隔,所以就想找一个人代替她来好好爱你……

你的意思是说,她找到的那个人就是你?俞晓晓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说,不,小欣在我的心中是唯一的,没有第二个人可以代替。

他神情凄怆地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对不起……

7)

当他的背影从我的眼前消失,我从床上跳起来,抓起一只花瓶对着海报上的张含涵那张脸狠狠地扔了过去。我感觉自己的一颗心,就跟这个花瓶一样,怦地一声碎了!

查小欣,我恨你!我大声喊。张含涵神情诡异地看着我,笑容里带着几分嘲弄。

又一个晚上,俞晓晓照例来到那里为查小欣焚烧纸钱。那个广告牌子再次松动了,悬挂在空中摇摇欲坠。它嘎嘎地响着,每一阵微风都令它疯狂地颤抖,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四分五裂。俞晓晓沉浸在痛苦的思念里,丝毫没有察觉到即刻降临的危险。我站在窗前看着他,竟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突然,我跑出了房间,就象当初俞晓晓奔向查小欣一般痴狂。

俞晓晓,危险!

我气喘嘘嘘地冲到他的身边,一把将他推离了险地。还好,总算来得及!提着的心刚刚放下,蓦地听到头顶轰隆一声沉闷的巨响,一股强大的冷风向我砸了下来!

尘烟散尽,我看见俞晓晓被压在了广告牌的下面!我记得就在广告牌砸向我的前几秒钟,俞晓晓猛然回头,捉住我的手往外一推……

8)

每晚八点,我都蹲在那里烧纸。两堆,一堆给查小欣,一堆给俞晓晓。所有的人都以为我疯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这是在赎罪。

那个广告牌子其实很结实,每一颗镙丝钉和镙丝帽都牢牢地缠在一起,就象十指相扣的手。只是,在某一天,这对缠绵的情侣中间多了一把冰冷的钳子……

其实,我第一眼看见俞晓晓便深深地爱上了他,但他的旁边早就有了鹣蝶情深的爱侣。于是,我精心设计了一场完美的谋杀。我以为查小欣死后,俞晓晓会顺理成章地成为我的裙下之臣,没想到他竟然对她念念不忘。得不到就毁掉,于是我故伎重演。

良心发现已是悔之晚矣,到底还是害死了我最心爱的男人!

张含涵还在对着我微笑,一派天真无邪里带着些许的得意。我隐隐约约地看到,在她的旁边似乎多了一个影子——是俞晓晓!

也许查小欣曾经恨过我,并附上了我的身体做为报复,但最终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而我机关算尽,得到的是一生都要遭受的永无止境的良心遣责。

☆、她的右手套开蔷薇

如果在你身边时我是爱你的,而你也爱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我是穿越了怎样的岁月才来到你身边呢?

她的右手套开蔷薇

许朗

那个夏夜,有一场流星雨。

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让你的泪落在我肩膀。秦润生喜欢这句歌词。一字一字组合在一起,排列出一种忧伤的美丽。盛大的落在地球上的流星雨。盛大的忧伤。盛大的美丽。

秦润生在昭阳路街道转角处的一家小餐馆简单吃过晚饭,又到那家名为玉祥的小商店买了三听雪花啤酒一包帝豪香烟,他穿过数道小巷,散步回家。

秦润生没有回房间,径直去了五楼楼顶天台。看看表,离新闻报道说流星雨落下的时间还有二十一分钟。

从楼顶环望,这个城市灯火满地。幢幢高楼,每一幢楼都有很多窗户,有的窗户黑漆漆的,有的亮着灯,隐隐可见有人在里面走来走去。高楼之间便是街道了,车来人往。开车行路的人,徒步的人,还有的骑单车。所有的人都在回家的路上,秦润生想。

这是秦润生一个人住的第三年。一个人生活虽简单却也孤单。秦润生常常一个人来五楼天台,倚在栏杆上,抽烟,望天空或者俯视这个城市。

抬腕看表,秦润生的心有点慌了。他想,怎么许愿呢?据说流星下许的愿往往能成真。想到许愿,秦润生由不得暗暗嘲笑自己,一个也算是识得生活万般滋味的男子,竟还相信美梦成真这等事,或许当掌耳光的。然而,秦润生究竟是要许愿的。

当流星一道一道一道道划过天际,秦润生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虔诚祈祷:请许我遇见一个姜茶一样的女子。

流星真的能使人觉到幸福。有人在秦润生的身后轻声感叹。

秦润生转身,一个女子对他微笑,温婉如玉。夜色中,她的黑发很是好看地落在肩头。

你好,秦润生说。

她笑了,你好,秦润生。

你知道我的名字?秦润生煞是疑惑。

我们见过面。我叫徽容,我的好朋友江彩就住在二楼,她跟我说起过你。刚才她临时有事要出去,就把我一个人丢在屋里,我就来天台看流星雨了。

江彩?秦润生没印象,但也不必深究了。他和徽容,两个人,在流星雨过后的五楼天台,聊天。

啤酒喝完,烟抽到只剩半包,夜也深了。

他们下楼。秦润生在三楼,徽容的朋友住在二楼。各自回房间。

那夜之后,秦润生和徽容便常常遇见。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如果各自生活却总能不期而遇,每每相逢皆是言谈甚欢,眼里眸里情浓意浓,那么,他们的爱情要来了。

自姜茶离去后,秦润生一直都是一个人。他爱姜茶,这毋庸置疑,但姜茶不会再回来,这也是毋庸置疑的。他得开始新的生活。他想开始新的生活,却遇不见对的人。而徽容,她使秦润生沉寂许久的心生出莲花一样的欢悦。

终于有一天,秦润生对隔桌而坐的徽容说,我们在一起吧。

彼时,终南山茶餐厅里,一个着旗袍的女子在毗邻吧台的窗前拨琴弹着《凤求凰》。

徽容羞红了脸,她沉默不语。

秦润生凝视徽容,他一字一句地说,徽容,我需要你来爱我,我也坚信,只有我最知道如何爱你,给你幸福。我们在一起吧。

但是,润生,你的心底还住着另一个人,不是吗?徽容一字一句地问。她看上去很紧张,似乎怕秦润生说不是,又似乎怕秦润生说是。

是的,她叫姜茶。但是,我想,她会鼓励我开始新的生活。她会的。秦润生的眼睛有些潮湿了,他说,徽容,遇见你后,我更知道,无论如何我都得好好的生活。而你,徽容,你使我相信只有爱才能拯救爱。

我想,姜茶已经原谅你了。徽容快乐地笑着说,我答应你,从此以后,我们一起生活。

秦润生和徽容,他们相爱了。

后来,很多个夜里,醒来看见睡在身边的徽容,秦润生都幸福到隐隐感觉这不真实。

幸福来得太快了。两个人,那么平常的相遇,那么几番来往,便相约此生一起生活。而电影和小说中的爱情,从来不是这般。剧中的男女主角,不经一番轰轰烈烈的磨折,没有几回回荡气回肠的纠缠,便不能得到爱。

然而,生活毕竟不是电影。饮食男女,平凡如同万千草芥之一枚,哪来的那么多千回百转呢?两情相悦,便盟约一生恩爱欢好,静看春秋轮转,这才是平凡人的生活吧。秦润生想。

爱来了,幸福来了。一切是如此的迅疾。似乎不可思议。却也无可非议。

柴米油盐,衣食住行,这是琐碎而真实的生活。秦润生和徽容,这对相爱的人,他们过的有滋有味。

朝暮相对都还嫌不够,他们夜夜缱绻如胶似漆。当她的唇合着他的唇,当他的身体覆住她的身体,两个最爱的人敌人一样抵死缠绕,时间在刹那凝固,凝固在最欢快的时候。

即使在最欢快的时候,秦润生都忍不住想褪去徽容右手上的红手套。

徽容的右手总是戴着一只红手套。怒放的蔷薇一样的颜色。

天气暖和的时候,徽容的右手戴着一只纱质的红手套。薄薄的,但看不见右手肌肤。摸上去很柔软,秦润生记得以前姜茶也是戴过手套的,而徽容戴着手套的手和姜茶的并没有什么不同。或者说,徽容戴着手套的右手,和任何一个戴上手套的女人的手没有区别。而天气寒冷时,徽容会在薄红手套上再套一只厚的红手套。即使睡觉,也不取下。

秦润生不知道徽容为什么右手总是戴着红手套。他很想知道。她却从来都是微笑着避而不答。

即使在最欢快的时候,徽容都能很清醒又及时地阻止秦润生探向红手套的手。

秦润生想,她的右手一定藏着一个秘密。惊天的秘密。

和徽容一起生活的第181天,是秦润生的生日。

他没有像往年那样邀了一帮的朋友喝酒欢闹,而只和徽容呆在家里。她在厨房哼着小调快乐地忙碌,他偶尔被她唤去帮着做点什么,之后又回到客厅看电视。

徽容说要把秦润生喜欢吃的菜都做给他。秦润生笑了,小傻瓜,随便做两个吃吃就好,干吗一定要做那么多,似乎以后没有机会吃了似的。她只是微笑,继续忙碌。

秦润生终于电视也看得烦了。现在的电视节目越来越叫人头疼,难看到惨不忍睹。他找了朴树的CD来听。他喜欢朴树,朴树所有的歌他都喜欢。两张CD二十三支歌,秦润生都听了个遍徽容还没有把饭做好。他终于忍住没有发火。自姜茶离去之后,他已经很学会了不发脾气。他继续听朴树,《我爱你,再见》,单曲循环播放。当播到第七遍时,徽容终于把饭做好了。

一桌子,满满的,都是秦润生爱吃的。

她深情凝望他的眼睛,祝他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