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绣姑娘,我们少爷给您的,您掌眼。”

“多谢你了。”

坐在圈椅上,红绣将转让文书从头至尾看了一遍,确定官印与私印均无误之后,笑着将文书收进怀里,给了商少行一个笑容。

“多谢三少割爱了。”

“哪里,既是你我当日的约定,商某必然履行诺言,往后绣妍楼便归你一人所有,与我商家再无干系。”

“如此甚好,三少果然一言九鼎。”

“虽说没有干系,你毕竟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待三年守孝期过,商某也必然迎娶你过门。所以绣妍楼若有何难事你只管来找我,我也定然尽心尽力。”

红绣闻言了然的点头,商少行此番话说的仁义,可其中意思二人心知肚明,不过是怕她忘记承诺毁约罢了。

“三少放心,当日约定红绣不曾忘怀,到来年八月十五再次评比之间,红绣必定尽心为商家绣活,绣妍楼虽归我自己掌管,答应您的事我也必定做到。”

“红绣姑娘是明白人,一点就通。”商少行满意的微笑,他倒想看看,绣妍楼在一个“女流之辈”手中,到底是兴是亡。

九月初九,红绣选在这一日为绣妍楼重新开张,在之前的半个月中,她将楼内格局做了重新规划,楼中的人员也来了个大换血。除了周掌柜没有换掉,其余商少行的人皆派了回去,楼中大胆的才用了“女小二”。让城中王孙贵族的女眷来绣妍楼更加放心,也更加让他们的家人“放心”。

除此之外,绣妍楼也重新高价聘请了大批的绣娘,月夕比评之后,红绣的绣品已经卖到了天价,成了尊贵荣耀的标志,但绣妍楼不能只做贵族豪门的生意,同样也会向中层下层开放,现下,红绣的绣品仍旧难求,绣妍楼面向的受众却更广了。

“公子,吉时到了,周掌柜吩咐小的来通报一声,请您下楼亲手点爆竹呢。”

俏生生的“女小二”身着绣妍楼统一的藏青色比甲,福身行礼过后,悄悄看了红绣一眼,便红透了脸立即低下头去。

红绣无奈的摇头,啪的一声合上折扇。前些日在千载江会商少行的一众朋友扯出的一句笑谈,如今刚好用上。女子行商本就有违伦常,刚好借用胞兄的名义,往后她行事也更为方便了。

“公子,一切准备就绪,全等着你了。”周掌柜瞧见红绣也能适应了,半个月前第一次见她,他还不敢相信世上竟能有如此相像的兄妹。

“嗯,往后绣妍楼全仰仗诸位,在下在此谢过了。”红绣手执折扇,潇洒的团团行了一礼。楼内绣娘以及“女小二”们皆福身回礼。

“全听公子吩咐。”

霹雳啪啦的爆竹声震天而起,红绣看着满地的大红,第一次升起无限豪情与感慨,但同时她也有些遗憾,若连翘能看到如今的她,知道她离开诸葛家也照样能过的好,会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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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书号:

作者:羊小懒

简介: 穿越到农家,家贫又地少。 年幼的弟弟、鬼马的爷爷以及这极品的亲戚,啧啧周晓白表示压力很大。 幸好地里刨出小神碗,保鲜、催熟…还能变异

要不要这么给力啊至于男人嘛, 青梅竹马的憨厚小哥、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腹黑霸道的斗气冤家、还有冷面热心的闷骚少年,

甭逼俺,俺还小,介个,等俺发家了再说啦。

第一百零七章 三少的悲伤身世

“娘,女儿来看您了。”

红绣一身缟素,安静的跪在连翘墓前,望着墓碑上漆黑的大字,心中无限怅然。

时光总在不经意间流逝,转眼间已是圣临三十二年的清明,她重生十五个月,经历之事从生的喜悦到逝的悲哀,如今回首恍若隔世,梦未曾醒。

“娘。”红绣闭上双眼,两行热泪无声滴落在雨后泥泞的土地上,额头贴地,半晌不愿起身。她唤的一声不只是叫连翘,或许还有前生那个再也不得见的母亲。

“小姐…”

梅妆哽咽,低头用手背抹泪,手脚麻利的将一应极品摆放好。跪在红绣身后规规矩矩的给连翘磕头行礼。

“夫人,奴婢随小姐来看你了。”

姬寻洛一身墨色锦袍,斜倚着背后的大树望着远处的主仆二人,仰头灌了自己一口酒。手中酒坛空了大半,他最看不得的,便是红绣默默垂泪的悲伤样子。

距离去年的月夕评比已有半年,这段时间他留在商家别院做客,就是担心红绣会被诸葛家暗地里报复。

今年开春,诸葛老爷暴毙,诸葛家由二少诸葛言威掌权。他一改往日的不问世事,变得极端狠辣,杜氏以及大小姐诸葛绿绮和昏迷不醒的大少爷诸葛言然,头一天便被逐出诸葛府,第二日又把柳姨娘和二小姐三小姐也撵了出来。如今诸葛府已经完全变了样。

姬寻洛抱着酒坛,又灌了自己以后,衣襟湿了大片。望着红绣娇弱的身影,疼惜的长叹一声。他知道女子经商抛头露面实属不易,更何况像她这样,将绣妍楼在短短半年之内经营到与商家齐名的程度。

她是他生平所欲唯一奇女子,扮男装她潇洒俊俏,做事理智可圈可点。女装时她聪慧温雅,一手绣艺无人能及。越是呆在她身边,就越是被她吸引。姬寻洛苦笑着,生平自命风流,如今竟会心系于一人之身。这种难以言喻的甜蜜与苦涩,让他欣喜新奇,盼只盼诸葛言威会偃旗息鼓,不会找她的麻烦,也好让红绣好好歇歇,可是,这可能吗?

小雨淅沥沥落下,清风山上弥漫着青草的香气。又是一个春天,可乌云却在天空愈来愈浓,仿若一场大雨即将到来。

下山已近申时,灰扑扑的马车在山间小路晃晃悠悠前行,姬寻洛甘当车夫,在外头甩着鞭子赶车,梅妆哭肿了眼睛,此际心情却似是大好了,撩起窗帘望向马车外头。红绣已换了身素服,安静坐着垂眸想心事。约莫半个时辰,马车便入了圣京城城门。

“红绣饿了不曾?在过半个时辰咱们就到绣妍楼了。”姬寻洛的声音隔帘传来。

红绣早起仅用了些梗米粥,晌午忙过了头忘了用饭,到如今还真有些饿了。

“洛寻,路旁若是有饭馆或点心铺子便稍微停停,我确是有些饿了。”

姬寻洛左右张望,不远处正有一家点心铺。赶马车来至跟前,旋身轻巧跃下,道:“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来。”

“好。”

红绣撩起车帘,看着姬寻洛的欣长背影进了铺子,往左右瞧瞧。

自从女扮男装做了绣妍楼的老板,她旁日抛头露面的机会便有很多,常常与人出入于酒楼饭肆,可如今弥漫着生活气息的市井之气却是久违的。

不多时,姬寻洛拿着油纸包的点心回来,红绣接过,刚要道谢,却看到远处一间门面甚小的布匹铺子中张罗生意的一人。

柳叶吊梢眉,上挑丹凤眼,一身平头百姓常穿的青色布衣,头上未有头面,素容也为上妆,不是杜氏是谁?

姬寻洛顺她的目光看去,随即哼了声道:“那种人有什么好看,不是饿了?紧着吃糕点去。”

红绣微微一笑,当然理解姬寻洛是在帮她不平。

当初得知诸葛言威将杜氏和柳姨娘,以及昏迷不醒的大少爷和三位小姐一并撵出的时候,她还感叹她曾经看走眼,忽视了那个一脸温暖笑容的娃娃脸。不过因杜氏是害死连翘的罪魁,她不去落井下石已算仁至义尽,也并未曾打探杜氏他们的消息,却不知他们在此间开起布匹铺子了。

这样一间小店,恐怕盈利不多,瞧她身着打扮便能瞧得出。不过这何尝不是因果循环的一环?

曾经杜氏金钗华服,锦衣玉食,动辄仆婢相伴。

曾经她衣不御寒,食不果腹,还跪在地上给杜氏磕头。

可现在呢?似乎二人已经对调。

红绣不甚唏嘘,放下车帘,道:“洛寻,麻烦你了,咱回府去吧。”

商府饭堂中,此刻绢灯高照,映的黄昏如白昼。

精致的紫檀木雕花八仙桌上酒菜齐备。

正当中主位坐着一位身着大红金线绣牡丹锦袄子,头戴鎏金点翠镶玉抹额,头发银白,面相富态的老太太,正是商府老主母商赵氏。

她左手边坐着二爷商崇宗,再次是夫人商金氏。右手边是孙儿商少行,以及商少行的二娘崔氏。

商少行执箸为坐于主位雍容华贵的老太太夹了一筷子白鱼,笑道:“祖母尝尝,这是才刚下人送来的千载江白鱼,我特请了临江楼厨子做的,还新鲜的很。”

老太太满脸满意笑容,尝了一口道:“果真是行儿知道疼我这把老骨头。”

“祖母若吃着好了,赶明儿孙儿在给您弄去。”商少行笑着应了,为身旁一直垂头吃跟前小菜的二娘崔氏夹了一块鱼肉:“二娘,您也尝尝。”

商金氏最瞧不惯商少行以长房唯一孙儿的身份讨好老太太,倒显得二房没了人似的,忙站起身来到老太太身旁为她布菜:“母亲,您也尝尝媳妇儿吩咐人备的清炒山菌。”见老太太用了,面上才缓和了些,转向商少行,以关切口吻道:“行儿啊,别怪二婶多言,近些日我去了几趟绣妍楼,瞧着那方的事儿不妥啊。”

商崇宗瞧了媳妇一眼,仅是吃自己的,显然不打算阻拦。

商金氏仿如得了鼓励,继续道:“行儿,母亲,你们听媳妇儿说的在不在理。诸葛红绣是咱们商府未过门的媳妇,这已是半年前月夕比评之时公诸天下板上钉钉的事儿,可如今她在外头抛头露面的,虽说她扮了男装,毕竟咱们府内的人还是知道的,万一走漏了风声,不是叫人说咱们商家连个媳妇都养活不起,还不是戳我侄儿的脊梁骨?”

商少行不动声色放下象牙筷子,敛眉顺眼听着不多言,身旁崔氏担忧的看了商少行一眼,却不知如何帮他说话。

老太太却点头,道:“确实如此,行儿啊,到底是你二婶想的周到,长此下去不是良策。”

“就是,女儿家的在外头抛头露面的,难免接触些三教九流,万一遇上什么下做人,这可还没过门呢…”商金氏语气一顿,转而道:“总之,行儿你可要多留心了。再说了,如今绣妍楼生意越做越大,眼看还有四个月便又要参与月夕比评了。少行,不是婶子说你,你怎么能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儿?绣妍楼大到如今地步,你就不怕诸葛红绣背信弃义,今年八月成了咱们的对手?五年之约,可之剩下最后一年了。若今年败了,可别怪到时候你二叔欺负你。”

“够了”

商崇宗适时打断商金氏的话,面现不愉之色,“伺候母亲用饭也不知消停。”看向老太太,道:“是儿子管教不严,叫母亲笑话了。”

老太太却摇头,拉着商金氏的手拍了拍,嗔怪又疼惜的瞪了二儿子一眼,毫无责怪之意的道:“璐兰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你可莫要偏着你侄儿,就怪我的媳妇儿。”

商金氏撒娇的摇手:“还是母亲疼我。”

商崇宗笑着摇头不置可否,看向商少行,道:“你二婶话讲的不中听,可自家人完全是出于关心,你自小聪明,打十五岁那年初入商场便大展头角,二叔也是怕你孩子心气,败了大哥一手打下的家业,才与你定了那五年之约,如今四年已过,还差一年,只要再赢诸葛家一次,你便是商家字号的主人,二叔也算对得起你爹了。”说罢叹气。

商少行起身行礼:“侄儿自然晓得二叔二婶的关怀,此事我会想办法去,”对老太太微笑,道:“孙儿不会让商家蒙羞,更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请祖母放宽心。”

老太太爱怜的望着孙儿点头道:“行儿尽力而为即可,莫要累坏了身子。”

“是,孙儿省得。”

崔氏心疼的望着商少行,心中连连悲叹,老爷在世之时创下的家业,如今成了众人眼中一块流油的肥肉。照理说身为老爷的兄弟,二老爷和三老爷都无权争这一份家产,毕竟老太爷早逝,是老爷养着两个弟弟,还将三老爷供上了科举,做了官。可如今,二老爷明摆着就是在争兄长的财产啊

老爷晚去几年,家产能顺当的传给他三个儿子中的一个就好了。可惜长房一脉人丁凋零。老爷生前独宠夫人,夫人自从长子商少谦早年夭折之后便精神萎靡,待产下三少爷商少行之后不到一年便去了。道如今,次子商少莫一心向佛,只余下病弱的三子少行。

老太太疼家中仅剩的孙子,更疼她二儿子。明明没有资格也偏要跟体弱的侄儿争还拿未过门的诸葛红绣说事为难少行。崔氏眼泪就含在眼眶之中,老爷,夫人,你们怎去的那么早,不然也不会为难了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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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重生之十倍奉还》

作者:叶小何

简介:前世,她被最不可能的人陷害了。

一朝移魂,她定要十倍奉还

她用一身所学经营今生,一鸣惊人

她用机智谋略扳倒对手,强势回归。

人生得以重来,名利、金钱、美男要“三收”。

那个谁,别总跟着我行不?

第一百零八章 “丑媳妇见公婆”?

商府别院景色宜人,红绣披着打春也没叫梅妆收起来的素白夹袄,抄手站在一株桃树下。如青缎般的长发仅用一支白玉梅花圆头簪子随意挽起。今年的春季雨水多,十日里倒是有八日在小雨绵绵个不停,气温照比去年也低了不少。如今裹着暖和的夹袄,想起当初在外院做粗活紧穿破布单衣,红绣也不免觉得唏嘘。

“小姐,三少爷来了。”

梅妆站在月洞门边远远行礼。

红绣微笑,商少行不定有什么事儿要找她,转身缓步走向正厅,道:“梅妆,稍后给我们沏壶好茶来。”

“是,这事儿不用小姐吩咐,奴婢自然省得。丹烟正在厨下研究洛公子教给的雪花云片糕,稍后也起锅了,要不奴婢给您备一些?”

红绣白了梅妆一眼,“小丫头紧着去沏茶,调侃你家小姐来能耐了?”

梅妆咯咯笑了起来,行了一礼道:“奴婢也是替您着想,没得怠慢了姑爷将来穿给您小鞋,您要到奴婢这儿来哭鼻子。”

“死丫头,仔细晚上罚你不许吃饭。”

梅妆佯作害怕,拉长音道:“是,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这就去给姑爷沏茶。”

看着梅香跑远的背影,红绣无奈的摇摇头,移步走入抄手回廊,明知正厅有客人候着,脚步却并不加快。

红绣心中想的是商少行此行的目的。旁日他们二人虽也多有联络,可每次皆是有预兆的,例如绣妍楼发生了什么事,再例如城中传出什么口风等等,而最近她并未曾听到什么风声。

仔细分析现状,如今已是圣临三十二年的四月,距离今年月夕评比还有不到五个月的时间,再一想到绣妍楼如今的形式,红绣似乎隐约能猜到商少行此番的来意。

“红绣。”

红绣的沉思被一声带着病弱的轻唤打断,抬起头,正看到身着梅花攒珠外袍的商少行,如临水御风一般飘然而来,他走的不快,可步履甚为潇洒自在,周围一应景色皆如陪衬一般,默默的淡去了颜色。

“三少爷。”红绣笑着微微点头,“怎么不在前厅用茶?还是梅妆丫头又偷懒了?”

她的语气熟稔,商少行早已习惯,走向红绣的时候嘴角扬起温和笑容,一双斜挑凤眼里仅是自在笑意。

“梅妆说洛公子教给丹烟一道春季调养的粥谱,上了茶便去预备了。我闲着无聊,便出来逛逛,也好迎你。”

“迎什么,别院不过就这么大一点儿,我还能走丢了去?”

红绣看着商少行身上厚实的貂裘,道:“三少今日还觉得畏寒?”

“嗯,每年开春这几日都要病一场的,今年没病,我还真不惯。”似乎解嘲的笑了笑,又道:“红绣,咱们就在那边坐会子,我有事与你商量。”

“也好。”

二人走下台阶,一步步踏上通往凉亭的石子路,商少行沉默半晌,斟酌了言辞,道:“红绣,昨日我祖母跟我提起,从未见过你,想请你到府里去一趟,吃顿便饭,也好和家里人认识认识。”

红绣猛然停住脚步,抬头看他。

商少行咳嗽了一声,不知怎的,在红绣清澈大眼的注视下,“撒谎”的话仿佛难出口似的,他从不自诩是好人,从十五岁为了守住家产入了生意场,使腕子玩手段的事儿他早就做的信手拈来,如今倒是在一个没及笄的小姑娘面前语塞了。

“这个…当初你我密谈约定的细节你知我知,可我家人并不知晓。自打去年八月十五传出咱们的婚约一事,祖母和叔叔婶子等人便不止一次要来瞧你。自古有先纳妾后娶妻一说,他们都好奇像我这种连妾氏都不远纳的,怎会突然定下亲事,二婶更是得闲了便到绣妍楼去,想与你认识认识拉拉近乎。现下令堂过身已经八个月有余,仅剩两年多些咱们便可拜堂成亲。我祖母这才提起,想见见你。”

商少行察言观色,见红绣面上并无异色,叹了一声,道:“我家中复杂,你想象不到的,希望你能理解,择日到我府中去一趟。”

红绣心思电转,瞧着商少行微微一笑,点头道:“三少,去府里拜见老太太和二房太太也是应当的,再怎么说外人眼中我也是未来商家的‘孙媳妇’,断不能失了礼数,叫人背后拿短嘴说去。三少瞧着什么日子好,我便什么日子带着礼物去吧。”

红绣这么说是商少行意料之中的,不过仍旧松了口气,红绣的过去他知道,他猜想她应是最厌烦大门大户中的是非,还真怕她生了“毁约”的念头,如今他的心先是放下了一半。

“如此甚好,明儿我便叫福全儿来接你吧。”

“也好。”

商少行再别院用了午膳后离去,整个一个下午,红绣都闷在绣房中绣着帕子。

商少行打的是什么算盘,红绣不得而知。不过商府中长房一脉与二房之间的斗争她却有所察觉,半年来,商少行的二叔商崇宗不只一次到绣妍楼来,说他拉拢也好,说他施恩也好,总之是做了许多只有当家人才做的了主的事。加上之前听说过的五年之约,可想而知商少行在商府中的处境。

绣妍楼如今声势与商氏比肩,可也只是声势而已。外人瞧着绣妍楼顶着“皇家专用绣娘诸葛红绣”的名头似乎多么风光。可红绣身为绣妍楼的老板,当然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试问,一个经营才半年的绣庄,怎么可能与已经传了一代人,底气十足家大业大的商府抗衡?绣妍楼的发展离不开两个原因,第一,诸葛府自顾不暇,没工夫压制她。第二,商少行的帮助与扶持。

今日商少行提出这一要求,她清楚与今年的月夕比评脱不了干系。不过既然当初已经跟他谈了条件,事后反悔可不是她的作风,再说反悔惹怒了商少行,她可不认为绣妍楼现在的财力底气斗得过他。

微风凭窗而来,红绣无奈的放下花绷子。她在古代实质上并不求闻达富贵,只求自保罢了,可从出了诸葛府到如今,仿若都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她,逼着她必须强大,也逼着她做许多决定。

一大早刚过了卯时三刻,梅妆和凡巧二人便紧张兮兮的将红绣拉去沫浴更衣,后又将她按在梳妆台前,捡着妆奁匣子中的头面挨个让她挑选。

“小姐,头一次见商家的老妇人,可要多加留心些,先说咱面儿上就不能让人家看低了去。您看这套鎏银镶宝玉的云髻儿如何?”

“咱们小姐一身素白,上鎏银的头面正好,凡巧,那个真丝的披帛你放哪儿了?”

红绣乖乖坐着,如木头娃娃一般任由婢女们捯饬,长发梳成双鬟髻,眉心垂着鎏银镶宝玉的云髻儿。身着水蓝窄袖,下身雪白纱罗襦裙,外罩白云锦的对襟小褙子,腰垂细长水蓝宫绦,双臂挂白色真丝披帛。

梅妆拿了胭脂,还要为红绣上妆。红绣忙避开了。

“我的守孝期还没过,今日这么打扮已是违了良心,上妆就不必了。”站起身,拿起浅蓝双面绣杏花的纱帕,又道:“盛装打扮是表示对商家老太太的尊重,可花枝招展便是不孝,会起反作用。”

梅妆点头:“是奴婢考虑不周了,小姐,外头礼品已经备齐了。”

“嗯,福全儿估摸着也快到了。”

话音方落,门口便传来凡巧的动静:“小姐,商府的马车到了。”

“知道了。这就来。”

商家大宅位于城北,自拐入惠民大街开始,一溜烟的雪白粉墙便跃如红眼帘,马车走了一会儿才来到正门前,让红绣不禁感慨商家宅院的面积。

到了门前,福全儿在取了脚凳,红绣优雅的下了马车,一台二人抬的荣轿早就备下,红绣坐了进去,轿子颠颠簸簸的入了上府大门。

轿内空间狭小,红绣一路好奇的略掀轿帘往外瞧。

商府与诸葛府比起来,明显大了许多,约莫也该是五进的院子,她不知南楚国对百姓居住的要求为何,不过她是觉着商府的规模,说不定已是商人宅院中的极最。

一路穿过外仪门,绕过大厅过内仪门,又穿过垂花门绕过金莲送福的影壁…起初红绣还有心情观赏一下景物,待到后来直觉轿子颠簸空间狭小弄得她晕陶陶的,也没心思再去瞧周围景色了。

“小姐,到了。”

轿子终于停下,梅妆为她掀了轿帘,轿夫压着轿子,红绣忙探身出来。

面前的一座精致的小院,两侧杏花含苞待放,桃树点点粉红点缀,趁着檐牙高啄的古代奢华建筑,叫红绣不由惊叹商府的财力。

“姑娘来了?一路上可辛苦了。”

红绣一下轿,门口四五名丫鬟婆子立马应了上来,为首的一个身着墨绿色比甲身材圆滚的婆子眉眼含笑,道:“姑娘可算到了,先前儿福全儿那小猴儿撒腿来报讯,老太太还说要亲自到门口去迎,叫二奶奶给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