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寻洛绝望的看着红绣,心里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不在乎?对他,她做不到宽容,对商少行却可以。她对商少行,真是爱到那种可以包容一切的程度吗?

看他骤然抽净了血色的俊脸,红绣就知道她的话让他误会了,可此时此刻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刚要解释,却听他一声呵呵低笑。

姬寻洛目光凄然,“红绣,我自命风流,从前欠下情债无数,到如今,我才知伤心是何种滋味,你说这是否就是报应?”

“洛寻…”红绣突然觉得愧疚,她刚才的话是不是说的太狠了?但当断不断的牵扯着他,只会耽误了他一生啊

“别过来,请你别过来。”

红绣的脚步被姬寻洛一句话阻止,他仰起头道:“红绣,我不需要你的自责,你无须对我赶到愧疚,我为你付出的感情,全是我自愿而为,是我太自以为是,是我对你的了解还不够,是我对你的爱不够深刻,无法做到抛弃名声,我当初,当初就不该取了诸葛绿绮啊”

红绣脸色苍白的摇头,真不知该如何作答。

姬寻洛声音趋于哽咽:“可是我放不下你,我姬寻洛一生最大的憾事便是当初主动放弃了你,但我不会离开你,绝不会”

第一百八十一章 你妹,你才是叛党

姬寻洛万分不甘最终化作一声长叹,看着她与别人双宿一起飞,是对他最大的折磨,只要想到便觉得撕心裂肺的疼。可是若是离开她,再也不见她…刚刚想到这里,姬寻洛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他万分庆幸自己刚才没有一走了之,他宁愿受撕心裂肺之苦也不愿再也不见她。

“洛寻,你又何必如此执着。我当你是我的挚友啊。”红绣的声音也有些哽咽,最看不得人哭,更何况对方是姬寻洛。

“你值得我执着。”姬寻洛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了许多:“放心,我不会再强迫于你,你是我认定的女子,可认定你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只需做你想做之事。你当我是挚友,我便做你的挚友。今**只当我是在发疯,头脑不清楚了才会来跟你说这许多。”

用力的闭眼再张开,姬寻洛眸中已经恢复清明,“我为诸葛言然寻的药还没找到,这两日会带着君小鱼暂时离开,你与商少行往边关先行,我们随后回合。”

此刻,红绣只觉得心里酸酸楚楚,感叹于姬寻洛的痴情,感激他的付出,又有不愿意耽误他的焦急。好几种情绪凝结在一处,只化作酸涩的眼泪。刚流出来,便被她手快的抹掉。

“好,你随君姑娘去做该做的事吧,我们的队伍明日便启程了,往边关若是碰不上,就在圣京城再聚也是一样。”他提出主动离开正好可以避开祸事,她给不了他爱情,再拖累他遇险,她心中的自责会更甚。这样能让她好过一些,也可以让姬寻洛冷静一些。

“嗯。”姬寻洛点头,“北冀国天气寒冷不比南楚,你记着多穿些,还有我配置的那些汤药,路上别断了用。人体构造奇妙,中了毒不是解毒就可以完全恢复的,你的心脉受损,还需慢慢调养,切记劳心伤神。”

“是,我知道了。”

“这是我才配好的香凝丸,与之前的金凤玉露丸相比又多了两味健体强身的药材,你记着三日服一颗。”

红绣接过白瓷的小瓶,入手触感细腻温热,那是姬寻洛的体温。他对她当真做到了无微不至,可她以什么来回报?难道能放弃自己的底线和坚持?

姬寻洛深深的望了红绣一眼,然后明媚一笑,转身离开。待他走远,梅妆和丹烟才进了门,小心翼翼蹑足而行,不敢做声怕惹了红绣。刚才他的一番话,不仅守在门前的她们听得到,怕是连三少爷那边都听到了。

红绣在罗汉床边坐下,手撑着额头,吩咐梅妆将药瓶仔细收好。

万种愁绪萦绕心头,这一夜红绣又是无眠,直到四更天才勉强入睡,过了五更又因为心里一直有事而醒了过来。

到了外间将正熟睡的丹烟和梅妆摇醒,俩丫头睡眼朦胧的,红绣竖起食指,在嘴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起来,换上这身衣裳。咱们今日得想法子混出城去。”

丹烟与梅妆都是一个激灵,忙听话的起身梳洗更衣。

兰妃一身劲装,带领十余名暗卫于城门外拦阻了德胜镖局的镖队,可掀开马车帘子,却发现里头坐的并不是红绣与商少行一行人,再赶回客栈,自南楚国来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开,走的一个都不剩,掌柜的大叹知人知面不知心,怎么瞧着衣着光鲜的人,竟会是白吃白喝的,居然不声不响的走人了

兰妃奉皇命出宫之时,濮阳元灏就已经千叮咛万嘱咐,诸葛红绣计谋多端,让她多加留神,可如今她还是跟丢了人。

她禁不住懊恼,但懊恼之中,还存着一丝丝的庆幸。若是今时今日捉到了诸葛红绣,她真的忍心下手“格杀勿论”吗?

不管如何,皇命大入天,兰妃立即将真实情况回禀圣上,请旨封锁城门。待到圣旨传来,城门关上,城中防军便挨家挨户街头巷尾搜查。

城中百姓议论纷纷,人心惶惶之际,红绣早已经带着梅妆和丹烟出现在大梁城外十里的一个小村庄。

“小姐,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梅妆拉着红绣冻得冰凉的手,不仅又是关心又是埋怨:“哎,您说咱们扮成什么不好,为何偏偏扮成叫花子,身上涂了二斤泥巴不说,衣裳也是破烂不堪的,小姐您金枝玉叶,怎么经得起这种冷。”

红绣如今蓬头垢面,长发上被泥巴糊着,还夹着两三根稻草,衣裳破烂,补丁摞着补丁,露出来的皮肤上全是干涸的泥渍,脸上比真正的乞丐还要脏几分,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咱们这身不是成功的随着那些小乞丐混出城了?”红绣冷的瑟瑟发抖,说话牙齿都在打颤,可还是憋不住笑了出来:“先说咱们一路还赚了四文钱呢。看来这世界还是好人多啊。”

“小姐,您还笑。”梅妆气的跺脚,“要是姬神医知道您如此作践自己的身子,定会把奴婢跟丹烟的皮都剥了的”

“好啦,再金贵也得活下去才有话说啊。好梅妆,知道这次委屈你了,回头叫丹烟给你煮燕窝吃,好好补一补被泥巴染黑的小脸。”

“小姐”梅妆娇嗔:“奴婢又不是贪嘴。”

三人说说笑笑的来到村口,远远地就瞧见村里大松树下面停着一辆暗色的马车。

商福全一身布衣,打扮的如同朴实的庄户人家的少年,瞧见红绣三人来了,先是松了口气,忙迎上前:

“红绣主子,盥洗的热水已经备下了。”

“好,我们马上就好,你去告诉三少爷可以准备启程了。”

“是。小的这就去。”

快速梳洗,换上了暖和的棉质袄裙,披着银狐的斗篷,红绣总算是“重新做人”了。拉着梅妆和丹烟出了门,正瞧见穿着黑色劲装,外披着水貂绒大氅的商少行。

瞧见他这身装扮,红绣诧异的眨了眨眼,打趣道:“三少爷如此英姿飒飒,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自打认识了商少行,他便是公子长衫装扮,从未见他穿着如此干净利落过。偏瘦的身材包裹在黑色劲装之中,显得他更加瘦高,也显得他脸色更加苍白。但是他的身上,还是透着旁日瞧不见的精爽劲儿。

商少行微微一笑,潋滟凤眸盈满光彩。

“上车,咱们该启程了,为了方便,我只命人备了着一辆马车,你跟梅妆丹烟一同乘车。”

“那你呢?”

“我骑马。”

话音刚落,另有四名身着厚皮袄的精壮汉子牵着无匹马过来,北冀国盛产好马,马匹的身形较南楚的马相比要高大许多,商少行接过缰绳,利落的翻身上马,回头望着红绣道:“车上备了水和干粮,你用一些,别忘了晚上的药。”

“好。”

红绣点头,踩着脚凳上了马车,梅妆和丹烟随后上来,放下了棉质的车帘。商少行再病弱,可到了如今要逃命的紧要关头,身子不成也要成了。红绣叹了口气,将车帘掀起一道小缝,看了一眼商少行挺拔的背影。他在马上坐的腰杆笔直,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病弱公子竟然要骑马,还是为了同她一道历险,思及此处,红绣便觉得又似乎欠了他什么。

“三少。”红绣出声轻唤。

商少行回头,凤眸中闪过询问。

“那件鸭绒的小衣你穿了不曾。”

商少行一愣,知道她是关心自己,不自觉微笑起来:“穿了,你放心。”

放下车帘,红绣瞧见梅妆与丹烟的揶揄笑容,白了她们一眼,径自拿了干粮小口吃着,马车开始行进路上坑洼,加上雪天路滑,一路走来颠簸异常,但此时是在逃命,红绣也只能忍耐。

一路下来风餐露宿,路程愣是被他们缩短了一半的时间,待到六日后,他们已经过了云山的地界,距离白水城不远了。

再没碰上追查之人,红绣与商少行的心中也是松了口气的,红绣坐在马车里,尚且要颠簸的骨头散架,更何况是商少行一直骑马,累得脸色难看极了。几日时间红绣就发现他瘦了许多。

午饭时间,一行人将马车停在一座小村落外头,商少行命几个下人去村里补充干粮和水,自己下了马,拎着漆黑的马鞭来到马车旁掀起车帘。

“红绣,在往前头咱们又该换路线了。”

“嗯。”红绣点头,一路担心追查,他们一直在变换行踪,夺走了许多冤枉路,不过好在一直都无惊无险。

商少行与红绣详细的说起接下来的路线和他的计划,不多时商福全等人也带着吃食回来了。正当众人预备再次上路只时,从北方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几乎是眨眼的功夫,黑压压一堆人便来至于近前,为首一人身着白色男装,正是兰妃

兰妃立马在道路当中,对着身后比了个手势,三十余人默不作声的拨马上前,将红绣的马车团团围住。

红绣蹙眉,与商少行交换了一个眼神。本欲谈判,化未出口,却听兰妃清脆的声音道:“献王余党,扰乱朝纲,动摇社稷,罪无可赦,众人听令,此一行人,杀无赦”

第一百八十二章 病弱的三少,你把我们都骗了

兰妃一声令下,三十余人同时亮出兵刃,刀刃映着雪光,在午后的阳光下刺得人几乎张不开眼,寒芒笼罩,杀气聚集,红绣的手脚冰凉,紧张的握紧了拳头,这种时候再胆大的人也会怕,更何况面前的情况不容乐观,敌众我寡,人数相差太过悬殊。他们只带了四名护卫,而敌方有三十多人

正紧张之时,左手突然被一只温暖却同样细致的手握住。

商少行拉住红绣往自己身前一提,红绣来不及惊讶文弱书生怎会有如此大的力气,只觉得眼前景物一变,她已经侧坐在了商少行身前。与此同时,那四名护卫也将马车上的丹烟、梅妆和商福全带上了自己的马。

“抓紧我”

商少行轻呵一声,红绣听话的回身搂住他的腰,不等反应,商少行已一夹马腹,拨马向人群外冲去,另外四名护卫带着丹烟、梅妆和商福全护在商少行周围,抡圆了长刀与围攻过来的北冀人拼杀。

四个护卫对抗三十人,成功的几率几乎微乎其微,那四人紧紧将商少行与红绣保护在中间,而北冀人得了命令,“以强欺弱”的优势让他们斗志大盛,如出栏猛虎一般勇猛异常。

红绣不自觉的紧紧抓着商少行的腰带,在喊打喊杀声中,全身冰凉的好似刚从雪堆里滚过一样,到现在,她突然觉得很对不起商少行,更对不起随行的梅妆、丹烟和福全儿。她一个人的麻烦,却牵扯了这么多不相干的人,可事已至此,她自责又能如何?

“啊”

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尖叫声,红绣一惊,悬着心回过头,正瞧见带着梅妆骑马的那名护卫的左臂被一刀砍断,鲜血**而出,梅妆的脸上糊满了腥红的血液,正捂着脸尖叫。

“梅妆”

眼看着三把大刀同时砍向梅妆和那因为端了手臂而痛昏过去跌落马下的护卫,红绣惨白着脸撕心裂肺的大呼,眼睁睁看着朝夕相处的人就要这么死去,她简直肝胆欲裂。

可就在这时,商少行突然将她推开。

“抓稳马鞍。”

在她耳边扔下一句,商少行已经脱掉大氅飞身而起,大氅在他手中化作利刃,直卷向那三柄大刀,“嘡啷”一声,三道银光飞射向包围的人群,砍中了两人。

没有人想得到商少行竟然会武功

红绣与梅妆和丹烟傻眼不说,连贴身伺候他的商福全都已经愣住。

包围圈外的兰妃惊讶的吸了口气,她得到的情报中商少行常年病弱,似乎是不久于人世,如今再瞧他矫健身形宛若展翅大鹏,在人群中窜蹦跳跃,单凭一双肉掌,运足了内力,顷刻之间周围四人已经被他拍中胸口倒地不起。这样的人哪像是病弱之人?

红绣斜坐在商少行的那批枣红大马上,手指抓着马鞍已经掐的泛白。商少行黑色的清瘦身影在刀光之中辗转腾挪,然而他的脸色却越发苍白,微蹙的眉头和紧抿的嘴唇,都看得出他的忍耐。

红绣从刚刚的惊讶中回过神来,脑海中不住的分析,之前来的路上,那么危险的境况,商少行都没有露出自己身怀武功的事,且逃命的路上,也同她一样气喘吁吁,也会体力不支。真正是武林高手身体状况又怎会如此?转念之间红绣便猜想到,会武功,不代表一定可以支配武功。见商少行又击倒了三人,脸上抽干了血色,红绣不禁焦急起来,想叫他,又怕分散他的注意力。

左右为难之际,商少行已经抓起一把大刀,飞身回到红绣身后坐定,一手搂紧她纤腰,另一手翻腕砍向袭来的一人,沉声喝道:“我们杀出去”

“是”

商少行的加入,让护卫信心大增,北冀的包围人数也减半。

红绣仿佛看见了逃脱的希望,但身后的人搂着自己的那只冰凉的手,却让她越发担心,侧回头,商少行的俊脸表情坚毅,可脸色雪白,完全没有血色,剧烈起伏的胸膛告诉红绣他此刻已经体力告罄,似乎运功杀敌费了他太多的力气。他只是强撑着,执着的要带她杀出重围。

四名护卫折损一人,剩余三名每人带着一人,如利剑一般向包围圈外拼杀,势不可挡。

兰妃本不想自己动手,但皇命不可违,之前让诸葛红绣一行人混出城来已经是她的失职,如今好容易查到了他们的行踪,若再让他们脱逃,她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处置她。

思及此处,兰妃不再迟疑,抽出腰间长剑飞身参入战团,她武艺高强,眨眼间便砍伤了一名护卫,挥剑直刺向商少行怀中的人。

红绣吓的一闭眼,心道我命休矣,耳边却传来兵刃相交的一声厉响。

兰妃的剑被商少行手中长刀拦下,同时他运足的内力,也将兰妃震得退后了一步。

“商少行,放下此女,我可以饶你不死”

“不可能”商少行咬牙,飞身奔着兰妃面门就是一掌。

兰妃不敢怠慢,退身避开。随即横剑一扫,将商少行的坐骑四腿同时削断。

枣红马哀嘶一声,身体轰然倒地,红绣也惊叫着跟着落下,身上的银狐披风染血,宛如点点盛开红梅掉落在雪地上一样凄丽。

商少行眼见兰妃的长剑刺向红绣,顾不上身旁同时砍向自己的利刃,直向着红绣扑去,此刻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万万不能让红绣在他眼皮子底下伤到。

“少爷”

“小姐”

商福全和丹烟惊叫,眼看着主子就要葬身刀下,他们只恨自己为什么不会武功,再看向再次缩紧的包围圈,刀光霍霍,血腥弥漫,难道他们真要葬身在此地吗

正当商少行徒手抓住兰妃的长剑,将红绣紧紧护在身后之际,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苍凉的鸟鸣。

一只海东青盘桓着,发出一阵阵叫声在上空盘旋,随即,一身着红杉的蒙面身影,挥舞着手中黑色长鞭踏空而来。鞭子顷刻之间卷走一个北冀人的头颅,鲜血喷溅之中,又抽翻了挥刀砍向丹烟的两人。

兰妃分神之际,商少行瞅准机会运力振臂出掌拍向她面门。兰妃心下一惊,竭力闪身避过。商少行已经趁此机会带着红绣退后数步。

“你是何人”兰妃怒极的瞪向红衣人。

红衣人并不答话,挥鞭再收获两名北冀人的人头,其血腥的场面,让大男人都毛骨悚然。红绣已经忍不住作呕,商少行只牢牢地抓住她冰凉的手,他的血顺着两人交握着的双手处滴落。

她是…宛月?商少行认出了红衣人的身形,抿紧了嘴唇。

自己的人手转眼间便去了大半,只剩下八人,兰妃双目充血,杀意更甚,先是深藏不露的商少行,如今再多了红衣人帮忙,她还哪有胜算

兰妃毫不犹豫的举剑攻向红绣,不论是谁都不能阻拦她完成任务

商少行抚着胸口咳嗽两声,眼看兰妃再次攻了过来,他毫不犹豫的将红绣拦在身后挺身阻拦,二人缠斗,商少行已经明显的气力不足,兰妃却越战越勇。一旁的红衣人挥鞭力敌八人已是分身无暇,在千钧一发之际,却听人群外头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随即是马蹄的踢踏声,转眼间便来到近前。

一个身着黑色劲装,面罩银色面具的健硕男子骑在马上,随意的一勒缰绳,似乎谈天的语气吊儿郎当的压低声音道:

“想不到影组竟然出了你这么个忠心耿耿的人才”

兰妃手上的动作一顿,心中的惊骇无人能体会。虚晃一招退开数步,惊骇的望着马上那带着面具的人。

她身为皇上暗探组织的头领不假,北冀国官员也皆知,这并非是秘密。可她身兼“影组”护卫的秘密却只有北冀国先皇、死去的老影主和目前的皇帝濮阳元灏三人知晓。

“影组”这个神秘的组织隶属于北冀国皇室,其中人员名单只有老影主与历代帝王知晓。可不巧的是,六年前濮阳元灏登基正是因为先皇暴毙,他并未从先皇口中得知一丁点关于影组的讯息,老影主也在同时失踪。也就是说,就连现在的皇帝濮阳元灏都不知道四部之中到底都有何人,从而失去了影组的联络方式。就只熟悉留在身边“护部”的三十余人,而她,便是其中之一。

两方休战,红衣人见状,收了鞭子飞身至于来者马前,抱拳施礼,随即站到一边

商少行却惊讶的叫了声:“师父您怎么来了”

健硕男子银色的面具反着阳光,刺得红绣张不开眼,她惊魂未定,来不及分析商少行话中的意思,来人已经翻身下马,悠闲的逛到商少行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的武功有长进。”

“谢师父。”商少行声音激动。

“可是,你违背了誓言竟然在人前显露武功”

突然一转的话锋,让商少行愧疚的低头:“师父,徒儿是逼不得已。”

“就为了她?”

红绣似乎感觉得到来者不善的目光,宛若刀子一样扎在自己身上,不光是他,那边使鞭子的红衣人也一样对她仇视。

第一百八十三章 回府

银面人望向商少行,似是恨铁不成钢的叹息了一声:“少行,你如此痴迷美色,竟不惜打破誓言。 ”

“师父…”

“我不是你师父。”

商少行的话被打断,银面人的声音突然从低沉沙哑变成了清亮爽朗。

“你”商少行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似乎认出了那个声音。

银面人抬手,缓缓揭下面具,面具下的是一张年轻的脸庞,一样标致的瓜子脸,一样潋滟的狭长凤眼,不一样的,此人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唇红齿白,五官虽不及商少行的精致,可眉目之间多了许多疏朗阳刚之气。

“二哥?”

商少行不可置信的看着商少莫。五年前二哥不是遁入空门了吗?怎会突然变成了师父原来如此,原来二哥从未离开他身边每日半夜来教给他武功的就是二哥

可是,不对啊,若二哥是他的师父,年龄便不对了他九岁开始,师父便每日半夜来他院中教他习武,二哥不过大他两岁,可他九岁习武的时候,师父就已经是成年人的身量了十一岁的二哥,怎会是成年人的身量?商少行心思电转,想想六年前父亲病逝之后,师父失踪了一阵。后来二哥出家之后,师父又再一次来继续教给他武功,掐指算了算,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见商少行目光清明的望着自己,商少莫赞赏的点头,转身看向兰妃,背着手向前垮了两步。从腰间拿出一个黑漆漆的令牌,道:“红杀听令”

兰妃惊讶又激动的望着商少莫,能准确的说出影组,准确的叫出她只有影主才知道的名字,还手持玄木令牌,毫无疑问,此人便是“影主”

“红杀在”兰妃单膝跪下,双手抱拳。

商少莫声音清亮,颇具威仪的道:“你回去告诉皇上,就说我已经将失散的四部影组之人尽数联络完成,回头会给他一个交代。”

“是,影主还有何吩咐?”

“没了,哦,对了,把不该知道此事的人,都处理了吧。”

“是”

兰妃听命,起身抽剑,毫不犹豫的刺向身后剩余的那八人。身着红衣的宛月也挥鞭上前帮忙。

那八名北冀国皇帝手下的精兵强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一直敬佩的主人竟会要杀他们。悲愤之下奋起反抗,奈何实力悬殊,不多时八人均已经倒地,血流成河。

兰妃与宛月回身还欲杀了红绣与商少行随行的下人,却见商福全、梅妆、丹烟三人,以及三名护卫均倒地不醒。

红绣抿了抿干涩的嘴唇,上前一步道:“自打二哥揭下面具,我便给他们六人下了**。”扬了扬手中炫紫色的帕子,又低头将它收回袖中。

商少莫绕过商少行,走到红绣跟前饶有兴味的上下打量她一番:“你倒是聪明,但不知你的**是真是假?”

红绣嫣然一笑,“二哥多虑了,神医姬寻洛配的药,假不了。”

商少莫凤眸中精光闪烁,再次深深打量红绣一番。

“看来,你并非寻常女子,也难怪皇上对你动了心思,更难怪一项冷静自持计谋多端的少行为了你违背誓言。”

“多谢二哥夸奖,红绣愧不敢当。”红绣说着,悠悠然施了一礼,与她白衣染血的狼狈装扮对比起来,更显得她淡然自若。

商少莫哼笑了一声:“该说你天真,还是说你大胆好?我…”

“二哥。”商少莫话没说完,商少行已经上前一步将红绣挡在身后,“我们兄弟多年未见,家中二娘对你也甚是挂念。你何时回家去看看?”

商少莫深沉的望着商少行,一时间闭口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