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绣笑道:“也没什么,今儿个是你的生辰,我给你预备了礼物,可也只是能看不能吃,就想着给你弄些什么好吃的,才刚突然想起来,我就下厨给你烤了些点心。”

说话间,梅妆已经将托盘端了进来,里头是红绣精心烘焙的小饼干。

商少行吃了很多,吃的很快,但动作依旧优雅,待吃了大半盘子的“熊仔饼干”也,杜鹃伺候着他漱口,又端上了新沏的“青松蒙雾”,商少行喝了一口,才满足的叹了口气,道:“人生最美的事,不过如此了啊。”

红绣就笑。起身到里间,拿出一个用白布蒙着的画架来。

“修远,我之前送你的床单,被你瞧见了,便失了新意,我想了又想,一是我时间不多,没法子送你太精致费时的东西,二来,你我夫妻本是一体,用不着走那些虚路子。”

商少行闻言搂着红绣的腰:“我的绣儿嘴巴抹了蜜,快叫我尝尝。”说着低头深吻这她,直到她呼吸不稳,才松开了口:“好香,果真是抹了蜜的。”

红绣掐了他一把,道:“你不想要礼物了?”

“想要,当然想要。”商少行好奇的望着那架子。

红绣被他一吻,也失去了卖关子的性子,将白布掀开。

商少行一看那画面上的两个人,当下吸了口气,半晌没有回过神。

画面上,是红绣用炭笔画的素描,只不过人物被她稍作改动,画中的她与商少行,穿的是现代婚纱和新郎服。古人水墨画崇尚写意,这种将真人立体的勾勒出来的画法,叫商少行惊叹的忍不住上前,轻抚着画中的人:

“像,真是太像了,绣儿,你是如何将我画的如此传神的这种画法,就是你做乱针绣的底稿吧?南楚国绝对仅此一家,别无分号啊”

第三百四十八章 她有秘密

(12点)

第三百四十八章 她有秘密

红绣深知,商少行的性子比她还要沉静,也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展现出旁人都看不到的一面,此刻他笑容灿烂,爱惜的轻抚着画板上的素描,珍惜的表情好似已经得到全世界。红绣心下突然生出满足的情绪,这一刻她明白了,无论是什么事,无论代价有多大,只要能看到商少行露出今日这般纯然的笑容,就值得她去争取。

她现在终于理解当初商少行为了她放弃家产的时候是一种什么心情了,没有她从前所想的难过,只有一种付出之后的欣然,或许到了今日,她对他的爱才及的上当日商少行对她的吧。

“绣儿,绣儿??”商少行搂着她的肩头,叫了几声都她都没回神,忍不住低头轻轻咬了她嘴唇一下:“想什么呢?”

“想你。”红绣搂着他的腰,尖下巴抵在他胸口。

商少行满心喜悦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激动到了极致,反而能静下来,双手搂着她的腰又亲她的额头:“我不就在这儿。”

“嗯。”红绣应了一声,闭上眼靠着他,道:“我这幅底图,你可还满意?”

“何止满意,简直惊为天人。”

红绣扑哧一笑:“你就会夸张。”不待他继续夸她,转而道:“我准备用乱针绣将咱们二人的肖像绣出来,制成屏风,做我的嫁妆之一。将来大婚之后,就放在咱们卧房里,你觉得呢?”虽然没无法举行现代的婚礼,放个婚纱照总不为过吧?

“当然好,只是绣儿,为何画中的你我穿着都如此奇怪?我穿的这个,是中衣吧?还有,你怎么只穿了肚兜跟襦裙,还露着肩头呢。”

奇怪?她看那样的才顺眼呢。不过红绣可没有勇气,跟一个古代人讲解西装和婚纱,只是笑道:“还好啊,我突发奇想的,左右将来也是挂在咱们卧房里,穿‘中衣’和‘肚兜’也没什么,难道你觉得不好看?”

商少行回身,搂着她肩膀,歪头看着画架上的素描,半晌道:“不,很好看,若是绣儿能像画中那样打扮,也一定倾国倾城。不过,这样的打扮,只能穿给我看。”

“倾国倾城,那是用来形容你的吧。”红绣紧忙岔开话题,将暧昧的那一句故意忽略掉。

虽然两人亲密的事情都做了,可红绣还是会觉得害羞。她还是没有彪悍到想翠兰那样,说“剁掉”什么就剁掉什么。

仰头瞧他,越瞧越是觉得完美,世上怎会有长的如此完美的男人?一想到这个男人满心都只有她一人,红绣就觉得幸福。

红绣越来越多的笑容和她眼中越来越深的眷恋,都叫商少行感动不已,等待和付出果真是管用的,今日他所拥有的,不就是从前梦寐以求的吗?若是没有遇上红绣,他恐怕一生一世都无法体会爱一个人的喜悦与辛酸,能拥有她,那些身外之物,就都不重要了。

“绣儿,将来有一天,等咱们都实现了梦想,你愿不愿意随我找一个僻静之处隐居?”

“隐居?大隐隐于市,咱们需要藏起来吗?”

商少行叹了一声:“以你如今的名望,除非你常年易容,否则想不被人认出来,很难。”

红绣抹了抹鼻子,她有这么出名?在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没有报纸的古代,她的形象要让人知道,也只能靠口述吧?可口述,能形容的那么贴切?

正胡思乱想着,梅妆笑吟吟的掀起门帘,道:“小姐,晚饭已经摆下了。”

“嗯,这就来。”红绣拉着商少行的手,“走吧,今儿你生辰,我特意下厨为你做了生日蛋糕。”

“生日蛋糕?”

红绣沉吟:“嗯,就是一种生日时候才吃的点心,待会你瞧见了就知道了。”

“好。”

二人到了前厅,却见崔氏由贴身丫鬟扶着进了门,商少行一愣,“二娘,您怎么来了?”

红绣笑着上前,扶着崔氏的另一只手,请她坐在了八仙桌旁的首位上,解释道:“是我请二娘来的,你的生辰,咱们一家人当然要一同吃顿团圆饭了。”

好一句一家人。在商府中,能算得上家人的可不就是面前这几个人么。商少行到崔氏身旁坐下,细看桌上的菜色,旁的菜都还熟悉,就是中间摆着的那个双层的白乎乎的还插着小蜡烛的东西有些奇怪。

红绣让丫头们都下去,屋里只留了崔氏、商少行和她三个人,在古代条件不允许,蛋糕她没法做成现代那么精致,可瞧起来也是像模像样的,周围的绢灯都灭了,只有蛋糕上特制的二十一根细细的生日蜡烛燃着温暖的光。

商少行与崔氏都新奇的看着蛋糕。

“绣儿,难道这个蜡烛是能吃的?”

“当然不是,你闭上眼睛,许个愿,然后一口气将蜡烛都吹灭,愿望就一定能实现。”

“真的?”商少行闭上眼,道:“我希望能与诸葛红绣同年同月同日死。”

说罢张开眼,一口气将蜡烛吹灭。

红绣无语的道:“好好的说什么死,许愿都胡说八道。”

商少行摇头,笑道:“你不懂,这就是我的愿望。”接过红绣递来的刀子切了一小块蛋糕,发现这生日蛋糕,就是那日红绣给他吃的那种小点心,便笑着递给满脸笑意的崔氏,“二娘,你尝尝红绣的手艺。”

崔氏从进了门,就一直笑着不言语,能看着商少行与红绣如此幸福,不管府里怎么乱,他们的感情还是如从前那般坚而不催,这就是莫大的满足了。

咬了一口蛋糕,松软的蛋糕入口即化,奶油甜而不腻,崔氏惊奇道:“这糕点真是不错,想不到红绣的厨艺如此精湛。”

红绣笑:“二娘就别夸我了,我呀,只有三板斧,做正经的菜都不行,只有这些小点心还行,那也是因着我嘴馋。”

“谁说的,我吃着这蛋糕甚好,比什么菜都美味。”商少行吃的开心,脸颊上沾着奶油都不自知。

红绣看的好笑,三少爷这个形象,若是被生意上的对手瞧见了,还不惊掉了下巴?眼珠一转,伸手沾了一点奶油,趁着商少行不注意,抹在了他脸颊上。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商少行一怔,头回见到红绣如此调皮的样子,心里头痒痒的恨不能立即将她揉进怀里好好疼爱,可眼下有旁人在场,他也不能那样孟浪,便也学红绣,沾了奶油,抬手作势要抹在红绣脸上。

红绣吓得大叫着抛开:“啊,我错了我错了。”

商少行不依不饶,起身围着桌子追过来,惹得红绣惊叫连连,最终还是得逞的将奶油抹在了红绣脸颊上。

商金氏看着面前的一对小儿女,安心的抿着唇笑。心中默默的念着:老爷,夫人,如今行儿终于如愿以偿。奴婢也没有辜负您当初的托付。就算是即可闭了眼,我也心安了。

用罢了晚饭,红绣与商少行亲自送崔氏回翠景院去,回程的路上路过崇宗园,却见一顶小轿正巧落在崇宗园门前,商金氏穿着大红绣牡丹的锦缎面披风走了下来。见到二人就是一愣。

红绣也想不到会在这儿遇上商金氏,便笑着上前,行礼道:“二婶儿,您出府去了?”

商金氏神色中略微有些慌乱,但很快便被她掩藏下去了,笑着点头道:“是啊,出去瞧瞧牙。”说的很是坦然。

红绣略感疑惑。当日商金氏被打掉了一颗牙,这件事虽然不是秘密,可在商金氏这边却也应当是机会,不愿被人提起的。可现在她竟然为了给她一个出府的理由,理所当然的说出是出去瞧牙了。这便让红绣觉得事情可疑。

红绣点点头,不动声色的道:“见二婶没什么大碍,我就放心了,就不多打扰了。”

商金氏也笑着点头:“要急着多穿一些,瞧你清瘦的样儿,受了寒可不好。”

“是,多谢二婶提点,红绣知道了。”

红绣再次行礼,与商少行一同离开,转身的刹那,眉头立即皱了起来。二人一路散步的回到馨苑门前,商少行才问:

“绣儿,怎么愁眉苦脸的?”

红绣摇摇头,道:“修远,我觉得事情不太对,二婶今天表现的太反常了。”

“哦?”商少行高深莫测的一笑,道:“你觉着,哪里反常?”

红绣蹙眉沉思,背着手走了两步,才悠悠道:“也说不上来是哪出反常,可能是她的态度吧。”

“对你客套,难道不好?”

“好是好,”红绣回身望着月色下穿着毛领斗篷的商少行,道:“我只是觉着,她似乎是在隐藏什么, 有什么事情不想让咱们知道。”

商少行笑着上前摸了摸红绣的头:“你啊,真是聪明又敏感。”

“诶?难道是你做了什么?”商少行的一句话,就叫红绣看出了破绽。

商少行再次高深莫测的笑了起来,凤眸中带着些邪气,道:“我并非做了什么,这事情也是要看二婶的,现在我先不说,往后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是心死还是心活

(16点)

第三百四十九章 是心死还是心活

梅妆提着食盒回来的时候,红绣正在绣房中埋头绣着她与商少行的“结婚照”,这次的乱针绣,她绣的比往常要细致百倍,光是分绣线,就将丫头们累的脖子酸疼,眼睛发花,更别提红绣亲手刺绣起来要多累。绣线比往常的要细上十倍,进度就是往常的十分之一,加之红绣旁日事忙,每每一丁点的进度,也要让她绣到丑时末才歇下,辰初才起身,还要到张府去当差。

“真希望三少爷早些回来,才出门这几日,小姐就整个熬瘦了一大圈儿了。”

“可不是,三少爷一不在,小姐就不拿自己当凡人了。”

红绣低着头,听见外头丹烟和梅妆边摆饭边嘀咕,忍不住好笑,手上飞针走线,头也不抬的道:“你们两个,忙着呢还不忘了编排主子?”

“小姐啊,奴婢们可不敢编排您,可您不就是不拿自己当凡人?哪有人一天只睡两个时辰,其余时间全用来做事的?您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啊。”丹烟进了里间,心疼的瞧着红绣眼下浓重的青影和消瘦的脸颊,柔声劝道:“那绣屏也不是急着要,小姐您还是好生疼爱自己,不然三少爷回来瞧见了,定会心疼的。”

“他去南边儿收账,没那么快回来的。”红绣坐直身子转了转僵硬的脖颈,道:“眼看着要过新年了,距离大婚也不过半年的时间,以我往常刺绣的速度,若是每日没有差事,只专门刺绣,六个月的时间绣完这副绣屏还差不多,可现在,我白日里还要忙着研造部的事,绣妍楼也有一揽子的账册要看,我不晚睡一些,可怎么绣的完?”

红绣说着话,眸中一点疲态都没有,她现在才明白,当一个人打定主意要去做一件事,那些疲劳就都算不得什么,她体内好像有一口气憋着,无论怎么累,在面对这副绣屏上商少行微笑的脸时,疲劳都会立即散去,好似一针一线绣下的不是普通的绣屏,而是她的心意和他们的未来。

丹烟无奈的摇头,“小姐这是魔怔了,梅妆,你快来与我一同搀着小姐去用饭。”

外头梅妆盛好了粳米粥,笑着进门来,就要与丹烟一同拉红绣起身。

红绣笑着嗔道:“你们两个丫头,越发的不像话了,怎么叫我吃饭也跟押犯人似的。我瞧着这次福全儿随你们少爷回来,正好商议一下,将你们两个一同嫁了,也省的见天儿的在我跟前叨念。”

一听红绣的话,丹烟和梅妆双双脸红,扶着红绣的手都重了些,梅妆跺脚道:“小姐莫不是累糊涂了,快些让她吃些东西提早睡下,免得说胡话。”

见俩丫头害羞的脸红,红绣笑了起来,也不再打趣他们,快速的吃了一碗粳米粥,又嘱咐丹烟待会去伺候寻辰用晚饭的时候别忘了给他端去些她新烤的熊仔饼干,这才又回了屋里继续刺绣。

才刚缝了没有几针,杜鹃就进了屋子,“小姐。”

“嗯,回来了?老太太那儿怎么样了?”

杜鹃蹙眉道:“回小姐,老太太今儿个醒了一回,可是睁开眼见到表姨老爷夫妇都在,又发了通脾气,最后气结的睡过去了。”

手上动作顿住,红绣蹙眉道:“老太太这样可不成,整日昏迷着,就是好人身子也完了,更何况她年岁也大了。”

“正是呢,三老爷和三夫人这会儿正在,三老爷都急的掉了眼泪,眼瞧着老太太这样,怕是没有几日可熬的了,急着要去请太医来府里给老太太瞧病,被三夫人拦下了。”

“请太医?”红绣惊讶的放下针线,“二老爷怕是急蒙了,那可是大逆不道的。”太医是专门伺候宫里头主子的,除非皇上开恩,才能劳动大驾给臣子瞧病,那已经是皇恩浩荡了,臣子的家眷病了,想请太医来看,别说出言相请是不是忤逆,就说太医,也未必敢来。

“看来三叔三婶儿是真的没辙了。”红绣站起身,道:“杜鹃,你留下用晚饭吧,丹烟,梅妆,你们陪我去一趟兰思院。”

“是,小姐。”

主仆三人穿了厚实的披风离开馨苑,外头下着鹅毛大雪,眼看着除夕将至,府里却没有一点喜气,一路上所见的奴仆无不低垂眉眼,行色匆匆,可见老太太这一病,府里是真的乱了套,没有人敢当着主子的面儿笑出来。

轿子颠簸到兰思院,一见红绣进门,院里忙碌的小丫头立即蹲身行礼。

“红绣姑娘。”

“嗯,起来吧,三老爷可在?”

“回姑娘的话,三老爷和三夫人正在卧房呢。”

红绣点头,一路往卧房走,披风在行走间被风扬起。

“今儿个二老爷和二夫人可来了?”

“来了,二老爷下午回去的,二夫人是头晌来的。”

说话间,小丫鬟为红绣掀起了夹板棉帘。红绣进了屋,丹烟和梅妆二人一左一右帮她解下锦缎的棉披风。

红绣则不停留,快步往里间走去,还没到门前,就听见里头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却是个男声。另有个女声哽咽着劝:

“老爷,您莫要再哭了,母亲吉人天相,定会没事的。”

“我早年离家,不在母亲身旁,虽然身在台州,可是心里头惦记着母亲,是一刻都不曾忘。如今我好容易熬到升了官,回了京,盼着能膝前尽孝,可是造化弄人,却…”往后的话三老爷也没法说,能说“突然冒出个亲儿子”让老太太受了刺激吗?这话,他做儿子的是怎么都不敢说的。

商曾氏叹了一声:“二哥二嫂也是的,明知道母亲见了那些人就气,怎么还让他们来伺候。”

“都是做儿的,哪能剥夺人家尽孝的权利,只是没想到那么巧,老太太偏赶上他们来就醒了。”

红绣站在门口,听到这里抿了抿唇,想让一个昏睡的人醒来,怕是有许多种法子。

“三叔,三婶儿。”轻唤一声进了门。

商崇宝立即背过身去拭泪。商曾氏也用帕子沾沾眼角,“红绣,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红绣蹙眉道:“还不是担心祖母的身子。”看了看床上的老太太,原本还丰腴的脸颊,因着多日的昏迷已经塌陷下去,脸色苍白发黄,没有一点的血色,眉目间弥漫着死气。

“祖母已经昏迷了这么多日,外头的名医咱们都请遍了,还没有起色,我看还是得想法子去跟皇上请旨请太医来诊治才行。”坐在床畔,握着老太太苍老冰凉的手,红绣心里头还是不忍的。毕竟是一条人命,就算做了错事,惩罚规惩罚,可害死人命,她于心不忍啊。

商崇宝闻言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我与张太医还有些交情,不如…”

“三叔,这不妥,您开得了口,张太医也未必会与您来。若是被皇上知道,可是忤逆的大罪。”

商曾氏立即接话:“可不是,我方才也是这么说。”

“可是母亲这样子,我瞧着真是坐立不安。”

红绣柔声劝道:“三叔,忤逆可是大罪,倒时若是皇上震怒,牵连了祖母,非但救不了她还是害了她,反正都过去这么久,也不差这一夜,三叔不如明日拟个折子呈上去,请皇上的旨意。”

商崇宝哪能不知其中利害,无奈的点了头。

红绣又道:“三叔尽管请旨就是,明日我也上折子请叶大人帮我带进宫里,请皇上的恩旨,咱们双管齐下,希望皇上能开恩,给祖母这个福气。”

闻言,商崇宝面上就露出感激之色,“红绣,我替母亲谢你了。”说罢郑重的行了一礼。

红绣连忙侧身避开,不受商崇宝的礼,“三叔说的哪里话,祖母是我的家人,我怎么能坐视不理。其实我早就有这个心思了,只是最近一直忙着研造部的事…”

“我知道。”商崇宝理解的点头,同朝为官,研造部研造火炮的事又是备受众人瞩目的大事,红绣有多忙,别人不知道他也知道。

红绣笑了笑,便站起身问门口的艳秋,“今日祖母可吃了东西不曾?”

“回姑娘的话,只有早上那会儿老太太醒了,强喝下半碗清粥。”

“这可不行,这样下去祖母身子怎么受得住?丹烟。”

丹烟闻言,从外头进来,行礼道,“小姐。”

“你回馨苑去,瞧瞧咱们库房里还有什么进补的好东西,都一并拿来,我记着上回皇上御赐了一棵北冀国白山的野山参,你紧着去都拿来。”

丹烟一愣,随即行礼:“是,奴婢这就去。”

“嗯,快去快回,待会就让厨房煲了人参鸡汤,好歹也给祖母吃一些。”

见红绣当真为了老太太尽心尽力,商曾氏脸上疑惑之色一闪,便道:“红绣果真是孝顺的人儿。照比那个春风满面的,可真是强得多了。”

商崇宝闻言,轻轻用胳膊拐了一下商曾氏,因着红绣的孝顺,对她的好感更多,感激的道:“红绣,我替母亲谢你了。”

“三叔怎的总是外道,我才刚说了,祖母也是我的亲人啊。”疑惑的看了眼商曾氏,满面春风的,说的是谁?

不多时,丹烟就取了野山参回来,吩咐厨下煲了鸡汤,一熟了就盛出来一小碗来,其余的就放在炉火上煨着。

小心翼翼端进来,道:“小姐,鸡汤好了,先给老太太吃些吧。”

“嗯。我来喂祖母。”

商崇宝扶着老太太起身,靠在自己胸前,红绣则是端着白瓷的小碗坐在床沿,小心的舀了一勺。在唇边吹了吹,然后送到老太太口边。老太太病的虽重,但还能吞咽,只要鸡汤到了,她便会自己喝下去,让商崇宝和红绣都松了口气。

“哎,行儿去南方游玩了,家里头可对亏了你。”商崇宝感慨了一声,语气中对商少行颇有不满,可也无可奈何。说起来,是二哥一家亏了行儿,他的母亲大人从中也没起好作用。行儿恨着老太太,老太太病了也有心思出去玩,也是情理之中,相比之下,未来的侄儿媳妇就懂事宽容多了。

正说着话,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就听着下人们行礼问侯:“奴婢给二老爷、二夫人、四姨娘、大少爷请安。”

“起来吧,都谁在呢?”

“三老爷、三夫人和红绣姑娘都在。”话音落下,门帘被掀起来。

商崇宗一家进了门,见红绣在喂老太太吃东西,都是一愣。

红绣回身对笑了一下,“二叔,二婶,四姨娘,大堂兄。”

“嗯。”商崇宗应了一声,又与商崇宝相互打了招呼。

一家人坐了下来,沉默着看红绣喂老太太吃了一碗人参鸡汤,又喂了一碗水。

商金氏笑着道:“红绣是有孝心的,不像行儿,他祖母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忘了去南方游玩,那南方五省大旱,有什么好玩的?”说到这儿笑着打趣道:“红绣你可仔细点,听说南方可是专门出美女的地儿,你瞧瞧你四姨娘,长的如花似玉的,可不就是江南的美人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