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子的谋臣均面露惊异之色,太子殿下竟然会对人如此客气,这是什么人?

那人微微一笑,似乎对太子恭敬习以为常,缓步走到主位,一撩衣摆潇洒入座,说话的声音却似男似女,显然是故意为之,诡异非常:

“殿下此番须得出师有名,所以我已经在外散布出皇上忌惮忠臣,将‘绣妍娘娘’软禁宫中意欲加害的谣言。‘南方五省灾民’此刻已经进京,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将攻打皇宫。”

太子眼前一亮:“先生当真召集了南方五省灾民?”

“哈”那人只轻笑了一声,“殿下说呢?”

李珏并不笨,此刻已经明白了那人的意思,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多谢先生相助,让我师出有名了。”

正是如此,他打的就是这个算盘,事先安排好的“灾民”一旦围攻皇宫,让皇帝交出“绣妍娘娘”,太子便可以拉起“保护皇上”的大旗一举攻进宫去。虽说成王败寇,但他总不能顶着忤逆的帽子登基吧。若是在混战中,先皇不幸遇害,他在国难之际挑起南楚国的大梁,那就另当别论了。如此则可以将红绣一党当做造反逆臣,一举拿下,何乐而不为?

宫外的事红绣怎会知晓?如今只是与皇帝二人一同呆在御书房中。围着雪白的狐裘的披风,手上抱着黄铜印牡丹花的彩绘暖炉无睡意的躺在罗汉床上。

如今太子静静将皇宫包围,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时间,商少行在做什么?她没有回府,他着急了吧?皇宫这里的事情还未宣扬开,不知他们是否已经得到消息了?

不过红绣也清楚,一切的担忧都也都将止于明日清晨,太子不是个会忍耐的人,也差不多该有所作为了。

一夜无眠,直到清晨才勉强睡了一会儿,起床用了些点心,刚端起漱口水,就听外头传来一阵嘈杂。李德全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神色诡异的看了眼红绣,随即紧张的道:“皇上,大批百姓打着保护绣妍娘娘的旗号,已经将皇宫外围包围住了。人人喊着让皇上交出绣妍娘娘,指责皇上要谋害功臣”

“哦?”皇帝却不惊讶,只是微微一笑:“不错,真是出乎朕的意料了。”

红绣惊愕张大了眼睛,她还不知道自己有这样强大的号召力。一定是有人借着她做文章。皇帝信了?

抬头,正对上皇帝探索的眼神,红绣吞了口口水,“皇上,臣完全不知情。”

皇帝站起身来,缓步走向红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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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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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绣身子笨重,费了些力气才站起身来,晶亮双眸湛湛望着皇帝,坦白的问:“皇上,您信了么?”

皇帝负手站在红绣跟前,两人间只有约莫一步的距离。眸光深邃的望着红绣,其中似有暗沉的风暴席卷而过,最红只留一派死寂。

“红绣,朕能信你么?”

红绣微抿红唇,随即微笑,轻声道:“皇上若不信红绣,此刻红绣也不会站在皇上面前了。”抱着暖炉转身,狐裘在身后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红绣缓步走向宫门,“皇上,太子此番看来是势在必得了。能将文章做到臣的身上,臣是否该觉得荣幸?”

皇帝原本是有些怀疑的,毕竟以红绣的才学,若说她想做南楚国第一个女皇帝,也并非做不到,但如今看她神色,皇帝原本半悬的心又安了下来。心底里松了口气,只道:幸好不是她做的。

宫城外,渐渐有喊打喊杀声传来,若仔细去听,隐约听得到杂乱的声音,喊的其实都是一个内容:放了绣妍娘娘,狗皇帝不仁不义…

圣京城中大街小巷,此刻已经乱作一团,穿着各异的“平民”手上打着自制粗糙的“保护绣妍娘娘”的旗帜,在城中穿街过巷,所到之处恐慌一片。百姓们不知发生什么事,看到如此混乱的人潮直涌向宫中,有好奇的便随着去看热闹,更多的人,是将家门铺子门严严实实关了起来,全家人聚在一处。

商府。

商少行、商少莫和姬寻洛三人并肩走向府门。杜鹃和丹烟追了两步:“三少爷”

商少行头也不回,道:“立即随丁蓝出城,速速离开。”

“可是…”

“没有可是,其他人都已经散了,你们几个,若是不想跟着你们小姐走的也可以现在离去。”

杜鹃和丹烟闻言,立即双双跪下:“三少爷,奴婢并非此意,只是商府偌大家产,就这样一走了之,岂不是可惜?小姐的绣妍楼凝聚了多少心血啊,若是就此扔下,她定会伤心的。”

商少行脚步一顿,姬寻洛却是回头道:“性命攸关之际,身外之物何足挂齿。杜鹃,丹烟,快些去吧,苏青和秋容已经备下了马车,你们先行离开。”

“正是如此。”商少行道:“若我们能够脱险,自会去寻你们,若是不能,你们便远走高飞,再也不要回头,北方我已经安排好了,自然有你们容身之处,将来就是天高任鸟飞的日子了,也不枉费你们伺候了红绣一场。”

“三少爷。”丹烟泪流满面,哽咽道:“奴婢自然和小姐同生共死,不过奴婢相信,小姐定然能安然无恙的,还望三少爷也要保重,奴婢等着你们的好消息。”说罢磕了个头,拉着杜鹃起身。

商少行点头,满目复杂的看着为了大婚而翻新的绣中园,此际银装素裹,景致恬静,若是没有这些事,他会带着红绣在雪中漫步,可以牵着她微凉的小手为她取暖,可现在,这些安逸生活已经离他远去,胜败全在此一搏了。只不过…

“姬兄,连累你了。”姬寻洛好好的“莫来求”,如今已经人去楼空,能遣散的人都遣散了。

姬寻洛却是一笑,提着长条状的“琴盒”举步向外走去。当初他能为了多见红绣,留在圣京城建“莫来求”,如今就能为红绣再散莫来求,小小一个铺子,与红绣比起来,便不算什么了。

商少莫与商少行对视一眼,都不在耽搁。无论如何,他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城门楼上,红绣站在皇帝身后,看着城下由街市中汹涌而来的人潮,听着“保护绣妍娘娘,狗皇帝不仁不义”的口号,着实有些哭笑不得。想不到重生一遭,在古代生活一世,自己却成了太子谋反的借口。

皇帝身披金色战甲,左手扶着腰中长剑,回头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红绣,“别急,热闹的还在后头。”

果然,话音刚落,便见着另一队穿着整齐黑色铠甲的人马浩浩荡荡的从四边八方涌来,为首的,正是太子李珏.

“父皇莫急,儿臣前来救驾父皇莫急,儿臣前来救驾”

太子的声音一叠的传来,语气急切。身上穿的仍旧是昨夜那身大红冕服,但是表现出忠心耿耿的样子,与昨夜的当众叫嚣简直判若两人。

红绣嘲讽一笑:“演的还不错。”

“朕的儿子果然‘足智多谋’啊哈哈”皇帝说罢哈哈大笑,笑声中隐含悲凉。正当此刻,却见一小队人马到了城下,红绣低头一瞧,却是三皇子李彧,丞相许国昌,以及三皇子身边的侍卫和幕僚。

“皇上,您看”

京畿卫奉命阻止一切乱军闯入,而围宫的乱军则是只许人进,不许人出此刻三皇子一行,都被当在城门前。

皇帝深不可测的一笑:“让他们进来。”

李德全立即吩咐了下去。

不多时,京畿卫便护着三皇子一行人进了城,与许国昌以及众人登上城楼,于十余步开外跪拜行礼。

“儿臣(臣)参见父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天启斜挑半边嘴角,笑的意味不明,拳头掩口闷咳了几声,才道:“你们来做什么?”

李彧仰头看着皇帝,道:“父皇,儿臣前来护驾”

“哦?不错,不错。”李天启眸中精光一闪,摆摆手道:“站在一旁吧。”

“遵旨”

李彧与许国昌一同起身,李天启与许国昌四目相对,眸中交汇的显然是另外一种讯息。但皇帝毕竟是皇帝,气势又岂是许国昌能及?才一吸间,丞相便转开眼,看向红绣,道:“诸葛大人原来也在,放才贵府上有人送来此物,拖我转交给你。”说着向后摆摆手。

侍卫双手捧琴盒上前,红绣见了此物,面上便是一喜。

“多谢许丞相了。”

“老夫还很好奇,盒中所装是何物?”

红绣心中暗讽,这东西交给三皇子的人带进来,就不信他们没有检查过,只不过他们没有发现其中端倪罢了。

手上打开盖子,将里面的七玄琴展露出来,“如丞相大人所见,不过是一把古琴罢了。想是我的朋友怕我无聊,拿来给我解闷的。”

皇帝负手看了红绣手上的古琴一眼,转而向城下望去,此际,暴*的“平民”和太子的人马,已经将宫城团团围住。

李珏一扬手,大声道:“妖女诸葛红绣,勾结南方乱党,攻我宫城,企图对父皇不利众将听令,冲进宫城,保护皇上”

话音落下,太子的人马便举旗呐喊起来:“保护皇上保护皇上…”

太子费了这么大的劲,明摆着是逼宫来的,如今却还能腆着脸将口号喊的如此响亮。站在城楼上的众人皆是无语。

城楼下,打着“保护绣妍娘娘”旗帜的平民,与太子的人马一同发动的了进攻,前来救驾的太子人马,却没有动那些暴*的平民一根汗毛,反而跟对方合作起来,与京畿卫展开血战。

红绣退后一步,将琴盒立起来做拐杖撑着,不愿去看如地狱修罗场一般的混战场面。然而,血腥味已然冲上鼻端,让红绣胃中翻腾,掩口干呕。

皇帝见状,忙道:“叶潋清,带诸葛大人下去休息。”

“是”

叶潋清和宋祥虎二人,一左一右跟在红绣身后。才刚转身要下城楼,却听见有人“咦”了一声。

红绣扭头看去,只见一人身着竹叶青色锦缎长袍,端坐于白马之上,颀长身材,墨发飞舞,银色面具在阳光下闪着耀眼光泽,手中倒握长剑,以睥睨之姿望着混战的众人。

银色面具只遮住鼻尖以上,所以红绣清楚的看到他薄唇上戏谑的笑容。这个人,怎么如此熟悉?

“大人,怎么了?”叶潋清见红绣愣神,出言提醒。

红绣却是不动,仔细盯着那个人,于脑海中搜寻。

正当此刻,却听身旁众人一声惊呼。只见白黑红三个身影如蜻蜓点水一般,从乱军之外飞掠而来。

红绣心中一紧:“修远…”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商少行、商少莫和姬寻洛三人。

皇帝左手紧紧握住长剑,面沉似水,心中明知商少行与商少莫都是刺客之子,此刻根本不知道他是来帮太子的还是两不相帮只是来刺杀他的,如今京畿卫对付太子的大批人马,全靠有利的地势才能暂时不落败,若是商少行这等高手存了异心,后果将不堪设想。

回头看了眼已不准备离开的红绣,皇帝的笑容也渐渐苦涩,许多事情,已经不是单靠他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了。

商少行、商少莫与姬寻洛杀入阵中,直奔太子李珏而去。今日一战全是为了红绣。商少行与商少莫想的清楚,纵然当年他们的父亲因刺杀皇帝而受伤身亡,却是各为其主的事,着实不该将恩怨再延续下去。今日太子谋反逼宫,为了红绣的安危,他们也必须将太子生擒,至于说皇帝对他们的看法,商少莫与商少行已经全不在考虑之内。

李珏身边自然有大批高手,但商少行与商少莫掌上功夫了得,完全用了搏命的招数,姬寻洛辗转腾挪,剑走游龙,一时间势不可挡,李珏身边的侍卫瞬间折损多半。

皇帝看紧抿嘴唇。似乎对于商少行的来意无动于衷。

红绣则是不自觉的握着袖子,连恶心不适的感觉都减弱了。双眼只盯着城下那个白色的人影。

三皇子看着红绣,涩然垂眸。此刻他真希望商少行能死于乱军之中,断了红绣的念想。可是在一瞧商少行与商少莫的武功,他便知道,除非太子有红绣曾经说过的什么“狙击枪”,否则想要这几个人的命,真是难如登天。

太子脸色煞白,勒马退后,求助的望向带着银色面具的青衣人。

“先生,您看…”

青衣人唇上挂着嘲讽笑容,反手抽出长剑挽了个剑花,剑鞘随意扔下,长身一跃,向商少行的方向飞掠而去。

红绣虽然不懂武功,可她看得出,青衣人的功夫绝高,手上的长剑似灵蛇,幻化出千万影印,商少行等三人联手,竟被压制的无还手之力。

皇帝拳头紧握,青筋暴起,商少莫等人联手都无法对付的人,他自问手下并无一人可以应对。

红绣抿唇,看了看皇帝与三皇子,此际已经不是能藏着掖着的时候,商少行他们的生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思及此,红绣道:“李公公,劳烦您。”

“大人。”李德全脸色煞白的到了红绣跟前,按着红绣的示意捧起琴盒。

红绣打开盒盖,从中取出七弦琴。

众人此际皆看向红绣,难道这种时候,她还有心情抚琴?

却见她抡圆了琴身,奋力砸在城墙之上。琴弦崩断,发出砰啪吱之声。再砸一次,琴身破裂。露出里面的黑色管状物。

红绣面无表情的拿出鸟铳,不在乎众人的眼光,手脚麻利的装枪药,装火绳…

许国昌面露惊异,才刚他就知道姬寻洛不会好端端的给红绣送一把琴来。他命人检查过,却没有将琴身损坏,如今更加不懂她拿着那个“铁管子”是做什么用的。

三皇子与皇帝却是脸色一变。三皇子早听红绣描述过所谓“狙击枪”,此际只剩下惊愕。而皇帝,则是猜测红绣手中的有可能是她秘密研制出的新型武器,因她没有告诉他而失望。

无论如何,红绣已经关不了旁人的看法了。装好枪药,上前了一步,踩着琴盒,让上半身高了出去方便瞄准。

青衣人武功绝顶,更有敏锐的五感,感觉到自己被盯上,瞬息转变招式,发现城楼上的红绣,竟避开商少莫的长剑,抬手瞄准,一按绷簧。“啪”的一声,一只袖箭飞上了城楼。与此同时,红绣也点燃火绳扣动了扳机。

“砰——”枪声响彻云霄。

世界仿佛一下子归于宁静,袖箭正中红绣心口,巨大的冲击力打的她向后仰去。

城楼下,青衣人也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鲜血,如同初绽的玫瑰,在他心窝处从花蕾到盛开…

大结局(下)

“红绣”

红绣向后仰倒消失在城楼上的身影,在耀眼的阳光下仿佛刺伤了商少行的双眼,顾不得身边有多少人,也顾不得方才被青衣人刺破的手臂血流不止,商少行运足力气挥开手中长剑,乱了章法,几乎是见人就砍。

这时,城楼上响起一阵欣悦的欢呼,于万军之中清晰的传了过来。

商少行动作一顿,抬起头,正看到红绣安然无恙的站在上头,冲着自己挥手。才刚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位。

“好”

又是一声欢呼,商少行回头,只见到商少莫提着太子李珏的领子,长剑架在他脖颈之上,扬声道:“太子在我手上,想让他活命的,还不放下兵刃”

太子的人马与“暴民”一时间群龙无首,自然乱了阵脚,正当此刻,东西两侧街道,有红色的人潮汹涌而来,为首一人,正是身着正红色战甲的伏武。

城楼上,许国昌面色一喜,“皇上,神机营到了”

皇帝“嗯”了一声,看着神机营大军在伏武的率领下杀入叛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锐不可当,心里也分不清是什么感觉。他今日只给神机营传了一道指令,那便是“按兵不动”,如今伏武私自前来,实则是抗旨不尊。

看向身畔面色苍白的羸弱女子,李天启无声叹息。若是她真的存了一星半点的异心,恐怕如今局势便会是另外一个局面了。

金銮殿上,皇帝端坐当中,李德全随侍一旁,在场的除了贴身保护的京畿卫之外,就只有三皇子李彧,丞相许国昌,京畿卫都尉伏武,以及红绣,商少行,商少莫,姬寻洛。太子此刻规矩跪在地上,低头不语,他的身畔,是那个受了枪伤的青衣人。

皇帝一摆手,立即有侍卫上前,将青衣人的面具取下。众人凝神看去,面具下的,是一张血色尽失苍白如纸的年轻面庞。

红绣看着那个人,不可置信的退后了几步,惊呼道:“端木怎么会是你”

端木净亭气若游丝的笑了一声,鲜血再一次因为呼吸而挤压出来,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到:“天丝软甲,还,还不错吧?”

“端木,你…”红绣泪盈于睫,她方才之所以受了那一袖箭而没有受伤,完全是因为端木净亭送给她的天丝软甲,不过即便如此,她仍旧被袖箭强势的力道推的险些摔倒,幸好当时叶潋清及时的扶住她。

难道他早就知道会有今天,才送了她软甲防身吗?难道他根本不想杀她?

“我不知道是你,怎么会这样,端木,你为什么要帮太子谋反,你不是…”红绣已经语无伦次,那个游戏人生大大咧咧的少年,如今衣衫染血,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而这一切的造成,都是因为她食指的一动。可方才那样紧张的时刻,她根本不敢想象自己若是不出手,商少行的安危是否还有保障。端木净亭当时对商少行是痛下杀手的啊

端木净亭凄惨一笑,血沫从口中涌出:“想不到,你竟然有如此厉害的暗器。你,你也不用,不用难过。反正你若不出手,想阻拦我成事的人,我也非杀不可。”

“可是…”

红绣话没说完,皇帝已经脸色铁青的站起身,“你姓端木?你是和绣剑山庄,有什么关系”

端木净亭冷笑一声,“我,我是绣剑山庄现任的,庄主。李天启,你们李姓家奴,坐我端木家的江山,难道从来,从来没想过归还吗咳咳”激动的吼了一声,端木净亭剧烈咳嗽,咳出更多的鲜血。神色也逐渐的迷离起来。脸色转为灰褐色,手脚也开始抽搐。

屋内众人都满是疑惑惊愕的看向皇帝。他们早就在疑惑,为何绣剑山庄那么特殊的存在,会被两国允许了,难道只是因为奇山外的阵法?

端木净亭声音更加微弱,似乎竭尽全力,才能说出连续的话来:“当年,不过是让你李家暂时守着江山,先祖还会回来,可你们却,鸠占巢穴,你们,咳咳咳…我端木净亭,一生秉承祖训,死而,无憾…”

“传太医”李天启坐回原位,面色复杂的看着端木净亭。

绣剑山庄与北冀和南楚国渊源颇深,外人只猜想绣剑山庄的老庄主或许与北冀国和南楚国的先祖有深厚的交情,两国才同时不去冒犯,实则不然。

南楚国开国之前,天下是姓端木的。当时太子与六皇子争夺天下,六皇子胜,然而身中奇毒,被当时的神医沈俊救到奇山中疗伤,将当时的天朝一分为二,封李氏和濮阳氏家臣被封为南北二王,代为掌管朝政,等待六皇子归来。谁知,濮阳氏的先祖竟然起了异心,将北冀领地划出天朝之外,昭告天下自立为王。

当时,南楚国的先祖忠于六皇子,发兵征讨北冀,战争持续了三年,亦未分出高下,南楚先祖却身患重病驾崩。临终前,将“只要端木一族的血脉回来,便将皇位归还。”一句写入遗诏当中,并命令一代代传下去。可是六皇子的子孙却始终没有回来。

李家的人江山坐稳,越来越享受指点江山的感受,传了一代之后,早已忘了先祖遗训,六皇子的子孙再回来,李氏子孙也不再归还了。

太医为端木净亭诊治的时间,李天启一直阴沉着脸,望着躺在地上不停流血的少年。

心中有愧疚吗?坦白的说,一点都没有。那些事早已经过去百年,如今南楚国的天下就是姓李的,哪里是要归还就归还的,只不过想起太祖遗训,他的心里也有些别扭罢了。

红绣靠在商少行肩头,不住的流泪。她万万想不到端木净亭会死在自己手上。她并不想杀他,他却因她而死。眼看着他手脚抽搐,一点点失去了生命的气息,红绣的心也跟着一沉。

“皇上。”太医看向皇帝,摇了摇头。

李天启摆摆手:“葬了吧。”

“遵旨。”

两侧侍卫拉着端木净亭,拖着他离开大殿,路上留下暗红色的血痕。

看着那被拖行的身影,李天启剧烈的咳嗽了半晌,在抬头,仿佛也苍老了十岁,疲惫的看向太子,道:“李珏,你可知罪。”

李珏被活捉之后恐惧复杂心情,如今已经平静下来,只余满腔的不满,抬起头道:“成王败寇,我输了。”

李天启额头青筋直跳:“如今,你连‘儿臣’都不愿自称了?”

李珏冷笑一声,“李天启,我是你的太子啊,你的江山早晚不是我的?我若是你,就乖乖的早些退位,做太上皇去,何苦霸着皇位不放让自己的皇后自尽,让儿子背上大逆不道的罪名。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的贪心”

“咳,咳咳…”李天启脸色又青转紫,一手抓着衣襟猛咳,站起身来抖着手点指李珏,怒吼道:“孽障朕的考验你都无法通过,你要朕如何将南楚江山万民生计交给你你谋略不足,空有野心,将如何治国?”

“呸什么考验你心里早就选中三弟了哪里还有我”

“你”李天启闭了闭眼,原来他的用心良苦,太子竟然从头到尾都不明白。他既是心酸,又是感慨,更加失望,一手抓着衣襟,越发厉害的咳嗽起来。

“父皇,您多保重。”三皇子李彧关切的上前一步。

李天启的咳嗽一直不停,突然“噗”的一声,喷出了满襟鲜血。身子也失去力气,倒在龙椅上。

“皇上”

“太医,快传太医啊”

李德全惊慌失措的吆喝着,众宫人七手八脚将软倒的皇帝抬了往寝宫去。三皇子也连忙追了进去。大殿之中只余下丞相许国昌和红绣等人。

太子直挺挺跪着,看向李天启被抬走的方向,冷笑了一声。

“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