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启摇头一笑,道:“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皇祖母,孙儿告退。”行罢了礼,转而道:“红绣,你随朕来。”

“遵旨。”

红绣面上波澜不兴,好似刚才被太皇太后威胁的不是她一样,跟在李天启身后,小心翼翼的下台阶。李德全见红绣身子笨重,刚要上前搀扶,皇帝却比他先了一步,毫不避讳的抓住红绣的手臂:

“来,慢点。朕搀着你。”

第五百零八章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了

红绣脚步微顿,却并未躲开皇帝的手臂。这一刻她心中极为平静,能让天下最有权势的人搀扶着,她的安全也是有保障的。

抬头,细细打量皇帝的眉眼,月余不见,他消瘦许多,脸颊都塌陷下去。皮肤泛着不正常白,偏一双眸子湛若星辰,此刻也在注视着她。

红绣抿了下红唇,沉默的低头,有了上次马车上的经历,她觉得如今能以这番状态对待皇帝,已经是她平静之后了。

李天启的目光,从搭在自己胳膊上素白的小手,移至她雪白狐裘下隆起的小腹,在移到她低垂的螓首.乌云长发高挽,雪白脖颈上缠着白狐围脖,衬着如凝脂一般的肌肤.多日不见,早已经沉寂的心,如今又一次激荡起来.

“你清减了.”

红绣抬头微微一笑:“多谢皇上关心。我还好。”迈下最后一级台阶,红绣不着痕迹的撤回手,道:“皇上特地赶来解围,红绣还要多谢您。”说着停下脚步便要下拜。

李天启双手搀扶红绣的手肘,道:“罢了,你身子重,一切俗礼皆免,与朕去御书房吧。咱们许久没聊一聊。”

红绣点头应是,跟在皇帝身后上了辇车,一路缓缓驶向御书房。期间疑惑的看向快步跟车的李德全.才刚是他说太皇太后宣召,她才进的宫,为何到了宫中不多时,皇帝便来了?皇帝上一次恨不得将她拆骨薄皮一般的狠,如今却适时的来救了她,君心难测,他到底做何想法?

然而,红绣更清楚一点,如今连太皇太后都知道商少行的真实身份,事情已然进行到一个她不曾预料也无法掌控的阶段。生死有命,她虽然能坦然处之,却舍不得腹中的孩子。

右手下意识的抚着隆起的小腹。五个月的身子,已经能感觉到胎动。那个有活力的小家伙,每日都折腾的她不行,他身体里留着她和商少行的血,真想亲眼看到这个孩子是什么样子啊.

思及此,红绣似乎又充满了信心和斗志,她必须活着,为了能让这个孩子顺利的出生。也必须让商少行也活着,因为不论少了父爱还是母爱,对孩子的未来影响都很大,她还要让与她有关的所有人都活下去,因为这些人会对她的孩子很好,她要给孩子一个充满爱的成长环境。

李天启一直看着红绣,她一直轻抚着小腹,面上充满了即将为人母的温柔。他的心也跟着柔软下来.

“红绣,这些日,你就住在宫中吧。”

红绣微笑着抬头,“为什么?”

“因为这是朕的圣旨。”李天启回答的也极为温和。

“臣能说不吗?”红绣似是玩笑,却有几分认真。

李天启莞尔:“红绣越发的大胆了,你问问李德全,满朝文武,有在听到圣旨的时候敢说不字儿的?”

见皇帝并未生气,红绣笑道:“不过是玩笑罢了,皇上叫臣一起来,不就是解闷的么,一板一眼有什么意思。”

李天启闻言心情大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听得到她的调侃,似乎紧绷的情绪都随着她笑语嫣然而纾解了不少。

“这些日,你先跟在朕身边吧,”李天启语重心长的低喃:“这样能保证你的安全。”

“什么?”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跟在他身边能保证安全?红绣蹙起秀眉,随即似想到了什么,轻声问:“皇上,可是要对商少行动手?”说的话很是平静,但眸中的忧虑却是明显。

李天启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红绣愕然,她不过问了一句,何至于让皇帝笑成这样。就连辇车外的李德全都很是惊喜,他已经几个月没有听到皇上笑的如此开怀,到底是诸葛大人有本事啊。

半晌,李天启才笑道:“红绣的心里还是只装着那个人,朕随便一句话,你便联想到他。放心,若是要动他,朕早就动了,今次叫你入宫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撩起马车帘看着天色,喃喃道:“不是今日,也是明日了吧。”

红绣分明从皇帝的脸上看到无尽的落寞与孤独,从相识到如今,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帝露出这般如同迷路的孩童一样的眼神。难道发生什么事?

红绣想问,却没有问出口。既然皇帝说了不是今日就是明日,她相信很快就能得知答案了。

与从前一样,红绣到了御书房也是坐在她惯常坐的那个位置上,皇帝体贴她身子重,特地铺了厚实绵软的垫子,在她身后垫着柔软的迎枕,脚下堆着黄铜镂空雕牡丹花的暖炉三个,里头炭火烧的旺盛,生怕红绣冷着。

红绣如今孕吐反应严重,与皇帝下一盘棋,中间歇息了两三次,到最后皇帝索性让李德全撤掉罗汉床中间的红木矮几,让红绣睡在榻上。自己则是到了桐木龙书案后头批阅奏折。

掌灯时分,李德全带着小太监进了御书房,轻手轻脚的上了茶点。看了眼窗边卧榻上熟睡的女子,询问的看向皇帝。

李天启轻声道:“吐了半晌才歇下,让她睡吧。”

“是。”

李德全躬身退下,跟在皇帝身旁这许多年,当年皇后娘娘怀着太子殿下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上心过。

红绣如今心态平和,睡的也很熟。皇帝与李德全的对话她全没听进耳里去。也不知睡了多久,觉着自己似还躺在现代家中的沙发上,电视节目里放着千军万马征战的场面。听着士兵喊打喊杀的声音,红绣笑了。

“红绣,快起来。”

身子被摇晃,红绣骤然从梦中惊醒,张开眼,看到的是李天启略显担忧的脸。

“皇上?”

“快起来。”皇帝拉着她起身,平静的道:“太子帅叛军已经将皇宫团团围住了,你须得跟在朕身边。”

瞌睡虫一下子飞尽。原来皇帝说的要跟在他身边才安全,指的是这件事怪不得他会露出那样落寞的神情。既然他已经知道,是不是代表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没有时间考虑太多,李德全便慌慌张张的进了御书房,手忙脚乱的伺候红绣穿上雪白的狐裘,颤声道:“皇上,奴才已经传了您的旨意下去,皇后娘娘和莲妃娘娘如今已到了御书房外候旨。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仍在永慈宫中。”

“嗯。太子带了多少人?”

“回皇上,太子带领骁骑营众侍卫,连同城防军,约莫万人,已经将宫门堵死。京畿卫如今在奋力抵抗。”

“很好。”皇帝面色平静,对红绣道:“快些穿上披风,待会儿就跟在朕身边。”

“嗯。”红绣点了点头,略微犹豫,却开始解衣裳。

皇帝惊诧的看着她:“你做什么?”

“李公公,快伺候皇上先脱下龙袍。”红绣说话间已经脱下褙子和夹袄,将穿在中衣外头的天丝软甲脱了下来递给皇帝:“穿上,这是一个江湖上的朋友送的,说是能刀枪不入,避水防火。皇上是万金之躯,说什么也不能有闪失,快穿上。”

李德全此际已经呆住了,看着大腹便便只穿中衣的诸葛红绣,不知为何,却感动的想哭。

皇帝也是复杂的看着红绣,半晌才接过天丝软甲,奈何上一次软甲已经认红绣为主,此刻就如同为她量身打造一般,李天启是穿不上的,转手披在红绣肩上,道:“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不论你是单独为了我,还是为了天下百姓,我都要谢你。”

听皇帝直接称呼自己“我”,红绣抿了抿唇,道:“无论如何,你是一个好皇帝。”

一句话,让李天启眼眶发热,仰头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半晌才道:“你穿上吧,快一些,随朕来。”

“是。”

红绣将软甲重新穿好,又穿好夹袄,褙子,最后披上白狐裘的斗篷,捂的严严实实的,在李德全的搀扶下走出御书房。

皇后与莲妃已经等候多时,见红绣跟在皇帝身后出来,均是一愣。

李天启身着明黄龙袍,外披玄色大氅,威仪凛然,目光扫向皇后,只是淡淡的道:“皇后,你教出的好儿子。”

“臣妾有罪。”皇后已是泪眼连连,双膝跪地。

皇帝负手而立,看着宫女太监们人心惶惶,听着越来越逼近喊打喊杀声,闭了闭眼,道:“随朕来,朕倒是要看看,太子还预备怎么做。”

“遵旨。”

离开御书房,京畿卫将皇帝与妃子众人护在中间,一同出了后宫,站上了城门楼。

红绣站在皇帝身侧,看着宫外聚集的兵马,骁骑营和城防军,与宫中侍卫和京畿卫呈对峙状态。太子身着大红色冕服,一累马缰上到前头,微微一笑,扬声道:“父皇,将诸葛红绣交出来吧,您宠信谗臣,纵容北冀国探子深入我南楚,扰的民心惶惶,并非明智之举。”

“哦?这么说,太子是为朕着想了?”

“正是如此。不光是儿臣,今日前来许多大臣也有相同的想法。”说着朝身后一指。果然有几名太子一党的老臣志得意满的站在后头,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

红绣嘲讽一笑,道:“想不到,我诸葛红绣如今倒成了谗臣,能给太子殿下污泥谋反正个清君侧的好名声,也算是值得了。”

“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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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初落夕

简介:前朝皇妃穿越成后世商贾新妇,宫斗高手玩转宅斗。

第五百零九章 乃们已经被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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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一扬马鞭,仰头指着红绣,严声喝止:“诸葛红绣,本殿与父皇说话,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红绣声调不高不低,慢条斯理:“太子殿下威风凛凛,到让红绣有种错觉,居高临下的人应当是皇上吧?还是说,你根本没将皇上看在眼里,今日‘清君侧’为名,为的不过是一己私欲?”

明摆着的事,被红绣一语捅破了窗户纸,正义的大旗立即被冠上谋反的罪名,太子如今立场从正义变作反叛,脸色瞬间铁青,咬牙切齿的道:“诸葛红绣”

李天启一抬右手,保护的将红绣拉到身后,似怕有人放冷箭那般,昂然道:

“诸葛红绣一手撑起研造部,发明活字印刷,制‘千里眼’,造红衣大炮,于北冀国使臣面前扬我南楚国威亦不是一次两次。她兢兢业业安守本分,身为女子却从未输于男儿。国难当头之时,更加散尽万贯家财,保一方百姓平安,江南百姓,有多少是吃了绣妍楼的粮食才活到现在?相信就算今日朕不幸落败,诸葛红绣落入你手中,江南百姓也不会允许你处置她。更何况这样一名贤臣,怎会冠上谗臣之名。如此黑白不分善恶不明,李珏,你枉费朕多年来的教导啊。”

李天启说到此处闭了闭眼,语气已经满是疲惫与失望。

红绣明白,他是赌输了。他对李珏的那些考研,李珏并未过关。

李珏牙关紧咬,半晌咬牙切齿道:“事已至此,什么檄文念不念已经无关紧要,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父皇,你退位吧,儿臣遵你为太上皇。让您在宫中颐养天年如何。”

“大胆住口”

不待皇帝回答,皇后已经上前一步,颤抖手指着太子,含泪道:“孽障,还不给父皇跪下”

“母后,恕儿臣不能从命,这个太子,儿臣已经做的太久了,也做够了”

“你,你真将本宫的脸都丢尽了”

“儿臣为自己而活,为天下百姓而活,母后的脸面与天下相比,何者为重?再者说,儿臣荣登大宝,母后尊为太后,岂不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届时只给母后争光,何来丢脸?”

“你…”皇后泪流满面,已不知该如何措辞,转向皇帝,满脸的歉意,“皇上,臣妾失职,才没有教好太子。臣妾有罪。但无论如何,太子是你我骨肉,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请皇上无论如何,留他一条生路。”

李天启负手而立,“朕自有分寸。”

“是啊…”皇后绝望的闭了眼,再张开眼时,看向李珏已经是一派死寂。

“太子,你还不收手?”

“母后你不要逼儿臣”似是猜到皇后要做什么,李珏的语气越发的冷硬焦躁,若是皇后当真做出什么以身相逼的事,就算他登基为王,历史也会写臭了他啊。

“逆子,孽障啊。”

皇后悲凉一叹,突然跪倒在地,叩头道:“臣妾愧对皇上,唯有一死谢罪。”说罢竟从袖中抽出匕首,插进心窝。

“娘娘”

“皇后娘娘”

莲妃以及宫女太监们惊慌失措的扶着皇后,鲜血却如同开了闸一般,如何都止不住,在黄宏正红色的锦袍下晕染开一大朵鲜红的血花。

皇后嘴角流着血沫,断断续续的道:“皇,皇上,求您,饶,饶珏儿,不,死,皇上…”

李天启闭了闭眼,负手看向天边。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大雪洋洋洒洒的飘落。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身旁传来宫女的哭声。李德全哽声道:“皇后驾崩了”随着这一声,哭声和嚎叫声越发的刺耳。

红绣闭了闭眼,眼睁睁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在自己面前,即便这个人与自己着实没什么关系,心中也充满了怅然与钝痛。

李天启藏在袖中骨节分明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尖已经泛白。闭了闭眼,将悲怆掩藏深刻,再张开眼时已经是一派清明,低头,沉默的看着李珏。

城楼上的事,太子虽然不能亲眼看到,但震天的哭声却如重击打在心头。

“父皇,儿臣给你考虑的时间。”

向后一挥手,身后的军士立即让开一条路。太子拨马匹,带领几名大臣转身而出,渐行渐远。而其余兵士,则是恢复包围之势,将皇宫团团围住。

李天启低头看了一眼皇后的尸首,转身先行下了城楼,李德全擦干眼泪跟上,扶着红绣紧跟在后头。

向前走了半晌,皇帝才道:“厚葬了吧。”

李德全立即行礼:“遵旨。奴才这就去办。”

李德全去安排皇后的后事,皇帝的身旁就只剩下红绣。看着皇帝的背影,红绣竟觉得有些心疼,即便与皇后再没有感情,毕竟也是枕边的人,就那样决绝的死在自己面前,任何人的心里都不会好受。

半晌,皇帝重抬脚步,道:“红绣?”

“皇上。”

“嗯,跟着来吧,天晚了,先回御书房歇下。”

“是。皇上,您…”

“朕没事,先去了也好,反正也是早晚的事,待会朕让人给你预备小米粥,先吃一些吧,明日说不定还有一番血战。”

“大人,张大人来访。”

伏武从兵书中抬起头,抿唇看了鲁秋宝一眼,半晌方叹息似的道:“请进来吧。”

不多时,张析昊便大步入内,身后跟着长随,手上捧着一个很大的沙盘。

伏武目光一触及那个沙盘,心中便是一突,寒暄的话似乎都说不出口了。

张析昊面色沉重,道:“皇上密旨,让下官送此物给伏大人,说是大人自然会明白此物的作用。”

“是,我明白,劳烦张大人。”伏武点点头,目光依旧有些怔愣的放在沙盘上。

张析昊叹息一声,他一直作为皇帝与伏武之间的“联络人”,只会奉命送一切奇奇怪怪的东西,却并不知其中真实含义为何。但此际看到伏武的表情,张析昊心中便是一沉。

“伏大人,此时可与红绣有关?”

伏武一怔,抬起头。

第五百一十章 师出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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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大人,你我都是红绣至交,难道此刻还不能打开天窗说亮话么?在下不相信,你不知道如今皇宫已经被围的消息”

“张大人…”伏武语声涩然。

张析昊满目担忧,自行在伏武对面落座。若是往常,他所送代表某种暗语的奇怪物件,他绝对不会多问一句。但此次事关于红绣,他当真放不下心来。

“如今宫城已经被太子的人团团围住了,红绣和皇上都被困在里头,大人,皇上到底有何旨意?”

伏武低着头,望着沙盘,无意识的抓起一把细沙,让沙子缓缓从指缝流下,看样子似乎并不打算多言。面上表情也没有丝毫异样,一如往常的沉默。

只有他自己清楚心中的感觉,不被人信任的感觉,其实并不好受。但他又不能不赞同皇帝的做法,因为换位处之,他也会如此。

沙盘的暗语,意为按兵不动。

即便如今皇宫被围,皇上也不允许他出动神机营前去救驾,在他看来,原因太明显了。神机营是红绣当初一手创造,红绣在神机营中,有非常根深蒂固的地位。如今若是神机营前去救驾,赢了太子的人,她的声望将会更高。万一红绣存有异心想要当个女皇,到时候也并非难事了。毕竟拥有红衣大炮和精密阵法的神机营,在经过他的系统操练部署之后,已经是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铁军。

神机营的存在,天下人皆知,看不到神机营出击,太子在攻城之时必然会颇为估计,将留大量的人马在城外以应对随时可能参战的神机营,这样也有效的牵制了太子一脉的兵力,减弱了宫城的压力。

皇上此举一箭双雕,伏武看的透彻,却不能不觉得难过。他为皇帝效命,虽然有过一次偷偷给红绣暗示,可那并不危及江山。如今皇上如此不放心红绣,也不放心他,难道是怕他会帮着红绣趁乱反了出去?

伏武一时间心乱如麻,呆坐着不言语。张析昊也是越来越急躁。

“伏大人,您倒是说句话。”

“张大人,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妙。”

“事关红绣安危,难道伏大人不着急?”

“红绣的安危我自然会关心,但是皇命亦不可违。张大人,恕伏某不便相告。”

张析昊一时无语,只觉得面前这人简直不可理喻。气冲冲的转身就走。

伏武看着窗外,无奈的叹息一声,一面是皇命,一面是红绣,他该如何抉择?

太子府中,李珏大步流星上了台阶跨入正堂,身后一应谋臣七嘴八舌的问:

“殿下,如今时机成熟,殿下为何不趁机发兵直接将皇宫拿下?”

“是啊殿下,话已经说的如此透彻,我等已然没有回头路,殿下为何还不下令进攻?难道是想一直围着,等着皇城里弹尽粮绝?”

李珏左手撑着下巴,老神在在的听着众人议论,到最后,才摆摆手道:“我是在等时机。”

“时机?如今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还等什么时机?”

话音刚落,外头有人传报:“殿下,有人求见。”

李珏眼睛一亮,忙站起身迎了出去。

来人身着竹叶青色锦缎长袍,身材颀长,乌发束冠,从鼻尖以上以银色面具遮掩,只露出似笑非笑的薄唇和下巴。

太子见了此人,态度似乎极为恭敬,拱手行了一礼:“珏已等候先生多时,该布置的不知先生可否布置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