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我是入了申屠家宗谱的。”这一点总是没错。

“申屠苏氏?谁知道那苏氏就是你?我记得三叔的婚约上写得应该是苏子千,没有苏南儿这个名字。”

咬一下下唇,缄默不言,这么聊下去,好像又会不知道为了什么生一肚子气。

“你真得会了为三叔守一辈子,不再改嫁?”扔掉手上树枝,再拿来火堆上的另一只,继续吃。

心神被他手里的东西夺去不少,“申屠家除了你,没人欺负我,在这里很好,为什么要改嫁?”

“你是真这么想,还是为了骗别人也把自己给骗了?”舔舔嘴角的肉沫。

我赶紧捂住嘴,酸水直蹿进了舌根,差点又吐了出来,“你的身份问我这种话,是不是有点没规矩?”

他停下动作,上下打量我一眼,“你这么衣衫不整的坐在一个男人面前岂不应该算是通奸了?”刚想嚼,又说一句,“对了,你身边那丫头看起来比你聪明很多,起码她承认了你不敢承认的事。”

他看出来了?!

“”看着他,突然转开眼,不知道心里翻江倒海想得都是些什么东西。

静默,只有雨声。

雨停了,他走出山洞,只有我一人坐在那儿。

脚上穿着他的靴子,靴子很大,也很长,一直长到膝盖处,双腿在马背上晃荡着,一不小心,左脚上的靴子脱落,顺着山路跌得老远

脚踝上的银铃铛像是终于摆脱了靴子的束缚一样,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是帛城的习俗,芳菲四月天女子宜在踝上系铃,驱邪避凶。

用力将脚踝压在马腹上,不让铃铛声跳得那么欢快。

远远的,他在山路上捡起靴子,走近给我套上,动作娴熟地让人感动,我承认,我其实贪恋着这样陌生的亲昵感,可又放不下世俗的想法,或者说根本就不敢,因为知道这种事永远都不会有结果,而且我害怕变成世人茶余饭后唾弃的对象,只有在见到他时,才会隐约给自己一种幸福感,也许那就是小妹所说的,他对我来说危险的原因。

女人能让男人失去理性,反过来的道理也是一样,只是我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偏偏对这个人产生了不该有的好感,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还是初见时他将斗笠扣在了我的头上?异或是只有他会气得我张牙舞爪的同时,还会让我很听话?

沉沦意味着已开始堕落,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属于哪一个。

二十二 山凹里的人家

再回到那栋破院子里,仍旧是空荡荡的,一场雨下来,边上的几间屋子被雨水冲垮,围墙也倒了一大片,一只田鼠倏地从墙角窜出来,吓得我凑到他身侧,他却伸出光脚一脚踩下去,田鼠在他脚下吱喳叫着,见他弯身去拎田鼠的尾巴,我慢慢移到马旁。

他拎着田鼠的尾巴狠狠转了几圈,而后将田鼠扔出了围墙,就见一只灰色大犬蹭得从围墙外跳了出来,应该是被那只田鼠吓得。

“行了,都看见脚印了,别再藏了!”他对着围墙外的枯草垛喊一声。

那只灰色大犬呜呜叫着巴住矮墙,似有攻击人的架势,不过显然,狗也欺软怕硬,不对着他叫,偏偏对着我。

“到马上去!”他从一旁倒塌的屋梁上抽下一根碗口粗的木棍,那狗吓得喔喔两声,跳到一边。

我赶紧听话地爬上马背,因为见他赤脚,顺手脱下靴子扔给他,谁知道力道没掌握好,直接砸中了他的脸,他捂着鼻子狠狠看我一眼,我想笑却不敢笑,只好转开眼,因为坐在马背上的高度正好可以看到草垛后面,就看到一个人正钻在草垛里,腿还露在外面。

“那边有人!”

我以为他拿棍子是为了打狗,谁知道竟是为了支撑着跳过矮墙,正好落到草垛后面,一把抓出草垛下的人,狗见主人被抓,有点急眼,围着他就咬,可咬到的总是木棍。

那人是个哑巴,一身破烂的麻布衣衫,身形瘦小,看上去像是逃难的百姓,不过显然是我的单方面猜想,那人比划了半天,我一点也没明白怎么回事。

“我们为什么要跟他走?”坐在马上俯身小声问他。

“哑巴十之八九是听不见声音的,不用这么小声。”揉着鼻子——刚刚被我用靴子打破了,“他说可能知道我们要找的人在哪儿。”

那哑巴牵着灰狗在前面走,隔一段时间就回过头来冲我们笑笑,连过了两道小山梁,到了一处狭窄的山道前,山道两侧的山石推挤在一起,从山道往上看,天空只有一条狭窄的亮线,因为刚下过雨,山石上还滴滴嗒嗒得滴着水,道上长满青苔,走了大概十多丈距离,山道被一块巨石挡住,似乎再没有往前的路,那哑巴将狗栓到一根石桩子上,回头对我们笑笑,弯身就推巨石左侧的一块磨盘大小的青石,不过看样子他的力气不够,推了半天没动静。

申屠破虏将马缰绳递给我,弯腰帮他一起推,只见那青石挪开一点,巨石就跟着挪开一点,没多会儿,巨石的缝隙足够一匹马通行,那哑巴才冲他点点头,示意我们一起进去。

里面的风景并没有很特别,依旧是布满青苔的山道,眼看着要走出狭缝,那哑巴却突然对我们摆手,并从旁拽着马嚼子不让走,我与他对视,不明白这人为什么突然不让我们往前走,马儿被那哑巴拽得不舒服,使劲甩了甩头,往前快走几步,挣扎之间就出了狭缝,只觉一股大风突得把我往外面推,本来腿短就踩不到马镫,所以风一吹,整个人就往前滚,还好他速度快,用缰绳套了我的脚,这才没掉下马。

再看前面,整个一个笔直的悬崖。

这里的山道都是沿着山壁而凿,成一个“之”字型,从山道狭缝里看到的那条笔直的山道,其实当中有一处是空的,只是因为山道倾斜,我们看不到那断崖,如果不在狭缝尽头停下,很容易被山风吹到断崖上,失足摔下去,也就难怪那哑巴拼命阻止我们。

山道太窄,骑在马上很危险,不得下马,因为靴子还给了他,我是赤脚走路,脚趾丫里挤满了青苔,走起来黏糊糊,湿嗒嗒的,看上去我跟他的装扮还不如那哑巴,人家起码还算整齐。

在山道尽头有个山洞,钻出山洞才见到一大片空地,四周环山,俨然一处山凹,山凹里四散着建了许多低矮的茅草屋,那哑巴牵着灰狗一路怪叫着跑走了,只留我们俩傻站在那儿。

没多会儿,就见一群人拿着钩叉围上来,看样子不大像土匪,因为没有多少戾气,但显然也没有多少善意。

他很自然地将我挡在身后,透过他的胳膊,偷看那些围上来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其间没有一个我熟悉的身影,看来是被那个可恶的哑巴给骗了,这里根本没有我们要找的人。

想到这里离那间破宅子这么近,想想家里人的失踪跟他们的关系也是最大,“你不说这里方圆十里没有人吗?”悄悄问他。

“你爹没教你,男人的话不能全信?”

“这种时候还有心开玩笑!”

“那就不要问些没意义的问题。”

说话间,那些人到了面前,为首的是位年长的老人家,说真的,我还真没看出来他(她)到底是男是女。

那哑巴就站在那老人身旁,指着我们就是一阵瞎比划,连同他身旁的那条灰狗也冲着我们乱嚎。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无辜打人?”那老人家拿一根桃木棍直指着我们。

“在下从外地逃荒至此,因为内人被这位兄弟的灰狗惊吓,故而动了点小拳脚。”他说到内人时,我心里不禁打了个突。

那老人上下打量我们一番,又看了一眼我们身后的马,一仰脖子,几个人上前将我们的马抢走。

那老人又示意身后将我们俩带走,一个长相粗犷的男人上前欲抓我的衣袖,却被他挡开,“兄弟,女人家胆子小,别动手动脚的。”

那男人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他一眼才收回手。

走在路上,不少正在干活的人都停下动作张望过来,我总感觉有人盯着自己看,禁不住好奇转头——刚刚那个欲抓我衣袖的男人见我看他,点头憨笑,吓得我赶紧别开眼,不自觉地往他身上靠。

被带到一间稍大的茅草房里,那老人仰脖子示意我们坐下,刚刚那个看我的男人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那老人微微点头,那男人与众人都退到门外去,过了不到半刻,陆续进来七八个妇人,虽看上去是干粗活的,不过还算是眉清目秀,那几个女子只瞅着我身旁的申屠破虏,他开始并不以为意,不过看久了也有点别扭,于是一个个回眼过去,直把人家看羞了才算完。

那几个妇人看罢他,又来看我,而且都冲着我的胸跟腰看,看得我慢慢开始低头缩身。

“这位大嫂跟我去换件衣裳吧。”其中一个最显年轻的少妇面带笑意,开口邀我出去。

这时候自然是不敢离开他身边,这里的人都奇奇怪怪的,谁知道他们想做什么,本来是打算来找家人的,结果家人没找到,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这位姑娘好心赠衣,去吧。”他到是帮起了外人来轰我。

架不住人多势众,被几个女人拽了出去,身上的衣服因为雨水、泥巴,早已是不能见人,头发也粘在一起,连自己都有点嫌弃自己。

衣服换下来后,只觉得浑身轻松,虽然不是什么漂亮衣裳,不过看起来比之前好太多。

正清洗头发,却听外面熙熙攘攘地好像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身旁的少妇掀开草帘子对外面喊。

“小六,大当家跟那个男人打起来了。”这声音听起来很是欢快。

我一听拢一把头发就想出去,却被那叫小六的少妇拦住,“放心,大当家不会伤他的。”

我是想说:我担心他伤了你们大当家,到时我们可就真麻烦了。但这话又不好直说。

心里愤懑,怎么这人到哪里都能惹事,为什么会跟人家的大当家打起来!

“其实我们大当家的待人真得不错,人很宽厚,本事也大,还徒手逮过十几尺长的大山猫(老虎),外面那些土匪听到他的名号哪个不礼让三分的。”那少妇一边帮我擦头发,一边说着些莫名其妙的话。

关于《红袖妖娆》一文,谈灵子的“堕落”

自从在晋江开写第一篇《木》以来,写文似乎成了重心,到《金帝》再到《逆行天下》然后《定诸侯》,以致写到四分之一的《权臣女相》,走得路线似乎越来越不言情,也培养了几个看习惯自己这种路线的朋友。

今晚一章狗血饮罢,与书友大聊特聊,关于红袖的张力与情节,YY果然不可与细致的构想相比,书友论之红袖,简直不能与逆行、定诸侯相比,让我不禁大笑,文写多了,是否用心构思自己最清楚,但是并不是说最用心的就会得到更多人认可,否则也就没有无心插柳柳成荫啦。

红袖此文是我想回归一下木上苍时的信马由缰的感觉,不想在权势争斗中花费太多心思,也许十万、十五万字就会结束掉它,可能也是为了寻找一下更多人追捧的时代,毕竟写了这么多,唯有木上苍是点击最多的。但人最不能希冀的就是创造同样的最高点,所以我一直在放任感觉。

她就是个小言,用来承载我偶尔梦见的一个场景的故事,大家喜欢看的也只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沟通与互动,这就是小言的真谛,寻找爱情的幸福感。

“堕落”啊,诸君,希望在这十几万字的世界里,能带大家一起堕落,谁知道我下面会写出什么东西来?也许玄幻到天上去,也许穿越的秦朝看秦始皇登基,弄不好写个现代虐文,或者狗血文。

反正我现在不想动脑子,就继续堕落吧。

二十三 小七

那大当家即是早先那个形容粗犷的男人,看那人的身形,足足大出申屠破虏一倍来,因为这个叫小六的少妇拽着,我不好冲到人群里,只能踮脚站在人群外面,可惜什么也看不到。

只听里面噼里啪啦的声响,再就是围观人的叫好声,好不容易挣脱小六,从人群缝隙里钻进去,却见申屠破虏正躺在地上,不免有些目瞪口呆,原还以为他天下无敌呢,看来也经不住打。

那大当家见了我,看了地上的申屠破虏一眼,伸手想将他拉起来,似乎是想在我面前给他留点面子,可那家伙只是坐在那儿,死活不起来。

因为他不起来,所以这场对决也就算完了,只看那大当家对我点头笑笑,我也只好微微颔首,见众人渐渐散去,这才上前问他,“你干嘛要跟人打架?”

他仰脸倒在地上,嘴里还含着跟草棒,“人家找上门来的,我总不能不给面子吧。”

蹲到地上,这样可以把声量压低一些,“是不是打完了,咱们可以出去了?”

“嗯,是可以出去了。”见我弯唇生笑,不禁翘起二郎腿,“不过你不行。”

“什么意思?”

倏地爬起身,吐掉草棒,指着那个走几步便一回头的大当家,“那大块头看上你了,跟我打赌,说要是他能打败我,你就得归他,他还说了,他可以把他那六个老婆都送给我!我本来是想,六个换一个是挺值的,可你也看到了,他那六个老婆没一个长得过眼的,所以我就没同意。”见我面色冷凝,不禁哀叹一声,“我拼命打了,可是没办法,技不如人。”

狠狠瞪过去一眼,“别胡说八道了,咱们什么时候能出去?还得找二爷他们呐。”

“我发现你这人有个大毛病,不喜欢信别人的话。”

“再胡扯,我自己走了!”这句话声音有点大,惹的众人都回头看过来,特别那位大当家的,反身还往回走。

“娘子,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行!”他竟突然抱住我的小腿,怎么甩也甩不掉,“听清楚了啊,我只说一次。”挣扎间,附在我的耳侧,“我刚在马圈那边看到咱家的马了,还有好几只没卸下来的红木箱,你先忍一下,我找到人就来带你。”

正想发作,却见他眼神严肃,“怎么忍?”

“做一天小七。”

回头看一眼那个大块头大当家的,不禁有些害怕,“万一他乱来怎么办?”

“你就哭啊!我告诉你,他这种男人其实不难对付,只要你一哭,他准定不敢碰你。”

“你真看到咱家的马了?”确定一下要不要冒这个险。

“看到了。”

“那你什么时候来带我?”

“说不准,如果过了戌时还没来,你干脆就从了他吧,我看那人也不像什么坏人。”贼笑。

我却握了握拳头,心里定了定,打算着万一他真来不了,我该怎么做。

“你这人怎么宁愿信假话,也不愿意信真话?”去了笑意,脸上带了些许无奈,“放心,就算剩最后一口气我也会来带你走。”

临分开前,从我头上把唯一的一根钗拿了去,说是防止我头脑不清醒做傻事。

是夜,那大当家并没有来,只有他的“小六”来陪我,自然是又将自己的丈夫说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听着她对自己丈夫的夸赞,我忽然发现,女子如此真是活着一点意思也没有,虽然她不善妒、以夫为天,为世人公认的良妇,可那又如何,看着自己的丈夫另有所爱,妻妾成群,就真得能睡得下,吃得香?

“你是大家小姐吧?”见我一句话也不说,她到突然安静了下来,“巫子(应该白天那个不男不女的老人)说一看你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女人。”抿嘴低眼,“我们当家的说要把我们换你,他从没那么看过女人,他原先说女人娶来就是留后的。”

看到她,其实我更同情自己,我与她没有区别,因为我们一样都被教导成了傻瓜。

“他担心你看不起他。”笑容显得有点牵强,“其实其实我也识字的,我”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话有点怪,笑笑后没再继续,“你睏了吧?”

“有吃的吗?”先前担心他们在饭里下药,晚饭没吃,现下与他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到了,要想办法把这女子先支出去。

她一听我饿了,点头便出去拿吃的去了,看着她消失在夜色里,我俯身出了茅草屋,四下看了一圈,似乎并没有人守夜,这里看上去更像是个村寨,也许是附近的百姓不堪战乱之苦,想在这山凹里躲个僻静,慢慢累积了如此多的人,乱世的悲哀啊。

经过白日的大雨清洗,夜空如镜,星子如珠,凉风袭来,心神俱清,乱世之下还有如此的宁静,也算不容易了。

一转脸,一尊小塔般的黑影杵在身后不远处,微风拂动草帘,灯光偶尔的投射下尚能看清黑影的身份——正是白天跟申屠破虏过招的那位大当家,这人长得不算丑,看上去还微有些憨厚,只是男人一旦对女人产生攻击性,就完全与平时的感觉不一样了,我不确定这个时候自己能不能哭得出来,哭并不是件简单事。

就那么对看着,我在确定是该逼自己哭,还是转身就跑,这两样好像都不怎么好办,哭一下子憋不出来,但跑肯定会被逮到。

“你——”他开口,却没再说下去,只是用眼睛看着我,确切点说是瞪着我,而且整个身体慢慢往下倾斜——

我以为他是想做什么,却见一只木棍陡然从他的脖子后显露出来,“还不快走!”是申屠破虏。

拽过我的胳膊就往暗处跑,可惜还是有点晚,忘了还有出去帮我拿吃的那位六夫人,没跑几步,只听女子一声尖叫,然后远近的鸡犬相吠,火把如同雨后春笋般,噌噌的冒出一茬又一茬,单靠我们的两双腿,显然跑不过那些四条腿的,比如狗,从小到大没试过被一群狗围攻是什么感觉,今晚是感受了个彻底,幸亏这些人不是真想伤我们,不然真可能被这群狗给撕碎了。

“是你们?”为首的还是那个不男不女的被人成为巫子的老人。

“巫子婆婆,大当家的被他们打了。”有人气喘吁吁地大喊。

“大当家怎么样?”

“我没事——”声音略显低沉,从众人身后传来,众人很自觉地让出一条道,那大当家抚着后脑勺慢慢行来。

众人推搡在他身后,对我们十分愤慨,“你不守承诺!”这大当家只对着申屠破虏说话。

“我没有承认输给你,怎么能说我不守承诺!”将手中的木棍竖在一旁,“要不我们现在再打过,你输了我带人走!”

众人一听这话明显是耍无赖,就想放狗,那大当家看我一眼,伸手示意身后不要乱动,“好,我们就再打过!”

作为女人,有人为自己打架看上去并不是件很坏的事,不过眼下这种状况,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事。

申屠破虏有多大能耐,我没有底,那位大当家的有多大能耐就更不知道了,但我没本事拦住他们,只能听天由命,只希望申屠破虏能头脑清醒点,别为了逞勇斗狠,忘了我们还在找人的大事。

因为父亲不尚武,甚至还有点看不起孔武有力之辈,所以鲜少听闻打斗之事,更别说看到了,真正见人比试,似乎这还是第一次。

从我的角度来说,自然是觉得申屠破虏的一招一式来得流畅好看,当然,对阵比试不能说谁打得好看就是谁厉害,只是他的招式真是值得人称赞,就连在场的众人也显得有些吃惊,白日里那个泼皮耍赖的家伙,现下却变成了高手,还颇有些阵前将军的威风,一根普通的木棍,打起来虎虎生风,那大当家根本近不了身。

最后一式,木棍正好抵在那大当家的锁骨处,不过很快便收了回来。

众人的视线很是好笑,在他与大当家的身上来回转动,连刚刚叫得很欢的狗也都吐着舌头来回看他们俩。

“你们走吧!”那大当家地盯着他,然后又盯着我。

“谢了。”刚想走,又转过身去,“其实你已经很幸福了,你有六个,而且都那么那么漂亮,少一个也无所谓。”画蛇添足的安慰。

在众人的小声议论中,我们赶紧快步离开,谁知那个巫子婆婆却喝了一声,让我们停下,单问申屠破虏的姓名。

他耍诈报了个“赫”姓,那巫子婆婆沉思不语,我们趁机往山崖上跑,他说那里有惊喜,可是到了那儿什么也没有,这下换他急了。

二十四 二爷的本事

他说那长在枯木上的毒菇原本生在异域,后被商人带至大梁,引种于南方,一些巫师、神婆用这种东西让自己产生诸多幻觉,谓之神草,常人服食过量,或者经常服用,轻者丧失记忆,体力不济,重者丧命,他在山凹里寻家人时,见到山谷潮湿处的枯木上有不少这种东西,可见时山凹里的那些人有意引种。

二爷他们吃了那毒菇后迷失心智,被山凹里的人拐进了山里,到也没伤他们,只是抢了财物,暂时关了起来,申屠破虏找到他们后连夜把他们放了出去,谁知道再回去救我出来,家人又没了踪影,追至山梁外,正见山谷处一片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