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太久没有说话,叶姜甚至忘了怎么去发音,先前借着哑女的身份接近他,可没料到一待就是四年,她也知道连城不喜欢她,那金色的瞳孔总是透着怀疑与厌恶,但她明白,这仅仅是出于她的感觉,她没有证据,没有她先前的任何信息,她背后的那个人将她隐藏的很好,但万事总有堪破的那一天,当连城去往西泽,叶姜就明白事情该结束了,但她还是选择留在这里,带着一丝丝侥幸和对那个男子的眷恋。

“薛坤是你什么人?”连惑危险地眯起双眼,昨夜连城问他,为什么东隐的动向会被人知晓,为什么渡赤水的船只会在一夕之间毁于一旦,这其中只能有一个原因,他连惑的身边有内奸,一个非常亲密的内奸!连惑不是没有防备过身边的人,只是对幽兰,不,应该是叶姜,从心底就有一股怜惜,不是因为她的残疾,而是她本身似乎应该是个逆来顺受的女子,再加上她和连城颇为相似的眼眸。连惑承认是自己大意了,他也从没想过一个女人可以在他身边卧底那么久。

“……叔叔”

叶姜的目光不卑不亢,她早就明白连城能查出来,对于那个女子的智慧她从未怀疑过。

“果然!那先前那一支偷袭我东隐黑旗军的部队也是你叔叔干的对不对?你们特意化妆成南阳士兵,一是为了挑拨两国的关系,二是为了试试新的作战手法,至于我黑旗军的作战方略你也早就透露给西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楚毓当年来东隐贺寿就是为了探探我国的实力和拿取你给他送去的情报吧!”

连惑的手重重钳住叶姜的下颚,有许多事都明了起来,这个女人藏的太深,总是将心机隐藏在那双含情脉脉、楚楚可怜的眼眸后面,其实内心确是狠如蛇蝎!

叶姜的目光锁在连惑脸上,没有反驳,平静的一如冬日里无风的湖水,连惑站起身,浓眉轻蹙,把右手上的剑交于左手,侧身不看她。

“既然如此,你自己选择吧!”

接过连惑手中的剑,轻轻一抖,一道红光如焰舌直泻到剑尖,转眼间宝剑已经握在手中。叶姜旋身侧立,剑身曳地剑尖轻颤。风停,花瓣飘摇而落,从澄亮如镜的剑刃上擦身而过。低头看着眼前的劈日,叶姜缓缓扯出一丝冷笑,这大概就是她的结局……

“且慢!”

树林中慢慢映出一道靓丽的身影,连城徐徐走近,看了眼叶姜,又看向连惑。

“哥哥且先留下此人,连城还有很多地方没有想明白!”

说着又走进叶姜,眼神犀利:“你即是薛坤的侄女,薛家的遗孤,为何要如此牺牲色相接近我哥哥?难道他与你有仇?”

叶姜的眼睛淡然地注视着面前的女子,尽管她对她从没有过好脸色,但不知为何叶姜还是疼惜她的,也许从某方面来说,她和她也是一样的,都是被所爱的人利用着,且无怨无悔。

“她父亲既是薛乾,说来与我确实有仇,连城,你忘了我先前随老国主一战西泽?那时是我杀了他,当场取了他的首级!”

连惑立在连城身后,说起薛家仿佛已经很遥远的事了,但当年薛家军的勇猛却深深刻在他的心上,如今看着叶姜,体内的那股韧劲却依然没有消失,为父报仇?真是有胆识的女子!

连城的眉头蹙了起来,哥哥的说法在理,可为父报仇为何却不杀连惑,反而要做奸细?难道她行的是大义?

金眸依然锁着叶姜的眼睛,那里的怀疑却丝毫不减,“哦?我还想问一问,叶姜,东隐要渡赤水的消息是你传送的,但为何毁船的却是北里的士兵?”

叶姜和连惑的脸色同时一变,连城的这点疑问连惑不是没想过,但怎么也想不出北里与其中的关系,不过照北里截住东隐送往南阳的信件来看,叶姜的密信被劫持也不是不无可能,但北里似乎任其发展,坐收渔利岂不更好?

兄妹俩的目光一起投向叶姜,她依然负手而立,超出寻常的淡然,连城猛觉一阵心慌,低头看向叶姜负于身后的手,只听滴答一声,有什么坠入落叶之上!

“哥!救她!”

连惑霎时已经夺过她手中的劈日,只见剑锋血迹一片,叶姜的手腕早已割破,土壤深黑一片。连城下意识去碰叶姜的手,眼前忽而一黑,突见蓝眸含笑,白衣猎猎.梦迭花在那一刻炽烈燃起,绽遍江面的粼粼水波.虚幻里有城墙塌陷而落,烟灰似水,漾遍天界,众生寂寥,烈火炽热,吹绽无数梦迭,摇曳在浩瀚沙石之上……

“连城!怎么了!”

连惑一记高声惊醒了连城,她茫然无措,看着叶姜渐渐瘫软的身躯,才渐渐清明起来!

“哥!先解毒!”

“那你快去找人拿药!”

连惑的声音越来越飘忽,听起来,遥远而空寂,叶姜缓缓合上眼睑,死在他面前也不会有什么遗撼了,原来,死的时候并不会怕!爹,叔叔,他们死的时候也不会怕么?

手腕被人用力的摆弄着,连惑的声音里有些微的慌乱,这个男人在乎自己吗?他的心就如大漠,空阔无物,酷热而冰冷.那一年,他在叶姜的眼前飘然而至,眸里是妖异的金,黑发掩额,沉默着惊世的秘密。

叶姜明白他一直是寂寞的,即使最爱的人就在身边,他也是隐忍而痛苦的,他一直背负着别人不愿背负的东西,哪怕全天下的人都不理解,都唾弃,他也会坚持到最后,这就是连惑,真正有责任感的男人,为了自己曾经许下的承诺,即使失去了一切也勇往而前的人!

她爱上他了!也许就在见他的第一眼,但她的世界并不只有爱情,耳边有个温柔的笑声低低地说:“叶姜啊!叶姜!我救了你娘亲,你要怎么谢我?”

连惑怀中的叶姜忽而甜甜一笑,连惑惊异的瞪直双眼,不明白自己心口的那一丝疼痛是为何!

——“叶姜啊,叶姜!做我的人吧!”

——“叶姜啊,小叶姜,你的眼睛很像我梦里的那个人!你就是我梦里的那个人吗?”

——“叶姜啊,叶姜……”

那个人美丽如湖水的眼睛还会再见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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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跳跃幅度较大,有不明白的问!

某姬,那个孩子,我有空会改一下的!

雨打落花 离人歌尽

连惑的书房简单而素雅,连城走近正中悬挂的那幅画细细端详,熏烟缭绕,使这简单的白布缓缓升起白雾,在云雾迷蒙间,画中的自己单纯地既不真实而又令人向往。

“还记得这幅画吗?”

身后响起连惑沙哑的嗓音,料理完叶姜,他便匆匆跟随着连城的脚步而来。

“她怎么样?”

“死不了!”

双手搭上连城的细削的香肩,两人同方向站立着,注视画中年少时的连城。

“哥……你太无情了!”

连惑不置可否的一笑,明白连城话中有话,手中的力道稍稍加重了些,双目平视,淡淡的说:“记得当时画完后,你还说我懒,寥寥几笔就打发你了!”

“但现在看来,确实是神韵十足,只是哥,画里到底什么地方?”

画中的连城身后大片的留白,唯有白雾随浓随淡烘染出没有月亮的光彩,重云浓白似在升腾,又离不开这片圆。 细细看去画里没有月亮,却似处处有月。 那人前的水,轻盈潺潺,似与人响应,又与月呼应。

“不记得了吗?”

连惑侧过头蹙眉看向连城,连城颔首深思,恍惚道:

“记不清了,只隐约记得有桃花!”

连惑笑了起来,点点连城的鼻尖:“就是了!人间盛景――桃花坞!”

云桑用这些年一成不变的姿势静静地立在窗边,似乎在守望,岁月如伶仃荒草般衰败在她院落的窗棂上,心底有一种幻想,仿佛能回到多年前在青炎儿时欢笑的日子,而连惑会像以前一样突然伏在她的屋檐。那时是人间的四月,暖煦的日头,柔和的风,满院的梨花在风中飞扬,簌簌地落了她满头满裙,她却浑然不知……

连城立在廊下,看窗前孤寂的身影,心口有一颗钉子,那身边的人事就像一把把铁锤,只要想起,便好似在心口重重一击,直到他们藏起的秘密也如这深深扎进胸口的铁钉,再也拔不出,再也不敢去碰。

“嫂子……”

“连城,弹首曲子给我听吧,我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听过了。”

云桑的声音有一种寂寥的空洞,不似以前的热络,连城按捺住心口的不安,缓缓走到琴案前。一把七弦凤凰焦尾琴,竟然雕刻着艳红的并蒂花,连城一愣,双手扶于弦上,轻声问了句:

“嫂子想听什么?”

“《乱红》”

连城眉头一蹙,指尖在琴弦上狂乱地扫过,这是哥哥最喜欢的曲,心头的痛细细密密,已然逼她喘不过气,胸口一团的火,焚灼着她的心。

她立在舟上对他淡淡地说:我的心已不在了……

可他还在听她当年的那首《乱红》,一遍遍,在身边的女人身上寻找和她相似的点点,五年后,回到年少的紫菀殿,闺阁外依旧是往日的姹红,木梳铜镜,姻脂水粉还放在她习惯触手的老地方……

可那夜月瑟琴破,他在她肩头簌簌发抖,他说:“连城,我预料到结局,可我至今却不曾悔过。”

她说:“哥,我预料不到往后结局,不过我知道有你在我身边,我们是这天下最亲的兄妹,你我都是彼此唯一相信的人!”

琴声渐止,只剩一院子枯萎的花瓣静静地散在琴台的周身,像极一座孤美的拱墓。

“连城,我知道他喜欢的人是你!”

连城猛一抬头,望进云桑深幽的眼眸。

“连城……我一直都知道……”

大颗的泪滚落下来,云桑突然掩面而泣:“所以我学你弹琴、学你烹茶,学你抹上荼蘼的淡香,可他依旧不愿看我,连城,难道我对他来说真的只有利用吗?”

连城不语,垂手立在琴案,看着眼前伤心的女子。

“连城,我变了,你知道吗,我已经不认识我自己了,我现在只是尽力做他喜欢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要活着。”

“嫂子……”

连城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她,对于哥哥的冷情,她也无奈,这个偌大的皇宫,除了幽兰,谁都不在哥哥眼里,可幽兰是注定要死的,到时候谁来陪伴哥哥?自己吗?可自己也唯有两年……

夜晚,连城坐在镜前卸妆,响起白日里的云桑,硕大的泪珠滚落脂粉盒中,如血般灼红。生之艰辛,无人比她更懂,脑海中满是战场厮杀的叫喊,残破的躯体,未干的泪迹,而自己仿佛总是战争的引子,立在腥风血雨的帷后无奈的辗转。

透过朦胧的眼睛看向铜镜,风佑的身影似乎就站在身后,青色的幻袍随风轻摆,金黄色的头发一直垂到腰际,他笑,说:

“丫头,怎么又哭了?”

心中的惶恐在看到他冰蓝色的眼睛,突然安静下来,那个人原本是洁白的雪花,清淋的雨滴,飞扬的花瓣,怎么一夕之间就变了呢?他是不是也像哥哥和云桑一样,对自己只是利用呢?那句“烙于心”到底是不是真实呢?

身后一阵轻响,有熟悉的手臂环住了自己的肩膀,连惑身上有淡淡的酒香。

“连城……”

他拥住连城,轻轻的吻向她的唇,那唇柔软缠绵,深情攫取。连城的身体软得像棉絮,轻飘飘的升上了夜空。

“我爱你,烙于心……”

脑中登时浮现风佑的笑脸,连城想推开连惑,但他却抱得更紧,连城奋力挣扎,手腕上痛入骨髓,

“哥哥!”

身体和心灵上皆疼痛难忍,眼泪滑落。

连惑醉意朦胧的眼睛盯着这张满是泪水的脸,目光渐渐冷淡下来,风佑的脸叠上来,覆盖住了一切。他狂怒地吼道:

“他有什么好?”

他有什么好?连城没有回答,就这样漠然地看向天际,那个人总能触到她心底的伤痛,然后给予温柔的拥抱,可明明那样一个阳光一样的人,为何会是北里赫赫的鬼王?为何要是她宿命的仇人呢?连城不明白,也不知该如何面对,难道真的要在战场上相见吗,如果他和哥哥对峙,自己又该帮谁?

耳边突然传来连惑不带情感的冷哼:

“连城,那你嫁他吧!在我没有反悔前,嫁到北里去吧!”

一扬手,三道亮岑岑的求婚烫金书帖摆在了连城的眼前,连惑木无表情的离去,留下连城独自面对这凄清的夜……

幽廊曲径处,波光潋艳,一牙新月在天,无语说着谁的缠绵。

连城孑然一人,游走过那条长长、空洞的长廊。那里不复有往日的花香和欢笑,只有空寂,轻轻的叩响……

三道求婚贴,南阳、天都、北里,连城不知该如何选择,虽然哥哥那时负气地让她去北里,但她明白唯有那里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去不得的。

脚下的长廊,曲曲折折,仿佛是命运,恰如田野上纵横的阡陌。连城驻足而立,看枝头清冷的飞絮,体会着那落花的幽伤。

一些人已经离散,一些人仍在一起。离散的相思两地,一起的却心思各异。轻风卷帷缦,清莹流婉的月,恍如一瓣合欢的花叶,在初春时节的暗夜摇出一地的碎光。

“谁?”

连城看向身侧的黑影,那里有异样的躁动。

“是我!”

熟悉的嗓音响起,还是记忆中的清亮,墨蛟看见连城在幽长狭窄的长廊中转身,身旁怒放着雪白的梨花,丝丝缕缕,团团簇簇,却掩不住水气氤氲的痛。

连城向他走去,他还是老样子,衣服上纹龙的样式与以前稍有不同,是真正的蟠龙而非蛟,看到自己这样走来,墨蛟的脸上有种难以言表的神情,像是看到了最美又最遥远的花朵。

“怎么亲自来了?”

连城的笑似有若无,墨蛟窘迫的低下头,明白连城话有所指,如今自己是南阳候,那本该是连城的王座却在自己的身下。

“连城,我不想的!”

不想?不想什么?不想待在怀沙身边,不想继承南阳王位,还是不想拒绝当初她对他的一片衷情,可是墨蛟啊,你都做了呢!如今你才是赫赫的南阳候,我却只是一个被夫家逐出的寡妇。

连城只是想,并没有说出来,许是在心底里明白墨蛟的苦衷,南阳不止有墨蛟,还有一个易怀沙!

她伸手拉起墨蛟的手,墨蛟一颤,眼光迷离地看向连城。

“走,去紫菀殿!”

紫菀殿有一池清泠的湖水,连城曾跟他说过,夏日里它会绽放满池的青莲,那时她得意而骄傲,扬着头对高她半身的墨蛟说:“那是哥哥特意为我挖的莲池,你知道吗,它引得可是雾江的水!”

而眼前的连城已然褪去当年的稚气,她静静地立在水边,美的如同一朵恬淡的紫莲。见墨蛟看她,便走过来,轻轻偎在他的身侧,墨蛟心神澎湃,一把将她搂进怀中,凑近耳边低语:

“连城,你那时说的做一辈子夫妻,还算数吗?”

墨蛟问得慌乱,从他带着颤音的话语中,连城听出了他的惶恐,连城没有回答她,亲启朱唇缓缓哼唱:“一场清明春雨,一场花事留连……”

唱着唱着,果然落下雨来,雨声渐繁,雨打落花满地殇。

连城和墨蛟一直没有说话,在这光华无尽流淌的水边,一切的话语都会被衬得暗淡,她靠在墨蛟身边,才觉得墨蛟是如此的高大,衬显地她更加盈弱,连城的脚尖轻轻踮起,两手若即若离搭在他的肩头,身体随着她哼出的节拍轻盈旋转。墨蛟的手多么温柔地环抱在连城的腰上,呼吸着彼此还带着雨水味道的气息。

而夜色深处有一双碧蓝的眼睛注视着他们,带着压抑的狂怒,风佑终于明白嫉妒到极致是怎样一种感觉,哪怕将一切都毁了也在所不惜!他看着她,贪婪中带点惶恐,如果自己也这样抱着另一个女人,她会不会有同样的感受?

“墨蛟,这首是《离人歌》。”

连城附在墨蛟耳边轻轻地说,墨蛟眼光倏地暗淡,明白这瞬间美丽的绽放,会成为一生一世的寂廖,会成为刻骨铭心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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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某姬的要求,把怀沙先前那个孩子谋杀掉了!《怀沙》和《连城》有对不上的地方,请全当两个版本来看!

血亲孽爱 暗夜癫兽

夜阑更深思无凭,更兼风声声……

送走墨蛟,连城回到自己的寝殿,想着哥哥和那三张婚帖,墨蛟临走时连城并没有说抱歉,在她心底,也许认为是墨蛟欠她的,如果当初他跟她走,哪怕只有有限的时间,也好过现在的无奈,如果没有当初墨蛟的离去,连城就不会看清自己对风佑的感情,如果能一辈子无爱,也好过现在不得爱的相思煎熬。

紫菀殿的烛火忽明忽暗,连城进屋时便看见那本该离去的连惑背向着自己,在黑暗中挺直了寂寥的脊背。虽然隔了很远,虽然除了身影什么也看不清,但连城知道那就是他,这个深夜,他的背影和他的容颜一样,都让连城铭记在心永难忘却,高大中散发着淡淡的无奈。连城走近,将自己的手搭上他肩膀。连惑没有转身,依旧站立,但是连城感觉到他的肩膀轻轻抖动,他就这样背向着自己,开口:

“连城,留在我身边吧,哪也别去……”

连城将头靠向连惑的背,那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可是哥哥,我想去天都呢!让我去吧!”

连惑摇摇头,没有出声连城用力扳他的肩膀,想呼唤他回头看自己一眼。

“连城,我走了!”

连惑说完大步离去,慢慢隐身在夜幕中,连城追了出去,伸出手大声叫了声哥哥,不明白他为何从始至终都不愿看自己。

“连城,我看你一眼,你便也要再多看我一眼,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你,看我一眼,能让当年的连城回来吗?会使你感到温暖舒心吗?连城,你看我时会像看他时那样,感到快乐吗?”

连城的手缩了回去,无力滑落……

凌晨的东隐皇宫,一把大火烧了大半的香霄殿,连城赶来时天已大亮,侍卫和仆从来来往往,料理着火灾残余后的灰烬,连惑一人站在高处,俯视着脚下的人群,不发一语,连城阴沉地仿佛要滴下水来。

“哥哥,可有少了什么?”

连惑一记冷笑,道:“少了个奸细!”

连城立刻明白,叶姜受伤后一直被软禁在香霄殿,这场大火意图明确,想来这叶姜的确是北里的人,因为如今的西泽,再也没有人有能力去做这样的事了,只是叶姜幕后的那个人是谁,会不会是他?

正想着,身子一倾,连惑毫不温柔的将她拉近怀里,金色的眼眸饱含着危险的欲望,他道:

“连城,就待在我身边,哪怕只有两年,我也定要和你并肩拿下整个五陆!”

连城知道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连惑又回来了,在遭受战败和亲人的背叛后,那愤怒而烧的火重又燃起他的斗志。

“可是哥哥,如果我能去天都……”

“连城!”连惑打断他的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时间了,我们族还没有后人!”

连城浑身一个激零,愣在当场,的确,血亲通婚是他们家族的传统,自己的娘在自己这个年纪早已生了哥哥,可她却只剩两年,也就是说,如果她不为连惑产下子嗣,便会有灭族的危险,因为据比的后人也只剩下他们俩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