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他的孪生妹妹!

每每想到这个答案,慕容琅的心脏就要冲出来,他生怕自己犯了心疾,从怀里摸出只药瓶,取了药丸服下。

宋府。

宋越拧眉看着病榻上的越**奶:“江若宁与我们宋家真无关系?”

越**奶肯定地摇头,大太太因为这事已经病倒了,她也是如此,“她的生辰是五月初十。”

宋越沉吟道:“清鸿是三月初六!”刚落音,他立时想到容王世子便是五月初十的生辰。“你是说…说…她是…”

越**奶痛苦地阖眸,“容王世子也是五月初十。越哥,我不会骗你。”

“那你昨儿为什么不说?”

“我在婉君面前发过誓的,这个秘密我要烂在肚子,若是有违此誓,我…我的儿女将不得好死,我不敢说啊!你别问了!”

她将脸转向一边。

宋越长长地轻叹一声。“我去瞧瞧母亲。她还真以为那孩子是…这可真是乱成了一团。还有清鸿,这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屋子,他一直以为是他行刺自己的亲妹妹。正在愧疚呢。倩儿,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发过誓,谁也不说。这是她与谢婉君之间的秘密。

她不得已啊,当年但凡有点法子。她也不会把江若宁送走。

这怨不得她,早前她也是不信算命先生的话,可后来她信了。

越**奶再不说话,神色憔悴。显然是一天都没歇好。

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年被她送走的女婴又回到了京城。

这些年,容王妃一直以为那孩子已经死了。

可她忍不下手啊。看着那明亮的眸子,她实在不能掐死她。她甚至想过,把那孩子哺养长大,只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令她不得不将那孩子送走。

宋越道:“你好生歇着,我去陪母亲说说话。”

他出了院门,望着头顶的月亮,往大太太居住的上房移去。

五年前,宋珀仙逝,宋越接掌了东军都督一职,他的长子宋清麟如今也能独挡一面,是他的左膀右臂。

宋太太正半躺在榻前,想到这糟心事就烦燥得紧,抛弃亲生骨血,要是被御史知道了,宋家又是一场风波。这些年三房的人就等着拿他们大房的短,尤其是三太太什么都想与大房的抢上一抢。

“娘,今儿可好些了,儿子来给你请安!”

宋太太一听这声音,立时恼道:“狠心的东西,走,我不想见你。”

宋越语调谦和:“娘不想见我,我可是很想见你呢。你们都下去吧,我与大太太说几句话。”

宋太太将身子一转,用背对着他。

原本,她能多一个乖巧可人的嫡孙女,可宋越夫妇倒好,生生把她的宝贝孙女给丢弃。说什么孩子克母,克母怎么了,便是送到乡下庄子好吃好喝的养着也成。宋家便是庶女,也是好生教养大的,何况这是嫡出孙女,本该金尊纡贵的。

宋越道:“娘,我问过明溪,她说那孩子是五月初十的生辰。”

五月初十?

宋清鸿是三月的生辰,这时间合不上。

宋太太立时转过身,面带沉思:“真不是三月出生的?”

宋越肯定地点头:“是真的!”

“那…她是容王的孩子?”

宋越肯定点头。

越**奶待字闺中时,与谢婉君是手帕之交,年少时同在宫中做公主伴读,两人感情极好。当年谢婉君能嫁给容王,这其间有越**奶帮衬、甚至是牵线搭桥。

原来是这样…

但只片刻,宋太太又想到了另外一桩事:“麻烦大了,那是太后的亲孙女。你媳妇帮着容王妃干出此等糊涂事,以太后的性子怕是要迁怒我们家。哎哟,这比早前更麻烦了!”

宋太太一想到这麻烦,一口气上不来,急得宋越大叫“李婆子!”一个婆子快奔过来,替宋太太顺着气儿,“太太莫急,慢慢儿来,慢慢儿来。”

“阿越,告诉你媳妇,便是病了,明天也要去容王府把这事了,可不许连累宋家。容王府是皇亲国戚、当朝亲王,可我宋家…亲家母仙逝了,我们担不起‘害皇家骨血流落民间的罪名’。”

亲家母,安阳大长公主、越**奶的母亲,若是安阳大长公主在世,有她帮忙周旋,这个坎儿许就迈过去了。

“儿子一定转告明溪。”

“糊涂啊糊涂…”

宋太太这一日都没吃好,老爷宋珀没了,她就盼着自己的几个儿孙都平平安安的,谁曾想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还怎么过安生日子。

150 龙凤胎

(ps:祝猴年快乐!亲们心想事成!阖家欢乐!健康如意!)

谢少卿主仆护送着慕容琅回到了容王府。

慕容琅阴沉着脸,“七表哥,我就不请你进去了,保重!”

谢少卿身侧的随从道:“七公子,容世子的脸色不大对。”

“容王府怕是要发生大事了。”

江若宁与容世子是同一天的寿辰,这着实太诡异。

慕容琅能想到的事,身为大理寺少卿又怎会联想不到。慕容琅定然是知道宋清鸿的出生日期,否则不会从阿欢口里得到证实后面容巨变。

慕容琅回到自己的院子,取了笔墨,静静地回想着江若宁的容貌,难怪觉得眼熟,不是因江若宁长得像宋清尘,而是因为江若宁长得像容王,像他的父亲。

怎么可以这样?

慕容琅突地起身,一脚踹倒桌案。

左仔吓得立时顿首:“世子息怒,是小的哪里没服侍妥帖,小的该罚,小的该罚!”

“你说,江若宁哪里与宋家长得不像?只说长相,把她不像宋家人的地方给我寻出来。”

世上都说江若宁与宋清尘长得像,可他偏要寻出江若宁不像宋家人的地方。

左仔愣了一下,世子这又是玩什么呀?

从今日开始,京城贵妇们便猜疑开了,说江若宁是宋家的弃女。

“快想!”

左仔想不出。

倒是外头传来右仔的声音:“回世子,江姑娘的额头长得不像,就说宋良媛,宋良媛的额头可不如江姑娘额头饱满圆润。”

慕容琅细细地回想,这两人他都认真。在脑子里比对的一番,“好像还真是额头不一样。”

“江姑娘的额头长得和世子一样,这都是富贵相,宋良媛在这一点上就不如。还有,眼睛不像,宋良媛是杏仁眼,江姑娘长的是和世子一样的凤眼。

大家都说宋良媛长得像慈荣圣皇后。可这额头和眼睛就不像。太上皇和我们王爷、世子的额头多饱满呀。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富贵额。再说这眼睛,都是标准的凤眼,这可是皇家最高贵的血统。岂是宋良媛能比的。”

宋良媛宋清尘再像慈荣圣皇后,就那额头和眼睛不像,可因着鼻子、嘴巴、下颌像,就被人追捧。直说她生得像慈荣圣皇后,从小到大。享受了尊崇疼爱。

慕容琅听右仔一说,眼睛闪了又闪,江若宁的额头和眼睛都不像宋家人,他又在脑海里将宋越、宋清麟的模样比对了一番。越比对越发现不一样。

江若宁不像宋家处,竟是像了容王父子的地方。

这说明什么?

说明江若宁不是宋家的孩子,却有可能是皇家的孩子!

慕容琅道:“左仔。明儿天一亮,你就去把春晖圣母庙那个刘半仙给我请回来。要悄悄儿地请。”

左仔不解,这好好的请什么刘半仙呀?

又不敢多问,慕容琅刚刚还在发脾气呢,“是。”

“右仔,你去把我的心腹侍卫唤来,我有事安排。”

右仔不多会儿就带进来四名侍卫。

慕容琅一一做了安排,“记住了,你们盯着月华院,若是宋府的越**奶来访,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悄悄盯着,看她与我母妃说了什么话。”

无论是他多疑还是旁的,他一定要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家因为江若宁的事闹得鸡飞狗跳,宋太太病了、越**奶也病了,如江若宁真是容王府的孩子,越**奶肯定会来容王府。

他父王不像是那种抛弃亲生骨血的人,对皇家来说,多养一个孩子也不算什么难事。最大的问题可能就在他母妃那儿。

慕容琅阖上双眸,脑子里将这些事给理了一遍,又忆起阿欢说的,想到江若宁对父母的期盼,对亲情的渴望,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竟在半梦半醒间听到大人的谈话,便牢牢地记住自己不是河家的孩子,这对她该是怎样的伤害…

他不敢想!

一想到那个受苦、受伤的小女孩可能是他的亲妹妹,他就要痛得发狂。

慕容琅睡不着,辗转难眠,一次次心闷得刺痛,他取了瓷瓶服下药丸,然后开始盘腿打座捻佛珠。

近天明时分,他终于睡熟了。

待醒来时,已近晌午时分。

因他打小身体不好,每每都要睡到自然醒,而父母长辈更是偏宠他,服侍的下人也个个不敢打扰。

“左仔!”他大喝一声,“晌午了?”

“回世子,寅时三刻!”

“怎么不唤小王?”

“世子,你昨晚歇得晚,我们不敢吵醒。”

慕容琅抬腿一踹,怒道:“刘半仙来了?”

“来了,巳时二刻就入府了,正在厢房小花厅候着。”

“把他带来,你来服侍我梳洗更衣。”

慕容琅在内室梳洗,刘半仙更候在外头。

“刘半仙,好好给我算,算好了,小王重重有赏,要敢算不好,哼——小心皮肉吃苦。”

“是!是!草民一定好好算。”

慕容琅沉吟了片刻,“正兴九年五月初十未时,女命!算——”

刘半仙眯着眼睛快速地掐算着,“若是男命,自幼孱弱;若是女命…”

他一出生就有心疾,据说三岁前常常面无血色,嘴唇发紫,为了给他治病,容王几乎动用了整个大燕的医术,后来还是从海外异邦来了几个金头发蓝眼睛的郎中,用海外医术进行治疗后,他的身子才一日日好转起来。可就算是这样,依旧受不得刺激,不能大悲大喜。

他放在瓷瓶里的药便是从海外异邦运过来的。每每感觉不适时,他就要服上两粒。这药光一粒就得二两银子,可见其珍贵程度。

慕容琅喝呼一声“说!”

刘半仙道:“若是女命,乃是克母之命。”

克母…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母妃才将襁褓中的另一个孩了给送走。

缘何十几年来,他从未听说过自己有一个孪生妹妹。

当他猜到了答案,就想知晓真相。

无论是什么,他的母妃怎么可以狠心将亲生骨血送往乡野民间,十八年来不问不闻,就如同从未有过那个孩子。

“若是一男一女的孪生会如何?”

刘半仙又算了一阵,“请问谁为长,谁为幼?”

“男长女幼。”

“皆是未时?是上时辰,还是下时辰?”

“男未时一刻,女未时三刻。”

刘半仙掐了一阵,嘴唇蠕动却未出声,“回禀世子,从二人命格来看,是女压男子命格,俗称克兄。女子乃女生男命,性情刚烈,行事磊落,乃是女儿身却能成就男儿业。这未时所生的男子,天生孱弱,这样的龙凤孪生,需得分开来养,换句话说,便是只能选其一。”

“选其一?”

刘半仙道:“对,留一个、去一个。若是女子为去者,必然是自幼命途坎坷,亲缘凉薄,幼时苦难重重,成人后姻缘多艰,若能承受苦难,必如凤凰浴血重生,若承不住苦难…”

“承不住会如何?”

“承不住便黯然惨死。”

会死?他的妹妹许来不及与亲人相认,便会惨死。慕容琅忆起江若宁的容貌,自被两个长随小厮道破与他长得像时,他越发觉得,江若宁就是他的妹妹,他现在差的,就是逼容王妃亲口承认。

可谢婉君当年敢做下此事,甚至瞒住了容王与所有人,现在问她,许是不会承认的。

是因为江若宁出生克母、克兄,谢婉君就选择了儿子,抛弃了女儿吗?

是这样吗?

慕容琅的心疾此刻又隐隐作前,他取了药瓶,又服了两枚药丸。

刘半仙顿了一下,道:“此女命者,七八岁时有一道生死大劫,躲过了便能平安活到十四岁,十四岁又逢小人劫,十九、二十岁又逢生死劫,若能活至二十岁,此命便是乌鸦浴火化凤凰!”

七八岁生死大劫,而原主江若宁便是在那时从山上摔落殒命,便有了现在的江若宁。这一点,刘半仙倒是算准了。

左仔猜到了什么,他可是听自家世子提过,江若宁与他同日出生,心头一惊,忙道:“刘半仙,那男子会如何?”

“男子在三岁前有十余重病劫,四岁一过身体转安,这龙凤孪子之相颇是怪异,十六岁前彼此相克,然十六后却彼此相扶。”刘半仙微眯双眼,摇摇晃晃地道:“天乾帝的慈敬皇后曾育有昭贤太子、景阳公主,这二人也是一对龙凤胎,自幼送出皇宫的则是皇子,昭贤太子年过二十有三方返皇家。

通常这龙凤胎的兄妹也罢、姐弟也好,这是十世相亲相爱的兄妹才能转世为龙凤胎,这是莫大的机缘。故看似相克,实为相扶。昭贤太子二十有七仙逝而去,次年景阳公主也因一场大病撒手人寰。”

左仔被他的话吓得不轻,“你…大胆!”

刘半仙一脸肃容:“小老儿如实卜算,怎是大胆?从世子给小老儿的生辰来看,瞧着是女克男,实为男克女,去者命苦,眼下就有大劫,躲不过…许就…,可怜啊!自幼被弃,一生与亲情无缘…”

慕容琅只觉胆颤心惊,“左仔,赏纹银十两!”

“回禀世子,你给我五十文就好了。”

左仔怒道:“刘半仙,你什么意思?”

151 妖孽

刘半仙道:“小老儿算命,贵命多收,贱命少收,这女子命苦,照小老儿一向的规矩,只收五十文。至于这男命么,我要收纹银五十两。”

刘半仙确实有这样的规矩,甚至有时候给人算了命还一文不收,是因他觉得那人命苦,但遇到命好者,他会加倍收取卦资。

传说十几年前,当今皇帝微服到春晖圣母庙找他看面相。刘半仙尚未说,直接讨了九十九两银子的卦资,随从气恼道:“你这算命先生,怎的讨要这么多。”刘半仙答:“天下最尊者要看面相,我没收上千数万两,只要九十九两,很厚道了。普天之下,我只收一个人这么多的银子。”随从问“谁?”他答:“当今皇上。”

皇帝一听,当即大乐,立即让人付了一百两银票。

可刘半仙却找了一两回来。

皇帝道:“赏你了。”

刘半仙不依:“天下没有完美之人,更无十全十美的好命人。若有,那就是仙人。不敢开罪上天,这一两的找银必须得收。”

皇帝拿他没法,只得让随从收了找回的一两银子。

皇帝又道:“刘半仙,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阁下尊贵不凡,天下独一无二,不需要看了。”

就这么一句,收了皇帝九十九两银子,消息传出,春晖庙前的刘居士就变成了“刘半仙”。之后十几年,找他算命、看相的人更是比比皆是。

刘半仙擅算命、观面相、拆字,在京城也是极为出名的卜卦人。刘半仙有自己的规矩,一天只给十个人算命、看相,足十人后便不再算命。收摊回家。

但凡是被刘半仙算过命的,没有不说他算得准的,即便当时说不准,过上几年再看,那也是极准的,因这缘故,京城的体面人家。都爱寻刘半仙算命。甚至许多儿女婚配,也少不得请他出面合八字,便是多花些银钱也是甘愿的。

此刻。慕容琅大喝:“左仔,给他!”

左仔付了卦资,刘半仙拿着银钱自偏门离开。

出了容王府,刘半仙掂了掂手里的五十枚铜钱。突地一把掷在地上,“将死之人的钱不收也罢。生于贵门还不如生于乡野。”漠然地看了眼地上的铜钱,“若非龙凤胎,倒另有奇缘…”

刘半仙行了一程,到了避静处。又掐算了一番,只片刻,若有所悟地道:“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乐呵呵地扬长而去。

慕容琅很快就知道刘半仙丢了五十枚铜钱的事。气得咬牙切齿,“可恶的刘半仙。他…他…”

正要大骂,只听右仔进屋禀道:“世子,宋家越**奶入府了,带病求见王妃。”

“走!小王倒要瞧瞧,她们在密谋些什么?”

竟把亲生的女儿抛弃,十几年不管不问,这是哪家的规矩?江若宁是他的妹妹,是他一母同胞,同一日出生的孪生妹妹。

慕容琅想到这儿,心绪难平。

他今天就要看看,她们又要说什么。

他那个可怜的妹妹,原是容王府最美丽、可爱的小郡主,一出生就被人送走,只因所谓的克母,只因说她与兄长相克…

越**奶拖着病体进了月华院。

谢婉君面带怜惜,握住她的手道:“明溪,怎的又病了,你的身子不是见好了么?”

明溪,越**奶的封号,这是太上皇当年所封。

“咳…”越**奶捂住嘴唇,“不碍事,我们说说体己话。”

容王妃谢婉君见越**奶眸光闪烁,心下会意,斥退左右,只令心腹婆子候在门外,一干下人或回房,或去办自己的差事。

偏厅上,容王妃将一盏清茶递到了越**奶手里,“身子不适,就宣太医瞧瞧,你说我们俩,因那祸根,你成了个药罐子,而我又不能再生,便是我家子宁的身子也是个体弱多病的。当真是克母克兄的祸害…”

院子里,慕容琅突然闯入,婆子、丫头吓了一跳,正要说话,只见他身后的几名侍卫以迅雷不见掩耳之势点了众人的穴道,他打了个手势,一干侍卫退出院子,他轻柔地走近偏厅,站在一墙之隔的花厅上聆听。

越**奶饮了口茶,面带忧容地道:“婉君,你当年让我带走的祸害——没死。”

谢婉君微愣,难掩惊慌,“她怎没死?我不是让你处理掉?明溪,你怎没照我的话做?”

慕容琅只觉一阵天昏地转,没死?是说江若宁,一定是说江若宁。他的母妃怎么可以如此狠心,那是她的女儿,是他的妹妹,江若宁那样的美好、善良、坚强,可母妃居然盼着她死,弃她不说,还咒自己的女儿死,天下哪有这样的亲娘。

他将手按在墙上,才勉强没让自己倒下,快速取了怀中的瓷瓶,倒出两枚药片服下。

越**奶道:“我也想淹死她,可我…下不了手,一看到她的五官,就像是看到了植表哥与你。她到底是你与植表哥的女儿,我真的下不了手。我原想偷偷儿养在陪嫁庄子上,不曾想,她来之后,我们宋家接二连三的出事,先是大伯落崖身负重伤,再是我婆母病倒,之后又是我缠绵病榻险些丢了命。

我请过算命先生,说她就是个克母的祸害,无论是生母、养母全都克。我只得把她交给我的陪嫁丫头秀珠,让她带回乡下哺养,送她离开的时候,我挑了些打赏下人的首饰,又放了三百多两银子。想着,这一生,就让她如过便好。”

果然是打赏下人的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