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若宁将要离开之时,七郡主大声喊道:“凤歌,你还不明白?我怀了李观的孩子,我怀了他的骨血!我已有四个多月的身孕。”

江若宁突地停下脚步,细细地打量着七郡主,“我曾卑微如山野的无名女子,李观视我为友;今日我贵为一国公主,也不会放弃他!”

七郡主不解地摇头:“你拥有美貌,拥有才华,还拥有长辈的宠爱,而我…我什么也没有,我只想嫁他为妻,你…你连这个也不能成全吗?”

“不是我不成全!而是我从你的眼里看到了颇费心机的算计。我拥有的是我的,一码归一码,不能成为我出让意中人的理由。七郡主,我很荣幸,你的眼光不错,因为你看上的是我早已心仪的男子。这与人抢夺的,想来总是好的,欢迎你继续来抢,因为这样,我会更看重他。”

七郡主气得胸口起伏。

江若宁微微一笑,翩然转身:“我若是你,必不会用下作的手段。”

阿欢快奔几步,跟上江若宁:“师姐,你怎么知道她使了下作的手段?”

“我们认识李观多久了?”

“四年。”

“你如何看他?”

“李公子是个君子。”

“君子如玉,莫过于他。以他的性子,是万不会做出唐突女子之事,他洁身自爱,若七郡主肚子里的孩子果真是他的,也定是被人算计的结果。”

“若真是他的,师姐怎么做?”

江若宁放慢了脚步,她听到七郡主撕裂心肺的嚎啕大哭:“父王、母妃,呜呜…不是的,是李观与我情难自禁,是…真心相爱…”

凤舞柔声道:“小七别难过,我相信你。凤歌嫁给温如山不守妇道,竟然在外头勾\三\搭四,还与你抢男人,她实在是…是太不要脸了!”

明珊带着同情地道:“到底是山野长大的,就是不懂规矩,只按着性子行事。一个妇道人家,整日的抛头露面,把我们皇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凤舞也是这样看的,即便江若宁是皇家女儿又如何,但在山野长大,就是比不得她们。

她们心里更多的是忌恨,忌恨江若宁得到太上皇、皇帝的宠爱,更忌恨江若宁抢走了太后手里的烈焰之星。

如果不是江若宁,她们三个都有机会得到那套烈焰之星。

七郡主连连垂泪,“还请凤舞公主帮我。”

凤舞微微含笑,“好了,我会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的,定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让那弃\妇再丢一次脸。”

慕容琅气恼地紧握着拳头。

她们怎么能这样说江若宁。

凤舞竟声声指责江若宁不守妇道,又说江若宁是\弃妇…

这些字眼、词句飘到他心里,让他想要狂喊。

那是他的妹妹,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愧疚,他希望江若宁往后的人生都是顺遂快乐的。

他对江若宁了晓越多,就越是疼惜。

明珊道:“我算是明白了,这女人要是不要脸,就当真是天下无敌。凤歌便是这样!”

慕容琅忍无可忍,突地大喝:“你们给我闭嘴,不许抵毁凤歌!”

江若宁以前吃过很多苦,如今的日子才刚好,为什么凤舞、明月、明珊她们都容不得她,再三刁难于她。

明月恼道:“子宁,你疯了!她敢做就得敢当,她不过是温家的弃\妇,未与温如山和离就与李观勾\搭,还伤害小七,抢小七的意中人…她就是…不知廉耻!”

她怎可以这样说若宁,若宁是她的亲妹妹,对于自幼被弃的妹妹,明月不应该多疼几分吗?却这样抵毁凤歌,这样破坏她的名声。

慕容琅心下怒火乱窜,他不待细想,脱口大喊:“嫁给温如山的是宋清尘!凤歌一直在替宋清尘背黑锅!”

谢婉君大喝一声“子宁”。

上林宫尚未散去的人,立时都似被定住了一般。

慕容琅也是一惊,他说出来了,他终于说出来了。

谢婉君责备道:“子宁,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这是事实!母妃,若宁是你的亲生女儿,她一出生,你就令人送走,十八年对她不管不问,明知道她是替宋清尘背了黑锅,甚至于一个黄花闺女就要被人叫‘娘亲’,要被人当成弃\妇,你却一直沉默不言…”

谢婉君惊慌地看着四下,低声道:“子宁,你疯了吗?”

“我疯了?我看是你们疯了!”慕容琅指着凤舞、明月等人,“就因为太后赏了若宁一套红宝石头面,你们就嫉妒,要故意诋毁她,伤害她,坏她的名声!嫁给温如山的是宋清尘!无论是若宁的人还是她的心,比你们都要善良!”

181 撒泼

容王扯住慕容琅,低斥道:“快住嘴!”

他说的这些话,传扬出去,会令温家蒙羞获罪。

“我为什么要住嘴?你们声声说要补偿若宁,可你们都干了什么?父王明明知道真相,却任流言继续,让世人都以为嫁给温如山的是若宁!若宁那么可怜,就因为她长得像你,被温如山利用,借用她的身份与宋清尘结为夫妻。宋清尘厌了、倦了,另攀高枝了,转身走了,又要若宁来给他们圆谎!你们都当若宁是什么了?当她心善好欺?当她没人真心疼爱?

容王爷,你枉为人父!

容王妃,你枉为人母!

你们宁可护着宋清尘,也不愿护若宁,你们好生令人寒心。

慕容玥,你卑鄙无耻,合着外人欺负、抵毁自己的嫡亲妹妹!”

慕容琅越说越气,到最后,索性大骂起来。

谢婉君说江若宁不是她生的,可慕容琅不信,因为江若宁也闻不得花香,他越发肯定这是谢婉君的私心。

因他自由有心疾,长辈从不约束他,多是由着他的性子,这也让他逾加的恩怨分明,今日他亲眼看到凤舞、明月等人如何为难江若宁,又亲耳听到她们对江若宁的抵毁,早就受不住,此刻怒火燃烧,更是肆意叫骂起来。

容王要捂慕容琅的嘴,慕容琅此刻如此被惹恼的疯狂,灵巧地躲闪开来,又蹦又跳,额上青筋暴露,正破口大骂。

“你们护着宋清尘,当她就领你们的情?你们宁可看若宁受尽委屈。也要维护宋清尘的名声、地位。宋清尘为了她的名声,曾派杀手去青溪县刺杀若宁。就为了那样的一个女人,为了阿宝,她心甘情愿地认了,她还说阿宝是无辜的,任由阿宝唤她‘娘亲’,任由她成了弃\妇。

妹妹她不是不在乎。而是她自小少人疼爱。她不愿说出来。

宋家、温家还有容王府,所有人都欠了她!

宋家教女无方,不守妇道。在皇家寺里先是勾\引温如山再是引\诱太子哥哥,就是这样的破烂货色,温如山和太子哥哥竟然都当成宝贝!

宋清尘那贱人是才女,我呸。狗屁的才女,还不是宋家为了让她嫁入皇家。故意弄出来的,那个贱人丢了皇家了脸面!丢了琪哥哥的脸面,更让太子哥哥颜面扫地!自己干出了不要脸的事,还要名声。让老子的妹妹来背黑锅!

你们这些臭女人!自认出身皇家,你们替百姓、替皇家做过什么?狗屁没干过,就会花民脂民膏。就会欺负良善,老子妹妹替百姓制药。为天下谋福…可你们却这般诋毁她…”

慕容琅又蹦又跳,活脱脱就是个被宠坏的纨绔,挥着衣袍,与要来捉他的宫人兜圈子,又奔又骂,又说又喊,丝毫不顾形象。

凤舞、明月等人完全惊呆了。

是为真相,也是为撒泼的慕容琅。

明月面露惧容,她这是犯了太岁,居然把娘家唯一的弟弟给招惹了,从小到大,何曾见到这样的慕容琅。

一些听到的官员、贵妇很快回过味来。

“上次在宋家赏花宴上,我就瞧着宋孺人比凤歌公主还像温大奶奶,原来宋孺人才是温大奶奶。”

“这不是骗婚吗?”

“居然因为凤歌公主长得像宋孺人,就让宋孺人顶了凤歌公主的身份?”

“宋孺人的胆儿也太大了。”

当初太后回宫,对宋孺人的训斥是“无情无义、不贞不节”,早前还以为太后生气宋孺人在守节期间引诱太子,原来这里面牵扯到温家的事。

温令宪勾唇粲然,“爹,我就说大房温如山有问题吧,我早就怀疑凤歌公主不是真正的温大奶奶,原来是这么回事?”

而此刻,温鹏远面容煞白,看着周围官员奇异的目光,厉声喝问身边的妻子:“琅世子所言是不是真的?阿宝的亲娘其实是宋清尘?如山…如山他怎么能干出这等浑事,竟敢玷污皇家妇…”

谢氏定定心神,“这不关如山的事,他…他是中了算计,他早就后悔了,他不是几次请辞世子之位么。”

温修远父子走近温鹏远,揖手道:“大哥可是好教养,纵容如山干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也难怪姑母要训斥大嫂。我们温家的脸面,都被你们大房丢尽了!”

温鹏远指点着妻子:“你知道此事?这么大的事,你竟敢瞒我?谢氏,好,你可真好!你们谢家姐妹的胆儿,还真够大的。”

慕容琅此刻跑累了,索性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大叫道:“来抓小王啊!小王要是犯了病,一条命去了正好,也不用再看你们这些下流卑鄙之人的脸色,这是什么世道?还道朗朗乾坤,却是颠倒黑白。

凤舞,你道自己就是个好的,你未与章驸马和离,就与郑驸马勾搭有孕,还敢说别人不守妇道,不过因你是公主,大家不说你,像你这样的女人,若在民间,早就被浸猪笼了,还敢非议旁人。己身不正,勿论他人,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愧为人。

明珊,你仗着是敏王府的长女,以为有一个封号就了不起,你这是嫉妒小王的妹妹封了公主。你讨好凤舞,还不是想从她那儿得到好处,从小到大,你除了巴结凤舞还会干什么?有本事,你把背里说凤舞的坏话重复一遍。”

有宫人要过来,慕容琅指着他们道:“过来呀,小王犯病丢了命正好!过来抓,小王正胸口疼,立马就要犯病。”

吓得宫人不敢去抓他。

这可是容王夫妇唯一的儿子,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便是灭杀了九族他们也赔不起,七八个人面面相窥,竟没一个人敢去捉他。

慕容琅模仿着明珊的声音、语调道:“呀,凤舞公主就是自以为是,以为是什么尊贵的嫡出公主,她生母出身远不如贵淑贤德四妃呢,果然是商贾家的外孙女,嫁两位驸马都是商贾,还真是掉钱眼子。生出的孩子也是一身铜臭,富而不贵,还妄想成大燕真正的贵人。”

明珊气得花容失色,指着慕容琅道:“慕容琅,你…你…”

这腔调、语气,就算没有十分的相似,这七分相似却是足足的。

“哼,敢说不敢认了!”慕容琅将头一扭,冷眼看着凤舞,“凤舞,你还真以为遍京城的人都敬你、重你,真是可笑,所有人都背后看你的笑话。太后爱宝石,你也跟着爱宝石,就算你拥有无数的宝石又如何,又岂能与太后的尊贵相比?”

明月吓得不轻,生怕慕容琅再把她在背里说凤舞的坏话讲出来了,连声道:“子宁,我错了还不成吗?是我不该说凤歌的坏话,你原谅我这回,你可别再闹了,你有心疾,可不能动怒,这动怒可是要丢命的。”

她是女儿家,慕容琅又是容王府唯一的儿子,万一慕容琅有个长短,这一辈子她也不用回娘家了。尤其是爱子如命的容王妃,更是当慕容琅如眼珠子一般护着。

慕容琅躺在地上,嘴里叫嚷道:“让我死了算了!让我就这样心痛死得了!我就与若儿妹妹好,可她一出生,你们就把她抛弃了!让我死了吧,免得瞧你们诋毁我妹妹,我还要心疼一场…”

谢婉君的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伸出双手,声声道:“我的儿,你二姐说了若儿坏话,回头我就罚她。你别再闹了,要是犯了心疾,这可如何使得!”

容王看着撒泼大闹的慕容琅,明明闯了祸、捅了篓子,偏谢婉君还一个劲儿地赔礼。

明月这会子吓得不轻,如果慕容琅有个三长两短,往后她也不用回娘家了,谢婉君一直眼里只有儿子,何曾有她,她虽自小对母亲偏爱弟弟不满,可她只得这一个弟弟,是她将来最大的依仗啊。

“子宁,二姐错了,二姐以后再不说若宁的坏话了,我保证。”

慕容琅从怀里掏出只瓷瓶,用力一抛,“我不吃药了,就让我疼死算了!就当我用死赔罪,是我连累了妹妹吃苦受累十八年…”

容王面容铁青,这孩子怎么就长成这样了,哪有大男人躺在地上撒泼的,还真是新鲜,竟是把市井泼\妇的这套都学了来,简直就是个纨绔,还用死来要胁父母姐姐。

慕容琅倒在地上,嘴里“啊哟哟”地叫嚷着。

谢婉君立即让丫头寻回了瓷瓶,眼神里蓄满担忧,央求道:“子宁,娘一定待若儿好,你别闹了,快把药吃了,乖!”

“不吃!不吃!啊哟哟,让我疼死好了!”

凤舞站在一边,带着敌意地看着明珊,原来明珊在背里竟是那样说她的,居然看她的笑话,居然看不起商贾人家出生的驸马,她喜欢宝石怎了,居然说她一身铜臭,还说她的母后不如四妃的出身高贵,怕是在心里还笑话,她生母的出生不如明珊的生母吧?

明珊尴尬一笑,“凤舞!”

“我一身铜臭,不配与你为伍。”凤舞拂袖而去。

明珊看着还在撒泼大闹的慕容琅,“二皇伯母将琅世子骄纵得够可以!”

谢婉君冷声道:“要不是你们招惹我儿,他也不会如此。明珊,如果我儿有个三长两短,可别怪我说话难听。”

明珊就不明白了,她们不过说了几句闲话,怎么就招惹到慕容琅。

182 乱子

慕容琅今日大闹一场,谢婉君不仅不管,还小心地赔不是,可见这疼儿子疼得还真够可以。

容王站在不远处,时不时往那边的曲径上张望,果然,不远处奔来了一行人,衣袂飘飞间,不是江若宁还是谁。

“还劳凤歌公主走快些,琅世子正大闹着呢,谁的话都不听又不肯吃药,万一有个长短来,可叫容王妃往后如何活?”

慕容琅可有心疾,万一发作又不吃药,万一把这小命折腾没了,这容王一脉不是要断后。

谢千语蹙着眉头,面露忧色地道:“祖父,姑母是不是太骄纵琅表哥了?”

谢老夫人道:“你当她愿意,她就得这么一个儿子,还不得捧着,这些年也没闹出这些事。要不是今日被惹恼了,他也不会大闹。”

谢阁老道了声“慈母多败儿”,慕容琅实在太骄纵了,现在想管也扭不过来了。他实在瞧不下去了,看着容王妃如讨好小祖宗一样的与慕容琅说软话,索性拂袖而去。

江若宁一路快奔,近了跟前,就见慕容琅躺在地上闹腾着,这不是三五岁的孩子,他可是大人,而且是十*岁的少年,今日可有不少的贵女在呢,就这种模样被人瞧了去,往后谁还愿意嫁给他。

只要贵女想一想:某日与夫君拌嘴,然后夫君突然倒地撒泼…

这场面怎么想怎么滑稽。

“琅哥哥!”

慕容琅突地听到熟悉的声音,立时不支声了,从地上坐起,看着换了身衣裙的江若宁,微微一笑。“妹妹怎么来了?”

废话!这不是容王派了人去请江若宁吗。

容王夫妇实在拿这魔星没法子,只能试着请江若宁过来。

慕容琅微微一笑,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妹妹,凤舞她们说你坏话,被我一闹。灰溜溜地全吓跑了。哈哈。原来大闹这一招挺管用的,我倒要瞧瞧,往后还有谁敢说你坏话。”

江若宁来的时候。便已经听容王府的嬷嬷说了,瞪了一眼,伸手给他拍打身上的尘土、草叶,“多大的人了。还躺地上。”

“啊哟哟!”慕容琅捧着胸口,“我不是撒泼。我是胸口疼,疼得站不住,啊呦呦——痛啊,好痛啊。”

“子宁。你着这急作甚?听话,快把药吃了。”谢婉君倒出两粒药递给慕容琅。

慕容琅道:“妹妹上回不是说…过了宫宴就回容王住么?梧桐阁可都拾掇好了。”

“明早带翠浅、翠浓、小高子三人出宫,今儿是不成了。我昨晚四更三刻才歇下呢,这会子困得紧。”

“妹妹不出宫。我也不回去了,我能住妹妹的翠薇宫么?”

“只能让你住偏殿。”

江若宁觉得慕容琅是真心待自己,这种被人关心、被人呵护的感觉很好。

慕容琅不过因凤舞等人说了她几句闲话,就能将整个上林苑闹得鸡飞狗跳。

“偏殿就偏殿,我喜欢和妹妹在一块儿。”

江若宁走近容王,福身道:“二皇叔,琅哥哥想在宫里住一宿,你…你不会有意见吧?”

谢婉君忙道:“他刚犯了病,要…”

慕容琅立在江若宁身后,立时面容一变。

这个魔星,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还不能说他了。

因为她当年抛弃江若宁的事,慕容琅一直都在心下责怪谢婉君。

谢婉君可不想儿子与她生疏了,忙道:“有劳凤歌公主照顾子宁,他刚犯了病,得请一位太医诊脉。”

江若宁答道:“我会的。”与容王告辞,领着慕容琅离了上林苑。

敏王望着兄妹二人远去的背影,轻叹道:“还真是一物降一物,这小泼皮连父母爹娘都不惧半分,就听凤歌的。”

敏王世子微微笑道:“说来也怪,虽自小分开,子宁对若宁的感情越过他对三个姐姐。”

这难道是孪生之故?

慕容琅离开了,瞧热闹的人也各自散了。

容王斥责谢婉君道:“瞧瞧你教的好儿子,也着实太不成样子了。”

谢婉君道:“妾身能如何?他自小有心疾,不能哭闹,不能动怒伤心,便是后来好些,也是受不到刺激的,这原就怪明月,明知道子宁身子不好,还说那些话刺他。那个臭丫头,若回容王府,看我不收拾她。”

谢婉君此刻恨透了明月,这该死的丫头,干嘛非得招惹慕容琅不快。

容王一脸无奈,什么时候,当年温婉尔雅的妻子就变成了这般。

明月是有不是,不该帮着凤舞为难凤歌;明玉就做得很好,就没跟着起哄胡闹。

太子宫。

太子慕容璋突然听说慕容琅大闹上林苑,而早前受过宋清尘欺负的姬妾更是把慕容琅说的事添油加醋地传给了。

慕容璋气势汹汹地进了宋清尘的院子,二话不说,进屋就是两记狠重的耳光。

宋清尘被打,因惯性,一个转身落在了贵妃椅上,不是身边人机警,她的肚子就生生撞在椅把上,“殿下何故怒打妾身?”

“贱\人!贱\人!”太子连骂两声,指着她道:“温大奶奶,你真是好谋算,设计温令宜带你离开寺院,又引诱本王要你,顺遂进入太子宫,回头又让凤歌替你背黑锅,害得本王成为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他一反手,又是一耳光。

他是太子,被一个女人玩于股掌之间,这不是让所有人瞧他的笑话。

温如山也出了丑,被一个嫁过人的女人给戏弄了、抛弃了。

可他贵为太子,什么样的美人得不到,却被一个嫁过两回男人的女子给欺骗了。

他是太子,当是天下最英明之人。

只怕明日,整个京城都会知道这件事。

什么高贵美丽的人间仙子?

原来就是一个贱\人!

太子托住宋清尘的下颌。冷冷地逼视着,她的眼神慌乱了,多希望不曾慌乱,至少证明这是被诬的,可她目光流离,这是阴谋破败后的失措。

慕容琅所说的事全都是真的!

“自以为你真长得像慈荣圣皇后?我呸,长得像的是凤歌。看看你这水\性\杨\花般的媚眼儿。就是一祸水!你先背叛靖王,再背弃温如山,谁知你会不会背叛本王?说什么钟情本王。温如山又算怎么回事?”

他知道了,都知道了。

她不能认,一旦认了,往后在他心里的地位便一落千丈。

她当初能够进入太子宫。可是谋划着要做未来的皇后。

她是宋家的嫡女,她的外祖母是慈荣圣皇后。身份尊贵,以她当年的才貌,便是做太子妃也有可能。只是,因她晚出生了几年。待她及笄之时,太子已经大婚,有了太子妃、良娣。但是。太子说给她一个机会,她依旧可以做未来的皇后。

那年春日的太子宫茶宴上。她被人设计,上了太子的床榻,被他占去了清白的身子。他说“本王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女人?你是一个盼望权势荣华的人,本王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与本王合作,本王答应,他日登基,封你做皇后。”

她自是不信,只是哭啼。

可他却信誓旦旦地立下了契书为凭,还让她亲自把契书上锁,钥匙握在她手里,盒子却放在了太子宫的屋梁上。

他说“事成之日,你可手握此契书。”

她**于他,亦失心于他。

陷入爱情之中的她,心甘情愿地为他做任何事。

可是,在她成为守节被送往寺院时,他却忘记了她。

她不愿在寺院了此残身,又听闻他的太子宫抬入了一个又一个年轻美貌的美人,她只能算计温如山,再一步步重回他的身边。

她终于踏入了京城的贵妇圈,却没了当年的情怀,看着他身边无数的美人,她一阵阵感到心寒,想着那是他欠她的,她自要讨回自己的东西。

“不,你冤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