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计划两年后,我们会起兵,各取所需,不想所有的一切都毁在你这黄毛丫头手里。这毒\妇早有做太后的野心,更自称能左右容王,她早就在密道中备下了龙袍、凤袍,只等大业成后,她就设法控制谢家,扶慕容琅登基,若慕容植肯听她摆布,就让他做太上皇,若是不然,事成之日就取得幕容植的性命,她是要做太后的。只不知何故,有人弄了件凤袍在内室,还被关霆的人给搜出来。

一夜之间,误打误中。她被夺了名分,慕容琅丢了亲王世子位,就连慕容植也被降了爵位。”

刘森想到他们几人谋划多年,最后竟毁在江若宁的手里。

这丫头,真是他们所有人的灾星。

但她却在冥冥之中护住了大燕的安宁。

慕容植大喝一声:“放了谢婉婢!”他还没有替雪曦报仇,还没有解恨,如何能让谢婉君就此死去。他这二十多年的苦难岂不是白受了。

他刘森就算要死。也要拉了谢氏做垫背。

这个女人着实可恶至极!

居然想算计他,还把他出卖了。

就算谢婉君没有做太后的野心,但现在他也必须泼她一身的脏水。

他在密道里待了数日。自然是发现地下密道的奇怪处。

那就像是数百年前先人们掘下的藏身之地。

而谢婉君鬼使神差的在自己的内室下掘了条密道,早前是用来囚禁两个妇人所用,不知何时起,被其中一个妇人打通与其他密道的连接处。这便使得下面越发错综复杂。

刘森道:“今日我被捉,是着了谢婉君的道。谢婉君。利用完人,就当没事么?你儿子不是要登基为帝么?还许诺我,一旦刺杀凤歌成功,你儿子就是天命所归的皇帝。届时封我做异姓王…”

谢婉君痛苦地挣扎。

她没有,她没说过这些。

她是许诺给他一笔银钱,但并没有许诺他做什么异姓王。更没有要自己儿子登基的意思。

可此刻被刘森禁锢,锁住脖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刘森叩住谢氏,“在下此生最大的错,是被你的美色所诱,听信你的胡言乱语。”他突地睨向慕容植,“容宁候,这女人床上的功夫不错…就是用起来,远不如年轻女子快活,身体太干涸了,弄得老子根疼。”

慕容琅大喝一声“你胡说”,如果谢氏是这等水性杨花之人,那他成什么了?慕容植又是什么?

刘森的这段话,说得严嬷嬷等人面红耳赤,尤其是周围的暗卫,个个都面露异色。

谢婉君更是气恼不已。

又是凤歌坏她的大事。

刘森认定她出卖了他,所以才会在临死前反咬一口。

她谢婉君的名声已毁,但今日之后怕是毁得彻底。

皇帝微眯着双眼,他却知道这是刘森误以为谢婉君出卖了他,怒愤之下要报复谢婉君。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刘森是死也要给谢婉君添堵。江若宁还真是他的福星,误打误闯,从密道把刘森给追了出来。

如果让刘森入宫行刺凤歌成功,这后果他真不堪设想。

慕容植此刻精神略有好转,许是早前饮的参汤起了作用,阴冷着声音问道:“谢通房,你要刺杀若儿?你和她…咳咳…”

就算谢婉君做错了太多的事,他可以罚她,她怎能与别的男子苟且。慕容植想到此处,只觉胸口如压了一座大山,光是多看谢氏一眼都恶心。

男子喜欢女子时,可捧若珍宝,一旦不再喜欢,就满身都是缺憾,都是嫌弃,此刻的慕容植便是如此。

刘森突地悲凉一笑,“禀皇上,刘森自知罪孽深重,罪不容恕,罪臣禀告皇上宋越还有一子尚在人世,这是外室所出,名唤宋清龙,与慕容刚一道已逃往北地,准备与启丹勾结再谋后事!罪臣谢皇上饶刘磊不死!”

他一早就知道,刘磊虽是发配,却在边寒之地做了个知县,且在那里已娶妻成家,余生就算不能大富大贵,却也平安静好。

皇帝大呼一声“不好”,“快阻止他…”

然,话未落,却见刘森挥刀自刎,一时间,脖颈上鲜血奔涌,他冲着谢婉君微微一笑,“谢婉君,我在地府等着你…”

谢婉君惨叫一声,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她见过死人,也曾算计过她人的性命,但像刘森这样鲜血奔涌的还是第一次。

有暗卫首领揖手禀道:“禀皇上,叛臣刘森畏罪自尽。”

慕容琅扶起谢氏,嘴里声声急唤:“娘!娘!父亲,娘晕过去了!”

慕容植无动于衷,“严嬷嬷。泼两盆冷水就醒了。”

慕容琅不解父亲突然如此改变。

又或是,他更多的是气愤,被枕边人欺骗利用了近三十年,这种恨与怒,任何男人都受不了。

“父亲,娘身子单薄。”

慕容植道:“祸害活千年,她若就此染病而亡。反倒是她的福气。”

严嬷嬷得令。有护院将慕容琅拉开。

那板斥谢婉君的婆子端起两盆冬日的凉水,扑啦一声泼到谢婉君的脸上。

谢婉君一惊,打了个寒颤。还未反应过来,又是一盆凉水淋在身上,她倏尔启眼,看到正是素日里她最看不过眼的婆子。这婆子是李氏的陪房,此刻正目露得意地凝视着她。

“谢通房醒了!”

江若宁面无表情。蓦地转身,“没得玩了!刘森怎么就自杀了呢?谢婉君,你不是与他有一腿么,你来说说。他为什么要自杀?只要他伏罪态度良好,多揭发一些叛臣的阴谋,父皇也许不会杀他的。”

慕容琅大喝一声“凤歌”。失忆前的江若宁,万不会做这种事。明明已经看到谢婉君现在落魄了,居然上来踩上几脚。

江若宁撇了一下嘴,“在你眼里,她再不好是你亲娘,可在我眼里,她是我的杀母仇人。慕容琅,难道对待杀母仇人还要笑脸相迎?”

慕容琅咬子咬唇,“有罪的是我,如果不是我,她不会用换命蛊让你替我受了十八年的心疾之痛,更承受不能闻嗅花香之苦…”

他昂扬着头,眼里掠过一丝愧意,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愧正在减轻,他似乎明白了谢婉君所做的一切。

慕容植瞧到眼里,不由怒火燃烧:“慕容琅,你有半点认罪的样子?若儿替你受了十八年的苦,在你看来,许是和你亲娘一样,皆是认为天经地仪?你这个孽子,你但凡有若儿的半分善良,有你劝着毒\妇,她也不会做下这么多的错事。”

慕容琅错愕地看着慕容植,这是从小到大护他、疼他的父亲,他居然声声称谢婉君是毒妇,又唤他是孽子。

江若宁淡淡地道:“不想认罪就别认,你早前也不知这些事,我不屑去怪你,也不屑去报复你娘。”

她对他不是不愿去怪,而是不屑去怪。

“凤歌,你当真不记得过往之事,不记得以前…”

“就算本公主忆起,以你娘与我娘之间的恩怨,你觉得我们可以做相亲相爱的兄妹?反正本公主自认我没那等大度,更没那等善良。

为谋良缘,你娘给二皇叔下往生蛊、同心蛊,我娘为续与他的情缘,为他甘入俗世红尘,最后怎样?这个毒妇,她趁着二皇叔失忆,把我娘献给谢立端为妾,我娘做了谢立端三年的侍妾,受尽了屈辱。

再后来,我娘逃离了谢府,想回来寻二皇叔,却是她与心爱男子的算计。

慕容琅,你没有真正的爱过吧?不了晓被心爱之人背弃、伤害的痛苦吧。

谢婉君抢夺的是属于我娘的一切,抢走了我娘最心爱的男人,抢走了我娘的幸福,你到现在凭什么要求我待你如从前一般。。

我很庆幸,再不记得以前。

我很庆幸,与你不是兄妹。

因为,你不配!

即便你的心不坏,可无论我是否记得,我都不愿回到从前。

你娘算计害死我娘,她对我娘做的一切,磬石难书,便是杀她千百回,也难赎其罪。我娘在世时,她不屑报复吧,因为她相信因果到头自有报,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再也回不到过往。

就算她忆起他,忆起他们兄妹相亲的情景,他们之间已回不去。

他们的亲娘之间隔着深仇。

因为她是雪曦的女儿。

江若宁冷声道:“本公主没空与你寒喧,我要去密道找我娘的尸骨,师伯说,要带我娘回家乡。”

慕容琅后退两步,心似被人挖空一般,微微侧目,“娘,早知如此,我真希望自己没来这人世,真希望不是你的儿子。为了我,为了你的幸福,你怎么可以做下这么多的错事。”

383 天人相隔

谢婉君听到他责备的话语,她九死一生地带他到世间,他却来怪她:不该生下他。“子宁,你以为我愿意孤老一世,我不甘心,从我六岁时见到你父亲第一眼我就喜欢他。从小到大,我都告诉自己,待我长大,我要做他的妻子。

是雪曦那个妖孽引诱了你父亲。如果我不下手,他就会娶雪曦为妻,我不甘心,难道要就此认输,我相信自己可以争。

我今生最大的错,就是没在慕容瑷出生的那日亲手掐死她,只要她死了,一切都不会发生。老天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给我一次机会。”

江若宁的出现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也包括她谢婉君的。江若宁的存在,是谢婉君刻意谋划的,江若宁就是为了给慕容琅改命,让她替慕容琅担下所有的病痛折磨。

她一直希望江若宁早些死去,不想十八年后,江若宁回到了京城,也扰乱了容王府平静的生活。

皇帝眸光微锁。

慕容植看着这样的谢婉君,到了如今,她没有半分的悔意,居然后悔没在江若宁出生时掐死她。

他走近谢婉君,冷冷地盯视着她,就是这个女人,他居然捧在手心里宠了二十多年。

一切,都不会了。

撕开了伪装,知晓了真相。

他的心沉寂了,却要在今生对雪曦的愧疚、懊悔里度过。

谢婉君蓦地回头:“你怎么全怪我?雪曦是你同意,我方将她送给父亲为侍妾的;待她回到容宁候府,你不也碰了她。你可知道,你醉后所碰的女人,不是拿她们当作了我。而是当成了雪曦。

雪曦是骄傲的人,我偏要将她踩入尘埃,可她竟然不在乎,她最后对我说‘我可怜你,可怜你的命运,可怜你们谢家,更可怜那些陷入情网不能自拔的人。’她对我说‘容王妃。我已经放下。你也放下吧。那两种蛊,是你对他种下的因,我不想再替他人担过。更不想受到天谴。’你听听,她总是高高在上得如同一个仙子。

我父亲爱极了她,为了她几近疯狂,他甚至有了那等见不得人的嗜好。都是为她。他总是以为,只要他做得很过。雪曦就会出现阻止。只要是她的话,父亲就愿意听,父亲就像是一个沉个泥沼的人,等着雪曦去救他。可她在谢家做了三年的侍妾,走得那样的果决,就像似从来都不曾发生过。在雪曦的眼里。父亲是可怜虫,可怜得不知道如何去爱。可怜得像一只猫狗。

雪曦…

就算是你羞辱了她,她也平静地应对,知道为什么吗?当她离开谢府来到这里,她便不再爱你。她爱你,却因你受了那么不该受的苦楚,她来谢府,不是来与你了断前缘的,而是她说‘他命中还有一个女儿没有出世’,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我要借腹生子,我要给子宁换命。

她知道我的计划,她居然同意了。

可是我漏算了一点,她为了替凤歌改命,用自己的命来保凤歌的平安。我爱子宁,她亦爱极了凤歌。

我换了凤歌的命,让凤歌替子宁承了十八的心疾之痛,可我竟不知道,凤歌的命运是何时发生逆转的?是从世外高人入俗世救她开始的吗?

对!一定是。

女王蛊,蛊死化汁,可防一切蛊虫,这样的人,终身再不能被任何蛊虫所侵。我种在凤歌身上的换命蛊被女王蛊给吃了,女王蛊又被世外人给化解。

这些仙人,不好好做神仙,却要过问凡尘俗世,他们该死!

雪曦就是个妖孽,早在十八年前,她就预见到今日发生的一切,她知道谢家会有灭门之祸,她曾规劝我母亲多行善事,还劝过我父亲…

我对容宁候做的一事终有一天会真相大白,劝我早日替容宁候解蛊。她曾对我说‘谢婉君,我要走了,我死之后,你就不用再担心有人抢走他,你替他解了蛊毒吧。’她还劝我‘他终究不是你一人的,他命里该有的儿女都会出生,而命里不该出生的,只会一生凄苦。’”

慕容植静静地看着谢婉君,听她一次又一次地提及雪曦这个名字。

雪曦怎会斗不过谢氏,她是不屑相斗。

雪曦不替他解蛊,是不想代人受过。

她真的不再爱他了?可他才开始重新爱她。慕容植一转身,“将谢氏关入禁院,没有本候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放她出来。”他踉跄转身,看着内府里的密道口,纵身一跃进入了密道。

江若宁进入密道,走了一程,被人一扯:“若儿,闭上眼睛!”

她阖上双眸,再睁眼时,已经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地下密室,这屋子很大,周围都是石头,石床上有一具尸骨,尸骨上穿着一袭素白的衣裙。

“师伯…”

江无欲静静地看着石床上的尸骨,“她是你娘,在你出生后,施完以命换命术后便力竭殒命。”

“娘是为了我?”

江无欲道:“你娘一早就知道谢氏的计划,谢氏爱自己的儿子,她也深爱着你。”

江若宁看着虚空,步步走近石床,她伸出手来,轻抚着颅骨,突然空中光影一掠,出现了一个白衣丽人。

江无欲呼声“师妹”。

江若宁看着空中:一袭如雪的素袍,眉眼如画,长着一张漂亮的鹅蛋脸,年纪约有二十五六岁,气质如兰,衣袂飘飘。

“师妹,我来接你回家…”

“师兄,我在这里等了十八年,就是希望再见一见我生命里最想见的三个人。”

江若宁望着江无欲,他们有两个人。

雪曦望着门外,“她来了!”

江若宁以为说的是慕容植。

然而,此刻外头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江大哥、江大哥,是你吗?你也来寻我姐姐了?”

与此同时。一道白影一掠,一个白衣少女出现在神野之中,眉眼里与雪曦有六分相似,待她看清石床上的尸骨,突地惊呼声“姐姐”,趴在床上失声大哭。

“姐姐,我来晚了!姐姐…”

虚空中的雪曦轻唤道:“雪瑶。你终于长大了。而今也顺遂结丹了,能见到你,姐姐很高兴。”

“不。是我害了姐姐,是我害了姐姐,当年姐姐如果不是帮我晋级,就不会损耗修为。也不会停在结丹五层上近百年不涨。如果姐姐未曾入世,就不会遇情劫殒落…”

雪曦轻柔一笑。露出漂亮的酒窝,“雪瑶,那不是你的错,是我甘愿。雪瑶。我殒落时,因失命丹虽二度修炼,可修为只在筑基二层。这抹神识坚持的时间不会太久,一个时辰已是极限。有什么话。你、师兄、若儿就抓紧问。”

江无欲问道:“师妹的灵魂在何处,我入得密道,竟没能寻着?”

神识答道:“灵魂已转世轮回,若是有缘,自会再见。”末了,她特意叮嘱道:“师兄切莫刻意寻找,我入俗世,曾自以为是的想替慕容植免去三月小倌的劫难,却遭受天谴,罚我做了谢立端三年的侍妾。有因必有果,我不怨,更不怪任何人,我不想你们三人中任何一人再去轻意尝试改命。

我以命换命,以我之死,换若儿之生。这原是若儿命不该绝,我早便知晓,若儿十八岁后,就会重回自己的命途,我亦知道,若儿会是一个聪明乖巧的女孩儿,会受到很多人的喜欢…”

她说这些话时,脸上浮现着一股宠溺与骄傲。

神识突然道:“师兄,把我的命丹给若儿服下,你助她炼化。”

雪瑶趴在一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出关离开修仙界,来红尘俗世寻找姐姐,再相见已天人永隔。她突地抬眸,望着江若宁道:“她是谁?”

神识道:“雪瑶,这是你的外甥女,是我的女儿,名唤江若宁。”

江若宁很喜欢雪曦的声音,温婉而又柔和,语调不紧不慢,温暖得像是三春的暖泉,听到心里,暖在心上,却又带着一股莫名的熟络感,即便是第一回听到雪曦的声音,可江若宁就是觉得熟悉又温暖。

雪瑶暗道:这是她的外甥女,与姐姐分别三十年,姐姐的女儿都长大了,这个事实让她吃惊不小。

雪曦缓缓坐下,坐到石床畔,“当年我回到南宫城,辞别父母时,他们便知道我身上失了命丹。是母亲拿出价值不菲的续命驻颜丹,她也曾苦苦规劝,盼我寻回命丹早日还家。

可我当时为情所惑,决意与他做一世寻常又快活的夫妻,世事莫测,一别经年,待我寻到他时,他已娶妻生女。

我在茶楼里得遇了容王妃,告诉她,我与他之间的事。容王妃却道:她从未听他提过。那时,我便已猜到了不测,可我到底不死心,便跟着容王妃回了容王府,想当面求证。

不曾想,他因身中往生蛊,早将我遗忘。

我不怨,也不恨,这一切都是我的命术。

他是我的情劫,过,则大悟;不过,则我殒命。我只想与其他的修士一样,平静地接受这个现实,努力修行。

容王妃却提议将我送给谢立端为侍妾,他爽快地应了。”

雪瑶叫嚷道:“这世间的男人如何配得姐姐,姐姐是我们南宫世家的公主,是高高在上的仙子,姐姐,你就不该为个俗世蝼蚁折辱自己,竟然与俗世蝼蚁为妾,你…”

“雪儿,那不过是一具皮囊。”

“可这皮囊是父母所赐,你就不该同意,你一施法术,覆灭了他们又如何?”

雪曦摇头,过了这么多年,雪瑶还是这等急燥的性子。

俗世有俗世的规矩,怎能动不动就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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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4 不再爱

雪曦道:“我不能。当日我从江南小倌楼救出慕容植,他身中剧毒,为给他解毒,我与他有了夫妻之实;为替他清毒,我将自己的命丹移入他的身体,那时的我,只是凡尘俗世里最寻常的女子。”

别说法术,防身都是免力为之,一路从江南来到京城,为了平安,她遮住容颜。

雪瑶叫嚷道:“你真傻,那是命丹你怎么给他了,他就是一俗世蝼蚁,他不配!就算他贵为皇亲又如何,在我们眼里还不是卑贱之人?在我们的世界,他这无灵根、无修为的人就是废人一个,给你提鞋都不配。”

雪曦轻呼一声“雪瑶”。

江无欲道:“雪瑶,我们与雪曦说话的时间不多,事已至此,你再说这些尽皆无用。就说重要的事。”

雪瑶见时间不多,“江大哥不是要助外甥女炼化内丹,你们去一旁炼化,我要与姐姐说话,待你们炼化,想来便可以与姐姐说话了。”

江无欲轻叹一声,雪瑶这是想支走他们,好独自与雪曦说说悄悄话。

江若宁跟着江无欲走了。

江无欲将内丹给江若宁喂下,盘腿一坐,二人进了江无欲的随身空间,在空间里,时间会更长。

雪瑶与雪曦叙话,除了修炼上的疑惑,还有姐妹叙旧。

时间在静默地流逝,不知过了多外,只听到外头传来一人的呼声:“禀皇上,这里有一条岔路口。”

雪瑶大喝:“这些凡夫俗子,是不是找死?敢来打扰我们姐妹相见。”

雪曦道:“稍安勿燥,该来的,总会来。慕容植也在外面,你去唤他进来。”

雪瑶不高兴的嘟着小嘴,转身出了石室,静静地立在石门前,冷冰冰地看着皇帝与慕容植一前一后地移来,“凡夫俗子慕容植,我姐姐要见你。”

“雪曦没死?”

雪瑶气哼哼地道:“已成一具尸骨。”

皇帝令几个亲随退后。自己借扶着慕容植想要进去。雪瑶一伸手,“臭小子,我姐姐说了。只见慕容植,你就不要进去了。”

“你叫朕臭小子?”皇帝气恼,这从哪儿出来的小姑娘,一见他就唤“臭小子”。着实没有礼貌。

雪瑶不以为然地道:“老娘三百六十岁,你几岁?叫你一声臭小子怎了?”

皇帝立时哑然:真的还是假的?可他见过东林真人。听闻东林真人有四五百岁的高龄,对雪瑶的话产生了怀疑,只细细地打量雪瑶,怎么看也只得十七八岁的年纪。居然说她有三百六十岁。

“东林真人是你什么人?”

“不是老娘什么人?她是我江大哥的师兄,修为不如我江大哥,也好意思成为昆吾山首徒?简直丢死人!他与我江大哥摆一块儿。他都不够看。”

雪曦的师兄竟然如此厉害,比东林真人还厉害。

石室里。慕容植只看到一个虚影。

石床上有一具尸骨,尸骨旁坐着一女子的虚影,那五官眉眼,正是雪曦,只是年岁似有增长,他还记得自己初遇雪曦,她是十六七岁的少女模样,而今的虚影竟似二十五六的女郎。

“慕容植,你不是有疑惑想问?我的时间不多,再过不到半个时辰,我的神识就会消失,我在此等候十八年…”

慕容植道:“你在这儿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