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兰肯定地摇头。

曾是那样的相爱,怎的就将一个人忘得如此彻底和干净?李观与江若宁相见,一个不知,一个心下若还依然爱着,定是心如刀绞。

“看来本宫得找机会见见李观才行,旁人可以与李观好,唯独温令姝不行!”

玉鸾愤然转身。

九公主生气了!

她瞧上去,竟比薛玉兰还生气。

薛玉兰茫然不解。

苏巧走近,低声道:“县主,凤歌公主视嘉慧郡主为朋友,玉鸾公主也是如此,这也是玉鸾公主如此生气的缘故。她觉得身为女子,也当有骨气,有所为,有所不为,凤歌公主待人大宽和善,可嘉慧县主现在…”

凤歌公主失忆,可李观没失忆,温令姝怎能在这个时候与李观亲近,还说得那么神秘。玉鸾一直觉得她和温令姝是一样的人,一样才华横溢,一样都是京城贵女的骄傲,可温令姝怎么能抢朋友的意中人,就算是一个暧昧的眼色都不该有,更何况还是她去缠着李观?玉鸾觉得很生气。

一个人再有才华,先得是个品德高尚的人才成。

朝廷选用能臣,也是重德在前,才干其次。

玉鸾得贤妃教养,自小也是最看重一个人德行。

待她回到亭子时,雪鸾正与几个京城贵女说笑,一见玉鸾冷脸过来:“九姐,谁又惹你不快了?”

玉鸾端起茶盏,大饮一口,四下里一扫视,正巧看到温令姝与几位贵女浅笑盈盈地说话。

绣鸾见玉鸾望着温令姝几人的方向,不知原由,但总觉得定是温令姝做了什么事招惹了玉鸾。

雪鸾问左右道:“嘉慧郡主怎了?九姐似很恼她?”

周围的贵女你看我,我看你,立时便有人小声道:“这可是游园会,男女分开的,偏有人不守规矩,把西桃园的男子领到东桃园幽会…”

雪鸾失声高呼一声:“你不会说的是温令姝吧?她不是最懂规矩的,怎么把男子引到这边来了。这次游园会,可是我母妃主办的,要是有个什么来,这…这…”

不是要累坏她们母女的名声?

雪鸾立时想到这儿,气哼哼地道,贤妃今年是为了她所出的两个公主请了恩旨,才有了这次游园会,温令姝这么做,就是没把贤妃放在眼里,万一出了事,她自己的名声事小,连贤妃的贤名也要受累。

青鸾的想法与雪鸾一样,此刻气恼道:“她有没有把我们几位公主放在眼里?居然做出这等事,还说是行事得体呢?”

几位公主要借着游园会挑选驸马,这才是今次游园的主要目的,公主还没动呢,倒被人抢了先。

绣鸾坐在一侧,听贵女议论时也听到了,心下也很不快,她就算不比凤歌、玉鸾,好歹也是个公主,这个温令姝这么快选人是什么意思?是怕她们几位公主把那人挑了去?

温令姝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莫名地被几个公主给敌视了,连带着几位京城贵女也面露不屑,觉得温令姝在众目睽睽下干出这等事,着实太丢人。

488 以文会友(四更)

欢声笑语中,古亭周围的贵女纷纷引颈望去,但见如云侍从,如花宫娥徐徐行来,当中者,正是一袭盛装的贤妃。一袭玫红描金宫装,华美宫锦金灿灿、红彤彤,映得她的玉脸犹如红霞铺面,耀花人眼;金丝梅形凤冠嵌在飞仙髻上,梅妆妍秀,长眉朱唇,少许笑意绽在唇角,端的是一个神仙妃子。

贤妃笑道:“公主们、贵女们,西桃园的公子、才子们要以文会友,向你们挑战呢!这会子,桃溪畔已经热闹起来了,本宫替你们摆了书案、果桌在那边,还不快去?”

以文会友!

立时,所有贵女喧哗了起来,三五结群地往桃溪方向奔去。

桃溪的对岸,以七皇子为首,又有好些京城的名门贵子,各地的才子立在对岸,有人写了一幅对联,被人贴在一根碗口大的柱子上。

“请对岸的小姐接下联!”

江若宁落座在桃花树下,令小马摆了个桌案,坐在案前品茶吃点心,她今日来就是凑趣瞧热闹的,那些所谓的对子、续诗,与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她有些明白,为什么贤妃的游园会没选在宫中,也没选在畅园,而是在春晖圣母庙的后山桃林,那条丈许宽的小溪简直是太好了,弯弯曲曲,溪水淹不死人,却能没过腰,溪上只得一座木桥,只要守住了桥,就没有人可以自东而西,也不能从西入东,这样隔着一条小溪,还能让公子、小姐们玩游戏。

什么以文会友,不就是相亲?

只不过这里没有官媒。

可贵女们都是由母亲、嫂嫂陪着来的。

而西桃园里能进来的,非富即贵,非俊即才,就算有几个穿布衣的,那也是各地颇有名气的才子,是此届最有希望得中进士之人。

李观站在人群里,看着少年郎们与对岸的贵女玩得起兴,对对子,续词赋、接诗,唯有江若宁远远地坐在桃林下,与这嬉闹显得格格不入,却又自成画卷。

李观揖手,朗声道:“学子李观,请与凤歌公主续诗!”

凤歌?

原本热闹的场面立时哑然了片刻。

凤歌公主,那可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公主,又是容王的嫡女,可谓万千宠爱集一次,其他学子虽想过,但各人都少了这份坦言的勇气。

江若宁正饮茶,她已经当隐形人了,怎的还有人要请她续诗,开什么玩笑,当个抄袭者,她能背上几百首来,可让她自己续,她没写过诗,险些没喷,强行咽下了茶水,故作仪态大方地离了座儿,缓步走到溪畔。

是不屑!

是不愿参与其间。

她就是往这里一站,原就因她生得身材高挑,前世时她有近一米七的个头儿,在这里虽没那时高,却也是一米六七的个头,穿着一袭粉蓝的宫袍,往这里一早,就显出一股子不容忽视的气势。

李观再一揖手,“在下得罪了。”

江若宁道了声“慢着”,不紧不慢地看着对岸的人:她没得罪谁吧?她就是想瞧热闹,看他们怎么玩,怎的把也牵连进来,她喜欢这种瞧热闹、当观众。“李公子,很抱歉!本宫不会对对子、连词、续诗,你们玩的这些,本宫着实不会,就不出来丢人现眼了。各位继续,本宫虽不会,但却品得出谁高谁低。”

贤妃要给两个公主挑驸马,她找虐才来掺合。

还是继续当隐形人。

李观的面容微微一变,这是公然被拒绝了。

温令姝看着左右,福身道:“对面的李公子,小女接受你的邀请!”

贵女们立时一个个带着不满,人家是邀请凤歌公主,她居然主动接受邀请,这不明摆着告诉所有人:温令姝看上李观了!

没人比她玩得更张扬!

雪鸾不满了,扯着玉鸾的衣袖道:“九姐,你来接招儿,你读的书最多,对对子、连祠、续诗,全都难不住你!快接招!快接招!”

就在玉鸾准备接招时,温令姝已信心满满地道:“请李公子出上联吧?”

青鸾急了,问道:“温令姝什么意思?九姐也能对出来的,竟被她抢了。”

雪鸾冷声道:“想证明她是京城第一才女呗?”她一扭头,看到旁边立着绣鸾:“八姐,你也是精通琴棋书画的,难不成我们姐妹还被个臣女比下去?”

雪鸾就记着温令姝不守规矩,与李观在桃林中幽会的事,这分明就是没拿她们姐妹当回事。

李观朗声道:“朝霞似锦,晚霞似锦,东城锦,西城锦。”

这上联出得雅致,而此刻正是朝霞升起的时分,着实有一番美景。

温令姝怔了两息不到,朗声道:“新月如钩,残月如钩,上弦月,下弦月。”

音落时,西楼林立时传来一片赞叹之声。

雪鸾知晓贤妃的用意,借着游园会替玉鸾选驸马,这才貌双绝的李观瞧着似被温令姝瞧上了。

李观揖手。

就在所有人以为二人以文相会已经结束时,温令姝朗声道:“李公子,小女也有一幅对联,还请李公子赐教。”

青鸾低声连骂:“十三姐,没瞧出来,这才是个爱抢风头的。”

早前小姐公子们以文相会,是一个人出了对联所以人对,就像是抢答,谁答得快、答得好算赢,至少人人都有机会,这温令姝与人玩的与之前都不同。

李观道:“请小姐出上联。”

“绿水无忧,因风皱面。”

温令姝家族基因好,又是年龄略为偏大的贵女,身材更是玲珑有致,落在对岸的公子、才子眼里,那就是才貌双全的佳人,且还是皇上封赐的“嘉慧郡主”,更出生京城大世族温家,父亲是翰林院学士。

这样的出身、这样的门第,不比当朝公主差。

当驸马,最多只能做个五品知府,再高就只能是虚职,这是大燕建国以来的规矩,不允驸马担任要职,但凡想在仕途有大辉煌的,都不会选择尚驸马。

李观应道:“青山不老,为雪白头!”

有贵女暗暗打量李观,这少年穿得华贵,容貌不俗,气宇轩昂,再加上又才华横溢,只片刻,立时就有无数的芳心开始荡漾,看到温令姝的模样,贵女不由得又愤怒了起来。温令姝不按规矩来,这不对啊!她不是把她们的风头都抢了,她们还没展现自己的优点呢。

此刻,七皇子慕容琢道:“各位,不如八人一组,各自以文会友,如何?”

“长安王这主意好!”

男子那边纷纷赞扬。

当即,男女两边都分了组。

雪鸾是定要与玉鸾一组,然后,雪鸾又挑了几个相熟的贵女,把薛玉兰也给拉到一组。

绣鸾万不会与温令姝一组,跟她一组,她的优势一点也体现不出来。

温令姝自拉了几个贵女一组,没想,以前交好的三人都不愿与她一组,着实是温令姝太过强憾,与她一组,全将她们秒杀了,她们自认自己还是有优势的,坚决不当铺路石。

江若宁轻叹一声“没的看了!”分组以文会友,这不是分组“勾\搭”,今日这是集体相亲啊,江若宁脑海里全是现代的各种相亲电视节目,“蓝凝、小马,前面是圣母庙,要不我们去拜圣母。”

碧嬷嬷道:“公主,你今日出宫可是游园散心的?”

“嬷嬷,贤妃有意给玉鸾、雪鸾挑驸马,我么…”她摇了摇头,“我就没一个瞧上眼的,不凑热闹了,我们玩我们的,更衣去圣母庙。”

江若宁不多时在小憩院里换了身民间女子的春裳,束袖长裙,头上戴的也是最随常的首饰,但贵在是内务府司珍房出品,式样绝对精致。

刚出院门,薛玉兰便俏生生地立在院外,见她就笑,“公主要去哪儿?”

“拜圣母!”

薛玉兰道:“臣女也去。”

江若宁打量着薛玉兰这一身锦袍。

“臣女换身衣服便出来,公主等我一会儿。”

江若宁道:“我到那边林子里等你,正巧可以看到凉亭,又能看到桃溪。”

凉亭周围,贤妃正与贵妇太太们闲话。

温三太太今日笑得格外甜美,那一副样子,仿佛是她有了良人一般。

江若宁再瞧桃溪,玉鸾公主那组少了一个人,可丝毫没影响对决男子的兴致,不是说男子那边是八人一组的?怎么有的十二人,有的都有十五人?

江若宁立时明白了,女少男多,分派不均,就自行搭配了,如此一来,贵女们选择的人数又多了,更令她惊讶的是,玉鸾公主所对的男子组,里面赫然就立着李观,此人长得好,气度不俗,再加上那一身锦袍,着实引人注意了。

小马愣愣地瞧了一阵,“瞧着嘉慧郡主瞧中了李观,可李观似乎无意嘉慧郡主。”

江若宁看着人群里的雪鸾,那抢答时候的模样着实太可爱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认真的雪鸾,随着视线一瞧,男子那边有个少年很是诱人,长得唇红面白,好一副男生女相,雪鸾时不时瞧着那少年。

她就觉得雪鸾今天怎么这么端庄大方,原来是有瞧中眼的了。

小马低声道:“公主,那是晋陵名门陶玠陶公子,是江南一带出名的美少年,人长得美,才华也好,就是听说体弱了些,今岁十八,是入京赴考的。”

489 意外收获

江若宁立时听小马说到“体弱”,当即忆起自己年节前扮成道士收集上古妖神魂血之事,不由得开启神识,在贵女、公子里面一扫视,她的眸光立时落在绣鸾那组的一位小姐里:这小姐面对桃溪,背对着她,着一袭杏黄色绣粉蝴蝶春裳,衣袂飘飘,显得纤柔清瘦,正坐在书案前。

江若宁移步而行,看到她的侧脸时,不由惊呼一声:“那是朱芸?”

小马望了过去,“禀公主,听闻朱小姐落地就身子柔弱,而今也到了订亲之龄,没想今日她也来了。”

江若宁直直地盯着朱芸,“她怎么不与我说话?这丫头,我与她可是相熟的。我以前还让她帮我修《大燕律例》呢。”她眯眼之时,瞧见朱芸的胸腔里有一团淡淡的金光,那不是金光,而是一团金雾,在她的肺上竟有明显的一枚光点。

是古神魂血!

朱芸体内竟有一枚古神魂血!

若是朱芸修仙,随着修为精进,就能自己把魂血化掉消散在自己的体内,可因她没有丝毫修为,更无武功,这魂血就凝在肺部,最后魂血散发的金雾无法消散,如一张大网困住她的整个肺部,就像是肺想自由的呼吸,却被困得不得自由。

江若宁道:“将朱芸请到小憩院,这丫头的病,我能治。”

小马惊呼一声“公主。”

“让你去就去,你把她带到小憩院,我既说能治,便有法子。”

小马应声。

江若宁继续在男子那边搜索,这一望之下,发现陶玠的体内也有异样,在他的丹田里竟有一块闪着紫光的东西,不像是魂血,细细辩认,却是一截不知是何物的东西,她只能辩出那东西散发出丝丝缕缕的紫雾寒光。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马走近绣鸾公主那组,对朱芸道:“朱小姐,凤歌公主请你去一趟小憩院,要与我叙旧。”

这个时候?

人家正相亲,凤歌公主有亲?

小马拂尘一扬,“朱小姐,请吧!”

服侍的丫头、婆子们远远地待在桃村下,或垫着蒲团坐在草坪,或索性直接坐下,围坐一处,嗑着瓜籽儿说着闲话。

朱家丫头见自家小姐跟着小马离去,跟在后头跟来,问明原因,转身与朱家婆子说了一声,婆子不放心也一并跟去。

朱芸进小憩院时,江若宁正坐在正屋,“朱芸,好歹我们相识一场,今日你见到我,也不来打声招呼。”

朱芸有些腼腆一笑,“公主位高权重,臣女岂能轻易打扰。”

江若宁道:“本公主今日心情奇佳,赶巧想练练医术,走,我给你治病去。蓝凝、小马,候在门口,任何人不得进来。”不管朱芸愿是不愿,拉着人就往偏厅里去,待朱芸进了偏厅,江若宁当即点了她的穴道,又点了她的昏穴,运足内力,将她体内的古神魂血诱出,这一次,她直接张口吞入己肚,又掏了两枚凝气丹喂朱芸服处,用自己的真气灵力将凝气丹化散。

然后,她盘腿一坐,调息将魂血炼化,一滴魂血,炼化起来倒也容易,半炷香后,江若宁启开双眸,看着一侧倚重在贵妃椅上的朱芸,伸指一点,解了穴道。

朱芸睁眼就看到面前放大的笑脸,“凤…凤歌公主!”

“朱芸,你感觉有没有好些,我刚才用内力真气把你的肺毒逼了出来。我好人做到底,再送你一根老山参、一两肉灵芝如何?”

凤歌公主吃错药了?

朱芸摸不着头脑。

江若宁又是一笑,“我刚才说给你治病,我还不知道有没有治好呢,所以先送你药材,让你调养着。如果病没好,我可以继续给你治。呵呵…朱芸,你觉得我这个郎中好吧?你瞧旁的郎中,给你治病还要收你银子,我多好,我给你治病不收银子还送你名贵药材。”

她立时抓了个盘子过来,那是装点心的,她把点心给倒桌上了,眯眯一笑:“一根老山参,还新鲜着呢,还有一两肉灵芝,送你了哈!如果病还没了,你一定要让我给你治。”

外头,朱家婆子唤了声“小姐”,这是担忧的,虽知凤歌公主不会对小姐不利,可进去好一阵了啊。

朱芸道:“奶娘,我没事,凤歌公主说要给我治病。”

“哦,朱芸是同意了!这就好,这就好,这山参和肉灵芝就送你了!”她对着外头道:“让他们进来!”江若宁道:“我要做你家小姐的治病郎中,这是我送你家小姐的补药,带回去让朱夫人做给朱芸吃,要是朱芸的哮喘还没好,一定要来找本公主,快去吧!”

朱芸一脸莫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莫不是凤歌公主对她有什么意图?

朱芸想到以前让她修《律例》的事,福身道:“公主又要改《律例》了?”

江若宁不答,只是笑着。

朱芸连声道:“臣女是没照公主的意思修改,公主在那上面的批注,有大半不能采讷,那…着实太匪夷所思,也太不敬,请恕臣女难以从命。公主要改律例,还是另请高明吧?”

她一说完,立马领着朱家婆子、丫头就走。

江若宁看了眼放在桌上的老山参与肉灵芝:“朱芸,我不让你改《律例》,你让我做你的治病郎中行不行,这补药真是送你的。”

她冲蓝凝打了个手势,“把这药材给她送去,叫她安心,本公主不抓她干活。”逃什么逃?她最近可没接任何差事,原来是怕她分派任务呢。

江若宁睨了一眼小马,“我真给她治病了,小马,不会连你也不信吧?本公主今儿心情大好,就想当郎中,以前是与死人打交道,现在给活人治病,感觉真好!去,把西桃园的陶玠给本宫带来,你就告诉他,说本公主有事问他!”

“公主…”这冷不丁要见那个俊俏少年,这不对啊。

江若宁道:“若是他怕我伤他,允他带上一位好友,去吧!”

蓝凝在后头追着朱芸主仆,朱芸走得极快,莫名其妙送她名贵药材,那不是一般的名贵,那是肉灵芝,一两就价值千金,有价无市,她可要不起。

朱芸没命地跑。

蓝凝捧着盆子追得气喘吁吁。

朱家婆子喘着大气儿:“小姐,别跑了,小心…小心你的哮喘又犯了。”

然,朱芸捧着胸口,竟出奇地虽然累,却没有以前那种呼吸困难之感,她抬看看朱婆子,更得累得直不起腰;再看丫头,也累得气喘微微,一脸小脸通红。

朱芸惊道:“凤歌公主当真给我治病了,奶娘,我好像不喘了,以前走快几步我就喘得不行,可今儿我不喘,奶娘,我真的不喘了!”

蓝凝终于追了过来,“朱小姐,这是公主给你的药材,让你带回家吃,公主说要给你治病,那就一定是治病。我们家公主,可把容王府琅大爷父子、大郡主的儿子、三郡主儿子的天疾都治好了,你怎么就不信呢?”

朱芸现下回忆,好像自己的病真的好了,连声道:“蓝凝姑娘,我没不信!我信!我真的信!”

蓝凝将盘子递给她,“着人把肉灵芝泡在清水里,要吃时用竹片削一块来炖,炖上四个时辰以上,必要炖得烂烂的,用砂锅为宜,莫放任何调料,就那样喝汤吃肉,最好早晚吃,食用前后半个时辰莫进食旁物,便是水也不行。”

朱芸福身,“代臣女谢公主大恩!”

“今儿也是公主心情好,算是你的福气。”蓝凝说完,行了个半礼回小憩院。

雪鸾正“以文会友”,她看陶玠的样子太过明显,玉鸾与一组的其他贵女也瞧出来了,众人只不点破,再细瞧溪对岸,却不见了陶玠的人儿,心下一急,“人呢?”

玉鸾淡淡地问:“你问谁?”

“陶…陶公子。”

“许是出恭去了。”

几人又玩了半炷香,雪鸾还不见陶玠回来,立时有些兴致缺缺,也没先前那般热情了,他不在,她玩个什么劲儿啊,她早前对对子、接词续诗,全都是为了给他留个好印象。

青鸾这会子累了,就立在一侧看玉鸾、雪鸾玩。

雪鸾问:“他怎么还不回来?”

玉鸾瞪了一眼。

一个贵女道:“许是陶玠公子被什么缠住了。”

青鸾接过话道:“不是,我瞧见凤歌皇姐身边的小马把人带走了,刚才还过了桥。”

雪鸾惊呼一声“瑷皇姐”,不会是连凤歌瞧上陶玠了吧,她就觉得这陶玠长得最好看,雪鸾心下一急,跺脚唤了声“我累了,我要去休息会儿。”调头就往小憩院方向飞奔而去。

小憩院,江若宁正笑眯眯地看着陶玠,“怎样?我刚才给你治病了,你是不是身子没那么冷了?”

她从陶玠的体内取出了一段古妖骨,奇怪的是这段骨头触手生冷,如同寒冰一般,颇有些像是经历万千年的变成了一段寒冰骨,就像是化石一般。

陶玠出身即有寒疾,据说是他母亲怀着她时,不小心跌倒了池子里,那可是冬天的池子,还在母胎之中的他就受了寒症,小时候还轻些,随着年纪的增长,越发厉害了。

陶玠不说话,着实是这凤歌公主的嗜好太让人奇怪了。

490 大郡马外室

凤歌忆起早前朱芸的事,道:“本公主可不是白给你治病的,你若好了,可是要付诊资的。怎样?要不要从本公主这儿买一份补药回去调养,一根老山参,再一两肉灵芝,你说付本公主多少药费、诊资合适?上回,本公主给容王府三郡主家的张晏治天疾,她可付了十万两银子,你准备给本公主付多少?”

江若宁抬头看到了窗外奔来的雪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