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秀英见她有悔过之儿,宽慰道:“前些日子,太子妃还召我入宫叙旧。你离开京城,都不知道凤歌公主近来可是京城的名人,她给太子殿下绘了一幅《太子大婚图》得群臣赞赏,连殿下也颇是喜欢,说够喜庆!”

温令姝面上笑着,心里暗暗地道:她也会丹青的,说是好画,还不是那些溜须拍马的大臣吹捧出来的,未必就真的好。“凤歌公主乃是天下第一才女,非你我可比,她的丹青独具一格,颇有一代宗师风范。”

梁秀英连声道:“我祖父也是这么说的。”

两人在一起说了好些话,颇有些相见恨晚之感,待温令姝离开后,梁秀英喜道:“祖父说过,浪子回头金不换,嘉慧能想明白也是善事一桩。”

“县主,她真的改好了?”

“定是温老夫人严厉训斥的结果,那可是一个如太后般的人物。”

可丫头总觉得这事有些古怪,却一时又说不上来。

下午,温令姝又去拜见了朱芸、尚欢二人。

尚欢似信非信地问道:“你真的知错了?”

569 密谋

温令姝不好意思地道:“欢乡君,以前的事是我错了。我真知错了,我以前是猪油蒙了心,怎么就一心认准了李公子,现在想想都觉得没法理解。天下的好儿郎不知凡几,我居然…居然想抢朋友的未婚夫,真够丢人…”

温令姝又将朱芸夸赞了一番,朱芸果然乐呵呵的,没多久两个人就和好如初,一块儿说起女儿家的贴己话。

温令姝道:“近来京城可有发生什么趣事?”

尚欢虽有防备,见温令姝一脸悔意,只当她是当的,“要说近来的大事,是凤歌公主给太子绘的《太子大婚图》,再就是凤歌公主治天疾,到现在可治好不少人了。”

温令姝广袖下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长长的指甲几乎要将掌心掐出血来,她用巨痛来强迫自己清醒,也装出了一副和暖的笑容,而此刻她定定地看着地上,尽量不与朱芸尚欢的目光对视,这二人都是聪明女子,万一瞧着端倪岂不是功亏一篑。

“我昨儿回京,一入城,听到的都是赞美凤歌公主的话。欢乡君行走在外,想来从外头听的趣事不少?”

尚欢望向温令姝,她却眼都不抬地继续看着地上,不敢与人对视者,要么是心虚,要么就是别有用心,又或是说的就不是真心话,无论是哪种,尚欢都不喜欢,这说明温令姝还没放下李观,对江若宁还有恶意。

“要说大理寺的事,不就是从奉天府移了几个贪墨官员来,贪墨巨大,得三司会审。旁的还真没了。”尚欢可不想说旁的。

朱芸道:“怎没有了?”

温令姝连连追问:“嘉律,是什么事,快说来听听。”

朱芸抿了口茶,不紧不慢地道:“前些日子有百姓来报,说红莲寺后山悬崖下早前原是个湖,今年湖干了,出现一个沼泽泥潭。有三个壮年小伙,想着湖干了定是有鱼,就跳下去摸鱼,落到淤泥里丢了性命。”

温令姝颇是惊讶:“怎的还有这种地方?”

她是京城出生、长大,从未听说这么个恐怖的地方。

朱芸轻叹一声,“是片沼泽泥潭,怕得百余亩大小。这还不算呢,那里面竟有几十条鳄鱼,我的个天,三个壮年小伙一陷下去,里头立时就沸腾了,还以为出了怪物,后来就看到模样狰狞的鳄鱼把三个人给分吃了去…”

几十条鳄鱼分吃三个壮年小伙,这场面一定颇是吓人。

蝉鸣控抑不住,问道:“以前就没人知道那湖里有鳄鱼?”

“有,怎么没有?当地百姓就知道,湖在前朝时唤作鳄鱼湖。前朝时湖的周围还有百姓居住,后来发现鳄鱼伤人,全都迁走了,到了如今,那周围早没百姓居住。

原有一条河是绕过那个湖,再从另一条河流出来,这条小河与运河是通的,百姓们见湖里有鳄鱼又派不上大用处,便填了运河通往那条鳄鱼湖的两头,水被截住,湖水就一点点干了。往年雨水充足,那湖还有些水,可今年自四月中浣至今,京城一带就下了五六场下雨,每次打湿点尘土,连路都没泥泞就不下了。而今一到夏天,湖底露出来,下面原就是个沼泽泥潭子。那些年轻后生不知历史,壮着胆子想抓鱼,白白丢了性命?”

朱芸也是因为听说,查了志史典籍,方才知道那湖一早就存在的,不知从何时起,里头就有了鳄鱼,在前朝时发生几桩鳄鱼伤人事件后,百姓们搬走,而知晓那里有鳄鱼的人越来越少,以前湖里有水,鳄鱼们吃水里的鱼类,而今尖湖水干了,鱼没了,鳄鱼便时不时从泥沼里爬出来伤人伤畜。

温令姝唏嘘一阵,“我在书上瞧过,听说沼泽地无论是是人是马,一旦陷进去千万不能挣扎,一挣扎就会沉得更快,得静立在哪儿…”

尚欢冷笑一声,“你倒说得容易,那周围可有几十条鳄鱼,你一个大活人落下去,那鳄鱼还不得追来抢食,你还能稳如泰山?”

知晓温令姝夺李观之事,尚欢就瞧不起温令姝,做人哪有温令姝这般的,无论出身多高贵,无论有多少才华,做出夺人之夫的事就让人鄙夷。

温令姝听出尚欢对自己的不满,“落进去了,跑不得,动不得…”那样的地方,人掉下去,定然就是必死无疑,几十条鳄鱼,湖里的鱼怕是早被它们吃干净了,也不知道饿了多久,怕人的是骨头都要吞下去。

尚欢道:“嘉慧,你这话儿怎的说一半不说了?”

温令姝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笑了一下,“官府可下告示了?千万不能让人再去那一带。”

“现下也没人敢去,这几日天气炎热,鳄鱼们在湖岸边上晒太阳呢趴在那儿远瞧着还以为是石头,可一旦有活物靠近,只需片刻,他就能一窝蜂涌过来,张着一张大口,能将人吓得半死。”

一掉下去就必死无疑。

落到沼泽里起不来,周围有鳄鱼横行,可不是一个万无一失之地。

翌日,温令姝以拜访闺中朋友为名又出门了。

这一次,她却没去任何一个府邸,而是进了茗香茶楼。

“碧螺春雅间!”

“姑娘请!”

温令姝上了楼梯,“蝉鸣,去外头买几包点心来。”

“郡主…”老爷和太太可是叮嘱过,让她寸步不离地跟着。

蝉羽已经出府配人了,嫁的是五奶奶的陪房管事,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后生,会读书识字,京城的一个县城里管着一家布庄,蝉羽过去正好能帮上也的丈夫。

温令姝道:“你不信是不是?好!好!我就是与一个朋友说说话,你瞧一眼也好放心!”

雅间的门开了,里头坐了一袭华袍的女子,只看到拖到地上的裙摆,蝉鸣松了口气,着实是太太、老爷被郡主以前所为吓着了,这让叮嘱她盯紧郡主的。

蝉羽道:“郡主想吃什么点心?”

“就照我以前的喜欢的买,不要太多,一样称半斤就行,回头我还要去寻嘉秀、嘉律她们叙旧聊天呢。”

蝉羽飞野似地离去,心里想着:郡主昨儿不是才见过么,怎的又要见她们。

温令姝进了雅间,大公主微微一笑,在外头瞧不见的角落处,绣杌上坐着一个美貌妇人,一袭束袖长裙,英姿飒爽。

慕容莹道:“这是龙夫人。”

龙夫人抱拳一揖。

慕容莹又道:“龙夫人,这位是嘉慧郡主,可是我们京城数一的大才女。”

温令姝款款福身,行了个半礼,算是彼此认识了。

慕容莹道:“嘉慧,我们今儿就商量一下如何诛杀妖女,她可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江若宁夺了原本属于慕容莹的宠爱;又抢了温令姝最心爱的男人;还“毒杀”了龙夫人的丈夫。三个女人有自己共同的敌人,她们现在要报仇。

慕容莹道:“龙夫人,你是江湖女诸葛,说说你的意思。”

龙夫人道:“嘉慧郡主既能模仿妖女的笔迹,那一定能模仿姓李的笔迹?”

温令姝肯定地点头。

龙夫人道:“这就好办,这几****也在观察妖女的举动。本夫人别的本事没有,却擅长易容术,我可以易容成妖女的丫头,将妖女的信递给姓李的,约他一见。而后,我再扮成姓李的小厮,把信送给妖女,约她相见。”

温令姝忙道:“夫人何须如此麻烦,我只需模仿他的笔迹,你就能把妖女诱出去。”

龙夫人摇了摇头,“妖女的内力浑厚,否则也不会用她的内力给人逼毒,就凭这一点便是我也做不到。诱出姓李的,将他捉住,方能要胁妖女就范…”

慕容莹道:“此事必须成功,一旦失败,后患无穷,最难的是下手地点…”

温令姝昨儿就想到一个好地点,“红莲寺废墟后山悬崖下的鳄鱼湖如何?”

慕容莹与龙夫人面面相窥。

温令姝把昨日从朱芸那儿听来的事细细地说了。

两人面露喜色,那个地方就像是为了他们的计划特意设计的一般。

龙夫人道:“若郡主所言属实,那确实是个好地方,我们不需要太多的人,最多只要三个高手就能办成。”

温令姝又道:“夫人既精通易容术,你完全可以装扮成李公子将妖女诱过去。”

龙夫人道:“此事一旦失败,他们有了防备就没有第二次机会。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用真人为诱饵!”

她是个有见识又有智谋的女人,若非有八成把握,是绝不会冒险的。

江若宁也绝不好惹,若行动失败,根本没有第二次下手的机会,所以这一次必须成功。

温令姝面露忧色,“你一定要保证,绝不能伤害李公子。”

“我们的敌人是妖女,我为何要伤他?”

“你保证!”温令姝可以让凤歌死,只有凤歌死了,李观才是她的。

她根本就无法放手,但她却换了另一种方式,装着已经放下,实则是为了夺人来的。

龙夫人道:“我保证!”

她若不保证,温令姝就不会模仿二人的笔迹写信。

570 你死还是他死

几人商量好了行动计划,慕容莹令侍从递了笔墨,原就是模仿的,再是他们二人身边的忠仆送出,李观也好,江若宁也罢,一定会上当。

温令姝几乎是轻车熟路就模仿了江若宁的笔迹,又很容易地模仿了李观的笔迹,两封信就写好了。

慕容莹与龙夫人相视而笑。

这一次,看江若宁还不死!

只要她落入沼泽泥潭,任她武功如何高强,也绝难逃升天。

容王府梧桐阁。

江若宁这些日子又得了几样宝贝:一滴古魔魂血、一根古魔指骨、一根古妖肋骨、一对古神眼、一滴古神魂血。古神魂血和古神眼昨晚就被她练化收用,剩下的她小心收了起来,今日得空,她藉口说要小憩,实则进了戒指空间修炼。

这…似要晋级了!

难道是因为她连连吞服炼化古神眼与古魂血,所以修为又要精进了,她感觉自己浑身的穴道从奔洪之势化成了江河奔腾。

“公主!公主!李公子的信,十六说有急事先回去了,请你一定要马上瞧信。公主!公主,有急事啊!”

江若宁出了戒指空间,打开房门:“怎了?”

翠浅喘着粗气,“公主,刚才十六送来的,请你必须马上瞧信,只说李公子遇上了难事,要尽快见到你。”

江若宁拆开信,里面只得简短的一行字:红莲寺后山悬崖畔,独自前来相商,速至!

笔迹确实是李观的。

“到底什么急事?”

现在要寻她相商,莫不是他遇上难处?

“公主,你已经好久没见李公子,许是他也想见你呢。”翠浅看看四下,“容王说要守规矩,可若非急事,李公子也不会要求见你,你就去见见李公子吧。”

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

若李公子有急事去不见,这也未免太不通情理。李公子遇事找公主商量,这是看重公主,更是在意公主。

“着人备马,我换身随常衣裙就去。”

既是急事,不能耽搁,必须马上出城。

江若宁纵马扬鞭,祝重八等人各乘骏马,尾随其后,两刻功夫后,江若宁到了红莲寺一带,红莲寺只剩下残垣断壁,早前的房屋被拆去修了荷花里市场,穿过树林,看到了后山悬崖,李观正静立在一棵腕口粗的松树下。

江若宁对祝重八等一行十二人道:“你们待在树林里,我与李公子说话。”

二人相视一笑,迎向彼此,然,只见悬崖下纵身一跃,突地飞出三条人影来,不待李观出手,一人快如闪电,捷如走丸,眨眼的功夫就用剑架在了李观的脖颈。

李观心下一转,“那信是假的?”

龙夫人款款而来,脸上戴着一张面具,“要骗你们出来,可真是不容易。慕容瑷,你毒害我夫君,杀夫之仇不共戴天,今日要么让本夫人杀你未婚夫,要么你就从悬崖上跳下去。”

落音,李观的脖子上立时就被划出了一条血口。

江若宁蹙眉一眼,也忆不起自己杀过什么人,她是算计过人,可她除了定国公府逃生时下手杀过人其他时候还真没有。定国公府杀人是自卫,更是为了活命,她不杀人,就要被人所杀。

难不成,这妇人的丈夫是定国公府的护卫之类?

祝重八见悬崖上生了变故,十二人齐刷刷扒出宝剑。

龙夫人冷声道:“动手吗?你们不想救公主的未婚夫?听闻凤歌公主与李公子青梅竹马,情深一片,如果李公子死了,你们公主此生都不会快乐。”

江若宁想救人,可对方有三个人,一个架着李观的脖子,左右又各立一人。

“慕容瑷,是你活还是他活?选!要他活,你就跳下悬崖。我数到三,你不跳下去,本夫人就取下他的项上人头,你杀我夫,我杀你夫,这很公平,一命换一命!”

她卧龙夫人受过的丧夫之痛,也要仇人品一品;她卧龙夫人从此独守空房,也要慕容瑷尝一尝。

慕容瑷不是爱极了李观,一定不会看到李观为她而死。

“一!”

祝重八大喊:“公主,不可!”

他们是疯子,才数一下,就在李观的脖子上划一道伤痕。

江若宁的心揪痛,恨不能以身代之。

“若宁,我不痛!别听他们的!”

江若宁忆起了雪曦的叮嘱,她曾说过,近日她会有劫术,难道是应在这里?“少游,是我连累了你,今日他们不捉你,也会捉我看重的人逼我,用我看重的亲人:你、爹、父皇、太子皇兄、玉鸾雪鸾;用我要好的朋友、姐妹:阿欢、玉兰、朱芸、温令姝;又或是我身边信赖的伙伴:翠浅、祝重八、小马小邓等,无论他们捉住的是谁,我也不会抛下他们不管。少游,这不关你的事,他们要逼我,总会想到法子对付我的。”

“二…”

不等龙夫人喊完,江若宁道:“我跳!”蓦然转身,只见龙夫人突然推掌,卷起一股强大的掌力,江若宁不妨有人使力,一个踉跄坠入悬崖。

祝重八心下感动,在公主的心里,是拿他当自己人一般看重,甚至公主可以用她自己的命来换他们这些侍卫的命,“公主——”他提着宝剑,奋力而追,想抓住江若宁,哪怕是脚也好,只看到江若宁不停下落的身子,落下之时,溅起了淤浪,原本在晒太阳的鳄鱼听到这声音,快速地往江若宁的方向奔去。

架住李观的蒙面人用力一推,李观跌倒在地上,不顾脖子上的刺痛,爬向悬崖,只看到一群鳄鱼在泥潭里争抢着什么。

余下的侍卫,双眼赤红,与三名蒙面人交锋。

“若宁!若宁!”李观悲嚎着,痛呼着她的名字,却没人可以回应。

江若宁在落下之时,开启了戒指空间,她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的淤泥,还有一股子臭味,脱了身上的衣服,这么臭,怕是衣裙洗出来也废了,她一把将脏衣服丢出去,从储物袋里提了一桶清水,将头发上的淤泥洗尽,方提了灵液沐浴。

她好像控制不住了,原本就要晋级,却压住体内的晋级气势跑出来见李观。

她阖上双眸,李观不知道他有逃生宝贝的事,也许他还在担心呢。罢了,等晋级之后再说。

大理寺,朱芸的闺阁。

温令姝正与朱芸尚欢吃茶用点心。

尚欢不快地道:“嘉慧郡主,你不想陪我与嘉律,就不用天天来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做给谁看?”

温令姝昨儿一宿未睡好,龙夫人与大公主要动手了,这一次是她们自认天下最聪明的女人布下的局。

虽然看似没有漏洞,一旦成功,立即就会发现其间的漏洞。

比如,她模仿李观笔迹的信,还有模仿江若宁笔迹的信…

她怕,最终被查出来,怕连累了全家。

未做时,她胆子很大,可开始实施了她却坐立不安。

现下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留下了太多的痕迹与把柄,只要大理寺或刑部一查,就能查到她的头上来。

她不该亲自模仿李观、江若宁的笔迹,就算让大公主请人模仿也行,不该是她温令姝来模仿。

朱芸抿嘴打量着温令姝,这次从西山县回来的温令姝有些不同。

尚欢指着自己的眼睛,“嘉律,我眼睛又跳了,你瞧见没,左眼跳了右眼跳?”

朱芸笑道:“你还信这个?”

“你昨儿说我许是没睡好,可我昨晚二更就睡了,虽然后来被热醒,睡的时辰不少啊,怎么今天眼睛还跳?”

温令姝像个木头人:江若宁要死了,其实她并没有错,错的是她与自己都爱上了同一个男人。李观那么爱她,如果江若宁不在了,真的如大公主所言,李观就是她的吗?

不,她不知道。

她心里好乱。

她不是一直想江若宁死,只有她死了,李观才是她的。

可现在,她却不确定。

尚欢低声道:“你有没有觉得她今天很奇怪,我们说话她都像听不到。”

“是有心事。”朱芸提高嗓门:“嘉慧,你怎么了?今天怎么总走神,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尚欢讥笑道:“不会是家里逼你订亲?让你嫁给一个丑八怪?还是那人大字不识?”

“没有!我就要嫁给李公子了!”

朱芸与尚欢表情一滞:她莫不是疯症了?李观与江若宁两家人都在操办婚事。

尚欢先不高兴了,板着脸道:“你不是说已经悔改了吗?怎么还在念李公子,他都与我师姐订亲,八月十八就要成婚了。”

“我…我瞎说的!我瞎说的…”

朱芸带着鄙夷之色,还以为温令姝真的改了,现在看来许是被家里人训斥的,被迫服软。

“嘉慧,我们也算相识几年了,你再这样下去…”

温令姝想到江若宁若真没了,李观未必会接纳她,那两封信就是最大的证据,一定会查到她头上的。江若宁那么得皇帝、太后喜爱,是皇家的掌上明珠,她若遇害,皇家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凶手。

她站起了身,在朱芸的闺阁里来回踱步,越想越着急,现在她后悔了,后悔与大公主、龙夫人联手害江若宁。

除了她们是情敌,她们曾是朋友…

朱芸与尚欢看到如此失常的温令姝,两个人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一定是出事了!

571 凤歌遇难

朱芸道:“嘉慧,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今儿一来就坐立不宁。”

温令姝不敢说,这事太大了。

尚欢冷讥道:“爱说不说,过上几日,无论是什么事,我们总会知道的。”

“我说!我说!”温令姝大叫两声,拉住尚欢的手,情绪激动,已濒临疯狂的边沿,“尚欢,你快去救凤歌!快去救她!”

尚欢握紧了温令姝的手,“你在说什么?”

朱芸也急了,江若宁治好了她从胎里带来的哮喘,既是恩人,又是朋友,就连她的“嘉律县主”封号,也是因为江若宁倚重,派了皇差给她才得来的。“温令姝,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我…我说不清,你们快去红莲寺后山悬崖边去。”

朱芸与尚欢一惊,面无表情,是被怔住了。

尚欢大喝一声:“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