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擎:呵呵,蠢作者你敢不敢问问谁的武力值最高?)(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我保你不死

(三更,粉红240+)

太史擎耳朵不好使,鼻子却灵得很,走进屋子就闻到了一缕淡淡的药味儿。又见她坐在灯下,一张小脸不如上回见面时白白嫩嫩,倒有些蔫儿巴巴的。

“病了?”他问。

“已经好啦。”吴茱儿隔着蚊帐看不清他,干脆跪坐起来,用床钩子挂起了白纱。

太史擎见她如此举动,竟是一点都不怕他了,真不知该骂她没心没肺,还是该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平易近人了。

“上回让你打听的事,你问清楚了吗?”他试图板起脸来,可是隔着斗笠黑纱她又看不见,纯属白费力气。

“问了,曹公公的意思是等天凉快些我们再上路,约莫要到半个月后吧。”吴茱儿没有骗他,在她心里,仍是无法将他当成个坏人。

虽然鬼大侠摸过她脚丫,还拿针扎她,又威胁她又吓唬她,可他到底没有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来。

像王婆子和甲二,还有语妍那样心术不正的人,才叫坏人呢。

“鬼大侠,你是不是也要去京师啊?”她关心地问道。

“你说呢。”

“你肯定会去吧。”不然他干嘛威胁她答应了那三件事,又打听她们几时进京,大概是去了京城,她有什么能帮得上他的地方吧。

“原来你不傻。”太史擎虽是改变了说话的嗓音,可是他爱嘲讽人的毛病却改不了。

吴茱儿有些不乐意地撅起嘴巴:“我本来就不傻。”

太史擎鼻端发出一声轻哼,心道:不傻会放着去白鹿书院做女弟子的机会不要,跟着个女骗子跑去京师寻死么。

他抱着手臂侧过身,斜睨了她一眼。目光掠过她枕头旁边,眼尖地瞅见了一封书信,想到她不识字,便起了疑心,问道:

“那是谁写的信?”

吴茱儿低头一看,手脚飞快地将书信塞到枕头底下,抬头同他装傻:“哪有信。你看错了。”

太史擎:当他瞎吗?

她越是遮掩。他越是好奇,二话不说大步上前,她吓了一跳。连忙趴在枕头上,却被他一只手拎着衣领轻轻松松提溜了起来,长臂一伸就摸出了那封信。

“还给我!”吴茱儿慌忙去抢,却被他一只巴掌按住脑门推开了。伸长了手也够不着他一片衣角。

“嘘。”他捏着信,竖起一根手指冲她噤声:“你如果把人吵醒。信不信我把她们全杀了。”

吴茱儿立刻捂住了嘴巴。

“这样才乖。”太史擎赞许了她一句,放开了她,然后便抽出一截剑锋,将信封在上面轻轻一划。破开了蜡封,却没有弄坏信封。

他抽出里面两张纸来,一目十行。先是确认了此乃谢月娘的亲笔书信,写给幽兰馆的兰夫人。再往下看。他就觉得古怪了。

谢月娘想请兰夫人帮她调查一个人的来历,这个人正是东林党安排的那个假货。

他知道那假货眼下就在江宁别馆住着,可是谢月娘如何会对她起了疑心呢?

太史擎若有所思地将书信叠好放回信封里,扭头就看见吴茱儿正苦大仇深地盯着他,叫他心头不爽,扬扬手中的信封,问她:

“知道信上写什么吗?”

吴茱儿放下手,闷声闷气道:“我才不会偷看别人的信呢,你看完了吧,看完就还给我。”

太史擎一听就知道她不清楚信上写的什么,又是被那女骗子诓去跑腿。

“我问你,小黄莺是谁?”他自是聪明,故意拿了信上的话问她,就见她小脸上神情陡然一变,竟是打了个哆嗦。

“嗯?”太史擎皱起眉来,这下非得问问清楚了。

吴茱儿低下头去,捉着被子一角,讷讷道:“小黄莺就是语妍,就是先前我告诉你,被锦衣卫抓去的那个。”

“哦?她又怎么了。”把这呆瓜吓成这样,弄不好她生的一场病,就是这么来的。

吴茱儿不想说的,可她憋了这些天,忍不住想找个人倾诉,不能在月娘面前提起,怕惹她难过。

“心琪死了。”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哽塞起来,吸着鼻子道:

“心琪就是和我一起伺候月娘的丫鬟,语妍回来了,据说她有个亲戚在京师是个大人物,曹公公都不敢惹她,她记恨心琪打过她,就把心琪调到她身边去,她把心琪折磨的不成样子,心琪一时想不开,就投井自尽了。”

太史擎脸色发沉,她却看不见,仰起头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闪着小小的泪花,渐渐语无伦次:

“我看见心琪被人从井里捞上来的样子,她死了。心琪送过我一朵头花,拿给我新衣裳穿,她还让我替她在月娘跟前说好话,她想好好儿活着的,可是她被人逼死了。她出事前一天晚上,我想偷偷过去看看她,可是我没去,我害怕惹事,所以没去,结果她就死了。”

太史擎这才听懂了。

原来别人对她有一点点好,她都会记在心里面,面对他人的死亡,她不仅仅是难过,更有愤怒无处发泄,可是她无能为力,只能选择忍耐。

她在害怕,怕有一天同样的事会发生在她自己身上。

瞧见她两眼通红的胆小样,他突然有些无名的恼火。

“你怕什么?”

“啊?”

太史擎眯起了眼睛,一手握住了金丝剑柄,放出周身凌冽之气,语气森然:

“如果你没听说过我的名号,那我今天不妨告诉你——我十二岁起便出门行走江湖,十四岁便提剑杀人,十八岁时在江东除恶,独自一人杀光了整座水寨的贼匪,手上沾染着几百条人命,恶人畏我如鬼,鬼见了我也要退避三舍。我这样一个凶人,保你不死,谁若胆敢害你,我便先杀了她,这样你还怕吗?”

吴茱儿怔怔地瞧着她,明明他把他自己形容地如此凶恶,但她却一点都怕不起来他。只觉得他的话似乎挺有道理的,坏人都怕他,她和他一伙儿的,那她就不用害怕坏人了啊。

“记得我和你有过约定么。”太史擎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乱蓬蓬的小脑袋,给了她一个承诺: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会说话算数。”

吴茱儿眨巴着眼睛,脑袋懵懵的,脸上窘窘的。啊呀,这不是上回他离开时她壮胆子说的话吗,原来他听见了!

(小剧场——

作者:应某人强烈要求,现在提问,目前出场的人物里,武力值最高的是谁?

太史擎:下次不要问这种蠢话。

作者:我[哔——]

小鹿子:三月果骂人啦!)(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守株待兔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会说话算数。”

太史擎说完这句话,没见她欢天喜地也没见她感激涕零,倒是一脸惊呆的傻样儿,顿时就让他脸上挂不住了。

“你不愿意吗?”他语气危险地问道,她敢摇一下头试试。

“愿的愿的!”吴茱儿忙不迭地点着头,回过神来,生怕他把刚才那句承诺收回去了,赶紧拍马屁道:

“原来你这么厉害呀,你杀过那么多坏人,简直就和茶馆里说书人讲的江湖大侠一样——飞檐走壁,武功高强,行侠仗义,惩奸除恶,真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她目光崇拜地望着他,两只圆圆的眸子乌黑发亮,活像看见了神仙似的,就差没有烧柱香拜拜他了。

太史擎轻咳一声,耳尖发烫,略不自在地别过头去,避开了她火辣辣的小眼神儿,低声道:

“你既然晓得我的厉害,就老老实实地听我的话,知道吗?”

“嗯嗯。”

太史擎微微扬起了嘴角,将手上的信扔给她,想着她不识字儿,就说给她听:“这信是谢月娘写给幽兰馆馆主兰夫人的,她想请兰夫人帮忙打听秦淮河畔一个名叫小黄莺的歌妓是什么来历。”

吴茱儿一听这话就糊涂了,小黄莺就是语妍,月娘为什么要请兰夫人打听她的来历呢,她以为月娘信上只是报个平安而已,为什么她要瞒着她?

她将心事全写在脸上,然而太史擎并没有点醒她。他告诉她信上写的什么,不过是不想她做个傻子被人呼来喝去,一点儿都不动脑子。

至于谢月娘对那个假货起了疑心。不失为一件好事,他倒是可以顺水推舟帮她一把。

“我再交给你一件事做,”太史擎道:“弄清楚这个小黄莺到底在京城有什么亲戚。”

“这我怎么打听得到,连曹公公都说不清呢。”吴茱儿苦巴巴地求他:“换一个吧,这个太难了。”

“难什么难,不是已经有人在打听了么?”太史擎指着她手头上的信封,不理会她讨价还价。打定了主意要好好儿磨练她一番。

有前车之鉴。东林党安排的那个假货也只能骗骗锦衣卫那群蠢货。却连个心眼多的女人都瞒不过。而他这一个,可是要把雄震都唬住了才行!

“明日你几时出门?”

“天亮就走。”吴茱儿神情沮丧,面对他的独断专行。不敢怒也不敢言。

“睡觉。”太史擎抬手扯掉了她之前挂在钩子上的蚊帐,手掌一挥,拂灭了烛光,免得他走以后。她不老老实实睡觉。

室内陷入黑暗,吴茱儿趴到枕头上。歪着头看着床头那一道模糊的黑影,小声道:“你要走了吗?”

“嗯。”

“...那你慢走啊。”

无人应答。

吴茱儿缓缓闭上了眼睛,屋子里静悄悄的,听不见他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她以为又要难眠。可是回想着他今夜威风凛凛地说过的话,那些可怕的事,都变得不可怕了。

***

翌日早起。吴茱儿一夜好觉,养足了精神。换上了她没舍得丢的布衫和草鞋,只差一条扁担,她还是句容来的小货郎。

月娘叮嘱她一番,要她千万小心,随后就让小乔送她从后门离开。

吴茱儿偷溜出江宁别馆,一路小跑到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看到沿街叫卖的小贩,闻一闻远处飘来的酒香,说不出的亲切感。

她没吃早点就出了门,见了街头的小吃和点心就嘴馋,所幸身上还有些银钱,够的她用。

十文钱一碗甜豆花儿,再加两文钱,就给你添一大勺红豆绿豆和粉圆,撒着黑白芝麻,一口香甜,她眨眼的工夫就吃空了碗,又买上两个拳头大的荤馅儿葱肉包,拿草纸垫着防烫手,边走边啃。

吃了早饭,浑身有劲儿,她脚力快,太阳还没升起来就到了城门口。

进城要收城门税,出城就不必了。

早上人多,还得排队。有些小贼专挑这时候下手,一早上能摸七八个钱袋子。吴茱儿早将裤腰上的钱袋子转移到怀里,低着头只顾看路,有人挤她,她就给人让路,绝不招惹是非。

好不容易出了城门,她没瞎晃悠,直奔幽兰馆去了,路上见到有集市,也不做停留。

大白天,勾栏院通通没什么生意,河边上蜿蜿蜒蜒一条街的秦楼楚馆,张灯结彩瞧着热闹,却不见几个人影儿。偶尔有一两个夜宿的风流鬼,提着裤子从门里出来,一身的酒气儿,吴茱儿远远见了,都是躲着走。

来到幽兰馆门外,吴茱儿抬头望了望门头上的招牌,又摸了摸怀里的信,快步走了进去。

大厅里格外冷清,空无一人,吴茱儿东张张西望望,心当楼里的姐妹们这会儿还在睡觉,只好扬声喊道:“有人在吗?”

没人理她。

“里头有人吗?”

“噔噔噔——”

楼上传来一串跑步声,吴茱儿仰起脸,就见二楼围栏处停下一道矮小的身影,从两根栏杆里探出一颗小脑袋,脑袋两边扎着垂鬏,圆圆脸儿,豁牙子。

吴茱儿顿时瞪直了眼睛。

“小鹿子!”

“吴娘子?怎么是你呀?”小鹿子看上去可比她惊讶多了。

吴茱儿在这里见到熟人,竟不知该哭该笑。看见这小孩儿,就能猜到太史擎也在这儿,可是小鹿子才几岁呀,他怎么就敢把他往这地方领呢,真不怕教坏了小孩子!

“你家少主呢?”她气鼓鼓道。

“少主还在睡觉,我去叫他起来,”小鹿子当即缩了脑袋,跑出去两步,又从栏杆里探出脑袋,不放心地冲她道:“你在这儿等着,千万别走啊。”

说完就又“噔噔噔”跑走了,跑到二楼最里面一间厢房,推了门进去,又把门关上,一头钻进里间。

“少主少主,人来了!”

太史擎和衣而眠,一手枕着脑侧,睡得本来就不沉,闻言忽地睁开了眼,张嘴微微打了个哈欠,鼻音浓浓道:

“来了?”

“来啦!”

小鹿子得意洋洋,真该叫少主瞧瞧他方才装的多像,吴娘子都被他唬住了,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守株待兔,还以为少主带他逛妓|院呐!

(白天修了大纲,今晚只有一更,晚安啦。)(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一起走

吴茱儿干站在楼下,望着小鹿子跑走了,想到待会儿要见到太史擎,就浑身别扭。

十多天前他们在句容县一间客栈里闹得不欢而散,她回过头再去找他,他已经离开了,原当是萍水相逢,彼此过客,叫人不禁有些怅然,真没想过会这么快又再相逢。

还有那根玉龙青骨笛,她今天出门没有带在身上,不然倒是可以物归原主。

这个时候,大厅东面垂挂的珠帘哗哗拨动,从中走出一个娇俏佳人,看见了杵在大厅当中的吴茱儿,揉了揉眼睛,十分诧异地喊道——

“小货郎?”

吴茱儿扭头看见来人,面露喜色:“红袖姐姐!”

来人正是红袖,这个时辰馆内的姐妹们还在休息,只有她起得早,听见前头有人说话,才出来看看,不想会见到吴茱儿。

“好久不见啊,你又到江宁来卖货啊?”红袖迎上前去,见到她也是高兴。

“不是,我——”吴茱儿挠挠头,不知从何说起。当初月娘遭人强抢,她悄悄跟踪,却被曹太监抓去,结果同月娘做了伴儿,这回事幽兰馆中应该无人晓得。

“是不是遇见了什么难事?”红袖大咧咧地扯了她的衣袖将她带到桌边,“坐下说。”

吴茱儿见她如此热心,倒不好意思继续瞒着她,当下说明来意:“红袖姐姐,我是替月娘来送信的,兰夫人眼下在馆中吗?”

红袖一听就愣住了。月娘离开幽兰馆不到一个月,可是对馆里的姐妹们来说,却像是过了一年那么长,起先她们还抱着希望,兰夫人有办法将月娘救回来,可是兰夫人却告诉她们月娘回不来了,就连月娘的下落都不肯告诉她们。

月娘走后,幽兰馆的门庭便冷清下来,以往慕名而来的客人们渐渐地不再上门了。姐妹们都不愿意卖身,每晚灯上,她们都要使劲十八般武艺,吹拉弹唱不绝余响。才能留下过往的酒客。

酉时起,五更休。这样劳累的日子,让她们无暇惦念月娘,可是谁也不会忘了她。

“月娘怎么会让你来送信?她究竟现在何处?”红袖突然激动起来。

吴茱儿却摇了摇头,歉意满满道:“我不能告诉你月娘在哪儿。我只能告诉你,她如今好好的。说出来,对你不好,对月娘也不好。”

红袖咬住了嘴唇,微微红了眼圈儿。

吴茱儿见她难受,心里头也不是滋味儿,正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楼上又传来了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

“吴娘子,我家少主请你上楼一见。”

吴茱儿和红袖一起抬头,就见一颗小脑袋探出来。

吴茱儿纠结了一下子。对红袖道:“恰好我有个朋友在此处,我先上楼去问候一声,烦劳你帮我寻一寻兰夫人,就说我有月娘的亲笔书信交给她,好吗?”

“啊?哦。”红袖木头似的点了点头,就见吴茱儿跑上楼去了。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