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皮肤是一种雾蒙蒙的红,红中带着一些柔,此刻却变成了最中正,如烈火般的红色,那皮肤也像是红玉一样,几乎要从里面烧起来。

谁看了也会觉得,这赤身裸-体的红色的美丽男子,必然就是火之精灵。

桃花焜脸上的神色已经变得很凝重,甚至带了些煞气,指尖上吐出红色的火焰,漂亮的桃花眼凝视着对面的敌手。

焜是火精之虫,诞生于万年以上的太阳真火或玄极真火之中,自然有强大的控火法术,它此刻指尖的火焰,也必定是可以轻易将金丹修士化为灰烬的太阳真火或玄极真火。

潘旃也不敢托大,他现在连之前独自在魏紫棠体内,充当着玉溟的太上护法时三分之一的实力也发挥不出来,更不要说和曾经的元婴后期相比了,正面对敌能够焚毁天地的太阳真火,他也没什么把握。只是在心里将自己的最强防御法决默念。

桃花焜虽受了重创,面含杀气,可它看着对面的女子姣好的面容,目光滑过她春杏般的双颊,紧抿的淡淡樱唇,玲珑凹凸的身段,□的玉臂,已经有些披散下来的鸦黑长发,冷冷的黑眼睛,那指尖的火便只是一味吞吞吐吐,明明灭灭,怎么也发不出去。

咬牙再咬牙,它却终究不忍心把面前这个极合它心意,且越看越喜欢的雌性人类给烧成灰烬,桃花瘴气又被收了,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更加无法做到不伤她性命就擒下为所欲为,这美人儿又甚是棘手,法宝众多,法力高强,自己舍不得伤她,她却能下狠手,这样下去,自己今日恐怕要在这里丧命。

想清楚了,它终于一跺脚,恋恋不舍又愤恨有加地看看她,扭头跑了。

如临大敌,蓄势待发的潘旃没料到是这么个结局,一时愣了,想起来要去追,那桃花焜却遁得极快,魏紫棠此时已经忍不住,她再也不想看到那红彤彤的怪物,虽然红彤彤的,毕竟是个漂亮少年男子的模样,这么赤—裸裸的站在她面前,她自己脸也要红了,偏偏潘旃却想不到这一点。

“别追他了,咱们走吧!”她高声在他心里叫,不敢随便动手抢回身体的控制权,怕灵识再受伤。

潘旃一想也是,自己拿了黑阴猿的万魂珠,收了数量不少的桃花瘴气,算得上满载而归,那桃花焜也不好对付,自己这么隔着魏紫棠操控身体对元婴消耗甚大,不如就好就收,便说:“好吧,把身体还你,咱们走。”

说着潘旃便把神识缓缓收入元婴里,按着上次魏紫棠会立刻跟上散发开神识,立即接手身体,可今天她自己神识动摇时被潘旃的神识反击刺痛,到现在心有余悸,不敢立刻跟得太紧,潘旃的神识已经收回,她又没有立刻接收,那身体便如软面条一般倒在地上,毫无知觉,手脚都软绵绵无力低垂,直到魏紫棠怯生生把神识放开,重新占据身体,才慢慢爬起来,揉了揉摔痛的腰。

潘旃对她的反应速度很不满,说:“你这样旁边若有敌人窥伺,就死定了。”

魏紫棠不理他,接连大战,她消耗很大,神识法力都将近枯竭,身体也疲累不堪,神识的刺痛反应出来,就像是身体内部什么在痛着,可找又找不到地方,一会儿觉得是胸口,一会儿觉得是腰肾,再一会儿又觉得还是头痛,便盘膝闭目打坐。

潘旃在她身体里,也不是毫无所觉,又见她面色惨白,嘴唇都褪了血色,略显单薄的身子微微发抖,不知不觉软了声音,柔声说:“我戒指里有九花养神露,你喝一口。”

魏紫棠依言从他的储物戒指里找出一个莹透的碧玉小瓶,拔开塞子,就闻到一股似腊梅又似水仙的清香,一闻之下,已是精神一振,送至嘴边,轻轻喝了一口。

那瓶子甚小,不足一百毫升,因为知道养神的药品最稀少罕见,魏紫棠不敢多喝,几乎只是沾了沾唇而已,便已是觉得如同琼浆玉露滑过心口,疼痛疲累焦烦一概大减,所谓沁人心脾,今日才知是如何。

她不知道的是,这九花养神露,炼制实在不易,连潘旃自己都不舍得喝过。

潘旃又嘱她安放好最妥当的高级防护阵,才让她打坐恢复。

魏紫棠当年本来只是个中等美女,可修仙之后,尤其这身体被潘旃拿去练到了元婴期,改变实在不少,有时候,绝色美女和普通美女之间,区别不过是皮肤好一点,气质好一点而已,修真之后,肤色如玉,细腻滑润真如新剥壳的鸡蛋,身材被调整到最佳状态,胸高腰细,皮肤紧绷,目光明亮,三四分的颜色足足变成了九分。

魏紫棠打坐,潘旃在她泥丸宫中无事,只能看着她,见她双目紧闭,额头雪白,双眉却微微蹙着,淡淡的嘴唇犹自微微轻颤,单薄的双肩虽坚强挺立着却也有种可怜,她一贯沉静,此刻却多了几分楚楚之态,潘旃不知不觉间,很想握住她双肩低声安慰她几句,让她不要怕,自己在这儿,不会让她受苦遇险。

可是…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元婴本来就小,这双手虽然纤长有力,是个成年人的手的模样,可大小还不如一个婴儿的小肥手,又如何能握得住一个成年女子的肩头。

何况,元婴自由出窍,不惧天风惊雷,那是化神期的神通,自己当年已是元婴后期圆满,离化神一步之遥,被制住后也是很下了番决心,又有异宝,才敢出窍遁走的。

潘旃的元婴,忍不住皱起眉来。

67、买船票

蔚海城是一个不小的海港城市,这个城市是纯粹的修真者的城池,只有少量凡人的存在,也都是从事着为修真者服务的行当。

这个城市有着异乎寻常的热闹,一切都是新鲜活泼粗野的,随时都是闹哄哄的,这里完全是因为冒险者的存在而富饶起来的,带着异样的生气,这里也充斥着各种各样不法的行当,见不得光的事业,就如同黑暗里的蘑菇,同样是生长得欣欣向荣,热热闹闹。

强弱,实力,财富,在这里格外重要,律法本就不存在于修真者中,可是在这里,连表面的忌讳都荡然无存。

一切都只因为,这里是渡过东海唯一的通道,是能够到达罗海大陆的唯一可能性。

罗海大陆与他们所处的这片云洲大陆大不相同,那里灵脉和各种资源要比云洲大陆好得多,修士们的境况自然也好,各种功法法宝流传下来的也多,可人口却少,相应有灵根的人自然也少。

要真的比较起来,这两个大陆之间的区别,就如欧洲和非洲之间的区别一般。

为什么有人会偷渡?

因为在不发达的国家,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一个月的收入还远远不如在某些国家的最低工资,更不要说同行业相比了。

有高有低,自然就会有流动。

放在这里也是一样,比如说魏紫棠当初初入玉溟宗,玉溟堂堂七大宗之一,就算是杂役弟子也是挤破了头地想要进去,可进去之后,一个月才不过那么几块灵石。

而在罗海大陆,资源丰富,门派众多,修士却不多,杂役弟子各派都缺,哪怕是小门小派,基本上一进去就是一个月三十块灵石,比云洲大陆多个十倍不在话下。

这不过是炼气弟子的差别,至于说到筑基修士,那待遇相差也是极大。

甚至也有一些结丹修士,打算到那里去游历,碰碰运气,看能否得到些功法秘诀,天材地宝的也有不少。

散修们在云洲大陆混得很艰难,就有不少想要去罗海大陆淘金了。

云洲大陆和罗海大陆之间,隔着渺茫浩瀚的东海,这东海之大,据说无边无垠,里面有许多险恶之地,气候百遍,危险遍布,海中更是有许多高阶妖兽,若是贸然出海,就算是金丹修士,也容易落个尸骨无存,不知道航线,那就更加是送死了。

所以想要去罗海大陆的修士,都涌到了这里,搭乘专门有罗海大陆的金丹修士组织的灵舟。

这些灵舟,是一个罗海大陆的组织所有,一方面会往返运些两面大陆的特产来牟利,另一方面则运送人,只是这个船票价格,自然是不会太低的。

传说古代在两个大陆间是有远古传送阵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全部毁了,因为距离过于遥远,中间有许多磁场特异之处,要做出新的传送阵难度却实在太大了。

魏紫棠来到这里,先是找了间客栈住下,这里跑堂的小二也都是修真之士,有个练气期二三层的修为,魏紫棠给了一块灵石他做小费,问了一番要准备些什么,又打听清楚船票去哪里买,便出了门。

那个罗海大陆的航运组织在这里居然还有门市,专门卖船票,倒是比较先进的。

一栋三层的小楼,看着外观装饰就很是华丽,在周围一片灰扑扑乱七八糟的破旧建筑里显得格外鹤立鸡群。

但是更加引人注目的是在那楼前排队的人群。

长长的队伍排出去看不到头,而且排队的都是修士,从练气期到筑基后期,什么样的都有,都乖乖排着队,实在是谓为奇观。

魏紫棠叹了口气,乖乖到后面去排着。

间或也有来两个筑基中后期的,大大咧咧想要去插队,却被这里维持秩序的管事所阻止,要求不论修为,统一排队,其中有一个格外桀骜不驯的,竟动起手来,最后被一个罗海大陆的金丹修士出来制住。

金丹修士的气势威压,让云洲大陆的修士都战战兢兢,格外乖顺地排着队。

但是魏紫棠也看到一个云洲大陆的金丹修士前来,却被罗海大陆的管事恭恭敬敬请了进去。

秩序就是这么回事,在一定范围内是严格的,可是强者强到一定程度,就完全可以游离于规则之外。

魏紫棠排得烦躁,因为阿白和小狴犴品貌不俗,这两天也不敢放它们出来,都在灵兽袋中呼呼大睡,也实在是委屈了它们,此刻众目睽睽,那么多修士齐聚,自然也不敢把它们放出来。

可这些排队的修士,有几个却是带着灵兽的。

排在她前面的,是一个面容憨厚的少年男子,人长得很高大,带的灵兽也很显眼,是一只比他还高的大雕,每次他往前走一步,那雕也就跟着摇摇摆摆走进一步,倒是让魏紫棠想起杨过的那只大雕,微微有些好笑。

旁边却有人看上了,一个筑基初期的中年修士对那少年说:“喂,小子,哪里弄来的乌眼金雕?卖不卖?”

一般筑基修士看上炼气修士的什么东西要买,对方是不敢拒绝的,给你点灵石是好的,有的就直接夺宝杀人。

这少年大概也就是炼气期第八层的样子,闻言有些惊慌又有些愤怒,猛然回头:“不,怎么能,…我不卖!”

这里是大庭广众,那筑基修士也不敢公然抢夺,只是嘿嘿冷笑了两声:“小子,劝你识些时务…”

魏紫棠看到那年轻孩子惊慌倔强又心疼自己的灵兽的样子,不禁想起当初罗茵要夺她的阿白的事情,忍不住气往上冲,冷不丁冷笑着开口:“这位道友,也莫要恃强得紧了,只当天下无人么?”

魏紫棠现在对付金丹修士也是有些把握的,这么个筑基初期的修士,自然不在话下。

那筑基修士不过是个散修,看出对方也是筑基修士,一时不敢惹事,只是冷笑,却不回话。

那个带着雕的少年却是个懂礼的,回头就朝她拜倒,口称“多谢前辈大恩,路见不平。”连那大雕也朝着她呱呱叫了两声,点头表示感谢。

那少年说:“这不是我的灵兽,是我的雕母,我从小就是它养大的。”

原来如此,魏紫棠点点头。那少年甚是淳厚,一定要魏紫棠排到他前面去。

其实少排一个人也没什么,不过看那少年十分坚持,魏紫棠也就却之不恭了。

排队排得长了,众人有的变出椅子之类的休息,有的直接打坐,有的放出飞行法器,五花八门,千奇百怪。魏紫棠也把她的玉莲花放了出来,自上去休息。

众人看她的竟是件法宝,虽然是中下品法宝,却也光华万丈的,都有些眼热,又见她随手都是件法宝,只怕不是散修,而是名门弟子,也就都不敢轻易惹她了。

潘旃有些不耐烦,对她说:“我戒指里有傀儡人偶,你放出来替你排队,咱们别处看看去。”

魏紫棠有些懒洋洋的不想动弹,摇头说:“在这里歇会儿吧。横竖一会儿就到咱们了。”

这个一会儿,足足过了将近三个时辰,魏紫棠终于走进了那小楼,小楼里戒备齐全,站了不少筑基以上的罗海修士作为护卫,罗海修士很好认,不管胖瘦美丑,眼眸的颜色有深有浅,却都带了些银色,而且全都姿态倨傲,对云洲修士不屑一顾。

这一点魏紫棠表示理解,发达地区歧视落后地区人民,在什么时候也没有停止过。

魏紫棠走进一个独立的单间,对面是一个大肚子的修士,筑基中期的样子,见了她用评估的眼光打量了一下,说:“筑基多久了?”

魏紫棠愣了一下:“没多久,不足一年。”

大肚子扔给她一张简陋的玉简,神识探进去一看,却是一张契约,上面非常详细地注明说把她带过去之后就送到某派作为外门杂役弟子,役期二十年或五十年任选,每月灵石保证在多少以上云云。

魏紫棠愣住了,原来修真界还有类似于人口买卖,或者说蛇头之类的存在。

那大肚子修士见她迟迟不开口,劝导说:“道友,你这样的筑基修士,虽然是做杂役弟子,但报酬和待遇是非常高的,比你留在云洲大陆做第一大派的内门弟子还要高。”

确实如此,那上面写的是每月不低于四百灵石,就算正一宗内门弟子也没那么高。可她当然不放在眼里,遂皱着眉头开口:“这位道友,我只想去历练,没打算加入什么派。”

那大肚子修士冷了几分脸色:“哦,那船费可是很高的,筑基修士要五千下品灵石。”

确实是高得吓人的船费,可魏紫棠也不是拿不出来,她正要答应掏钱,潘旃却突然对她说:“答应他,但是要求只肯去罗浮门。”

魏紫棠犹豫了一下,装作无奈说:“确实太高了,好吧,我可以去做杂役弟子,但是只去罗浮门。”

那大肚子修士上下打量她,嗤笑说:“眼界倒高,你也是个有消息来路的,还知道罗浮门是我罗海大陆第一宗门,好罢,反正他们今年也要杂役弟子,你是个筑基修士,又是女修,应当没问题的。”

于是改了契约,魏紫棠也签了。

走出去的时候,遇到刚才那带雕的少年,垂头丧气,不由问:“怎么了?他们不要你吗?”

那少年摇摇头,说:“他们说船舱地方有限,不能带灵兽,要带的话就要多给他们一千灵石船费,可我又怎么能拿得出来?”

68、收徒

那少年带着他的雕,和魏紫棠一起出来,一路垂头丧气,那雕也在后面,似是感觉到他的沮丧,也不安地在嗓子里咕噜咕噜,似乎在安慰他。

少年沮丧,忍不住说:“前辈一定成了吧。”

魏紫棠微微一笑:“嗯,你呢?怎么打算?”

少年说:“我怎么也不可能离开我的乌玛,唉,本来好容易打听到这是个赚灵石的好路子,如此也只能罢了,另外想法子赚灵石吧。”说罢垂头丧气。

他心里显然极为难过,摸着他的雕的脖子,不住摩挲,那雕也低声嘟哝着安慰他。

魏紫棠本来就最喜欢动物的人,最看不得这个,一时觉得心软,跟他说:“你不曾加入门派吗?可有师长?”

少年摇头,“我从小是乌玛养大的,后来和它一起出山找灵石,碰到一个人说可以来这里出海去赚灵石,这才过来,我们到处找,到处问人,一年才找过来。”

魏紫棠一愣:“那你是跟谁学的功法?”

少年说:“是我七八岁时乌玛找到了一个山洞,里面有个快死的人,我每天给他找吃的,他教我说话认字,一年后他死了,留给我一本书,我就照着练了。”

魏紫棠再次一愣:“你今年多大了?”

少年挠挠头:“十七还是十八…不清楚。”

魏紫棠暗暗吃惊:一个没人教,自己瞎练的孩子,七八岁才开始修炼,居然十七八岁就能练到炼气期八层!

天下之大,什么样的天才没有,也曾有过二十不到就能筑基的,可那样的孩子,不但是天纵之资,而且往往是名门之后,没出生就各种灵药灵果洗髓伐骨,赢在了起跑线上,活多大就修炼多久,而且灵石丹药一样不缺地供着。

可这孩子才修炼十年而已。

这只能说明一点:他的天赋极佳。

魏紫棠好奇之下,伸手抓住他手腕探查,结果她还没查出来,已听到潘旃在她心中说:“土系单灵根!”

单灵根就是很多修真小说中所谓的天灵根,被认为是最适合修仙的天才,魏紫棠根骨算是好的,也不过是双灵根,只不过她两个灵根都是稀有的变异灵根,威力都不小。

潘旃本身就是单灵根,金系。

魏紫棠也没有想到自己随手就能从街上捡到一个单灵根。

潘旃却诡异地沉默了。

魏紫棠心中一动,失声在心中道:“你…你不会是想夺舍了吧?”

这个可能性真的很大,年纪小,天赋不比他原本差,对于潘旃来说,真的是夺舍的好对象,虽然比不上他原本的修为和容貌,可毕竟要拿回他的身体是过于艰难和渺茫的事情。

潘旃说了一声:“我…”就再次沉默了。

原来他真的在想这个…

魏紫棠心里百味纷杂。

这么久处下来,岂能没有感情?虽然他当初骗了她,可却也设法保全和帮助她,尤其是近期,几乎对她有求必应。

她也希望他好。

可是夺舍…他打算怎么做?是像当初对她那样,把对方元神逐出,甚至再另外给他找个庐舍?

还是像一般人夺舍一样,直接吞噬原主的元神?

如果是那样…魏紫棠看着对面的孩子,天真纯朴的样子,觉得强烈的不忍。可她知道,如果潘旃决定了,自己是阻止不了的。

潘旃似乎也在犹豫着。

这个情形和当初夺她的舍不一样,当时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否则潘旃死也不肯用一个女体的,现在这个倒是各方面都很完美,但是…

魏紫棠忍不住开口了:“还是不要了吧?这孩子…如果是个坏人,你尽管夺舍我也不会阻拦,但是这孩子如同璞玉一般,性子淳厚,我实在不忍心。…就这么看着你把他元神灭了,我怕将来我的心境会有漏洞。”

敢说这话,魏紫棠也是有些把握的,据她看,潘旃虽然时时也心狠手辣,心地却不算太坏,太过滥杀无辜的事情,他还真未必能做出来。

再者这话说得也不假。

修真之人,最讲本心,

为善也好,为恶也罢,却必须本心而为,最怕的就是留了遗憾和后悔,平时显不出来,一旦到了晋阶,就会成为巨大阻碍,尤其心魔之关难过。

潘旃似乎叹了口气,平静下来,也不再心理斗争了,随后狠狠道:“也罢,你收他当徒弟罢!”

魏紫棠吓了一跳:“我?收徒弟?”

潘旃似乎对放弃这次夺舍心不甘得很:“嗯,肥水不留外人田,这么一个单灵根的材料,也算难得,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自己还朝不保夕,还收徒弟!

魏紫棠很忧郁很踌躇。

潘旃不耐烦催她:“快些儿!”

算了,只要潘旃不打夺舍的主意,收徒就收徒吧。可忍不住小声问:“这个徒弟算你的还是我的?”

潘旃听了这话,元婴带着银色的漂亮凤眸横了魏紫棠一眼,忍不住便带了些笑:“算咱们俩人的,你吩咐使唤他就成,我赏他东西,教他功法。”

这话说了,魏紫棠却也忍不住在心中笑了:“这倒是个稳赚的买卖,好吧。”于是便朝着那少年开口:“你既没有师父,可愿拜我为师,我便给你出这一千灵石的船费。”

话一开口,她肚子里也暗自好笑,这话说得竟像是用一千灵石买徒弟了。

那少年大喜,伏地磕头:“多谢师父,弟子愿意拜前辈为师!”

魏紫棠双手将他搀起,又问了他姓名,答说叫做向飞。

于是魏紫棠亲自带着向飞回去那里,找了方才那个大肚子的罗海大陆修士,交了一千灵石,本想要求他们也要把向飞弄到罗浮门中,但转念一想,自己是要去替潘旃偷身体的,很是危险,还是不要让向飞随之冒险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