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知道她心里必不好过,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有些无奈,皇上毕竟是皇上,不是她能指责的,扶了弥雪就往太液池走去。

那柳树又没有春天的那种新绿,他初初拐她进宫的时候,这都是一片嫩嫩的新绿,如今却是老枝成串了,她也是那老枝吗?龙漓是皇上,他有新人是正常的事,只是她怎么能忍受。

大片大片的绿荷戴着风徐徐而来,纷香也吹不走她心头的哀绪。

“真好玩。”有个男子的叫声,弥雪定睛一看,有个男的坐在她的秋千上,用内劲用力地荡着,那人,正式成轩。

她忘了自己心底的哀怨,从背后走了过去,让冬儿一把揪住了秋千,他才回过头一笑:“咦,不是师姐吗?胖了好多哦。”

“什么胖了?”弥雪一手扯上他的耳朵:“你怎么在这里,老头子呢?还怕人不知道啊,小心在这暗杀了你。”

成轩叫着痛:“你明明是胖了嘛,肚子都打了那么多。”

“贵妃娘娘才不是胖了,贵妃娘娘肚里有个小皇子。”冬儿瞪着他叫。

“别给我东扯西扯的,说你来的目的。”他现在是以什么是以什么身份进来的,而且,还那么大胆地在这里玩,怕人不知道吗?他那么快就行动了吗?龙漓知道吗?

成轩巧妙地甩开她扭耳朵:“我已经是十六岁的了,岂能乱来。”

“哦,那快要娶媳妇了是吗?你害怕丢脸不成,你的裸照不想让我公开的话就老实地说。”弥雪坐在一边冬儿铺好棉布的石墩上。

裸照,冬儿的连红扑扑的:“娘娘。”

成轩也觉得丢脸,还有冬儿在身边呢。“师姐,愿望啊,有人在的,你少说两句好一点。”

“怎么,怕丢脸啊,你可小心点,你的裸照我都让冬儿保管了,要是你惹到了她,公开一下,我是没意见的。”这两个害羞的人,怎么看都好玩。

“师姐,你太没有同门爱了,好歹那也是为了救你,嘿。我可是以你师弟的身份进来的。”他涎笑着:“有件事,说了可不要生气哦。”

“什么事,你先说说先?”他是来去自如吗?还是有恃无恐。

他却避得远远的:“我看还是不要说了,你迟早会知道的。”

“你,你站住,这样说得不明不白的是什么意思,还有,你去哪里,冬儿,去看看。”不要给她惹是生非的才好,她惹事都怕了,他要招惹什么,只怕她难以抱住他。

“不行,娘娘,只有你一个人。”冬儿为难地说。

“她挥挥手:“去吧,我就坐在这里吹吹风,一会你来这等我便是了。”

“嗯,冬儿要是追不到他,就快些回来陪着娘娘。”她躬躬身,追了上去。

她看着满池的花,随风摇曳多姿,有些并蒂莲,双生花,开得那么的艳丽。又触动了她心底的湖泊,这并蒂莲又能开多久呢?还不是,捱不过秋天,她真想把它才下来,供在瓶中,让它能装饰下她的梦境。

轻移莲步地走到池边,那停着的小船,就泊停在奶,但是真为难啊,她不会驾这小船的,而且处处是莲叶,要是撞得狼狈一片就不好了。

“想去采花吗?”温润如玉的男声,是墨,可是她心里多希望是漓啊,去年他不顾水冷亲自下去为她采莲呢?弥雪点点头,老实地说:“我不会划这小船。”

墨心里在淌着泪,为她淌着,她必然是看到了上林苑边的载歌载舞了吧,独自一个在这里,也不怕别人下毒手的。拉过小船,扶她上去坐好,才慢悠悠地划了起来朝莲花深处走去。

好香啊,四处,入眼慢慢都是花和叶,龙墨折下一枝碧绿硕大的莲叶给她:“挡住阳光,要不,晒不了一会,你就热得受不了了。”

“不会啊,我感觉像莲仙一样,真想,就睡在这莲叶上,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顾。”

她又伤心了吗?她背着他,可是那样的削弱和孤单,风一吹,就将她的发吹到他的脸上了,香香的发拂在他脸上,醉得像是梦里一样。他折下一枝白莲,轻轻地插在她的发:“白莲如雪,洁净如冰。”

“墨。”她终于支持不住了,往后一靠,将头倚在他的胸前,泪成串成串地流:“我不是白莲,我配不上它。”

“你永远都是。”他握住了她的手:“别哭。”

“为什么每次,都会哭。”她不解,两个有缘无份,但却是一次一次地相见,每次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他都会出现。

墨取出腰间的玉箫,凑在唇边,轻轻地吹着,高山流水般地深远流长,又如兰花般地幽幽暗香,让她停了泪,静静地陷入那箫声中,慢慢将心底的怨愁谈扫,天大地大,她总是为他伤心,而将眼前的大好美景都忘了。

墨静静地陪着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怕她累着,为她撑起那大大的莲叶儿,伸手在水中一捞,就捞出了些菱角儿,褐墨色的外皮,饱满结实。

“墨,你怎么还记得?”他着实是惊喜,那年,她几乎就要在空中断气,让他久了下来,她不过是说了声,这菱角儿好吃的,他竟然还有心记得,去年是三人,还有担心她的言姐姐,而今却是天人永隔,而她的承诺却一直没有做到。也许有空,她宣言父见见。

这不合时宜啊,可是她多么渴望有人能看到她的心,却又怕人看穿他的心。“墨,我们该回去了,只怕冬儿会急坏,要是找不到我,她会哭的。”那是一个执着又纯真的姑娘,她不能让她在宫里终老一生。

墨又上了一条水道,划开莲荷,慢悠悠地朝岸边划了回去,船里满是他采到的白荷和菱角。

“美人喜欢那朵花吗?我让江公公替你采来。”岸边传来龙漓的声音,那样的熟,熟得让她深深地一震。

“娘娘,娘娘。”冬儿瞧见她了,含着哭腔朝她挥挥手:“奴婢在这里。”

她必然是没有看到另一边正走来的龙漓吧,可她这么一叫,将众人的视线都拉了过来。

终是要来的,避都避不掉,小船到了岸边,冬儿就急急地搀了她杀过来:“娘娘,可急死冬儿了。”

弥雪并没有答话,而是盈盈一施礼:“皇上吉祥。”

“吉祥,本皇看是不祥吧,本皇的妃子竟和皇弟私到莲花深处,又不知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冷冰冰地看着她,眼里没有一点的旧情,和宠溺。

弥雪的心伤了,很痛,很痛,他怎么可以怀疑她呢?谁来告诉她,他是怎么了?

“皇兄。”墨想辩解些什么。

龙漓就冷冷地打断了:“不必说什么,本皇相信自己的眼睛,弥雪妃,你德行不当,自今儿起,禁足三个月,不得离开飞雪宫半步。至于你,康王,你犯下的罪,本皇还没有找你算,你还不自知,自今儿起,没有宣传,不得进宫半步,气她惩罚,本皇自有论断。”

为什么,他变得那么快呢?弥雪只是叹了口气,一次又一次,她的梦是圆了有缺,缺了又圆,让冬儿抱起满怀的白莲,躬了躬身:“臣妾这就回飞雪宫思过。”

龙漓蔑视着她:“这白荷根本就不适合你,那只是纯洁的象征。”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肩头硬是挺起了,不让他看到,她的心在流泪。

第一百四十六章:弥雪之罪

弥雪翻着杜公公从宫里藏书阁取来的书,坐在花园的一隅静静地看,风拂动她的发,浅浅的飞扬着,那样宁和和安静,宫女都不敢打扰她静读,三天了,皇上依然是未到飞雪宫一步,让后宫的人都在纷纷猜测,她是失宠了中。

现在宫中,最受宠的是宫中的新人,是谁,她并不想去记住。

“娘娘,来尝点这个,娘娘可不能太伤神了。”冬儿端了西红柿又啰嗦地说长说短了。

真服她,如果将她一个人放在深山老林里她也不会寂寞吧。要是不打断她,说不定又会念到她放下书,去床上躺着,拜托,她只是有身孕而已,不是残废,现在想想,张德妃和自己真是相似,幸好,她的宝宝很平安。

“冬儿,那天让你去找的人呢?”

果然冬儿垂下了头:”娘娘,奴婢没用,没有追到。”

她怎么能追到呢?成轩那人鬼灵精一个,只不过是让冬儿心里内疚不再念而已。

“好,你继续去找吧。”打发得远远的才好,不会管东管西的。

“娘娘,娘娘。”杜公公一边狂跑进来,一边叫,脸上还带着仓惶之色。

弥雪合上书,有这两个活宝在,她能看的下吗?”杜公公,一大早的,你就大呼小叫的有什么事?”

“娘娘,不好了。”他猛地喘气,像是跑了几百米接力赛一样。

冬儿一敲他的头,教训道:”呸呸呸,娘娘好好的,你说什么霉气话啊。”

“不是,娘娘,皇上和太后带着侍卫过来了。”

“这是好事啊,你怎么脸色那么难看,娘娘,皇上来了,奴婢给你拿条巾子抹抹手起。”冬儿的脸上浮起了笑。

弥雪却阻止她:“不用,冬儿,皇上怎么会忽然过来呢?”还带着侍卫,太后呢?想必是来者不善。

杜公公终于吞下了气,气呼呼地说:“有人告密,说我们娘娘斯通三皇子,对皇上不忠不敬。”

“偷人。”她手中的书掉在地上,她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了,现在又是来做什么呢?找证据吗?

“皇上驾到。”江公公的声音一如以往的那般清亮。

弥雪半躬身,也不看他:“太后娘娘吉祥,皇上吉祥。”

他不答话中,也不叫她平身,而她的肚子也沉重了,这样躬着身子,却是一件累人的苦差事。

“哼,弥雪妃,你身为皇上的贵妃,却好不知检点,竟然趁皇上昏迷和三皇子私通。”太后严词厉言地瞪着她说。

弥雪跪了下来:“太后娘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弥雪自问没有做什么失德失行之事。”

“欲加之罪,皇儿,这是你的后宫之事,你就看着办吧。”太后做在宫女搬来的软椅上。

弥雪抬眼看龙漓,他冷着张千年寒冰脸,一脸的怒气看她,她又怎么了吗?她如他所愿禁足了,如今他带着大批的侍卫是拿什么罪证了吗?

“搜。”他薄唇中冰出这个字,她就觉得心都沉到了谷底。

他要搜就看他搜,她和墨是一清二白,对得起天地,她问心无愧。

冬儿和杜公公也吓得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如果搜出什么来呢?他会怎么样,如果没有呢?他又会怎么样,伴君如伴虎,如果当初没有怀着还残留的爱和恨,她就不会进宫了,和无妨,或是墨,也是神仙眷侣一对,在司马府,她对无妨那么无情,如今是报应吗?

侍卫涌进了她的飞雪宫正厅,偏厅,以及连宫女和公公们的地方也不放过,她冷眼旁观着,默不出声,好像,这就与她无关一样,清者自清,她身正不怕影子斜。

“禀报皇上,在贵妃娘娘的寝室里,搜到了这个。”一个侍卫恭敬地捧着一把剑,那青光盈盈之中,都能看到寒气逼人,必是一把削铁如泥的上等宝剑了。

龙漓抽出了那青锋宝剑,阳光下,那剑气逼人而来,这不是墨的宝剑吗?为什么会在她的寝室里找到?他狠狠地将剑扔在地上,一脸的黑气:“你还有什么话说。”

弥雪拾起那剑,细细地看,剑柄上,刻着一行小字:弥雪,弥雪,弥雪,弥雪,弥雪。以及那红丝坠,甚至是编着她与墨的名字,紧缠在一起。

弥雪抬起头,看着他的黑脸:“皇上相信弥雪会偷人吗?”

“那这是凭空而来的吗?”他更是恼怒了。

她哪里知道啊,而且他还忽然而来搜宫的,她是贵妃,而他来搜她的宫,对她是那般的不信任,以及侮辱。

“臣妾不知此物何来,但是臣妾可以告诉皇上,欲加之罪,臣妾定不会认,臣妾和三皇子一向光明磊落,从没有做什么背叛皇上之事。”

“好个光明磊落,弥雪妃,你真是会说话啊!”箝住她的下巴,让她面对他的怒火:“真是巧合了,今儿个在梧桐宫墨的寝室里,你猜,本皇搜出了什么?”

他说得很轻,却让她身体颤抖着:“臣妾禁足在飞雪宫,臣妾什么都不知道?”

“好你个不知道,来人,让弥雪妃看看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他扬扬手。

一个公公端着托盘上来,弥雪定睛一看,那不是她的裙子吗?以及一条不知什么时候失踪的绣帕。

“弥雪妃,你还有什么话好狡辩。”太后有气势的呵斥着。

“罪证确凿,弥雪有什么话好说,要是皇上只相信,一条不见的裙子,以及绣帕,一把剑来定弥雪的罪,弥雪也认。”

“你以为本皇在冤枉你吗?”狠狠地放开她,龙漓气得拂袖坐下。

就只因为那五个深刻的弥雪吗?她不怪墨,但是如此这样就定她的罪,那么,也好吧,她总是在做梦,不会醒来,叶弥雪啊叶弥雪,看看你,现在怎么变得和一般女子无异了呢?你可是受过高等教育,堂堂的后勤部经理啊,落魄到连妾也做不好吗?她所看的,所感染的现代思想呢?

为什么要挣扎着寻求他稀少的爱呢?笨啊,成天还说什么感情不要太深的,还笑人家一时哭一时笑的,她现在竟也是一样了。她怎么能如此下去,好吧,这次,她真的不会再原谅他了,天高任鸟飞,爱是可以改变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弥雪忽然对着龙漓和太后就磕头:“弥雪坦言,请皇上和太后降罪,全是弥雪一人的错,是弥雪在皇上昏迷不醒的时候,勾引了三皇子。”

不仅冬儿,杜公公,皇上,太后也很震惊,她怎么会忽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总以为她会尽力地辩白的。

她万万不能连累了墨,皇上都搜了梧桐宫了,可见,太后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吧,她鼻一酸,她又负了墨了,她高估了自己,高估了漓,她答应他的事,竟然一点也做不到。

“请皇上,太后恕罪。”她一再地请求。

“娘娘。”冬儿惊叫着:“娘娘是被人诬陷的啊,这个剑,我昨天都没有发现。”

“掌嘴,这里岂有你说话的地方。”太后怒喝着。

冬儿的脸就让人狠狠地扇着,弥雪替她心疼,却也不想连累她:“冬儿,你错了,我本就和墨认识。”

“好个不知淫耻。”漓咬牙看着她。

太后沉下了脸:“人可知道你会有什么罪。”

弥雪恭敬地说:“臣妾知道,臣妾所犯的是不可饶恕的罪,太后娘娘,臣妾一并坦言了吧,并非是司马宗三女儿,司马和玉,臣妾是来自未来的灵魂,不是属于这里的,却借着司马和玉的身体进了宫,罪女的名字就和弥雪妃子=一样,全名叶弥雪。”说出来,她松了一口气,她不用再活在别人的光环下了,她活就活得那么自在些。

太后震惊着,眼里流露出凶残的光,这些,她心里并不是不知道,只天意太好了,如今正撞在火边,她忍住心里的一般兴奋劲,沉着脸:“好大胆的叶弥雪,你纵使是诛你九族也不为过,谁给你撑腰了,如此大的胆子。”

“全都是弥雪一人所为,所有的人都让弥雪,不,是罪女所骗,罪女但求太后莫怪罪于司马一家。”

龙漓也很震惊,只是弥雪并不看他一眼,伏在地上,等着降罪,她知不知道,这可是死罪一条,她纵使做了如此之多对不起他的事,他心里仍残存着些旧情。

“皇上,此事你拿个主意,可不能乱了宫规,让人笑话了去。”太后端重地说。

龙漓沉思着,让人的心思都随着他打转,最后,才冷冷地说:“念她现在怀着皇子,废其封号,先打到冷宫去,待皇子出世之后,再责罚。”

她肚中的孩子,是她的福,还是她的不幸呢?她不怨天尤人,无论如何,都是她的宝贝,只是这宝贝一出生,就得注定不是她的。原来,贵妃就不是能随意废除的,她又得了个第一。

“罪女谢皇上,太后隆恩。”她认真的磕着头,空洞的眼里没有一丝的泪水。现在为他流泪,不值。

冬儿痛哭流涕:“皇上,冬儿也有罪啊,冬儿没有报告皇上,请皇上一并罚了奴婢去冷宫做粗重活。”

“皇上,奴才也有罪,皇上请罚奴才到冷宫去看守。”杜公公也猛地磕头。

弥雪感动的泪一下就流了下来,这两个忠心护主的宫女和公公,人人说树倒猢狲散,而她收获得多珍贵。

“来人,将她押到冷宫去。”龙漓冷冷地叫着,不再叫她弥雪妃,情浅如散了。

太后站起身:“皇儿,早日看清了,你也知道什么人该留,什么人该不留。”在宫女的搀扶下,那绣凤的褐衣那么的刺眼。龙漓看她一眼,那眼光如此的沉痛,能将满树欲开的夏花都痛落般,转身就走。

“你们这些奴才,简直不像话。”江公公尖叫着:“一并打入了冷宫。”

她就这样,很明很白地打入了冷宫,她不会可笑得以为,皇上是想为了保护她腹中的孩子,那冰冷决绝的目光,像箭一般地射入了她的心湖。

这冷宫,多熟啊,她都进来不止一次了,还真是有缘呢?她轻笑着,任由冬儿和杜公公打扫着冷宫的小居。

冬儿看到她笑,泪落得更凶了:“娘娘,你哭吧,奴婢知道你很难过。”

弥雪一手拭着她的泪:“傻冬儿,你以为我闷在心里啊,没事,其实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

“冬儿不解,娘娘,在冷宫怎么会是一件好事呢?”

“冬儿没有爱过,自然不解了,我现在就像是解脱了吧,如此的反反复复,我真的很累,我要的爱情就是简简单单的,等冬儿嫁了,冬儿就会明白了。”从此,她要学着忘了他,她要好好地爱她的宝宝每一天,因为,这宝宝生下来之后,便是不属于她的了。

冬儿抽噎着:“娘娘说得太深了,冬儿还是不明白,冬儿不会嫁人了,冬儿一辈子陪着娘娘。”

“你以为,我会在冷宫里呆一辈子?不,这皇宫,我都怕了,腻了,即使是与世无争的冷宫,我也不想呆在这里,与其在这里终老,我何必来这琳琅王朝。”她会忘了他,然后就会安心地寻求自己的幸福。她想,她已经一步步地计划好了,只要没有什么差错,她就会如愿地出宫。

只是可怜了冬儿和杜公公:“让你们跟着我吃苦了。”

“没有。”杜公公也跑了过来:“娘娘待我们极好,不像是其他柱子,总是拿奴才不当人。”

娘娘,弥雪轻笑:“以后这里没有娘娘,有的是弥雪。”

“不,娘娘永远是娘娘。”二人甚是坚持。

“这样叫,只会让我心里更难过,要是有心人听到了,更回来嘲笑我,你们愿意吗?”这两个涉世未深的人,哪里是她的对手,让她说得一怔一怔的,难过得垂下脸:“娘娘,不,柱子说得对。”

“我们就安心住在这里吧,等到,等到十二月,孩子生了下来,就会有变局的。”她看着天上飘浮的云,那样的自在,那样的安宁,摸摸肚子笑着说:“小家伙又饿了。”

冬儿擦着泪,笑着说:“我马上去为主子准备些吃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孩子到来(一)

冷宫的生活,是这样的乏味和无聊,但是她心里已不介意了,她怕孩子生得太早,她就更早地离开他却又想着那有招手的自由,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天气由闷热转到了秋枫红。

听说,墨在打仗,在偏远的穷山恶水中,和那凶悍的北越人打着,美名其曰,是开拓疆土,实则是为了他的母妃而赎罪,至于端太妃,皇上迁怒于她,流放到了偏远的一处庵,她是罪有应得,但终究想想,她还是很内疚。

而皇上是淡忘了她吧,每天,她只是无聊之时就让冬儿扶了去散散步,肚子越来越大了,而天气也越来越冷了。

她得多走动些,这里没有什么剖腹产的,只能顺关,可这肚子那么大,她真怕难产,多走些路对生产有好处,每天必是绕着冷宫边的那边枫树林走上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