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中有着哀凉和凄冷,让她不由自主地坐下来,看他闭着眼的表情,其实皇上和平凡人又有什么不同呢?一个的眉,一样的脸,只是他很孤寂,换成是她,也会难过,她不是故意的,她是保护自己才口不择言。

有些心疼和心怜于他,晚歌似乎听到树叶叹息的声音了。

第一卷 第三十九章:暗流潜伏

玉姬阁里,明朗的光线射了进来,华丽的寝室中,姬妃正在对镜理容妆,纤纤细手亲自勾好红唇色,才看着那宫女:“说吧!太妃找我有什么事?”

“姬妃娘娘,太妃娘娘请姬妃娘娘到千漓宫去品茶。”宫女恭敬地说着。

姬妃从容地说:“好,去回太妃娘娘,臣妾很快就到。”果然快啊,没隔上二天呢?就来找她了,对着镜子又笑了笑:“玉茗,本妃今儿个佩戴多一点。”那宫女一听,轻手轻脚地又插上放在桌上的金钗玉翠,取来圆润的珍珠替姬妃娘娘戴上。

“姐姐,这怎么办啊,什么品茶啊?我看有事发生才是真的。”向琳紧张地说。

“我当然知道,太妃娘娘想为难我,也未必那么容易,向琳你回你的玉梨园吧,在我这,久了,会让我说闲话的。”她做事也不方便,如果皇上来呢?她可没有笨到替自己争多些对手,而少些宠。

她不情愿地说:“是,姐姐。”闷闷不乐地走出玉姬阁,纵使是自己的亲姐姐,可是却小气得不让她参与多些事,要是等她得到了皇上的宠爱,她也得抬起头来看她。

“太妃娘娘吉祥,臣妾来迟了,请娘娘恕罪。”姬妃一身的行头是金光闪闪,珠光宝气,恬太妃一向不喜欢别人那么奢华,这和她的出身有些关联,如果她是普通的妃子也许没有人理会她,可她偏偏是皇上的亲母妃。

太妃最讨厌别人让她久等了,这个姬妃是越来越放肆了,沉了沉美脸:“姬妃今天看起来是有喜事啊?”

太监抬来软椅放在侧边,她盈盈地落座,依个福优雅地说:“托太妃娘娘的福,臣妾今天高兴啊,小公主现在平安无事,皇上也还了臣妾清白,天下太平,一派好景,姬妾就忍不住喜上心头。”

太妃扯开笑说:“早闻姬妃对茶有研究,所以今儿个外邦进贡了一些茶,就请姬妃过来品试。”

品茶,宫中有新品种的话,每个妃子多少都会有的,皇上只有一个皇后一个正妃,那么她们得到就更不少了。

“太妃娘娘,家妹向仪对茶研究更甚,臣妾只是略懂皮毛,外人倒还以为姬妾是专精于茶道。”太妃想考她,怎么会有让她得问呢?必是为了那天出声救了向晚歌而恼怒于她,恬太妃一直对向家有微词,平日里她是低首敛眉,对她恭敬万分,不过,有把柄抓在手上真是不同啊,她完全可以抬高头,理直气壮地和恬太妃说话,这个霸道而专横的太恬,不仅对她们善,对太后娘娘同样也不敬,上梁不正下梁可以歪。

“是吗?”恬太妃垂下眼皮,敛住精光:“那么本妃还错怪了,姬妃进宫也有一段时间了吧,得为了皇室开枝散叶,不负皇恩啊。”

“是,太妃娘娘。”她何尝不想,只要她怀上了龙种,皇上就会赐封,正妃之位就是她的了,母凭子贵,再如果怀上男胎的话,她在宫里更何惧于人,就那一处弱得像是病坛子一样的皇子,皇上看了都心里烦,拿什么来比,如果封了太子,她的大好半生何须再烦。

“本妃知道姬妃是个孝顺的孩子,为我大月朝的血裔着想,可是本妃也得提醒你一句,万不可学宫里的那些人,在外面弄个什么秘方的,这可是宫中的忌讳,上次姬妃出宫省亲,本妃正在香云寺吃斋念佛,没替姬妃准备些礼送去,向大人向夫人可好。”

姬妃眉一皱,不动声色地点头:“太妃娘娘有心了,家父家母都安康。”难道那件事,她知道了,这老妖婆,倒是有不少的亲信。

太妃优雅地端起茶轻轻地品尝着,轻烟散布在她依旧光鲜的脸上,她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本妃听说人乱嚼舌根,姬妃省亲让人配了生子药。”

啊,她一惊,手里的茶水都泼了出来,很快就镇定了:“臣妾不敢,请太妃莫信谣言。”

将她的紧张看在眼里,太妃依旧慢悠地说:“本妃当然不信了,不过,说的人多了,对姬妃对后宫都没有什么好处,皇上忙于政事,皇后身子骨柔弱多病,有些事本妃得替皇上盯着点啊,禁忌就禁忌,皇宫可不是平民,万不可听信于江湖术士,姬妃倒可以放心,本妃会还你一个清白的。”

还她一个清白,那就是要查她了,好个阴狠的恬太妃,姬妃倒是不怕了,轻露贝齿笑道:“太妃娘娘对我们真是恩重如山啊!”

“我只希望皇上无后顾之忧地处理政事。”

“臣妾知道,太妃娘娘为了皇上操劳,是宫中的姐妹演习的典范,臣妾更不应该让太妃娘娘操心。”

恬太妃收起了笑,一脸严肃地喝着茶,心里暗忖,难道她不怕,还是信息有误。

“太妃娘娘,臣妾知道娘娘喜欢赏枫,臣妾也喜欢,秋未赏枫可是最美的时候,霜叶红于二月花,只是现在还满树青翠,太妃娘娘就去赏了,当是喜枫也。”抿嘴轻笑淡淡地说。

太妃一惊,这个姬妃心机竟然那么深,知道那天她在枫露亭,那里处于半坡,可以俯视下面的景色,自然公主的一举一动她也看得出来,昨天在未央宫不小心透露出来的语气,看皇上已有丝毫的怀疑了,如果姬妃发现的话,不小心吹个耳边风那皇上不是对她这个亲母妃失望了,可这姬妃明明也看到她了,那为何不自个去救人呢?这可是大功一件的事。

“太妃娘娘,太妃娘娘,臣妾绣一个红枫的丝帕娘娘可喜欢。”姬妃巧笑嫣然地说着。

明明就是要挟她,不过姜是老的辣,姬妃既然看到她了,难道她就是欲置宛宛于死地的人,宫里都知道,她不喜欢宛宛公主,这是她死对头丽妃的表妹所生,她要有多憎恨就有多憎恨,可这宛宛偏偏是皇儿的命根子一般。

“姬妃真是体贴过人啊,怪不得深受皇上的宠爱,本妃喜欢枫,那么姬妃喜欢赏什么呢?不妨说说,下次本妃也多个欣赏之物。”

这个老狐狸,她收起笑:“臣妾谢谢太妃娘娘的夸奖,臣妾没有什么爱好,看花花艳,看树叶绿。”

“向五官是姬妃的亲妹妹是吧!”

“是的,太妃娘娘。”她咬牙说着,脸上依旧还带着笑。

“倒是一个美人,看来要得皇上的宠爱了。”她轻描淡写说着:“本妃也会劝告皇上,后宫中,最忌是独宠了,不过像姬妃这般知晓大义,端庄而秀丽,本妃才放心啊。”

姬妃一喜,看来那个赏枫之事威胁到她了,要帮她对付向晚歌,这真是好事啊:“谢谢太妃对臣妾的高赞,臣妾一定尽心尽力待奉太妃娘娘和皇上。”

“嗯,你下去吧,本妃有累了。”伸手拢拢发,掩住困倦的脸容。

“是,臣妾告辞,太妃娘娘多多保重。”看来以后行事可要小心了,这次幸好抓到了太妃的一个把柄,要不然,她就得折腰了。

待她走后,太妃身边的张公公才出来扶起她往内室走去,小声地说着:“太妃,这姬妃也太过份了。”

“看来这三年我还真小看她了,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张公公,你倒是猜猜,公主是何人所害。”

张公公弯着腰说:“奴才还真猜不到,不过跟新秀女必有关系,才进宫封赏了,马上就动手,手脚快的让人恐怖。”

“无论是谁,暗地里去查查每个秀女的底,还有,那姬妃太令人讨厌了,本妃不喜欢看到她,更不喜欢皇上宠她,你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奴才知道,新进的秀女惠妃的表妹安雪儿倒是不错,乖巧听话。”

“你去安排吧!你是管事的公公。”

晚歌在未央宫里养伤,这二天十四和四王爷偶来看她,可也是来去匆匆的,不是别人陪她,而是她陪别人了,陪得最多的还是宛宛,黏人精一样,几乎连睡觉都要缠着她,别看她是公主,高高在上的,可是一点架子也没有,她真的很好相处,就是爱问为什么,平日里别人都不和她玩的,敬她而远之,所以一遇到了自己,牛皮精一样的甩不掉。

这会她是寻了个空,让人挽着她到外面去走走,要不然她一醒来,又要问得她头痛了,小孩子太聪明了可不好。

坐在僻静的树下看书,真是一大乐事,比在那宫里要来得舒服,太沉闷了,每个人都是战战兢兢怕走错了一步,让她也紧张起来,现在她说话倒是连贯了,还了她的清白,就不知皇上葫芦里卖什么药,还不让她回海棠阁去,留在这里始终是让人关注着,于她可不好,现在是八月,再等一个月就好了。

“皇后娘娘驾到。”

晚歌一听赶紧扶着石果斗侧身:“皇后娘娘吉祥。”

皇后亲自挽扶起她,温和地说:“晚歌脚不方便,不须多礼,快坐下。”

“谢娘娘。”她抬起头,是皇后美丽宛若的娇颜。

“脚还痛吗?”她关切地问。

皇后可是第一个关心她的同性呵,真是汗颜,每天都有人来看公主,她也跟着不停地施礼,可却没有一个人提到她的脚,全都关心地问着宛宛公主,让她害怕的躲在她的身后,只是一二个问起,也只是偶然无关联,她们在乎地是公主,可不是她,而皇后真是雍雍大度,真心真意地看着她问。

她笑了:“谢谢皇后娘娘的关心,晚歌已经好很多了。”

“都是我这破身子,无力掌管后宫,让妹妹受伤了,春嬷嬷。”

一个嬷嬷从精巧的食盒里取出一炖盅放在桌上。

皇后亲自推向晚歌:“这是千年人参炖虫草,让晚歌妹妹补补身子,我听御医说伤得可不轻,头二天想来看看,奈何身子骨不听话。”

“娘娘大恩,晚歌铭记在心,谢谢皇后娘娘的关心。”她真的很感动。

“本宫才要谢谢你救了公主。”她亲切地执起晚歌的手:“我和妹妹一见就有一种亲切感,妹妹才貌兼备,舍身救公主,真让本宫汗颜。”

“皇后娘娘过奖了,这是晚歌的荣幸。”她抬头看着宛若而动人的皇后,真的是很柔弱,不过气色倒不是很好。

“伤好了,恐怕也有伤痕,晚歌妹妹,本宫有雪香露,是宫中御医所研制对疤痕倒是有很大的作用,晚歌冰雪容貌若是有了睱痕,就可惜了。”

在皇后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的目的和算计,她真是心防太重了,晚歌有些羞愧,皇后是真心关心她的,她却心里防着她。“皇后娘娘对晚歌恩重如山,晚歌谢谢娘娘的赏赐。”

皇后点点头笑:“本宫真喜欢你的性子坦诚,不卑不亢,另有种清傲和正气。”

她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皇后娘娘见谅,晚歌性子鲁纯,让娘娘见笑了。”

皇后叹口气:“晚歌,这性子本宫欣赏,不过做姐姐的还是提点晚歌妹妹一二句,皇宫是有皇宫的规矩,一般都是自称臣妾,若不然,会有些言语,本宫虽然喜欢晚歌的真性情,不过要是有人提起,晚歌妹妹也得受些委屈。”

她的语气里,并没有教训的意思,晚歌笑笑:“谢谢皇后娘娘提点,晚歌这么说是有道理的,晚歌得皇上的恩赐,九月皆同秀女一起出宫,所以自称是晚歌,虽然是大不敬,可晚歌明知道不能待奉皇上和皇后,怎可自称是臣妾。”

皇后惊讶地皱起眉:“皇上赐晚歌妹妹出宫,妹妹可想好了,留在宫里,本宫不能保妹妹为仪,可是五品还是可以的,以后有得是时候和机会享受这荣华富贵。”她淡淡地笑:“晚歌妹妹如此出众,何须靠本宫,让妹妹见笑了。”

皇后的惊呼出声,真让她感动,她甚至愿意助她,不过她志不在此:“娘娘的关心,晚歌终生不忘,只是晚歌喜欢游山玩水,所以就厚颜邀功,请皇上赐晚歌出宫,是晚歌没有福份待候皇上和皇后。”

皇后叹了口气:“本宫未来宫之前也喜欢自在的生活,只是本宫没有晚歌的勇气,真好,这也不失是好事一桩,不过本宫和晚歌妹妹一见如故,想想很快就要分别,时光如梭,一转眼就见不到晚歌妹妹了,过几天就是本宫的生辰,还请晚歌妹妹一定得来,本宫看到妹妹就高兴。”

“谢娘娘的眷顾,晚歌一定会去的。”她笑着说,难得皇后这般的另眼看她。“这是晚歌的荣幸。”

“妹妹可别那么说,我是真心喜欢妹妹,你来很高兴。”皇后优雅地笑笑:“本宫身子欠佳,晚歌好生休养,有什么需要,让宫女到凤鸾宫报一声即可。”

“嗯,谢谢娘娘,晚歌谨记在心,皇后娘娘慢走。”

皇后含笑地点点头,扶着春嬷嬷的手缓步走出未央宫。

她大大地舒了口气,闻着那香浓的汤,好可怕啊,虽然是皇后娘娘的心意,在这里一天三餐都是这个补那个补的,宫里吃还不够,十四还得拎着来,她真的吃不下,骗宛宛吃,她也不吃了。

唉,重重地叹口气,双手牵拉着耳朵,差点没惊跳起来:“惨了。”

“什么惨了?”皇上的声音在背后响声。

她一时没有防着,脱口而出:“我没有穿耳洞,如何戴皇后娘娘送的耳坠?”为什么在这里没有夹住的那一种,她脚痛,难道耳朵也要痛,刚才还在皇后面前说一定会去的,出宫之前还得痛上一回吗?

楚天细看了下:“你果然没有耳洞。”

“皇上万岁。”她垂头丧气地施礼,心里暗叫遭,怎么那么不小心,说了出来,没办法就想办法啊。

楚天笑着:“这很简单,现在穿也不迟,周公公让人准备,联来试试。”

啊,试试,有没有搞错,他会吗?他连拿筷子都不用,叫他拿根针穿,拜托,不要玩死她,她宁愿让湖青穿,至少她知道一些些。

可是皇上说的话,能拒绝吗?会不会穿死他,血流成河而死啊。

第一卷 第四十章:皇上的执着

晚歌看着点起的小火盏,还有一根根雪亮的绣针,大气也不敢出,头皮发麻:“呵,皇上,我看还是算也,皇上日理万机,实在没有必要为我浪费那么宝贵的时间,这事,我让湖青做就好了。”看着他用睁大眼,拿着绣针研究,还在问:“周公公,这绣针怎么见不到孔啊,如何穿线啊?”

他有近视,天啊,那么大的孔,连她都看到了,心更惊了。

周公公小声地说:“皇上,再近些看,有孔的。”

又不是大头针,天啊,不要穿了,可能周公公都比他还要好一些,他虽然老,但还能看到。“皇上,晚歌不想穿,可以吗?”小声地问着。

楚天瞥她一眼,暗藏着笑意:“腾觉得甚是有趣呢?”

有趣,他来穿穿看:“可是皇上做这样的事,会折了皇上的身份。”

“周公公,这刀子,是不是如何遇到骨头穿不过去,就用来挖开的。”真是怕痛,无论如何也要让她去皇后的寿辰,吓吓她倒也好玩。

晚歌看着那锋利的刀子吓得脸色苍白,无力地说:“周公公,我想,我用不着,我是穿耳洞,不是自宫。”居然连刀子也上场了,是不是把她当成要进宫的太监啊。

父皇,父皇。“宛宛在宫女的陪同下,兴奋的跑了过来。“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

好玩,会玩死人的,晚歌扶着宛宛扑过来的身子:“宛宛,要不要穿耳洞,像宫女姐姐那个,好不好看。”让她先试试,宛宛哭了,她就不用穿了。

宛宛转动着灵活的眼:“好看,会痛吗?”

“呵呵,试一试就知道了,让你父皇帮你穿穿看。”

楚天放下针:“宛宛太小,还不能穿,等宛宛大些,父皇让季嬷嬷给你穿。”

那就是要吃定她了,算了,再怎么想也没有用。

周公公烧着针:“皇上,可以了。”季嬷嬷这时叫来一个人,用热乎乎的姜擦着她的耳垂。

“应该不会痛吧!”他喃喃地说着,俊脸更是靠近她:“可以穿了。”一手摸着她软乎乎耳垂,晚歌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口,他正欲穿时,晚歌突然惊叫起来:“好痛啊。”一头就扑在他的怀里。

“痛,朕还没有开始穿呢?”他好高兴,随手丢下针,抱住她的头:“你叫什么?穿都没有穿过去。”

呜,她眼泪都快出来了,扶着他的手撑起头:“宛宛,你又踏到我的脚了。”

宛宛垂下头认错:“不痛,呼呼不痛。”

不痛才怪,她老在她身边跳来跳去,都踩了不知多少次了:“啊。”她大一声,又跌在他的怀里,耳上,两根绣花针稳稳地扎在那里。

“向五官,让奴婢把针拔出来,再上小金棒上去不消几天就可以了。”

还要拔,这些人趁她不注意就穿了,痛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伸出手摆摆:“不用了,不用了,我自个来。”

楚天一手抓住她的手,一手按住她的头,不让她动弹:“季嬷嬷,手脚麻利点。”

“是,皇上。”季嬷嬷含笑地说着,慢慢地拔出针,再上细小的金棒,皇上转转她的头,依然还是紧紧地按住不让她出声,让季嬷嬷再把另一边取了出来。才拍拍她的头:“好了,穿好了,就这么简单。”

就那么简单,她抽抽鼻子,坐正了身子,两眼已经是泪眼汪汪,脚上是痛,耳上也是火辣辣的痛。

宛宛盯着她的眼睛:“晚歌姐姐,你哭了啊?是不是痛痛啊,我来帮你呼呼。”边说还边走近她。

晚歌赶紧伸长手挡住,不让她靠近:“我没有哭,宛宛,你看错了,是口水。”再走前,踩上她一脚,她就可以直接晕了。

楚天开怀大笑:“痛一会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什么烦恼也没有了。有什么不好?”

好,非常好,那为什么他不穿,幸好不是他,要不然还真如他所说,用刀子来挖了,咬着牙说:“谢皇上恩典。”没一个好东西,痛啊,她转过脸拭泪,不让宛宛看到了:“晚歌先告退了。”到没人的地方去叫痛。

他如惯例地伸出手要抱她进去,有他在,没有宫女和太监敢抢这个事做的,就连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是乐此不彼,看到她不情愿的样子,就高兴。

晚歌伸出手:“谢谢皇上,晚歌能自己走了。”他不允许,不等于她就得乖乖听话。她从旁边拿起一根棍子,上面用布料缠得很厚,自个做的支撑:“晚歌有这个,不用再劳烦皇上了。”

“这是什么?”他怪异地看着。

“这是拐杖,晚歌有了这个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皇上,晚歌还有个请求,即然宛宛公主也说清了,碧心湖一事与晚歌无关,晚歌起,还是回海棠首好一点,在这里,于身于份都不合宫规。”

她想回去,多少女人都没有资格踏进未央宫一步,就连皇后也不能留宿这里,对她是格外的特别,她一心一意地想要回去,想要出宫,他心里升起怒火:“你就那么怕朕吗?”

“晚歌不是怕,晚歌是不想犯宫规,晚歌签皇上不惹事生非,直到九月出宫。”

他冷然地点点头,刚才还兴奋的心降了下来:“朕不想再听到这句话。”

不会吧!她惊叹,皇上难道想要反悔,她急切地说:“皇上的话就是圣旨,皇上答应过晚歌的。”

“嗯。父皇说的话就是圣旨。”宛宛不知两者间弥漫的风暴,亦自天真地说着。

楚天脸色极难看地说:“宛宛,进宫里去。”

季嬷嬷也吓着了,抱住扭着身子的宛宛,不由分说就进未央宫,皇上,可从来没有对宛宛这般的脸色看过,这个向五官真是不简单,惹怒皇上还不害怕。

晚歌是聪明的女人,皇上的眼中流露出越来越多的欣赏和喜爱,他的眼光,都跟随着她转,这是一种喜欢,他总是把她人都屏退,逗着她说话,或是静静地持本书看,等着她每次不安地想要走,就兴奋地抱她入宫,于是,她就极少出入,要不然也算好时间,他差不多到了,就让宫女扶着出去,二天下来,他就打乱了他的节奏,不分时间来,就算她不出来,他也会说,外面天气好,于是,她会让他强抱出来,未央宫的人都知道,只是不敢吱声,这份特别的待遇,让她不安。她只想要平静的生活,然后就自由。

“朕喜欢你。”他突然说出了声。

没想到他的直接,晚歌有些惊呆,很快就镇定地说:“谢谢皇上的厚爱,晚歌未齿难忘。”

“你一点不喜欢朕吗?”有些伤感,有些怨怒地瞪着晚歌垂下的脸。

这分明是要为难她,如果她说不喜欢,那么他可以说她犯了宫规,她现在还没有废去封号,依然是五官的身份,理应心中有他,可要说喜欢,他是一个俊郎而多情的皇上,但是他是皇上,怎么能够喜欢,一旦喜欢上了,就没有了自己,她的喜欢,是一对一的喜欢,请原谅她没有古代女子这般的胸怀,而且她就快要离开皇宫了,她怎么可以放开自己的心去喜欢,仅止于是什么关系,她也说不清,也理不清,干脆什么也不管,出宫,是她的目标。晚歌呐呐然地说:“晚歌不知道。”

“朕要你说。”他抬起她的下巴,望进她的眸子深处,似乎要把她看穿一样。

她有些害怕,他眼里的执着让她害怕:“晚歌不敢。”

“不敢,你是真的不敢,还是心里怕,你怕,你在怕,你在发抖。”他吼着。

“皇上你要晚歌怎么说呢?晚歌不知道皇上喜欢什么样的答案。”她有点生气了,他想怎么样,幽禁她就算了,还要逼着她说喜不喜欢,真是——神经病啊,他是皇上,他可以任意要一个女人的身子,但是真心,岂是他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楚天有些挫败地放开她:“朕只是想让你说实话。”

有什么实话,皇上以为她很愿意留在这里,很愿意做他的后宫之一吗?错了,如果不是他钦点,她才不会进宫,他是皇上,那又怎么样,他认为每个人都要爱着他才心满意足吗?对不起,她不能如愿,她不是古代的女子,她的思想里没有什么三从四德,从一而终,更不能随便说喜欢就喜欢,说爱就爱,如果这样的话,她在现代早就嫁了,没有找到知心人,她是不会委屈自己的,说是清高也罢,眼高也罢,退一步来说,就算她是喜欢他,甚至是爱上他,她也不会说的,他是皇上,他不属于一个女人,皇上爱上的女人很幸福,幸福的背后也有着风风雨雨,可是爱上皇上,而皇上不爱的女人呢?何止的心伤心碎。

“对不起皇上,晚歌真的不知道,在晚歌的心里,皇上是一个慈父,对宛宛公主的疼爱让晚歌动容,皇上是一个好人,是一个明君,是大月朝百姓都爱戴的明君,在晚歌心里也是。”相处的日子,她知道他是一个随和的皇上,并不是很在乎那些礼仪和规矩之类。

他叹了口气,说出来,似乎心明朗些了,可是聪明的向晚歌,如此的让他揪心,不能逼她太紧了,他喜欢的女人,他能放手吗?从来没有过的事。她也许只是新鲜,是特别,才让他着迷上了吧!“朕允你回海棠宫,但是你切记住你的诺言,在宫里也只能和朕的四弟和十四弟来往过密,如果有什么风言谣语,朕会取消皇命,封你为才人,成为朕的女人。”

不就是叫她别惹事生非吗?不用他来提醒,她也知道,放下心说:“晚歌知道了,谢谢皇上的提点。”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竟然升起一丝丝的落寞,天啊,不行,什么杂念也不许生起来。

楚天笑了笑:“不过,如果你想留下,朕也不会难为你的。”

她笑而不语,呵,有什么可能她想留下,他看似这般温和无害,可是那天打起她来,那么重的力道,让她一辈子都难以忘记了,一掌还一掌啊,但是之中的代价可真不小,几乎一命归天。她猜不透,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可以这般的亲近,在杏园又可以那样的冷血无情,心怀歹意地要收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