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好痛,好痛,蹲在地上,任由冰冷的白雪撒了满头满脸,凌将军和周公公早已让他下令四处寻找。

“晚歌。”无力的叫着,每一字都刺着他的心,她还是要离开他,纵使他再迁就她,再爱她,真的要逼他毁了她吗?折了她的翅,断了她的脚,就永远也走不了。

她捡起扔在雪地上的丝绸小伞,挡在他的头上。

他从掌中抬起头,如仙子的她,眨着眼睛笑看着他,一手还剥去他发上的雪。

他猛地站起来,紧紧的将她搂住,暖暖的感觉告诉他,她在,她在。

用力地抱住她,吻住她,吻到她要窒息才放开她。

“天啊。”她无力的埋在他胸前,人来人往都看着他们,当街亲吻,她纵使是现代人,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教他如何不怕羞,不脸红啊,指指点点的声音都快把她淹没了。

他紧紧的抱着她,要把她融到他的骨子里去,当她以为,他会说什么的时候,他又用力的推开她:“你上哪去了,看到我在这里大吼大叫,你心里很满意了吗?”

她头一缩,他真的生气了,很气很气,那如果,她没有回来呢?他会不会疯狂。

讨好地笑:“天,我跟你开一个玩笑而已,我看到那边有卖花的,就跑去看了。”

“玩笑,玩笑。”他瞪着她,怒火要把她烧一个洞出来:“我该死的带你出来,我该一辈子幽禁你。”

真的很生气,她一手打着伞,一手抱着他的肩膀:“我知错了,我请你去喝茶好不好。”不管他愿不愿意,将他拉到附近一处茶楼。

“看,这么多人,这么热闹,要是让人家看到你生气,会觉得怪怪的,来,笑一笑,我再请你吃一顿饭好不好,顶多,我晚上亲手炖汤给你喝。”怎么这么拽啊,说那么多他还是气呼呼的。

小二过来倒上二杯热茶:“这位少爷,想吃点什么?”一看衣料昂贵,他的态度变得特好,讨好的说:“你家夫人真漂亮,爷可真有福气。”

“嗯,随便上一些菜,有羊肉串吗?也来几串,我家夫君爱吃这些。”她淡笑着说。

“爷可真不是一般的有福气,我在这月城里可没看过多少像夫人这般美貌无双的女子,有那么关心爷。”看得他眼睛都亮了,只是这男子似乎不好相处,冷冷的一瞥他:“上最贵的菜,没事别来打扰。”

天啊,这般财大气粗的话,他听过不少,可是带着让人不得不敬的语气,他可是头一次听,不由得身子还轻颤着:“是,听老爷你的吩咐。”这人身份必是不得了,这般年纪就有如此震慑人心的气势。

“你想吃穷我啊,我跟你说,我可没带多少钱,待会要是不够钱,要留下来洗碗的,不生气了,笑一笑好不好,我再也不跟你玩这恶作剧了。”他还是不动声色,看着窗下人来人往。

她吐了一口气,支着下巴看着他:“要怎么样你才不会生气啊?”

原来自己还是那么在乎他,他太大的震撼了,才会不理会她。“你那么不想看到我,那我走好了。”她连站都没有站起来,他就拉住了她的手:“你敢走半步试试看。”

紧拉的手,还有些颤抖,冰冷冷的,她执了起来,放在双手间捏着:“要是试试看,你是不是又说要打断我的脚。”

“知道就好。”他一瞪她:“你在取暖吗?”

“不是啊,你的手很冷,我正在帮你搓暖和一点,是不是很贤惠啊。”她笑眯眯的说着。

无奈地拉起她的手,冻得有些红了,不舍的纳入宽大的袖中让她暖和一些:“你的手比我的还冷,不是借暖吗?”

“呵呵,好暖啊,不过要是让人看见,多不好啊,这里人很多的。”她小声说着。

“那我们回去。”他提议。

“呵,还是不要了,还早呢?我叫了菜,马上就上来了。”会宫里,那里一点意思也没有。

幸好这时,小二已经将菜都端了上来,她洗好筷子给他:“看上去要很多钱呢?不要浪费,来,你最爱吃的羊肉串。”素菜,荤菜,满满摆了一桌都是,她将羊肉串用筷子拨下来,放在他的碗中。

虽然只有他生气的时候,她才会紧张,才会在乎他,这种痛过后的轻飘还是让他叹气,她还记得他喜欢吃的菜,这么小的事,他都感动着。夹起一块烤的香浓的羊肉,没有宫里做得那么滑口,却很香,吃起来特有味道。他又习惯性地夹到她面前,依旧冷硬地说:“ 不许偏食,吃点肉。”

“当然会吃,我不是当尼姑来的。”他笑笑,咬着羊肉:“真好吃,好香啊。”

“月色楼做得更好吃。”

她了然地笑笑,转转眼珠子说:“我知道,那里标榜着最贵,最好的,还是你的私人酒楼呢?不过,为了我的银子着想,这样也算是丰盛了,汤也很香,喝一点热汤,先暖暖身子。”盛了小半碗的汤给他。

他该放心吗?不该有怎么样,降汤一饮而尽:“刚才你真的是玩恶作剧,还是真的想离开我。”

她苦着一张脸:“我要是真的跑路,就不会回来了,还让你骂,还让你凶,还让你不理我,还让我破费,天下之大,我走的出你的手掌心吗?”不切实际的梦,她不会再做。

她说得倒是有理,是有自知之明,无论如何,他是不会放手的。“罢,今天你生辰,我岂会跟你生气,什么时候骂过你了,说你两句就抱怨起来了,真要不得。”可是他喜欢这样的抱怨,一手忍不住捏捏她的脸:“不要有下次,不然,我不会饶过你的。”

他相信她了,爱她之深,才会紧张这样:“怎么会有下次呢?呵,我不是皮痒了。”讨打。雪中的那被丢下的孤独,他抚着心口的痛,刺激着她。楚观云呢?二个人的狂烈的爱,会将她逼疯的。

“你知道,朕,我最怕什么?就是一转身,你就不见了。”他叹息地把自己最害怕的事说出来。至少她还是在乎的,还会回来,不会笨的现在就离开。

“好了,说那么多,吃饭吧,吃完了我们去逛街去看戏。”就像是在压马路一样。

他终于笑了,那么无奈地笑:“我总是让你牵着走。”

他喜欢这种感觉,在人群中,她一手拉着他的手,蹦蹦跳跳地在前面窜着,这种天性,是在宫里所看不到的,她也难得高兴吧!何妨让她高兴一整天,回宫后,她又是那般的不快乐。

“诶,你看,前面有个唱曲子的。”拉着他,钻入人群中,站在最前面看着。

一个女子在上面唱着婉转的江南小曲,男的就在下面收钱,晚歌大方地放了一绽银子上去,喜得他眉开眼笑:“这位小姐,有没有兴趣上来唱一曲啊。”

“她唱得有什么好听,我家晚儿的歌声,才是天上人间。”楚天夸赞着,一点也没谦虚。

“天。”拉拉他的衣袖:“脸皮好厚哦,我才不敢在这里出丑呢?快走,快走。”

那女子站起来笑笑:“请问这位是向小姐吗?失礼了,有人托我送一件礼物给你,祝你生辰快乐。”

啊,真是奇怪啊?晚歌不解所以地看着她,那女子从一边的箱子里取出一个鸟笼,里面装了一只鸟,好漂亮,只是为什么送鸟给她,是谁啊,还知道她姓向,而且今天是她的生辰,难道是他?楚观云,她脸色一变,拉着楚天的手:“我们快走吧!这里怪怪的。”

他却不动分毫,看着那鸟,眼里含着冰:“我倒是有意想看。”

那女子提了鸟笼下来,笑着说:“刚才有个人给了我一笔银子,还有这个,叫我看到穿着白色狐裘最美丽的小姐就将这个送给她,说祝你生辰快乐。”说完,她竟一手打开笼,让笼中的鸟飞了出来。

就这样,她胆怯的看看楚天的脸色,黑沉沉的。这笼中鸟,他知道是什么意思,心里的猜想也得到证实,就是楚观云,她是要正面跟皇上叫阵吗?

“虽然我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拿人钱财,就替人办事。”

“我知道了。”她硬是拉着他出去:“不要生气,说不定是别人的恶作剧呢?”

“我该死的不会生气,这是什么意思?”他一脸黑沉沉冷冰冰地说:“分明是在讽刺。”

抚着他的胸口:“别气,别气,说不定是误会呢?我们回去了好不好。”她有个不好的预感,还会发生什么事?观云啊,要她怎么为难啊。

果然没有走几步,好多的小孩子就跑了出来,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枝红艳艳的梅花,在白雪中,是那样的鲜艳而绚丽,围了上来,都大声的说着:“向小姐生辰快乐。”然后将手里的梅花递给她。

“怎么不接?”他邪笑着看她:“有人为你庆祝生辰呢?你不开心吗?”

晚歌暗叹着气,蒋红梅接下,抱了满怀都是,梅花清冽而幽香扑鼻而来,可谁有心情,去看它们如何的花开绚丽,不畏风霜呢?楚楚可怜的看着他:“不要生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

他抱住她的肩:“我岂会生气,有人也为你庆祝,我不知多高兴呢?怎么样,为了感谢一下别人,也感谢一下我陪你那么久,给我赏个吻吧!”不由她分说,他按住她的头,带着怒气地吻住她。

这一次,没有什么感情,只是纯粹地让暗处的人看到,她是他的,他是在吻给别人看。

晚歌推开他,红颜的梅花在雪地上,格外的好看:“不要这样对我,你们不要这样对我。”为什么都想夺到她,都在逼着她,谁来替她想一想,伤害她,他们高兴吗?摇摇头,她想跑,想躲开这一切,便是他不允,死死地拉着她的手,冷笑着说:“你怕了,你现在想跑去找他了吗?”

“你放手。”她哭着:“我不想夹在你们中间,放手。”

“急什么?所料没有错的话,还会再有一件礼物呢?”也要她心里认清楚,他只能选择一个,那就是他,更要让暗处的四弟看着,无论花再多的心机,晚歌还是属于他的,无论如何,宁毁之也不放心。

一匹马带着风云冰雪之气飞驰而来,在他们的面前停了下来,马长嘶一声,一个男子跳下马背,半跪身在地上:“向小姐,有人托镖,让我送一份礼物给你,祝你生辰快乐。”他双手捧上一个盒子。

晚歌接过,有点怯,楚观云的三份礼,这一份又是如何让她震惊的礼呢?这么珍贵的雕花木盒,里面放的是什么?她连不看的自由都没有,旁边的楚天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漫不经心地说:“瞧瞧啊,看看是什么珍贵之物?如此千里传送,着实让人感动不是吗?”他手指抹着她的泪:“这泪水,是因为惊喜而流下的吗?我真的该死,连礼也没有备呢?”

她打开盒子,可是出现在盒子里的不是什么天下奇珍,也不是什么珠宝之物,让人吃惊的是,盒子里是一条腰带,还有一截裙摆。是在崖下他擦伤,给他绑脚所用的。

她匆匆地合上,观云啊,他分明就是要让皇上知道,他和她曾经共患难,皇上早就怀疑了,连在湖泊中的时候,他也知道了,这是直接的宣示,对他有什么好处啊。这个明明是她的生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阴冷暴怒难测的楚天走在前面,一句也不吭声,她跟在后头,二人一前一后地挤出一围观的人群。她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楚观云这样做,难道他有什么把握吗?还是他已经准备好了。

一路上,谁也不敢开口说一句话,连周公公和凌将军也小心翼翼的走在后面,生恐踏下雪地的脚步声会惊动了他,好好一个生日,是这般的不欢而散,她没有怨怪谁,只是抬起头,看着不测的天,飘飘的白雪,定都的风云,似乎要刮到月城来了,冷得让人寒心透骨,逃避的问题,终究还会摆在她的面前。

快到宫的时候,他回头冷冷地说:“周公公,宣四王爷明天进宫。”

“是。”他小心的说着,心里却有些犯难了,四王爷明明要几天后才会回京,皇上的意思却是他现在在京里。

泪不能流,流下来会结冰,会冷痛脸,一怕叹息,她跟着他踏入了宫门,从此,她的日子更难过了。

“晚妃娘娘。”周公公小声的问:“四王爷回来了吗?”

他点点头,一抬头就迎上了了他冷如冰霜的目光:“周公公,你这多嘴的奴才,还不快去做你的事。”骂着周公公,眼却看着她:“你所做的,都是骗朕的,朕真是太自作多情了,总是让你一伤而伤。”

“皇上。”她想解释,可是,开口竟然无声,不知要说什么?

“说不出话来了是吗?这就是你对朕的答复,既然你们那么想见面,那明天朕就安排一下,让你们见见。”

不好的预感冲了脑门:“皇上,你想干什么?”

“朕想干什么?轮不到你来责问,你只是真的一个妃子。还是一个感情出轨的妃子,你叫朕如何以心相待,这不是嘲笑吗?”他冷笑着:“朕现在倒是明白了一件事,什么叫做女人无情,左右逢源,你对朕无心,朕对你也不必有情。”

摇摇头:“皇上,不是这样的,我真的不知道他会送这些东西来,否则我宁愿在宫中也不会出去。”心怜他的痛,又夹合着自己的心痛,竟是痛的那么强烈,他眼中的报复意味竟是让她害怕,他总是这样执狂,她不知道,明天,他会用什么方法来报复她和四王爷。

“晚妃真是爱说笑了,宫不是一个鸟笼吗?你不是一直想飞吗?”他笑着,带着满怀的痛楚扬长而去。

第一卷 第九十五章

一夜无眠,她心里乱糟糟的,听了一夜的雪,沙沙作响竟是那般的烦闷。

一早就起来,她就倚在这栏上看雪景。她很喜欢这个像是亭台的一个地方,软软暖暖的,而且还可以看到白雪。倚在栏上,极目远眺着那冰封的湖水,银白一片,现在除了梅花也无花可采了吧!那几欲和她齐高的大瓷瓶中,是宫女大清晨去采来的红梅。天啊!她惊慌起来,将那梅花抽出来,似乎听到楼梯的声音,要让人处理来不及了!她匆匆跑到栏台上,将那绚丽而又艳红的梅花丢了下去。

平静下心跳,回过头,已看见他了。视线纠缠中,能从他冒出清渣的下巴看出,他也是一晚没有休息好。她微点点头施礼:“皇上吉祥。”

他不是要召见四王爷吗?为什么跑到藏爱宫来了?幸好,那梅花丢得快,不然昨天的事还是会刺激到他。她正暗自庆幸着,一会又圆睁着眼,看着湖青还抱着红梅进来,细微地不想惊动任何人,插在瓷瓶中。

她真是头痛啊,使眼神给湖青,湖青也没看清楚。

“这梅花真好看,很香。梅花有着傲骨,如同晚妃;梅花不畏风雪,绚丽清香也如晚妃。朕发觉,这梅花真的很适合你。”他折了一小枝梅花,走了过去,斜插在她的发中,赞叹地说:“真美啊,朕的晚妃。”

“皇上。”她不安地叫:“皇上今天不上朝政吗?”这时辰他如何会在这里?就算是退朝了,他应该也要处理一些政事,或是和大臣讨论什么的。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细心地问:“用过早膳没有?”

摇摇头:“尚没有,臣妾不饿,皇上要是饿了,臣妾让人端一些点心让皇上先用着。皇上喜欢喝汤,我这就去炖几蛊汤,还炒几个小菜如何?”她小心翼翼地说着。

他拉下她,合上那门,阻挡冷风的吹入,脚踏在软软的毛毯上,一点声音也没有。地上,随处都是她随意做的小软枕,这是小侧厅,里面是她的寝室。她喜欢自然地东西,所以属于她的小天地,就让她随意地布置,就连椅子也是软软的。拥着她坐在上面,他似有不舍又划着她的脸:“不用麻烦。周公公,端早膳上来。”

看来是特别为她而准备的,有些感动,暖热的牛乳调上了珍贵的燕窝,还有几样咸饼之类的。他还真是细心,很了解她的喜好,连这些小事情也知道。眼里有些氤氲之气,她小声地说:“谢谢皇上。”

复杂地看她一眼:“晚歌,你知道朕多爱你吗?”

为什么要这样问呢?她不知道,还是点点头:“知道,晚歌心里也是有皇上的,请皇上相信。”

轻吻着她的耳根,他似有些痛苦地说:“不是因为你哥哥,不是因为我困住了你想保护的人?”晚歌摇摇头,明亮的眼眸看着他。他有些满足:“晚儿,叫我天,我喜欢你叫我天,叫我夫君。”

他今天好古怪,莫不是昨日的刺激还让他紧张兮兮吧!她还是依言叫着:“天,夫君。”

软软长长的声音响起,让他闭上眼,只怕她会恨他,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叫了,他贪心地看着她:“多叫几声,朕好喜欢听,从你口中叫出来,朕听了好高兴!”就像她是独一无二的,因为他是皇上,他连独爱她的资格也没有;因为他是皇上,他连想去救她,为她冒险的资格也没有;因为他是皇上,他还是得到了她。这个皇上的身份,也让她辗转游离不安,不敢爱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从打赌的那时候起,或是在杏园之时,他就知道了,四弟眼中的占有。她是独处高清的花,让每个男人都为她疯狂,他甚至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留下她的心。

发上的梅花香味袭来,他从迷惑中醒来,端起暖热的牛乳凑到她的唇边:“喝下去,再吃点东西。”

她柔顺地喝着,一只眼偶尔还看看他俊朗的脸。喝到一半就饱了,凑到他的唇边,小声地说:“天,你也没有用早膳吧,喝一点,晚儿喝不下了。”

要是平时他二话不说就会帮她喝下去,可是今天他却推开了,摸着她的脸说:“晚儿,不要恨我!记住,我是爱你的,我对你做的事,永远都是以爱你为目的的。”

她脸色一变:“天,你怎么了?你想做什么?”热热的感觉从腹内升起,她觉得脸也热乎起来。“你,你给我吃了什么?”真的不对劲,似乎呼吸也急促了起来,这牛乳里必是下了什么药。

他亲亲她的脸蛋:“很难受是吗?对不起,要怪就怪我太爱你了,很快我就不会让你难受的了。”

“不要用爱来伤害我,你们兄弟二人,为什么一只都要这样,我很累。”她叫了出来,想推开他,竟然无力,全身热得让视线有些看不清楚。

紧紧抱着她的头,他小声地说:“别怕,这不过是春药而已。”

春药!该死的,他竟然对她下这么下三滥的药,为的是什么?迷糊中,又听见他叫:“周公公,宣观王到这小侧厅候旨。”他抱着她,往里面的寝室而去。

她紧紧地拉着自己的发,绾发的珍珠撒了一地,拉回一丝神智:“我会恨你,恨你恨死你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不如杀了我。”

“我怎么舍得杀你呢?朕不是要让谁看见你失态,朕是想要让他听到,你是朕的女人。”

爱疯狂了,偏执了。他的火热,他的独宠和她的泪,都焚烧在一起。衣服一件件地滑落了下来,她听见了情欲中自己哭泣和心碎的声音。楚观云要她正视对他的感情存在,以兵力和定都的安危来威胁他让出她;他要让楚观云听见,他和他上床的声音,要让他知道,她是他的。两个男人执着的爱,一步步要把她推向灭亡。

躺在床上的她,了无力气,像是个破布娃娃,任寒气将她侵没。任他如何的道歉,她的泪水都止不住。为什么,总是把她当成武器,来伤害,来炫耀?

压在枕间的红梅已是残败不已,为什么他们要逼她,为什么她要出在下风,让他们逼着,把她当成什么了?为什么她不可以逼他们放开她?

他和他,在侧厅里,争得很激烈,很大声,但她却觉得与她无关一样。她坐在窗前,闭上眼,让冷风吹着她还有些晕胀的脑子,好累,好累,跳下去能一了百了,但是她不是弱女子,为什么要选择死来逃避,他们算什么?从此,她心里不要再去想他们的事情。两个过分的男人,总是拿着爱来说,一直都在做着伤害她的事。

门让人撞开了,冲进来的不是宫女,也不是楚天楚观云,而是十四。他心疼得看着她缩着身子在窗下:“晚歌。”他轻轻地叫:“那里冷。”

还是真心关心她的十四,一瞬间,她觉得,这里还是有些属于她的。十四永远不变的关心就是她的,和外面那些争吵声多相对啊,他们甚至没有来关心她会不会跳楼自杀呢?毕竟是古代的女子,让人听到这样的羞事,心碎和心恨中,难免会想不开,一死了之,就什么也解脱了。

她幽幽亮亮的看着十四,像是看到生命中的一抹火光,那般绚丽!她笑了,那笑美得如梦如幻,像不切实际的云中花,水中月,美得有些妖邪:“十四,你会看轻我吗?”

十四的眼里流出热泪:“我怎么会呢?你永远是晚儿,心中最美最美的晚儿。”抓起一边的衣服,将她包住:“晚儿,想哭就哭,不要忍着。”这样的晚歌还笑,让他更是心疼啊。

她直直地望着他的眼:“我该哭吗?不该笑吗?你听,外面的两个人,互说着不应该,两个口口声声说爱我比生命还重的人,都这样地伤害我,难道我不该笑吗?”

“晚儿。”十四更心疼了。

她一笑,抹着他脸上的泪:“别哭,十四!你哭什么哭啊,你要是再哭,我就哭给你看了。他们都是笨蛋,他们谁也不会占有我的心,更别说懂我的心。”

他赶紧停住,挥挥头赶走心酸:“我不哭,只是苦了你了。晚歌,想通也算是好事,以后不必再心累。”

“嗯,”她点点头:“所以我听他们吵架,听得很舒服。”一声一声能把她的爱打得更薄。

十四竟无语,两个都是他所敬重的哥哥,为什么都要这样来伤害晚歌?晚歌在宫里学着慢慢适应,慢慢将希望收翼起来。可是四哥咄咄逼人,让晚歌要正视他,要选择他!他知不知道如果皇兄一怒,会杀了晚歌的,甚至他不惜要谋反。那么晚歌的存在,皇兄必定会选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太了解皇兄对晚歌的独占欲了。

而他敬重的皇兄,竟然做这样的事,太让他失望了。晚歌是一个有感觉有思想的人啊,这样对待她,叫她以后如何不心痛。以爱为名,其实都在伤害她!

刺耳的声音还在想着,他忍不住冲过去。看着两个反目的兄长,他痛楚地叫道:“皇兄,四哥,够了!你们是不是要逼死晚歌才心甘情愿啊?四哥,你以为你这样做,晚歌会喜欢吗?你以为用这样的手段来得到晚歌,她就会高兴吗?皇兄,你将晚歌囚在身边,她一样也不高兴;你这样对她,她更是心痛。是是非非皆因是她,真是把她逼死了,四哥和皇兄,争的又是什么啊?你们都只顾着自己的伤,自己的痛,有没有想过晚歌,她比你们更累!”

十四的一番话似乎打醒了二个没有理智可言的人,楚天更是想冲进去看看晚歌怎么样了。

晚歌巧笑嫣然地步出来,脚步轻盈如云。在她的脸上,看不到泪,看不到恨,更不要说看到爱。他宁愿她恨他,至少恨中,还会有爱的因素存在。

“晚儿!”楚观云也惊愕地叫着。楚天瞪了她一眼:“晚儿是朕的晚妃,朕的女人。”

“没有权利,你如何得到她!得到了,却不肯让她自由。她想要的,你为什么不给她,还说爱她,她爱的是自由!”楚观云也不甘示弱地说着。

如今他手里有着让皇兄退步,以及和皇兄相抗衡的兵力,如何有怕可言!

“皇兄,四哥!”十四头痛地叫着:“不要再争了,难道你们都没有发觉,话题越走越远了吗?”

晚歌笑笑:“我知道,都是因为我,何必再争!你们给的爱,我承受不起;欠你们的,我已经还清了。”摸摸脸蛋:“我还真是个祸水,让兄弟反目。”

“晚歌!”两人急急地叫。

她摇摇头:“观云,欠你的吻,我还过了;天,欠你的爱,我也还过了。从此,两人我都不爱!”她轻轻地说着,字字如云那么得轻,却敲打在两人的心中。

她一步步地踱下楼阁,她不喜欢这里,从没有进宫开始,她就讨厌后宫!而今却是如噩梦一般甩也甩不掉。

第一卷 第九十六章

什么是二个都不爱,他困惑了,他是至高无上的君王啊,要向她低头吗?她一定要爱他的,一定要。

“皇上。”太后慈祥地看着他:“你有心事?”

“太后。”他叹口气轻问:“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慈和,这么开朗?”

太后摸摸他的手:“有什么感觉?”

他不解地摇头:“太后为何这样做?”

太后将茶捧到他面前,含笑地说:“皇上是为情所困,是吧!如果这是情人的手抚在脸上,你会如沐春风,如果这是你恨的人,你会觉得这是在嘲笑你,如果是母亲的手,就会觉得是温暖。明白了吗?你一直是一个聪明的皇上,为大月创造出来的平和繁盛是从所未有的。”

他有些了然,低下头:“太后,朕也不想这样做,朕也不想手足之情破裂。”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和解,他依然是那般的一意孤行,为晚歌做着最后的斗争,他说,只要晚歌,他会让她笑,让她幸福,让她自由。这些他能做的不多,可以幸福,可以笑,却不可以自由。最酸涩的是,观王说会让晚歌再爱上他,什么也不顾了。疯了,乱了,一切都乱了,何止是晚歌,他也很累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