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地在他的背上上着药,那冰冷的手指让可可想要叹气。

太幸福了,幸福得她都不知道,今朝是何夕,是下雪还是出太阳。

上天就是让她自私一点吧,让她不要醒过来,再贪恋医学属于他的温柔眷恋。

她不想改变他的,因为感动,所以,她还是会成全他,就让她再自私些吧,她会放开的,可可是最坚强,最乐观的,这些温柔可以让她思忆到很久,很久。

不想说太多,怕是将这宁静和致的时间也会打破,如果说幸运,她是幸运的,受伤,算什么呢?至少,她还能看到他,看到她的用心。

又害怕啊,害怕他对她太好了,让她舍不得,让她更贪心。

“可可,痛吗?”那么深的伤,让他也不禁惊心。

“不痛,真的不痛,过两天,我又能生龙活虎了,不用担心。”她不是,他的负担,也不要让他内疚。

远方,那里传来的箫声,是谁在欢喜,是在欢喜下雪吗?

她也是欢喜啊!她趴在枕上,脑里迷糊成一团,软软地说着:“观云,人要为自己而活。”

他一震,他为谁活? 他没有为自己活吗?或许以前有的。

其实,没有了晚歌的影响,可可,也是那般的聪明,知心,她不知道,世上还能寻多少个懂他的人。

大雪迷迷蒙蒙的下个没完没了,房里的暖炉,却如春天一般,暖透人心。

雪会下完的,冬天会过去,春天会来,迟是迟一些,终究,还是会来的。

第二卷 第六十四章

楚天浅睡了一会,还是开心得睡不着,滑到她肚子下边,亲密地倾听着孩子,看看有没有声音。外面冷彻心扉,而房里,是春意浓浓。环着她变粗的细腰,他想叹气,觉得好幸福!神奇得不可思议,他的孩子,他还是第一次用心、细心地感触着这份生命的触动。不用多久,他的孩子就会出世。

肚子开始变大了,还会越来越大。他亲亲她的肚皮,又贴在上面认真地听着。

晚歌暗叹了口气,一手排开他的脸:“现在又不会动,你不想睡,我还想睡呢!”听了大半夜,还没有听够吗?现在又没有胎动,他又不是没有做过父亲,激动什么啊?

“晚儿,”他心满意足地亲上她的脸:“我要做父皇了!”

“好像你并不是第一次做。”疯子傻子一样:“不要亲得我一脸口水!”

“晚儿,谢谢你!”他认真真切地说,这是第一次,他这样说。以往他觉得,宫里的女人怀上他的孩子是正常的事,没有什么好在乎的,能怀上龙胎,是她们的福分。经过生与死的考验,晚歌能再怀上他的孩子,多感动的一件事啊,他忽然紧紧地抱住她。

“怎么了?”感觉到他的紧张,晚歌轻轻地问。

“晚儿,生完孩子,你会不会又离我而去,不如我们不要孩子,不要孩子!”

不会吧!这个问题,她没有考虑过:“应该不会,你别想打我孩子的注意,你不要,我要!”

“晚儿,看,下好大的雪啊。”迷蒙的雪,纷纷落落,下个没完没了。

她冰冷的双手探进他的衣服内:“是啊,好冷啊,呵呵。”

“别走了,跟朕回京。你有孩子,说什么朕也不会让你到处乱走!”她不知道,他担心了多久。

“你说过,让我走的,让我自由,让我飞,这么快你就变卦了。”她爱上了自由的感觉,但并不是要将他屏弃或是遗忘。宫里真的不适合她,她看不习惯他身边有太多的女人,还有一张张楚楚可怜地脸,让她觉得,有一种对不起的心态。毕竟,大家都是女人。她知道失宠的滋味。如果一个女人,就等着唯一的男人来宠爱,生活的圈子缩小到只有他,那么,变得多悲哀啊;慢慢的,连性格也会改变,那她还是现代人吗?还是向晚歌吗?

他拉着她冰冷的双手,放在心口:“你没觉得它很孤单吗?你就舍得让我一个人含辛茹苦、起早贪黑?”

她咯咯笑:“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幽默了?这是你应该的,你是天子,一朝天子一朝臣。百姓都仰赖于你,你做这些,关我什么事,你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女。”

“没良心的晚儿,你的帐还没有给你算!”一说到算账,晚歌无比热情地吻他,让他都忘了自己姓什么。

“算什么?有什么好算的,你的我何时跟你算过?我们各有各的空间,我也有我的朋友。我真的很亏欠观云的,几次用生命来救我,说不感动是假的,只要你有一点不信任我,我一定会跟他远走天涯。”这是她的真心话。

他有些生气,狠狠地咬着她的唇:“你休息,这辈子,下辈子,只要有我的地方,你就是我的!你这个女人,什么叫做贞节烈妇,是我的人,还想着别的男人!”

“哼,我可没有要什么贞节牌坊,要这干嘛?摆着好看吗?有花须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梅可开二度,女人为什么不能嫁两次?你的思想太封建了,很多的事情,看似容易,却是不简单。两个人,不是只有爱才能长相守的,各自的生活观,思想,还要看合不合适。很多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也会离婚,就是分开,再各自寻找合适自己的,爱情只不过是在一起的一个重要的因素。”

“哼,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狗屁,无论如何,我都要定你了。”他野蛮地说着。

给他一个白眼:“什么时候连性格也变得这么野蛮?说简单一些吧,比如我和你!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同样,我也是爱你。可是我的世界,我的思想里,爱是一对一的,我不喜欢你身边的女人,可这是你注定的,所以我们不合适,这些你懂吗?”虽然他只是爱她一个人。

他生气了,竟然,狠狠地打了她的屁股,那脆耳的声音不是假的。她呆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他还得意地说:“再说我们不合适的话,我还是会揍你,我为你守身如玉。”

“你,你竟然打我!”她怔怔地叫。

“是!你是该打!朕看见你的时候,就像打你了。”太不听话了。

她火大:“你把我当成宛宛吗?楚天,你给我滚下床去,敢打我!”当她是无牙的老虎。

“这是我的床。”好喜欢凶凶的她,他越来越兴奋了。

“好,你的床,让给你!我走,我找楚观云私奔去。我和他的思想,和他的想法,可合得来,寄情于山水间,不知多好。”太气人,太羞人了,真没面子。

他赶紧死死地抱住她:“别生气,豆泥玩的。谁叫你那天晚上,要跳那样的舞,还亲了他!”原来他记住的,还是那个吻,气到现在,看来也不是心胸宽广的人。

“你竟然打我!”她委屈地看着他:“我不是让你利用了!肖家的事,枫妃的事,早知道我就让你家的秘密曝光!”真是太仁慈了,替他管束,他还记着仇!

“我让你打回来!”他暧昧地拉着她的手,绕过他身子。

晚歌的脸一红:“还想占我便宜!楚天,我不回宫里,并不是要离开你。我们应该有我们的相处方式。新政之事,也不宜急着执行,你瘦了好多,为什么那么拼命?”

“还不是为了让你早点回来,不过,朕真是糊涂,为什么要让你走?朕决定,三天之后,大队人马到来,全部进攻契丹,将他们全赶回敬都,以后也不会再有类似的事发生。”派出去的人没有她的消息,想到定都的战急,料想,她必又会去定都了。当然,心下更担心的事,还是她和楚观云又死灰复燃。相信她是一回事,可很多的事,往往出乎人的意料,连她也控制不住事情的变化,不要让他到头来只留下一腔恨和后悔。

她冷哼,他有那么单纯的目的吗?又不是跟着大部队来的,又是来抓奸的。每次很幸运地都被他抓到。腻在他暖暖的怀里,却很幸福:“天,定都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如果前两次,你没有来,我一定不是你的。”这是事实,呵,有时候,料算比不上变化:“不要杀生太多,百姓都是无辜的,军人也是父母养的,你想不想听听我在路上知道得事情?”定都,有着能改变人命运的东西,她觉得这里,很神奇。

见他一脸好奇,她轻笑着说:“有一对老人家,他们有两个儿子,两个儿子都是打仗的。他们每天就是祈求儿子们能好一点,能平安回来。每次打仗的时候,他们就提心吊胆,怕有什么万一。在成千上万的人当中,一打仗必会有人牺牲。也许,作为皇上,作为将军,会觉得这没有什么。死人,是正常的事;不死人,何来的胜利。可每一个人,都必是他们家里心心念念最看重的人,和平才有更好的发展。”

“只怕人家未必会和你一样这样想。”不然就不会三番两次地来攻打。

她也叹了口气:“他是想不开,也没有想透,听陈将军说,他这一次手断了,我想,他会有些改观吧!”

“那你就错了。”他的眼里有些冷意:“契丹人有着百折不挠的精神,这一次断手之恨,必然会更凶猛地报复。”

他的话,像是冰雪之气一样,让晚歌更冷:“别吓我!”

“朕不得不防着他,我在定都,还有我们的孩子。”他要呵护,不让她们受一点的伤。

他的话,让她有些害怕和不安,伤了契丹的耶律烈,真的是会引发他们的狼性吗?不怕什么后果,只想着报复。

雪下得真是大啊,街上都白皑皑的一片,站在城墙上,可以看到万里江山千里冰封,白茫茫的一片。

远远地看见一个少年背着一大袋的东西在白雪中走着,估计是太冷了,一下就倒在地上。那袋里的食物也一下滚了或粗来,黑乎乎得看不清楚,他还抖着手去捡。

皇上和楚观云去商量军国大事了,他们看来是要等好几天进宫契丹。因为现在只有十万人,不敢估计契丹的缓兵有多少,而遇上大风雪封山挡路,那大部队,估计会迟缓些才会到。

晚歌看着那有些眼熟的身影,新下讶然,下了城墙,带着几个宫女和公公直往街上而去。

薄衣满是补丁,一双手冻得又红又肿,他还直发抖。晚歌让人送上一件大衣过去,却见那少年回头道谢,怔了怔,竟然是贺兰淳。向家抄家了,没多久,向琳也在宫中自尽,贺兰淳虽是放了,可也不会落到如此境界啊。曾经是贵公子一般的他,竟然变成了这样。那些薯芋上,还染上新鲜的泥土和冰雪,必是才从地里挖出来的。

他也认出了晚歌,什么也没有要,竟然拔腿就跑。

“贺兰淳!”她叫住他:“你等一等啊。唉,公公,你把这些东西装好。”

两个宫女扶着她,小心地走着。一转弯,就看见那贺兰淳一头栽倒在厚厚的积雪上。他不知道,厚雪上,是跑不快的吗?这样,必会摔伤他的。平稳地走到他的身边,看着他。

他将脸埋在雪上,还是闻到了阵阵香气,他不敢抬头看她,他如今落魄成这样,哪里还有脸见她啊!

晚歌身子不太方便,仍是朗声说:“贺兰淳,为什么一看到我就跑啊?”

他不说话,晚歌让公公硬是将他拉了起来,才轻淡地说:“会冻伤你的脸。”雪那么寒冷啊。

厚厚的大衣交给他:“请你喝杯茶,可以吗?”

他一脸的风霜,看来,他过得并不好。大半年来,将他的归期都磨尽了,满手都是脏污。

他的眼,多了更多的东西,不再是以前的贺兰淳,只会呆呆痴痴地看着她了,复杂得有些让人看不懂。她心想,他必定是受了很多的苦。她一如既往地浅笑:“给不给我面子,曾经,我也接受过你的资助。”在她最难的时候,他还是想用他微薄的力量来帮助她,还将他娘留给他的珠钗送给了她,不是定情,也不是要她保存着,而是要他去打点关系,这样就不会让人欺负。

他有些腼腆地笑了,点点头,看见她身后那么多人,还是有些局促不安。

“别怕,当他们不存在就好了。没办法,我要出来,就必须有那么多人守着。”现在她是一人身子两个人,别小看这些宫女和公公,无论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各有专长,只为了保护她和宝宝的安全。

她已经习惯这些排场了,而他,依然还不习惯从天上掉下来的日子。

命运,怎生得捉弄人啊,从前的身份,全都调了过来,他甚至还不如以前的她。

第二卷 第六十五章

她是一个不喜欢锦上添花,而喜欢回忆的人。在向家的那段时间,她有着不甘和愤恨,开解她的,只有贺兰淳;为她着想的,也只有贺兰淳。

小二上了满满的一桌菜,在几个宫女的监视之下,有些菜还退了回去。然后,还拿着银针试一试。

她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连我也不能阻止她们,别放在心上,来,喝点热汤,先暖和一下。”

一个宫女装了汤给贺兰淳,他慌得用双手去接住,却不敢喝。

晚歌知道,必定是有这么多人在这里,她淡然地说:“你们都退下去吧,他是我的表哥。”宫女和公公这才退到一边,这也是她第一次承认,她是向家的一份子。

是啊,表哥,不过只是表哥而已。贺兰淳的眼里有很多的失落,她不是以前的晚歌了,以前的晚歌不会这样对他,以前的晚歌温柔而又善良听话,现在在自己面前的事堂堂的大月贵妃。

晚歌轻笑:“淳,吃啊。”

他喝了一口汤,似有些感慨:“我很久没有喝过这样美味的汤了。”

她聪明地没有问她,而是等着他。他想说,就会说,不想就不能强人所难,只是浅笑地看着他吃。

他抬起头,眸子正视着她:“晚歌,你不想知道吗?在这酒楼上,我也曾遇到一个和你眼神很像的少年。”

“那是我。”她轻轻地说,证实他心中所想。

“我就知道是你,不会有人的眼神那么像的。”他激动地说着,又觉得不妥,垂下了头,像是不知说些什么了,于是自嘲一笑:“贵妃娘娘,对不起,失礼了。”

“当我是贵妃娘娘的话,就太见外了。”如果不是他,想必那时月城会失守,幸好看见了他,又从他的口中得知那惊天的秘密,才不至于让契丹的目的得逞。她喝着暖热的水,该死的楚天,不许她喝茶。虽然她总是骗他,但是她哪里真的会去撩拨楚观云的心!要不起的,就别去撩动,伤害他够多的了。他还是很小人,不让她进议事厅,无聊的她只能四处走走、看看,才会看到落魄的贺兰淳。

“晚歌。”他轻轻地叫着,看她笑,才说话:“是不是定都又不安稳了?”

他不知道吗?想必是太多的苦累压着他,他才不知国事了:“不会的,以后也不会的了。”这是最后一次。

他大口地扒着烦,吃着菜,却痛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晚歌,我告诉你吧!贺兰家也被抄了,贺兰家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了。四处为家,我每天要去山上挖些种的芋啊薯的,拿去卖,才能有口饭吃。最近听说这里乱,食物必会贵,我走了一天一夜才到这里。”

她咬咬唇,那时放过他,却没有想到他的以后:“淳,这并没有什么看不看得起的,用自己的劳动力来吃饭,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也不是什么丑事。如果你不喜欢做这些,我让人安排一份事务让你做,也不用这么奔波。”也算是报当日之情。

“谢谢,我并不想,不能拖累你。你不会看不起我,我就很高兴了。”

“怎么会呢?淳,你刚入定都吗?”听他说,走了一天一夜,必是累坏了。

他点点头:“是,趁那些东西还没有冻坏,拿去卖了。”

“那你住哪里?这大风雪的,四处都冰封了,你要回去也是麻烦。”

他有些羞窘:“不回去也不是办法,这里太冷了。”

“陈公公,你帮我表哥订一间上房先住下。”她清朗地说着:“淳,你别介意,先住下。古人也有云:受人一饭之恩,当时报以千金。什么也不用说,你先住下来,奔波也不是一个长久之事。你是一个文人,等战事过后,我让人为你安排一个差事如何?”

他垂下头:“这,不太好吧!我,我无以为报。”

“你不用先急着拒绝我,先吃饭,我明天再来看你。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先回去。”她站起身,朝他柔柔一笑:“大丈夫能屈能伸,我相信你的才华。”毕竟是宰相的门生,懂的并不会比一般的书生少。

时间是差不多了,那暴君要吃饭了,一会没有看到她,必又会满城去找了。

宫女和公公又将大衣穿上她的身上,那肚子是越发得大了。她轻抚着,满脸是慈爱的神色:“宝宝,我们回去吃饭了,饿了没有?”别说是楚天是傻子,她觉得自己也像是傻子。

太过于专注肚子,她不知道,也没有回头看看,就让宫女扶着回去。那该是狼吞虎咽的人,却没有再吃下去,看着对面那空空的位子,有些发呆,眼神中,幽暗深沉不明。

她甚至是没有发现,他衣服上的补丁细腻得不像是男子之手。

踏着大雪回去,远远地就看到了楚天,他站在城墙下。等她走近,将她厚衣上的雪拨了去,半拥着她的身子进了那处处防卫森严的大房里。房子是依着城墙而建的,从房里往上面走,是美轮美奂的雕阁;从上面,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也可以看到有没有什么紧急军情。这是最大最好的地方,自然也是他住的地方。

他抱着她的脸就是狠狠的一亲:“去那里逛了?”

“我见到了以前的旧情人。”她咯咯笑,他一点也没有皇上的威严,就像是个醋夫:“是贺兰淳,在宰相府住过的,以前可帮过我不少,可是现在,我竟然看到了他。”

他皱起眉:“现在看到他,不是很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他现在过得不好。你啊,对我身边的哪一个男人不觉得怪。”她笑着拉开他的手:“谈完了你的事,也可以吃饭了吧?”

他一笑:“倒也是,我怕饿坏了我们的孩子。周公公,你们都下去吧,不用伺候了。”

满满一桌都是好菜,而且还是很有营养配置妥当的彩色,她吸吸口水:“好久没有那么浪费过了。”

“那你回宫里,想吃什么都有。”诱骗着她,她不肯进宫,那相处得时间久比较短。

“呵呵,还是先吃饭,我现在吃得可多呢!这小子,也很能消化的。”

“让我听听,有没有很乖?”让他有兴趣的不是好吃的,而是满腔的父意又摸上晚歌的肚皮。

她叹气:“你是爱我,还是爱我的肚子啊?”一点皇上的威信都没有了。

“当然都爱。孩子生出来后,我就只爱你。”

“唉,怪男人,我不了解你的思想。吃饭啦,要想和他打招呼,等几个月后吧!”有得他受的了,到时不要叫烦。“待会儿吃过饭后,我去看看可可有没有好一点,吃尽苦头了,但是也不能逼观云。”

他酸酸地说:“你还想着他。”

“要不要这么敏感,和你开玩笑和说正经的,你也分不清了。你不是在商量你的大事吗?”一提到楚观云就像是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神经兮兮的。

“这几天还是要小心些,怕是契丹还有什么小动作。伤了耶律烈,契丹人必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要想进攻,必定会输;遇上风雪,还要再等上两天,才会有人到。到时要进攻的,就不是耶律烈了,就不是契丹了。必要将那耶律烈杀了,才会平息风波,也让他看看,这是他要付出的代价。”总是在不停地伤害。

“一定要杀了他吗?”她不安地问。

他点点头:“杀了他,才能一了百了。”

“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他对我,还算是不错的,他也是草原上的雄鹰。”这是实在话。

“你越是软弱,他就越是欺到头上来,放过了他两次,足够给他机会了。”

“不谈他了,饿了吧?来,迟点东西,你最喜欢吃的羊肉串。”给他布菜,也是一件幸福的事。他再忙,也会陪她一起用餐。他说,这是一天中最期盼的事。

色色的医术真是了不起,可可才躺在床上几天,就可以起来走走了,气色也好多了,只是眉宇间,还是解不开的轻愁。楚观云这几天有空暇都是陪着她,还是看得出来,她很不开心。

“可可。”她笑着:“气色好多了!”

“贵妃娘娘。”她有些惊,想要行礼,让晚歌拉住了手:“你大伤在身,怎么可以乱动,坐下来。”

“失礼了。”她不好意思地说着。

“可可,你真是一个傻女孩,色色跟我说了,说你不肯和观云成亲。”

她点点头:“是的。”

“我不得不说你傻,不得不说你心思聪明,如果现在成亲,就折了你的意了。”是一个心思很细腻得女子,和她真是很像,也难得,楚观云不会把可可当成替身。

可可有些讶异,向贵妃竟然看懂了她的心思:“我,我不想让他为难。我为他挡箭,是心甘情愿不是有意的,他的心里,心里只有你。我不能断了他的梦。”他怕晚歌生气,小心翼翼地说着。

可可真的变了很多。以前看可可,只觉得她是一个很开率真的女孩子。她叹了一口气:“他心里有很多的事,可可,我真高兴,你能将他的心事也看出来。就这样,慢慢地,你会得到他的心的。人心是肉做的,山会倒,水会干,心也会变的,没有什么不会变,你要坚强。”

可可叹口气:“如果我待在他的身边,他必然会有压力的。”

“可可,你的意思是,你想要离开?”晚歌小心地问,可可一定是爱惨了,才会这样为他想好一万步。

她点点头:“是的,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知道不合适,请你多看看他,他就会很高兴了。他高兴,我也高兴。虽然这样不好,可是我很自私。”可可两眼祈盼地看着晚歌。

晚歌摇摇头:“这样只会没完没了,只会让他越陷越深。呵,我是个比你们都要自私的人,我也希望他能走出来。可可,留下来照顾他吧!慢慢会好起来的,他现在已经在准备婚事了,如果连你也不在,他不是更失落?”

“我不知道。”可可双眼迷乱地看着窗外。

“别逼自己太紧了,有时,自私一下也是好的,可可。”她叹口气,想说什么却也难以开口,事情的源头,都是因她而起,她还想怎么安慰呢?可可变得如此低声下气,还请求她多看下她爱的人,她爱到什么样的境界啊?

比起可可来,她觉得自己还不如可可。观云之所以喜欢她,也是有很多原因的。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能懂他的心,不奇怪。他该珍惜的事,可可还是这个时代的人,却比她更懂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