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蕙向丹阳郡主那边看了一眼,低声问道:“哎,你想怎样?”

“什么?”淮王没听懂。

“你今天帮了我,有什么条件?”江蕙见丹阳郡主快过来了,心里着急,说话也急促了。

江蕙向来不喜欢欠人情。今天淮王帮了她这么大一个忙,如果加份加量的及时还回去也就算了,还不回去,欠了人情债,江蕙可不乐意。

“什么条件?”淮王眉头跳了跳,脸上涌起潮红。

“你不会只是路见不平拨刀相助,大公无私大爱无疆吧?”江蕙见他脸色大变,心里打了个突突。

难不成眼前这位是位活雷锋,天生就爱与人为善,助人为快乐之本,并没有什么目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文原来是打算穿越的,后来我觉得穿越不穿越似乎没啥大区别,纯古言也行。但是现在放在穿越频道了,女主如果不穿越,好像挺不对劲的,所以我想女主还是穿越吧。

024

江蕙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

淮王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直没有回答江蕙。

他脸色发红,眼神却静止不动,整个人好像有点僵。如果他不是一位以能干著称的皇子, 如果江蕙没有见过他冷静镇定分析深州悬崖边发生的事, 或许会以为他在局促不安。

丹阳郡主已经向这边走过来了。

淮王目光亮如星辰,在江蕙娇嫩妍媚的面庞停了停, 立即看向别处,“表妹这句话倒提醒我了。好, 我想想条件, 稍后告诉你。”

“如此。”江蕙眨眨大眼睛。

敢情这个人原来真是没目的, 被她提醒了之后,才想到要提条件…

“提我能做到的。”丹阳郡主轻盈的身躯已快到面前,江蕙不知淮王会提什么条件, 小小声的嘀咕。

“怎敢为难表妹?”淮王声音低沉而迅速。

丹阳郡主带笑的面容已到了眼前,“今天的事真是多谢淮王了。”

“姑母,您叫我子充吧。”淮王被丹阳郡主感谢了,丝毫没有骄傲之意, 反倒比平时更恭敬谦虚了,“这是父皇为我取的字。”

“子充,这个字好, 也只有你才配得上。”丹阳郡主今天看着淮王格外顺眼,满口夸赞。

男子的名和字之间通常是有联系的。譬如说大诗人杜甫字子美,甫即是美男子的称呼;史学家曾巩字子固,巩和固意义相同;淮王名颎, 颎意味着光明,也有充实的意思。皇帝为淮王取字子充算是中规中矩,但因为子充是春秋时最著名的美男子之一,后来更成为美男子的代称,由此可见皇帝对淮王很是偏爱、喜爱。

美好的人,才会被称为子充。

普通人若是取了这样的字,或许会显得有些自大,淮王却不会。一则他人物出众,名符其实,二则普天之下,能称呼他这个字的人,原也没有多少个。

“要怎么谢谢子充,姑母要好生想想才行。”丹阳郡主亲切的说道。

“这是小侄份内之事。姑母,至亲之间,何必言谢。”淮王言辞诚恳。

“谢还是要谢的。”丹阳郡主亦是真挚。

江蕙嘴角轻轻勾了勾。淮王殿下,你帮了我就要想想提什么条件,到了丹阳郡主,就是至亲之间何必言谢了么。

“郡主,我想出去见见我的朋友。”江蕙隐约听到张欣豫的声音,知道张欣豫在外面肯定急坏了,忙对丹阳郡主说道。

“快去吧。”丹阳郡主语气温柔,“我命老成之人跟着服侍你,不会再有类似的事。你和你的朋友只管自在游玩。”

侍女相宜到底太年轻,丹阳郡主命她服侍江蕙,中间她竟被永城王设法支开了。丹阳郡主这回另差了一个侍女相琴,相琴二十多岁的年纪,为人行事比相宜要老练得多。

江蕙道谢,“多谢郡主关爱。”向丹阳郡主、淮王告辞,步子轻盈的出去了。

淮王便也要走了,“姑母,小侄失陪。“

丹阳郡主在齐王府算半个主人,而且淮王今天立了功,自然要挽留,“子充,别这么着急走,既然来了,到宴会上饮酒赋诗以作消遣,不是很好么?”

淮王道:“姑母有命,本不该辞。不过小侄有几件事要赶去办一办。”

“什么要紧事非现在办不可?”丹阳郡主嗔怪。

淮王如美玉般的面容上浮现出几许笑意,“小侄要到顺天府看看,还要当面拜托程将军。”

“果真不让永城王进入宫城么?”丹阳郡主嫣然。

“先挡他两三天再说。”淮王笑道。

丹阳郡主印象当中淮王是位稳重端凝的好少年,这时笑得却有几分顽皮狡黠。

丹阳郡主倒是更喜欢这样的淮王,觉得和从前相比,眼前这个淮王更有人情味,更易亲近。

被淮王挡着,两三天进不了宫,就永城王那个脾气,不得急死气死啊?这个想想就令人心里痛快敞亮了,永城王那种蛮横的人,就得用蛮横的办法治治他,甭跟他讲客气。

“这是件正经事,姑母便不留你了。”丹阳郡主笑道:“若放了永城王进宫,他在陛下面前哭诉吵闹,陛下定然烦恼。陛下国事繁忙,日理万机,咱们怎忍心拿这种小事去打扰呢?”

“姑母说的是。”淮王道。

淮王和丹阳郡主告辞,叫上潞王,一起离开了射箭场。

丹阳郡主目送淮王离去,微笑赞美,“果然只有他才配称子充,连背影都如此清雅美好。”

“姑母,我五哥字子充,我取字子都,如何?”郑王笑嘻嘻的过来了。

“只要陛下答应,我自然没意见。”郑王没个正形儿,丹阳郡主说话便也随意,揶揄的道。

子都、子充都是春秋时著名的美男子,淮王字子充,郑王字子都,又有何不可。

郑王苦起脸,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我在父皇面前,哪有五哥那么得宠?这个话我可不敢跟父皇说。”

丹阳郡主安慰的道:“那咱们便不叫子都了,陛下赐什么字,咱们便要什么字。你想开一点儿,名和字都不过是称呼,叫什么不一样啊?”

“对,叫什么不一样啊,我还是我,又不会变成别人。”郑王漫不经心的点点头。

“这就对了。”丹阳郡主微微一笑。

郑王笑着邀请,“姑母,您若闲着没事,常去宫里看看我母妃,跟我母妃说说话、下下棋,岂不是件美事?您现在有两个女儿了,大女儿小女儿一起带过去,我母妃宫里可就热闹喽。她啊,最喜欢热闹,最喜欢美丽可爱的姑娘家了。”

“我常去看望慧妃娘娘,自然是应该的。”丹阳郡主笑容可掬,话却说得并不含蓄,“不过,带我大女儿同去,可能不行。我大女儿一心一意只想着她妹妹,她和穆王府的官司是她的心病,这个心病不除,她什么也顾不上。慧妃娘娘风华绝代,她也无福得见了。”

郑王现出失望的神色,不过失望之色一闪而过,很快又打起精神,“那您只带小女儿好了,我母妃很喜欢小姑娘的。您也知道,她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想要个女儿,一直没能如愿。”

“一定。”丹阳郡主含笑说道。

郑王和李锦鸿等人饮酒赋诗去了,丹阳郡主从射箭场出来,见江蕙和张欣豫、丁茵等人坐在花丛畔的青罗伞盖下絮絮说着话,看样子说得很投机,不由的欣慰一笑。

“那边怎会有青年男子?”丹阳郡主眼尖,看到不光有张欣豫等人在,还有个青年男子的身影,眉头微皱,叫过侍女询问。

侍女忙陪笑脸,“那位是济国公府的十四公子丁简,是丁十六姑娘的嫡亲兄长,和张姑娘好像也是认识的…”

丹阳郡主明白了。

也对,江蕙原本是不肯来的,张欣豫到安远侯府拜访之后,江蕙才改的口。敢情是因为这个啊,陪着张欣豫一起,是替张欣豫来相亲的吧?

“丁简公子的母亲来了么?”丹阳郡主问。

“来了,济国公府三夫人也是来了的。”侍女忙道。

丹阳郡主笑着吩咐,“等会儿你提醒我,我要过去见见三夫人。”

侍女忙应下了,“是,婢子谨记。”

丹阳郡主回到后殿,齐王妃正哄着江蓉玩耍,江蓉小脸蛋粉莹莹的,见了丹阳郡主便扑过来抱住她的腿,快活的问道:“娘,我姐姐呢?她在外祖父外祖母家玩得高兴不高兴啊?”

丹阳郡主勉强笑了笑。唉,啥叫玩得高兴不高兴,你姐姐差一点儿就进了顺天府好么?这话她没法跟小孩子说,温柔摸摸江蓉的小脑袋,“蓉蓉,你姐姐和欣姐姐在外面说话呢,挺高兴的。”

“姐姐高兴就好,嘻嘻。”江蓉咧开小嘴。

齐王妃怜爱的抱过江蓉,让乳母带她到一边儿玩耍,丹阳郡主在齐王妃身边坐了,小声把方才的情形说了说,齐王妃气的白了脸,冷笑道:“欺到我齐王府头上来了!”

丹阳郡主委屈的抱怨,“母妃您说说,要是蕙蕙真在齐王府被顺天府给带走了,我以后还怎么见峻熙啊?蕙蕙可是我带到咱家来的。”

齐王妃面沉似水,“和这件事相关的人,齐王府以外的人我暂时管不了,齐王府中的人,但凡沾上干系的,我必定严惩。哼,不好生整治整治还得了么,竟敢坑起我的宝贝女儿来了。”

永城王、黄予时这些齐王妃暂时奈何不得,李锦治是齐王庶子之女,不是齐王妃的亲孙女。齐王妃整起李锦治,可不会有一点儿心疼。

丹阳郡主和齐王妃商量了会儿,命人把李锦鹏叫来了。

李锦鹏匆匆进来,一脸羞愧,“祖母,孙儿无能。小姑母对不起,我…”

丹阳郡主抬手制止,“小姑母知道,这不是你的错。鹏儿,你现在到顺天府去看看情形,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做,把你看到听到的告诉我便是。”

“是,小姑母。”李锦鹏会意。

李锦鹏亲自去了顺天府。

顺天府位于皇城正后方的鼓楼大街路北,顺天府大门前,淮王自东,项城王自西,几乎同时到了,同时下了马。

“淮王殿下。”项城王拱手为礼,面带羞惭。

“堂兄。”淮王还礼,神色温和,和项城王并肩往里走,“堂兄可知道,安远侯江侯爷目前不在京城,外出公干?”

“听说了。”项城王忙道。

淮王道:“我只知道江侯爷外出公干,却不知道江侯爷具体是在做什么。不光我,我大哥也不知道。”

项城王心里一紧。

安远侯江峻熙是朝中新进宠臣,这一点他是知道的。但是,江峻熙做的是什么事淮王不知道,太子也不知道,可见皇帝是何等的信任江峻熙…

项城王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

“今天我做了一些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淮王缓缓的道:“堂兄你也知道,我大哥是国之储副,许多朝政大事会先由储君处理,之后再请示我父皇陛下。堂兄你想想,若我不及时阻止,到时候事情闹大,到了我大哥面前,一边是陛下的亲弟弟、我大哥的亲叔叔,一边是国之重臣、曾护驾有功的安远侯,我大哥岂不是左右为难么?”

“是,是。”项城王惶恐的道。

确实是这样,永城王做的这件事如果闹大了,闹到太子面前,那考验太子智慧的时刻便到了。这是给太子出难题。

淮王和项城王到了之后,早有人进去禀报,胡府尹快步几步过来迎接,“淮王殿下,项城王殿下,下官迎接来迟,还乞恕罪。”

“胡大人客气。”淮王、项城王谦逊。

“老胡你别走,你站住!”永城王从里面追出来,“老胡你跟我把话说清楚了,那个姓杜的小丫头你到底抓不抓得来?连个小丫头都抓不着,你这个顺天府尹也别当了,回家抱孩子去吧!”过来一把抓住胡府尹蛮横逼问,唾沫星子直飞。

胡府尹嫌弃的皱眉,“永城王殿下,有话好好说。”

“谁有心情跟你好好说?还不快去江家抓人?”永城王嚷嚷道。

胡府尹打了个哈哈,“永城王殿下,你让深州知府发份公文过来,下官见到公文,自然可以协助深州官府拿人。”

胡府尹对永城王也真是烦透了。你这什么也没有 ,红口白牙就要我拿人,那要是个平民百姓还算了,或许可能,可那小娃娃现在安远侯府,我连深州的公文都没见着,凭什么到江家抓人?你当安远侯府是什么,是可以随便撒野的地方么?

“要什么公文?我父王的话难道不比公文更有份量?”永城王一脸傲慢。

项城王心中暗暗叫苦。

他想要提醒永城王,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皇叔厉害。”淮王微笑,“我父皇若有旨意,尚需经由宰辅台阁向下传达,皇叔的令旨却可不经任何公文从深州传到京城,传到顺天府,普天之下,无人能比。”

淮王话语中的讥讽之意,谁又听不出来呢?

项城王背上出汗,忙替永城王辩解,“我二哥只是心直口语,又正在赌气,故此才会…”

“一边儿待着去,没你的事。。”永城王不耐烦的打断了他,“老胡你赶紧的,别磨磨蹭蹭,点齐人,跟着我到江家把那姓杜的小丫头抓了,本王宽大为怀,别的事我便不再追究了。”

“永城王殿下宽容大度不追究,下官职责所在,有些事却不得不查。”胡府尹干笑几声,“那程伟是回穆王府冰室治病的吧?他怎么会出现在齐王府的,还请殿下明示。”

“程伟,就是那个意图行刺本王的人么?”淮王缓缓问道。

“正是。”胡府尹恭敬的道。

永城王差点儿没气背过去,“李颎,你这个胡言乱语是不是过份了?什么叫程伟行刺你,你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我跟你到皇伯父面前理论去!”

淮王慢悠悠的道:“你若是到了御前和我理论,必输无疑。我挺乐意见你一败涂地面目无光的,不过我是孝顺儿子,陛下这些时日忙于军国大事,太过操劳,我做儿子的无论如何不愿让他老人家生这种无谓的闲气。所以,你还是在宫外折腾吧。”

“你,你说我进不去皇宫…我,我,我是陛下亲侄子,你敢说我进不去皇宫…”永城王气得都语无伦次了。

“那试试吧。”淮王做了个请的手势,优雅得体,却双气势十足。

永城王也顾不上和胡府尹歪缠了,一迭声的嚷嚷着,命侍众备马,他要进宫去。

胡府尹无比感激,深深一揖,“多谢淮王殿下。”

淮王淡淡一笑,摆摆手道:“何足挂齿。”

宫门外,永城王被兵士给截住了,“上司有命,三日之内,不许永城王殿下进入。”永城王气得哇哇乱叫,“哪个上司?哪个上司?”硬要往里闯,五六个兵士拥上把他微胖的身躯抬了起来,抬到马上,“这扇门你进不去,上峰下了令,我们就是掉了脑袋也不敢放你进去的。”

永城王气得哇哇乱叫,暴跳如雷,“本王换到西门去!”

他换了宫门,守门的兵士还是不放他进去,永城王硬闯,又被抬起来扔到马上。

连换四道宫门,都是如此。

永城王跟着穆王威风惯了,生平没受过这样的气,没遇过这样的挫折,最后急怒交加,筋疲力尽,昏倒在地,项城王一直在后面跟着他呢,忙命人把他抬上了车。

永城王上车之后,无力的睁眼看了看,吐出一口白沫。

气死了,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可恶,简直要把他气死了。

025

永城王简直是个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人, 他在齐王府的所作所为堪称用心良苦,但他收获的却是丹阳郡主的耳光、淮王的耳光,以及淮王不许他进入宫城、一而再再而三将他扔出去的待遇。然而, 永城王留给齐王府众宾客的, 却是无穷无尽的谈资。

亏了他一个,幸福许多人。

今天齐王府招待的不只有女客, 也有男客,射箭场发生的事虽然没有公开,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多多少少还是传了些出去。宾客们连原本的相亲都不大关注了, 三五成群的说起永城王,加油添醋,津津有味。

辛夷花开的正好, 花树高达三四米,在一片绿意盎然中开出洁白的花朵,白光耀眼,香气四溢, 如云如雪,如诗如画。

“素面粉黛浓,玉盏擎碧空, 何须琼浆液,醉倒赏花翁。”如此美景,有位相貌斯文的姑娘心有所感,吟起诗句。

花开如玉, 晶莹夺目,赏花的夫人太太、千金小姐亦是高雅,或诗兴大发,或赏花饮酒,和友人闲闲聊天。

偏有一位身姿袅娜的少女与众不同,盈盈走至辛夷树下,踮起脚尖,伸手摘下几朵将开未开的辛夷花,“将这些辛夷花碾碎后,用酒浸泡三日,然后过滤出浸膏,每次少许,纳入鼻中。”她将采下的辛夷花交给一位人到中年、面容慈和的太太。

那太太似信非信,“如此,便能医治我那鼻寒、流涕、头疼之症,是么?”

少女含笑点头。

那中年太太大喜,“回家我便试试。江姑娘,多谢你。”

江蕙微笑,“哪里,不过是举手之劳。”

丁茵喜盈盈的,“我姨母为了这个病症很烦恼呢。江姐姐,真是多谢你了。”

丁茵爱娇的倚在了她母亲三夫人身边。

三夫人和那位中年太太是亲姐妹,生的却比姐姐美丽多了,虽然已经快到四十岁,一眼看上去仍然是位风姿楚楚的美人。她伸手揽着爱女,客气的微笑,“若是没有张姑娘,咱们也认识不了江姑娘。依我说,两位都该谢谢才行。”

江蕙似笑非笑瞟了身旁的张欣豫一眼,见张欣豫俊脸含羞,低头摆弄衣带,一幅娇娇怯怯的小女儿模样,不禁肚中暗笑。一同豪爽开朗的张欣欣竟然也有这样的时候啊,好,今天算是见着了。

江蕙跟三夫人客气了几句。

三夫人夸了江蕙、张欣豫好半天,之后便让丁茵和张欣豫、江蕙一起去游玩,“你们小姑娘家爱玩爱闹,莫陪着我们这些老人家闷坏了。”

“您可不老。”江蕙、张欣豫、丁茵异口同声。

三夫人不由的笑了,那笑容和方才的客气、得体笑容不同,是不由自主的,是发自内心的,是满怀喜悦的。

不管哪个年龄段的女人,听到别人由衷的夸赞她美丽,都会心生欢喜。三夫人自然也不例外。

“我是不是有点显老啊?”三夫人的姐姐、那位中年太太周氏,摸了摸自己的双下巴。

“您不显老。改天我给您几个美容的方子,您照着方子弄弄,便更显年轻了。”江蕙笑道。

“这敢情好。”周氏大喜。

江蕙和周氏约好了改天给她抄美容方子,便陪张欣豫、丁茵一起钓鱼去了。

江蕙一行人才走,远远张望的几位世交夫人太太便貌似无意的踱过来了,三三两两坐在三夫人旁边,才说了几句闲话,便有位急性子的太太凑近三夫人,低声问道:“三夫人,这位江大姑娘跟府上很熟么?她可不一般呢,听说本事大得很,孤身弱女,从深州到京城,把穆王府的人耍了一路。方才齐王府还有件事呢,我们隐隐约约听说,这位江大姑娘又把永城王殿下给制住了。三夫人快说说,这位江大姑娘怎地如此厉害?”

“这么凶的姑娘家,啧啧。”一位和三夫人不怎么熟的、五十出头的肥胖贵妇啧啧叹息,也不知是在赞美,还是在鄙夷,抑或是两者兼有。

“不能把永城王给制住了吧?永城王可是穆王嫡子,陛下的亲侄子。”这些人当中有人略知道些消息,有人还蒙在鼓里,当即表示不敢相信。

“好像不是她制住的。不过永城王是倒霉了,先被丹阳郡主抽,然后又被淮王抽。”一位三十出头、眸子灵动的太太笑道:“这是我在射箭场外亲耳听到的,再也错不了的。”

“天呢。”众人一起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