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吴氏也真是不长眼。这江峻博自己还被侍卫架着呢,他拿什么给吴氏做主?

“别废话了,快收拾行李走。”江峻博咬牙道。

要是依着江峻博的主意,他还能明天再走,体体面面的走,现在却是被安远侯给轰出去的,丢人丢到爪洼国了。

076

江峻博又羞又气, 既恨安远侯这个大哥不给他面子,又恨吴氏胡乱蹿掇,故意让他丢人现眼吃挂落。

吴氏被江峻博劈头盖脸的训斥, 呆在了那里。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收拾东西走?”江峻博一声低吼。

“好, 收拾东西,收拾东西。”吴氏下意识的点头。

江芬到这时候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不停滑落。

可怜吴氏和江芬毫无准备, 被侍卫逼着, 被江峻博骂着, 哭哭啼啼,收拾行李去了。

虽然江峻博刚才告诉过她们了,江老太爷让她们一家人都回老宅居住, 但吴氏满心以为能让安远侯改主意,所以稳坐钓鱼台,根本没有收拾行李的意思。这下子她可狼狈了,瞅瞅这个也珍贵, 那个也不能丢,这么多的东西,仓促之间可怎么全部带走啊?

“芬芬你看, 这个梅花盆景是去年我让你爹爹从老太爷那儿磨来的。这盆景可值钱着呢,可是这么大一盆,怎么搬上车?”吴氏抹着眼泪和江芬商量。

江芬失魂落魄,对于盆景不盆景的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娘,我还和秦国公府、营阳侯府几个姑娘约好了,要让她们到家里来玩。咱们这一搬走,我便和她们聚不成了…”

江芬要是搬到江家老宅去,那些公侯千金怎么还肯屈就,肯去看望她?

吴氏眼中闪过丝阴狠,“芬芬你放心,今天咱们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以后一定还能扳回来的。就算咱们回了老宅,也要侯爷拿出钱来替咱们修整房子、买家具摆件,比侯府也不差什么!”

“大伯怎么肯?”江芬黯然摇头。

安远侯都要把她们一家人赶出去了,怎么还会出钱给她们修房子买家具呢。

“他为何不肯?”吴氏傲然冷笑,“有老太爷在,他不肯也得肯!老太爷把咱们撵出去了,这会儿不知心里如何难受如何舍不得呢,咱们趁着老太爷正内疚,赶紧多要实惠是正经。”

吴氏虽然这么说,但江芬就要离开侯府,满腹哀伤,没情没绪的点了点头,依旧泪水涟涟。

侍卫分头去叫江莲、孙姨娘等人,和江备、江申、江畴几个男孩子。江申和江畴年龄小,惊慌失措,一边一个拽住了他们的大哥江备。江备今年十二三岁,已经有些懂事了,拉住两个弟弟,嘴角抿得紧紧的,“四弟五弟别怕,咱们就是搬回老宅住罢了。不管住哪里,咱们一样读书上学,差别不大。”

江申和江畴一脸茫然。

小跨院里,江莲正在和孙姨娘抱怨,“我这辈子还是头回得着那么金砖,稀罕得不得了,晚上睡觉都恨不得搂着那些金砖。都怪营阳侯府的那个十四姑娘,她再三蹿掇我,一再跟我保证大姐姐会输,我才下了注的。”

“那些金砖现在全拿不出来了?”孙姨娘身子往前探,一脸急切。

“拿不回来了,输了。”江莲美丽的大眼睛中充盈了泪水,哽咽道:“赌博就是这样的啊,输了,就全没了。”

“你看看你,你看看你。”孙姨娘心疼金子,一迭声的道。

孙姨娘是个守在江家后院,整天费尽心机要从江峻博那里拿到些好处的人。江峻博自己就不太富,吴氏管钱又管得紧,孙姨娘想存点儿私房钱不容易。她眼皮子浅得低,平时见到块好尺头都会眼前一亮,更何况是齐齐整整的金砖?听到江莲的金砖一下子全没了,心疼肚疼,痛断肝肠。

“唉,不只金砖没了,恐怕我也把大姐姐得罪了。”江莲烦恼托腮,愁思无限,“大姐姐这回又赢了许多钱,这回她不送我金砖了呢。”

“这个大姑娘,也真的太不公平了。”提起江蕙,孙姨娘气得脸上青筋直跳,咬碎银牙,“那三个小丫头是她妹妹,难道你便不是?那么小的小丫头,每人都有几万两银子了,你连几百几千都没有!”

“就是啊,大姐姐能赏我个一两千的银子也行啊。没钱的日子不好过。”江莲长吁短叹。

孙姨娘怨恨了一会儿,拉过江莲交代,“大姑娘以后要嫁到淮王府做王妃,她这个人虽然刻薄,但是本事大,咱们可是得罪不起她。你常常过去看看你大姐姐,多巴结讨好她,一则她手指缝里流出来的就你用了,二则她以后做了王妃,往来的尽是公主王爷,皇室贵胄,可以给你说个贵婿,你这辈子就受用不尽了。”

“大姐姐若肯提我一把,好处多着呢。”江莲怦然心动。

江莲扭捏起来,低头摆弄衣带,“大姐姐回府的第一天,项城王殿下追着大姐姐到了侯府,我躲到树后偷看来着…”

“这位项城王殿下,很英俊吧?”孙姨娘不愧是江莲的亲娘,一下子就明白了江莲的意思

江莲羞搭搭的点头,红晕飞了满脸。

孙姨娘喜得跟什么似的,“哎呀,这可是位郡王殿下,你要是真的能和他成了,这辈子还用愁么?”

江莲把衣带拧来拧去,“若是放到从前,项城王殿下这样的人物我想也不敢想,因为身份在这儿摆着呢,我实在是够不着他啊。现在不一样了,大姐姐做了王妃,我常常去看她,说不定,说不定…”

“说不定真的有机会。”孙姨娘抢在江莲前面把话说明白了。

江莲羞涩的、不好意思的笑了,“也不定真有机会。我就是瞎想想罢了。”

孙姨娘嗔怪,“什么叫瞎想想?你是淮王妃的妹妹,生得又这般美丽聪慧,为什么一定配不上项城王呢?”

这两人越说越得意,江莲眼中闪烁着快活的光茫。

正说到高兴处,“咚”的一声巨响,门被踹开了。

孙姨娘是经历过家中巨变的人,登时吓得战战兢兢,什么也顾不上了,赶紧往桌子下面钻。江莲还是头回遇着这种事,呆呆的坐在那里,自己一个人发抖。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江莲上牙齿和下牙齿直打架。

侍卫手按刀柄,大大咧咧,“侯爷吩咐了,二房一家人全部撵出去。你们是自己收拾东西走呢,还是我替你们动手?”

“不会的,好端端的大伯为什么要撵我们一家人出去?”江莲惊得抖也不抖了,大声叫道。

孙姨娘知道不是抄家,也壮着胆子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侯爷不是这等刻薄寡恩的,必定是你们这起子小人在挑唆…”

她在娘家时候曾经被抄过一次家,胆子吓细了,侍卫一踹门她便想躲。现在知道不是官府的人,是安远侯的侍卫,满心以为她是江峻博的女眷,这些侍卫不敢把她怎么样,胆子就大了,敢跟侍卫理论了。

侍卫听到孙姨娘叫他们“这起子小人”,不由的大怒,“呸,我们是小人,你又是什么东西?”废话不说,拎起孙姨娘,像老鹰扔小鸡似的给扔到了院子里。

孙姨娘杀猪般的尖叫起来。

那声音真是难听之极,扔她的侍卫咧咧嘴,“我都后悔了。早知道她声音这么难听,不扔也罢。”

侍卫的上司踹了他一脚,“有点儿出息!嫌这声音难听,再把人往外扔就是,扔的远了自然烦不到你了,后悔什么?”

“是,是,您老人家教训的是!”侍卫颠儿颠儿的出去了。

孙姨娘本来在尖叫,看到侍卫狞笑着过来了,魂飞掀散,爬起来就往外跑。

“这样才对嘛。自己跑,别费老子的力气往外扔你,专心跑啊,别再鬼叫了。再鬼叫老子得追上去把你的嘴堵了!”侍卫哈哈大笑。

孙姨娘狼狈不堪,哭着往外跑,屋里的江莲也好不到哪儿去,抖似筛糠,“你们,你们别过来…你们,你们别拦着我…”

侍卫失笑,“你以为我们要做什么?你赶紧收拾行李走吧,我们不拦着你。”

“我为什么要收拾行李走?这是我的家啊。”江莲哀哀哭泣起来。

“江家老宅,也是你的家。赶紧收拾收拾回老宅吧。”侍卫对江莲这位江家姑娘还是有耐心的,比对孙姨娘客温和多了。

“我不回老宅,我不回老宅,我就要住在侯府。”江莲含着一包眼泪,拼命摇头。

她方才还在做着美梦,要让江蕙这位淮王妃带着她认识公主王爷,带着她嫁个如项城王那般的贵婿,现在突然要她搬离侯府回老宅,她哪里肯?

这群侍卫是跟惯安远侯的,对江家的家事可是很清楚的,一个小头头模样的侍卫笑道:“不想回江家老宅,想继续住在侯府,也不是不可以。三姑娘,只要你现在拿出大姑娘送你的金砖,我们便替你到侯爷面前求情去。”

“我,我…”江莲结结巴巴。

侍卫直摇头,“大姑娘送你的金砖,是被你拿去赌博了吧?你这样的姑娘啊,唉,让人说你什么是好。这京城里输了钱的姑娘、公子遍地都是,一个一个都跟你似的后悔不迭,哀叹不已。三姑娘,别人能这样,唯独你不能,你拿大姑娘送你的金子去下注她输,赌她嫁不出去,你也好意思?”

江莲面无人色。

这件丢人现眼的事连侍卫都知道了…

“三姑娘,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侍卫目光炯炯。

江莲木木的摇头,以手扶门,慢慢走了出去。

“我运气怎地如此之差,就做了一件坏事,便尽人皆知了?”江莲欲哭无泪。

江莲回房胡乱收拾了行李,小丫头哭着进来拉她,江莲晕晕乎乎出去,不知走了多远,看到江峻博、吴氏等人垂头丧气站在那里。江莲看到亲人,含泪扑过去,“爹爹!”

江峻博平时还是很疼江莲的,这时无精打采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

江莲只觉得一切都和从前不同了,心中酸楚,又不敢失声痛哭,掩住了嘴抽泣,身子一抖一抖,看上去可怜极了。

二房的人都齐了。

江峻博却不肯就这么走了,板着脸道:“我要和我老太爷告别。”侍卫也不为难他,道:“在下替二爷通报一声,瞧瞧老太爷是什么意思。”笑着进去了。

江峻博登时来了精神,头也昂起来了,胸也挺起来了。

他坚信,安远侯这个大哥可能对他无情无义,但江老太爷是永远不会放弃他这个儿子的。只要江老太爷知道了他的惨状,是一定会替他做主的。

菜园子里,正看着童儿浇水灌地的江老太爷听到侍卫的禀报,苦涩的笑了。

“不见。让老二这就回老宅去,没我的传唤,不许再到侯府。”江老太爷疲惫的吩咐。

“是。“侍卫恭敬的答应。

侍卫转身要走,江老太爷又叫住了他,“你带我这个童儿一起去,老二见了这童儿,便知道确实是我的意思了。”

侍卫唯唯答应,带了江老太爷的童儿走了。

江老太爷喃喃,“这个二郎,怎地越大越糊涂,越大越不听话了呢?我让他安安生生的,过几年再设法接他回来,他偏偏不听,和大郎闹起来了。唉,这下子二郎是永远回不到安远侯府了。”

江老太爷年纪大了,没别的奢望,就想合家团聚,儿孙绕膝,现在江峻博这个傻子和安远侯当面闹翻了,江老太爷希望落空,无比惆怅。

江峻博昂头挺胸,等着侍卫回来。

他坚信,江老太爷是疼爱他,安远侯想赶走他,江老太爷不会坐视不理,会替他做主。只要老太爷发了话,安远侯也不得不低下头,再求他回去。

吴氏、江芬、江莲本已经是垂头丧气了,见江峻博这样,心里又燃烧起希望,一个一个也挺直了腰身。

侍卫回来了,还带着江老太爷的童儿。

江峻博一脸激动,头昂得更高了。

他就知道,老太爷是他亲爹,不会抛弃他的!

侍卫和童儿到了近前,童儿规规矩矩的一揖,“二爷,老太爷说了,让您安安生生的回老宅,老太爷不传唤,您不得再来侯府。”

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江峻博和吴氏都呆了。

侍卫讥讽的笑,“二爷,请吧。”

江峻博羞愧难当,掩面而去。

吴氏、江芬、江莲等人也狼狈不堪的跟在他身后。

江峻博、吴氏这一家人,就这样被赶出了安远侯府。

安远侯府外有一个小巷子,这个小巷子平静的很,人迹罕至,这时却有一个黑衣人潜伏在暗处,把方才的这一幕看了个清清楚楚。江峻博、吴氏一家人离开之后,这个黑衣人也悄悄的溜了。

苏相府邸之中,这些天一直安安静静的。

苏家大姑娘苏馥本来是预定的淮王妃,现在中途被人截了,谁都知道大姑娘心情不好,夫人心情不好,相爷心情也不好,下人们连走路都轻手轻脚的,说话更是不敢大声,人人小心谨慎。

亭阁之中,苏馥白衣飘飘,对月抚琴,琴声悠扬曼妙中透着抹不去的哀伤。

“阿馥。”苏相缓步上亭,在苏馥身边停下脚步。

“爹爹。”苏馥起身行礼。

短短数日,苏馥清瘦了不少。

苏相宽慰的道:“阿馥,事已至此,不必多思多想。陛下一直不喜欢早早的为淮王定下婚事,所以之前杭皇后虽然再三请求,陛下也一直不予答复。这回是淮王先斩后奏,陛下没办法,只好下了旨意。现在离淮王的正式婚期还有一段时日,这段时日之中会有什么样的变数,谁也说不好。”

“我明白。”苏馥温柔又忧伤的微笑,“就像数日之前,大家还以为我会和淮王殿下…唉,父亲说的对,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变数,谁也说不好。”

“父亲会想办法的。”苏相允诺。

苏馥抬头望月,幽幽的道:“父亲,以孩儿的愚见,咱们现在不宜有大动作,只暗中做些小事情便足够了。江老太爷共有四个儿子,对么?江峻朗和安远侯同母,兄弟情深,无机可趁,江峻博和安远侯异母,又没官职在身,这个人应该可以用一用。还有江峻节,他才十八岁,没有成亲,若以美人相诱,料他抵挡不了。”

苏相心疼爱女,一一应允,“父亲会留意的。”

有一名黑衣人进亭,单膝下跪,向苏相禀报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苏相挥挥手,那黑衣人退下了。

“阿馥,有好事。”苏相微笑,把刚刚得来的消息告诉了苏馥,“江峻博和他的妻子儿女,被安远侯赶到老宅了。”

苏馥美目流盼,“甚好。”

江峻博和吴氏正对安远侯怀恨在心,要利用这对夫妻打击安远侯府,打击江蕙,易如反掌。

江蕙,江蕙。苏馥想到这个名字,心就一阵阵疼痛。江蕙,我和你无怨无仇的,你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心上人?我还是小女孩儿的时候便和他认识了,便喜欢他了,你江蕙何德何能,要把他从我手中夺走?

江蕙,咱们走着看吧,事情还未尘埃落定,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苏馥仰头望月,温柔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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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太爷一个人沮丧了许久,才回到了春晖堂。

厅里灯火通明,苏老夫人、安远侯、丹阳郡主、江峻朗等人都在,正兴致勃勃的听江蕙和阿若、蓉蓉讲着她们进宫的经历。

“总之就是很顺利啊。”江蕙笑盈盈的。

江老太爷听到江蕙带着笑的、悦耳动听的声音,脸上就有了笑模样。

小丫头替江老太爷打着帘子,江老太爷慢悠悠进到厅里,正好看到江蓉小姑娘笑嘻嘻的可爱面孔,“舅舅很和气的,请我和阿若吃点心了。”

“蓉蓉舅舅的点心,蛮好吃的。”阿若很内行的评价。

阿若平时总是和江苗、江蓉一起玩的,今天阿若和江蓉进宫了,江苗没去,听她俩讲着宫里的经历,江苗有些羡慕,“听着很好玩的呀。”

阿若忽然想起一件事,去翻她的小包包,“苗苗,我给你带了几块点心。”

“我也给你带了。”江蓉也忙不迭的去翻包。

“蓉蓉,阿若,你俩还连吃带拿啊。”江峻朗哈哈大笑,笑话两个小姑娘。

“不是偷拿的。我跟蓉蓉舅舅说了。”阿若冲他扮个鬼脸。

江峻朗喜欢阿若这淘气又可爱的孩子,笑咪咪的逗她,“小阿若,叔叔猜想,皇帝陛下原来是没有这个意思的,后来被你提醒了,对不对?”

“是阿若直接开口要的。”江蕙忍笑,“我要带着阿若和蓉蓉告辞的时候,阿若跑到陛下跟前,笑得别提多甜了,说苗苗在家里没来,苗苗喜欢玫瑰馅儿的芸豆卷…”

众人俱是粲然。

阿若小姑娘这分明就是向皇帝陛下要点心了啊。

“小阿若,然后怎么样了啊?”江峻朗殷勤看着阿若,等着听她说下文。

阿若昂起小脑袋,得意的吹嘘,“蓉蓉舅舅就说了,让我随便拿,我就不客气了,打开我的小包包,能装几块装几块。”

“我也装了,装满了。”江蓉咧开小嘴笑,向众人展示她的小包包。

安远侯看看她的小包,忍俊不禁,“蓉蓉,你说装满了,其实就是两块而已。”

江蓉人小,包包也小,根本装不下多少东西。

“心意到了就行,嘻嘻。”江蓉小孩儿说着大人话。

众人都被江蓉的孩子气逗笑了。

安远侯心中爱极,抱了江蓉在怀里。江蓉是很喜欢她爹爹的,爱娇在靠在安远侯胸口,笑得像朵花。

阿若本来是得意洋洋跟大家吹嘘的,这时忽然不高兴了,冲江蕙伸出小胳膊,“姐姐。”江蕙笑着抱起她,阿若得意看着江蓉,“蓉蓉,我有姐姐。”

“阿若,我有爹爹。”江蓉搂住了安远侯的脖子。

江峻朗忙抱起江苗,“苗苗,你也有爹爹。”

江苗小大人一样,“爹爹,我长大了,阿若和蓉蓉还是小孩儿,我不跟她们比。”

江苗就比阿若、蓉蓉大几个月而已,她这么一说,众人哄堂大笑。

可不是么,苗苗长大了,阿若和蓉蓉还是小孩儿…

江老太爷本在为江峻博、吴氏一家人的离开而难过,这时看着可爱的孩子们,却情不自禁的笑了。

“祖父。”阿若探过小身子,甜蜜的冲他笑,“我和蓉蓉在宫里见着好些白头发老爷爷,小火哥哥说他们可有学问了,还说学问要从小学起。祖父,我和蓉蓉商量过了,我们也想有学问,你要是不打手心,我们就跟你学。”

江蓉摊开她的小手仔细看了看,小声嘀咕,“一定不能打手心。”

江苗乖巧的道:“祖父,如果我错了,你也可以打手心的。不过你轻轻的打,别用力气,好不好?”

“好,好,好。”江老太爷大喜,满口答应。

他才不会打孩子们的手心呢,他这辈子就没打过孩子。

三个小姑娘启蒙的事情终于定下来了,大家都很高兴。

江峻朗忽然觉得不对,“阿若,方才你说小火哥哥,这小火哥哥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