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给林侯夫人请过安,林侯夫人问了几句陈老爷以示关心,又说了改日请了陈老爷上门来吃饭之后,就让茵娘先回院子去了。茵娘走后,林侯夫人原本还想跟自己儿子说几句体己话的,但茵娘一走,林凤祁也接着跟林侯夫人告辞,还没等林侯夫人说话人就已经追了出去,气得林侯夫人直捶床。

林凤祁追上茵娘,拉住茵娘的手道:“等等我,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茵娘低着头,踢着地上的石头,有些低落的道:“你跟我又不同路,你追我做什么。”

林凤祁自然看得出茵娘有些情绪低落,想到陈老爷今日的表现,觉得茵娘只怕是为了陈老爷的行为所以才不开心的,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感情再淡薄,却也不能做到无动于衷。她怕又觉得让自己看到了陈老爷的姿态,她在自己面前怕也是有些羞愧不安,怕自己嫌弃她的出身的。毕竟是个小女孩儿,平时表现得再无所畏惧,心中也怕难掩因出身而生出自己高攀侯府的感觉。

林凤祁想到这里,心中不由的对茵娘起了怜惜之意,握着她的手,对茵娘认真的道:“茵娘,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我喜欢你,不会因为你是谁的女儿而改变的。”

林凤祁对茵娘的心思,不说猜到了十分,那也有七八分,听见林凤祁的话,茵娘自然知道他是为了安自己的心才这样说的,但不管如何,茵娘心中不由的生出几分感动。心中像吃了一块糖一样甜滋滋的,却也有几分的羞涩,红着脸握着拳头轻轻在他身上轻轻敲了几下,嗔道:“没脸没皮,谁说要你喜欢了。”

茵娘的年纪渐长,除了模样儿越长越漂亮之外,属于少女的风情也逐渐显露出来。去年刚到京城的时候,林凤祁虽觉得茵娘漂亮是漂亮,却还带着那种小姑娘家的稚嫩。现在不过过了一岁,她的风情渐显,一颦一笑间,她自己或许没有感觉,却总让看得人心思荡漾起来。就如现在这样,茵娘红着脸,眼睛微微上挑,看着他娇嗔说话的时候,让他的魂儿都好像被她勾了起来,心跳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的,总让他想对她做点坏事出来。

事实上,他也确实是顺着自己的心意这么干了,嘴上漫不经心的说着“真不愿意让我喜欢”,眼睛望了望旁边的假山,又四处张望,确定四周都没有人之后,快速的拉着茵娘躲进旁边的假山里,茵娘一句“当然是真的”还没说完,突然被人用力的拉着走,嘴上惊呼了一下,吓得立刻闭上了眼睛。

等她睁开眼睛时,她已经被林凤祁按到了假山里面的石壁上,头顶上面,她的未婚夫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那灼灼的目光里,仿佛还含着一团激烈燃烧的火。这种眼神茵娘不是没有见到过,特别是最近的时候,她的未婚夫偶尔也会用这种眼神看着她,而且次数越来越频繁,她也能隐隐约约的明白这种眼神里代表的东西。只是以往任何一次,他的眼神都不像现在这样热烈得让人害怕,以往他露出这种眼神时,往往他自己就会先躲开。

茵娘有些恐惧的躲开林凤祁的目光,颤声道:“你,你干什么,快放开我,要,要被人看见了。”

“我观察过了,这附近没有人。”然后半是感慨的道:“真想你快点嫁进来。”说着,他的脑袋又靠近了她几分,越发目光灼灼的对茵娘道:“茵娘,我想对你做点坏事。”说完,也不顾茵娘先疑惑后震惊的目光,嘴唇直接就压到了茵娘的唇上。

茵娘惊吓得瞪圆了眼睛,心脏扑通扑通的几乎要跳出来了,她甚至都忘记了要反抗。等感觉渐渐归位的时候,她只觉得有两片软软的东西一直在她唇上蹭来蹭去,那两片东西先是慢慢的研磨,接着越发用力,到后面连他的舌头也出动了,用力的挤开她的嘴唇,伸到了她的嘴巴里面去了。茵娘不知道怎么描述这种感觉,按她一般的经验,别人的舌头伸到自己的嘴巴里,自己应该感到恶心才是,但现在她并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身上痒痒麻麻的,有点不舒服,又有点舒服,又觉得这样亲密的事情是应该等成了亲以后再做的,现在就这样又隐隐让她感到羞耻。

林凤祁不知道茵娘是怎么想的,现在的他也没有精力顾及到她的感受,他全部的心思都集中到了茵娘的两片唇上。他原来也只是想在茵娘的唇上轻轻的亲几下,过过嘴瘾就放开她的,但当他的嘴唇碰到她的时,轻轻的几下已经不能满足他的**了,越吻越想要,越吻就越想去一些更深的地方。

他见茵娘并没有反抗,胆儿也渐渐肥了起来,慢慢的伸出舌头挤进她的嘴巴里,到后面他连这都不满足了,放开固定茵娘的一只手,慢慢的游走到茵娘的胸前,隔着衣服轻轻的握着上面凸起的小馒头。

正值夏日,茵娘身上的衣服穿得薄,又是蝉翼纱的料子,手覆在上面,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它的形状,圆圆的,软软的,比起外面肉眼看到的,要有质感的多。林凤祁还想再捏上一捏的,但茵娘似乎是反应过来了,不愿意了,挥手挥掉她胸前的手,又推开压在身上的林凤祁,怒目道:“你欺负我。”

林凤祁被茵娘这一推,也意识刚才做的似乎也是有些过了,本想给茵娘道个歉,但低头看到茵娘臊红的脸,唇上也是亮晶晶的,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花,仿佛随时等着他来采撷。他突然起了逗她的心思,坏坏的笑道:“就欺负你怎么了,反正你迟早都要这样被我欺负的。”

茵娘没想到林凤祁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她,衣服欲语还休的模样瞪着她,让林凤祁好不容易熄下去的火又噌噌的往上冒,差点又要继续回去做刚才的事,偏好这时候,假山旁边突然响起了一个青草划动的声音,茵娘并未听到,但林凤祁是习武之人,对声音比常人灵敏,耳朵一动,放开茵娘,对着声音的来源斥道:“谁,谁躲在那里?”

茵娘想到旁边还有人看着他们刚才做的事,脸上越发羞了,推开林凤祁就跑了出去,跑到一半的时候还回过头来对他控诉道:“坏人,大坏蛋,坏胚子!”说完就一路跑了开去。

林凤祁从假山里面出来,想起茵娘的样子,心思又荡漾起来,看着茵娘一路仿佛怕被人追似的往静香院跑,眼睛亮了亮,直到那个身影完全被花木隐去了也舍不得收回眼神。

这时,一直躲在假山外面的一簇竹林里的林洲儿走了出来,对着眼神还望着前面早已消失的身影舍不得收回来的林凤祁,心思黯淡的喊了一声:“大少爷。”

林凤祁回过头来见到那个扰了他好事的人,有些吃惊的道:“洲儿?”想到上次也是她躲在草丛里扰了他的好事,不由的有些埋怨的道:“怎么又是你。”

林洲儿看到林凤祁埋怨的样子,不由的有些委屈的道:“大少爷,你们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那里的了。”她原本是想在这里等他的,后来看到陈家小姐过来,所以就躲到了假山背面的竹子丛里,哪知道他后面也追上了上来,后面还跟陈家小姐躲在假山里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陈家的小姐也是的,还未成亲的姑娘,就勾引大少爷做出这样的事情,看起来就不像好人家的姑娘,也不知道夫人是怎么想的,选了这么个人来做大少爷的妻子。

林凤祁想了一下,似乎确实是怪不上她,是她自己没有考察清楚地形。但又想到她可能将刚才的事情全看了去,明明知道她不是多嘴的人,但为了茵娘的名声,还是多吩咐了一句,对林洲儿道:“洲儿,你刚才什么都没看到,知不知道?”

林洲儿低着头咬着嘴唇,并不肯给林凤祁保证,林凤祁有些急了,又大声的问了一遍:“你听到没有?”

林洲儿仿佛吓了一下,抬起头来欲哭不哭的,委屈的看着林凤祁,好一会之后才有些不情愿的对林凤祁屈了屈膝,道:“是,大少爷,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知道,洲儿向来最听您的话的。”

林凤祁似乎也觉得自己对一个女孩子有些太凶了,更何况林洲儿还是林总管的女儿,她还是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秉着要补偿的念头,林凤祁以表关心的多问了一句:“听说林伯在给你谈亲事,看中了账房张管事家的大儿子,张管事家的大小子挺不错,听说还挺会读书,张管事现在正求了我娘想赎他脱了奴籍,好让他下场考个进士回来光宗耀祖呢。”

“大少爷,我将亲事推了。我跟我爹说,我心里有人了,这辈子我只想陪在我喜欢的人身边,哪怕为奴为婢我也愿意的。”

林凤祁听着,只觉得这真不是个好话题,胡乱的劝着道:“你也年纪不小了,也该好好嫁人了,什么为奴为婢的,你爹娘听了多伤心。你爹就你一个女儿,总不会害了你,好好听你爹的话才是正经…”

“大少爷,”林洲儿打断他的话:“我说过我心里有人了,这辈子若不能陪在他身边,我只会比死了还难受的。”

林凤祁嘴巴一闭,双手举起投降道:“好好,随便你,你爱怎样怎样吧。”他还枉做小人了他。

林凤祁又看了看茵娘远去的方向,回过头来对林洲儿道:“天色晚了,你快回去吧,免得林伯担心。”说完自己就先走了。

一路回沐德堂的路上,林凤祁想起刚才茵娘含羞待放的模样,心中又荡漾起来。又想起林侯夫人给他和茵娘预定的婚期,原本是定在陈嫔生产之后的十二月,他原来觉得茵娘还小,晚一点也好。但现在看来,现在才刚刚六月末将进七月,到十二月可还有五个多月,真是还很久啊…看来他要去磨一磨林侯夫人,将婚期提前几个月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一万字,三章当做一章更啊!

这一章内容多一点,取章名都不知道怎么取了。

另外,有读者问我,茵娘和世子什么成亲,现在答复亲们,快乐,大概一万字左右,再交代完一点小事情,就该轮到茵娘和世子成亲了。

茵娘和世子成亲之后,林侯爷作为跑龙套的炮灰,很快也会over,接着茵娘会升级成为侯夫人。另外茵娘成亲后,可能会回到后宅的情节多一点,当然也会夹着一些燕娘的情节。

我一直想写宅斗文的来着,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又向宫斗文的方向发展。

ps:听说最近网站扫黄扫得严,成亲的时候不知道要不要上肉的好,还是说直接变成清水文,一笔带过就算了。

62 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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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和宫内,燕娘捧着自己两个妹妹的脸左右上下细细的打量了一遍,等完全确定没有任何瑕疵之后,才放下心来,放开手笑道:“果然没有留下一点疤痕,还是漂漂亮亮的!”

燕娘如今已经快八个月,肚子大如箩,前些日子茵娘和萍娘同时出痘,消息传到宫里,燕娘不能出宫探望,虽说派去的太医都说情况良好,但毕竟不曾亲眼看到,因此也是日日担心,茶思饭不香。皇后为怕燕娘心情郁结,不利于胎儿,因此等茵娘和萍娘一痊愈,就亲赐牌子将陈夫人和茵娘、萍娘召见宫里来,让燕娘亲眼看看。

茵娘毕竟长大了,听见姐姐这样说,只想着不要让怀着身孕的姐姐担忧,反劝慰她道:“姐姐可不用担心我,身边围绕着一堆的丫鬟婆子,又有太医时刻在身边照顾着,就是想出点什么事,那也是不容易。”

反倒是萍娘,还在天真烂漫的年纪,摸了摸自己的脸,骄傲道:“那是,要不然怎么敢说的陈嫔娘娘的妹妹呢,当时可要痒死了,可我都忍住了没有抓脸。”

燕娘听了萍娘的话,捏了捏幼妹的脸,哈哈大笑道:“果然是我们萍娘,可真没给姐姐丢脸。”

等笑过之后,燕娘又动了动身体,找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靠着。她此次怀孕,肚子要比上次大些重些,就是坐在铺了厚厚锦垫的榻上,没一会都觉得有些辛苦。燕娘又接着继续对陈夫人道:“果然有姐妹的缘分,连出痘都是一起出的。”

陈夫人双眼柔和的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三个女儿,接着才对自己的大女儿道:“什么缘分不缘分,当时可担心死我了,姐妹两个一起出痘,一天两边来来回回的跑,真是顾了这个就顾不了那个,交给别人又不放心,生怕她们照顾不好让她们抓破了脸,以后就是好了也毁了容貌,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燕娘一只手抓着一个妹妹,捏了捏她们的手,然后回过头来继续对自己的母亲道:“辛苦你了娘,不过好在茵娘和萍娘都恢复的不错,也没留疤。”

陈夫人摸了摸自己的两个女儿的头发,接着道:“也是,而且现在出了也好,总比等到老了再出强。”有些常识的人都知道,出痘最好是在年纪小的时候出,老的时候再出的话可要比小时候危险得多,弄不好丢了性命在里面的人也不是少数。燕娘是七岁的时候就出过逗了,陈夫人也是极小的时候出的。

陈夫人又接着再道:“说起来,这次还要多亏林侯夫人,若不是她帮我顾着茵娘这边,我还真没那个精力两边都顾着,听说她这次为照顾茵娘,自己最后累得受了风寒,我心里倒是挺过意不去的。”

燕娘倒是没有像陈夫人那样对林侯夫人充满感激,神色淡淡的道:“茵娘就快是他们家的人了,她照顾茵娘却也是应该的。至于受了风寒的事情,我让太医院赐些药材下去就是了。”林侯夫人为了修复与她的关系,现在可是可着劲儿的亲近巴结她,像照顾她生病的妹妹这种能让她欠她人情的机会,按林侯夫人的性子,她可不会错过。至于为此受风寒的事,燕娘看来多半也是装的,林侯夫人的身体壮得在寒风中吹上三天三夜也不容易病倒,哪能照顾几天病人就累到了。装病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她更加感激她几分么。

说起这个,燕娘到想起茵娘的婚事来,问陈夫人道:“对了,娘,茵娘和世子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毕竟是谈论自己的婚期,茵娘平时再是装作大胆和没心没肺,此时也害羞得不好意思说话,低着头羞红了脸恨不得当自己是布景板。

陈夫人看着自己害羞的二女儿,目光不由的更加的柔和,含着笑回答燕娘的话道:“林侯夫人说还是按原来定在十二月初四的好,我想着反正也没几个月了,再加上茵娘的一些嫁妆也没有整理好,觉得婚期迟些也好,你觉得呢?”

最开始的时候,林侯夫人和陈夫人预定的婚期就是在十二月份,后来林凤祁急着将媳妇娶进门,跟林侯夫人磨了几天,林侯夫人想修补与燕娘的关系,再加上早娶晚娶都是娶,也就半甘半愿的同意了,将婚期提前到了十月。但十月时候,茵娘因为出痘耽搁了婚期,不得已只能将婚期后延了。于是林侯夫人便提出,婚期不如还是按原来的十二月吧。

十二月初四,燕娘听见这个日期,心中哼笑了一声,那可正好是预产期的后几天,林侯夫人可还真会选日子。倒也不是说,若她不能生个皇子出来,林侯夫人便敢打着不娶茵娘的主意,只是人的心理就是这样奇怪,总想着等她能如她愿生下个皇子出来,她才会更加心甘情愿的将她妹妹聘进来,否则,心中总有这么一点的不甘心。

燕娘看着自己满含期盼的母亲,以及低头娇羞的妹妹,也没了将林侯夫人的小心思说出来的意思。反正说不说都是一个结果,只要林世子向着她的妹妹就行,何必将事情计较得这么清楚,反而会坏了母亲和妹妹的心情。燕娘心中这样想着,于是笑着对自己的母亲道:“母亲决定就是,十二月成亲也好,成了亲就快是新年,新婚看起来也喜庆。”

陈夫人点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燕娘又道:“等到抬妆的时候,我去求求皇后,让娘娘为茵娘添一副妆。咱们家底子薄,嫁妆的薄厚上只怕不能跟其她的名门小姐比,但有娘娘的添妆,看起来也一样体面。”

有皇后娘娘的添妆,那是多大的体面,陈夫人没有不高兴的,但心中刚刚激动了一把,想到大女儿在宫中的处境,又有些担忧的道:“这样会不会不好,会不会让你难做?”

燕娘道:“有什么难做的,不过随手一副首饰头面的问题,娘娘还会缺了这个不成,这点面子,娘娘还是会给我的。”

陈夫人道:“那感情是好,我还一直担心你妹妹的嫁妆太薄,到了侯府让人看不起,有了皇后娘娘的添妆,谁还敢说不是。”

母女几个有说了一阵子的话,燕娘终于问起了陈老爷来。

“爹最近在家做什么?”

陈夫人现在对陈大人不耐烦的很,撇了撇嘴道:“还能做什么,他跟林侯爷倒是能说到一块儿去,每天吃了早饭就要去找林侯爷去,到了晚上才回来,也不知道他们整日都干什么去。”

陈老爷上京城时,那是怀抱着要做京官的崇高梦想的,结果到了京城,梦想跟现实的差距太大,几次跟陈夫人说起这事,让她进宫找大女儿,让大女儿在皇上面前求求情,赏他一个官做做,结果陈夫人一句“你以为皇宫是前面菜市场啊,想进就进?”就顶回去了。

陈老爷心中郁闷,娶了个媳妇不贤良,一点都不关心他的‘宏图壮志’,又因为生了几个出息的女儿,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虽嘴上经常说出要休妻的话,但真这么做他是不敢的。妻子不帮他,于是他自己走到皇宫大门前,跟守宫门的侍卫嚷着自己是陈嫔的父亲,要进宫见陈嫔娘娘。结果侍卫不鸟他,直接将他叉到了地上,若不是做世子的女婿经过,他很可能就直接被人用刀叉成八爪鱼了。

女儿这条路走不通,于是想改走女婿的路子,明示暗示的跟女婿说想让他帮他活动活动,弄个官给他当当。结果这女婿表面上对他热情,每每将他哄得高高兴兴的回了家,等回到家一想才想明白,那女婿根本是跟他打太极,啥都没给他承诺过。

明明是一家之主,结果老婆女儿女婿好像都不怎么拿他当回事,陈老爷很是失落。

倒是后来,在永宁侯府的请宴上,陈老爷跟林侯爷倒是志趣相投,一见如故。说起来永宁侯府作为将要与陈家结亲的亲家,亲家公到了京城,永宁侯府尽尽地主之谊请亲家来吃个饭,那也是礼节上的事,林侯夫人自不会在这些事情上授人把柄。在家中开了席面,林侯爷作陪,又请了林二老爷和林四老爷相陪,算是尽了地主之谊。

起初林侯爷是很看不起陈老爷这个乡巴佬亲家的,酒席上的前半段,林侯爷基本上都是吊着眼睛看陈老爷的。结果后面聊着聊着,林侯爷惊讶的发现,这陈老爷虽然是乡下来的,但跟他却有着诸多兴趣相投的地方,遛狗看戏纳小妾,真是太对他的胃口了。而且陈老爷还很会拍马屁,他的马屁拍得□裸的,能让人非常清楚的听明白,林侯爷几乎是立马就喜欢上了这个亲家,白天去哪里都会叫上陈老爷一道。

陈老爷跟着林侯爷见识过许多京城里的新东西后,倒也不那么热衷于做官了,整天跟着林侯爷的屁股后面转,偶尔拍拍马屁之类的,倒也生活愉快。

燕娘对陈老爷的行为也不以为意,只要他不闯出大祸就好。又对陈夫人道:“娘,您平日还是多看着些爹爹,免得他被人哄了去做些什么事情出来,京城可不比林平县。”

陈夫人点点头,道:“我晓得,只是,你也知道你父亲的性子,我只怕看不住他。上次我卖了他几个小妾,最近他正跟我闹着脾气呢。”被卖掉的是叫怜香、惜玉、红袖、添香的四个小妾,斗姨娘和秋姨娘毕竟是有子嗣的妾室,陈夫人倒还没那么狠心将她们也卖掉。

陈夫人原来甚至都不想管陈老爷的那些小妾姨娘,反正不过是给顿饭管饱的事情,只是萍娘出痘时,陈夫人在房间里照顾萍娘,结果那四个小妾却在院子里为根银簪子泼妇骂街,还非要找她给她们断官司。陈夫人原就在为茵娘萍娘担心,四个人吵吵闹闹的吵得她更心烦,她一气之下直接叫了人牙子,将四个小妾换了一百两银子,并让人将这一百两银子直接送到戏院去给陈老爷。

陈老爷还说陈夫人是突然开窍了尊敬起他这个夫君来了呢,心中正得意,结果晚上回去一看,四个小妾不见了。陈老爷为此嚷嚷着要休妻,结果根本没人理他,只好采取了冷暴力:不跟陈夫人说话。至于这冷暴力到底有没有伤到陈夫人,这又是另说了。

燕娘还以为是陈夫人受了委屈,不由的问道:“怎么,是不是父亲的那些小妾对您不尊敬?”

陈夫人摆摆手道:“放心吧,我现在有你们给我撑腰,腰杆比谁都硬,哪个敢给我下绊子。她们几个,现在对我比对你父亲还尊敬。”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昨天有点事情,所以没有更新。

另外,因为最近有点事情,更新可能会不大稳定,望亲们见谅。

但没来得及更新的,我尽量在双休日补上。

63 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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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冷,日子一晃就到了十一月。冬日使人懒惰,茵娘又恢复到了整天窝在院子里不愿出门的日子。虽然怠于出门,但整日躲在院子里绣嫁衣手帕荷包之类的,茵娘也同样觉得无聊。

因为婚期临近,又因为燕娘的预产期渐近,茵娘一时怕自己做不好侯门媳妇,一时又担心燕娘再生个女儿出来,难得的也心情焦虑紧张起来。

皇宫之中,皇后虽然还是照样让产婆每三天进宫来看一次燕娘的肚子,看的内容自然也还是这孩子是男是女,胎位正不正之类的。虽然产婆们个个都说里面的是位小皇子,但有了上一次满怀希望最后却重重失望的经历,皇后对产婆们的说法也不那么信服了,总之还是生出来看清楚了再说。反而对胎动是否正常,胎位正不正,能否顺产等更加的关注。

产房虽不是设在凤仪宫,但有了上一次差点被人算计成功的经历,这一次皇后格外的关心生产时的接生人员,澜和宫里里外外围得跟铁通一般,无论是产婆、助产的宫女、陪侍一旁的太医,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就等着陈嫔生产了。

或许是因为已经生过一次,燕娘这一次倒不像上次那样焦虑,心态平和,怡然自得,每天吃了睡,睡完则在院中散散步,以利于顺产。

今年的冬天来得晚,到了十一月中旬才下了第一场雪,窗外白茫茫的一片,看起来煞是好看。

临近婚期,新娘子却不好在夫家出门,更何况茵娘也想在成亲前多陪陪母亲和妹妹,因此在婚期前的一个月,茵娘就打包了行李,回了羊角儿胡同住着。

羊角儿胡同的院子是三进的,原来只有陈夫人、萍娘并几个丫鬟婆子住着,倒是非常宽敞,但陈老爷来了之后,又带来了一堆的姨娘庶子并一些丫鬟下人的,浩浩汤汤的一群人,全部挤在这个三进的院子里,倒是显得有些拥挤的。

陈夫人自觉得房子是自己买的,自来没有委屈自己成全小妾的道理,因此在分配房间时,自己与萍娘占了三进中最大的第二进,小妾和庶子女不好让她们住在靠大门的第一进,便将她们全都一箩筐的塞进了第三进,丫鬟婆子们则占了第一进。至于陈老爷,除了第二进,随他爱住哪儿住哪儿去。

茵娘回来,自然是跟着陈夫人住在一个院子的。

这一日,天上呜呜的下起了大雪,天气冷得好把人冻成冰渣子似的。陈夫人与茵娘、萍娘并几个亲近的丫鬟躲在房间里边烤火边聊天,喜欢吃的萍娘不知怎么的说起了一句:“这个时候要是有栗子、玉米和土豆烤着吃,那真是最享受不过了。”陈夫人这次竟没有批评萍娘嘴馋得跟猫似的,反而自己也来了兴致,拿了五两银子给身边的丫鬟,让她们去街上将这些物食买回来,又叫另一些丫鬟摆了烤炉和铁丝网,准备烤东西吃。

母女三人并青花青藤等有体面的丫鬟围在烤炉旁,弃了主仆尊卑,大家开开心心的一边聊着天一边烤东西吃。便是在这个时候,林侯夫人打发了一个婆子到羊角儿胡同来,告诉陈夫人等人一个好消息:“宫里的陈嫔娘娘已经生了,生了一位小皇子。”

屋子里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先是全被定住般的一愣。茵娘本是拿了钳子正夹着一个栗子在烤的,结果栗子‘哒’的一声落到了烤架上,拿着钳子的手却被定在了半空中。萍娘张着嘴,栗子肉本都已经放到嘴里了,结果也是愣得忘记合上嘴巴,栗子肉直滚滚的落到了地上。陈夫人那就更是了,愣得几乎都忘记自己会说话了。身边的几个丫鬟也都是愣的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那婆子也明白这一屋子的人此刻的心情,看到陈夫人等人的样子,也未流露出什么异样,只是又笑着拱手对陈夫人说了一句:“恭喜亲家夫人了,亲家夫人现在可是我们三皇子的外婆了呢。”

陈夫人仿佛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了,上前抓着那婆子的肩膀,一边用力的摇晃一边急切的问道:“可是真的,可是真的,我们燕娘真的生了儿子?”

那婆子被这样用力抓着,也不知有没有抓疼,但却能面色不改的笑着回答道:“是呢。”

茵娘也从这消息中清醒过来,听见那婆子的话,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澜和宫里。

皇后看着产婆用红色的襁褓裹着一个小婴孩从产房里出来,孩子在她手中发出嘹亮的哭声。产婆笑着对她说了许多的吉祥话,但她只听到了最前面的一句:“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是位小皇子。”

皇后看着产婆手中那个皮肤红红皱皱的小婴孩,明明是个非常丑的家伙,但皇后心里却柔软得仿佛能挤出一滩水来,没由来的,她觉得亲切,仿佛这就是她的孩子,只是借了别人的肚子出来这世上,但却是与她最亲近的。

皇后从产婆手中接过婴儿,婴儿仍还是一直在啼哭,皇后的手轻轻晃了晃,但却并不如她想象的那样停止了哭声。皇后有些担忧的问产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直在哭,可是他哪里不舒服,或是饿了?”

产婆笑着答道:“娘娘放心,这小皇子是在开嗓呢,刚生出来的孩子都是这样的,这哭得越响亮越持久,这孩子以后就能长得越健康越聪明。”

皇后虽明知这产婆有故意夸大之嫌,但听到这孩子会长得聪明又健康,皇后还是非常开心的,含着笑温和的看着孩子,手轻轻晃着。

孩子哭了大半的时辰才停了下来,皇后想着孩子哭了大半日,怕是会饿了,连忙让早就随侍在一旁的奶娘过来给小皇子喂奶。小皇子吃饱喝足之后,又回到了皇后的怀里,眯着眼睛好似在皇后怀里蹭了蹭,接着就像是要睡觉了。

正好此时,一直在御书房跟大臣议事的靖晖帝终于冒着风雪赶来了澜和宫。最近北边的狄部因新上任了一位新首领,新官上任三把火,新首领走马上任不过三个月,就撕毁了前首领时期该部与大燕签订的和平共处五条约,想要大举进攻中原,打败大燕朝,建立一个统一九州的新朝代。但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大燕与狄部势力悬殊,狄部打大燕,就犹如蚍蜉撼大树。大燕根本都没有将这个面积人口还不如大燕一个州大的部落放在眼里。但又说起来,狄部这个新首领虽然理想太远大了些,但军事才能却也真是有那么一两把刷子的,虽不能撼动整个大燕的政权,却也扰得北边不胜其扰,损失严重。皇帝派了宁国公的长子,淑妃娘娘的亲大哥去跟狄部对打,这些日子消息传来,北边情况不甚良好,宁国公世子眼看着就要被狄部打败了。燕娘生产的消息传来时,皇帝正日夜跟大臣想着办法呢。

御书房的大臣们听到陈嫔即将生产的消息,又看皇帝整个人恍恍惚惚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是非常识趣的尽快将要议定的事情议定好,接着立刻告辞回府,不打扰皇帝去看小妾生孩子,顺便还能回去给家里的夫人和七大姑八大婆送去第一手的消息。

但靖晖帝到达澜和宫时,爱妃的孩子已经生完了,梓潼正抱了孩子坐在暖阁里,眼神温柔的望着襁褓中的孩子。皇后见了皇帝进来,连忙抱着孩子过去行礼。

皇帝连忙将皇后扶起来,道:“梓潼,快起来。”扶起皇后后,又掀开了襁褓的一角,看着里面的婴儿,问皇后道:“陈嫔生的可是小皇子?”

皇后笑着点点头道:“是,可真是辛苦陈嫔了,现在还累得睡着没醒呢。”

大燕自开朝以来,除了开国的太祖因懿孝皇后善妒而致后宫无妃,终身只有四位嫡子外,其他的皇帝,儿子数个个都是双位数计算的,靖晖帝的老爹儿子数算少的,但也有十位皇子出世,虽说最后夭折了三位,但这这少表明人家的生育能力是没有问题的。

偏偏到了靖晖帝,现在都三十好几快四十了,身下却只有这么两位皇子,靖晖帝对此也不是不焦虑的,平常百姓都重子嗣,何况是皇家。因此知晓燕娘生了一位皇子时,靖晖帝心中也是开心得恨不得翻两个筋斗的。

靖晖帝笑着从皇后手中接过小皇子掂了掂,对皇后道:“倒是比小二当初要沉些。”

皇后重新接过孩子,温和道:“陈嫔会养生,自个儿就将自个儿照顾得极好,当初我看她肚子大如箩,到还曾怀疑过是双胎呢。”

说起燕娘,靖晖帝道:“我去看看燕娘。”说着抬脚就要走,但皇后此时却偏偏叫住了他:“皇上,且慢一步。”

靖晖帝回过头来看着皇后,皇后抱着孩子,缓缓的跪到地板上,然后道:“皇上,当日臣妾小产时,皇上曾承诺过臣妾,准许臣妾以后抱养一位皇子记在名

作者有话要说:写得好困啊,要去睡觉了。

64 抱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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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嫡子庶子比起来,他自然是更喜欢嫡子的,但在嫡子没有全是庶子的情况下,那肯定就是最宠爱妃生的儿子,爱妃的孩子能被正宫抱养抬高身份,他自然也是乐于求成的。但另一方面,皇后和康国公一系已经聚集太多的势力,隐隐已经有将淑妃和宁国公一系压下去的态势,若此时皇后身边再有一名皇子,这皇后和康国公一派的势力可就更加上了一层楼了。为君之道,重在两相制衡,若一头轻一头重,则是朝堂不稳之兆。

皇帝的心思转了两圈,过了好一会之后,才又扶起皇后,道:“不是与你说过,梓潼与朕是夫妻,何须如此多礼。至于孩子的事,还是先询问了陈嫔再说,毕竟陈嫔是孩子的生母。”说着牵了皇后的手一起进了产室。

此时产室里,燕娘刚刚从熟睡中转醒,脑子里还迷迷糊糊的,看着四周白色的床幔,有一阵子的失神。此时在产房里伺候的彩陶见燕娘醒了,惊喜道:“娘娘,您醒了!”说着连忙将燕娘扶起来,在燕娘身后放了一个枕头,接着又吩咐旁边的小宫女:“快去把参汤端过来。”

燕娘这才慢慢的神智恢复过来,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觉到自己原来圆鼓鼓的肚子此时已经平了下来,明白她的孩子已经落了地。于是问彩陶道:“孩子呢,是皇子还是公主?”

彩陶高兴的回答道:“是位小皇子,产婆刚刚抱去给皇后娘娘看了,可要去求了皇后抱回来让娘娘看一眼?”

燕娘神色淡淡的摇了摇头,道:“不用了。”

彩陶服侍燕娘喝了参汤,刚将碗拿开,就听到了内侍通报皇帝和皇后进来的消息,再接着就是两个明黄色的身影。燕娘挣扎着要起来给皇帝皇后行礼,皇帝快步走过去将燕娘的身体按下,道:“快躺下,你身子还没缓过来,起来做什么!”

燕娘看着皇帝,笑着道:“倒是臣妾失礼了。”

皇帝无所谓的道:“你刚生产完,拘那么多礼做什么。”说着又握着燕娘的手,关切道:“怎么样,身体哪里还有不舒服的地方,肚子可还疼?”

燕娘笑着答道:“原还有些疼的,但听到皇上这样说,却是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都没有了。”

站在皇帝身后的皇后将孩子抱给了旁边的奶娘,对奶娘道:“去,把孩子抱去给陈嫔看一下。”

奶娘屈了屈膝,道了声是,接着就把孩子抱到了燕娘面前,燕娘只是神色淡淡的看了一眼,并不用手去接,然后就对奶娘点了点头。奶娘又屈膝行礼后,接着抱着孩子站到了一边。

皇后在皇帝身后,面色平和,但一双眼睛却灼灼的看着皇帝,看得皇帝浑身都有些不自在。皇帝甩甩肩膀,握着燕娘的手有些欲言又止。燕娘见了,神色温和的问皇帝道:“皇上,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与臣妾说的?”

皇帝神色闪烁了几下之后,对燕娘道:“是这样,皇后说想将小三儿养在膝下,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