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林凤祁举手投降,固定着茵娘的双手低声道:“好了,小乖乖,我不进去,我们用另一种方法,用另一种不会疼的方法,好不好?”

茵娘看着前面眼睛赤红,忍得满脸是汗的丈夫,最终还是心软下来,点了点头,但最终又确认了一遍,问道:“真的不疼?”

林凤祁见茵娘松口,连忙道:“当然,不信你试一试就知道了。”

说完就拿起茵娘的手,沿着他的胸口,慢慢往他的□而去。等终于到了终点,他的手覆在她的手上,手把手的教她怎样握,怎样上下移动。茵娘聪明,几下之后就学会了,林凤祁这才放开手,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则摸到她的胸前,先是轻轻的揉捏着,后面不断的加重力气。偶尔的时候,还会用捏一捏上面的蓓蕾,或者用指甲盖轻轻的碰一碰。

茵娘觉得新奇,手上的东西硬的像铁一样,她的手掌甚至可以感觉得到它里面的脉搏一直在跳动。她先是像他教她的那样,上下移动,到了后面,她甚至变换出了自己的花样,比如说,上下移动的时候,还曲起一根食指轻轻的在上面敲打。林凤祁舒服得哼了一声,茵娘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看着他,在得到他的鼓励和赞扬的眼神后,越发用力的卖弄起来。

他到底自制力强,身体又好,茵娘活动得手都酸了,差点都觉得自己的手不是自己的了,终于在她打算要罢工的前一刻发泄了出来。

林凤祁通体舒爽的压到茵娘的上面,将头压到她的肩膀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茵娘也知道,这活计终于结束了,红着脸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道:“你起来,我要擦手。”

林凤祁沙哑着声音道:“不要动。”

茵娘听话的没有动。等过了一会儿,急促的呼吸渐渐的平缓下来,林凤祁这才翻过身子,从床边找了一块白布,帮茵娘擦干净手,接着将沾了乳白色液体的白布扔到床上。然后又翻身将茵娘压到了身下,亲了亲茵娘的嘴道:“小乖乖,你真好。”

茵娘害羞,红着脸不说话。而林凤祁说完后,也开始了新一轮的动作。柔软的嘴唇从她的嘴上,一直慢慢的往下,接着来到两峰之间,来来回回的亲吻着。而他的手,也渐渐往下,覆上那凄凄的芳草之上,在抚弄了一阵子之后,手指轻轻的挤入期间。

茵娘原来就已经情动,此时身体越发敏感,身体很快布上了一层粉红色。在感觉到他挤入的手指时,反射性的夹上了腿。林凤祁回到她的耳朵旁,轻轻的舔了舔她的耳垂,然后轻声道:“放松,宝贝儿,不要怕,我会让你舒服的。”

茵娘听着他的话,身体渐渐软下来。这个人是她的丈夫,是她一辈子要生活在一起的人,曾经的时候他在山匪手中救过她,也曾在她想娘的时候半夜带她回家。他长得又好看,还是少年将军,家里又有钱,他还说过他喜欢她,他没有什么地方让她不心悦于他的,此时此刻,她应该相信他不会伤害于她。

林凤祁亦感觉到了她放松下来的身体,心中松了一口气,然后手指缓慢的前进,终于在找到一颗珍珠的时候,若有似无的轻刮。

茵娘到底年纪小,抵不住林凤祁的花样百出,很快就轻哼着交代在上面了。当顶峰的舒服感过去,茵娘闭着眼,还沉浸在余韵之中。也就是在茵娘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林凤祁已经抱着茵娘,找准入口,一下子冲进去了。

茵娘疼得几乎要跳起来,林凤祁不敢再动,抚着茵娘的背,轻轻的安抚着,直到茵娘放松下来,才缓慢的动作起来。

这一次,茵娘虽然觉得疼,但并不比第一次那样,而且她很快也就适应过来,感受到了这种事情的美妙之处。到了后面,她甚至轻轻的哼着,慢慢的迎合林凤祁的动作。

这一场午觉歇下来,直到傍晚时分两人才起来,林凤祁歇得神清气爽,而茵娘却是越歇息越累。

沐浴过后,茵娘由着青花和青藤重新给她梳妆,从镜子中看着芳洲指挥着小丫鬟们将脏的床单换下来,铺上干净的床单,然后抱着弄脏的床单出去,茵娘就是再怎么强自保持镇定,此时也有些不自在。而旁边给茵娘盘着头发的青花和青藤则是对望一眼,然后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来。

等丫鬟们将房间收拾好之后,茵娘也已经重新梳好妆,换上另一套银红色牡丹纹的对襟绫袄了,头上梳了牡丹髻,戴了一套珠光闪闪的宝石头面,整个人看起来珠光宝气,华贵中又不失俏丽。

同样已经换好衣服的林凤祁走过来,牵着茵娘绕过一扇镶象牙玉石的蟠纹插翅大屏风,坐到靠墙的炕上,然后对旁边的芳洲道:“将院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们都叫进来,让她们来拜见大少奶奶。”

让丫鬟婆子们拜见新主母,这件事原本从正院回来的时候就应该做的了,只是因为一场午觉而被打断,直到现在才有时间做这件事。当然,这种事情属于内宅之事,男主人是可以不出现的,但此时林凤祁在这里,却也是给茵娘撑腰的意思。

芳洲屈膝道了声是,然后打开们让等在外面的丫鬟婆子们进来。

沐德堂是世子居所,伺候的人要比别的院子多些,像青芜和芳洲这样有特殊功用的大丫鬟不算,沐德堂还有另外两个大丫鬟,分别叫夏荷,秋槐。另有八个二等的丫鬟,分别叫小红,小橙,小黄,小绿,小青,小蓝,小紫和小白,正好是彩虹的七种颜色加最常见的白。夏荷和秋槐一看就是长辈赐的,而彩虹七姐妹和小白则像是从庄子上提上来之后,由没文化的某人胡乱取的名字。另还有十二个三等的丫鬟,此处不一一详述她们的名字。沐德堂另还有八个粗使的婆子。

少爷小姐的院子中,一般管事的是从小伺候少爷小姐的奶娘,但沐德堂比较奇怪的是没有一个有些实权的麽麽,那些粗使的婆子不能算,她们是连三等丫鬟的体面都不如的。以前的时候,茵娘就向林凤祁非常隐晦的提过这个问题,当时的答案是什么来着,是因为他的奶娘小时候伺候他不周,差点让他被人拐走,林侯夫人因此将她杖杀了。也因此,在沐德堂里理事的,是院里的大丫鬟夏荷和秋槐,这两人一个人管人事,一人管账钱。这两个也是有能力的丫鬟,这么多年将沐德堂打理得也是井井有条。

丫鬟婆子们鱼贯而入,很快就挤满了一堂。茵娘在永宁侯府住了一年多,沐德堂的人事自然也都打听清楚的,青花青藤也早就与这里的一些丫鬟结成了革命友谊,连茵娘对这些人也都不是不熟悉。但即便如此,成亲前和成亲后还是不一样的,成亲前她是客居永宁侯府的茵小姐,成亲后却是她们的主母,一应吃穿用度全靠她。

茵娘让青藤给每个丫鬟和婆子都发了赏钱,夏荷和秋槐每人二两银子,八个二等丫鬟每人一辆,剩下的三等丫鬟和粗使婆子则每人八分银子,青芜和芳洲因为身份不同,给的赏银还要厚上一些,每人是五两银子。这个打赏方法,也是茵娘深思熟路之后决定的。陈夫人原来还想给的厚一些,毕竟是侯门勋爵里面的丫鬟,每个月得几两银子的赏钱太正常了,给少了可能要被人看不起。

有钱的时候当然希望别人知道自己是胖子,但茵娘毕竟是寒门出身,就是嫁妆虽然看起来不算难看,但也是陈夫人掏空了家底并且还有皇后的添妆压阵才冲出来的门面,茵娘实在不愿意白花花的银子花出去,就为了打肿了脸充胖子。二两银子对她们来说不算多,但也不是让她们看不上的等级,刚刚好。

丫鬟们按职位大小,一一上前给茵娘请安,先上来的是青芜和芳洲。青芜今早被林凤祁瞪了一眼,回去后仿佛是哭过了,现在眼睛还红红的,此时林大世子坐镇,她并不敢再给茵娘没脸,规规矩矩的给茵娘磕过了头,然后就下去了。

接着是芳洲,芳洲是个让人看起来非常老实本分的特殊丫。此时跪下磕头时,衣袖因为过于宽大,竟往回滑了下去,露出一条白花花如莲藕般的手臂,以及手臂上的一个红点。站在茵娘身后的青藤小小震惊了一下,看着自家小姐,却发现茵娘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现,不动声色的让芳洲起来,芳洲起来后也未多说什么,接着就下去了。

再接着是夏荷和秋槐。这两个丫鬟跟青花混得好,据闻跟彩朱也是同一期由同一个麽麽教导的姐妹,有同窗之谊。此时跪倒茵娘面前,两人是表现了一百分的恭敬的。

在接下来就是二等三等的丫鬟和粗使婆子了。

丫鬟和婆子们见完主母之后。茵娘又发表了几句主母上任感言,大约意思就是:沐德堂是我们共同的家,发展靠大家,为了沐德堂的繁荣富强,我们要携手努力。

茵娘唱完白脸之后,就该林大世子唱黑脸了。林凤祁靠在炕上,对着堂下的一堆丫鬟和婆子凌厉的扫了一眼,扫得丫鬟婆子们直冒汗,过了好一会,林凤祁才严肃的道:“以后要好好伺候大少奶奶,对待少奶奶要如对待我一般,若有谁对少奶奶不敬的,少奶奶不用回我,直接就打发出去,若让我知道了谁对少奶奶不敬,我直接就用剑削了她。”

一群丫鬟们急急忙忙跪下来,口称不敢。而茵娘则皱了皱眉头,有些埋怨林凤祁在新婚时候说杀人,真是不吉利。

最后,这一场面见主母的活动在林大世子的喊打喊杀中结束了。

丫鬟们散开后,茵娘看了看天色,才发现又快到了吃晚膳的时候。果然过了不一会,林侯夫人就使人来叫他们去前院吃饭。

晚饭之后,林凤祁早早的就拉了茵娘回来,让人打了热水早早的梳洗过后,接着就抱了茵娘入了帐。

青藤看着早早就关上的房门,暗自担忧的皱了皱眉,心想,明天还是要找个人跟世子爷提一提。这样一天几次的早早就拉着小姐歇息,世子爷年轻力壮又是练武之人没什么,但小姐年纪还小,这样频繁的房事,身体经得起几次掏。

第70章 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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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了好几天,到了这一日的半夜,突然就淅沥沥的下起了雪来。到了早上醒来的时候,推来窗户一看,外面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

茵娘穿着大红羽缎对衿褂子,外面罩了一件羽毛缎斗篷。跟着穿了暗红色祥云纹箭袖,外面罩一件灰鼠斗篷的林凤祁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在雪地上缓缓辗出,往皇宫的方向驶去。接着不过两柱香的功夫,马车就到了宫门外。皇后宫里一位姓冯的内侍早就等在宫门外了,见了林凤祁和茵娘从马车上下来,连忙过来笑着行礼道:“世子,世子夫人,您们可来了,娘娘可早就惦记着你们了。”

林凤祁与茵娘大婚,皇后为茵娘添了妆,此时成亲之后,自是应该到凤仪宫给皇后谢恩的。林凤祁抱拳对着冯内侍道:“劳公公在此久候了。”茵娘也跟着屈膝福了一礼。

冯内侍笑道:“世子哪里话,这是奴才们的本份。”话虽这样说,但对林凤祁和茵娘的礼却并不避让。两人客套了几句,冯内侍接着佛尘一扬,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对林凤祁和茵娘道:“世子,世子夫人,请跟奴才们来!”

内宫面积广阔,之中又建了无数的宫殿和花园,宫道九曲回肠十八弯,犹如迷宫一般。茵娘进宫的次数屈指都可以数的出来,此次若不是有人带着,她都完全是找不着北了。茵娘和林凤祁跟着冯内侍,沿着官道过了好几重宫门,又绕了几个弯,才到了皇后所在的凤仪宫。

殿内皇后在接见外命妇,有皇后的母亲康国公世子夫人应氏,威北侯夫人小杨氏,寿阳长公主等人。

应氏此时正坐在皇后的下首,望了一眼奶娘手中抱着的小皇子,不知道跟皇后说了句什么,引得皇后弯嘴一笑,那笑容温和得几乎要溢出水来。

应氏已经许久未曾出来走动,皆因康国公病了,应氏和康国公世子留在府中侍疾。康国公今年已经七十六,人生七十古来稀,再加上姜大少爷去世所受的打击,康国公这一年的身体状况都是每况愈下,到了今年秋天,又染了一场风寒,之后康国公便一直卧病在床。皇后与康国公祖孙情深,一连派了好几个太医到国公府上给国公爷诊病,结果皆是摇头,称国公只怕是熬不过今年。

此时皇后和应氏见到林凤祁和茵娘进来,几人停了说话的声音,等林凤祁和茵娘行过跪拜大礼后,皇后叫了起,又让宫女抬了座来。

茵娘抬眼看了看奶娘手中的婴儿,红色的襁褓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的,茵娘并看不到他的脸,殿中暖和安静,偶尔听到了几声小皇子在襁褓中“啊啊”的声音,好像是在跟什么人玩似的。

茵娘有些忍不住的想要踮起脚尖往前看一看,但皇后却像先发现了什么似的,先开口对奶娘道:“将小皇子抱给永宁侯世子夫人看一看。”

奶娘屈膝道是,接着抱着小皇子到了茵娘面前,掀开襁褓的一角,看到里面躺着的小皇子正睁着眼睛四处的张望,圆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对这世界的好奇,光滑细腻的脸蛋,让人看着就想要在上面轻轻的捏一捏。

茵娘不过看了两眼,但奶娘已经盖上襁褓,抱着小皇子回到一边站着了。皇后对奶娘挥了挥手道:“将皇儿抱回暖阁去吧,精心伺候着,不要让他冻着饿着,仔细房间里的炭火,不要熏着他了。”

奶娘屈膝称是,然后由几个小宫女陪着一起回了暖阁。茵娘叹了口气,心中不无遗憾。

旁边一直坐着的应氏此时对茵娘挥了挥手,示意茵娘过来:“茵娘,许久不见你了,快过伯母这边来。”

茵娘抬头看了看林凤祁,见他对她微微点头,茵娘这才笑着上前,坐到应氏旁边,对着应氏甜甜的叫了几声伯母。应氏握起茵娘的手,打量了她一番之后,接着又看到一直盯着茵娘看的林凤祁,打趣道:“果真是新婚燕尔,世子是一会儿都舍不得移开眼。”

茵娘抬头看了看自己的丈夫,见他果然一直都在看着自己,不由脸红地低下了头,半是撒娇半是娇嗔的道:“伯母越来越爱打趣茵娘了。”

林凤祁被人说破,一时也有些不好意思,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眼睛。旁边的小杨氏见了,不由道:“姐姐还是别打趣人家了,刚新婚的小夫妻,脸皮薄着呢。”

寿阳公主见了,也笑着道:“也是永宁侯世子夫人颜色生的好,就是本宫见了,都是舍不得移开眼睛的,更何况世子呢。”

茵娘趁着她们的打趣,扮巧卖乖的装了几回羞涩,又撒了几次娇,殿中的气氛一时活络起来。但过了不一会,皇帝身边的李总管突然过来,给皇后行完礼后,对皇后道:“皇上听闻永宁侯世子陪着世子夫人进宫了,想请世子到御书房去见驾。”

皇后道:“那世子快去吧,皇上让你去只怕是有急事,不要耽搁了,等回来再过来接你媳妇就是。”

林凤祁拱手道了声是,又对茵娘低声说了声“等我回来”,等看到茵娘点头之后,才跟着李总管出去了。林凤祁走后,皇后又关心了几句茵娘的新婚生活,接着就对茵娘道:“你难得进一次宫,你姐姐做着月子不好出来,我让人送你过去看看她。”

茵娘低声的谢恩,接着就跟着领路的宫女出了凤仪宫,往澜和宫的方向而去。

澜和宫里,燕娘盖着厚厚的被子坐在床上,看着下面地板上,小宫女牵着小公主的手在学走路。小公主还有几天就满周岁了,正是学走路和学说话的年纪,小小的人儿扶着宫女的手在地上站稳之后,接着就挥开了宫女的手,自己伸出脚去走了几步,结果走得太急,一个踉跄就摔倒了地上。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摔在地上并不疼,小公主并没有哭,只是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母亲,好像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摔倒一样。而燕娘看到这里,则捂着嘴咯咯的一笑,对自己的女儿道:“让你逞强,看,摔倒了吧!”好像非常高兴看着自己的女儿摔倒一样。

茵娘进来澜和宫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景。

燕娘抬头看到茵娘,挥挥手让茵娘过来,道:“茵娘,快过来!”

有宫女过去要扶着小公主起来,但这次小公主却不愿意起来了,推开了宫女的手,抬起头来歪着一边脑袋疑惑的看着茵娘,好似在回想这个人是谁,她是否认识。茵娘还是在小公主极小的时候看到过她一次,那时候小公主自然还是没有记忆的,就是茵娘自己,看着小公主都感到陌生。

都说子肖母,女肖父,小皇子的模子像燕娘,而小公主却长的像皇帝多些。小公主的样子算不上漂亮,但好在一双眼睛像极了燕娘,睁着眼睛勾勾看着人的时候,让被看的人心都要化了。

小宫女再次将小公主扶起来,抱着将她放到燕娘的床前,燕娘将她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茵娘走过去坐到床边的四方椅上,燕娘指着茵娘对小公主道:“知道这是谁吗?这是二姨姨,你还有个小姨姨,还有外祖母,母妃告诉你,你可要记住了。”

小公主却盯着茵娘,一动不动的。

茵娘从自己袖子里拿出一个长命锁来,挂到小公主的脖子上,然后摸了摸她的头,道:“公主殿下,要平安长乐啊!”

燕娘抱了抱女儿,对她道:“来,福庆,跟小姨姨说谢谢!”但小公主却没理她,低着头拿起胸前的长命锁自顾自的在把玩。

燕娘叹口气,抬起头来对自己的妹妹抱怨道:“都一岁了,还不会喊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出了问题,找了太医来看,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愁死人了。”

茵娘道:“你也太急了,一岁多才会说话的孩子多了去了,哪能要求个个像你似的,八个月大就开始会说话了。”茵娘三姐妹学说话都早,特别是燕娘,八个月就已经会张着嘴说‘娘娘’‘爹爹’了。

燕娘道:“话虽这样说,但做娘的心,你现在哪里体会得到,时时刻刻都担忧着。不说这些了,你刚才从凤仪宫过来,宫里可还有谁?”

“是,康国公世子夫人,威北侯夫人,寿阳长公主都在,皇后娘娘让人抱了小皇子出来让两位夫人和公主看。”

茵娘还以为燕娘会希望听到小皇子的消息,但现在看着,却觉得她好像兴趣缺缺,并不太关心小皇子,反而扯开了话题问她道:“世子呢,可陪你一起进宫来了?”

茵娘见燕娘并不太愿意谈小皇子,于是跟着她的话也转移了话题,回答道:“来了呢,只是中途被皇上叫到御书房去了。”

燕娘听了点点头,然后又问起茵娘的新婚生活来。就是不好,为了免于本就在宫中水深火热的姐姐担忧,茵娘也只会报喜不报忧,更何况这几日确实是好的。茵娘自没有什么抱怨的,回答起问题来,连媚眼都是笑的。

人可以说谎,但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看来是真的好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春风如浴的神情。燕娘放下心来,又问起陈夫人等人,茵娘自也是挑好的说的。

姐妹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燕娘又提点了一下茵娘有关永宁侯府的问题,接着见茵娘眼睛周围鸭青的眼袋,不由道:“以后房中之事要节制些,我自知道你和世子感情好,但你年纪还小,身体都还没长全,这样没日没夜的厮混,你的身体还要不要了?”

茵娘低着头,有些心虚的支吾道:“知道了。”

燕娘接着又嘱咐了茵娘一些,比如说让她不要太早孕,在房事上不要太迁就世子等等。姐妹两人说完了这些话,燕娘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觉得也不早了,想来世子怕也快从御书房出来了,于是让人将茵娘又送回了凤仪宫里。

第71章 份 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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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娘回到凤仪宫的时候,林凤祁已经从御书房回到皇后处了。大殿的殿门开敞,大殿两侧的宫女个个垂耳恭敬,林凤祁此时正坐在皇后下方正中的位置,回答皇后的问话。应氏和小杨氏则坐在皇后的左右下首,亦凝神听着这位少年将军的答话,而原来还在殿内的寿阳长公主则不在,想来是去了福寿宫拜见她的母亲曹贵太妃了。

茵娘进到凤仪宫时,断断续续的可以听到自家相公的声音从殿内传出来,宏亮而清晰。

“北羌今年大旱大寒,牧草不丰,牛羊多有死伤,族人亦多有饿亡,偏此时,陇西郡都尉张延平却对羌人任意欺凌滥杀,羌人不得相安,这才引得北羌反抗进犯”

“不管羌人进犯的起因为何,但蚍蜉之国竟敢入犯天朝,还让其闯过了陇西关,对关内百姓杀伤抢掠,这毕竟犯了天朝威仪”

“骠骑将军薛简和光威将军薛唯受命抗击羌人来犯,两位薛将军骁勇善战,不仅大败北羌,在草原j□j杀北羌王,更是下令斩杀了俘虏而来的两万名北羌战士,北羌经此一役,没有二三十年只怕未能恢复元气,更不敢说是进犯大燕了。”

接着是小杨氏有些唏嘘的声音:“虽说战场杀敌是将军本分,但下令斩杀两万名俘虏,这薛家两位将军的手段也实在是太残暴了些,不过倒也像是那一府的作风。”

两位薛将军皆出自宁国公府,骠骑将军薛简是现任宁国公的嫡亲弟弟,薛淑妃的二叔,而广威将军薛唯则是宁国公的嫡长子,现任宁国公世子,淑妃的同母哥哥。

宁国公府枝繁叶茂,宁国公一辈嫡出的兄弟就有四个,另还有三个庶出兄弟。老宁国公去世时,将三个庶出的儿子分家出去了,留下四个嫡出兄弟在宁国公府却是分家不分府的状态。这嫡出的四兄弟再子嗣繁衍,到如今,宁国公府里,宁国公世子一辈的兄弟姐妹就有十七个。

宁国公府自大燕开国时起,就掌握着西北一带的军马,先帝时极力收回天下军马兵权,宁国公府的军中势力有所衰弱。但先帝晚年,皇子争储,宁国公投资的大皇子眼看要失势,宁国公看到苗头,立马壮士断腕,弃了大皇子转投时为四皇子的靖晖帝。靖晖帝登基后,凭着从龙之功,宁国公府在军中的势力有所抬头,到现今,宁国公府在西北西南一带的军中影响力已不容小觑。

等到了殿门口时,领着茵娘进来的杜姑姑原想将茵娘直接领进殿内,但茵娘却在门口打住,对杜姑姑道:“娘娘跟世子谈事情,倒不好扰了娘娘,我还是在这里等一等罢。”

皇后跟林凤祁谈的是朝政之事,她一个外命妇还是少听为妙。

杜姑姑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却不由露出一点称赞的神色来。这位世子夫人虽说有些谨慎得过了头,但在宫中,谨慎些总比那些自作聪明随意插手男人事情的女人强。这位新嫁的世子夫人听说还未及笄,小小年纪,又是从贫瘠之地来的,有这样的觉悟,却也值得称道一声了。

杜姑姑的神色不由真心了几分,对茵娘笑道:“无妨,夫人不是外人,娘娘亦不会见外。”

杜姑姑刚说完,皇后身边的另一宫女青竹从殿内走了过来,对着茵娘福了一礼后,对杜姑姑道:“娘娘问是否永宁侯世子夫人回来了,娘娘让将夫人请进来。”

杜姑姑点了点头,对着茵娘道:“夫人,您跟奴婢来。”

皇后让人出来相请,茵娘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随着杜姑姑进入殿内,对着大殿上首的皇后行了礼。皇后请起后,又让人在林凤祁旁边赐了座。

等茵娘谢恩坐下后,皇后才问茵娘道:“见过你姐姐了,陈嫔身体恢复得可好?”

茵娘道:“回娘娘,姐姐身体尚好,臣妇去时,姐姐正让宫女扶着二公主在学走路。”

“哦,倒不知福庆已经开始学走路了,这孩子长得到快,本宫想到她出生时,还跟猫儿似的小小的一团。”

坐在她下首的康国公世子夫人应氏笑着道:“二公主过几日就满周岁了,正该是学走路的时候。”

皇后点点头,又对身边的杜姑姑道:“等晚些时候,你去陈嫔那里将小公主抱过来让我看看,本宫也许久未见过福庆了。”

杜姑姑笑着答是。

接着皇后又问了茵娘一些新婚生活事宜以表关切,又告诫茵娘以《女戒》《孝经》为样,侍奉舅姑,安定内宅之类的,接着又赏赐了一些布匹金银器件之类的。

茵娘和林凤祁谢恩接了赏赐,又见皇后隐隐的有些心不在焉,便与应氏,小杨氏一起,纷纷告辞出宫去了。

等出了宫门,康国公府的马车是最先到的,应氏辞了茵娘和小杨氏等人,坐上自家的马车先一步离开。

应氏走后,茵娘想起蕴姐儿,于是问小杨氏道:“伯母,蕴姐儿可好?”

小杨氏想起自家娇养长大的女儿,不由的叹气,答道:“庵堂凄苦,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

王三公子与东阳伯的姑娘成亲,小杨氏原本也想尽快将蕴姐儿与宁阳长公主次子的亲事定下来,好平息了外面对这件事的流言蜚语。宁阳长公主的次子小杨氏是亲自去看过的,长得一表人才,也没有什么花心好色的毛病,对蕴姐儿又倾心,又是家中次子,蕴姐儿嫁过去没有管家理事的压力,宁阳长公主对这个次子又疼宠,就条件来说,也不差王家那个小子什么了。

但偏偏蕴姐儿却认了死理,怎么都不愿意,还拿了剪子威胁她们说若再逼她就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小杨氏又气又恨,蒋太夫人夫人更是被气得病倒在床上,醒来后直接发话:“她要做姑子就让她做去,立刻让人给她收拾东西将她送到庵堂里去,我们蒋家没有这么不争气的姑娘。”

蕴姐儿倔强,不管不顾,竟真的打算去庵堂。

小杨氏跪到蒋太夫人面前给蕴姐儿求情。小杨氏与蒋太夫人的婆媳关系本就不好,这次更是恼恨小杨氏不会教导女儿,将院门一关,任由小杨氏跪在外面,理都不愿意理。

小杨氏无法,但后面也想着让蕴姐儿在庵堂里住几天静静心也好,便帮着蕴姐儿收拾东西,又挑了十几个信得过的丫鬟跟蕴姐儿一起去了庵堂,既照顾她的起居饮食又可以给她作伴。

外人虽知道威北侯的姑娘住到了庵堂,只以为是蒋家为减少王家拒亲改跟东阳伯结亲对自家姑娘的影响,却不知道真正的原因。茵娘虽隐隐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但也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只是在听到蕴姐儿去了庵堂时,深深的为蕴姐儿叹了口气。

茵娘见小杨氏比以往憔悴黯然的面容,不由同情,对她道:“伯母不要担心,说不得哪日蕴姐儿想通了,就自己回来了。等过几日我得闲了,我去看看她。”

小杨氏握住茵娘的手,轻轻的拍了几下,感激道:“好孩子,伯母谢谢你。”

茵娘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接着威北侯府和永宁侯府的车马也到了。茵娘和林凤祁又与小杨氏相互辞别。

林凤祁扶着茵娘先上了马车,接着自己也跳了上来,等进了车厢坐到铺着锦殿的横榻上,林凤祁拉过自己的小娘子,关切的问道:“累不累?”

茵娘摇摇头,道:“不累!”

这是实话。宫中虽然规矩多,但今日毕竟不是什么大场合,皇后又是个和善人,到也没有什么耗费心力的地方。只是想到长相颇似自己姐姐的三皇子,又想到从生产后便没有见过小皇子的姐姐,心中不由的为自己姐姐黯然。这黯然直接表现到脸上,茵娘不由的叹气道:“今日见到了三皇子,长得可真漂亮,模样像我姐姐。不过好可惜,我姐姐到现在还没见过他呢。”

因出宫时吹了一阵的寒风,茵娘又没有戴手套,此时两只手都冰冷冰冷的,林凤祁原本低着头正帮茵娘搓着手,此时听到茵娘的话,不由的抬起头来,道:“你姐姐是个聪明人,既守本分也懂得知足,以后会是个有福之人。”

茵娘张着圆鼓鼓的眼睛瞪了林凤祁一眼,有些不高兴的道:“瞧你说的,好像我姐姐见了小皇子,就不守本分不知足似的。”

林凤祁不担心茵娘生气,反而觉得茵娘这眼睛一张一瞪看人的样子还颇有些风情,像是花猫在人的手心里轻轻的挠几下,勾得人心里痒痒的。林凤祁笑着捏了捏茵娘的鼻子,道:“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想歪了。不过小皇子既然放在皇后娘娘身边教养,陈嫔娘娘避免与小皇子亲近,无论对小皇子还是陈嫔娘娘,总是有好处的。”说完又将茵娘的双手放到自己衣服里面帮她取暖。

茵娘道:“自己的孩儿却不能与他亲近,我可不知道有什么好处。”说着,感到自己放在自家相公怀里面的手一痒,不由的抱怨道:“哎呀,你别挠我手心,可痒死了。”

凤仪宫里。

皇后坐在大殿上首的座位上,手放在前面的案上,手指轻轻的叩着桌子,逼着眼睛神色不明,并不能让人猜到在想些什么。皇后保持这个姿势已经许久了,从康国公世子夫人和威北侯夫人等人离开后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了。

杜姑姑不由的有些担心的叫了一声:“娘娘!”

皇后听到声音,接着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皇后问到:“琛儿睡了?”

琛,是三皇子的名。大燕国姓为李,皇子一辈从玉,如大皇子取名玘,二皇子取名玢。三皇子降生后第五日,靖晖帝从宗人府送来的四字当中选了琛字作为三皇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