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摇摇头道:“不怪他,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是我魔障了!”说完又望向琴儿,道:“庵堂清苦,且我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府里,若你愿意,我求夫人给你配个好人家吧。夫人看在我自求去庵堂的份上,总会愿意帮你找个好人家。”

琴儿摇摇头道:“姨娘,奴婢无父无母,从小就伺候着您,您就像奴婢的亲人一样。您让奴婢跟着您去庵堂吧,这样奴婢也可以再伺候您。”

柳姨娘苦笑了一下,道:“真是傻丫头。”

京城里的庵堂,最干净清静的莫过于水月庵,茵娘想将柳姨娘送到水月庵去。只是水月庵的主持念慈师太不喜人打扰,不常接收凡尘弟子。蕴姐儿与念慈师太有交情,茵娘想请她帮忙求情,让念慈师太接收柳姨娘。

因此茵娘在年前找了个空闲,给蕴姐儿下了帖子,得到蕴姐儿的回复之后上门去拜访。

茵娘还是第一次到王家来,赏赐蕴姐儿成亲,茵娘是去威北侯府吃的酒。丫鬟将茵娘领进了蕴姐儿的院子,蕴姐儿正盘腿坐在炕上,跟一个两岁大小的小姑娘在玩翻绳。见到茵娘进来,连忙下炕穿了鞋子,又将炕上的小姑娘抱下来,对茵娘笑道:“我还说你要晚一点过来呢,没想到这么早来了。”

茵娘正打量着蕴姐儿身边的小姑娘,听到蕴姐儿的话,抬起头来笑着答道:“心里装着事,心里不安呗。”

蕴姐儿见茵娘一直打量着孩子,连忙跟茵娘介绍道:“这是楹姐儿,是相公屋里王姨娘生的,我进门后见她生的可爱,便将她记在名下抱到身边来养。”说完又低下头对小姑娘道:“楹姐儿,这是伯母,快跟伯母打招呼!”

楹姐儿弯了一下腰,依言道:“伯母好,我是楹姐儿。”说完又好奇的抬起头来,问茵娘道:“伯母是哪家的伯母,怎么不曾来看过楹姐儿?”道长,别狐来

茵娘见她既可爱又伶俐,稀罕的不行,连忙蹲□来,笑着道:“你是楹姐儿?真乖巧!我是林家的伯母,伯母以前不知道楹姐儿,所以不曾来看楹姐儿,伯母以后常来看楹姐儿好不好?”

楹姐儿点点头,道:“那伯母一定要记得来呀!”

“好,伯母以后一定常来。”说完摸了摸她的头。然后从身上找了一块羊脂玉的玉环给她做见面礼。

不知道为什么,茵娘总觉得楹姐儿长得有几分像蕴姐儿。或许是谁养的像谁的原因?

茵娘站起来,蕴姐儿叫了奶娘进来将楹姐儿带了下去,茵娘与蕴姐儿一起坐到了炕上。蕴姐儿道:“我最近出不得门,若不是你来找我,我可要闷死了。对了,我有件事想要告诉你。”

茵娘疑惑道:“什么事啊?”

蕴姐儿红着脸,有些羞涩的道:“我有身孕了,两个月,前两日刚诊出来的。”

茵娘先是一愣,接着笑起来真心恭喜道:“恭喜了,你进门才五个月吧,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身孕。”

蕴姐儿也有些欢喜的道:“除了我娘家,你可是我第一个告诉的人。”

茵娘又笑着恭喜了她几句,然后又问起她孕期的反应来。等到差不多的时候,茵娘才将来意说出来。

蕴姐儿也拍着胸口道:“没问题,就是我不方便,我也可以让我娘跟师太说一说。念慈师太未出家时,跟我娘可是手帕交,我娘的面子师太是会给几分的。”

怪不得上次蕴姐儿可以住到水月庵去,原来是这个原因。

茵娘笑着给蕴姐儿道了谢,接着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茵娘便告辞回来了。

等回到侯府,茵娘进去内室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刚坐到炕上喝了一口茶,彩朱又从外面进来,对茵娘说道:“夫人,石磨胡同那边出事了,大太夫人得了风痹①!”

茵娘放下茶碗,问道:“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她最近身体好了很多了吗?”

彩朱道:“四爷屋里的文姨娘和刘姨娘昨日生了,两个人生的都是儿子,只是生的却都是死胎,听接生的产婆说,孩子生下来身上全是青块。大太夫人看到抱出来的孩子,手指着四夫人,当场就晕过去了,醒来后就说不了话也动不了身了,找了大夫来瞧,说是风痹。”

孩子生下来全身青块,那应该是在娘胎里中毒所致,难道是罗氏动的手脚?大太夫人一心想要林凤鄠能有儿子,为此连嫡庶都不顾了,看到这样,难怪会倒下去。

茵娘道:“从库房里找些药材给四爷送过去,其它的我们不要管。”反正分了家,那一房的事情她还是少管为妙。

彩朱轻声道是,接着出去了。而茵娘坐在炕上想着那两个死去的孩子,心里默念了几句阿弥陀佛。

131

靖晖十一年的新年,是在一声声的鞭炮声中过去的,吃团年饭的时候,林太夫人看着围在一张桌子里的,全是自己的儿孙,再没有碍眼的人来讨她的厌,心里别提有多开心。虽说现在人丁还单薄了些,不过没关系,等再过上几年,茵娘和明玉再给她生几个孙子孙女,人丁也就兴旺了。

出了十五,茵娘依约定将柳姨娘送到了水月庵。

茵娘站在门口,看着马车“哒哒哒”的离开侯府,往水月庵的方向而去,不由的舒口气。不管表现的多么淡然平静,柳姨娘只要留在府里,哪怕林凤祁对她无意,在她心里总会卡着一根刺。而现在柳姨娘离开,虽然不是说那根刺完全就被拿出来了,但至少不会让自己那么疼了。但是过日子么,哪能一辈子顺风顺意,偶尔被刺卡一下,就当是调剂生活了。

茵娘转身回了内院,看着内院一些没当差的小丫鬟围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在玩游戏,不由会心一笑,她的日子,以后只会越过越好的。

到了三月春暖花开的时候,茵娘和明玉同时被诊出有孕,林太夫人听到消息后乐得合不拢嘴,开开心心的又将中馈接了过去,同时跟茵娘和明玉道:“好好养胎,想吃什么尽管跟娘说。”

茵娘不用打理家事,家里更少了像大太夫人那样时不时会来折腾的人,这一胎虽然反应比怀毅哥儿的时候要大,但茵娘却觉得着实要比怀第一胎轻松。

春花鸟语,外头日光正好,茵娘带了毅哥儿到花园里去晒太阳。

毅哥儿刚刚学会走路,走得还不稳当,但他又不喜欢让人扶着,甩开奶娘的手要自己走,偏偏他性子又急,刚走了没两步就想着要跑,结果常常会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知道他摔疼了没有,但他却不哭,张开一双手,用那双跟林凤祁一模一样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看着茵娘,用口齿不大清晰的声音喊:“娘,娘!”喊得人的心都要软了。

他这是要人将他扶起来。他虽然学会了走,却不知道摔倒后怎么站起来。等奶娘过去将她扶起来了,他便又甩开奶娘的手要自己走了。

花园里的杜鹃花开了,毅哥儿伸手扯了一朵下来,接着转过身踉踉跄跄的要往茵娘怀里跑过去,接着还没等他跑近身,有另一个人影突然跑出来将他接住抱起。毅哥儿抬起头来一看,接着眯着眼睛笑起来,喊道:“爹爹!”

林凤祁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笑道:“小子,爹爹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现在可不能再随便往你娘怀里撞了,娘要生弟弟出来陪你玩呢!”

毅哥儿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只伸长了手抱紧父亲的脖子,将头埋在父亲的胸前,咯咯的笑起来。毅哥儿很爱笑,有时候别人都不明白他在乐什么,突然就会咯咯的乐起来。

毅哥儿在父亲怀里闹了一阵之后,又突然想起了母亲,抬头望了望,找到了茵娘之后,对她张开那只拿着花儿的小手,道:“娘娘,花花。”

茵娘走过来,将他手上的已经掉了几个花瓣的杜鹃花拿起来,笑着问道:“毅哥儿摘的花,是要送给母亲吗?”

毅哥儿眼睛亮亮的点头。

茵娘连眉眼都是笑的,凑过去在儿子脸上亲了一口,道:“谢谢毅哥儿,娘的毅哥儿真是贴心的小宝贝!”

毅哥儿将脸重新埋到父亲的胸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林凤祁轻轻的将儿子抛了一抛,将儿子抱上一点,然后对茵娘道:“我们回去吧,太阳晒多了不好。”

茵娘点点头。接着林凤祁便一手抱着儿子,一手牵着妻子回了棠荣院。

等回了棠荣院,茵娘帮毅哥儿换了一身衣裳,接着让奶娘带他去午睡。而林凤祁则令屋里的下人全部出去了,自己与茵娘坐在内室的炕上说话。

林凤祁道:“皇上决定要将三皇子记到皇后名下了。”

茵娘对这个消息倒是没有太惊讶,从去年开始,皇帝就一直隐隐有要将三皇子记在皇后名下的意思,这意思在燕娘生下五皇子之后,表现的越加明显。而三皇子记在皇后名下后,其身份必将会高于其他的皇子,包括了生母出身高且占了长字的大皇子。皇上此举不言而喻,是有将三皇子当做储君看待的意思了。

而茵娘更担心的是,站在大皇子身后的那些人。

茵娘问道:“朝中会不会有人反对?”

林凤祁自然知道茵娘说的是宁国公府一派的人,答道:“自然会有人反对的。但说到底这只是记名,皇上并没有说立储。无子的中宫想要将妃妾的孩子记到名下,说破天也只算是天家的家事,与朝事无关,要反对也拿不出正当的理由。何况,皇上近些年对宁国公府的行事早有不满,上个月又发生了宁国公世子那件事,宁国公和宁国公世子因此事被皇上训斥了一顿,此时正是低调做人的时候,便是有动作也不敢闹的太大,无碍这件事的进行。”

林凤祁说的那件事,指的是宁国公世子妻妾相争,导致宁国公的几个孙子孙女惨死的事情。

一月的时候,宁国公的嫡长孙去世,宁国公府对外称是病亡。那孩子本就有不足之症,从生下来开始就是拿药当饭吃的,十天有八天是躺在病床上,别说宁国公府的人,就是外人心里都嘀咕着他只怕是活不过成年的,因此众人对他的死也不觉得奇怪,人们顶多也就叹一句“可怜!”

孩子死后,其生母宁国公世子夫人突然消失于人前,连其子治丧都未出现,宁国公世子夫人对外称是其因丧子深受打击而病倒了。然而,就是这个病倒的世子夫人,在上个月下毒毒死了一个贵妾所出的两子一女。

这样大的事情,便是宁国公府再怎么遮掩也遮掩不住,消息传出,几乎是立刻就轰动了全京城。不仅是贵族圈里,连老百姓都能扎堆对这件事评论上几句。后来影影绰绰传出,宁国公的嫡长孙是贵妾害死的。

当日那孩子突然高热,宁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正值不在府中,内院只有赵姨娘在。赵姨娘有子有宠,在内院早有与主母抗衡的实力,连内院的事务都能沾一手。伺候小少爷的丫鬟想要去外面请大夫,结果没等出门,就被赵姨娘按了个盗窃的罪名当场打死了。其他丫鬟虽有心,但到底惜命,不敢再有所动作。等世子夫人回来,孩子早已病得不省人事了,没等请回大夫来,就直接咽了气。

世子夫人直嚷着着是赵姨娘害了他的孩子,要杀了她和她的孩子报仇。宁国公夫人虽然对赵姨娘的行为不满,但嫡孙从小病弱看起来就像是活不大的样子,宁国公夫人对他不喜,反而更喜欢赵姨娘所出的两个庶孙,顾忌着她是两个孙子的生母,再加上儿子求情,宁国公夫人只将赵姨娘送到了乡下的庄子去思过。

自己的儿子死了,仇人只得了个被送去庄子的下场,世子夫人怎么会甘心。宁国公夫人也看出了儿媳妇的不甘心,怕她作出什么事情来害了她的两个小孙子,干脆以她得了疯病为由将她关了起来。只是令人没想到的是,世子夫人最后竟然逃了出来,不仅如此,还弄了一包毒药下到那几个孩子喝的汤里,毒死了孩子,之后自己再跳了井。

事情传了出来,简直震惊朝野。世子夫人的娘家闻家虽然败落了,但朝中还是有人做官的,其父闻大人便是正四品的通政司右通政。闻大人为女儿不平,在朝上当着皇上的面就把宁国公府给告了。皇帝听完也很震惊,之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宁国公和宁国公世子训斥了一顿,同时夺了宁国公世子的将军职。当然,闻大人虽然死了女儿死了外孙很令人同情,但他女儿毒杀庶子也不能说是对的。闻大人也乖觉,告完御状就向皇帝提出辞官了。

茵娘一直怀疑闻家告御状这件事是皇后一系的人马操作的。闻家之前与宁国公府虽也有小打小闹,但毕竟都只是内宅的妇人出面。闻家想靠着这个姻亲重振门庭,在政治立场上与宁国公府还是统一的。

但后面茵娘一想,又觉得不一定,毕竟女儿和外孙都死了,还是因为宁国公世子的小妾死的,闻家与宁国公府的姻亲也算是破裂了,闻大人也可能是恼羞成怒,破罐子破摔的将宁国公府告了。

茵娘后来去问林凤祁,林凤祁用一种半是幸灾乐祸半是感慨的语气答道:“嫡庶不分是乱家之兆,宁国公府这样抬举一个妾室和庶出子女,就算这件事不出,迟早也是要出问题的。”

茵娘从这件事中回过神来,林凤祁接着又道:“记名这件事不值得多担心,等真正立储的时候,才是真正考验实力的时候。”

茵娘又问道:“那…三皇子会很快被立为太子吗?”

“不会,皇上虽然中意三皇子,但皇上毕竟还在壮年。”林凤祁顿了顿,又道:“况且,太早立太子对三皇子也不是什么好事,三皇子今年虚岁才五岁,太早被捧为高位,不利于他的成长。”

茵娘点了点头,她对政治只有半桶水的水平,但林凤祁说这并不是坏事,她是相信他的。

林凤祁看着茵娘低头沉思的样子,以为她是在担心,于是拉过她安慰道:“放心吧,皇后娘娘是巾帼女子,这些年已经笼络了不少势力在身后。文臣有应氏,武将有我和师傅以及威北侯,宗室有裕亲王,只要三皇子不是扶不起的阿斗,哪怕皇上以后另宠皇子,也能保证三皇子的地位。”

不管朝中几多争论,三皇子最终还是被记在了皇后的名下,成了名份上的皇嫡子。

四月十二日,毅哥儿周岁,茵娘给他办了抓周宴,毅哥儿抓周抓了一个银制的将军令。大家都笑着恭喜,称毅哥儿有其父之风,以后必然又是一个少年将军。

周岁第二日,茵娘带着毅哥儿进宫去看燕娘。毅哥儿在家没有同龄的玩伴,进了宫里看到才刚刚会爬的五皇子,稀罕得不行,一直“弟弟”“弟弟”的叫。等回了家里,他还惦记着什么时候去看弟弟。

周岁过后,林凤祁上表请封世子,六月的时候,旨意下来,毅哥儿成了永宁侯府的世子爷。

十月,茵娘和明玉相继生产。明玉比茵娘早半个月发动,生下她与三爷的长子。而茵娘同样生下一子。

十二月的时候,康国公世子的长女出生,取名冬姐儿。

康国公世子夫人出身裕亲王府,是裕亲王的嫡长孙女。裕亲王是先帝最小的叔叔,年纪比先帝还要小上几岁,其在宗室中很有声望。

康国公嫡长孙女的出生,不仅让皇后和康国公府松了一口气,就是燕娘和茵娘也松了一口气。人家生子盼生儿,唯有康国公府,则是无比希望这一胎能生女儿。若无意外,这个孩子会是以后的三皇子妃。

日子就这样缓缓而过,一直到了靖晖十六年。

靖晖十六年春,高句丽进犯大燕北边,薛大将军薛简主动请缨抗击高句丽进犯,败。帝怒之,又派出卸甲多年的苏大将军,胜。

苏大将军大胜归朝后,主动归还北边的兵权,帝嘉之。时值兵部尚书刘大人致仕,帝便任命苏大将军为兵部尚书职。

薛大将军战败,帝看在其过去功劳份上,并未重罚,但却收归了薛家手中大半的兵权。

同年秋天,帝为以“谋逆罪”而被先帝赐死的先太子平反,追封其端亲王,并将大皇子过继与端亲王一脉。与此同时,帝提出,立嫡皇子三皇子为太子。

朝中因立储事争论不休几个月,最终于同年冬天,三皇子受封被册为太子。

冬雪消融,春暖花开,转眼到了靖晖十七年的春天。

春光正好,茵娘和萍娘两姐妹带了各自的儿女一起出来踏青。

此时茵娘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三子庭哥儿还不足两岁,而她肚子里还怀揣着一个。而萍娘在这几年里,同样生下了两子一女。应家是出了名的容易生双胞胎,萍娘的长女和长子就是龙凤胎,而她的第二子与庭哥儿同岁。

茵娘和萍娘并排坐在一个大石头上,看着草坪里的五六个小孩跑来跑去的,身后的丫鬟一路跟着小少爷和小小姐们跑,孩子的欢笑声夹杂着树上的鸟叫声,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萍娘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笑道:“这样的日子真好!”

茵娘也笑着道:“是很好。”

萍娘又伸出手挽着姐姐的手臂,道:“二姐,我们明天进宫看大姐去。”

燕娘在三皇子被立为太子后,以太子生母的身份被立为贵妃,与贵妃位居同一份位。陈夫人以贵妃生母之身被诰封为正一品的贞顺夫人,陈老爷在前年冬天的时候过世,因此未得封。

茵娘想起自己的姐姐,不由的笑起来,回答道:“好啊,带上毅哥儿他们一起去,上次五皇子还问我为什么没有带毅哥儿一起进来呢,说他养了一只大蛐蛐,要送给毅哥儿。”

姐妹两人又手挽手的静静坐了一会,孩子群中,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开口喊了一句:“爹爹!”接着一群的孩子也跟着“爹爹”“爹爹”的一起喊起来。

茵娘和萍娘抬起头来看,只见煦煦的暖日下,林凤祁和应家八少爷正迎着春日柔和的阳光,笑着结伴向她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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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大结局了~~~~

这是我写的第一篇古言文,也是我写的第一篇超过五十万字的长篇。

写文是快乐的,也是痛苦的。曾经卡文的时候,好多次都想坑了它,最终却是一路陪伴我的你们让我坚持了下来。

这不是一篇太优秀的文章,文笔稚嫩,情节俗套,有狗血有天雷,有许多地方甚至还可能逻辑不通。

但我在用我最大的努力将我想要表达的东西表达出来,虽然有时候因为能力原因,有些地方表达的并不是太清楚。

但真的非常感谢能包容这些不足,一路陪着这篇文走下来的亲们~~

真的,非常感谢!

接下来还会有番外,希望大家还会喜欢番外里的故事!

另外,过完年会开新文,我现在还在犹豫是先开这篇文的姐妹篇好,还是开另一篇已经想好了大概故事脉络的穿越宫斗文好。

开新文时我会在这里通知大家,如果大家喜欢的话,欢迎收藏。

第132章 番外一(上)

彩衣刚刚走近棠荣院的大门,就看到侯府的三姑奶奶抹着眼泪气冲冲的从夫人的屋子里出来,而打扫院子的小丫鬟对此已见怪不怪。

彩衣只侧身避开,等三姑奶奶过去之后,才迈着脚步进了正房。正房的内室,夫人正跟彩朱说着什么,隐隐约约的只听到夫人在说什么,“…原先我还以为她的性子改好了,没想到一嫁人又露出了马脚…”而彩朱则在旁边笑着附和几句。

彩衣听到这里,便转身走了。

这几年,夫人身边原先得用的人都陆陆续续的嫁了,她们出嫁后大部分还回来府里当差,只是帮着夫人管着侯府其她的事情,只有青花姐姐,因为嫁了侯爷身边原先的小厮石英,石英现在帮着侯爷管着江南那边的铺子生意,青花姐姐便跟着石英一起去江南了。

她是夫人后来提拔上来的一等丫鬟,虽然夫人平时对她们也信任重用,但像现在这样唠叨心里话,夫人却还是更愿意跟青藤姐姐和彩朱姐姐等人说。彩衣不是不羡慕,但却也知道彩朱是打从夫人没过门的时候就在她身边伺候的,青藤更是夫人的陪嫁,与夫人的情分不是她们这些后来人能比的。不过彩衣又想,虽然论情分她比不上青藤和彩朱,但她却可以努力成为夫人身边最倚重的丫鬟之一。

彩衣想起昨日夫人曾随口问过一句“这个时候山茶花应该开了吧?”,于是转身又去了花木房。

而内室里,茵娘还在与彩朱说着凤萤的事:“…她一个继室,不想着怎么笼络丈夫生下儿子好站稳脚跟,天天跟着前头生的嫡子嫡女别苗头算什么回事,都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你没听到外面传她传的多难听,她简直成了苛待原配嫡子嫡女恶毒继室的典范了,我听着都觉得面上无光。她还总隔三差五的回府要我帮她出头,理都不在她这边,我怎么出?每次我劝她一句,她偏偏还说出‘不就看我是庶女所以任由我被外人欺负吗,要是爹还在,或我是嫡母胎里出来的,你敢这样对我?’这样的话来 ,简直是气死我了!”

彩朱捧了一杯茶给她,劝道:“夫人消消气,三姑奶奶这是还没吃够苦头呢,等她吃够了苦头,自然就懂事了!”

茵娘喝了一口茶,接着道:“凤芷跟她则完全是两个极端,她在孙家都要被那个表妹贵妾压死了,上次我说要出面帮她压一压孙家,偏她不愿意,还说自己心里有数。家里这两个姑奶奶的性子要是中和一下就好了,一个不要太折腾,一个不要太有受虐体质,她就万事大吉了!”

彩朱又道:“二姑奶奶是心里有主意的人,或是她心里真有数也说不定。”

茵娘道:“希望吧。哦,对了,她的孩子快要生了吧,你记得把催生礼给她送去。”

而此时,在岑东县孙家府上。

产婆在的手在一个妇人鼓起的肚子上按了按,又用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面听了听,接着直起身来,对坐在椅子上的妇人道:“恭喜夫人,这一胎绝对是个儿子!”

凤芷盯着产婆道:“你可别哄我,现在说是儿子,结果生下来却是个不带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