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下她倒不希望再看见烺哥儿,免得他再被人利用。

祁恪作为想要争夺太子之位的皇子,自然以□□为首要去考虑,所以才滑稽的把陈莹和常玥都放在安亲王府,烺哥儿岂不是就被耽误了?

“在想什么,这样入神?”当沈惜还犹自望着窗外出神时,只听耳边响起乔湛的声音。

沈惜回过神来,道:“侯爷,外头的事都忙完了?”

“别着凉。”乔湛拿过一旁薄而轻便的披风,亲自给她披上,才道:“没事了。我听说徐氏过来了?”

既是没有请安庆王府,九皇子府自然也不在邀请的范围内。没承想徐氏自己来了,又不能把她赶出去。

沈惜有些气闷的把今日的事同乔湛讲了,想问问乔湛的意思。

“若是你身上不舒服,不必勉强自己,让阿漪也留下来陪你。”乔湛不假思索的道:“不必想太多。”

沈惜摇了摇头。

“我身上早就大好了。见今日阿漪倒是开朗了些,是个好兆头。”沈惜今儿出了留意徐氏,就是关注乔漪。乔漪和相熟的好友在一起时,脸上见了些笑模样,沈惜觉得这是个好兆头。“已经当场应下了,不去反而不好,阿漪也没面子。”

到底得走出去,才能真正的好起来。更可况若是永宁侯府不去,倒像是她们心虚一样。

乔湛微微颔首。

“九皇子府上你就当做安亲王府一样对待便是了。”乔湛嘱咐了一句,他想了想,又道“这才开始,咱们以静制动罢。”

沈惜都应了下来。

正好奶娘把小葡萄抱了过来,这儿他睡醒了吃饱了,正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沈惜和乔湛,小手攥成拳头,咿咿呀呀的挥舞着。

沈惜每次看到儿子,只感觉自己的心已经柔软成了一片。

她的模样温柔专注,他的笑容天真无邪。

乔湛伸手环住沈惜,帮她分担一点小葡萄的重量。他微微垂着头,望着母子二人,心中的柔软又渐渐变为了坚定。

他不会让外头的风雨,吹到她们身上。

*******

就在沈惜还担心在九皇子府上碰到陈莹,安亲王府就发生了一件大事故。

安亲王府的侍妾、庆国公府的嫡长孙女、太后的侄孙女常玥,早产了。这本也寻常,毕竟她怀了双胎,本就难以挨到足月。

也因为是双胎,常玥怀孕期间又吃了不少补品,胎儿个头不小,一时竟难产了。

若是寻常的侍妾倒也好说,至多去母留子,保住皇家血脉。可是到底常玥的身份特殊,不能只保孩子不保大人,一时间便极为棘手。

安亲王府。

“王妃,那院的人发动了。”陈莹身边的人送来了消息,虽是常玥派来传话的人还没到,陈莹早就收到了消息。“日子差不多。”

今日一早常玥起身时便觉得肚子不舒服,虽然自从怀孕到六个月后,常玥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可这会儿有些特别。

肚子一抽一抽疼得厉害,往日孩子们在她腹中的动静,却是几乎没有了。

常玥心中愈发恐惧起来。

“快让王妃请御医来!”常玥生怕府中的孩子出意外,一面让人去请御医,一面又吃下了几粒保胎的药丸。

往日胎动得厉害或是肚子疼时,她吃几粒便能缓过来。可今日就着温水付下后,情况却愈发不好了。

常玥躺在床上,忍不住小声的呻-吟起来。

“珊瑚,你直接去请王爷!”常玥一手捂住肚子,一手紧紧的攥着被子,她像是忽然想起来似的,从牙缝里挤出生迎来。“这两日王爷时常过来,只怕那女人醋劲儿大得很,只怕她暗中动手脚。”

往日里祁恪几乎从不踏入她的院门,这两日却像是转了性,连续两日都留在她院中。常玥暗中得意的同时,又隐隐觉得不安。

不过她仗着自己肚子里怀着祁恪的孩子,陈莹不敢怎样。等到她生下一对龙凤胎时,便是她扬眉吐气的时候。

侧妃之位是跑不掉的,太后和家里看在她为安亲王产下健康子嗣的份儿上,定会恢复对她的支持。

原本这王妃之位就是她的。

常玥起初惦记着乔湛,想做永宁侯夫人,并不稀罕这继妃之位。谁知竟沦落为侍妾,竟要拼了命和陈莹斗,才能争取一个侧妃之位。

是以常玥这会儿虽然身子难受,痛得她直冒冷汗,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可她心中却充满了希望和期待。

连御医前些日子诊脉,都说这是一对,龙凤胎的可能性极大。

常玥在心里暗暗祈祷。等到她顺利诞下孩儿们,定然要多捐些香火钱。

第165章 苦果

等到祁恪匆匆的外头赶回府中时, 还未进常玥的小院中,便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祁恪不由心头一紧, 加快了脚步。

后院出了这样的大事, 纵然陈莹心中再不情愿,也须得来做做样子。她自是不愿进常玥的屋子,只是一脸漠然的等在明间。

听着常玥一声比一声高的痛呼声,随后渐渐力竭,陈莹手中的帕子亦是攥紧。

虽说她已是有十足的把握常玥不会如愿,事到临头,她难免有些不安。

“王爷您来了!”内侍的通传声让她回过神来,转眼见到祁恪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陈莹忙上前曲膝行礼。

这两日祁恪对她冷淡, 却对常玥十分关心。如今见祁恪脸上隐隐透出的焦急之色, 她心中很不是滋味, 却不好带出来, 只得温声道::“常妹妹提前发动了,听人说双胎都会早产,您别担心!”

祁恪面色凝重的微微颔首。

若说生产的凶险,祁恪已经领教过一回。他的发妻便是在生烺哥儿时落下病根,亏了身子,没多久就抛下他和儿子先去了。

他的心情十分复杂。

虽是祁恪不喜常玥, 可常玥腹中怀的却是他的骨肉。但常玥的身份尴尬, 生了儿子未免有非分之想。就连他们父皇, 也会觉得庆国公府、太后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这对他来说并无好处。

若是女儿倒还好些, 让庆国公府早些死了这条心。他往后不可能再碰常玥,常玥也不可能再有孕。

产房是污秽之地,没人敢请祁恪进去。陈莹乐得他不去看,只把产婆叫出来一个,让她在祁恪面前回话。

“……双胎又是头胎,自是艰难些!”这产婆是庆国公府安排,在祁恪面前回话有所保留。凭借她的经验,已是觉出常玥这不妥当,只是孩子未生下来之前,她也不敢开口胡说。

祁恪听罢,眉头却蹙得更紧了。

里头的常玥还不知道祁恪已经到了,疼痛已经夺取了她所有的注意力。先前因为怀了双胎的惊喜早就荡然无存,生产的折磨让她死去活来。

“您快用力!拖得太久对小主们不好!”庆国公府来的产婆已是急得满头大汗,常玥不大会用力,孩子的动静越来越小,这不是好的预兆。

“奴婢要为您推腹了,您且忍耐一下。”她的话音未落,便给珊瑚使了个眼色。

珊瑚拿了条帕子让常玥咬住,免得她不甚咬了自己的舌头。产婆站到床边,挽起袖子,狠了狠心,伸手用力的往常玥高高隆起的腹部压下去。

“啊——”呻-吟被堵在了喉咙中,尖锐的疼痛爆炸开来,常玥疼得几乎昏了过去。

怀了双胎的肚子大的可怕,产婆下手时也是万分胆战心惊。

“我进去看看。”眼见血水被一盆盆端出来,听到里面不时响起的惨叫和痛呼,祁恪也坐不住了。

陈莹跟着祁恪从椅子上起身,她本不愿进去,可有不好显得自己太过冷漠,只得跟在祁恪身后进去。

帘子才被掀起来时,扑面而来浓浓的血腥气。

只远远站在祁恪身后的陈莹一眼望去,不由吓了一跳。常玥大得可怕的肚子被产婆用力的推着,她整个人像是一条在案板上挣扎的濒死的鱼。

在一波剧烈的疼痛过去后,常玥看到进来的祁恪,只声音破碎的叫着“王爷”。

此情此景下,祁恪顿时想起了发妻生烺哥儿的情形,不由出言安慰了几句。倒是勾起了常玥的眼泪,她亦是看到了冷淡的陈莹,顿时来了力气,凄凄切切的道“为王爷生儿育女,是妾身的福分。”

常玥坚信自己一定能生下龙凤胎,到时候便是她扬眉吐气的时候,她也不必再怕陈莹。

陈莹面无表情的盯着常玥,心里却是冷笑数声,安心等着看常玥的笑话。

且让她得意片刻又如何?

“常侍妾还是留着些力气,早些为王爷诞下儿女才是正理。”陈莹勾唇笑了笑,一副关心宽容的模样。“王爷,既是看过了,您还是在外间等候罢!”

两人又回到了明间等着。

没多久便有产婆浑身是血的出来,她跪在祁恪和陈莹通禀:“常侍妾产程艰难,奴婢斗胆,若是到了万不得已时——”

祁恪不由瞳孔放大。

还未等到他说话,忽然听到里头响起一声痛呼,随后便伴着惊喜的声音“生了生了!”

这下轮到陈莹坐不住了,怎么会能顺利生下来?

她连忙和祁恪快步走了进去,只见产婆满脸惊恐的抱着一个浑身青紫的婴儿,胸口连一点儿起伏也无,一见便是没了气息。

是个儿子。

此时常玥腹中还有个胎儿,没人敢告诉她头一个孩子已经夭折了,只得赶快给她推腹,试图抢救剩下的那个孩子。

头个孩子已经出来,第二个自然也快了不少。

可第二个孩子出来时,也不闻一声啼哭,仍是浑身是难看的青紫,双眼紧闭了,任凭怎样拍打,也没有哭声。

第二个孩子是女儿。

两个孩子俱是一出生便没了气息,一对常玥期盼已久的龙凤胎,却又双双夭折,真真是讽刺之至。

祁恪神色恍惚的上前抱住孩子小小的身体,他发现自己的双手竟有些颤抖,险些托不住那孱弱的小身子。

“我、我的孩子呢?”常玥虚弱的声音响起,她记得自己千辛万苦生下了孩子,可是怎么没有听到哭声,也没听到道贺声?

房中静的可怕,落针可闻。

陈莹终于放下心来。

常玥自己做的孽,只能她自己来偿还。

******

京中关于安亲王府的流言四起,看热闹的不少。

庆国公府的嫡长孙女从乡君被贬为庶人,不得不委身安亲王为妾,本以为能生下一儿半女好在王府翻身,偏生两个孩子才生下便已夭折。

又有说起龙凤胎实为不祥之兆的风言风语。

“常玥作恶多端,本该自食恶果。”兰香听后不由和兰草嘀咕道:“只是孩子无辜,偏生报应他们身上。”

兰香素来在沈惜身边贴身服侍,对于常玥的所作所为再清楚不过,早已经将常玥恨之入骨。

“罢了,这事本不该是咱们议论的。”兰草生怕自己姐姐情急之下说出不妥当的话来,忙道:“夫人让你给四夫人处送东西,你可曾去了?”

兰香又嘟囔了两句,才带着小丫鬟去了四房院中。

剩下兰草对着姐姐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才轻手轻脚的进了房中。沈惜已经把小葡萄哄睡了,就在她和乔湛的大床上,睡得安稳极了。

如今小葡萄已经越长越白净,那双大眼睛随了沈惜,水灵灵的模样十分招人疼。

见兰草进来,沈惜给儿子盖好被子,才轻轻起身,示意奶娘和丫鬟看着,自己则是把她叫到了一边。

“夫人,东西已经按照您列的清单找了出来,兰香姐姐亲自带人去的。”兰草压低了声音回话。

沈惜微微颔首,道:“一点心意罢了,四婶肯配合,咱们也省事些。”

分家的事已是板上钉钉,四夫人已经派人去布置房子,一座四进的宅子,亭台楼阁俱全,虽是不如永宁侯府朗阔,在京中也算是不错的宅子了。

只是三房的事情难办些,搅和着雁娘和江哥儿,三老爷和三夫人离心,时常闹得不可开交,直到太夫人将两人都训斥了一顿方才好些。

至于太夫人的安置——论理若是太夫人要留在永宁侯府,亦是名正言顺的。

沈惜和乔湛两个也做好了她留下的准备,她孤掌难鸣,大不了趁着三房和四房搬出去时,把服侍的人里里外外换一次罢了。

只是至今太夫人还没表态,暂且做最差的打算。

“夫人,文竹送来的那些账本子也有了,三夫人这些年贪得可真不少!”兰草把两本厚厚的册子捧了过来,让沈惜过目。

乔湛早就让人开始查账,开了库房核对官中的财物,果然见少了许多。

沈惜看去时,乔三夫人去年尤其下狠手,欺负她不懂管家,更加胆大妄为的贪了起来,想要都把责任往她身上推。沈惜勾了勾唇角,合上了账册。

“安亲王府出了事,九皇子也不好就摆宴。”沈惜挑了挑眉,淡淡的道:“总算有功夫先料理家里的事。”

常玥怀的那对龙凤胎才出生便夭折的事沈惜一早就听说了,她虽是恨极了常玥,此时也只觉得孩子无辜。以后常玥落到何等地步,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这几日咱们院中你要多留意些,愈发要看紧了。”沈惜很快收回了思绪,叮嘱兰草道:“我只怕有人会狗急跳墙。”

她虽没明说,兰草却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夫人放心,奴婢知道。”

第166章 分家

见三房有借机拖延的意思, 乔湛等到乔四老爷回京,便不肯再等。

这日休沐,乔湛提前同四房通过气, 等到乔三老爷和乔三夫人去寿春堂给太夫人请安时, 乔四老爷和乔四夫人也一同过去。

乔湛掐好时间, 带着沈惜去了寿春堂。

分家是早就议定了的, 至于怎么分却始终没有商议定。

见乔湛和沈惜过去,乔務想要借故避开,他叫了乔三夫人才要离开时, 却被乔湛给拦下了。

“三叔、三婶怎么才来就要走?”乔湛挡在二人面前, 挑眉道:“难得今日四叔、四婶也在, 正好一家人在一处说说话。”

来者不善。

乔務目光沉沉的盯着乔湛, 心里隐隐猜到乔湛的想法。

从他提了分家才多少时日?这短短的几日乔湛竟是不能再等下去,简直欺人太甚。

“侯爷想说什么?”乔三夫人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她倒先一步开口接话。既是事情已经无可挽回, 乔三夫人只心疼她好容易攒下的那些产业全部化作泡影。

连累她被乔務好生训斥了一顿不提, 还被勒令要做平侯府的账目。

乔三夫人心里本就有气, 她深恨乔務不争气,弄出这样的丑闻来才让乔湛抓住了把柄。账目上的事情犹自可以抹平, 乔務这般大错, 可是要毁掉前程的!

分家这事,于乔三夫人来说, 不啻于从她身上割肉一般的疼痛。

没了永宁侯府这棵大树, 她想要再捞钱, 总不是那么容易的。偏生四房全然不顾念骨肉情意,只一心讨好长房,竟点头答应了分家,房子都已经找好了。

“我想说什么,三叔想必是清楚的。”乔湛从容的道:“三叔是长辈,这事还是由三叔来说更为恰当。”

乔湛竟逼着他说出来?

乔務锐利的看了乔湛一眼,眸底透出一抹淡淡的讥讽来。乔湛真以为抓住了他的把柄,就能为所欲为么?

“侯爷深受圣眷,该知道今上最重孝道。”乔務不甘心就这样被乔湛拿捏,反唇相讥道:“这样对待家中长辈,不怕今上见了寒心?”

乔湛挑了挑眉,自己三叔在此刻还能呈口舌之快,也实属不易。乔湛神色悠然,不疾不徐道:“您不说我倒忘了,杜御史才问过我关于那桩传闻的事,我想着到底是家丑,便暂时给压了下来。似乎连圣上都有所耳闻,侄儿正发愁如何御前对答——”

他的话音未落,乔務脸色微变。

乔湛带雁娘和江哥儿进府,本是没有几个人知道。偏生乔三夫人自作主张的乱传谣言,想让乔湛名声尽毁,失了圣眷,好把长房辖制住。却正好钻入了乔湛设计好的圈套中。

想起京中这些日子来关于他的传言甚嚣尘上,不免又恨起了乔三夫人。

若不是她自作聪明的乱传谣言,雁娘和江哥儿进府的事,恐怕也能被瞒下,还能拖延上一段时日。

“侯爷好手段。”乔務冷笑一声,神色难看极了。

“今日趁着大家都在,还是把那件事办了罢。”乔四老爷从中当起了和事佬,他笑眯眯的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这样剑拔弩张的?”

乔四老爷从未想过爵位之事,当初也曾劝自己哥哥放弃。偏生乔三老爷不甘心,见乔湛不在京中,便想用些手段把爵位抢到手里。可乔湛硬是凭借着累累军功,顺利的继承了永宁侯府。

永宁侯府最早便是祖宗以军功起家,如今乔三老爷只想凭着鬼蜮手段,怕是抢过来也难以在京中立足。

“如你所愿。”乔務并非不识时务之人,只是他不甘心就这样像乔湛低头。

这时端坐在主位上的太夫人眼见底下的闹剧只有自己吃亏的份,便冷冷的开口道:“那就分家。”

沈惜看着已经有些气急败坏的乔三老爷和仍是气定神闲的乔湛,对于今日的分家已经定下心来。

“谨遵长辈的吩咐。”不知乔湛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拱了拱手,神色恭顺起来。直把乔三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无可奈何。

太夫人虽是继室,乔三老爷和乔四老爷也算是嫡出,永宁侯府的家产自是也能分到不少。

这边才说完,太夫人便命人搬出两个樟木箱子,一个里头放着地契田契房契等物,另一个则是各色账本。

“先等等,分家总得有人见证才是,免得到时候说不清。”乔湛突然开口。

乔三夫人脑海中灵光一闪,迫不及待的道:“是该有个见证人。只是这一时半刻也找不到合适的,不如改日再——”

谁知乔湛却起身,唇边浮起一抹浅浅的笑容。“您放心,人我已经请来了。”

在场的人除了沈惜之外,皆是面露愕然之色。

沈惜知道他早有准备,毕竟三房的夫妇两个并不是什么信守承诺之人。

文竹来送信时,乔湛起身跟着他去了。见这幅阵仗,太夫人心里“咯噔”一声,心知来人的分量不轻。等到乔湛陪着两人进来时,太夫人更是目露惊讶之色。

来人其中之一是乔氏的族老,虽一生未曾入仕,却在族中德高望重;另一位则是沈惜的舅舅卫国公。

有这样两个见证人在,三房岂能反悔?

既是乔湛把这两人请来,乔務也无法,眼见无可挽回,只得规规矩矩的见过礼后,才彼此落座。

“论理,我们承爵的长房该分到六成,三房和四房各分到两成。”乔湛淡淡的开口。

他才说完,乔三夫人便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乔湛,你别欺人太甚!”

先永宁侯夫人的全部嫁妆已经都给了长房,乔湛竟然连剩下的永宁侯府的财产也要占去大半?

“按照我朝律令,本该如此。”乔湛语气仍是平淡,却隐隐透着一股子不怒自威。“若是三婶不服气,大可以去京兆府尹门前鸣鼓喊冤。”

她也是有诰命在身的人,怎么能去做那样自降身份的事?

乔三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太夫人和乔三老爷面色都有点发青。乔四老爷和乔四夫人都在一旁没开口,律令如此,乔湛说得也不算有错。

“我们还要奉养太夫人,两成哪里够?”乔三夫人的目光落到了太夫人身上,突然来了灵感,道:“法理之外还有人情在,自是该多分些!”

乔三老爷断没想到乔三夫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当即便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还当着族老和卫国公的面,她竟能信口开河!

还不等他开口阻拦,乔湛便飞快的接话道:“既是如此。三婶说的极是。既是祖母执意要跟着三叔、三婶过,自是要多分些。”

“我们长房便再让两成。”乔湛看了三房的夫妇一眼,补充道:“三房和四房各占三成。”

乔三夫人气得要呕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