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佳怡很少见赫舍里丽这般义愤填膺的模样,便笑了:“丽儿妹妹,你现在只顾着珏妹妹受不受委屈了?”

赫舍里丽儿见她扮出一幅吃醋的模样,便笑了,上前揽住了她,又拉了卫珏的手,“你们两人,我一样都顾着。”

三人笑成一团。

钮钴禄乐萱道:“想不到她成了鳌中堂的义女,瓜尔佳氏也会这样的对她。”她叹了口气,“义女到底不是亲生的女儿,她这般的攀附上去,是福是祸,却也未能预料。”

卫珏见钮钴禄乐萱脸上带了丝不忍,知道她本性慈和,又不知上次发生的事件始末,未免对月歌略有同情,钮钴禄乐萱的家世虽也显赫,其父为四位顾位大臣之一,却排在未位,并不如赫舍里丽儿与瓜尔佳凌月,因此,便养成了她这般凡事忍让的性格,在秀女当中,倒也颇得人缘。

卫珏不想她这么个老好人,掺和进月歌之事里边去,被瓜尔佳凌月利用了,便转移话题道:“咱们别说她了,不如商讨商讨,过几日的复选,我们要穿什么衣裳才好,最好就是,别相撞了。”

她这么一说,其它三人便笑成一团,“不错,要穿成一模一样,可就丢了大脸了,那一日的衣饰,都是内务府指派款式,不许穿其它的,定有许多人会相撞。”

安佳怡道:“只是咱们是同一批相看的,如若也相撞了,就不大好…”

几人说着说着,便说起衣饰的颜色款式来,商定好了款式颜色,再各自加上发饰,便会各不相同,不用撞衫了。

钮钴禄乐萱被这话题吸引,把月歌抛在了脑后,和她们热烈讨论了起来。

几人又走到凤光室赫舍里丽儿那里,商讨了许久,这才各自散去了。

瓜尔佳凌月手里拿了一件琵琶襟坎肩在身上比对着,又拿起一条细褶子裙上下比对,转身问站在梳妆台旁的红锦:“红锦姑姑,您瞧瞧,这样的搭配,到了那日,会不会备加出彩?”

红锦抬眼看了一眼,垂了眼皮道:“亏得小主还有心思想这些。”

瓜尔佳凌月哼了一声,把两件衣服丢到矮榻之上,懒洋洋地道:“姑姑这是在怪我?那个jian人这般的有缝便钻,你也不是不知道,不给她一些教训,又怎么能让她老实?”

第一百二十二章 防范

红锦道:“她寻着机会去了馨香园,的确是咱们防范不严,可你何必和她当面冲突,让人人都知道你和她关系不好?”

瓜尔佳凌月道:“怎么了,是不是我做什么都不成了?只不过叫人冷着她一些,让她识趣点儿,就仿佛我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红锦脸色平静,声音全然无波:“小主这么做,除了撒气之外,得到了些什么?”

瓜尔佳凌月脸上现了狞狰之色:“姑姑,你是没看到她在皇上面前那股发sao样儿,全不将我放在眼里!”

红锦冷冷的望了她一眼:“这般污言秽语,也是你能说的么,你忘了自己是什么人了?真真枉费了老爷一番教导。”

在红锦冰冷的眼神底下,瓜尔佳凌月想起了自己父亲,在她做错之时,也是这般冰冷的望定她,就仿佛她是个陌生人,和他没有半分儿关系!

每当他这般地望着她的时侯,她便知道,那种时侯,他没有把她看成了自己的女儿,而是一件器物,这件器物对他有用,便留着,没有用处之时,便要丢弃了。

所以,她从小便很识趣,很懂得替父亲着想,想尽了一切办法将自己打造成对父亲有用之人。

此时,她从红锦的眼底,也看到了这种神色,她忽然有些害怕,父亲莫不是把月歌摆在了比她更有利的位置上吧?

她忽然间畏惧起来,喃喃地道:“姑姑,我只是忍不住,我看到她贴在了皇上身上,皇上对着她笑,她穿那件有衣服,全不成体统,可皇上的眼睛,却依旧在她身上,全不把我当回事。”

红锦笑了:“那些狐媚子的手段,你以为男人会当一回事?”

瓜尔佳凌月道:“可我看得清楚,好跳完舞,皇上眼底的笑意,那般的温柔。”

红锦语气冰冷:“小主,你这样的想,便错了,男人么,会一时的糊涂,但等他坐到那金龙宝椅之上,看着群臣下跪,看到你阿玛站在群臣首位之时,便什么理智都回来了,他可以对她一时的兴趣,就象养了一只好的鹰儿,一条好的狗儿,三天两头的,宠爱无比,但有了新的更纯种的宠物,便会把以前的抛在脑后了,你和她置这样的闲气干什么?使人人注目。”

她说了一大堆,瓜尔佳凌月却没听进去多少,坐倒在矮榻之上,眼底全是憎恶:“我就看不得她那样儿,一见她那样子,我的心就象被猫爪子抓过。”

红锦语气轻缓,却如冰刀划过:“你日后若真的达成了心愿,成了那后宫第一人,还有大把的这种时日!”

瓜尔佳凌月脸色茫然,“有的时侯,我真希望自己也能象她那样,无所顾忌,依偎在他的怀里,让他朝着我笑,他从来没有对我笑过,望着我的时侯,只是尊敬与敷衍,我看得出来的…”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我看得出来,姑姑,我给他画了兰花画儿,他赞不绝口,但那种称赞,就象赞着国画大师一般,他对着我,从来不笑。”

红锦冷声道:“小主,如果你想要这些,便别想着那中宫的位置。”

瓜尔佳凌月道:“姑姑,我两样都要得到,既要那中宫的位置,也想要他对我一心一意的好!”

红锦冷笑出声,终转变成大笑,她笑得眼里流出了眼泪,笑得前仰后合,在瓜尔佳凌月吃惊的目光之中,她慢慢地收了笑:“小主,这世上哪有能两全之事,就比如你,天生就是贵女,怎么能学得了那些娼门手段?你还不知道吧,月歌那支舞,是跟谁学的,是老爷特意请了八大胡同最擅长舞者的人教的,你是什么人,能跟着她学这种舞蹈么?”

瓜尔佳凌月吃惊地抬起头来,一下子抓住了红锦的手:“阿玛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给我立这么一个敌手?她知道了馨香园的消息,也是你告诉她的?”

红锦的手腕被捏得生疼,她一挥胳膊,便甩开了瓜尔佳凌月的手,冷冷地道:“奴婢倒想不到她这般会抓住时机,这便去了馨香园,小主,老爷什么性格你还不清楚么?瓜尔佳氏是一个数千人的大家族,绝不容你胡来!”

她眼神冰冷阴郁,让瓜尔佳凌月心底陡生了股寒意,她进宫之前,父亲唤了她进书房,有一阵子,也是这样的望着她,象是在评估她的价值,她到底值不值得他栽培?值不值得他花上那么多精力。

瓜尔佳佳凌月退后一步,颓然地坐倒在榻上,有气无力地道:“姑姑,那你说说,我ri后,该怎么办才好?”

红锦笑了,“小主,奴婢猜想,您已经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见她已然被自己的言语彻底的击溃,倒不想逼得太过紧了,走到她的身旁,低声道:“奴婢上次已然说过了,这月歌么,自有她的用处,你全都忘了么?”

瓜尔佳凌月眼底又出现了些神彩来,抬起头来,眼底冷芒一闪:“姑姑,你说的,是真的?什么时侯才开始…?”

红锦道:“这个计划,早就已经开始了,只是你想着那些小情小义,没看出来罢了。”

瓜尔佳凌月脸色微腆:“姑姑,是我不对。”

红锦见她服软,微微有些讥嘲,这样的贵女,除了家世好一些之外,相貌生得好一些之外,进了宫来,扶她坐上中宫之位,只怕也呆不长时间,可她的命就是这样的好,有什么办法?

老爷确定要扶持她了,她也只得遵从。

红锦心底其实极恨这些人,只因有一双好的父母,生在极好的家世里边,便自认为高人一等,把其它人都看得极低,瓜尔佳凌月的母亲是这样,她也是这样,她们,从来没有把她当人来看,对着她笑,也不过看在老爷倚重的份上。

可那又怎么样,她们不也得对她俯首贴耳,言听计从?

每一次,红锦看到她们高贵的头颅在她面前垂下,她便感到了莫名的兴奋。

第一百二十三章 操控

这便是CAO控人心的感觉,就象老爷一样,将一切掌握在手里,使她们战战惊惊。

老爷可以让皇帝都战战惊惊,而她,却能让这些自诩高贵的人也战战惊惊。

她红锦是个奴婢又怎么样,她们一样得在她面前垂了头下来。

听闻那卫珏也是一个奴婢出身,而且是名罪奴,如今却被挑选成了秀女,如果她还年轻,她也会有这样的机会的,只可惜,她不年轻了,便没了这样的机会,但日后,能帮助老爷控制着这皇帝的后宫,却也不错。

红锦想到此,脸色便焕发出奇异的光彩来,看得瓜尔佳凌月有些莫名其妙。

她垂了头去,在瓜尔佳凌月的耳边低低地说着,眼神冰冷,带着杀气,瓜尔佳凌月听了,脸上却象她刚刚一般,焕发出了光彩,嘴角带了丝毒蛇般的微笑,“原来,她在阿玛的眼里,是这样的做用?”

红锦说完了,依旧垂头站着,静静地道:“小主明白了吧,所以,你不能和她置气。”

瓜尔佳凌月心情大好,手里挥着帕子:“你说得没错,我不应当和她置气的。”

两主仆相视一笑,竟使得屋子里的灯火都暗了几分。

卫珏手里提了个食盒子,往前院而去,昨儿个,她见赫舍里丽儿有几声咳,便请了严华章做了些药膳出来,今日便提去了东厢房,给赫舍里丽儿试试。

才刚走到前院不远处,便听见院子里传来了呜咽压抑的哭泣,她急步走进去,就见着赫舍里丽儿厢房门前跪了一人,正垂着头,抹着眼泪。

伺侯赫舍里丽儿的两位宫婢却一左一右站在她面前,居前临下地望着,脸色板成了一面平板。

“月歌小主,你在咱们小主门前哭哭泣泣做什么?咱们家小主可没得罪你。”其中之一的宫婢冷冷地道。

月歌道:“这位姐姐,请你让我见见丽儿妹妹,就一柱香时间就好。”

另一位道:“咱们小主已经说了不见你了,你还死皮赖脸跪在这里干什么?咱们小主和你一样的份位,可受不起你这大礼。”

月歌呜咽出声:“两位姐姐,你们让我见见她,只要见见她,便一切都清楚了,我真是无心的!”

那两名宫婢望着她,眼底都露出鄙夷的神色,一个道:“我们家小主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想见就见的,你和我们家小主往日并无来往,我家小主又不识你,无端端求见干什么?”

月歌被她一顿冷嘲势讽,脸色忽红忽白,如果是往日,早站起身来就走了,可今日却不知怎么了,却如钉在了青石板之上,动也不动,只是苦苦哀求。

这边的动静,早引起了西厢房的注目,只听门那边大门呀地一声打开,竟涌出五六位秀女,带头的,便是瓜尔佳凌月,她们一向和瓜尔佳凌月走得亲近,和赫舍里丽儿来往不多,见了此情形,也不上前,只是在一边指指点点。

卫珏皱了皱眉,正想走上前去劝解,那月歌却忽地大声嚷嚷起来:“丽儿妹妹,是我对不起珏妹妹,你便原谅我吧,我再了不敢了,上一次,真不是我故意的,我也是脚下绊了一交,这才差点扑到了珏妹妹的身上…”

听到这番话,那聚在西厢房的几位秀女便齐齐地向卫珏望了过来,眼底俱是好奇,卫珏心底一沉,急步上前,便去拉月歌:“月歌姐姐,你跪在这里,象什么话?传了出去,是会让人笑话的!”

月歌扭过身子,却一下子拉住了卫珏的衣襟,脸上全是哀求:“珏妹妹,我对不起你,差点儿撞伤了你,看在咱们是从幸者库出来的份上,你便原谅我罢,我再也不敢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急急地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地面之上,冬冬有声。

卫珏忙一把拉住了她,“月歌,你说什么呢?谁责怪你了?你是无心之失,这我都知道的,再者,并没造成什么损失,你为什么便这样?”

月歌抬起脸来,脸上涕泪纵横,神色憔悴,眼底有流露不尽的绝望:“珏妹妹,我求求你,跟丽儿妹妹说说,让她原谅我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再次俯下头去,又想磕了下去。

卫珏见她额头已有血迹,心底一跳,死死地拉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声音变冷,俯在她耳边低声地道:“月歌,我不知道你谁那里听到了什么消息,又若是受了何人指使,在这里闹,但你若再这般地闹下去,我会让你被赶出宫去,生不如死,你相不相信?”

月歌张大一眼望定了她,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框里滚了出来,脸色却充满了绝望与不可置信,她望定了卫珏,脸色一瞬间便灰白了,她喃喃地道:“你不肯原谅我么?”她缓缓站起身来,低声道,“到现在,我才明白,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象我这样的人,无论怎么努力,是不应当抱着幻想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便慢慢转过身去,往外走了去。

卫珏见她眼底一块死灰,心底又是一跳,拉住了她:“月歌,你要去哪里?”

月歌回过头,却现了一个象哭一般的笑意,“卫珏,我不会被你们打倒的,只要皇上还记得我,便成了。”

她一挥手,扯出了卫珏拉着的衣袖,转身便慢慢地离去。

远处,瓜尔佳凌月等便议论纷纷:“这月歌是怎么了,一大早的,便来吵人清静。”

“谁知道她的,这一位,原本那脑子…”那秀女一边指着脑子,一边笑着,其它人也跟着笑。

瓜尔佳凌月便道:“管她这么多干什么,咱们便去打咱们的叶子牌去。”

原来她们聚在一处,尽是打了一个晚上的叶子牌了?

这几人便齐涌进了瓜尔佳凌月的屋子里,将门合上。

这一番的吵闹,没持续多长的时间,卫珏见她们散了,便去问那两位守着门的宫婢,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她一大早的就跑了来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赖着

那宫婢向卫珏行了礼,禀报:“珏小主,奴婢也不知她怎么回事,一来便跪下了,死赖着不走,咱们家小主昨晚上有几声咳,奴婢们伺侯她吃了些药,便睡下了,到现在还没有醒,您是知道的,咱们小主身子一向弱,晚上经常睡不好,好不容易睡个好觉,哪容得她来打扰的?”

另一名宫婢也连连点头,满脸莫名之色:“一来就说些咱们听不懂的话,要我们家小主原谅她什么的,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么,想让咱们家小主心烦!”

卫珏见问不出什么,便向她们点了点头,揭了帘子推门走进内室,转过屏风,就见赫舍里丽儿已拥着被坐起来了,堆成一叠的锦被让她整个人身子小小的,象陷进了被子里一般,清丽的脸更有几分憔悴。

见卫珏进门,赫舍里丽儿道:“珏姐姐,你且先坐坐,我梳洗完了,再和你说话。”

卫珏上前看了看赫舍里丽儿的脸色:“妹妹好些了没有?天气转凉,可别再冻着了。”

赫舍里丽儿道:“哪里便这么娇弱了,不过两声咳而已,对了,刚刚外边吵闹,出了什么事?”

卫珏见她一无所知,便把刚刚的情形向她说了,她眼睛迷茫:“月歌无端端来做什么?咱们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卫珏道:“也许在哪儿听了些闲言闲语,就来作崇了,别理她,想来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儿来。”又笑道,“我以往在幸者库的时侯,也时常风寒咳嗽,听了宫里的老人的话,自己做了药膳来吃,吃着吃着,便好了,因此,今日也带了些来,丽儿妹妹不如试试?”

她一边说着,一边揭开了那盒子,转瞬之间,屋子里便香气补鼻,充满了甜腻的味道,让人一闻便食指大开。

赫舍里丽儿笑道:“珏姐姐真是手巧,这东西还没吃进嘴里呢,光闻了,就让人口水流个不停,来来来,给我盛上一碗,我先试试。”

旁边的宫婢提醒:“小主,您还没洗漱呢。”

赫舍里丽儿道:“怕什么,吃了再洗漱。”

那宫婢无法,只得拿了碗碟,盛了一碗给她,她接了,用银勺子舀起,送入嘴里吃了一口,便赞不绝口,“真是好吃,又香又甜,却不腻人,吃进喉咙里,喉咙便一阵清凉,原本痒痒的感觉也没有了。”

她便接二连三地舀着,把一碗药膳全吃了。

卫珏道:“如果你喜欢,我便把方子写下来,你让身边的人照着做,这个药膳,平日里也可以常吃的,就当养着身子,是能强身健体的。”

赫舍里丽儿听了这话,却慢慢地放下了勺子,抬头望她:“珏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了?”

卫珏反问道:“知道了什么?”

赫舍里丽儿便笑了:“知道我喜欢吃甜食啊!”

卫珏也笑道:“那是当然的,每次我来的时侯,你的手边,总放了一碟点心,说也奇怪,吃多了点心,容易发胖,我是不敢多吃的,可你怎么吃都不胖的?”

赫舍里丽儿调皮地用手指指着面颊,做出兰花指来,“奈何我天生丽质,绝色夺人,你又能怎样?”

卫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是啊,你天生丽质,天底下便没有你这般天生丽质的,披头散发也绝色夺人。”

她这么一说,赫舍里丽儿连同屋子里其它的秀女全都笑了起来。赫舍里丽儿吃了之后,便被宫婢们伺侯着梳洗,卫珏略坐了一会儿,便告辞出来,走到房外,正要往回走,却听对面有人道:“珏妹妹,这便回去了?”

卫珏听得是瓜尔佳凌月之声,便停下了脚步,含笑望定了她,“月姐姐,您和众位姐妹,这便要散了么?”

瓜尔佳凌月掩着嘴打了个呵欠:“是啊,好久没这么尽兴过了,想着隔不了几日,又有许多姐妹四散开来,再也见不着了,便心底伤感,因此便邀着她们玩了个通宵。”

卫珏似笑非笑:“月姐姐真是人缘广泛,如果是我们这般的聚着,管事姑姑早上来训斥了。”

瓜尔佳凌月道:“管事姑姑哪里有你说的那般不通人情?咱们只要略说一说,她们便没有理,珏姐姐,看来这人情世故,你还得多学着点儿好。”

卫珏点了点头,脸上满是诚恳:“不错,月妹妹的人情世故,自不是我们一般人能学得来的。”

瓜尔佳凌月听出她语意讥讽,却也不反驳,只笑了笑,和其它秀女一一挥手再见,再返回到了屋子里。

卫珏便独个儿往回走去,她沿着小径往长廊边走,走到长廊尽头,左右看了看,见并无人跟着,就一个转身,弯着腰拐过了另一条小径,她左弯右拐的,走得极快,来到了一株高大的玉兰树下,这里,是整座院子的死角,平常极少有人来。